不过斯特兰奇博士, 但是——”
“我没事,王, ”斯特兰奇顶着西欧罗的脸,打断了王接着说下去,一下子从地上翻了起来,颇有些咬牙切齿地说道,“你可以离开了。”
“噗。”西欧罗忍不住笑出了声。
随后,他不怀好意地揽过斯特兰奇的肩膀, 很是亲密地将脑袋靠过去,就近在斯特兰奇的耳朵边轻轻蹭了蹭。
然后,西欧罗看到,斯特兰奇的耳朵红了。
这可是西欧罗一辈子没见过的罕见奇观。
于是他兴致勃勃地趴到斯特兰奇耳边,吹了几口轻若羽毛的吐息,然后故意压低声音,恶劣地撩拨道:“你这样好可爱啊。”
说完,还不忘伸出手,揉了揉斯特兰奇的耳朵。
西欧罗的身体皮肤白,所以一旦红起来就格外显眼,小小的耳垂十分圆润,又有几分透明的质感。
阁楼中穿进一线日暮时的阳光,照在年轻人的耳朵上,娇艳欲滴。膨胀的毛细血管们一蹦一跳,散发着鲜活滚烫的生命力。
这个时候的斯特兰奇却觉得有些难堪了。他攥住西欧罗的手,无声地念了几句咒语,便将两个人的灵魂换了回来。
于是,猝不及防之下,他一只手握着西欧罗的肩头,一只手拉着西欧罗的手指。
而对方只是略有些惊讶地歪了歪头。
却没想到,这个姿势刚好把那只惨遭戏弄的耳朵递到了斯特兰奇的嘴边。
斯特兰奇的理智已经被一连串的大事小事击成了碎片。他低下头,冲着那个可恶的人狠狠咬了下去。
西欧罗没想到斯特兰奇已经被他搞得有些恼羞成怒,也没想到他居然这么狠,连风度都不要了,直接上嘴咬别人的耳朵。
小博士只是忍不住惊呼一声,当即呆立在原地不敢动弹。
过了一会儿,西欧罗觉得斯特兰奇也该解气了,有些惴惴不安地问道:“没、没出血吧?”
史蒂芬该不会直接把他耳朵咬掉了吧?
听了他的话,斯特兰奇面无表情地松开了嘴。
“呃,”西欧罗赶紧趁机和他挪开距离,开始道歉,“对不起我刚刚不应该那样逗你玩的,都是我的错,你别生气了,一会儿我请你去吃晚饭?王呢,他在不在,我们可以一起啊。”
小博士探头探脑地将视线约过斯特兰奇,去看门口的王。
但王早就离开了。
这个发现让西欧罗松了一口气。至少少了个人看到他丢脸了。
西欧罗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果不其然在上面摸到了斯特兰奇深深的牙印,不由得欲哭无泪。
斯特兰奇心里不好意思起来,但还是端着架子,用了个魔法,随手从楼下的桌子上运送上来一小瓶酒精和棉球,拿出来给西欧罗擦了擦,问道:“疼吗?”
西欧罗不敢说不疼,怕斯特兰奇不解恨再咬他一遍,只能模棱两可地点了点头,用自己亮汪汪的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斯特兰奇。
斯特兰奇一看他那个样子,心就软了,皱着眉放下手里的棉球,严肃地说:“这只对你的一个警告。”
西欧罗摆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你好幼稚。”
斯特兰奇反驳道:“咬你一下怎么了,还是说你想要我揍你?”
西欧罗沉默了一会,才接着说道:“我说道歉是认真的,这次事情我处理得不够好。如果是真正的万磁王在那里,绝对不会让事情发展到这种程度……而到了最后关头,一切脱离掌控后,我却选择用混沌魔法去扭曲现实世界,事情并不会就此解决,只是继续拖延时间而已。即使最后我们成功了,也不过重新给那个世界多争取了十几年的时间,但如果失败了,或许整个地球的人都要给我陪葬……”
斯特兰奇认真地听着他说话,见他把要说的话都讲完后,才摇摇头:“不是这样的。”
留着胡茬的男人难得正襟危坐,看向西欧罗,他指了指自己胸口的阿戈摩托之眼,说道:“古一死后,这个东西留给了我。至尊法师们世代守护着它,同时也借用它的力量来守护地球。有很多黑暗势力都在觊觎它的力量,我时常觉得以我的能力难以保护它,所以一开始的时候,一直把它放在圣殿中安全的地方。与古一相比,我并不觉得有什么资格接过它。”
西欧罗低下头,认真地看了看阿戈摩托之眼,突然有一点高兴:“可是最近你一直把它戴在身上。”
斯特兰奇点了点头:“没错,这并不是因为我突然对自己的能力有了自信,虽然和那群蠢货相比我的确是伟大的魔法师……不过我的意思是,我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发现面临的挑战愈发困难,我不得不去使用它。我所维护的正义,我所以拯救的生命……都远远超过了我心中的那点不值一提的犹豫。所以我很理解你在想什么,我也尊重你的选择,即使你是在用自己的生命冒险。”
听了这些话,西欧罗低下头来,显然十分受触动,他小声地说了句谢谢。
“可是,我希望你明白,作为一个朋友和伙伴,我并不愿意每次都去给你收拾烂摊子。”斯特兰奇的语气陡然严厉起来。
西欧罗的脸一下子红了,他觉得有些羞愧。
斯特兰奇微笑着说:“所以请你提前告诉我一切,好吗?让我和你一起去做这些事情。”
西欧罗征征地看着他,想说些什么,最后沉默了下来。
斯特兰奇的斗篷却飘了过来,上面平平整整地放着两杯热气腾腾的黑咖啡。
无论是斯特兰奇还是西欧罗,都曾经是医学院的优秀毕业生,熬夜简直就是生活,自然也习惯了这种苦涩的味道,甚至连一颗方糖都不用加,直接将杯子端到了嘴边。
“以我精准的眼光可以看出来,你的信任问题很严重,韦斯曼博士。”斗篷先生做出一个耸肩的动作,继续说,“而我的主人斯特兰奇博士也是个难以信任别人的人……你们博士都有这样的怪癖吗?”
西欧罗喝了半杯苦到掉牙的咖啡,脑子也清醒过来了,他扬起眉毛,毫不留情地问道:“你刚刚是说要我信任你告诉你一切,可是你在工作中的事情,也从来没有告诉过我啊。”
斯特兰奇强行挽回:“……那是因为你帮不上什么忙。”
西欧罗:“???”
