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奥莱特一愣:“你喜欢这一首?”
蜘蛛侠只能嗯了一声,不说话了。
维奥莱特的歌大部分都是那种倾诉风格的音乐,难得几首与众不同,他提到的就是。
这首歌,听出来的更多,是坚韧不拔,与勇往直前。
哪怕是用音色轻快的小吉他,维奥莱特的演绎也是极为优秀。这首歌需要的感情更多,她唱完的时候,白皙的面颊因为激荡的情绪而泛红。
而蜘蛛侠就坐在她的对面,专注地听着她唱歌。
好像这是一场为他独办的小型演唱会。
维奥莱特唱了三首,剩下的两首都没用小蜘蛛选择,而是她自己来。但看着蜘蛛侠的样子,应该还是很成功的。
女孩儿放下乐器,扫了一眼桌面。
今晚准备的点心,蜘蛛侠一样都没吃。
维奥莱特眨眨眼,歪头好奇的样子可爱极了:“你不喜欢芒果吗?”
“不、不是。”
想到蜘蛛侠至今没有公开身份,女孩儿恍然大悟:“对哦,我去隔壁,过一会儿——”
“……不用。”
蜘蛛侠迟疑了几秒,在维奥莱特面前掀开了面罩。
他的面罩依旧遮住了鼻子,只是露出了下巴跟嘴巴。
女孩儿笑得更甜了,浅蓝色的漂亮眼睛一眨不眨,专注地盯着蜘蛛侠看。
彼得被她看得耳朵发烧,只好舀了一勺甜品塞到嘴巴里。然后在这种尴尬又奇怪的氛围里,强行快速吃掉了半份西米露,喝了一口芒果汁润润嗓子。
盯着他的姑娘笑得可爱。
她的小梨涡一直挂在脸上,甜蜜迷人。看了好一阵子,维奥莱特突然开口:“你胡子没有刮干净。”
小蜘蛛:“……诶?!”
女孩儿眉眼弯弯:“开玩笑的啦。”
小蜘蛛:“……哦。”
女孩儿撑着下巴,一直没有移开视线:“你原来,真的是人类啊。”
蜘蛛侠给自己辩解:“我当然是人类。”
“那……很辛苦吧。”
想到自己经历过的那些,彼得心有戚戚:“还、还好。”
“一定很危险,”女孩儿温柔的声线听起来有些低落,“以人类之躯,去做那些危险的事情,独自一个人。”
小蜘蛛被她说得,差一点钻到桌子下面。
而那双浅蓝色的温柔眼眸凝视着他露出来的人类肌肤:“你为什么,要做超级英雄呢?”
“啊?”
“既然这么辛苦,这么危险……”女孩儿的眼睛中真的有些疑惑,“为什么,你还要去做这些事情?我被你救过,我感谢你,但我也希望你不要这么拼命。五年了,你一直在做超级英雄,做纽约义警,提供保护与帮助。”
维奥莱特看着他,又好像隔着他,在看向别的什么人:“我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值得吗?前两天的报纸还在说你,还是有很多人认为,你的存在是错误的。”
温柔的声线这一连串话却显得有些咄咄逼人:“你就没有想过,不做了,退休……之类的?”
蜘蛛侠突然笑了起来。
面具露出嘴巴之后,他的声音已经不是隔着布料那样失真。
他戴着手套的手指轻轻挠了挠露出皮肤的脸颊:“不是的,维奥莱特。”
“我是人类没错,我也不是普通的人类,呃……曾经是。
“或许有时候,与众不同的人会发问,为什么是我。我已经问过了这个问题。
“答案,大概只能是‘我就是我’这种的吧。
“对我很重要的那个人告诉过我,‘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既然我拥有了这份能力,就必须要承担起相应的责任。
“你知道的,我在尽自己所能,去做一些有用的事情,提供帮助,或者阻止犯罪救救人什么的,唔,有时候还会去救只猫。
“因为我能。
“既然我有了这样的能力,如果我不去做,那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我会认为我是原因。你看,你说过我救了你。如果我不去做……你怎么办?”
