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简睡的很沉,亦或者靠近的人是梅争寒,是他所熟悉的人,所以他打心底信任,没有被这气息惊扰。噩梦的余韵让梅争寒不敢回去休息,他盯着梁简看了半晌,做出一个让人脸红心跳的举动。他蹑手蹑脚的掀起梁简的被子钻进被窝,躺在梁简的身侧睡下。梁简感觉到异样,在睡梦中蹙眉,过了一会儿他确定出现的是熟悉的气息,这才舒展紧蹙的额头,翻身把梅争寒抱在怀里。梅争寒浑身一僵,还以为自己吵醒了梁简,可是他等了许久也没见梁简有其他的动作。梁简的呼吸都在梅争寒的脖颈边,湿热温暖,梅争寒的脸不由的烧起来。可是莫名的,他一点都不反感,反而还觉得安心极了。抱着自己的人,有力的臂弯,温暖的胸膛都让梅争寒依赖。就这样小小的任性一次好了,梅争寒心里这样想到,并且抱着这样的念头再一次陷入深眠。作者有话要说:我其实想写一个邪魅狷狂吊炸天,强取豪夺霸道无情的攻,然而……我在写感情的时候有一点小小的精神洁癖,对于有剧情的长篇,我很难写出强占型的感情。爱是两个人的心跳在一起,所以大魔王就算心里喜欢小梅花,时不时还有点病娇,却一直都很尊重小梅花,从不强迫小梅花。他的爱带着欲望也带着隐忍和克制,这和我一开始的设想完全不同,可是我喜欢这个大魔王。相互尊重才能有平等的爱情。第53章梁简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大亮, 执勤的士兵刚换过岗,送水的丫鬟就在门外。屋子里很安静, 梅争寒早就起了, 被褥叠放整齐, 昨日那身衣服已经换下来搁在一旁等下人拿去清洗。梁简唤人进来替他梳洗, 问他们有没有见过梅争寒。“二公子今日起的早, 说想活动筋骨, 找侍卫要了一柄银枪去后院练武去了。”后院就在暖阁的后面, 出了暖阁的墙院拐个弯就到了, 不远。那边有个供人休息的八角亭,四周种植观赏的翠竹,还挖了一条小河,旁立假山修小木桥,中间则留出一大片空地。平日里这边没什么人, 清幽静谧。梅争寒是问了侍卫才来的, 倒是个不错的练武之地。说起来从离开樵县以后, 他都有很长一段日子没有练习武艺,多少有些生疏。今日侍卫给他的这柄银枪手感还不错, 重量适中, 他刚好可以练习江义留给他的那本枪谱。江义不懂武功但江夫人是女中豪杰,梅争寒的武艺都是跟着江夫人学的,不过奇怪的是江夫人用的双刀, 教给梅争寒的却是枪法。说实话,江夫人的枪法不如刀法, 但她还是坚持让梅争寒练枪。梅争寒不是没问过原因,只是江夫人说的比较隐晦,只说以后他就懂了。拿着江义留下的枪谱、梅花玉佩,梅争寒有点明白江夫人那句以后就懂了是什么意思。想来这枪法和他的身世也有不小的关联,只是枪谱前几页都被撕掉,他从这上面得不到多少有用的消息,唯一确定的就是梅花玉佩和他的姓氏有关。他平日不喜欢在身上挂着这些东西,那玉佩在他腰上呆了一晚上就被他收进行囊,现在应该和衣物一起放在东苑等着他去整理。知道梅争寒在后院练武,梁简洗漱完换了一身衣服就过来找他。刚过后院的小木桥,绕过一座座假山,梁简就听见长|枪破空之声,气势如虹,仿佛奔雷滚滚而来。寻声望去,梅争寒穿着一身干练利索的蓝色劲装,手持银枪,身如游龙,翩若惊鸿。挑、扫、刺、劈,一把银枪在他手中挥出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他从小习武底子扎实,吃透枪法的奥义,收放自如。