两个人的交谈虽然没达成一个令双方都满意的结果,但也解开了某些心结。
西欧罗因祸得福,对于灵魂的掌控力大大加强,在不费力的情况下,只要能和别人产生肢体接触,就可以短暂地互换身体。
斯特兰奇问了问他上次交给他的那些练习方法的进度,又亲自考了他几个问题,得到的结果还算满意。于是又想着在给他找几本难度更大的魔法书籍练习,开始翻箱倒柜忙了起来。
西欧罗不好意思再去麻烦王,于是自己下厨做了晚饭给这栋房子里所有活着的人吃。
好在这里的厨房被王收拾得很干净,西欧罗又外出去超市买了些食材,最后将鲜香的鱼子酱蛋饼、红色的甜菜浓汤、香煎柠檬牛扒和一大盘蔬菜水果沙拉送上了餐桌。
餐桌上只有三个人,却将西欧罗做的所有东西吃得一干二净,最后王很自觉地去洗碗刷锅去了,只剩下斯特兰奇和西欧罗坐在餐桌上。
“最近有什么工作计划吗?”斯特兰奇率先开口问道。
西欧罗喝着蔬菜汁,随口回答:“准备和泽维尔教授合作一个项目,如果能成功的话,会很大程度缓上和人类与变种人的关系,不过这个项目太大了,还需要再详谈。“
斯特兰奇看似认真地在听西欧罗说话,手中的刀叉却泄露了他的紧张,叉子划过瓷盘,发出一声短促而刺耳的声响。
西欧罗于是住嘴,好奇地看着斯特兰奇。
“搬过来和我一起住吧,”斯特兰奇站起来,收拾好自己的餐具,转过身将它们扔进水池里,用后背对着西欧罗,若无其事地说道,“我觉得你很有必要再多学习一些魔法,我没有时间每天抽时间去教你,你在这里可以自己看书,也可以问王。”
说的人义正言辞,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西欧罗突然想起今天下午被咬的那一下,整个人都不自在起来。
他觉得自己的脸有点热。
作者有话要说: 西欧罗:这老哥怎么还咬人呢?
作者从这个月开始好好做人,看能不能得到个全勤tat
68、穿回西欧罗3. ...
把沾满油渍的盘子和刀叉扔进水池之后, 斯特兰奇没有等到西欧罗说出他想听的回答, 便转过身盯着王,言下之意非常明确。
王翻了个白眼,抱怨道:“难道你是个穿着纸尿裤的小baby,只能由别人照顾生活起居吗?”
斯特兰奇面色如常:“看来我需要去网上下载一本仆从行为指南给你。”
王甩了甩手里的泡沫,冷漠地说道:“那你还不如花钱去雇个英国管家。”
斯特兰奇只好拿起自己的盘子随便冲了冲,就算洗得不干净也没事, 反正王把它们放回柜橱的时候还会重新再洗一遍。
然而就算他背对着西欧罗, 磨磨蹭蹭地将所有的盘子都冲了一遍, 还是没等到那句“好的”或者“我愿意”。
或许是因为西欧罗习惯独立生活了。
或许是因为自己的邀请太随意了。
总不能是因为咬那一口太狠了西欧罗记仇了吧?
等到斯特兰奇随便把盘子一堆,用毛巾擦了擦手,转过身来的时候,只在西欧罗的座位旁边发现了一个椭圆形的火花传送门, 现在还在簌簌地往下掉着火花。
斯特兰奇:“???”
西欧罗抱着一摞被子和枕头,从里面探出了半个身子,视线刚好和面无表情的斯特兰奇对上。
“嘿, 你这是在做什么?”斯特兰奇身后的王替他问出了想问的问题。
西欧罗把干净的被子和枕头在沙发上找了地方放下。
“史蒂芬不是让我住在这里吗,我就去收拾一下需要带的东西, ”西欧罗有点不好意思地瞄了斯特兰奇一眼,“我还要拿一些洗澡用的东西、电脑、一些纸质资料和书籍……可以帮个手吗?”
手里拿着斯特兰奇没洗干净的盘子的王用胳膊肘怼了某人一下。
斯特兰奇浮到空中,轻盈地飘过桌子,又在西欧罗面前缓缓落下,身后的红披风飘啊飘啊,伸出手接过西欧罗刚刚抱在怀里的书, 十分绅士风度地问道:“你想放到哪里?”
西欧罗挠了挠头,迟疑地说道:“放到我住的房间里吧。”
虽然从外面看只有两层,但建筑内部的空间其实很大,斯特兰奇特意给西欧罗,安排了一间紧挨着他的房间。
虽然说暂时搬进了这里,但西欧罗还是没好意思在这里洗澡,只好把自己家里收拾了一下后,洗完了澡,换上一身居家的衣服,才抱着自己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走进了至尊圣所里的某个客房。
刚刚推开门,西欧罗就一愣。
斯特兰奇居然就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悠闲地靠着椅背,单手翻着本书。
这是一本围绕着基础魔法理论与实践展开的入门书籍,上面的边边角角里还夹着西欧罗亲手写下的笔记。
“你想要用科学的方法解构魔法?”斯特兰奇倒是很认真,微微凑近了一点,仔细去看西欧罗写的很小的字。
西欧罗只穿了一身棉质的睡衣,白金色的头发松软地垂在额头前面,浅色的眼睛一碧如洗,没有丝毫杂质,就像斯特兰奇曾经修习过魔法的青藏高原之上的圣湖。
他俯下身去,顺着斯特兰奇的目光,看了看自己的笔记。
“只是一个框架和初步想法,想要有结果还需要大量实验数据的支撑,”西欧罗有些苦恼地说,“虽然我自己可以做大部分的构架工作,但所需的仪器和时间……很贵的。”
斯特兰奇挑眉:“我原来以为你很富有的,看来不是。”
西欧罗无奈:“和普通人相比我当然算个有钱人,但做这些科研就是在烧钱,只有斯塔克、韦恩和奥斯本集团那群人才能源源不断地烧起来。”他揉了揉脑袋,想起了一个例外,继续说道,“除非我有班纳的天才智商,当初他在躲避神盾局追捕的路上,还再继续研究伽玛射线呢。”
斯特兰奇看着他苦恼的样子,似乎觉得非常有趣,抬起手揉了揉西欧罗半湿不干的头发,沉吟道:“将科学与魔法结合起来……这件事其实早就有人做过,你听说过杜姆博士吗?”
