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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5)(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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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西西听了心里暗惊,江纪言唯一怕的人,就是他爸了吧。

“不可能!”江纪言叫了一声。

方至却拍了拍他的肩膀,很诚恳地说:“乖,别在这儿叫,回去问问你爸爸。”

艾周拼命把笑憋在肚子里。没办法,谁让闺密爱上自己的死对头。

要不然,她就可以尽情尽兴地嘲笑一番。

这天晚上,befixed的七兄弟喝酒庆祝小爆平安归来。

艾周第一次以女朋友的身份参加,反倒成了主角,人人都不放过她。

小浩克说:“我们一直以为至哥是不近女色的,原来他是一直给你留着位置。”

“对啊。”小爆补充说,“我差点儿以为至哥不爱女人爱兄弟呢。”

大家一阵大笑。

方至也不气,也不踹人,边喝酒,边听兄弟们的嘲笑。他的脸上有淡淡的笑容,趁着酒色,显得格外鲜活。艾周感觉得到他心里是高兴的,虽然他一句话都不说。

她在桌子底下悄悄拉了拉方至的手,方至便回握了她。

就是这么一个瞬间,艾周才感觉到,她是真的恋爱了。

她是真的做了方至的女朋友。

chaptereleven未知的选择

1:喝狗血的编剧

如果命运是个编剧,那他一定是喝狗血长大的。

这是艾周最近对命运的定义。

不是吗?既然她和方至注定要在一起,那么为什么要分开之后再相遇,搞得如此大费周章?直奔终点多好,可以省下不少时间和弯路。

这个问题,方至是这样答的。他说:“人注定是要死的,你怎么不直奔终点呢。不仅省时间,还省粮食。”

艾周被他气得直喘气。她说:“我和你说感情,你和我谈生死。”

方至伸手摸她的头说:“乖,一边吐气去,我这边还没弄完。”

每次方至用这一招,艾周就不闹腾了,魔咒一般有效果。

最近,befixed越发红了。不仅生意好,还有许多来洽谈商演和拍广告的。店里请了新的店员,方至几个人没事就研究新动作。

除了小爆。

小爆已经见了江纪言的父亲江远唐。原来在年初的一次科技会展上,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推出了一款可以自动跟拍的无人机。无人机非常小,技术也不太成熟,但受到了业内的广泛关注。江远唐公司的新一代产品,也是在向着这一方向努力,但是还没有一套完整的解决方案。

方至让汪鹿送给江远唐的u盘里,存放的是小爆调试自动追拍无人机的视频。小爆使用的无人机,正是改装后的一款威新的产品。

必须说,小爆在编程方面有远超rap和死飞的天赋。江远唐见到这个视频,立即撤销了指控,把小爆叫去威新详谈。

艾周知道了经过之后,问方至:“你就确定江远唐不会护着他儿子?”

“不会。”方至不容置疑地说,“搞技术出身的人都惜才。越是权高位重的人,越懂得人才的重要。”

艾周觉得自己必须重新认识方至了,显然他不是那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男生。看来那么多兄弟捧着他,还是有一定的道理。

小爆从威新回来之后,找方至喝酒,艾周也跟着去了。初夏的夜晚,空气夹杂着烧烤与煎鱿鱼的香气。新疆小哥的摊子前,放着哼哼呀呀的西域小调。平时小爆总是一副冷酷小男生的样子,但那天看起来,有些长大的味道了。他说:“至哥,江纪言他爸想让我去威新工作。他说我写程序不错,但还有许多不足,他会找人带带我。”

“去啊。”

“你不留我啊?”

“我干吗留你?”

“那可是你死敌的公司。”

“幼稚。”方至教育他,“第一,人一辈子不是常有又能做喜欢的事,又能赚钱的机会。第二,你搞定我死敌他爸,才是件很爽的事。”

小爆被他说得心动了。他说:“可我不想离开befixed,兄弟都在这儿。”

“傻瓜。”方至拍了拍小爆的后脑勺说,“befixed是家,男人都要出去闯一闯的,玩够了再回来。”

小爆一口喝光了杯子里的酒,说:“好。”

艾周每次看到方至和小爆兄弟深情,就会好感动。只不过,她总觉得自己像个局外人,怎么也掺和不到人家惺惺相惜的气氛里。

那天晚上,方至送艾周回宿舍。他们没骑车,于是走了一段夜路。方至问:“马上放假了,你要不要回家?”

“不回。”艾周摇头说,“我要去我男朋友的店打工。”

这次暑假,艾周决定不回家了。好好赖在befixed里一个月。

可方至听了却说:“你不知道吗?你男朋友不准备用你了。”

“为什么啊?”

“听说……”方至慢悠悠地说,“你男友想和你去旅行。”

艾周“嗷”地一嗓子叫出来,吓得路人纷纷侧目。

她说:“真的?”

方至点点头。

“哇!”艾周乐颠乐颠地说,“真是太好了!”

“你不问我去哪儿吗?”

“跟着你去哪儿都行,主要是和你。”

方至说:“好,那你就跟着走吧。”

这天,艾周回了宿舍已经是八点多了,宿舍里只有陈思敏一个人。没有了考试的牵绊,朱西西去找江纪言了。徐颖昨天坐车回的家,陈思敏在学生会那边有点儿事,拖到晚上才准备离校。

艾周进门的时候,陈思敏正在收拾东西。鉴于之前已经闹到撕破脸的地步,艾周一句话都没说。陈思敏把箱子扣好,正要拉门离开,艾周却叫住了她。

艾周说:“我能和你说句话吗?”

陈思敏转过身说:“什么事?”

“我和西西做了许多年的朋友,她这个人我最了解。西西虽然有一点儿霸道,但是人不坏的,心地很单纯。大家都是同学,至少还要在一起住两年,你能不能别再招惹江纪言了。西西对他动了真感情,请你别再伤害她了。而且江纪言那个人,也不值得你喜欢。”

陈思敏叹了口气说:“艾周,你傻不傻,我上次都提醒你了?你怎么还不明白呢?”

“明白什么?”

“你真的了解朱西西吗?”

“当然了解,我们从小就是朋友。”

“你有没有想过,你丢在港口货场那辆自行车半年过去了都没人知道是你的,怎么江纪言就突然知道是你的了?他身边也就只有西西认识你的车吧。你再想想,江纪言明明都有了新欢,怎么又突然和朱西西在一起了?一定是西西用了什么撒手锏啊。”

艾周被陈思敏说得愣住了,这两件看似没什么联系的事放在一起,似乎就有点儿联系了。她说:“别胡说!”

“说你二,你还不信。你是当局者迷,我是旁观者清。你男朋友那个小弟被抓进去的时候,你忘了西西和你说什么了?”

“什么?”

“她说就算是朋友,也有为难的时候。朋友和陌生人的区别,就在于做错事可以彼此原谅啊。怎么样,我都帮你记着呢。她先拿你不告诉她毁江纪言跑车压你,又说彼此原谅的话,为自己开脱。然后你再想想,表面上你们两个好像都做了对不起对方的事对不对?可是周周,两件事对不起的程度是有区别的。”

“什么区别?”