梁简立在假山边上看了一会儿,四下一扫,瞧见一根斜生出来的竹子,上半截被压断,只剩下半截斜斜地倒在哪里,婴儿拳头粗细,刚好可以做趁手的兵器。梁简心念一动,用匕首砍断竹子,将竹子剖成两半,取其中一半削干净上面多出来的倒刺。梅争寒练的入神,并没有发现有人靠近。他把枪谱从头到尾的看过,前面几个起势他可以完全化为己用,但后面的稍显吃力。要是有个人能来和他对打,指点他不足之处,定然会有所收获。想想偌大的城主府能陪练的也就梁简一人,可梁简日理万机,梅争寒不好意思占用他的时间。一个人琢磨一会儿没琢磨出个所以然,梅争寒打算等明日再练。他收回刺出去的枪,准备收势。不料他刚压住枪刃,一柄竹刀就横扫过来,压住他的收势,挑起他的银枪让他继续练。梅争寒定睛一看,打断他的人竟然是梁简。“继续,我们过两招。”梁简握着刚削好的竹刀,饶有兴趣的看着梅争寒。这刀他临时起兴做的粗糙,刀柄上缠了一截藤绳增加摩|擦,刀锋无刃。梅争寒看见他大喜,立刻挑枪继续。那日在城主府战卢天时梅争寒就见过梁简的刀法,暗中在心里做过比较。梁简和江夫人都是用刀的高手,但在对战方面,梁简比江夫人更胜一筹。他的刀法又快又稳,没有花里花哨的假把式,每一招每一势都恰到好处。观战时梅争寒尚且叫好,现在和梁简过招,梅争寒心中暗叹连连。梁简很强,正因为强,反而让他更有挑战的欲|望。一枪截断梁简的退路,梅争寒顺势而上,‘灵蛇绞’缠上梁简的刀,银枪直指梁简心脏。梁简不慌不忙,用刀身挡住梅争寒的银枪,而后刀锋一转,从斜面突破梅争寒的防守,横扫而过。梅争寒连连后退,银枪在地上拖出一道白色印子。“我输了。”梅争寒说道,面上带着笑,半点不见沮丧,反而兴奋得很。梁简把竹刀往后一扔,竹刀斜插|入竹林的软土里,刀柄轻颤。“不错,能从我手上坚持怎么长的时间。”梁简走过来,抬手为梅争寒擦去额上的汗珠。梅争寒不躲不避,眼神在梁简的身上扫个遍。今日梁简穿了一件对襟广袖服,袖口和领口绣了暗纹,是盛开的粉色桃花。不过因为衣服也是浅色,桃花暗纹在衣服上不算显眼。梅争寒鲜少见梁简穿的如此素雅,衣服很衬梁简,让他俊美的面容越发好看。梅争寒看的心情愉悦,都没发现自己和梁简现在这个距离十分暧|昧。还是梁简先觉得不对,看着近在咫尺的梅争寒想起昨日的事,尴尬的收回自己的手,干咳一声提醒梅争寒去八角亭闲叙。因为梅争寒在这边练武,有丫鬟在八角亭备了热茶和糕点。梅争寒把银枪立在外面,和梁简一起进八角亭。今日的天色不是很好,天空灰蒙蒙的像是要下雨,偶尔还有湿冷的风刮过。桌上的热茶都冷了,梅争寒没在意,给自己倒了一杯就要喝,被梁简拦下。“你刚练过武不能喝冷的东西。”梁简把茶杯捧在手心,不一会儿就看到水面冒起热气,梁简这才把茶杯递给梅争寒。茶杯还带着余温,梅争寒喝了一口,温热的茶顺着喉咙一路暖到胃。只是一杯茶而已,梁简竟然浪费内力为他暖茶。梅争寒莫名的想起那个没由头的梦,想起自己躺在梁简怀中感觉到的安心和温暖,心里跟着暖起来。他今日醒的早,见梁简还在睡没有吵醒他,蹑手蹑脚的下床。当时还不觉得有异,现在回想起来脸莫名发烫。好在刚才打的尽兴,他脸上就带了红晕,这会儿脸发烫也不明显。为了不让梁简注意到异样,梅争寒开口聊起昨天的事道:“我昨天喝醉了,不知道有没有给哥添麻烦。”梅争寒依稀记得江盛雪说过他喝醉以后挺折腾人,梁简为了照顾他都睡的耳房,那他昨天肯定没少折腾人。梅争寒不提昨天还好,一提昨天梁简满脑子都是梅争寒把他压|在软塌上,给他赔礼道歉送花,亲|吻的事。