西欧罗摇摇头:“好像有一点印象,不过他不是个反派吗?我记得他好像和钢铁侠、神奇四侠都有些过节,有一次蜘蛛侠还差点被他抓到……”
斯特兰奇将手收回来,回味了一下手上的触感。
不知道他用的什么牌子的洗发水,味道很好闻。
“那你知道的也不算少了,”斯特兰奇合上书页,侃侃而谈,“杜姆其实是一个东欧小国——拉脱维亚的统治者,他用一个傀儡首相代替自己抛头露面。杜姆曾经接受过成吉思大耄的指导,跟随一群僧侣学习过魔法,但很快他就反客为主,成为了这群僧侣的领袖。也是在西藏,杜姆制成了自己第一套装甲,走上了结合魔法与科学的道路。”
西欧罗听的十分入神。
斯特兰奇却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了。
“那他为什么会成为一个大家口中的反派?”西欧罗接着问道。
“因为他将自己的意志凌驾于别人的自由与权利之上,并且不吝于用残忍的武力手段去维护自己的统治。”斯特兰奇精准地下了一个定义,他用双手握住西欧罗的肩膀,认真地说道,“我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科学与魔法未必不能共存,一旦成功地结合,就意味着空前强大的力量。”
至尊法师不能直接对现实世界进行干预几乎已经成了一条准则。
斯特兰奇可以与来自不同维度的古怪魔法生物作战,或者跑到欧洲去铲除吸食人血的吸血鬼……但在路上面对一个用枪支进行抢劫的罪犯时,却未必能得心应手地对付他。
让他的子弹射歪或许可以,让受害者顺利逃跑或许也可以。但直接用魔法将罪犯制伏或打伤——说实话斯特兰奇也不知道可行与否。
就像魔法王子摩纳克所说,魔法师的所作所为都是有代价的,如果亏欠了太多,宇宙会帮你找到一个偿还的办法。
坚守底线,除了防止魔法师滥用自己的能力之外,也有着保护魔法师的意思。
如果西欧罗真的要在魔法世界有所进展,斯特兰奇希望能讲他放在自己身边看顾。
所以邀请他住进至尊圣所并不完全是……私心。
西欧罗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只好点了点头。
他隐约觉得自从斯特兰奇成为了至尊法师之后,两个人的关系发生了某种对调。
时不时为对方担忧,抽空去照顾对方的人不再是西欧罗了。
两个人的身份对比从成功的科学家和落魄流浪汉,变成了魔法菜鸟和至尊魔法师。
说实话,西欧罗没有什么失落感。他其实有些享受斯特兰奇对他逐渐增长的控制欲,这让他有种被人喜欢且放纵着的错觉。
但同时,他也感受到一种欣慰,甚至于在这个三十多岁男人的身上感受到一些养成的快乐……
在随便聊了些其他的闲话,又互相道过晚安之后,西欧罗打开电脑,查看过邮件后就盖上被子睡觉了。
第二天早上,他早早起来给另外两个人做了早饭。
王对此非常感激,他慷慨地掏出自己为数不多的私房钱,给西欧罗买了一只浩克甜蜜蜜口味的冰淇淋。
西欧罗舔了一口,发现这不过就是最普通的抹茶口味,一点都不甜蜜蜜,甚至还带点涩涩的苦。
吃完饭,斯特兰奇亲自带着他做了早课,又流水一样布置下去了不少课业任务。
不过在八点半的时候,有人登门拜访,说自己的儿子得了怪病,去医院检查后什么病都没有查出来,于是慕名而来,希望斯特兰奇博士能够出诊。
斯特兰奇一听症状,就知道那小孩肯定是被某些魔法生物附身了,他欣然接受了这一邀请,出门去了。
在他走后,西欧罗抽出时间来给自己的母亲和妹妹打了个电话。
薇薇安最近学会了用手机上网,还老是把自己的自拍发过来给他看。
“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呀……”薇薇安凯瑟琳的手里抢过电话,听到哥哥的问题后,开始苦思冥想起来,过了十几秒,女孩眨了眨眼睛,脆生生地说,“洛基哥哥来找我玩了!还带我去了一个叫仙宫的地方,那里的人都穿着奇奇怪怪的衣服,看起来像中世纪的人……”
西欧罗:“……嗯,挺好的。”
凯瑟琳在旁边笑出了声:“别听她瞎说,不过是个阿斯加德主题的游乐园罢了。”
西欧罗:“………”
也是,洛基现在还是仙宫的通缉犯,只不过被索尔偷偷放走了而已。
薇薇安却有点委屈地撅起了嘴,大眼睛闪着光:“洛基说等我成年了一定会带我去仙宫玩的。”
西欧罗安慰了她几句,又承诺一定会回家去看她,这才挂掉了电话。
还没来得及把手机收起来,就看到顶着薇薇安自拍当头像的id偷偷向他发了一小段语音。
西欧罗随手点开。
“哥,最近汉尼拔医生一直往我们家跑,我觉得他像是在追求凯瑟琳女士。”
“汉尼拔医生还比妈妈小八岁呢,我今年也才八岁而已,他们俩差了这么这么多——你觉得般配吗?”
听着小女孩夸张的语气,西欧罗觉得有些好笑,可是思及洛基和汉尼拔,他突然觉得自己似乎遗漏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五月打卡 2/30
69、穿成食人魔1 ...
巴尔的摩位于切萨皮克湾顶端的西侧, 距离dc也不过仅有60公里, 四月份的亚热带海洋气候,天气已经明显燥热起来了。
但今天恰好是一个阴天,乌云笼罩,海风的味道远远地吹过,树枝和叶子被风吹得婆娑,倒是很清凉, 连带人的心情也舒适起来。
一栋远离市中心喧嚣的古老欧式建筑之中。
“我以为你不会再来了。”汉尼拔站在宽大的书桌前, 慢慢合上夹满了西欧罗资料的文件夹, 神态认真极了。
他今天依旧穿着手工定制的三件套,西装外套的胸口别着鹅黄色丝帕,牛津鞋一尘不染,肩宽背阔, 四肢修长,面带着优雅而沉稳的微笑,是个看上去就想让人依靠信任的得体绅士。
哪里像洛基口中的食人魔?
来这里之前, 西欧罗已经问过了洛基,打听清楚了他当初想要杀掉汉尼拔·莱克特医生的原因。
并不是西欧罗不相信洛基, 实在是因为洛基的说法并没有切实证据,只是他的一种感觉,或者说是法师的直觉。
而西欧罗对自己的心理医生还是很有好感的,甚至都有些愧疚于专门跑回来探查汉尼拔情况。
“西欧罗?”看到对面的青年博士在走神,汉尼拔轻轻呼唤着他的名字,声音磁性而温和。
“嗯?”西欧罗回过神来, 将自己的风衣外套脱下,挂在门口的木质衣架上,抱歉一笑,“对不起,我最近的状态不太好。真没想到你会这么快就给我安排了一次治疗,不知道有没有耽误你的其他计划,我记得这里的病人一直不少的。”
汉尼拔看着这位依旧礼貌妥帖的青年,欣赏之余,内心里冒出了一些有趣的想法。
“回来了就多待几天吧,”汉尼拔将文件夹放在桌子上,将自己画着人体结构图的素描本推到一边,解开西装上衣最下面的那颗扣子,坐在沙发上,招呼着西欧罗坐下,“在这个疗程结束之前,我可不会轻易放你走的。”
西欧罗知道汉尼拔一向的审美,也不吝啬于让别人感觉到舒服。
他的风衣下面也穿着合身的三件套西装,此时的动作几乎与汉尼拔同步——解开扣子,坐下。
“放心吧,你教我做的菜我都还记得呢。”西欧罗握住治疗椅的扶手,整了一下领带,微微一笑。
汉尼拔看他姿态放松,也没有聊一些日常,反而直入正题:“你最近大脑里有多出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吗?”
西欧罗也习惯了心理治疗中医生的套路,便如实回答道:“有。”
“真实度呢,你觉得这些记忆能让你一下就分辨出来是假的吗?”
西欧罗摇头:“它们都很真实,虽然从现实角度看,我知道这些事情不可能是我做出来的。”
汉尼拔拿起手里的笔,在厚厚的牛皮笔记本上写了几个单词,继续道:“那你有没有出现过记忆缺失断层或幻觉?”