彼得尴尬地笑了两声,扯下了面罩重新戴好。
他的手摆了摆:“……有些好笑,是吧。我总是想太多。”
“不,”女孩儿笑得温柔,“很好。”
她眨眨眼,眨去泛起的泪光:“你很好,蜘蛛侠,你是个英雄。”
被正面这样夸奖,蜘蛛侠有点不好意思。
他的眼睛打了个转,停留在那份可怜兮兮的甜甜圈上。
小蜘蛛又沮丧了。
他站起来:“谢谢招待,维奥莱特,我该走了。”
他站在窗边,再扫了一眼桌上的甜甜圈,想要说的话全部憋回了嗓子里。
还、还是走吧。
小蜘蛛动作利索地攀上了窗台。
他像往常一样,回头和维奥莱特告别,结果一转头,粉红色的甜甜圈已经被女孩儿捏在手里。
她叹了口气,眉梢眼角却都是舒展开的笑意。
小梨涡甜甜暖暖,维奥莱特看着蜘蛛侠,洁白的牙齿咬在甜甜圈上,扯下一个豁口。
浅蓝色的眼眸凝视着他,一边嚼着甜点一边说话,有些口齿不清:“唔,味道不错。不过这么晚给女孩子带甜品……”
她吞掉了嘴巴里草莓味的甜甜圈。
女孩儿笑着,眼中映着僵在窗台的蜘蛛侠:“……我长胖的话,你负责吗?”
小蜘蛛:“……”
红色的身影咻的一下不见了。
维奥莱特趴在窗台,看着灯火通明的纽约城,笑出了声。几秒之后,她敛去的笑意,轻声念了一句“晚安”。
而被调戏的蜘蛛侠正吊女孩儿浅金色的脑袋上面,脑袋抵在蛛丝上。
啊啊啊啊啊!
作者有话要说: 改错修文
谢谢安瑾缘和白衣的地雷包养~么么啾~
也谢谢小天使们的营养液
(づ ̄3 ̄)づ
给基友推个文,苏絮苏 的幻言快穿《主播切开黑[快穿]》~很不错的哦~
明天v啦,0点开始更新,谢谢大家的陪伴支持,希望明天还能和大家见面。
尽力一口气把小蜘蛛的故事写完
爱你们
☆、邻家蜘蛛
在蜘蛛侠每晚和歌手小姐姐“约会”的同时, 彼得·帕克的日子却不是很好过。
他的稿子……又被毙了。
可怜的实习记者这几天被塞到了娱乐主编手下,就差直接被他指鼻子骂。
“爆点!我要爆点!你看看你写的什么?!”这位高瘦刻薄的主编摔着稿子, 手指在半空中乱点, “从头到尾就差没把她夸出花来了,你是粉吧?啊?”
真的是粉的彼得缩缩脖子, 不敢顶嘴。
“你你你真是气死我了, ”主编又一次把稿子摔到了桌面上,响声特别大,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再拿不出合适的通稿,你就给我滚出报社!”
实习记者小彼得垂着脑袋, 在心里腹诽。
娱乐版主编顿了顿, 皱起眉:“算了, 你不是和那个歌手有关系吗?我看你是干不好了,你带杰西过去。让她指导你。”
说是指导,具体是怎么操作, 就不用主编点出来了。
杰西就是娱乐版的招牌撰稿人,不管是什么样的事情什么样的新闻, 她都能找到奇怪的切入点,以神奇的笔触把“故事”写得跌宕起伏,让人欲罢不能。
就像是写同名小说一样。
所以主编的这个想法, 彼得不得不拒绝。
彼得难得没有说不出话,反而表情都严肃了一些:“维奥莱特·萨恩不接受这种采访。我们的稿子要基于事实写,要有底线。杰西的写法,不适合她。”
说得好听, 你倒是写出适合她的稿子啊?
还好暂时不赶时间,杰西那边也有新的稿子顶上。主编只能翻了个白眼,嫌弃地甩甩手,让彼得走了。
于是半个小时之后,彼得出现在了维奥莱特的经纪公司楼下。
他脖子上还挂着相机,攥着手机认真地思考,没有预约直接来找维奥莱特到底是不是个好主意。
在他还没有做出决定的时候,他好像听到了维奥莱特的声音。
彼得僵硬地转头,金发蓝眼的姑娘就站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
她穿着白色的运动服,戴着鸭舌帽,压低帽檐,低调极了。她额角隐约还能看到薄汗,呼吸还在调整,看起来刚刚运动结束。
彼得眨眨眼,干巴巴地问好:“你、你好。”
维奥莱特和保安们打过招呼,走在彼得前面,示意他跟上:“你有什么事吗?”
彼得硬着头皮开口:“……上次的专访,我的稿子写得不是很成功……”
总、总觉得这么说完,我好想形象更奇怪了。
暖棕色的眼眸透出一股子绝望。
他们两个一同进了电梯:“没关系,上次你帮了我,我一定得继续帮你呢。”
彼得不好意思地嗯了一声,顾左言他:“你这是……去锻炼了?”
