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火之事一时无从查起,除了那些许火油,现场并没有留下其他痕迹,便是报官也无可奈何,只能作为一桩悬案搁置着。
唯一庆幸的是没有出人命,或者说柳菲儿运气好,并不在屋内,不然这一切就很难说了。
柳夫人在一边拍着胸口后怕不已,末了冲着柳老爷道:“咱家莫非冲撞了什么,怎么糟心的事一出接着一出呢,老爷你看……”
柳老爷摆摆手,对着柳菲儿说:“今日之事暂且按下,你好好休息,莫要误了明日吉时。”说完让柳夫人赶紧派人收拾出一间院子来。
这火显然是冲着柳菲儿来的,要么是柳老爷生意场上得罪了人,要么就是柳菲儿得罪了人,相较于前者有可能牵扯的人和事,柳菲儿更倾向于后者。
毕竟这火放得无声无息,远不是常人能够做到的,既然是训练有素,那下命令的就不会是普通商人,否则这买凶钱可不菲,又怎会只针对柳菲儿一个呢?而她先前无意中得罪的那几人,又恰恰都有能力安排此事。
但不管怎样,眼前最重要的还是第二日的婚礼。
当夜之事,柳老爷下了封口令,对外只称是某间杂物房失了火,而第二日的婚礼照常举行。
好在柳家是嫁女而非娶媳,不然若是新房烧了,那可真是……不过嫁妆还是损失了一部分,柳老爷忍痛又从库中取出一些补上了
第二日,一切按照规矩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只待吉时一到,柳菲儿就在喜乐声中坐上了花轿。
而从盖头遮面的那一刻起,她心中就有些恍惚,此情此景,总让她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恍惚中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花轿落地,鞭炮声震耳欲聋地响起,她才回过神来。
在喜婆的唱词中,轿帘被掀开,一只骨节分明又修长有力的手出现在她面前。
她轻轻将手搭上就被牢牢地握住,随后被一路带着并小声提醒着到了大堂。
主婚人是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者,也是山石老人的故旧,算是两人的长辈。
在一声“夫妻对拜”后,柳菲儿被带回了新房。
等喜娘说过祝词,君不染就接过秤杆挑起了喜盖。
四目对望,两人在一片恭贺声中,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自己,一个娇艳欲滴,一个面若桃花。
“哎呀,真是一对璧人呐!”喜娘赞道,其余诸人也纷纷附和。
饮过合卺酒后,君不染让人都去了外间,只留下青儿一个伺候。
“饿了就吃东西。”君不染柔声说完,就去了外面招呼宾客。
柳菲儿让青儿帮她除去头上繁重的首饰,然后就听青儿在一旁感慨道:“姑爷看着人很好相处呢,小姐也不用担心了。”
“嗯。”
“小姐可要用些东西?”青儿指着一桌糕点吃食问道。
柳菲儿摇摇头:“我不饿,你自己去用点东西吧。”
青儿应了却也只是挑了几块点心垫了垫,随后就陪在一旁等候吩咐。
柳菲儿面上一片平静,心里却是七上八下着。等到君不染进来时,看到的就是一脸若有所思的新娘子。
“怎么了?”君不染挥退了下人,当屋里只剩下两人时这么问道。
柳菲儿仰头看着面前的人,眼前有一瞬的恍惚,似乎同脑海中的某些影像重合了起来,她迟疑着开口问道:“我们成过亲?”
君不染闻言一愣,随即脸上闪过惊喜:“你想起来了?”
柳菲儿微微摇头:“只是觉得今日的场景有些熟悉。不过……”她顿了一下才道,“若是我一直想不起来呢?”
君不染微微一笑:“除非你不愿意想起,不然多的是方法。”
“哦?”柳菲儿不太相信,“那你为何不用?”
君不染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随后在她旁边坐下,缓缓开口道:“这里正好有一种方法,今日可以试一试。”
“什么?”
柳菲儿的话音刚落,就见君不染手一挥,床前的帘帐一下子垂落下来,隔开了红烛的光亮。
“你,你做什么?”突来的昏暗让柳菲儿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却见君不染勾唇一笑,说道:“娘子没听过春宵一刻值千金吗?”