西欧罗知道,记忆缺失是人格分裂的一大症状,大部分主人格都不会知道其他人格的存在,也就无法知道副人格主导身体的时候自己做了些什么,所以记忆是残缺的,还会伴有头疼等生理症状。
“有,我很多时候不记得自己做了些什么。”
西欧罗小小地撒了个谎。自从小时候知道很多儿童心理医生将他确诊为人格分裂症后,他就经常引导别人,让他们把自己的古怪归咎于人格分裂或精神状态不好。
这种方式很有效用。
至少有他现在还没有被抓进研究室切片解剖。
没想到对面的汉尼拔却微微挑了挑眉,不置可否地淡淡嗯了一声,既没有继续问下去,也不再抬头去看西欧罗,只是在纸上沙沙地写着字。
“医生?”西欧罗小心地开口试探。
汉尼拔放下笔,淡金色的眼睛微微发光,似乎能穿透无尽的迷雾,但他无疑是对西欧罗有些失望。
“你的心中有顾虑。西欧罗,你并没有把自己的真实情况如实说出来。”
汉尼拔说人名的时候有种特殊的腔调,似乎是因为他有一点北欧口音,似乎是因为他略有些沙哑的声音,总能让人觉得自己是被他放在心尖上珍视的宝贝。
这种感觉曾经对西欧罗这个小基佬杀伤力极大,但或许是因为现在心怀鬼胎,突然听来,他发现两个人的谈话节奏一直被汉尼拔轻而易举地操控着。
如果是完全信任汉尼拔的西欧罗,在听到他那么说之后,一定会把自己的苦恼通通倾诉出来。
汉尼拔总是能通过自身魅力与语言引导,让别人说出一些平日里根本不会对别人提起的话。
窗外传来几声悠长但粗粝的鸟鸣,像是正在展开翅膀翱翔于海面,正在四处寻找猎物的海鸟。
于是西欧罗也偷偷地下了一个饵。
“医生……”他回想起那个冲到面前大声指责自己的女孩,想起一条条在他面前逝去的生命,用真实的记忆调动起悲伤的情绪,手指攥住衣角,脸色有些泛白,“在我的记忆里——那些不属于我自己的记忆里,我总是会看到许多生命的逝去,而他们之所以会死去,或多或少都与我有关,这让我觉得难受极了。”
汉尼拔眼睛显然更亮了一点,他不确定西欧罗是否还记得那次,他差点背西欧罗用一种稀奇古怪的绿色光芒打伤,而对方还试图杀死他。
这让汉尼拔感到警惕和被冒犯。
但那之后西欧罗都没有再出现于巴尔的摩,甚至连一通电话都没有给他打过。
汉尼拔在暗中观察了很长时间后便作罢了,毕竟他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袭击医生的病人,并且威尔·格雷厄姆才是他最近最上心的人,他花了大功夫去了解他引诱他。同时,他还要周旋于fbi的杰克·克劳福德与各类试图和他产生联系的连环杀手之中,实在是非常繁忙。
但今天的西欧罗无疑是意外之喜。
他变得比原来那个如同温吞的白开水的人有意思多了。
汉尼拔按照医患间相处的准则,保持着两个人的距离,只是将手臂横放在大腿上,支撑着向前倾的身体。
这个肢体语言表示对方对你说的话很感兴趣。
或者他想表示对你的关心。
“我时常做一种噩梦,”西欧罗低下头去,“梦中的我冲上云霄,我变得越来越高,越来越强大,最后却躲不过那无法避免的下坠,在这种下坠中,我怨恨起生命为何如此脆弱……我甚至能感受到那些落在我身上哀怨无助的眼神。”
汉尼拔轻轻安慰道:“你心里明白的,生命的逝去如同春天的花朵,秋天的落叶,是自然的规律。你之所以感到难受,并不是因为这些生命的逝去,而是因为目睹了他们的逝去,你生命力中的一部分也被带走了而已。”
听着这似乎很有道理的话,西欧罗却有些难受。
“是吗?”他茫然地抬起头来,一副聆听教诲的样子,“生命的逝去只是最普通的自然规律吗?
汉尼拔真挚无比地看向他:“最伟大的国王和哲人也会化作泥土,英雄的事迹只在故事中传说,人类自从诞生之日起,便注定走向死亡。”
不对,西欧罗觉得自己刚刚说错了什么话,从而让话题回归了正常的范畴。
于是,他抱住自己的头,努力晃了晃:“可是我感受到那些血液从我的指尖滴落,还有那些锋利的金属是如何切割柔软的脏腑………”西欧罗猛地抬起头,轻柔地嗅了嗅自己的指尖:“我的手上还有血的铁锈味儿。可除了,除了悲伤与沮丧,我还,还有另外一种感觉……”
粗粝的鸟叫声又从外面传来。
汉尼拔从椅子上站起来,居高临下地走到西欧罗的面前,俯下身轻轻问道:“那是什么感觉?”
西欧罗胡乱地摇摇头:“我不知道,别问我了……”
“这种感觉让你愉悦吗?”汉尼拔握住西欧罗的手腕,语气平淡中却藏着一种雀跃欢欣,“可怜的孩子。”
没有任何正派的心理医生会在患者说了这些话后,做出这样的举动,更没有心理医生会引导患者产生这样可怕的想法。
更常规的做法是面对一位产生了杀人幻想甚至已经杀了人的患者,医生无法确保自己的人身安全,于是谨慎地暂停这次治疗。
西欧罗对他的疑心越来越大了。
“我这么想,是不是错了?”西欧罗逃避着汉尼拔的目光,语无伦次,“我怎么会觉得这愉悦的……这简直就是在犯罪……”
汉尼拔继续握着西欧罗的手腕,似乎是为了给他最坚实的支撑:“坦诚自己内心的情绪是没有错的,如果你真的是这样想的话。”
他将藏在身后的美工刀抵在西欧罗的脖子上,有些可惜:“今天晚上又要换地毯了。”
西欧罗居然在这种情况下保持了理智,安安静静地坐在治疗椅上,原先脸上的慌乱与茫然早就不见踪影。
“我做错了什么?”
汉尼拔的刀在西欧罗的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线,他又将刀往肉里送了送,不紧不慢地说:“演技还不错,但在这种试探人心的游戏里,你太过想赢又操之过急……岂不是太粗鲁、太无趣了?”
西欧罗感觉到自己的手腕依然被汉尼拔握在手中。
他突然闭上眼睛,去体会皮肤相接的触感。
等到他再次睁开眼睛,已经是在汉尼拔的身体当中了。
这次握刀的人换成了他。
“之所以着急想赢,一是因为赶时间,二是因为还有张底牌。”
作者有话要说: 五月打卡3/30
西欧罗:这心理医生一看就不对劲!
哈莉·奎因:和我一比汉尼拔其实是个好医生:d
70、穿成食人魔2 ...