“你伤害的是她男朋友,而且事又不是你做的,你只不过是没讲出来而已。再说了,几百万对江纪言的身家来说,也没那么夸张吧。但西西可是实实在在地要伤害你哦。如果不是你男朋友那边够义气,够聪明,你可是要留案底了呀。你想过吗?到时候,咱们学校肯定要开除你的。你的人生就完了,会留下一辈子的污点。”

艾周听得心里冰凉,但她仍旧说:“我不信,西西不是那样的人。”

陈思敏用冷哼了一声,嘲讽地说:“女人啊,为男人疯起来连爸妈都不认的,何况只是朋友呢。”

说完,她就拖着箱子走了,留下艾周怔怔地坐在床上。

艾周的脑子里乱极了。

她不想怀疑西西,那是她从小到大最亲密的朋友。可是陈思敏的话,又让她有所担忧。她站在成人世界的入口,第一次窥见了从未想过的复杂。

她不愿相信,不想相信,但心底里还是“咔”的一声,裂开一条细小的裂纹。

2:方母狮

朱西西的假期,又是在威新里实习,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一到假期,江远唐就要江纪言到威新里去学习,朱西西只好以实习的身份陪少爷“读书”。回想起刚跟江纪言在一起的时候,朱西西还想着谈感情多幼稚,要借着江纪言来提高自己。然而现在想来,自己的确很幼稚。她幼稚地以为,感情是件可以拿得起,放得下的事。事实上,爱就爱了。你以为可以不在乎,无所谓,其实那只是没有爱过。

她觉得自己面对江纪言,已经彻头彻尾地输了,因为她没有跳脱的能力。

艾周在微信上问她:“西西,你怎么确定自己是真的爱上江纪言。”

朱西西回了六个字:“没有他,我会死。”

艾周发短信的时候,已经在旅行的路上了。火车轰隆隆地响着,奔跑在空旷的野外,窗外是大片的农田和山。方至放倒了座椅,睡着了。艾周坐在他的身旁,拿着手机犹豫不决。

她在犹豫要不要问西西手机屏幕上的那个问题。

手机屏幕上写着:“如果非要你放弃一个,你是选我还是选江纪言?”

不过她手一抖,还是发了。

朱西西很快就回复了。

她说:“知道女人一生都不要问的两个问题是什么吗?”

“什么?”

“问男人要自己还是要妈,问女人要男人还是要闺密。”

艾周看着那一行字,不知道怎么回。西西算是某种默认吗?或是某种暗示?陈思敏的话,好像隐隐地开始发酵了。方至打了声呼噜,继续睡觉。艾周看了他一眼,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上一个暑假,她还陪着做整容手术的西西,鼓励她,安慰她,支持她,仿佛是一生都不会分开的朋友。可是现在,她们坐在各自男友的身旁,说着猜不透的对白。也就是相隔一年吧,高中时代的往事,似乎变得很遥远了。

艾周放下手机,推了推方至说:“hey,问你一个事?”

艾周决定作个大死。反正她已经问了两个不能问中的一个,干脆再问一个算了。

方至迷迷糊糊地说:“什么事?”

她说:“我问你一个特别俗的问题。你不爱回答就别答,但是别生气好不好?”

“好。”方至的眼睛又闭上了。

“如果……我是说如果哈,如果当初你妈妈没离开你。现在非要你放弃一个,你是选择放弃我,还是放弃妈妈?”

方至想也不想地就给出了答案。他说:“我妈。”

艾周愣了一下,说:“真的假的,想都不用想吗?”

“不用。”

“理由,我要听理由。”

方至依然闭着眼说:“我妈有我爸去选,你才是我的。”

艾周被“你才是我的”五个字给惊到了。霸道总裁!

她挽起方至的胳膊,把脸贴在他的肩头,撒娇地说:“至至……”

方至一哆嗦,冷冰冰地说:“滚一边去,我要睡觉。”

“讨厌啦,我不。”艾周贴得更紧了。

艾周另一边的小哥,实在忍不住了,说:“姐,七夕还没到呢,你能不能别现在撒狗粮,给我们单身狗一条活路吧。”

艾周的脸腾地就红了,她发现人一旦谈了恋爱,就很容易进入自我的世界,自动排除一切人的存在。

火车轰隆隆的,一路带着他们去了贵阳。下车之后,他们又上了大巴。起初,艾周觉得这次应该是趟穷游,但坐了三小时,一问还要再坐三个小时,基本就知道是干什么去了。

她说:“咱们这是去支教吗?”

“差不多。”

艾周小有失望地说:“那你还说出来旅行,我背了好多吃的来,要知道我就带别的了。小朋友一看非说,哟,这老师是个吃货。”

方至往椅背上一靠说:“我方老师的女朋友,谁敢说。”

艾周做小鸟依人状依偎在方至的怀里,单手袭胸,色色地说:“方老师,听起来还挺禁欲的呢。”

方至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好像没什么心情开玩笑。天色渐渐暗了,山里的傍晚,天空弥漫着漂亮的红色。其实艾周心里有一堆问题,比如为什么要来这么偏远的地方?做支教很多年了吗?那里的学校什么样啊?有多少学生?多少老师?

不过她知道,方至是个只做不说的人,问了也是招他烦,还不如做个安静的女朋友。

大巴抵达村子的时候,艾周跟着方至迷迷糊糊地下了车。几个小孩看见方至便奔了过来,六七岁的样子,脸蛋挂着高原红。他们嘴里都喊着:“方老师,方老师,方老师!”

可见方老师的受欢迎程度。一个圆头圆脑的男孩,指着艾周说:“方老师,她是谁啊?”

艾周连忙说:“方师母。”

“师母是什么意思啊?”

另一个小男孩抢答:“哎呀,就是和母狮差不多。”

一帮小孩,哈哈地笑起来。

方至整了整大背包说:“别胡扯了,她是我女朋友。”

艾周看着他,星星眼巴拉巴拉地眨个没完。她又想起了一条西西的鉴男法则看一个男生到底爱不爱你,不是听他和你说多少情话,而是看他告诉他多少人,你是他的女朋友。

从这一点上看,方至一定是很爱很爱她吧。

方至对这个村子很熟,在一帮小孩的簇拥下,他雇了一辆面包车。艾周这才知道,学校不在村里,还要再坐半个小时的车子才到半山腰。他们到达学校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学校的老校长站在校门口等他们。

校长姓谭,五十多岁的样子,一脸风霜,身上穿了件很旧的大t恤,明显是方至的。他看见方至微笑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这次带女朋友来了?”

方至了点头,他把艾周介绍给谭校长。谭校长说太晚了,先安排他们休息。关于睡觉这件事,艾周在出发之前就想过了,如果方至晚上只订了一间房间,她肯定是要表示拒绝的。女生毕竟要有一点儿该有的矜持。据说,男生不会珍惜太容易到手的女生。但他真要是没订一间,艾周内心又肯定会有一点儿失落。他对她都没有一点儿渴望的话,对她的爱好像也就没那么浓烈了呢。

唉,恋爱中的女生就是这么矫情,ab两项,选什么都是错。

不过这个问题很快有了正确答案。因为是暑假,宿舍空出许多床。谭校长安排艾周住了女生宿舍。

从一个四人间宿舍,长途跋涉地到另一个二十人间大宿舍来睡觉。艾周的内心也是汹涌奔腾的,宿舍里还有几个女孩,最大的十三岁,最小的才七岁。都是父母在外地打工,假期也住在学校里。艾周把背包里的好吃的,拿出来分给大家,于是所有的陌生都被零食打败了。

艾周问她们:“方老师常来吗?”

