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笙第二天就赶了过去。
到了之后,没有发定位过去让人来接, 直接自己按着秦亦时昨天发过来的医院地址打了的过去
倒是个不错的医院。
绿化做的不错, 就算是冬天也布满了绿油油的植被,整个医院像是建在植物园里一样。
易笙在医院附近一家水果店买了些东西,才慢悠悠上去。
秦亦时住在八楼, 上去之后一间间找, 还费了不少功夫。
门打开, 里面两个人一脸震惊地转过头来, 手上还掐着烟。
见到是她,似乎松了口气。
“易笙你来了啊!”秦亦时屁股一撅从床上差点站起来然后又生生被徐承豪按了回去。
“你怎么过来都不说一声,”徐承豪看过来,“你发个消息我直接过去接你就行了。”
易笙将水果在桌上摆好,“也没多麻烦,就打个的的事情。”
“还有,刚刚你们怎么那副表情看着我?”
徐承豪反应过来,笑笑, “现在秦亦时在剧组把腿摔断了的新闻在网上传的不行, 怕有粉丝跟到这儿。”
易笙点点头,不置可否。
想了一会儿回头看着秦亦时的腿, 又抬头看一眼他手上还掐着没来得及扔掉的烟,开口:“骨折了还抽烟?”
秦亦时愣了愣,迅速甩开烟头,双手缩回杯子下面,“哪有哪有, 我就刚刚抽一下艳陶冶一下情操,这不盼你盼的焦灼嘛。”
易笙抿了下嘴,不是很想理他,转头掰了两根香蕉递给他和徐承豪,又准备自己也吃一根。
手刚回来一半,就看到秦亦时用一副惨到不行的表情看着她,泫然欲泣的样子。
说实话,一个男人搞这样的表情,有点恶心到她了。
还好她有抗体。
“你想干嘛?”易笙往后退了一步,开始认真怀疑自己是不是智商倒退了,放着那么多钱不赚,过来陪这个智障养伤。
“你帮我剥皮嘛。”
徐承豪一口香蕉直接喷了出来,“秦亦时你一个大老爷们儿能不能别这么恶心人,我想揍你了啊。”
秦亦时没理他,仍旧举着一根黄黄的香蕉,“易笙你帮我剥皮。”
易笙觉得自己的白眼都不够翻了。
她现在只想把身后这些七七八八的东西全部甩在秦亦时头顶,再给他砸出一个洞来方能解她心头之恨。
“自己剥,”易笙说,“手又没断。”
秦亦时还是那样看着他。
这样的表情再配着下面裸.露在外面的似乎穿了一条毛裤的腿,实在是有些挑战人的内心极限。
还好,她已经忍受他十几年了。当年对着他的绿鼻涕都能吃得下饭,如今对着这张恶意卖萌的脸也能撑十八天。
虽然她的假期是一个月,可她才不想就这样把自己的青春岁月全浪费在这样一个脑残身上。
秦亦时就这样举着香蕉,笑眯眯地看着易笙从自己手里把香蕉拿过去,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是一个白白嫩嫩的小香蕉了。
徐承豪已经不想再看。
吃了一会儿香蕉,又吃了几个橘子,易笙觉得有些无聊。这次出门她下定决心要休假,所以也没带什么东西,就是简简单单的几件衣服,电脑都没带。
徐承豪下楼买饭去了,只剩下秦亦时和她两个人。
秦亦时躺在床上巴巴地看着她,碍于那条断腿,没能贴在她身边。
易笙往他嘴里塞了几瓣橘子。
秦亦时咽了下去,张开嘴巴想找个话题聊聊。
“你是怎么摔的?”易笙率先开口,脚蹬在床下的横杠上,双手打横抱在胸前,完全一副审问的姿态。
“就吊威亚摔了,道具师傅没弄好,我从高处跳下来的时候摔到了地上。”秦亦时说的轻巧,易笙却听得有些心惊。
“那师傅该被炒了吧。”
“应该被炒了,我不清楚。”
易笙心里舒坦了一些。
秦亦时盯着她,突然笑出声,“你怎么这么关心我?”