乌云里的雨水终于侵盆而下, 黄豆大小的雨珠疯狂敲打着玻璃窗, 发出令人心烦意乱的啪啪声。
汉尼拔用来接待病人的工作室很宽阔,远离市中心的尘嚣,屋内的墙壁被刷成了典雅的暗红,映照着两人平淡的脸色。
如今的天气,更没有人能透过窗户,看见里面发生了什么。
西欧罗压了压手里的美工刀, 身体姿态看似很放松, 很胜券在握, 精神却很紧绷。
汉尼拔被迫抬起头来,垂下视线看了看抵在他脖子上的刀,随后与西欧罗对上视线,他缓缓地挑了一下眉, 脸上浮现出浅浅的惊讶,依旧不失体面和优雅。
“出人意料,”汉尼拔收回脸上的表情, 举起左手,用雪白的指尖抵住锋利的刀刃, 微微侧过脸去,“我记得你不是变种人。”
西欧罗猛地与他换了身体,脑子还有些晕,他干脆举起手臂,将刀猛地朝后一扔,同时一脚踹在椅子腿上。
汉尼拔和椅子一起摔在了地上, 椅子的胳膊腿散落一地。
几乎是落地的同时,汉尼拔腰部一折,突然暴起,试图用双腿绞住西欧罗的腰部,用体重将他带倒在地。
以西欧罗的身体强度来说……汉尼拔能够反应得如此迅速也得益于他野兽般的直觉与丰富的搏斗经验。
但西欧罗之所以将刀扔远,正是因为他脑子里属于交叉骨的体术技巧虽然非常清晰,但在实际操作上肯定无法得心应手。
他害怕一个不小心刀被汉尼拔夺走,那他可就真的完蛋了。
武器缩短了个体之间的差距。
而没有了武器,西欧罗使用汉尼拔健壮的肌肉和力量优势,就能把他自己的身体狠狠摁在地上摩擦。
西欧罗顺势倒在地上,却抢先用力量按住了汉尼拔,用上十字锁将他死死锁在地上。
——他的一只腿卡在汉尼拔的咽喉处,另一只腿则压在柔软的腹部,而双手则用力抓住对方的一只手,腰腹发力,使劲向外,一边拉一边扭,直到肩部脱臼。
这个姿势让汉尼拔无法动弹。
西欧罗如今虽然可以通过肢体接触,与对方互换灵魂一段时间,但想要同时控制两个身体——那就是生死濒危加情绪愤怒时爆发出的潜力了,现在的他还没有办法熟练施展。
至于魔法,很可惜,虽然和卡西利亚斯长得很像,但汉尼拔这具身体完全没有任何魔法天赋,身处其中就像被一个魔法绝缘体包裹了。
现在,汉尼拔浑身上下无数个致命的弱点被人控制住了,如果西欧罗愿意的话,随时可以用大腿勒爆他的脑袋。
当然,那是他自己的身体,光是脱臼,看在眼里已经让他足够痛了。
可汉尼拔似乎对疼痛没有任何该有的反应,反而高高扬起头,张开嘴,狠狠一下咬到了西欧罗的大腿上,不停撕咬,隔着西装裤,血液哗啦啦流了出来。
西欧罗:“!!!”
好疼!
这老哥对自己的身体也这么狠吗?
“史蒂芬!”
“史蒂芬!”
西欧罗抽空喊了两声斯特兰奇的名字,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就在两人僵持的时候,暴雨中突然传来汽车引擎的嗡鸣声,由远及近。
开车的人似乎很不耐心,西欧罗听到车辆骤停与突然加速时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混杂于规律的雨声之中。
与汉尼拔互换身体之后,西欧罗感觉自己的五感灵敏了不少,特别是听觉与嗅觉,似乎都超越了普通人类的范围。
而被西欧罗锁在地上的汉尼拔,显然错过了这阵并不响亮的声音。
门外响起了比暴雨还要急切的敲门声。
听到这种敲门的风格,汉尼拔意识到了门外的人是谁,他松开西欧罗,想要说些什么。
西欧罗第一时间发现了他的行为,反而用腿使劲向下压去,压迫汉尼拔的咽喉,让他说不出话来。
门外的人越来越不耐烦了。
最后,他直接从外面闯了进来。
来人穿着一身最普通不过的灰蓝色工装,一条洗的很旧的牛仔裤,黑色的头发有些卷,湿淋淋地搭在额头上,一双蓝色的大眼睛中蕴藏着比疾风骤雨还要大的风暴。
“汉尼拔……医生……”
他伸出手来,上面沾满了鲜血,被雨水释稀过后,仍有残红固执地停留在他的指尖。
“我这是怎么了……”他的肩膀很明显地抽搐了一下,无神的双眼在四处寻找着焦距,像一个寻找母亲的小婴儿,无助茫然而悲伤,“快救救我……”
对于这位不速之客,西欧罗颇有些眼熟,可他暂时没时间去阅读消化汉尼拔的记忆,一时半会也认不出来他是谁。
可惜西欧罗注意到了被他别在腰带上的手铐,被雨水一浇,闪闪亮亮的发着光。
“唔……”
身下汉尼拔的挣扎愈发激烈起来。
这让西欧罗不得不放开汉尼拔那条已经被他扭脱臼的胳膊,抓住另外一条,如法炮制地废了,这才勉强控制住局面。
“用手铐把他拷住,”西欧罗看向黑发男人,“然后我就会去帮你。”
黑发男人浑身湿漉漉淌水,如同失了魂魄的鬼 却依旧对汉尼拔那特殊腔调与音色的声音产生了本能一般的反应。
他顺从地摘下腰间的手铐,听从西欧罗的指挥将汉尼拔的双手拷住。
西欧罗熟练地将汉尼拔脱臼的双臂接了回去,以免自己对自己的身体产生什么不可逆影响。
他又解开自己的领带,暂时捆住汉尼拔的双脚。
“带绳子了吗?”西欧罗背对着他问道。
黑发男人愣了很长时间,才犹豫地说:“车的后备箱,我有……遛狗用的绳子。”
“那麻烦帮我拿一下,”西欧罗抬头对他笑了笑,“谢谢。”
在用遛狗的绳子将汉尼拔捆绑的严严实实之后,西欧罗才松了一口气。
清楚记得自己来的时候身上并没有带任何尖锐或可以撬锁的物品,西欧罗看了看被堵住嘴巴,像僵尸一样躺在地上的汉尼拔,放下心来,转头去查看那位黑发男人的情况。
西欧罗先是握起他的双手,近乎本能地嗅了嗅。
那种味道不是人类的血。
确定了这一点后,西欧罗抽出胸前口袋里的丝帕,给对方擦了擦脸上的水。
“你可以慢慢说,”他捧起男人冰凉的脸,用手翻开眼皮,仔细查看了一下瞳孔的情况,“头疼吗?”
对方眨着一双蓝色的大眼睛,十分信任地看着西欧罗,点了点头。
西欧罗:“记忆有缺失吗?断层?出现幻觉?”
“我……我手上还有血的铜腥气,”对方的身体忍不住抖了起来,“杰克带我去犯罪现场,我……我想象出来的那些东西,那些暴力,真实得如同我亲手犯下的罪行,我看到乔治娅躲在我的床下,血喷涌而出……霍布斯,我又看到霍布斯了,他就站在你的身后看着我。”
听着他神神叨叨的语气,西欧罗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空无一人。
只有一个汉尼拔被堵着嘴,安静地趴在地上看他。
对上汉尼拔的眼神,西欧罗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第一次发现自己的眼神居然可以那么可怕,与他对视的感觉就好像是骨髓中渗入了冰凉的水银。
“看来是出现幻觉了,还伴有头疼,意识混乱,语言能力下降……”
西欧罗躲开汉尼拔的眼神,回过头来,认真地观察着对面人的情况。
他的身体还在控制不住地抽搐,西欧罗判断,比起突然精神崩溃而疯掉这样的理由,这位现在的情况更多还是因为病理原因。
西欧罗翻了翻对方的外套,从里面找出一张fbi的证件。
原来面前这个疯子一样的年轻男人还是一位fbi探员。
他的名字叫做威尔·格雷厄姆。
“是我杀了霍布斯,我看到了,他的血喷在我的脸上……还有我的狗,出了车祸,”威尔拉着西欧罗凌乱衣袖,嘴角抽动,“我还看到一只雄鹿,上面有你的脸……”
西欧罗:“…………”
您这想象力可真丰富啊。
“我快要分不清幻想与现实了,连思考都很困难……”沉默了一会儿,威尔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枪,难得流畅地说道,“我是不是疯了?”
西欧罗:“……我觉得你可能只是得了脑炎。”
威尔手里的枪抖了抖:“……你没有骗我吗?”