“对啊。”几个女孩异口同声地说。

一个大眼睛的女孩说:“方老师不会住很久的,他来这里,会教我们体育和数学。”

艾周想想方至穿着大帽衫教数学的画风实在太清奇了。

另一个梳辫子的女生说:“方老师还给我修桌椅,修灯。”

“还有修水管。”

“还有修车!”

“还修过屋顶!”

……

小孩子一比起来就没完没了,细细报出来,方老师好像把全地球的东西都修了。艾周觉得,方至真是个可以不断挖掘的人。你以为认识他了,其实你只认识了他一层。她不知道自己一层一层地扒下去,最终看到的,会是一个怎样的方至。

晚上,艾周睡不着,可能是在车上睡多了。她一个人跑到操场给朱西西打电话。信号不太好,但还是接通了。

朱西西一接听电话说:“去哪儿玩了?这么晚才给我打电话。”

“玩什么啊,方至是来这边支教的。他好像和这边校长很熟,自己过来的。”

“那他之前不告诉你?”

“是我想有个惊喜之旅,没问。”

朱西西在那边呵呵笑起来,说:“原来是自己作。”

“他那个人,就算问了能怎么样,该来还是得来。”

朱西西说:“周周,我和你讲,方至这个人不能说是自私,但是太自我了。和这样男人谈恋爱,会很累的。事事要迁就他。”

“爱了就没办法了啊。感觉和你一样,明知未来深不可测,可是已经无法回头。”

朱西西扑哧一声笑了。她说:“是不是女人都不看好闺密的男朋友啊。”

艾周也笑了,她说:“你和你老公怎么样?”

朱西西沉默了一会儿,说:“你知道方至那个朋友小爆吧。”

“知道啊?怎么了?”

“他来威新总部上班了。”

“然后呢?”

“因为这事,江纪言今天和他爸吵了一架,我从没见过江纪言发那么大的脾气。”

艾周听了,心里暗暗发凉。她有点儿为小爆担心,但更为她和西西的友情担心。她们爱了势不两立,且不可调和的两个男生,不知道未来将要面对什么。她听朱西西的声音有点儿异样,轻声问:“西西,你还好吧?”

3:还好吧

朱西西握着电话,半天没有出声。

还是浦江边的那家酒店。江纪言躺在不远的沙发上,醉得不省人事。朱西西推不动他,也不想动他。

白天发生的事,还在脑子里周而复始地播放,无法暂停。

这一天,江纪言十一点才到公司,刚好看见小爆跟着研发新无人机的核心团队在开会。他当即就冲进会议室,把小爆拉了起来说:“你怎么混进来的?我爸不是让你做实习生吗?”

朱西西连忙拉住他说:“在公司里,收敛一点儿啊。”

当时技术总监正在讲话,十分恼怒。他说:“江少爷,我这里让谁来开会,还轮不到你安排?”

江纪言指着小爆说:“他算什么东西,参加这个级别的会议?”

公司里碍于他是江远唐的儿子,多少都会让着他。但是小爆在方至身边久了,哪受得了这种气。他拨开江纪言的手说:“有问题去问你爸,做不了好职员,起码要做个懂事的儿子。”

江纪言揪住他的衣服,说:“你再说一遍!”

“你以为我怕你啊?”小爆挑了挑眉毛说,“想再被关电梯里揍一次,我可以满足你。”

那次电梯被打,可是江纪言的奇耻大辱。后来他查了好久都没查出来是谁,没想到今天小爆竟然自己承认了。

他凶狠地说:“原来是你们干的!”

小爆“呵呵”一笑,说:“才知道吗?”

就在这时,江远唐出现在了门口。大概是有人通知他,便亲自过来了。朱西西怕江纪言在他父亲面前做出出格的事,连忙叫了一声“江总,您来了”,以提醒江纪言。

江远唐走进门,先和总监说了声:“对不起,打扰你们了。”然后对江纪言说,“你跟我来。”

江远唐一直面带微笑,可朱西西看着却心底发凉。他们一路去了江远唐的办公室,朱西西被关在了门外,但父子对峙的声音,还是传了出来。

江纪远拍着桌子说:“那小子害过我啊!你知不知道!我上次被关在电梯被人打,就是他们一帮人干的。我的车子被喷,也是他们干的!”

江远唐脸上的微笑,从关上门的一刻,就已经消失不见了。他看着江纪言说:“你是想告诉我,你有多窝囊吗?”

“爸,我才是你儿子,那小子就是街上的小混混,你让他进公司,就是害公司!”

“现在谁在害公司,我看得很清楚。威新有今天,就是凭本事说话。你除了花钱,还有什么本事?”

“你要放手让我进管理层,我可以证明给你看!”

“想证明,就要靠自己。我让你进去算什么?”江远唐的脸色,越说越难看。他沉声说,“我告诉你,我让你到公司来上班,是让你学习的。如果你再敢干涉公司的工作,你以后都不要来。出去吧。”

江纪言憋得满脸通红,但也不敢再和江远唐争执下去,他只好怒气冲冲地出去了。朱西西一直等在门外,看见江纪言出来,忙迎上去说:“纪言,你别生气了……”

可她还没说完,江纪言一掌推过来说:“让开,烦不烦!”

朱西西没想到他用这么大的力气,脚下不稳,一下摔在地上,胳膊撞在桌边发出巨大的声响。江远唐的前台秘书,连忙跑过来扶她说:“没事吧,朱小姐。”

而江纪言却扬长而去,连头都没回。

朱西西感觉被撞的胳膊传来钻心的痛,可她还是挤出个微笑,摇了摇头。

就在这时,江远唐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看见朱西西伸手扶起她说:“朱小姐,难为你了。”

朱西西连忙摇头说:“没有,没有。”

江远唐说:“你是纪言第一个带回来让我认识的女孩子,我以为你会不同,看来是我想多了。”

说完,江远唐就转身走了。朱西西看着他的背影,感到冰山般的冷漠。

前台秘书帮她理了理裙子说:“朱小姐,我多说一句,想进江家一点儿都不难。唐总既不挑家世,也不挑学历。只要能管得住江少爷就行,所以你要加把劲啊。”

朱西西听着有点儿扎耳朵,她是来给江家当保姆的吗?她扬了扬头,说:“你当我是什么人?”

“是你当自己什么人?”秘书礼貌得体地笑了,她说,“人与人的关系,抛开感情就会特别简单。我和你素不相识,但我是唐总的秘书,我和你说这些不是帮你,而是在帮他分忧。而你呢?你是江少爷的女朋友,只要拦住他做蠢事,江总就会对你另眼相看。不谈感情,人和人多简单。”

朱西西沉默了一会儿,调整了一下情绪,说:“谢谢你,刚才对不起。”

秘书对她点了点头说:“这才是聪明的孩子。”

这天晚上,朱西西在酒吧里找到了江纪远,看着他喝得酩酊大醉。白天秘书的话,在她心里起了微妙的变化。她不就是要和他在一起吗?看住他别做傻事又有多难?