女孩儿笑起来,扯了扯帽子:“本来是在健身房的,不过实在是太闷了,就偷偷出去转转。”
碧蓝色的眼睛溢满笑意,她立起食指压在唇间:“嘘——这可是个小秘密。要是被经纪人知道了,那一定是你告密。”
她眨眨眼,这句明显是玩笑的话,让彼得放松了下来。
虽然直面喜欢的偶像小姐姐有些尴尬,但她是维奥莱特啊!
最好的维奥莱特。
再说了,他身为蜘蛛侠的时候,和维奥莱特的相处明明很好呢。
彼得下意识地挺了挺胸,把相机抱在胸前:“我可以给你拍照吗?”
浅金发色的姑娘歪歪头:“现在可不行。我得先去换身衣服,我们出去谈吧。”
彼得只会点头。
不管是出于迷弟心态,还是出于工作需要,这种代表着私下约谈的话他当然要同意,晚一秒都不行。
大概正式出门的时候,维奥莱特还是知道自己是明星的。
她只化了淡妆——彼得眼中是看不出来的那一类——浅金色的漂亮长发将发尾烫成卷,换上一身纯白的蕾丝连衣裙,肩膀是镂空的,更衬得她肌肤白皙。
女孩儿还戴着大大的墨镜,遮住半张脸的那种,还精致地打起伞,遮住火辣的阳光。
她浅笑,嫣红的唇瓣微动,脸颊旁的小梨涡浮现:“想吃披萨吗?”
正想着要和维奥莱特去哪家他能撑得住的高端餐厅,听了女孩儿的话,彼得的脸上一片茫然:“啊?”
维奥莱特笑出了声音:“我听说了一家非常好吃的披萨,感兴趣吗?”
然后彼得就被领到了蜘蛛侠向她介绍的那家好吃的披萨店。
彼得·没想到·帕克:“……”
维奥莱特倒是吃得很开心:“难得有机会出来吃呢,虽然我主要是靠嗓子,但经纪人管得可严了。”
她都没敢摘墨镜,芝士被她咬着拉出长丝。她就像是个孩子一样,还展示给彼得看。
于是彼得向她展示了一下,什么是拉丝的技术。
维奥莱特:“厉害!”
被偶像小姐姐夸了,彼得这才反应过来他到底在干什么。
事业被困扰的小记者就差捂脸了,这时候他对着维奥莱特倒是坦诚又放松:“……你说我还能写什么?”
女孩儿撑着下巴,看他:“就是要关于我的新闻吗?其实我没什么好写的。”
彼得:“就是因为你的消息太少了,所以才有人想挖你的消息。”
他和维奥莱特那条完全没有价值的“绯闻”到今天还会有人在网上拿出来说事。
维奥莱特眉眼弯弯:“如果是这样的话,只要你一直有消息写就可以了,对吧?”
彼得点头。
“你随时可以来找我,我接下来唯一能拿得出的消息就是演唱会,我可以让你独家报道,”维奥莱特许下承诺,“我们是朋友的。”
小记者觉得他粉了世界上最好的偶像小姐姐,长得好看,唱歌好听,人又好。
满足了!
他和维奥莱特又谈了些事情,最后亲自把姑娘送回公司,这才回报社重新写稿。
第二天,彼得又上了新闻。
——《维奥莱特再次与神秘男子神秘幽会,婚期将近?》
彼得·单身·帕克:“……”
什么时候又拍到我们了!?
迷弟心态爆炸,他攥着拳头,噼里啪啦一顿敲键盘,然后给维奥莱特发去了短信:“放心,我会解决的。”
维奥莱特自己还真的不太关注新闻,她又忙于训练,知道这件事还是因为彼得。
训练结束,浅金发色的姑娘擦去额角的汗水,打开了手机。
她在网上查了一下,笑着回复了那条短信:“你怎么解决了?”
彼得的短信回得飞快:“我开了一个推特账号,说我只是个幸运的小记者,然后发了几张你说可以发的照片。”
他的下一条短信紧跟而来,有点邀功的意思:“然后他们就忘了我,只看得到你啦。”
维奥莱特扑哧一笑。
她也回短信:“其实传传绯闻也不是不可以,最近的通稿好多都在说我的恋情了。”
彼得的短信用了几个感叹号:“那不一样!我不能这么做!我们没有在约会!你又不喜欢我!”
女孩儿浅蓝色的眼眸盯着那条短信,在脑海中配上了他的声音,唇畔浮起浅浅的小梨涡。
她关上手机,抱怨的声音轻轻柔柔,带着笑意:
“笨蛋。”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陪我走到这,不要直接看下一章给我留个爪印说点啥好不好?