柳菲儿被他突然转变的称呼弄得有些面红耳赤,等反应过来那句话里的意思,人已经被推倒了。
“你——”
君不染单手撑在她耳侧,高大的身躯半压着她,眼中的炽热让她心跳如鼓,好半晌她才从喉咙里挤出了几个字,“放,放开我。”
却听君不染嗤笑一声:“菲儿真当我是柳下惠么?”说着竟低头在她嘴唇上轻咬了一口,随后在她耳旁吐气道,“当初放过你,只是因为你用着他人的身体,如今你就是你,我为何还要顾忌呢?”
“可,可是……”柳菲儿心里一片紧张,说了上句早已忘了下句,这时脸上传来一片温热湿漉的触感,让她浑身一颤,她急忙道,“你是小狗么,呜……”剩下的话全被堵在了口中。
没等她挣扎两下,对方就用一只手将她的双手全都禁锢在了头顶,另一只手则开始不老实的地在她身上游走。
柳菲儿对这样的事情全无印象,此刻真的有点被吓到了,尤其是君不染的态度突然强硬起来,让她心中慌乱不已,身体也就不由自主挣扎扭动起来。
却不知此刻这种行为无异于火上浇油,身上的人被她这么一激,不仅唇舌没有丝毫放松,手上的动作更是加快了几分。
没一会,柳菲儿就感觉身上一片凉意,随即身上的人也终于松开了她的唇,却只是转移了目标。
须臾之后,一股奇怪的感觉让柳菲儿又惊又羞,忍不住呜咽出声。
君不染被她的动静唤回了三分理智,停下动作抬头询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哪里都不舒服,你快放开我。”声音中已经带上了哭腔。
“乖,别乱动,等下就好了。”君不染安抚了两句,松开她的手,开始除去自己身上的衣物。
柳菲儿双手得了空,立刻去推身上的人,没想到对方没有防备之下真被她推开了。得逞之后,她看看自己身上,只得往旁边一滚,钻进被子里把自己裹了起来。
君不染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把自己卷成蚕宝宝的人,无奈道:“别把自己闷坏了。”
“……”
“那我自己动手了。”君不染说完,伸手拉住被角一扯,被窝里的人就骨碌碌滚了回来。
“你——”
君不染笑意满满地说:“这会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我怎能不笑纳?”说完再不给她躲开的机会,再次俯身压了上去……
片刻之后传来柳菲儿的痛呼声以及君不染循循善诱的安抚声,再之后就只剩下彼此的喘息声,还有不停交错的身影……
事后,君不染唤人备了水,然后亲自动手帮她清洗。
而柳菲儿此刻手软脚软,外加浑身酸痛,根本没力气反对。
只是洗着洗着,又差点洗出了火。
柳菲儿感觉着身上又不老实的大手,一脸控诉地看向搂着她的人,只咬着唇不说话。
君不染见她那样,也不敢做得太过,稍稍将人压在怀里平息了一下火气,就一本正经帮她清洗起来,随后又将人抱上了床。
“睡吧,明日不用早起。”他柔声说道。
柳菲儿闻言稍稍放松了下来,只是紧接着耳旁传来的一句“我们来日方长”,让她背上一凜,心中满是不可置信。
奈何身体实在太过疲惫,即便脑中思绪纷杂,也终究抵不过侵袭而来的睡意,在君不染用内力传来的阵阵暖意的催眠之下,她很快就入了梦乡。
睡梦中,似有阵阵花香传来,随之而来的是一段段似曾相识的画面,不断在她眼前闪现,这一幕幕场景有的落在她眼中很快就过去了,有的却牵动了她的心,就如她亲身经历了一般……
而此时此刻,原本躺在她身旁的人早已坐起身,正用双手将内力源源不断地输入她的体内,蕴养她体内经脉的同时,也修复着早前留下的伤势……
随着时间的过去,君不染脸上的神情渐渐凝重起来,他抬头看了眼虚空,眼中有杀意一闪而过,就在此时,睡梦中的人恰好发出了几声呓语,终是让他缓了脸色。
他抬手帮她将有些凌乱的发丝轻轻理顺,同时轻语道:“放心吧,会让你记起来的,不过是多费点时间罢了。”
说完他将床头已经燃尽的香换做另一种无色无味的助眠的香,随后搂着怀里的人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