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算。
若不是杜欢颜反应快,心够狠,弃车保帅,说不定最后被赶出府的,就是杜欢颜自己了。
这个小丫头,居然有如此心机!宁王妃心底忍不住升起一股寒意,若是被王爷知晓了她的心机…
宁王妃不敢再往下想。
所以她当机立断,顺着大家都以为的结果,完结此事:不管是不是夏荷做的,最后都只能是夏荷做的!
莫安生冷冷看了瘫坐在地上,神情恐怖的杜侧妃一眼,心里没有怜悯。
前些日子她发觉夏荷总跟在她身后,心里存了疑,让如玉去打听了一下。
得知杜侧妃身子不适正吃着补药的日子,恰恰是夏荷有意无意开始在府里跟在她身后的日子。
那日出去见到夏荷去抓药,又恰好要了砒霜,让她生了警惕。
骗小胖子去买了催情药,又让个小乞丐买了砒霜,防着万一。
倘若杜侧妃不自己找死,以她莫安生现在尴尬的身份,是绝不会主动向她挑衅的。
只可惜杜侧妃主动找死,那她就送她一程好了。
——
晚上回来的史嬷嬷,知晓了傍晚时分的这一场闹剧后,气得恨不得在杜侧妃那张已经受了伤的脸上,再狠狠多添几道伤口。
这个小蹄子,居然敢背着她,筹谋这样的事情?
史嬷嬷看着杜侧妃闪烁的眼神,怒其不争,冷笑道:
“杜欢颜,你不会忘记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周氏商行的周小姐就要进府来成为二十二姨娘吧。”
杜侧妃哼了一声,一脸不足为惧的神色,
史嬷嬷懒得理她,继续道:“周小姐商户之女出身,身份确实不高,比不过你,若论样貌,也定不及你一半。
但周老爷子是五国商会里的人,宁王爷选择与他联姻,打着的定是想进入五国商会的主意。
所以不管这周小姐样貌如何,出身如何,品性如何,宁王爷是一定会宠她一段时间的。
说不定为了向周老爷子示好,允许她生下一男半女也说不定。
男人最是喜新厌旧,时间一长顾及不到你,又不断有更年轻貌美的女子进来。
很快就会将先前与你的恩爱遗忘,到时候这后院,还有你的立足之地吗?
作为一颗废棋,一颗没了用处的棋子,你说主子会怎么办?”
杜侧妃脸色一白:“那欢颜该怎么办?”
“怎么办?”史嬷嬷冷冷道:“先前我就提醒过你,莫安生有才,不要去招惹她!
这几日我查到前段时间思祭酒的事情,背后之人八成是她,这样的人才,宁王爷宁王妃怎会不器重?
若能在这府里将她拉拢过来,何愁不能完成主子的交待?
还有我今天离开,是因为主子那边出了大事,上官急召过去,让我们不惜一切也要想办法解决!
我第一时间,便想到了莫安生,如果她愿意给点建议,一定能替主子解眼前之忧。”
史嬷嬷越说越气,“如今倒好了,我不过离开了半天,你就搞出这么大摊事,将人得罪死了!”
杜侧妃面上红一阵白一阵,辩解道:“你又没说主子那边出了事要用到莫安生,欢颜怎会知道?”
史嬷嬷气得额头青筋直跳,生怕自己会忍不住一掌拍死这个没脑子的女人。
“这段时间,给我待在这院子里,除了去给王妃请安,哪里也不准去!”
话语里隐忍的怒火,杜欢颜自是知道了,她瑟缩一下,“欢颜知道了。”
——
第二天一早,史嬷嬷带着糕点来了莫安生的小院子里。
“安生小姐,我家侧妃也是被人蒙蔽,才会做出这等糊涂事,求安生小姐大人有大量,别同她一般计较。”
莫安生笑道:“既然侧妃是被人蒙蔽,安生怎会计较呢?史嬷嬷您这一求,不知情的,还以为安生小气呢。”
她不冷不淡地刺了一句,史嬷嬷一僵,讪讪赔着笑,“瞧老奴,就是嘴笨,安生小姐何等大方的人,怎会计较呢?”
莫安生含笑不语,静待着史嬷嬷说出接下来的话。
看她不顺眼想置她于死地的是杜欢颜,如今她房里的一个嬷嬷巴巴跑来道歉,她才不信是杜欢颜的意思!
如果不是,这史嬷嬷定是有所求而来,那就有些意思了。
莫安生想起昨日听到的丝绸之事,眼光闪了闪。
这奸细做得,不甚出色啊!不过,或许是丝绸之事,实在是过于紧急,才不惜冒着暴露的风险,这么急着来找她。
莫安生心里抱歉地想,她虽然没有成为宁王府下人的念头,但现在始终在其位,谋其政,也不可能帮着外人来对付宁王府。
看来下次出府,得找那杨老头,要多些什么迷药之类的才行。
毕竟拒绝了魏王爷,就等于得罪了他,他明着不敢将她如何,暗地里可就保不准了。
心里再一次肯定,得尽快找个理由,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才行。
又随意闲聊了几句后,史嬷嬷不再拐弯莫角,笑道:“安生小姐昨日不是出府了吗?恰好昨日老奴也出去了。
听说昨儿个南街那头发生了一件大事,安生小姐可知是什么事?”
“安生去看过,不过人太多,安生个子小,挤不到前头,未能瞧得太清楚。
只听说丝绸什么的,再具体些的,安生也不太清楚。”
史嬷嬷故作神秘道:“老奴听说,魏王府中某位管理丝绸的管事,在向丝绸商下单时,出了错。
总数由原来的十万匹,便成了一百万匹,原本四十万两银子的事,变成了四百万两!”
这宁王爷也够狠的!魏王爷让他多出一百多万两,他就让他多出三倍!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莫安生面上的惊诧神情,一半是真心的,啧啧道:“四百万两银子,不是一座小山那么多?”
“可不是!最少有座小山那么多!”
史嬷嬷夸张附和道,然后压低声音,“四百万两银子啊,啧啧,也不知魏王爷会如何解决?”
莫安生学着她压低声音,“安生猜想,这大明国都是圣上的。
而魏王爷是圣上的二皇子,圣上拨点银子给魏王爷不就解决了?”
这言论,完全就是一无知yòu_nǚ的童言童语,史嬷嬷面上的笑脸,有些绷不住了。
“安生小姐说的是,有圣上在,不是小事一桩吗?”
“史嬷嬷也是这样想的吗?安生还担心自己说错话了!”莫安生一脸无辜神情,又有着被人认同的欣喜。
这小丫头,连她也想哄骗呢!