梅争寒果然都不记得了,梁简心里即失落又庆幸,失落的是这件事只能成为他一个人的回忆,庆幸的是梅争寒不记得他当时的失态,不然他都不知道怎么面对梅争寒。“没有,昨日无事,只是傍晚绣娘来量体裁衣你不配合。”梁简避重就轻,把梅争寒不记得的那些事都隐去。梅争寒完全不记得还有绣娘的事,他挠挠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抱歉,我都不记得了,绣娘没有生气吧?”梁简调侃道:“醉猫一只,谁会舍得生气?我说等你酒醒了重新量一个给她送去,你要是有喜欢的样式也可以提。”梅争寒知道是裁冬衣,想了想自己也没什么特别喜欢的样式,摇头说绣娘随意,他不挑衣服。梁简在心里啧啧两声,感叹真好养,吃的不挑剔、住的不挑剔、穿的不挑剔、用的也不挑剔。到底是吃过苦的孩子,懂得珍惜来之不易的东西。要是还会珍惜一点眼前人,他会更高兴。梅争寒喝了热茶又吃了几块糕点,想起小时候和他师娘在一起习武的日子,心生感慨。小时候习武真的很苦,天还未亮就会起来和师娘一起跑步,但那也是和师娘在一起为数不多的童年记忆。后来和师娘一起走镖以后,很少能够闲下来享受这种时光。少年人的时光真的就像花一样短暂,从含苞待放到开到荼蘼不过几天的功夫,等某天想起来回过头去看,发现自己已经走得很远很远,想看也看不见了。“哥,你可不可以每天陪我练一小会儿功夫?我想把枪谱上的枪法都学会,但有些地方我不是很明白。”梅争寒犹犹豫豫的说出自己的请求,目光满怀期待的看着梁简。梁简点头道:“可以,你早上起来叫我,我陪你练。”这本枪谱上记的都是穆家枪法,和上辈子梅争寒所用招式一样,梁简倒是还记得清楚,可以很好的指导梅争寒。见梁简满口答应,梅争寒欣喜若狂,高兴的大笑起来。原来在乎一个人的时候,只是一个小小的要求被答应,也能让人兴奋的情难自已。“谢谢哥。”梅争寒从座位上站起来,一步跨到梁简身边,弯腰给他一个拥抱,然后转身出了八角亭,拿起搁在一边的银枪继续练习。梁简看着他的背影浅笑,心里想着等下请宋远去铁匠铺走一趟,为他打造一柄长刀,为梅争寒打造一杆银枪。有趁手的兵器才能更好的指点梅争寒,梁简心不在焉的想着,眼神落在梅争寒的身上,看着他矫健的身姿,精瘦有力的腰身,不知道手感如何。昨天被梅争寒撩的心乱如麻,都没想起来试试手感,还真有点后悔。作者有话要说:我要给下本预收打个广告,接档文《天道快递》重生修仙----真的是修仙文,童叟无欺,主角不是送快递的,他是养狐狸撸猫的人生赢家。好朋友:那为啥要叫这个名?我:因为系统是送快递的~~~~~系统:喵,挠死你。第54章新城主上任各地郡官都不敢怠慢, 收到消息的第二天就开始动身,陆陆续续的抵达主城。孙胜在位期间有个不成文的规定, 各地郡官奉命进主城都要先拜见城主, 给城主带来各地的特产。这个特产说白了就是供奉给城主的贿赂, 有的是真金白银, 有的是奇珍异宝, 有的是娇俏美人……梁简是半路杀出的程咬金, 不是这群郡官熟悉的任何一个人, 这些人依旧带着礼物前来, 但在见梁简之前都心情忐忑,不知道自己的礼物合不合梁简的喜好。为了心里有底,先到的郡官跟接待他们的羽将打听,羽将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各位大人有这等闲工夫不如干点实在的。”什么才是实在的羽将没有言明,他们负责把郡官都安排在驿馆, 传达梁简的命令告诉这些郡官不用单个去拜见, 而是等人到齐一起进城主府, 城主会设宴款待他们。