深夜,朱西西一个人把江纪言架回了酒店,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江纪言笨拙地摔在沙发里,睡了过去。

朱西西挪不动他,也不想动他。

她受伤的手臂依然传来阵阵的疼痛。

艾周在电话里问:“西西,你还好吧?”

朱西西抿了抿嘴唇,有两行眼泪滑下来。

她忍了忍说:“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对吧?”

chaptertwelve最美的星空

1:你肯定是我的人

艾周没想过大山里可以这么好玩。夏日的山坡有大片的芭蕉,成片的竹林,绵延不息,没有尽头。方至带着一群男孩子在校园里打篮球,艾周拿着大芭蕉叶子,做拉拉队。有些放假在家的孩子知道方至回来了,帮家里干完农活就跑来看他。

下午时分,艾周才体会到方至赞自己背一大包吃的壮举。因为在这里,只有早中饭和晚饭。饥肠辘辘的午后,还好能摸出两包零食。天非常蓝,有几朵云停着,一动不动。方至和艾周并排坐在操场的树下里。几个小孩子在操场上疯跑,他们总有使不完的精力。

方至说:“还习惯吗?”

“还行。没我想得那么苦,除了床。”

“没事,过几天就麻木了。”

方至安慰人还真有一套。

艾周说:“我刚才在办公室看到这里有支教项目,你和他们不是一个组织的?”

方至摇了摇头说:“我只是喜欢来这里玩。”

艾周觉得,他不只喜欢,肯定还有别的原因。但方至不想说,全世界拿他也没办法。

方至揽过艾周说:“明天我带你去玩。”

“去哪儿?山里吗?”

“嗯,到山里去。”

“就我们两个?”

“嗯。”

艾周把头往方至的肩头一倒,忸怩一笑,又开启了幻想模式。两个人进山,这是要干什么呢?

嘿嘿……

晚上,艾周吃过晚饭早早就上床了。方至说明天要一早出发,让她早休息。可是艾周这个习惯了早不起晚不睡的人,就算躺在床上也睡不着啊,只能在被子里刷朋友圈。还好朱西西在线上,朱西西的心情明显好多了。当然是因为酒醒后江纪言对她道了歉,他还说了些很动听的话,比如他发现这个世界上真心对他好的只有西西什么的。

艾周提醒她,说:“西西,这些话你听听就好了,别太认真。我感觉他就是受委屈了,想找个人陪。”

朱西西说:“他受委屈找我陪,说明我在他心里还是有位置的,不是吗?倒是你,发展到哪一步了?”

艾周说:“方至说明天带我进山,就我们两个。”

西西回答:“你做好献身的准备了?”

艾周心里咯噔一跳。幻想和实质操作,还是有一定差距的。每天想得色兮兮的,可是真说到这么具体的工具,心里还是有种隐隐的抗拒。

她说:“也不一定呢。”

“你傻啊,一般男生带女生单独出去基本上就是想发生点什么。看不出来,他还挺有心机的。跑到山里去,既浪漫又省钱。”

“别这么说方至,他不是一般的男生。”

“他不是一般的,难道是gay?”

“还好你离我十万八千里,自行感受一下我从屏幕里伸出双手掐住你脖子。”

朱西西和艾周嘻嘻哈哈聊了一会儿就下线了。艾周躺在床上,更睡不着了。明天,如果明天他真的要……恐怕自己一定是拒绝不了吧。其实,从答应陪方至旅行的那天,她就隐隐知道这次旅行意味着什么。她觉得包里塞上那些东西,太不符合纯情少女的人设。可方至要是什么也没准备呢。

女生啊。嘴上不论怎么色,真到临门一脚,心里还是诚惶诚恐的。

第二天,方至很早就来叫艾周,他已经整理好了行装。艾周看到了一顶帐篷。

他这是要在山上过夜吗?!

艾周在心里反复念着这句话,不知道该用问号,还是感叹号。

因为心里储存了问题,艾周面对方至突然就无话可说了,而方至本来就喜欢沉默,于是这段旅行就变得安静异常。他们穿过一大片茂密的竹林,在一块空地上停下来。

方至把包放下说:“在这儿歇会儿吧。”

“嗯。”艾周依着方至身边坐下来。

方至打开一瓶水递给她说:“今天怎么不说话?”

“嗯?有吗?”艾周假装糊涂的表情又来了。

方至沉默了一会儿,说:“放心,你肯定是我的人,但今天不会。”

“嗯?”

艾周感觉自己好蠢啊,每一句开头都是“嗯”。有时觉得方至真是个可怕的人,不言不语,就能洞察别人的心思。

她结结巴巴地说:“什、什么你的人啊?什么不会啊?”

“没人告诉你,你一装傻就结巴吗?”

“讨厌!”艾周一下破功了,她捶了方至一拳说,“你知道还不说,人家一直都很紧张的好不好!”

方至笑了,美好的笑容。他说:“艾周,我喜欢你,所以会尊重你,我不会乱来的。”

艾周看着他的眼睛,有点儿目眩神迷。她说:“我警告你哦,你再这么看我,危险的就是你了。”

“是吗?”

方至突然揽过她,吻了她的唇。

很轻,但是电力十足,双唇一碰,艾周就被电得全身苏麻。她忍不住追上去,狠命地回啃了一口,然后缩在方至怀里,像一只得到花生做礼物的仓鼠,幸福得炸开了。

2:程暄美

有些尴尬话,一旦说破就烟消云散了。方至还是沉默的方至,但艾周却已变回叽叽喳喳的艾周。艾周从没到过真正的大山,对什么都好奇。一会儿问这是什么啊?一会儿又问那是干什么的啊?

然而,方至有个万能的答案:“百度去。”

艾周只能表示呵呵。

临近傍晚,他们到达了一片三面环山的山谷,平坦的草地上,开满了夏日的野花,一条溪水蜿蜒而过。暮色中,暗金的夕阳,现出一种柔软的平和。人有时会被自然震慑的,比如此时此刻的艾周。

她站在溪水旁,粼粼的波光映衬着漫天霞光。她突然就说不出话了,只想这样安静地站着,让时间停止在某一个时刻。

方至走到她身边说:“喜欢这里吗?”

“喜欢。”艾周问,“是你发现这里的?”

“不是。”

“那是谁?”

方至没回答,只是伸手指了指前方。艾周一愣,说:“呃?这里还有别人?”

她沿着方至手指的方向走去,在一片花海中看见一座小小的坟墓。坟墓前立着一块墓碑,不大,但是洁白干净。上面写着三个字程暄美。

艾周看见“美”字,瞬间想起了“小美”。她诧异地说:“那是……”

方至在她身后,黯然地说:“我妈妈。”

艾周感觉自己的身体都凝住了,她说:“你找到你妈妈了?”