史嬷嬷见讨不到主意,强打起笑脸,向莫安生告辞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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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 七十、如玉家出事史嬷嬷刚走,针线房的阿莲来了,“安生小姐,如玉让奴婢代她跟您请个假。
半个时辰前,她大哥托人来找她,说她家里突然发生了急事,让她马上回去。
如玉本想等您跟史嬷嬷说完话后跟您说一声的,但来人很着急的样子。
她便来找奴婢,让奴婢转告您,跟您请个假,她家里有急事要先回去,到时候回来再跟您赔罪。”
“可有说发生了什么事?”莫安生皱眉,想起她家里瘫痪的大哥,年幼的侄子,还有那个一心想依赖如玉的大嫂。
“送口信的人没说得太详细,如玉也是一知半解,只知道是她大嫂出了什么事,具体什么事,就不清楚了。”
莫安生客气道:“我知道了,谢谢你跑这一遭,阿莲姐姐。”
“安生小姐太客气了。”阿莲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道:“如玉不在,若有什么活需要干的,尽管吩咐奴婢就好。”
莫安生点点头,再次道了谢,送走了阿莲。
莫安生对如玉的家人不熟悉,但从如玉之前所说的事情中来看,她的大哥大嫂虽然有依赖她的想法,但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
如今听说出了事,心里也有些担心。
只是眼下也没其他的法子,只能等如玉明天回来,问问她到底发生了何事,若在合情合理的范围内,能帮就帮帮她。
第二天快天黑的时候,如玉还没有回来,莫安生心里更担心了。
如玉不是个做事没分寸的人,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倘若不能回来,也应该会托人送个口信来给她才是。
莫安生在小院子里走来走去,眼看天越来越黑,还不见如玉身影,便去了针线房,找阿莲打听如玉家在何处。
隔天一大早,莫安生出了宁王府,打算去西街找小胖子,陪她一起去如玉家里。
许是天气越来越冷的关系,早上的京城街市没有以往的热闹,稀稀落落的行人。
两旁的各式铺子,伙计们正在打扫,一看就是刚刚开门的样子。
莫安生无暇理会这一切,她走得很快,希望快点见到小胖子,快点去如玉家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走到某个拐弯处,突然有股力量将她往后大力一拉,一个不稳,两人纷纷倒在了地上。
紧接着,两匹高大的骏马,从莫安生和那人身边一闪而过。
若不是刚刚那人拉了她一把,她这小身板恐怕就要被那马蹄子给踢飞了!
莫安生惊魂之下,定住心神,回头感激道谢:“谢谢…老人家。”
她这一回头,才看清她的救命恩人,一个五十左右,面孔和善的老人。
许是刚刚倒地时伤到了哪,老人整张脸皱在一起,露出痛苦神情。
这老人家骨头硬,摔一跤可大可小,不同她这个小年轻,莫安生慌忙起身,上前将老人扶起来,“老人家,您没事吧?”
老人在她的搀扶下站起身,动动手脚,“没事没事,应该只是擦伤,回去擦点药就好了。”
“老人家,小女送您去医馆!”
“不用不用,看你走得这么急,马蹄声都没听到,想来是有急事,想得入了神。”
老人家婉拒,“老夫的铺子就在那边,走几步就到了。”
莫安生确实有些心急,但这老人家刚刚等于救了她大半条命,如今又受了伤,无论如何她也不能置之不理。
“老人家,小女的事虽急,也不急于一时!您受了伤,还是先送您去医馆,让大夫好好瞧瞧,不然小女走得也不安心。”
老人见她一脸的坚持,和蔼笑笑,“小姑娘有良心!成,那就去瞧瞧吧,免得你担心!”
两人边说边向就近的医馆走去,闲谈中,莫安生知道这老人家姓丁,做水果生意,人称丁老板。
刚入医馆,一名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迎了上来,面露诧异,“丁老板?怎么是您?哪里不舒服?”
“李大夫,早啊!”丁老板笑着打招呼,“没事,就是刚刚不小心摔了一跤,安生这小姑娘不放心,非得陪老夫来瞧一瞧。”
李大夫一听他摔了一跤,面色一正,严肃道:“这小姑娘说得对!
您老如今快五十的人了,又不是什么十三四岁的少年郎,摔一跤指不定会出什么事,一定要及时检查,免得留下后患!”
“知道了,李大夫,老夫这不是来了吗?”丁老板呵呵道:“来,帮老夫好好查查!”
李大夫许是这样的病者见得多了,对丁老板话语中的不以为然也不在意,尽责地帮他把脉,又掀起袖子裤腿检查关节处。
两人应该是老熟人,边检查边聊嗑,“丁老板,您之前那个新品种的水果,如今销量怎么样了?”
一提这事,丁老板的老脸就垮了,“唉,别提了,老夫今年可是亏大了!
这十年来赚下的银子,这次恐怕要亏没了,明年还有没有银子继续租那果园,都不知道。”
“怎么会这样?您上次送了几个过来,我家里两个孩子挺爱吃的。”李大夫疑惑不解。
“那果子只要是吃过的人,都赞味道好。可问题是品相难看,愿意买来吃的人不多,便宜也没人要!”
丁老板愁眉苦脸,“眼看着就冬天了,那果子还有九成挂在树上,都不敢摘下来,就怕不新鲜。
但再这样下去,到时候熟透了,全都自动掉下来,就变成了免费的肥料。
先前投的银子就全都打了水漂不说,接下来几个月的租,都不知从哪变银子出来支付。
若是找那地下钱庄借银,一天就得一分利,哪还得上?哎,老夫现在,愁得都不知如何是好!”
李大夫不是商人,对这些门道也不懂,但听闻辛苦十多年攒下的银子,一年就亏没了,心里也很是唏嘘。
“好在您孩子们都大了,又都有出息,您老操劳了大半辈子,就趁此收手,回去享享清福吧!”
“只能这样想了。”话虽如此说,可任谁十几年存下的银子,一夕就没了,这心里总不是个滋味。
李大夫看丁老板神情一下子低迷了好多,也不好再说什么,专心帮他检查好后,很快就给他抓了两幅药。
“丁老板,您这身子骨确实硬朗,没什么事,喝两剂化瘀的药就成了。”
丁老板打起精神,笑道:“谢谢李大夫。”
一直未出声的莫安生,连忙掏出银子,李大夫看了一眼丁老板,却没有接。
“走吧!”丁老板拉住莫安生,“老夫和李大夫十几年的邻居,平时吃点小药什么的,哪用算什么钱?到时候老夫送点水果过来就成了。”
莫安生闻言便收起钱袋子,也不矫情,向李大夫一行礼,“多谢李大夫!”
丁老板的水果铺离这医馆只隔了两三家,一出医馆门,丁老板道:
“小姑娘,李大夫刚刚都说老夫没事了,这下你可以放心离去了吧?”
莫安生没有直接回答丁老板的话,而是道:“丁老板,小女刚刚听到您说果子滞销,小女倒是有个法子可以试一试。”
丁老板呵呵笑了两声,道:“小姑娘,老夫知道你好心,可这事啊,已成定局,没法子补救了!
看你刚刚那么急,还是去处理你自己的事情吧。”
在外人的眼里看来,又瘦又小的莫安生,不过是一十一二岁的小丫头。
虽气度看来不错,但看穿着打扮,也明显不是富贵人家出身,估计能识得几个字,就不错了,怎么可能会懂什么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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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 七一、卖水果的法子因而丁老板听她说有法子,也只当是她心地好,他伸手拉了她一把,她急于报恩,随口说出的话而已。
莫安生心知自己现在的外表,确实给不了别人信心,当下也不纠结,只道:“丁老板,小女送您回去。”
想不到这小丫头还有点倔!丁老板暗中一摇头,便由得她了。
水果铺里的伙计,因为生意不好,也没什么精神。
眼角余光见到有人进来,懒洋洋道了一句:“客倌,想选些什么水果?”