西欧罗摸了摸他的脑袋,把枪从他的手中温柔地抽出,揣进了自己的口袋里,轻声安慰道:“当然没有,我马上带你去医院,这不是你的错,你只是生病了。”
西欧罗把他的证件拿好,又四处找了找,勉强凑出来一身干净的衣服,又翻出来一条雪白的毛巾,好好给威尔擦干净后,又给他换上衣服。
在这期间,西欧罗一直能感受的到汉尼拔在盯着他,那种眼神如芒在背,让人寒毛竖起。
在呼叫斯特兰奇无果,又检查过汉尼拔绝无逃脱的可能后,西欧罗这才将威尔塞进车后座,带着他急匆匆地去了医院。
在路上,前路昏天黑地,暴风雨敲击着车窗,雨滴汇聚成水流顺着玻璃淌下来,雨刮器不停阻挠着视线,扫来扫去,而后座的威尔似乎是轻度癫痫发作,身体一直在颤抖抽搐。
同时,西欧罗闻到一种古怪的温热香气从威尔身上散发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西欧罗:让你亲眼看着我脱威尔的衣服,嘻嘻。
汉尼拔:……我怎么没早把你给吃了:)
ps.拔叔的嗅觉比警犬还厉害,基本上能闻味儿辨人,还能闻出来脑炎的味道……
pps.凌/辱♂拔叔让我像变态一样快乐
71、穿成食人魔3 ...
闻着那古怪的味道, 西欧罗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个想法——这就是脑炎的味道。
西欧罗:“…………”
什么东西?脑炎这玩意也是可以闻出来的吗?
他赶紧将这个奇怪的想法抛之脑后。
空旷的马路上没有任何行人与车辆, 路面已经积了一层水,西欧罗小心地行驶着,同时还在分心观察威尔的情况。
那个可怜的探员看起来痛苦极了,用手臂抱着自己的身体,双腿蜷曲在后座缩成一团,身上的冷汗已经将西欧罗刚刚给给他换上的衬衫打湿了。
西欧罗将车靠边停下, 查看了一下威尔的状况。
确实是轻度癫痫发作。
目前没有生命危险。
西欧罗回到驾驶座, 继续向前驶去。
虽然事发突然, 但西欧罗还是保持着冷静。
事到如今,这个世界也没什么事情能让他感到惊讶了。
经过四十分钟的风雨跋涉,西欧罗终于将威尔成功带到了巴尔的摩的诺博山医疗中心。
这个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了,但外面的天几乎全部黑了下来, 雨声噼里啪啦地敲打着每个人的耳膜,让人不禁有些烦躁起来。
西欧罗打开车门,将后座上的威尔打横抱起, 送进了医院的大门。
大厅里的护士看见后,反应迅速, 帮忙将威尔放到担架车上。
一个急救科的医生也跟了上来,一边迅速地查看了威尔的生命体征,一边询问西欧罗他的具体情况。
这种久违的气氛让西欧罗一时间有些恍惚,又一次听到那位医生呼喊汉尼拔的名字后,他压下情绪,迅速回答:“他是fbi的威尔·格雷厄姆探员, 记忆缺失,产生幻觉,来的路上还有轻度癫痫发作。”
那医生似乎认识汉尼拔本人,在听到西欧罗的话后,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急匆匆地点头点头示意,便推着威尔进入了急救室。
西欧罗紧绷的精神一下子松懈下来,他随便在外面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
不知道是因为汉尼拔精致的衣着与外形,还是因为他本来就是本地的名人,来来往往的人总是将眼神落在他的身上。
“莱克特医生,”一个西欧罗看起来有几分眼熟的小护士走到近前来,声音有些担忧,“您腿上的伤口需要处理一下吗?”
西欧罗这才恍然低下头去,看了看被汉尼拔咬伤的地方。
果然惨不忍睹。
一大片血迹躺在大腿内部,被外面的雨水一浇,更是扩散到了屁股后面,看起来非常尴尬。
西欧罗记得小时候曾经在粗心的凯瑟琳女士身上见到过同样的情形。
西欧罗:“………”
怪不得都在看我。
不过没关系,丢的是汉尼拔的人。
谁让你咬我啊。
心里飞速转过了几个念头,但他还是站起身来,非常礼貌地对着小护士笑了笑,“麻烦你了。”
有着一张饱满如苹果的脸蛋的小护士将西欧罗带到了单独的房间。
为了避免尴尬,西欧罗主动要求用剪子裤子剪开一部分,露出伤口,简单处理一下就可以。
被咬的地方已经肿了起来,伤口与其说是被人咬的,更像是被不知名的野兽啃了一口。
如果不是隔着优质的布料,汉尼拔肯定会撕下他一块肉来。
消毒,缝合,小护士做得非常熟练,手法轻柔但速度很快。
等到一切结束后,西欧罗站起身来,对她道了谢。
没想到那一直表现得很专业的女孩,在面对“汉尼拔”含笑的目光时,却突然红了脸,即使这位“汉尼拔”裤子上还有个大洞。
西欧罗:“………”
这该死的魅力。
后面的事情倒是不需要西欧罗操心了,诺博山医疗中心是专业的大型医院,威尔的情况本来就不算特别严重,在经过了紧急处理之后,办理住院手续,已经被转到神经内科的病房里安置好了。
西欧罗去看了威尔一眼,他被打了一针镇定剂,此时倒是安稳地陷入了睡眠,似乎暂时摆脱了幻觉的纠缠,
他准备回去处置汉尼拔。
倒是临走之前,那个看过伤口的小护士建议他去打一针狂犬病疫苗,被西欧罗婉拒了。
等到西欧罗驾车回了汉尼拔用来接待病人的治疗室,已经是下午六点半了,雨还没有停,反而下的更大了。
看着凄凄惨惨的汉尼拔,西欧罗倒是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处置他了。
他做事向来有始有终,既然回来了,还与汉尼拔互换了身体,他基本上已经确定了洛基的说法,没道理把事情扔下不管。
现在,他需要一个安全的地方去消化汉尼拔的记忆,再根据具体情况再走下一步——例如去警察局自首。可是他同样需要一个安全的地方去暂时关押汉尼拔,既不能让他逃走,也要保证自己身体的安全。
“史蒂芬?”西欧罗无奈之下又一次按照斯特兰奇给出的联系方式,呼叫了他。
却还是没有收到回答。
汉尼拔的事情还没有解决,他倒是开始担心起斯特兰奇的状况了,他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危险?
西欧罗拿出回来路上从商店里买的绳子,按照交叉骨记忆里的训练,解开手铐,将汉尼拔绑住,这些精巧的绳结能保证他无法挣脱,同时也不会造成血液堵塞,肢体发麻等。
“凑合一下,”西欧罗抱起地上的汉尼拔,把他放在治疗床上,把吸管塞进汉尼拔的嘴里,“先喝点水,我还买了几包全麦面包,你想吃吗?”