然后她感觉自己像个白痴,竟然问这样的废话。

方至在墓碑前跪下来,慢慢地说:“对,我找到她了。”

艾周也依着他的身旁,跪了下来。她说:“那你们有没有见过……”

“没有。”方至摇了摇头说,“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有怪过她。因为她生我的时候,还那么年轻。再说,像我爸那样的男人,她忍不了很正常。我只是想让她看看我,让她知道自己的孩子已经长大了。可是没想到,我找到的,只有这块墓碑。”

艾周还不太会安慰人,只能轻轻握住了方至的手。

方至看着墓碑说:“我妈以前常来这里做支教,这片山谷就是她发现的,她很喜欢这里。她说外面不论发生什么,只要在这里躺一会儿,就会都忘了。”

方至的语气很平淡,但平淡里却有种难言的疼。

他深吸了口气,长长地吐出来,像是吹散所有的闷压似的。

他伸手搂住艾周的肩头说:“妈,今天来,给你看看我女朋友。”

艾周吐了吐舌头说:“你是不是炫女朋友狂魔啊。”

方至没理她,继续说:“我不知道自己做得对不对,所以才来问你。”

艾周连忙接话说:“阿姨,我叫艾周。我是个好人,我很喜欢你的儿子,你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我们在一起,永远不分开。如果……我做错了什么,你大人有大量,要原谅我哦。”

方至一怔,转头说:“艾周,你真的做错过事情。”

“啊?有吗?”艾周努力回想了一遍刚才的话,说,“是不是我说错什么?”

方至轻轻在她的额头吻了一下,说:“和我妈说句对不起吧。”

“。”艾周的清宫梗不由自主地就来了。她双手合十,对着墓碑拜了拜说,“阿姨,对不起,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

方至被她逗笑了。

谷底的阳光,收得极快,只剩下天空的蓝紫色。方至从背包里拿出一只小水壶和手巾,去溪边打水回来,把墓碑清洁了一遍。艾周也拿了块抹布,跟着帮忙。擦到最下面的时候,她突然发现一个无比震惊的事。白色墓碑的左下角,写着立碑人的名字。

她脱口说出来:“夏严生?”

她转头问方至:“是咱们学校夏教授?”

“当然是他,要不然他为什么要帮我进复华。”

艾周连忙八卦地问:“什么情况?能透露吗?”

方至说:“我妈以前是他的学生,后来相爱了,他们只差一步结婚。但是婚礼前,我妈出了意外。”

艾周觉得,这又是一个悲伤的故事,不好再问下去了。

方至擦好墓碑,准备安营扎寨。他从大背包里拿出了帐篷,摊在地上说:“过来帮忙。”

“我不。”艾周跑过去,往地上一坐,拄着下巴说,“我要看我家男人给我搭房子。”

方至明显手中一抖。艾周发现自从明确关系之后,她也变得越来越能恶心人了。不过女生恶心人也是要看对手的,有人宠着你,惯着你,恶心人的指数才会直线上升。

晚上,两个人吃了两盒罐头和压缩饼干当晚餐。山谷的星光格外漂亮,艾周从没见过这么美的星空。一条银河横跃在头上,仿佛可以窥见宇宙中的奥秘。远处,白色的墓碑安静地矗立在微冷的蓝光里,并不令人觉得害怕,反而像一位神明,守护着一份宁静。

饭后,艾周贤惠地收拾好垃圾,钻进帐篷,她家男人已经躺好了。艾周好羞涩地钻进被子,说:“这算不算咱们俩第一次同床。”

“你能不能不恶心人。”方至伸手关了灯。

昏暗中,艾周向方至的身旁挤了挤说:“方至,你说,你妈妈会给你什么提示?”

方至闭着眼睛说:“不知道,可能是个大晴天什么的。”

“要是明天下雨了呢?”

“那就是她不喜欢你吧。”

“你这么说,我有点儿担心。山里的天气一会儿一变的,万一真的下雨了怎么办?”

“不要操心你管不了的事。”

艾周又向他身边凑了凑说:“要不,现在你就要了我吧。我怕你妈明天不同意,我得留个纪念什么的。”

方至伸手把她搂在怀里,说:“乖,再闹你就要贞操不保了。”

艾周心里有点儿小甜,她把头拱在方至的脖子里,说:“答应我,不论明天怎样都别放弃我。”

“说不定以后是你放弃我。”

“不会的。”艾周斩钉截铁地说,“我们会永远在一起,一辈子都不分开。”

“嗯,不分开。”方至的声音越来越小。

可是艾周还好有精神,她又说:“对了,等我们俩死了以后,也埋在这里好不好?”

方至大概已经快睡着了,只含含糊糊地发出一声:“好。”

艾周终于闭嘴了,静静地看着他的脸,平时冷毅的线条,在睡梦中变得轻缓柔和。这是她第一次和男孩子睡得这么近,所有的思绪和感触,都在安静中奇袭而来。她从没想过,自己在不知不觉中,竟已爱得如此认真,开始奢望天长地久,生死白头。

这天晚上,艾周做了梦,醒来的时候,已经不记得梦里发生过什么了。她只记得有大片大片的阳光,晒在开满花朵的山坡上。就像第二天的清晨,阳光从山顶散开如雾的金黄。

她和方至收拾好背包,一起来到白色墓碑前。

不知什么时候,墓碑前竟多了一束白色的雏菊。

艾周一愣,说:“有人来过?我们怎么不知道?”

方至看着那束雏菊,笑了笑说:“就当是个提示吧。”

“好。”艾周高兴地说,“今天又是阳光,又是花朵,阿姨一定是很喜欢我对不对?”

方至却喃喃地说:“艾周,你不会知道今天我决定放弃了什么。”

“嗯?”艾周疑惑地看着他。

方至却不想解释了。他只是拉起艾周的手,迎着阳光,向山谷外走去。

3:专属的默契

艾周从贵州回来,已经快要开学了。离开的时候,真是万分不舍那些可爱又单纯的孩子。但是回到上海,她还是先深深吸了口飘着汽车尾气的空气,感觉自己回到了人间。

晚上,艾周把朱西西叫出来!自!助!

对的,就是那家98元一位,不干别的,啪地往炉子上贴五花的日式炭烤。艾周吃肉的架势,不只吓到了朱西西,还吓到了服务小哥。因为每次传唤他,都是以五盘起跳。

朱西西说:“我靠,你是一个月没吃饭吗?”

“也差不多了。”艾周满嘴肉渣地说,“每天只吃两顿,一顿还是喝粥。下山买包方便面,都吃得我热泪盈眶。”

“吃了这么多苦,你俩最后谁成功扑倒谁了?”

“没有。住大宿舍,还和一帮孩子在一起。能拉个小手就不错了,玩亲亲的机会都很少好吗?”

“不是吧,你们两个不是一起进山来着吗?”

“那个……”艾周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压低了声音说,“我和你说个事,你千万不要说出去啊。”

“什么啊?搞得这么神秘。”

“那天去山里,你猜方至带我去见谁了?”

“谁啊?”

“他妈妈。”

“啊?他妈是小龙女啊,归隐山林?”

“不是,他妈已经去世了,葬在一个山谷里。”

“我去!他真够变态的,第一次旅行就带你去上坟。”

“西西。”艾周有点儿不高兴了,噘着嘴说,“不管怎么说,方至现在是我男朋友,你能不能别老针对他。”

“好好,我错了,你接着讲。”

“那个山谷啊,老漂亮了,特别美,然后有块小小的墓碑立在那里,好恬静。”

“去掉形容词,说干货。”

“你猜那块墓碑是谁立的?”