“小三子,又偷懒了?”丁老板虽是板着面孔说话,但那语气一听就是调侃多于责备。
伙计小三子见是老板,忙站直身子,嘿嘿两声,“没有的事!老板,小的可勤快了,刚刚还将这水果位置全部互换了!”
丁老板刚刚进门的时候,自然也瞧见了,不过为了不让小三子得意,笑骂了一句,“得,就你最机灵。”
小三子又嘿嘿笑了两声,看一眼在水果档边来回看的莫安生,然后用眼神询问他的老板:这位是?
丁老板两手一摊,露出无奈状,小丫头心地好,他也不好意思打击她。
莫安生将这里面的水果大约看了一遍,然后拿起其中占了大半铺子的一种水果,仔细瞧了瞧。
那水果的样子,确实有些丑,个头不大,外表色泽不光滑,还坑坑洼洼的,有点像现代的野生苹果。
若只看样子,确实难以产生食欲。
莫安生拿出帕子擦了擦,放到嘴里咬了一口。
小三子正想出声阻止,丁老板抬手制止了他,不过是一没人买的水果,让她免费吃一个又何妨?
甘甜多汁,咬起来脆脆的,又有一点点的酸味,十分可口。
莫安生本来只想咬一口试试味道,一试之下,有些舍不得,索性全吃了。
一旁的丁老板见状,笑道:“小姑娘,要是喜欢吃,就带些走,老夫免费送给你。”
看来是自己的吃相让丁老板误会了,莫安生不好意思笑笑,“这果子味道真不错!”
“哎呀,小姐有眼光,喜欢的话,回去多介绍些亲戚邻居过来买,小的让老板给个最优惠的价格。”
当着丁老板的面,伙计小三子立马卖力推销。
“丁老板,小女刚听您说跟李大夫说,这果子是新品种,或许是因为这个缘故,就算好吃,大家也不敢轻易买回去尝试。”
莫安生道:“小女建议,您不如选些个出来,切成小片,放在店门口,让路过的人免费试吃!”
“免费试吃?”丁老板还没出声,小三子先不乐意了,“都有得免费的吃了,谁还来买啊?
小姐,咱这店里生意本就不好,您别瞎出主意!”
这现代的销售法子,在这古代光靠嘴皮子说,肯定是说不通的!
莫安生见丁老板虽没直接开口表示不同意,但面上的神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丁老板,您刚刚不是说要送小女一些吗?要不这样,小女先拿十个,洗干净切了装在盘子里放在门口。
若是被人吃完了,还没有生意,咱就不试了可成?”
丁老板想了想,将十个果子切成片被吃完,想来最多也不过一两个时辰的事。
店里生意已经差到极,也不在乎这一两个时辰,就当死马当成活马医吧。
“成,小姑娘这么热心,老夫就试试吧。”丁老板瞪了那个满脸不情愿的小三子一眼,后者这才咕哝着去洗果子。
那果子切开后,露出里面脆嫩的果肉,放在白色瓷盘里,品相比未切开前,不知好看了多少倍。
果子本身就有清香,这一切开,香气更浓。
丁老板见了,更是心酸。这是他多年经验种植出的新品种,原本十分有信心会大受欢迎,哪知无人问津到要免费任人吃!
小三子端了张桌子放在门口,将装着切好的果子的瓷盘摆放在上面。
“等一会!”莫安生说边,边朝着对面的字画铺走了过去,不一会便捧着两张纸出来了。
她将纸展开,找块木板将它贴在上面,分别摆在了果子两边。
小三子好奇一看,扑哧一声笑了,“这话可真是简单直白!”
丁老板见状,出来一看,也笑了,只见一边上面写着“免费试吃!”
另一边写着“不甜不要钱!”便是让二人忍不住笑的原因。
丁老板边笑边点头,“不错不错,小姑娘脑子好使!这做生意,最重要简单明了,让大伙都明白!”
丁老板和小三子两人围着桌子边说边笑,很快就有好奇者围了上来。
“这是玩的哪出?”那人好奇问道。
看来是个不识字的!小三子机灵道:“免费试吃,不甜不要钱!”
那人一听也笑了,呸了一声,“不是说免费试吃吗?本来就不要钱,还来什么不甜不要钱?”
也许是被免费试吃给吸引了,也许是被那句不甜不要钱给勾住了心思,那人伸出手,拿了一小片,放到嘴里。
一试之下,双眼瞪大,立马伸出大拇指,“嗯,好吃!”
然后又拿了一小片,边吃边问道:“这个多少钱一斤?”
“五个铜板!”小三子立马答道。
“五个铜板?值了!”那人呵呵道:“给我来五斤!”
小三子大喜,“好勒,客倌,您是自个挑,还是让小的帮您挑?”
“我自个挑!”
小三子带着那人走到那果子前面,“客倌,您慢慢挑!”
那人看了看手中的果子小片,又看了看那果子,眉一皱,“小哥,你们这生意也太不实诚了,我要买的是这个。”
他将手中的果子小片举了举,又指指那果子,“你们却给我这个?”
“哎哟,客倌,咱们店可是几十年的老字号,做生意从来都是童叟无欺!”小三子连忙道:“这果子就是您手中的果子啊!”
那人一脸的不相信,小三子机灵地拿出水果刀,当着那人的片,切开一个,然后切了一小片递给那人。
“客倌,您要是不信,就再试试,看看是不是一样。”
果子一切开,那人已相信了五成,接过一试,便知是自己冤枉了人家,当下不好意思搔搔头,“呵呵,是我眼拙。
冤枉了小哥你,这样,给我来十斤,当给小哥你赔罪!”
“好勒,客倌!”这果子先前一个月也卖不出十斤,如今一下子就卖出了十斤,小三子喜不自禁,忙帮着那客人挑选起来。
丁老板看了一小会,已知莫安生的法子有效,感激不已,正想说两句多谢的话,又有几个客人围了上来。
“免费试吃?不甜不要钱?是不是真的啊?”
丁老板只得先招呼客人,他笑呵呵道:“千真万确,客人不信可以试试!”
眼看着人越来越多,丁老板和小三子忙得团团转。
原本想跟他们打个招呼再走的莫安生,见寻不到空档,心中又挂念如玉的事情,便同隔壁铺子的伙计说了一声。
让他帮忙转告丁老板,她到时候有时间再过来,便先行离去了。
水果铺对面站着两个男子,一个装扮贵气,样貌精致艳丽,正是二皇子魏王爷。
另一个气质亦是不俗,不过从他恭敬的态度,能看出是个下人。
“想不到一小小丫头,居然有如此经商手段!”
魏王爷面上露出颇有些意外的神情,“余上,派人去打探打探那小丫头。”
“是,王爷!”余上恭敬道。
“看那店家生意这么好,本王要是往那一站,估计将人都吓跑了,还是下次带着礼物再来吧!”