汉尼拔似乎对这种丧失尊严的进食方式深恶痛绝,在西欧罗拿着水瓶靠近他的时候,差点把他的手指头咬掉。
可闹到最后,他还是不得已而妥协,乖乖把水喝了下去。
青年的身体很是柔韧,被绑成这样居然没觉得有多难受,只是衣衫凌乱,发丝狼狈地垂在额头前面,皮肤上有几道剐蹭的红痕,一双浅绿色的眼睛水光粼粼,看起来委屈极了,配合汉尼拔本身特有的优雅气质。
愈发显得西欧罗像个变态。
“你需要上厕所吗?”西欧罗突然想起来这个严肃的问题,“我可以帮你。”
汉尼拔内心里愤怒至极,表面上还是保持了体面,微微摇了摇头,声音沙哑:“我不需要。”
西欧罗叹了口气,拉过一个完好的椅子,和汉尼拔面对着面,闭上眼睛,开始阅读起汉尼拔的记忆。
汉尼拔·莱克特,祖辈是立陶宛的贵族,在家乡拥有广阔的土地与庄园,从小就接受了非常优秀的贵族教育。
他和西欧罗一样,有一个很可爱的妹妹米莎。
童年时期的小汉尼拔看起来和其他的小孩子并没有什么区别,更看不出来有连环杀手的潜质。
直到几个歹徒闯进了他的家里,杀死了他的父母,将他的妹妹投到锅里烹饪,还逼着他吃掉了自己的妹妹。
在读到那一段记忆的时候,西欧罗忍不住和小汉尼拔一起,浑身发抖到难以言语。
然后汉尼拔被叔叔和婶婶收养,期间又经历了叔叔的去世,他离开长大的地方去读了医学院。
汉尼拔第一次杀人,是因为那个人侮辱了抚养他长大的婶婶,紫夫人。第一次杀人,汉尼拔就在鲜血中感受到了无以伦比的美感。
紧接着就是第二次,第三次……没有人能抓住他,他用自己的聪明与敏锐将警察玩弄于鼓掌之中。
渐渐的,汉尼拔习惯了食用与烹饪人肉,并把这种行为当成了一种生活方式。
……汉尼拔找到了当初杀掉父母与妹妹的凶手,将他锁在自家废弃的庄园之中,永远地囚禁起来。
在这二十多年里,他在社会中取得的成就越来越大,在美国拥有了自己的事业,表面上俨然是一幅成功人士的标准模样。
他开着宾利,将达芬奇的真迹挂在餐厅的墙壁上,每天穿着的定制西装从不重样,出入于城市上流阶层之中,举办晚宴,甚至还被fbi聘请为顾问。
但同时,他又是孤独的。
这种孤独高高在上,他俯视着人类,猎杀他们,将他们当作自己的食物,但同时又不得不混迹其中,伪装自己。
但有一天,他收到fbi一只bau队伍主管杰克·克劳福德的委托,成为了威尔·格雷厄姆的心理医生。
汉尼拔一向厌恶无礼的人类,西欧罗已经记不清有多少次,汉尼拔因为别人在他面前小小的失礼而痛下杀手。
他甚至有一本“食谱”,里面夹着的一张张名片,代表着一个个属于他猎物,他的羔羊。
可威尔从来不是一个有礼貌的人,有时候他甚至显得有些粗鲁与莽撞。可汉尼拔一直容忍着威尔永远不变的工装夹克,容忍他的神经质与冒失闯入,容忍威尔尖锐刺人的冒犯并耐心引导着他。
因为汉尼拔在威尔身上嗅到了同类的味道。威尔对于犯罪极有天赋,只要他置身于犯罪现场,就可以凭借自己惊艳的天赋,通过带入凶手而复原凶手的作案过程。
这对威尔来说是一种负担,他心里有个难以启齿的秘密——在复原凶手作案过程的同时,他也感受到了那种发自灵魂深处的快感。
长久地凝视深渊让他的灵魂深陷泥潭,举步维艰。
但这也是对汉尼拔的礼物。
是他摆脱孤独的一道亮光。
只有威尔能体会到汉尼拔杀人时的感觉,他们从令别人极致恐惧的事物中感受美感。
比起威尔那些从未怀疑过汉尼拔的警察同事,威尔才是距离切萨皮克开膛手,也就是汉尼拔最近的人。
这让威尔在汉尼拔的眼里脱离了“羔羊”。
可威尔身上还包裹着厚厚的茧,那是他的良知、坚守与社会性。
汉尼拔正一点点的,耐心地抽丝剥茧。
他诱惑威尔以保护人质的正当理由枪杀了连环杀手霍布斯,并且和威尔一起收养了失去父亲的女孩阿比盖尔·霍布斯。
“我们是她的父亲了。”他告诉威尔。
他在试图给威尔一个家。
作者有话要说: 汉尼拔是个很复杂的人物,我不敢保证我的解读就是正确的。
但汉尼拔和威尔的确是爱情,是被官方盖章了的!
72、穿成食人魔4 ...
西欧罗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觉得发生在汉尼拔身上的故事放到别人身上, 都够活十辈子了。
而且汉尼拔的记忆和其他人有很大的不同,它们分门别类地以记忆宫殿的形式储存着,对于不知道门路的西欧罗来说,翻阅的难度很大,只能一点点地寻找与消化。
等到他大体都弄明白之后,时间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他睁开眼睛, 揉了揉脖子和腰, 居然没觉得有多么疲惫, 这只能是因为汉尼拔的身体素质过于优越。
反观对面在窄床上躺了一晚上的汉尼拔,也是一夜没有睡,眼睛下面已经挂上了黑眼圈,脸色也显得非常疲惫。
“早上好, ”西欧罗对着汉尼拔笑了笑,“你饿了吗?”
这话基本上等于废话,因为西欧罗也清楚, 自己这具身体从昨天中午到现在,除了昨晚那几口清水, 没有吃过其他任何东西。
汉尼拔掀起眼皮,冷冷地扫了他一眼。
他的绿眼珠旁泛起了几条红血丝,嘴唇干燥,神色郁郁,手腕处细腻的皮肤被磨得渗出了血。领口大张,裤腿也堆到了膝盖处, 露出修长的小腿来,看起来昨天晚上用力挣扎了很长时间。
由于没有美黑和户外运动的习惯,他的肤色白得透明,裸露又带着擦痕的皮肤上是纵横的绳子,这场景看起来……非常一言难尽。
西欧罗觉得昨天下手绑他的自己简直像个审美奇怪的变态。
他臊眉耷眼地劝道:“饿着多难受啊,你真不吃点东西吗?我烹饪技巧还不错……你也知道,是跟你亲手教的,真的不尝一下吗?”
汉尼拔怒极反笑,看起来依旧是彬彬有礼的。
“谢谢你的关心。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目的了吗,或许我们可以好好谈谈。”
“呃,”西欧罗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身体,又拉开窗帘偷偷晒了晒阳光,看了一下窗外的情形,又迅速拉上,他对着阳光灿烂的清晨吐了一口浊气,转头说道:“大概是为了正义?”
听到这句话,汉尼拔的情绪反而迅速平静下来,他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西欧罗,“真是一个令人感动的理由,可以详细说说吗?”
西欧罗:“……你可真是个敬业的心理医生。”
“不,”汉尼拔缓缓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眼角微眯,看起来有种疲惫而柔软的美感,非常让人动容,“这只是单纯的感兴趣,我以为你冒着风险做这一切,会拿出更令人信服的理由……这么多年了,作为你的医生,我很了解你,西欧罗,甚至比你自己更了解。”
西欧罗本来不想和他多谈,但却被最后这句话勾起了好奇心,他拉过椅子坐下来,做出倾听的姿态。
汉尼拔却突然垂下眼睛。
空气沉默了三秒。
“威尔怎么样?”