“你再卖官子我就把你放在炉子上烤!”

“夏严生。”

“哈?”朱西西恍然大悟说,“怪不得他能进复华,肯定是夏教授帮他的。”

“别到处乱讲啊。”艾周又夹了一块烤肉说,“方至虽然没说,但他的私事还是不要乱说。”

“知道了。对了?你们俩到现在还都是方至、艾周的,没个昵称吗?”

艾周咬着筷子头说:“还真没有哎。”

“你们可真逗,那还叫什么谈恋爱啊。”

“是哎,不行,我得起一个。”

有关起昵称这件事,艾周当天晚上,就跑到befixed去解决。

这天汪鹿也在,汪少爷去欧洲避了一个月的暑,变得更加白嫩可人了。艾周经过一个月大山的洗礼,黑红黑红的,像颗糖炒栗子。汪鹿见到她,第一句就说:“你俩是进山挖矿去了吗?外表都炭化了。”

艾周说:“小鹿先生,以前没发现你嘴巴这么毒啊?”

不过艾周不是来和他斗嘴的,她是来找方至谈正经事的。

方至正在喂方烈吃饭,汪鹿拿着纸巾帮忙擦嘴,桃子在旁边捡漏。

怎么看,他们都像一家四口,尽享天伦。艾周竟然起了嫉妒心,她搬个凳子坐过去说:“方至,想和你说个事。”

“讲。”

“咱们俩是不是已经跨越友情,进入新常态了?”

“嗯。”

“那咱们两个是不是彼此应该换个新称呼,要不然怎么体现新常态呢。”

“比如……”

“至至和艾艾。”

“爱爱?”汪鹿呵呵笑出来,说,“你们是不是太露骨了啊。”

艾周也觉得有点儿尴尬,接着说:“周周已经被西西抢注了呀,那你给我想一个。”

“你们有没有定情信物什么的,也可以啊。这样别人就不会和你们一样了。”

艾周脑子里立时跳出了小时候的沙滩,想也不想地说:“他小时候送我一块鲸鱼粪便,我们一人一块。”

方至喂了口方烈说:“这个好。我叫鲸鱼,你叫粪便。”

方烈“噗”地喷了出来,指着艾周边笑边说:“哈哈,你是粪便,哈哈哈,你是粪便。”

艾周就坐在他对面,被喷了一脸大米饭。她怨毒地擦了擦脸,说:“不行,我要换过来。”

方至不急不缓地说:“也行。”

“那你快叫我。”

“鲸鱼。”

一个女生被叫“鲸鱼”,感觉吨位要直逼三百斤了吧。可是艾周管不了那么多了,先答应了再说。她答应了一声“哎”,然后又甜甜地说:“粪便。”

“爸爸?”方至还没答,汪鹿那边已控制不住自己,哈哈大笑起来。他说,“你们两个还喜欢玩乱伦吗?”

艾周连飞白眼过去,好好的一个清新少年,跟着方至混了几天就放飞成狗了。真心糟蹋了啊!

艾周生气得站起来,说:“不和你们说了,联合起来欺负我。”

方至伸手拉住她的手说:“生什么气。别人都有昵称,咱们叫名字才特别。我从小就叫你艾周,不习惯叫你别的。”

一句“从小叫你”,艾周当场散功。她坐下来,聚集的所有怒气值都缓缓排解了。方至伸手摘掉她头发上的米饭粒说:“再说了,我们还有这个,对不对?”

说完,他就把左手放在了胸口。

艾周当即缴械。方至这个人不会说什么情话,但每一次都会给人会心一击。

汪鹿在一旁问:“这个动作什么意思啊。”

艾周满足地笑了,她要的就是这个。别人听不懂的,看不懂的,专属于她和方至的默契。

4:不能孤独

复华是大二军训。

对于这个奇葩的决定,徐颖是这么解释的。

“这是为了保护水灵灵的小学妹啊。”她一边对着镜子梳头发,一边说,“等我们这些学妹进化成扛造的学姐,再统统拉出去受刑,男生们就不会心疼了。”

说起来,徐颖已经开始越来越能驾驭她的长发造型了,举手投足间,有了一点儿点儿淑女的味道。

艾周说:“徐颖,感觉你越来越有女人味儿了呢。”

“那是。”徐颖把一切都归功于朱西西,接着说,“因为和西西做室友,耳濡目染,自然就进化了。”

陈思敏听了,在床上冷笑一声说:“那你可得离周周远点儿。”

“也是。”徐颖看了眼艾周说,“近朱者赤,近炭者黑,染上哪一样也不好。”

艾周正照镜子,她幽幽地叹了口气说:“唉,现在已经是糖炒栗子了,再训半个月,还不晒成宇宙黑洞啊。”

朱西西扑哧一笑说:“正好和你家修车的糙汉子配一对儿啊。”

艾周朝她翻白眼说:“你还有心情笑我,你家江公子有一万种方法不去的,到时候你想配都配不上。”

艾周一句就说到朱西西的痛点了,江纪言女朋友的一年保质期马上就要到了,可是朱西西还要参加半个月的军训。

这十五天,足够让江纪言另觅新欢了。朱西西脸上的笑容陡然就没了。

徐颖说:“艾周,你胡说什么呢。我们西西天生丽质,晒一晒更漂亮。你以为是你啊,一晒和煤球一样。”

艾周马上就发觉自己说错话了,她连忙补救说:“西西,你也别担心,小别胜新婚。让他孤独两个星期,他就知道没你不行了。”

陈思敏冷冷补刀,她哼了一声,说:“就怕江纪言想孤独也孤独不了吧。”

朱西西的脸变得更黑了。

这天午后,艾周、朱西西和徐颖一起出去买防晒用品。徐颖说自己毫无经验,让朱西西教教她。朱西西和艾周也的确没有高强度防晒霜,所以三个人一起进城了。

方至一直在befixed里忙,一个月没回来,接下来又要去军训,他有好多事要安排。就在他翻账本的时候,店里来了个陌生人,西装革履,与befixed的画风格格不入。他进门礼貌地问:“请问,方至方先生是在这里吗?”

小浩克正在看店,被“方至方先生”这几个字问得一脸蒙了。他转回头说:“至哥,有人找你。”

方至走过来问:“什么事?”

陌生人说:“你好,我是江远唐先生的助理,他有事想和你聊一聊,请问有时间吗?”

“现在?”

“对,他就在旁边的咖啡店。”

方至说:“好,现在过去吧。”

学校旁边的咖啡店,总带着小清新的花草味儿。江远唐坐在一堆多肉植物里,有点儿出跳。

方至在他面前坐下来说:“你好啊,江先生,找我有什么事?”

江远唐说:“我要谢谢你给我推荐了小爆这么好的人才。”

“你不用谢我,我是为了救他。”

江远唐欣赏地看着他说:“怪不得小爆那么崇拜你,真是一表人才。”

“江先生今天找我,不是为了夸我吧?”