魏王爷和他的侍从余上,之所以会出现在这条街,却是来赔礼的。
因为他便是早上策马狂奔,差点撞到莫安生和丁老板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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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 七二、什么时候还银子?魏王爷那日知晓丝绸之事时,已是下午午时之后了。
当他了解到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后,他魏王府的朱大管事,没有先将人好好安抚等他回来解决。
而是站在门口与人耍嘴皮子时,气得立马将朱大管事杖打二十大板,赶出了王府。
可是坏名声已经传出,唯一的解救法子,只有马上付清货款,挽回不守信用的名声。
但那涉及到的,不是四十万两银子,而是四百万两!一下子,让他如何拿得出?
魏王爷第二日以身体不适为由,向圣上告了假,同幕僚关在府中,商议了一天一夜,还是拿不出行之有效的方案出来。
这次的丝绸事件,从明面上来看,比之宁王府先前的高粱事件,还要棘手得多。
因为宁王府在发生事情之后,是第一时间安抚住了那些高粱商,并未让事情扩散出去,挤出了挣银子的时间,而后分批付款。
但魏王府的丝绸事件,因原来的朱大管事处理不当,极大引发了丝绸商的不满不说,还任由事情蔓延开来。
让魏王府的名声一落千丈,也让魏王府根本没有时间去想挣银子的对策!
那些幕僚和大掌柜没有说出口的话是,就算有时间,他们也没能力想出,能快速消耗百万匹丝绸的法子!
魏王爷不得已,只得在今早进宫去,向自己的母妃莹贵妃伸手要银子。
结果不知怎的,这事传到了圣上耳里,将他传过去,当头一顿痛骂,骂他处事不当,坏了皇家的名声!
还有做了这么久生意,居然回过头来,伸手向自己的母妃要银子,有脸没脸?
魏王爷连吱都不敢吱一声。
攒了满肚子火的魏王爷,出宫的时候,又恰恰碰到了正准备离去的宁王爷。
在他别有深意似笑非笑的“二皇兄”中,气得连平常表面的兄友弟恭都懒得维持,招呼着余上上了马,就朝魏王府奔去。
一般情况下,京城街市里是不允许纵马奔驰的。
魏王爷一肚子的火,无处发泄,也管不了那么多,从街市上直奔而过,然后差点不小心撞到莫安生。
魏王爷心怀郁闷没留意,身后的余上却是见到有两个人为了避马摔倒了,也留意到街上不少人看着魏王爷和他,指指点点。
待魏王爷狂奔一路,心里的火散了些后,余上开口将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并道:
“王爷,若是以前,别说只是吓到人,就算是不小心撞到人,也没什么。
但前两天才发生丝绸的事情,您的名声,在这京城里已经受到了严重影响,圣上也因为此事十分恼怒。
若刚才之事,被有心人传了出去,传到圣上耳朵里,只怕对您更不利!”
魏王爷想了想,觉得余上说的话有点道理,便原路返回,打算当面赔点银子了事。
然后就看到了莫安生为丁老板出主意的那一幕,并生出了想知道莫安生是谁的心思。
莫安生当然对这一切毫不知情,她离开水果档后,直接去了西街,让人将小胖子唤了出来。
因为已经耽搁了许多时间,她顾不上同小胖子解释,道了声:“跟我走!”便急忙朝着如玉家的方向走去。
原本今日要离开的黑衣男子和阿归,刚出城门,便见到那个不待见他的小丫头和那个身形壮观的小胖子。
他不由自主地勒住缰绳,跳下马,将缰绳往后一扔,“爷跟去瞧瞧!”
“爷,再不走来不及赶不回去了!”阿归手里牵着两匹马,在后面急得大叫,可他的爷,早已溜得老远了。
阿归无奈地跺脚,只得先找地将马拴住。
——
如玉的家在京城不远处的一个小村子里,据说路十分难行,莫安生听从阿莲的意见,没有雇马车,而是直接走路过去。
她一路走一路问,就怕走错了路,白白浪费时间。
在问了好几个人后,终于在下午时分,到达了如玉家所在的村子,杏花村。
在问清楚位置后,两人装作路过,目不斜视地从如玉家门口走过。
如玉家门口立着两个凶神恶煞的大汉,身形高大粗犷,满脸戾气,一看就非良民!
见有人路过,凶狠地吼了一嗓子,“给爷滚远点!”
莫安生装作被吓到的样子,往小胖子身边一缩,眼睛朝里面看去。
如玉家的篱笆墙很矮,估计除了不让家里养的鸡跑出去,什么也挡不住。
但因为大门虚掩着,看不到里面的情形,只隐约听到有响动声传来。
“看什么看?小心爷挖了你眼珠子下酒!”
莫安生慌忙转过脑袋,头垂得低低的,拉着小胖子快走两步,惹得那两人得意大笑。
“安生,你不是要找人吗?为什么不进去瞧瞧?”小胖子不解。
在他看来,不过就是两个大汉而已,他一根手指头就能解决,有必要怕成这样?
“嘘!小点声!”莫安生朝小胖子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悄悄道:“咱们先去打探一下情况。”
小胖子耸耸肩,随着她猫着腰,挨着篱笆墙的左侧,慢慢靠近大门的位置。
靠的近了,能听到里面传来女子小孩惊恐地哭声,还有男子大声地吆喝辱骂声。
然后莫安生听到如玉尖叫一声:“哥!”紧接着是扑通重物倒地的声音,同时想起“勇儿他爹!”和“爹!”地哭喊声。
因此后面的话便听得不大清楚了,只能从模糊不清的话语里,感受到如玉的惊慌和愤怒!
莫安生心里放松了些,看来暂时都没事,不过接下来会如何,就不好说了。
守在篱笆墙正门口的两个汉子,似乎一点也不担心有人翻墙而入,自顾自地聊着天,看都不看两边一眼。
莫安生朝小胖子使个眼色,小胖子会意,利索地翻了进去,然后伸出一只手,像拎小鸡似的,将莫安生拎到了墙内。
这样的姿势,要是平时,莫安生肯定要对他进行一番训诫,哪有这样对自己的金主?
但眼下形势紧迫,莫安生只瞪了他一眼,先记下!
小胖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莫安生一翻白眼,用嘴型无声道:“盯着外面!”
小胖子转过身,机警地盯着门外的两人,莫安生悄悄地将耳朵贴在大门上,听里面的动静。
“勇儿娘,如玉,勇儿,我没事,你们不用担心。”年轻男子轻声安慰,然后又自嘲道:
“这双腿早就没了知觉,别说只是摔一下,就算是拿刀来砍了它,也不会有丝毫痛意。”
“哥!”见自家哥哥这么说,如玉更加心酸。
“这戏也演完了,说说,什么时候还银子?”一个嘶哑难听的男子声音响起,懒洋洋的,没有丝毫温度。
“本金一千两,我们已经还不起了,再加上这一天一成利息的利滚利,我们如何还得起?这不是叫我们去死吗?”
如玉的声音,颤抖又愤怒。
“死?哈哈……”那男子突然大笑起来,声音越发刺耳,好像刀片划过玻璃般让人耳膜难受。
“死可是这世上最便宜的事了!欠了大爷的银子,怎么能让你们便宜死去?”