西欧罗知道汉尼拔对他的能力并不了解,所以也就不知道他早已了解威尔对汉尼拔的重要性。
但他也没有回避这个问题。
“他很好,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痊愈了。”
汉尼拔突然自嘲地笑了一下。
“你和威尔一样,都有着不必要的同情心,”他格外真诚而温和地看着西欧罗,像一个相识多年的挚友,又像一位仁慈而智慧的长辈,“你们不太喜欢交朋友,因为你们对朋友很看重,过多的朋友会牵扯你们很多精力。对于弱者,你们有着很敏感的同情心,但在提供帮助的时候,你们又会有些犹豫,因为害怕你们的援手反而不是对方想要接受的,从而使对方陷入更难看的境地。”
西欧罗摊开手:“这样的人难道不会为了正义做出一点小贡献吗?”
汉尼拔笑着摇了摇头,那姿态仿佛他们正在一个安全温暖的小房子里,做一场舒适的心理治疗。
“不,你和威尔有一点很大的不同,”汉尼拔的语气平淡地换了个称呼,“你很自私,韦斯曼先生。不过我很欣赏你的自私,你在乎自己的亲人胜过一切,她们是支撑着你的精神力量,如果有一天,为了她们的安全需要与全世界为敌,你也会毫不犹豫。”
西欧罗却觉得有些好笑:“她们是最善良可爱的女士,怎么可能与世界为敌?你是在通过她们威胁我吗,莱克特医生?”
——只要汉尼拔·莱克特还活着一天,无论他是否身处于监狱或亡命天涯,都可以对别人的生命产生威胁。
西欧罗清楚这一点。
可是既然已经知道了汉尼拔是个食人魔,与其被动逃避,将自己与家人的安危寄于“我对你没有威胁所以你应该不会伤害我”这个念头,还不如主动出击。
听着西欧罗的质问,汉尼拔却不再说话。
“那我就把话说清楚好了,”西欧罗似乎已经不耐烦与他打哑谜,站起身来,为自己套上外套,恶劣地笑了笑,“如果你敢用任何方法伤害她们,我会一百倍地回报在威尔·格雷厄姆先生的身上,我甚至有办法可以让你迷恋地那缕灵魂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不……我会让他面目全非,庸俗地如同你厌恶的其他人,再与你日日相对。”
汉尼拔是个善于计算的人。
他几乎把所有人玩弄于鼓掌之中,通过种种巧妙的方式摆弄着他们的心灵。
可计算是需要“已知条件”的。
当人类遇到古怪的事情,他们本能会转向自己已知的领域,通过自己已拥有的手段去解决问题。
就连汉尼拔也不例外,当西欧罗的身体报告明明白白地告诉他——这个孩子无论是体细胞还是基因都没有产生任何变异的时候。他就根据以往的经验,将西欧罗当作了一个普通的人格分裂患者来对待,这让他一开始就落入了下风。
他们两人之间,存在着巨大的信息鸿沟。
“人是一条流动的河流,莱克特医生,”西欧罗弯下腰,对着汉尼拔清澈见底的绿眼睛当镜子,整理了一下有些乱的头发,“我已经长大了,有能力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但我与你没有任何私人恩怨,我还是很感谢你以往对我的尽心治疗。”
说完,他又蹲下身,解开绳结与治疗床连接的那几个扣子,塞住心理医生的嘴巴,扔进了汽车的后备箱里。
似乎也染上了汉尼拔的臭习惯,对于自己这一身隔夜的脏衣服,西欧罗捏着鼻子也难以忍耐,于是只好先开车回了汉尼拔的家,非常快速地洗了一个澡,换了一套干净衣服。
他通过一个认识的精神病院医生的途径,拿来了一套在市面上买不到的束缚带,将汉尼拔放置在地下室里。
又因为对方拒绝他的喂食,西欧罗为了不让自己的身体因为低血糖而休克,只好用吊针给他注射了一瓶葡萄糖液。
收拾好一切后,他又精神奕奕地出了门,准备开着车去看看威尔,再去警察局来个自首。
其实在杀死那位劫持自己女儿的霍布斯先生之后,威尔就已经产生了幻觉。
他早就发现自己精神的不对劲,在惊疑自己愈发迷失于梦境与幻觉的同时,也想到了这可能是因为生理性的原因导致的。
而汉尼拔明明早就看出来了,却一直向威尔隐瞒真实情况。
他还在威尔要求进行体检的时候,联系了自己曾经一起在霍普金斯医院做住院医师的苏克里夫医生,准备对体检作假,告诉威尔他的身体非常健康。
汉尼拔想要威尔相信,他的一切幻觉皆是出于对鲜血与死亡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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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事情的结局已经在望,西欧罗的精神也轻松了不少。他再一次联系了斯特兰奇,却还是没有得到任何回应,这让他想要快一点结束一切,去看看那位至尊法师是否遇到了什么麻烦。
“……这里是巴尔的摩每日新闻播报,今日凌晨四点,又有一名受害人被抛弃在诺博山医疗中心的大厅门口,与前两位受害人一样,这位年轻的先生也失去了他的心脏,但根据某位不肯透露姓名的诺博山住院医师传递给我们的消息,我们惊讶地发现医院接诊所有受害人的时候,他们都还活着并且意识清醒……除了公布受害人之间并没有任何社会关系之外,巴尔的摩警方与fbi均未对此表态……我们不禁问道:‘一个正常人类是怎样做到失去心脏还能存活一个小时以上的呢?’”
身为一个老派绅士,汉尼拔的车载电台尽可能地保持了最基本与古老的功能,并且车上并没有装载任何导航仪或电子产品。
如果不是西欧罗对巴尔的摩过于熟悉,他根本不敢把车开到路上。
听着电台新闻频道女主持人的声音,西欧罗突然有点头疼,太阳穴像是被人用针扎了一下。
诺博山医疗中心,心脏……
这两个词语连在一起,莫名奇妙地让他觉得分外熟悉。
西欧罗换了几个当地的新闻频道,将关于这个案件的所有已知信息都听了一遍。
他本来想去警局,想来想去还是将车头一掉,直奔fbi设立在巴尔的摩的分局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西欧罗:明明聊我呢能不能不要老是秀恩爱?
汉尼拔:)
73、穿成食人魔5 ...
当西欧罗西装革履地走进那栋高大的fbi办公楼, 并且直奔杰克·克劳福德的办公室而去的时候, 途中遇到了好多人向他打招呼。
其中还遇到了一位亚裔女法医,询问威尔的情况。
对于这些人,西欧罗都选择了彬彬有礼地微笑着回答。
他都有点弄不明白自己。
明明以后基本上不可能遇到这些人,而且一会儿他和杰克坦白之后,他们全都会成为汉尼拔的敌人。
但他还是忍不住周全有礼地和他们交流。
而且他本能一般地感受到了这群人焦灼不安的氛围。
除了他们眼睛下面的黑眼圈作证之外,西欧罗甚至闻到了一种类似于食物烧焦的味道——紧张和忙碌的味道。
西欧罗走进电梯, 看到远处有一位女士一路小跑着过来, 他伸出手去拦住电梯门, 绅士地在原地等待着。
那位女士有着一头细小的红色卷发,漂亮的蓝绿色眼睛,西欧罗从汉尼拔的记忆中翻出了这个人的资料,弗莱迪·劳伦斯。
她是一名像鬣狗一样靠二手血液与死亡为生的犯罪小报记者, 喜欢用耸人听闻的标题来报道犯罪。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她一直咬着威尔不放,并把他形容成了一个精神病, 描绘fbi是怎样利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