“是,我是想了解一下小爆的身世。我在公安局的笔录上看到你说,小爆的母亲临终前,把他托付给了你。”

方至皱起眉说:“江先生为什么要对一个员工的身世这么关心?”

“我现在让他进了核心团队,但我对他一无所知,也是有点儿担心的。”

“好吧。”方至说,“我和他认识有几年了。我带我爸来上海看病,租了他们家的房子。小爆没有父亲,和他妈相依为命。他从小被人欺负,我比较能打,就常帮他们mǔ_zǐ出头,所以他妈妈挺信任我的。”

“哦,那他妈妈是因为什么去世的?”

“他妈是病死的,癌症。怕花钱,说什么也不去医院,硬拖了三年就不行了。”

“那她没说过小爆父亲的事吗?”

“没有。但是他妈妈临终前,说过一点儿点儿。她说小爆的爸爸是个浑蛋,她叮嘱小爆要有骨气,一辈子也别找他爸爸。”

江远唐双眼失神地望着桌面,也不知道听见,还是没听见。

“哦,对了。”方至拿出手机翻了翻,找出一张照片递给江远唐,他说,“这就是小爆的妈妈。”

照片里小爆还像个孩子,抱着妈妈对着镜头微笑。她的妈妈也在微笑,但深陷的眼睛,已经悄悄透露出将不久于人世的悲伤。

江远唐接过来,手有点儿抖。他拿着手机,看了良久,才说:“这张照片能发给我吗?”

方至拿回手机,摇了摇头说:“不能。你想要,还是从小爆那里要吧。毕竟这是他的私事。”

江远唐点点头,表示理解。他说:“说实话,你和小爆都让我刮目相看。毕业了,你也过来帮我吧。”

方至笑了,说:“我现在知道江先生为什么这么成功了,所有喜欢的,都要拉到自己门下。”

江远唐哈哈地笑起来。他说:“小伙子,我开始真的有点儿喜欢你了。”

chapterthirteen背叛的味道

1:吃醋

对于军训,艾周最不能理解的就是写感想。累得都骂人了,然后还要写八百字点赞。在这一点上,302取得难得的统一。不过最怨毒的,还是朱西西。

新一届的学妹,还没撩上江纪言,那位许学姐又杀回来了。许靖笙经过几轮面试,以优异的成绩进入威新的公关部。拿到文件的那天,她去酒吧和朋友庆祝了一番。朱西西在刷微博的时候,刷到了江纪言去参加。

艾周说:“哼,回去我帮你去骂她,太可恶了。”

朱西西心里都要气炸了,但她却摇了摇头说:“不行的,你不懂。我和江纪言已经岌岌可危了,可我手里没有一点儿筹码。一旦闹开了,结局就是分手。”

“那你这样不是被吃死了,拖久了,他也一样不要你。”

朱西西咬了咬嘴唇说:“只要能拖住,我就有机会。”

艾周叹了口气,觉得朱西西为了这段感情实在是太拼了。

军训回来的第二周,汪鹿来找艾周。两个人跑到“山下咖啡”的大阳台,去密谋重大事件。事情的前因是这样的。汪鹿了解了方至的身世,特别感动,于是温柔可爱的心思泛滥成灾。

他说:“艾周,下个月就是方叔叔的生日,咱们应该帮方至给他办个派对。我听他的兄弟说,以前就是煮个面,喝个酒什么的,从来没好好地过一次生日。”

艾周听得有点儿心不在焉,因为她一直在看汪鹿的脸。风吹日晒半个月,怎么只黑了一点儿点儿呢。她不由自主地伸手去戳汪鹿的脸,说:“你用什么牌子的防晒?效果这么好。”

汪鹿任她戳,摆出一张微笑脸,说:“我在和你说正经事。”

艾周收回手指头说:“小哥哥,你对方至的热情已经成功引起我的注意了哦。”

“现在男生和男生之间也不能有纯粹的友情了是吧?”

“我懂的啦。开你玩笑,别认真。”艾周说,“其实,我也有个计划。你知道的,他身边的哥们儿都太糙了,除了喝酒就是疯。这种事,还得是咱们这种又文艺又浪漫的人来操办。”

“什么计划,说来听听。”

艾周把椅子挪过去,刚要开讲,就看见大阳台下有人在盯着她。

艾周身子一软,差点儿滑到桌子下面去。

阳台下面站着的正是方至,美好少年,玉树临风,就是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让艾周看了心里发毛。

艾周走到阳台边说:“方至,你什么时候来的?”

方至也没说话,只是伸手做了一戳一戳的动作。

艾周“嘿嘿”一阵尴尬地笑,说:“等着我啊,我马上下来。”

可是方至却转身走了,艾周飞一般地向楼下跑去,路过汪鹿的时候,不忘说一句:“今天让你害死了。”

汪鹿微笑着对她摆了摆手,说:“我们的秘密可不要说出去哦!”

艾周连飞白眼的时间都没有了,噔噔噔地跑下楼,飞奔着追上方至。她气喘吁吁地说:“干吗不等我?”

“如果我不想等,你是追不上的。”方至一边走,一边说,“你和汪鹿在聊什么?”

“没、没什么啊?”艾周的气还没喘匀。

“又结巴。”

艾周只能撒娇:“哎呀,秘密,你就别问了。”

“我说过,你肯定是我的人,别忘了。”

“你吃醋了?”艾周贼兮兮地向方至抛媚眼。

真是太不可思议了!每天帅酷吊炸天的方至,也会为她吃醋。

何德何能啊,何德何能啊!

她把脸靠在方至的肩头说:“你再说一遍你肯定是我的人。”

方至甩了甩胳膊,说:“别恶心我。”

“我不。”如果艾周是只猴子,她就能全挂在上面。

“好好走路。”

“我不。”

方至没办法,只能任她挂着。

艾周一路都在嘻嘻地笑,她就喜欢看方至拿她无可奈何,没办法。

2:朋友和陌生人的区别

艾周渐渐开始明白汪鹿办的那个“慢生活体验社”的意义了,因为越长大,“平静”越是件难能可贵的事,要不然人总拿“一帆风顺”当祝福呢。因为说不定什么时候,平静中就要闹出个幺蛾子。

十一长假之后,学校的社区上贴出了一篇帖子,后来这篇文又转到了朋友圈里去。一天时间就火了。帖子里讲了一个故事,许多年前,有个夏姓的教授,爱上了参加自考培训的女学生。后来他们恩恩爱爱,双宿双飞,直到结婚前出了意外。据说此女之前育有一子,姓方,目前已入本校。

故事的指向很明显了,两个主角被双双推到台前。艾周下午一直混在befixed,还不知道。晚上回到宿舍,徐颖马上拉住她说:“天啊,这么大的料,你竟然瞒着不说。”

“什么料啊?”

徐颖在手机上找出帖子给艾周看,说:“你别说不知道啊。”

到了晚上,帖子已经顶了两百多楼了。最热的回复,全是声讨。艾周一看就知道是说什么了,她下意识地瞥了一眼朱西西,对徐颖说:“这帖子全是胡说,根本就是造谣。拿来,我要举报。”

“别装了,一看你的表情就知道是真的了。”徐颖一副看热闹的口吻。

艾周摸了摸自己的脸,不相信自己演技这么差。她说:“这都是人家私事,真不真实,关这帮人什么事。”

“老师搞学生是私事,喜当爹大家也管不着。但夏教授把你男朋友整进来,考进来的同学当然不愿意了。”

“什么喜当爹,说话不要那么难听!”艾周真的有点儿生气了。

平时什么事都不管的陈思敏竟然出来拉架了,她推开徐颖说:“别吵了,吵得这么热闹和你有什么关系?”