那男子停顿一下,声音里明显不怀好意和邪气,“爷看你们一家人,虽是乡下人家,个个倒也生得细皮嫩肉。
两女的嘛,卖入最下等的娼寮,一天接个十来二十个客。
男的嘛,听说许多有钱的老爷们,都有些见不得人的嗜好,有的喜欢玩些肢体残缺的,有的,则最喜欢幼童了。
爷看这小王八羔子,岁数是小了些,样貌倒是生得不错,好好养个两年,定有许多老爷们抢着要。”
一番话,已将如玉一家人推下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不!大爷,求您不要伤害我的家人!”如玉大哥痛苦求饶。
“不!不!”如玉大嫂则凄厉尖叫,“我不要!我不要过那样的日子!”
“不要过那样的日子?很简单嘛,还银子不就得了?”
那男子丝毫不被她的尖叫影响,慢悠悠地逐步说出意图,“自己还,或者,找人替你们还。”
“找人还?”如玉大嫂怔了怔,然后猛地抓住一旁的如玉,声音里带着疯狂:
“对!找人还!如玉,你去求求你家主子安生小姐,她现在是宁王妃身边的大红人,肯定得了不少赏银!
就算她没有,让她去求宁王妃,一千多两银子对咱们来说是一辈子也挣不到的,对宁王妃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
如玉,大哥大嫂一家的性命,就全在你手上了啊!如玉,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大嫂!”如玉的声音悲哀里透着无奈,“我丁如玉是丁家的人,你犯下的事,我咬牙也只能承担!
可你怎么能将人家安生小姐拖下水?她欠你什么吗?凭什么要帮你?凭什么要将这巨债背在身上?”
如玉大嫂哭道:“要不是你不肯给银子,大嫂会出去帮人浆洗衣衫吗?
要是大嫂不出去,怎么会碰到那些妇人,怎么会被她们诓去赌场,怎么会一时鬼迷心窍,越赌越深,欠下这笔巨债?
要不是为了这个家,大嫂会如此吗?大嫂做的这一切,难道是为了自己吗?还不是为了你大哥和你侄子!”
这不就是典型的我做什么都没错,就算有错,错的也是你们的无耻心态?
莫安生在心里呵了一声,越发替如玉不值,摊到这么一个浅薄的嫂子。
可是,如玉家一无家底,二无有钱的亲戚,那些人为什么要来设计她?
莫安生眸光暗了暗,联想到宁王府里近日来的动静,心里叹口气,看来八成还是冲着自己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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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 七三、还不了银子,就替我老板干三年活!“够了,不要说了,都是我没用!”如玉大哥声音压抑,痛苦道:
“要不是我伤了腿,挣不了银子,也不会害得你们一人卖身为奴,一人抛头露面!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没用造成的!是我没用!”
声音难听的男子有些不耐烦了,“我说你们这一家子,围绕着谁有用没用的话题,扯来扯去的,有意思吗?
大爷我时间有限,要是今儿个黄昏前,你们还是没想出个还钱的法子出来,那就按先前大爷说的,通通拉去卖掉!”
说到最后,声音已转为狠厉。
如玉大嫂听到此,又大声嚎哭了起来。
这时,小胖子轻轻扯了一下莫安生的衣衫,莫安生还未反应过来,只听到先前篱笆外凶狠的声音吼道:
“小兔崽子,鬼鬼祟祟的,在那干什么?”
小胖子浑身的肥肉都警觉了起来,“安生,要跑吗?”
莫安生问:“打得过吗?”
“打得过!”小胖子肯定点点头。
“打得过,跑什么跑?”
既然打得过不用跑,刚刚干嘛偷偷摸摸的?小胖子努努嘴,看来师傅说的没错,这女人的心思果然毫无逻辑可言。
篱笆墙外的两名男子,有一人恶狠狠地朝莫安生和小胖子走来,屋子里的人听到声音,也打开了门,用吃人般的眼神盯着二人。
跪在地上的如玉,一眼就看到了莫安生的小身板,她惊讶又喃喃道:“安生小姐?!”
如玉大嫂一听安生小姐几个字,想也没想就放开怀中的孩子,起身朝莫安生扑了过来。
开门的大汉想伸手阻止她,却被另一人用眼神制止了。
如玉大嫂是一妇人,小胖子也不好帮莫安生挡住,只能任由她被如玉大嫂抱住了大腿,力道之大,差点将莫安生扑倒在地。
若真如此,那画面,可就精彩了,不过此时无人有闲情逸致去想象那一画面。
莫安生还未站稳,如玉大嫂便已哭开了,“安生小姐,您可一定要救救如玉!救救咱们一家子啊!”
“大嫂!”如玉想上前拉开她大嫂,却被人拦住了。
不拦刚刚想往外冲的主犯人,却拦住无辜被牵连在内的亲人。
呵!莫安生心底的八成猜测变成了十成,只是暂时无法判断,到底是谁出的手!
“安生小姐是吧?”刚刚难听的男子声音又响起。
莫安生顺着声音望过去,只见一男子从椅子上慢悠悠站起身。
身形高瘦,面上一道伤疤,从左至右,像条蜈蚣一样盘旋在他的脸上,凭添几分阴鸷。
他桀桀怪笑,声音听得人心里发毛又难受,“可是帮丁家人来还银子的?”
如玉大嫂抬头渴望地看着她。
莫安生冷静道:“丁家欠了多少银子?”
“本金一千两,一天一成利,今儿个已经是第二天,本来该还一千两百一十两。看在安生小姐的面上,就取个整数,还一千两百两就成。”
男子哈哈两声,“不过嘛,如果今天还不了,这利息就得继续滚下去。到时候那个数,凭我刀疤刘的脑子,可算不过来,安生小姐可自个慢慢算。”
莫安生轻蔑呵道:“这地下钱庄借银,也不过一天一分的息,你开出这一天一成的息,不是摆明了诓人?”
刀疤刘愣了愣,想不到这小丫头居然知道行情?
只是他在这地下赌坊里,是混了十几年的人,怎么的也算是个有些江湖地位的人,怎会被个小丫头一句话就吓倒?
“各家赌坊钱庄规矩不同,我刀疤刘看的场子,就是一天一成息!”刀疤刘冷笑道:
“若安生小姐打着去找息钱便宜的钱庄,借银子来还债的心思,劝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只要我刀疤刘放出风声,说你们丁家欠的银子,是我刀疤刘看的场子的,看有没有哪个钱庄敢借银子出来?”
“是吗?”莫安生同样冷笑道:“明有明道,暗有暗道,强盗都有强盗的规矩!我就不信这黑市没有自己的规矩,想怎么收息就怎么收息!
要不这样,我去找那几位大婶,让她们带我去那赌坊,我当场问上一问,是不是所有人在那里借了银,都要收一天一成的息!”
隐在外面的黑衣男子听到此处,忍不住嘴角翘起,小丫头有点胆识!
刀疤刘想不到一个瘦小的丫头,居然说出这么硬气的话,面色一变,双眼一瞪,更显阴森,从牙缝间挤出几个字:“那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机会!”
莫安生心里嗤笑一声,刀疤刘这样的反应,说明她猜中了。
这刀疤刘敢开这一天一成的息,要不是背后之人指使的,要不就是他看丁家一家人瘫的瘫,幼的幼,想趁机捞多点油水!
又或者,两者兼有之!
莫安生话音一转,“先不说你的利息是否合理!就那本金一千两,也不是哪个平常人家能拿得出来的,倘若还不起,你又待怎的?”