“算吗?”易笙挠挠头,将挡在眼前的头发别在耳后。
“算啊。”
易笙转头看窗外,不想回答他这个她不知道怎么回答的问题。
秦亦时知道问不出答案也作罢了,伸手从床头柜上拿了剧本记台词。
可刚记几句就忍不住转头看易笙两眼。
她今天很漂亮。
化了细细的眉毛,大地色眼影,眼睛有一点红,腮红好像很浅,只有嘴唇红的艳丽。
但偏偏好看得很。
他又想起以前还在上学的时候,易笙仗着成绩好,经常化着全妆去上学,有时候还涂那种非常复古的烈焰红唇。
记得有一次他去办公室挨训,还听见有一个老师对另一个大倒苦水,“我们班的那个易笙啊,成绩好是好,也有天分,就是喜欢打扮,爱打扮爱的太过分了,你说说,这花一样的年纪,化妆干啥嘛,校服一遮这里面的衣服也就看不见了呀。”
听见他笑,老师还转头瞪他,让他把这几句话给易笙带到,让他帮着劝劝。
可他就是喜欢看易笙打扮。
况且做他们这一行的,对打扮都不感兴趣了那还做个毛线。
秦亦时越想越兴奋,准备扯上易笙说两句。
才张开口就看见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过膝靴衬着两条长腿愈发的长,灰色的大衣落下,他几乎移不开眼。
真的是,看了这多年,怎么还觉得看不够。
“你干嘛去?”
“抽根烟。”
……
烟瘾犯了啊。
易笙走出病房,又一路走出去,卫生间在这层楼的另一个尽头,中间得经过好几间病房。
虽说秦亦时的病房只住了他一个人,可他骨折了,她也不想再让他吸太多二手烟。
虽然他自己也不是个不抽烟的人。
可到底是觉得不好。
抽了两口烟,终于觉得心底里莫名其妙的烦躁消散了许多,易笙打开窗户打算透透气,可刚一开大风就呼啦啦往里刮,与北京的妖风比丝毫不逊色。
易笙默默关上窗。
这地方比北京还要冷,只过来这么一会儿腿就冻得麻木了,手也冰的很。
兜里的手机响了几声,好像是信息。
抽完最后一口,她把手机捞出来。
“我觉得我们需要用这一个月的时间好好冷静一下。”
“你为了照顾另一个男人就请了十八天假,你好好想想,到底是不是有些反常。”
“你还是考虑清楚吧,不要浪费了你自己的时间。”
信息是陈炀发过来的,显示时间分别是十分钟前,七分钟前,以及刚刚。
她不是很想理。
连她自己都觉得这样的行为有些反常,还用得着其他人提醒?
易笙把烟蒂掐灭,又洗了一把手,还是回了一个“好”字。
她觉得这个恋爱谈的有些无聊,甚至有点想分手,但又有那么一丁点舍不得,毕竟是她先找的别人,总感觉如果自己说分手的话好像有些过分。
况且别人还是她同事,某一方面称得上是上司。
她当然也知道,这场恋爱变这么无聊,绝大部分原因出在她身上。
回到病房的时候,徐承豪已经回来了。
其实他并不需要自己费那么大劲下去买吃的,可看他那表情,大概也是被秦亦时逼迫的。
易笙挨着门靠了一会儿,盯着秦亦时腿上的石膏看。
她其实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忙了那么久,突然闲下来,感觉全身上下的每一个地方都不是自己能控制的了。
徐承豪拎着个大方便袋,从里面端出几个大碗,还有几盒米饭。
易笙望过去,看到炖的正好的鸡肉,还有泛着金黄色光泽的鸡汤,突然间就饿了。
她快速走过去,坐下,用筷子夹了鸡腿放在自己碗里。
想来想去,又从鸡汤里找了一个更大的鸡腿放在秦亦时碗里。
照顾病号,人人有责。
她选择性忽视了秦亦时略带震惊的眼神。
毕竟腿摔断了,再加上一直以来秦亦时的脑子都不太好使,她不想和他计较。
兜里的手机又响了两下,她没理,慢悠悠喝鸡汤。
“你手机响了。”秦亦时毫无吃相地扯着鸡腿和鸡翅膀,一点没有他粉丝口中所说的帅气与痞气并存,易笙只觉得对面似乎是坐了个脑残患者。
“我知道。”
“你不看看?”
“我在吃饭。”
“那我帮你看。”秦亦时的手伸过来。
“不用。”
易笙自己拿出手机,看到上面是两条新短信。
“但我觉得你有必要对我们这段关系做出明智的选择,不能一时冲动。”
略带官腔的语句。
往下看:“这个星期六我过来看你。”
易笙看完,莫名向左歪了一下头,看到秦亦时正瞪着两双铜铃眼看短信。
“你男朋友?”
“嗯。”
“他要看你?”
“嗯。”
“别让他来。”
“。”
“我不喜欢他。”
易笙觉得心情莫名就好了起来,连带着南方冬天里那种沁入骨髓的寒气都好了些许。
“我可管不了他。”
易笙回过去一个“好”字。
想了想又加一句,“你过来我带你逛逛横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