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胡说什么你是疯子”白育木强撑着, 颤抖着声音, 试图解释这一切, “刚才那个人,是你找来的托对不对”“这条狗你从哪里找来的是不是赵溪让你来的,是不是”他的声音几乎要到了破音的地步, 卫明言却像是没听到一般,他在身上掏了掏, 后知后觉的发现了一件事。“龟壳, 跟着道袍走了啊。”失去了道袍只穿着中衣的俊美道长思考了两秒, “没关系,我可以空口算。”“算不准不要钱。”“疯子, 你就是个疯子”白育木赤红着眼, 脚步慌乱的随便找了一个方向跑。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躲开这个疯子, 一定要躲开至于为什么要躲,白育木是不会承认自己心虚, 不会承认自己害怕的, 他只是一昧的往前跑着, 跑着“汪汪汪汪”黄犬有些不安的甩动着尾巴,看着前方快速消失的人影,脚下动了动, 像是想要追上去。“别急。”道长修长的手落在了他头上, “来, 我给你看个好玩的。”拐杖在地面上画了一个圈, 半分痕迹也没有留下,黄犬却有些激动地对着那个圈汪汪叫了两声,就又乖乖蹲在了卫明言身侧。“圈在里面了,厉害吧”卫明言笑着起身,带着黄犬一同往前走去。白育木大脑一片空白,只知道自己要快点逃跑,至于跑到哪里,又要怎么去,根本来不及思考。也不知道跑了多么长的时间,他累的腿打颤,实在不行了,只好先停下来歇息。喘了几口气后,白育木白着脸回头望,长长的马路上,已经没了男人的身影。他急促的呼吸着,脸上露出了嘲讽不屑的笑容。果然,就是一个家伙在装神弄鬼而已。他才不相信这世界上会有鬼,根本不可能有的。见摆脱了那个不知道什么情况的男人,白育木休息了一会,呼吸均匀了,这才慢慢直起了腰。今晚不适合出门,他还是赶紧回学校吧。刚踏出脚,周围的马路像是被猛然抽离一般,地震一样的画面让白育木惊惧的往后退,可无论怎么退开,马路还是迅速的没了。啪碗打碎的声音响起,像是一道闷雷一般,猛然打在白育木的脑海中。“小木,小木”有人在叫着他的名字,这个声音,虚弱,无力,充满着病意。“不,不可能的”白育木睁大眼,脸上满是不可置信,“不可能,不可能“面前,空荡荡的马路不再,是一个窄小破旧的环境,甚至他单只是站在那,都觉得憋屈。一个女人艰难的扶着墙走了出来,她喊着儿子的名字,见没有了儿子影子,只好一个人坐下,颤颤巍巍的,倒了水喝了一口。干裂的唇得到了水的滋润却还是那么干,女人小心的将桌子上的毛线拿了起来,动作缓慢,却仔细认真的打着毛衣。白育木认了出来,那是他曾经穿在身上的,被他嫌弃不好看,太土,在女人下葬那天,丢在了墓前。他想要离开这里,离开这个鬼地方,白育木甚至怀疑自己是在做梦,否则为什么,他根本走不出这个窄小的屋子。在白育木一点点变得暴躁的时候,那个女人却始终平静的坐在原地。女人一直在织着毛衣,她身体太虚弱,单单只是这么简单的动作都很困难,于是只好更加缓慢的动作,就这么坐着一下午,才算是做了一小半。她撑着身子站起来,将毛衣小心放在桌子上,扶着桌子又站了起来。过了一会,她又回来,手上拿着一个冰凉的馒头,一口一口的吃着。吃完一个馒头,就算是吃过饭了,她再次拿起毛衣,缓慢的而又小心的织着。“干什么啊让我看这些干什么有什么好看的”“你以为我会愧疚吗不会的,我告诉你,世界上是没有鬼的,根本没有”卫明言拄着拐杖,站在了女人身后,他的眼神平淡无波看向了白育木,仿佛看着的是一个物件,而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人一生下来,伴随着稚童长大,都会拥有良知。”他在白育木血红的眼下,淡淡的说着,“没有人例外。”“所以呢你想说什么”“只是想说,良知,只有自己才能丢。”俊美道长浅浅笑了,“也只有自己能找回来。”“这里,不就是你丢弃良知的地方吗第一次。”“这个时间点不对啊,不好意思,我第一次干这种事,还不太熟练。”拐杖重重落地,白育木耳边传来了咳嗽声。“咳咳小木,小木帮妈妈倒杯水,妈妈渴”“咳咳咳,小木”门被猛地推开,还介乎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年轻人怒气冲冲的冲了进来。“你能不能别吵我,我正忙着呢”床上的女人连动作都难,她眼中满是悲伤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孩子,“我有点渴”“想喝水不会自己倒啊吵死人了”年轻版的白育木狠狠甩了门,在外面继续打游戏去了,外面雨声很大,噼里啪啦的下着雨,窄小的房子地面坑坑洼洼,房顶还在漏水,他烦躁的把腿翘起来,专心在了游戏上。白育木僵直的站在屋内,看着那个面色惨白的女人撑着身子努力坐了起来,她一点点的,缓慢的下了床。她不想麻烦自己的孩子,尽管他小时候,是她屎尿伺候,是她半夜抱着喂奶,也是她小心呵护着他长大。女人病了太久了,她又撑着身子做手工活养活白育木,本来就病的厉害,现在更是连床都下不了。虚软的脚落地,她走了一步,脚下一软,脸朝下倒在了地上。“唔唔”坑坑洼洼的地面上有一个大坑,上面又正好漏水,那里积满了水,女人正好摔倒在上面,脸贴下,想要挣扎着起来,双手却没有了力气。她绝望的挣扎着,拼命想要起身,脚一下一下的打着地面。“吵死了”门推开,她的儿子站在了门外。清秀的脸上,在一瞬间的震惊后,化为了阴沉。他的手死死扣住了木地板,脸上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就这么看着亲生母亲在努力的挣扎,脸整个埋在了污水中。白育木知道他在想什么。这个女人没用了,她不能再像是以前一样养着他,给他钱花,给他做饭。她躺在床上,一分钱赚不到,还要让他伺候。如果她死了,他会得到补助金,会成为孤儿,名正言顺的,领着那笔钱。所以,他慢慢关上了门。年轻的白育木走了,现在的白育木却被迫留下。他眼睁睁看着地上的女人停止了挣扎,双腿再也不能动了。“你的良知。”“是被你自己丢的。”“你一直说世界上没有鬼,其实,只是害怕他们来找你。”卫明言拄着拐杖,眼神冰冷,脸上却还在笑着,“可债主,一直在等着你呢。”gd1806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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