刀疤刘见她语气变缓,以为被自己吓着了,面上浮起得意神色,“听说安生小姐是宁王妃身边的大红人。
区区一千多两,对于别人来说,或许是一辈子也见不着的巨款,对于安生小姐来说嘛,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宁王妃虽对我信任,但你觉得,她会拿出一千两银子出来,来救我的一个丫鬟吗?”莫安生反问道。
“贵人的心思,我刀疤刘不过一江湖人士,不敢揣测。至于她愿不愿意,那是安生小姐的事情了,与我刀疤刘有何干系?”
“倘若宁王妃不愿意,安生又实在拿不出这么多银子出来,该怎么办?”莫安生道:
“丁氏一家虽说样貌端正,可若卖到妓竂之地,往那里一扔,丝毫不起眼。
加上几人又是心不甘情不愿,就算为了勉强苟活下来而去接客,也不会尽心服侍客人。
若性子烈些,或受不住那等煎熬,到时候来一个咬舌自尽,你不是连本都收不回?这么亏本的生意,想来你们赌坊不会做吧?”
刀疤刘再次哈哈大笑,那声音刺耳得直想让人捂住耳朵,莫安生心里恨不得堵上他的嘴让他不要出声,面上神色却丝毫不变。
“安生小姐说得甚有道理!所以我家老板说了,听说安生小姐擅长经商,若是还不了银子也成。
只要安生小姐答应替我家老板做三年活,这笔帐就一笔勾销!”
“你家老板是谁?”莫安生快速问道。
这背后之人好算计,倘若宁王妃愿意为了一个三等丫鬟毫不犹豫地掏银子,间接证明了莫安生的能力。
或者说证明了之前思祭酒的事情,毫无疑问就是出自她的手笔,否则宁王妃怎么愿意理会她莫安生身边一个小丫鬟的死活?
倘若宁王妃不愿意,她还不了银子,就得替他干三年活!
看来那人对她的心思倒是拿捏得很准,知道她不会舍下如玉不理!
“我家老板是……”刀疤刘突然住嘴,然后眼露凶光,“小丫头,你套我话?”
莫安生淡定道:“我连你家老板是谁都不知道,怎么能答应替他做事?”
刀疤刘这下却变聪明了,“安生小姐只要答应了替我家老板做事,自然会知道他是谁!”
“若不答应呢?”
“不答应?”刀疤刘眼一瞪,“那就还钱!”
“成!那就还钱吧!”
刀疤刘一噎,瞬间知道自己被耍了,他恼羞成怒:“那就马上还!”
“没带,而且我也没那么多银子!”莫安生两手一摊,无赖道。
刀疤刘气笑了,“小丫头,你耍爷玩呢?”
现在才知道?莫安生笑眯眯道:“哪敢呢?大爷,我不过是实话实说!”
“你就不怕老子一怒之下宰了你?”刀疤刘阴森森道。
“我莫安生虽然不是什么贵人,但好歹我现在的主子是宁王府的宁王妃!我来这杏花村,是跟宁王妃通报过的,府里不少丫鬟也知道。
所以你若一怒之下杀了我泄愤,你说宁王妃会不会为了面子,出面查清楚?”莫安生面上笑容更灿烂。
“所以,你是想赖账?”刀疤刘磨着牙冷笑,唬谁呢?
“赖账?不敢!”莫安生笑容不减,“丁家大嫂不论何种原因被诓了银子,签了字画了押就是事实!
倘若不还银,你们为了防止其他的赌客依样学样,定会不惜一切代价,也会惩处丁家人!
传扬开来,世人要怪也只会怪丁家人愚笨中了你们的圈套。
我可以待在王府里,受王府保护,可丁家人不能!所以,要想让丁家人活命,这银子,无论如何是要还的!
但是,我只接受一天一分息!”
“一天一分息?”刀疤刘冷哼道:“小丫头,这收多少息,是你说了算吗?”
“既然我按规矩来,签了字画了押就愿意还银子,你们当然也得按规矩来,该收多少就收多少!否则这事闹到最后,谁也讨不了好!”
莫安生面色一整,“你们既然知道如玉是宁王府的丫鬟,也敢出手诓她大嫂,甚至想让宁王妃掏银子,分明就是不将宁王府放在眼里!
你也知道宁王妃对我信任有加,倘若我在宁王妃面前挑拨几句,你说她会不会为了宁王府的声威,在宁王爷面前告上一状?
然后宁王爷让朝廷出手,对你们这些地下钱庄赌坊进行封杀?”
刀疤刘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但混得久了,对这些弯弯道道,多少也知道一些!
就算不会到如此地步,到时候肯定也得花不少银子打通各环节关系!
他面色铁青,呼吸声都粗重了起来,原本以为不过是一件简单小事,就算不用他亲自出马也能办得成!
哪知居然被个小丫头给拿捏住了,真是混了几十年的脸都丢尽了!
“小丫头,你厉害!我刀疤刘甘拜下风!”刀疤刘伸出大拇指,虽是称赞,却掩不住话里的阴冷:
“但是,我刀疤刘好歹在江湖上也是有头有脸的人,怎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这让我刀疤刘的脸,往哪搁?”
“那你的意思是……”
“七天,我刀疤刘给你七天时间,按一分息算!倘若七天内还不清,我刀疤刘也不说还银子的事,到时候你直接帮我们老板做三年活!”
莫安生爽快道:“成,一言为定!”
刀疤刘哼了一声,拱拱手,吆喝着手下几人离开了。
小丫头有些本事嘛!黑衣男子心中赞道,看来还得晚几天回去才行。
他十分好奇这小丫头,如何在七天内挣到一千两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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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 七四、给爷来一千条!几人离开后,屋子里丁氏一家人紧绷的神经才松了下来。
如玉大嫂松开抱着莫安生大腿的手,整个人无力倒在地上。
“安生小姐!”如玉哭着站起身,走过来跪在她面前,“对不起,安生小姐,奴婢给您添麻烦了。”
在她还未跪下的时候,莫安生已一把扶住了她,“傻丫头,你是我的人,我不帮你帮谁?”
“安生小姐!”如玉咬着唇,泣不成声,感激又感动。
“好了,我肚子饿了,你去准备点吃的。”然后瞟一眼小胖子,“尽量多煮点,无论是什么,只要是吃的就成!”
“是,安生小姐!”如玉得了吩咐,快速抹抹泪,连忙向厨房奔去。
地上的如玉大嫂反应过来,忙爬起身,讨好道:“我,我去帮忙!”
说完连坐在地上的自家相公和儿子都顾不上,忙不迭朝如玉追去。
莫安生想唤她都来不及,只得对小胖子道:“小胖子,将如玉大哥扶到床上。”
小胖子还沉浸在刚刚莫安生与刀疤刘的唇枪舌战中,心中对莫安生的战斗力,咋舌之余,又钦佩不已!