城主设宴十有八|九是鸿门宴,这群郡官心里更加不踏实。郡官的消息不断有人传到梁简手中, 看着这群官员想的不是如何述职而是偷奸耍滑, 梁简气的当场砸了一个茶杯。他上位至今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前去告知账目的户官吓的跪倒在地,连连叫他息怒。梁简捏着鼻梁让户官先行退下, 问前来汇报的羽将:“可有清溪郡郡官的消息?”“近日清溪郡不太平,许大人被手头的事绊住脚, 恐怕要明日才能到。”清溪郡的郡官叫许泽,今年四十有六,和先到的这些人比起来算是个为民请命的好官。他素来不和这群人同流合污,但人并不木讷迂腐,反而左右逢源,圆滑老道。他不喜欢孙胜的作风,所以每次都是最后到。他对梁简没什么了解,但知道梁简是宋远推上位,本打算早来一日见见这位新城主,但不想被辖区的事情绊住脚。“他是最后一个吧?”红叶城内有八个郡,如今已经来了六个人,除了许泽,最远的周洪今晚就能到。梁简估算着时间吩咐道:“你去通知那些人明晚开宴,让他们明日把该带的东西都带上。”“是。”羽将领命下去,在院门口遇上前来的宋远,避让到一侧让宋远先行。宋远客气的拱手,走了两步像是想起什么,转身叫住羽将,问道:“小尧,哥问你个事,那些大人有没有向你打听城主的喜好?”羽将姓闻,单字一个尧,今年刚及冠。他本来是个默默无闻的小兵,早年拜入千羽门门下,和宋远有两分交情,所以梁简选人的时候宋远就把他推上去。宋远仗着自己年长,可没少占嘴上便宜。闻尧知道他没有恶意,腼腆的回道:“问了,但我没跟他们说。”“不说是对的,免得他们到时候出丑拖你下水。”宋远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八卦道:“你跟我说说,他们有没有人带美人?”“啊?”闻尧努力地想了想,不确定的回道:“好像有,不过好几个都带着女眷,我也不确定。”宋远一听有好几个女眷,顿时乐开花,露出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对闻尧挥挥手道:“没事了,你去忙吧,我找城主还有事,不聊了。”闻尧不知道宋远为什么那么开心,木讷的点点头,转身走了。暖阁基本成了梁简处理政务的地方,管辖区的要务都送到这边,只要有空他就批阅。城主如此勤政,宋远这个辅助政务的长吏乐得清闲,平日都在处理鸡毛蒜皮的小事,调解邻里纠纷,隐隐有变成管家婆的趋势。不过他本人乐在其中,并没有觉得自己去处理那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是大材小用。他得空闲还帮梁简挑了个信得过的管家管事,添了几个下人干活。这会儿他刚从市集回来,见梁简埋头政务,身边连个使唤的丫鬟都没有,啧啧两声凑上去问道:“你说你一天到晚都在暖阁处理政务,除了院子门口立两个侍卫,这里面连个丫鬟小厮都没有,你不嫌冷清吗?还是说你觉得府中的丫鬟不够好看,不入你眼?”刚发了一通火的梁简这会儿还憋着余怒,见宋远吊儿郎当的进来消遣他,冷冷的扫他一眼:“你很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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