陈思敏把艾周拉到桌子前坐下来说:“你也是,想吵也要找对人啊。”

“我找谁啊?谁知道哪个鬼发的!”

“这还用问吗?”

“你知道?”艾周奇怪地抬起头。

陈思敏挑了挑眉梢说:“周周,你不觉得,只要那个许靖笙一出现在某人的身边,方至就有秘密爆出来吗?”

“你想暗示什么!”一直不说话的朱西西,从床上跳下来,指着陈思敏说,“你少在这里挑拨离间。”

“啧啧啧。”陈思敏摇着头说,“你还用我挑吗?也就是艾周头脑简单才把你当朋友。”

其实,艾周心隐隐感觉这事和朱西西有关。再看朱西西的反应,她心里更是明镜一样。

艾周站起来问:“西西,是不是你告诉江纪言的?”

“你不要听她胡说啊,周周。”

艾周一瞬不瞬看着西西说:“咱们做了这么久的朋友,说不说谎大家都知道的对不对?”

朱西西终于不说话了,默默地低下头。

“上次……自行车的事,是不是也是你告诉江纪言的?”

艾周的声音都有点儿抖了,睁大的眼睛,有泪水簌簌地落下来。她和西西做了这多么年的闺密,从没想过,她会一次一次地出卖自己。她的心里像插进把带刺的匕首,刺也痛,拔也疼。

她说:“西西,你想没想过,那次我要是被警察带走,我的人生就毁了。”

“不会的!”朱西西抬起头,竟然也是满面泪水,她说,“纪言答应过,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他就是想逼方至就范而已。”

“哼哼。”陈思敏在一旁冷笑,“江纪言的话能信吗?他还答应过爱你一辈子的吧。”

朱西西不理她,拉住艾周的手说:“周周,我们不是说过吗?”

陈思敏立时把话接过去:“就算是朋友,也有为难的时候。朋友和陌生人的区别,就在于做错事可以彼此原谅。看,我说什么来着,这话就在这儿等着你呢。”

朱西西怒不可遏地大骂:“你算什么东西!你这个神经病,在这里废什么话!你给我滚!”

陈思敏反唇相讥:“你算什么东西?让我滚我就滚!学校的宿舍是你家开的吗?”

房门突然“砰”的一响。

是艾周,一个人走了。

上海的秋天,来得很慢,只有夜风才会让人体会到淡凉的秋意。艾周边走边哭,反正天也黑,没人看得到。许多年的友情,突然就这样赤裸裸地碎了,她接受不了。曾经她和西西坚信男生才是最不可靠的地球生物,没想到最先崩塌的,却是她们自己。

艾周不知不觉地走到了befixed。方至正在打烊,看见她说:“怎么又回来了?”

艾周撇了撇嘴,“哇”的一声哭出来。

方至抱住她说:“怎么了?”

“我又害到你了,怎么办?”

方至不太在意地说:“害的是我,你哭什么啊?进屋来说吧。”

艾周跟着他进了屋,抽抽噎噎地把朱西西的事说了一遍。方至递来一包纸巾说:“这有什么好哭的。”

“你最好的朋友背叛你,你不难过吗?”

“第一,反过来想。你今天终于看清了一个伤害你的人,不是应该高兴吗?总比你一直被蒙在鼓里好得多。”

“呃。”艾周被方至这样一说,仿佛打开了一片新空间。没想到方至的思路,竟然这么另辟蹊径。

“第二,你要明白。这个世界上,不是黑就是白。朋友也好,敌人也好,都不是绝对的。西西不一定是想害你,有时是迫不得已,你没有必要恨她。如果有一天,他对江纪言的感情没有了,她会后悔这样伤害过你,你们还会是朋友。”

“真的吗?”

方至才说了两句话,就让艾周的心痛降低了n级。艾周说:“西西一直都想害你,你为什么还帮她说话?”

“你傻不傻。”方至伸手拍了下艾周的头顶说,“我不是帮她,我是不想看你难过。”

这……也太暖心了吧。艾周从没想过,冷酷的方至竟然这么会安慰人。她撇了撇嘴,又要哭了。

方至连忙说:“打住,打住。今天晚上要不睡我这边吧,省得回去麻烦。”

这一次,艾周真不想哭了。她欲迎还拒地说:“那……方便吗?”

“别装。”

3:朋友or跟班

就像方至说的,艾周决定把朱西西放在灰色的位置。她不想恨她,但也很难再把她当成朋友。第二天,她回到宿舍,朱西西又和她说了道歉的话。艾周说:“西西,昨天方至也劝我了,我们给彼此点儿时间好不好?”

说完,艾周的眼圈就红了。朱西西的眼睛也隐隐泛了泪光,她点点头说:“好。有机会,咱们再做朋友。”

那天上课,她们第一次没坐在一起。艾周一个人坐在了最后一排,而徐颖终于如愿以偿地坐到了朱西西的身旁。艾周努力让自己目不斜视,但总是“眼”不由己地看向她们。老师在讲什么,她一个字也听不到,心里像有只尖细的指甲,反反复复,刮出了血痕。她突然发觉,所谓成长就是接受曾经笃定的事不过是一种美好的愿望。怪不得人老了,就不再相信这个世界。

徐颖的脸上始终有种按捺不住的喜悦。她低声说:“西西,以后我做你的跟班,我才不像周周那么矫情呢。”

朱西西回头看了一眼艾周,没说话。

徐颖说:“我觉得,咱们应该先教训一下陈思敏,她现在越来越猖狂了。每天说话阴阳怪气的,看见就让人生气。再说了,要是没有她,你和周周也不会闹翻。”

这次朱西西终于回应徐颖了。因为说起陈思敏,她就恨得牙痒痒。她说:“这件事,你得帮我。”

徐颖一下来了精神,她说:“没问题。”

这天晚上,朱西西和徐颖早早就回了宿舍。艾周从befixed回来,已经是九点多了。她洗漱完,陈思敏才从图书馆回来。她一进门,徐颖就从床上坐起来问:“思敏,最近怎么没看见你男朋友写信了呢?”

陈思敏微微停了一下,说:“要你多事。”

朱西西却在一旁接话说:“哎呀,你不说我都忘了,我帮你收起来了。”

说着,朱西西从身后拿出一沓信来,原来自从看见那张写满“江纪言”的来信。她就悄悄贿赂楼下的“哈哈阿姨”,把所有陈思敏的来信都给了她。

朱西西把那叠信纸,“啪”地扔在陈思敏面前,说:“我还当是什么情书,闹了半天都是你的破日记。怪不得纪言不记得你,原来是初中你们一起参加过夏令营。你可笑不可笑!初中见一面,你就记着人家一辈子。”

陈思敏看着那些信纸,脸色都变了。她一边捡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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