如玉的大哥是个憨厚的汉子,与如玉有两分相像。
虽然莫安生只是个十二岁的小姑娘,可当着外人的面如此失礼,他的面上还是情不自禁地露出羞愧神情。
莫安生见状,打了声招呼后,走了出去。
为了避免如玉大哥的尴尬,避开如玉大嫂的殷勤,晚膳的时候,莫安生和小胖子,并没有和丁氏一家人一起用膳。
在如玉大哥和大嫂看来,莫安生本就是如玉的主子,自然高他们一等。
如今又是他们的救命恩人,就算莫安生让他们同她一起用膳,他们也不敢。
所以莫安生如此做,反而让他们放松了些。
如玉依着莫安生的吩咐,晚膳的份量,比以往准备得足足多了一倍有余。
但那点份量,对于小胖子来说,仍然连塞牙缝都不够!
更何况,他天天包子馒头面条的,如今难得有家常菜,虽然没什么肉,也让他胃口比之前更好!
如玉体贴的又重新煮了一份,然后在目瞪口呆中,看着小胖子如风卷残云般,将满桌的饭菜,快速地扫了个一干二净。
在如玉第三次准备去重新做饭时,莫安生制止了她,“如玉,你早些去歇息,明日一早咱们得赶回王府去。”
“是!安生小姐!”如玉虽不忍拒绝小胖子眼巴巴的神情,可安生小姐说的话,她是无论如何也要听的。
小胖子撇撇嘴,哼了一声,转向一边。
“小胖子,如玉家里本来就困难,你这一吃,估计吃了人家半个月的伙食了。”莫安生道。
小胖子心知是实情,不由跨下脸。
莫安生安抚他:“行了,明日我给你买五十个鸡腿怎样?”
小胖子这才高兴起来。
第二天离开的时候,莫安生拿出块碎银放在了枕头底下。
不管如何,一事归一事,小胖子一下子吃了人家这么多,饭钱总得付的。
在如玉大哥愧疚不安,如玉大嫂殷切渴望,勇儿好奇不已的眼神中,莫安生带着小胖子和如玉离开了杏花村。
她和如玉一回到王府,第一时间便去求见了宁王妃。
昨晚一夜未归,怎么的也算犯了王府规矩,莫安生不觉得以自己的身份,能享有这种特权!
更何况,她还要在七天内挣够一千多两银子,若呆在府里,她是没办法完成的,所以,她还要向宁王妃请假。
“王妃,安生来给您请罪了。”莫安生低着头,恭敬道:“安生昨日一夜未归,请王妃责罚!”
“哦,为何会如此?”宁王妃随意扫了她一眼,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院子里的丫鬟如玉,前两天家里出了点事,向安生请了假后一直未归,安生不放心,昨日便去她家里了解了一下情况。
因为中间遇到些事耽搁了,安生便在她家留宿了一宿,今儿一大早才回来王府。”莫安生老老实实道:
“不管原因如何,安生犯了府里的规矩是真,请王妃责罚!”
宁王妃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看在你知错又主动认罚的份上,就扣你半个月的月银!”
半个月月银,不轻也不重,算十分公平,莫安生感激道:“谢王妃!”
宁王妃揉揉眉心,“本王妃有些乏了,你若没其他事,先退下干活去吧!”
“王妃,安生还有个不情之请!”莫安生见状连忙道。
“什么不情之请?说吧!”
“如玉家的事情有些棘手,安生答应了她要帮她处理,所以安生想请七天假出府,帮她去解决家里的事情。”
室内陷入片刻的沉默。
“仆有情,主有义,本王妃要是不答应,好像有些不近人情了!”沉默片刻后,宁王妃开了口。
听不出什么情绪,不过言语中倒是十分的近人情,“本王妃准了!若你碰到什么困难,可来寻本王妃。本王妃能帮到的,会尽力帮你!”
“谢王妃!那安生告辞,不打扰王妃休息了!”莫安生道过谢后,略一行礼,然后转身离开了宁王妃的院子。
莫安生走后,李嬷嬷不解问道:“王妃,您对莫安生,是不是太宽容了些?
出府一夜不归,只扣了半个月的俸禄;想请七天假,说请就请!老奴,有些不明白。”
“莫安生有才,注定了她未来不会失宠。”宁王妃幽幽道:“所以本王妃需要收服她,让她真真正正成为本王妃的人,忠心为本王妃办事。”
“那您为何不直接问问如玉家碰到的是什么事情,然后主动提出帮助?”李嬷嬷道:“这样一来,她不是会更感激您吗?”
宁王妃笑了一下,眼睛里却没有丝毫笑意,“莫安生从进来开始,就没打算向本王妃求情,让本王妃帮她!
这几日来,本王妃算是想明白了,莫安生表面上好似一切都顺着本王妃,也愿意替本王妃分忧,但,她的心不在本王妃这。
她只是在做她现在的身份应该做的事情,而不是全心向着本王妃,忠于本王妃。
换句话说,她只是在其位,谋其政!如果有一天她的身份变了,地位变了,就算会与本王妃为敌,也不足为其!
所以既然她不想向本王妃求助,欠下本王妃人情,那本王妃何苦自己拿热脸去贴人家冷屁股?
还不如给她机会,让她自己去闯一闯,碰碰壁,也好让她明白,想点子赚银子与将点子变成事实赚银子,是两回事。
让她认清自己的能力,也让她知道,没了本王妃的庇护和支持,她将一事无成!
到时候,何愁她不会转过头来,向本王妃求情?”
“老奴明白了,老奴会让人密切关注莫安生这七天的一切行动,随时向王妃您汇报!”
“不必太刻意,略微关注一下就行了。”
“是!” ——
宁王妃同李嬷嬷的一番话,确实准确猜中了莫安生的心思。
她不想欠下宁王妃人情,被迫与她站在同一阵线。
至于宁王妃会如何看她,如今一心想找机会离开宁王府的莫安生,根本没时间去顾及。
回到小院里,如玉迎了上来,一脸担忧,“安生小姐,王妃怪罪您了吗?”
“没,王妃不但没怪罪,还允我七天的假。”
莫安生一个月月银是八两银子,若被如玉知晓她被扣了半个月的月银,相当于如玉大半年的月银,如玉心里肯定会自责不已。
以莫安生现在的财产来说,四两银子确实算不了什么,所以她便懒得同如玉说明,索性随口扯了个谎让她安心。
如玉松了口气,感激道:“王妃真是好人!”
莫安生笑了笑,没有接腔。
如玉很快又想到了她大嫂闯的祸,“安生小姐,您去哪筹那一千多两银子啊!您现在的全部身家也不过五百多两,若要让您全部拿出来,如玉怎受得起?”
“这个我已经想好法子了,这几天院子时的活别干了,跟着我去筹银子!”
莫安生自是不会将银子全搭进去,她只是拿出来作本钱,毕竟有个大吃货小胖子要养,还有离开宁王府后更需要银子。
绣像那边倒应该有银子挣,可如今一个月未到,她也不好直接去跟苏侧妃说支银子。
而且府中不少人都知道她现在的身家,若突然支了银子还了账,定会被人怀疑她银子的出处,凭白惹来一大堆的麻烦。
可以的话,她希望与苏侧妃合作的事情,最好不要暴露,这样就算她离开了王府,私下还是可以继续合作。
“是,安生小姐!”听说有了法子,如玉心里激动不已。
不过她并未打着让莫安生还银子的想法,而是当她向莫安生借的,以后做牛做马也要慢慢还清。
五百多两银子,想在七天内长两倍,按理说除了去赌坊内博一把,好似没有别的法子了。
但也不知是幕后之人运气不好,还是如玉一家运气太好,偏偏眼下就有个绝佳的机会放在她面前。
反正该知道她是思祭酒背后之人的,都已经知道了,除了不在口头上明明白白地承认,其他的,莫安生觉得也没必要遮遮掩掩了。
都是一群有钱又有权的人精,她斗不过,不想斗,也没必要斗,解决了这件事后,索性找个机会离得远远的,自过自的安稳日子。
然后,让他们自个去斗个够吧!
第二天,莫安生带着如玉出了门,与约定好的小胖子汇合后,几人直接去了苏侧妃铺子里,找她的大哥苏管事。
绣像上市约有半个多月了,生意一直十分火爆,眼看着这个月能赚不少银子,不用再面对苏侧妃埋怨的眼神,苏管事心情十分好。
见到莫安生,笑呵呵地打招呼:“安生小姐,今儿个怎么有空出来?”
“苏管事,安生想请您帮个忙。”莫安生开门见山道。
苏管事敛住笑容,有些犹豫,毕竟他的妹妹并未提前跟他打招呼,他不知道能不能自作主张答应。
“苏管事,想必您也清楚,安生与您妹妹苏侧妃合作的事,是瞒着府里所有人的,现在安生的丫鬟如玉家里出了点事,整个王府都清楚。
倘若这时候安生去找苏侧妃,让她出面同您说,只怕王妃和其他侧妃姨娘们,马上就会知晓咱们的合作关系。
到时候,不止安生讨不了好,苏侧妃也会受到排挤和攻击,所以安生才会直接来找您。”
苏管事还是有些难以决定,“可你这一出府就直奔我这里,被人知道了,不是一样会怀疑?”
“苏管事说的对,这也有可能会被怀疑。”莫安生道:“只是安生要您帮的忙,与丝绸加工有些关系。
这京城里,几家大的丝绸加工厂,背后老板不是魏王府,就是宁王府,安生若去找魏王府的加工厂,只怕更会惹人非议!
所以安生来找您,也可以单纯看作是进行一桩生意而已。”
“那安生小姐你,想要我帮什么忙?先说出来听听!”苏管事保险起见,觉得还是先问清楚比较好。
莫安生面上浮起笑意,“很简单,只需您手下的工人空个一两天出来就成了。具体要做的是……”
事情确实很简单,对铺子及工厂运作一点也不影响,苏管事想了想,应下了。
虽然莫安生说要付银子,这么简单的事情,苏管事却是不好意思收银子的,毕竟莫安生某种程度上也算是股东之一。
苏侧妃曾私下跟他说过,希望以后能和莫安生长期合作下去,若他现在这么一点银子也要收,未免太小家子气了。
莫安生对此自是求之不得,这个时候,能省一点银子就是一点银子。
告别了苏管事,莫安生三人去了魏王府名下的丝绸行。
果然如她所料,年末到明年订单突然涨了十倍的魏王府,不得已,只能将库房晨现在存着的丝绸快速处理掉。
铺子外挂着“买三匹送一匹,买五匹送两匹”的字样,完全照搬先前思祭酒的做法。
可思祭酒,先是垄断了京城附近的酒市,迫使酒商只能向宁王府进酒,再搬出了宁王爷去世奶娘的名头引起坊间百姓共鸣,又恰好在九月重阳月,可谓天时地利人和。
而且酒可以存放,跟丝绸是完全不同的性质,丝绸因是天然蚕丝织成,需要格外细心保养,否则容易蛀虫褪色。
再加上丝绸的花色、颜色,受限于人本身的肤色年龄和气质。
同样的花色穿在一个身上,是人比花娇,穿在另一人身上则可能是东施效颦。
所以魏王府的人,生搬硬套思祭酒销售的法子,没有切实考虑丝绸与酒,这两种商品的本身属性,销量自然难以上去。
若叫莫安生来说,与其买三送一,买五送二,不如直接折价。
再将原来按匹卖,改成按尺卖,相信能吸引不少原本买不起丝绸的百姓来尝尝鲜。
如今他们这样的法子,只是将消费群固定在了原来的贵人身上,但贵人数量有限,而且贵人又怎会稀罕什么买三送一的活动?
就算稀罕,也不能表现出来,不然倒降低了他们的档次。
因而这几方面一综合下来,魏王府各丝绸庄的生意,并没有比原来好多少。
有些甚至比原来还差,倒是让其他丝绸铺捡了不少客源。
不过现在这样的情况,对莫安生来说,却是十分有利的。
“小姐,想买些什么?”丝绸铺内,伙计的声音有气无力。
也难怪他,生意不好,原先的老顾客又跑了不少,库房里存货又多。
掌柜的天天被上头骂,受了气回来,自然撒在他们这些伙计身上。
这样一来,伙计们个个心情不好,谁还有精神做生意?
“小哥,你这店里可有大红的丝绸?”莫安生主动问道。
一般来说,当客人们主动询问想要什么类型的丝绸,多数是有购买意向的。
伙计一听立马来了精神,面上挂上笑容,“有,多着呢,要什么样式什么花色的都有!小姐请随小的来,小的一一给您介绍!”
莫安生心里早已想定了要买什么样的红丝绸,因而很快就选定了几个品种。
“小哥,这三种质地的大红色,你这库房分别还有多少匹?”
哎哟,听这口气,是个大主顾啊!伙计激动道:“这五两银子和十两银子一匹的还有四十匹,二十两银子一匹的还有二十匹。
这只是咱们铺里的存货,若小姐想要得更多,其他分号还有货。小姐,您想要多少?”
莫安生道:“从其他分号再调货来太麻烦了,就先要你店里这么多吧!”
“好勒!”伙计激动万分,大声道:“承惠…”
正想说承惠七百五十两银子,再送多三匹同样价钱的丝绸时,莫安生笑眯眯地打断了他的话:
“伙计小哥,数量呢,我是先想要这么多,不过这价钱嘛,现在的价格太贵了些。”
一旁的小胖子和如玉忍不住抖了抖,这安生(小姐)真是什么也敢说,人家已经摆明了打折,还要讲价?
伙计的笑脸顿时僵住,他在这丝绸铺里做伙计多年,接待的都是达官贵人,还真没碰到过要讲价还价的客人。
“小姐,咱们店一向都是明码实价,童叟无欺!”
“那是以前,现在谁不知道魏王府丝绸堆积如山,急需处理?”莫安生笑眯眯:“而且,凡事总有第一次不是吗?
好比贵店,这么多年开下来,何曾降过一个铜板?而如今形势比人强,还不是一样得降价?”
“这个…,小姐,咱们店…真没讲过价!”
伙计的十分为难,若是以往,要是有哪个客人问一句有没有得便宜的话,他早就甩脸了。
可若是以往,这种装着打扮的小丫头,能进得了这丝绸店吗?唉,果真是形势比人强,不得不低头啊!
“这样吧,小哥,我也不为难你,你去请示你们掌柜的,就说这三个质地的大红色,四百两,我全要了!”
“四…四百两!”伙计不敢置信地瞪大眼。
原本一千两银子的货物,现在折价到七百五十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