还有,咱们做个约定啊,甜章的时候别想着结局,一起夸我甜把别的小读者骗进来好不好233333
毕竟我可是甜文写手小酒酒嗯~
☆、邻家蜘蛛
维奥莱特给蜘蛛侠提供了整整两个月的甜点。
吃得彼得都想要忌掉甜食了。
而每次他想要开口, 看着维奥莱特那双水光盈盈的浅蓝眼眸,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还、还是吃吧, 维奥莱特说了, 吃甜品的时候最幸福,她现在不能吃, 所以希望我幸福……
蜘蛛侠拒绝承认她的理论, 并且决定今晚回去的时候再多转两圈消消食。
就像浅金发色姑娘说的那样,这么晚吃甜食会胖……你真的喜欢蜘蛛侠吗维奥莱特?你怕自己胖就不怕他也长胖了吗?
可每当维奥莱特哼起歌, 彼得的想法就会变成:你说的好你说的对维奥莱特是最棒的!
大概迷弟迷妹们都这么想。
而彼得·帕克的身份,主编大笔一挥, 给了他足够的自由。
在维奥莱特演唱会结束之前, 他只要保证连载维奥莱特的日常, 算是带薪休假,反正他的实习工资也不高。
毕竟主编也没想到,彼得·帕克在网上开的那个账号竟然小火一把, 还有很多人喜欢他温暖的笔触。
那几个领导拿着彼得·帕克的文章私下交流,可能再回到工作岗位上的小记者会有什么职位上的变迁。
又是工作, 又有一点点私心,彼得抱着他的宝贝相机,应聘维奥莱特的临时助理, 帮着跑跑腿什么的。
身为蜘蛛侠的时候,彼得也会和维奥莱特打听一下“自己的好兄弟”最近怎么样。
每次蜘蛛侠提到彼得,维奥莱特都是笑得温柔,夸奖他。
蜘蛛侠:有、有点小开心。
好像每天回家之前到维奥莱特这里转一圈已经成了蜘蛛侠的小习惯了。
想到这里, 彼得还有点纠结。
维奥莱特最近这么好见面是因为她住公司,而当她演唱会结束,她就会回家了。
难道我要继续去她家里?
不不不那好像是个变态。
小蜘蛛陷入了沉思。
今天的蜘蛛侠业务繁忙。
说是维奥莱特的助理,但他除了帮忙跑跑腿,拍拍照片修片发到网上之外,也不需要他做什么。
这让蜘蛛侠有了更多在纽约游荡阻止犯罪的时间。
而今天晚上,有人组织抢银行。
抢银行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又不是第一次了,但问题是这次的劫匪手里有些高科技武器,警察们投鼠忌器,终于等来了蜘蛛侠。
彼得在这种事情上,总是更加聪慧敏锐的。
蜘蛛侠不愧是蜘蛛侠,观察过后,他嘴炮打得厉害,行动同时不弱,没多长时间就把该逮住的人全部捆到了一起,连最后那个嗑药变异了的家伙都被他按在了地上。
彼得松了一口气,帮着警察们把这群烦死人的罪犯塞到了押运车里,而后一回头,差点被一堆话筒怼到脑袋上。
蜘蛛侠默默后退一步,抓到新闻尾巴的记者们上前一步。
彼得摆摆手,后空翻跳蹲在了押运车顶。
他歪了歪头:“……有什么事吗?”
他扫过眼前这群记者,其中有几个他还真的认识,更有一个是他的同事——差点被派来采访维奥莱特·萨恩的那个娱乐版面金牌撰稿人,杰西。
那姑娘拿着录音笔,眼睛几乎在发光。
她以着与自己娇小身体完全不吻合的高超技巧,挤到了蜘蛛侠面前:“蜘蛛侠,你知道维奥莱特·萨恩吗?”
原本做好了回答今天的事情的彼得一愣。
杰西若有所思,更加兴奋。
彼得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如果回答还好,不一定会被扭曲,但是不回答的话,谁知道杰西会把稿子写成什么样子!
蜘蛛侠只好点头:“我知道她,我听过她的歌。她是个非常优秀的歌手。”
杰西眉飞色舞:“那你知道她在公开脱口秀上说过希望和你见面吗?”
彼得:“……”
这都两个月前的事情了好吗?!
他顿了顿吗,硬着头皮:“如……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可能会去见她。正好她要开演唱会了。”
杰西兴奋得脸都红了:“蜘蛛侠你要承认你是她的粉丝吗?或者你同样关注乐坛,还有别的欣赏的歌手?”
彼得:杰西有完没完!
他刚想再说写什么,已经给杰西让了两个问题的其他记者不干了。娇小的杰西终于被挤到旁边去,一堆话筒伸到彼得嘴巴下面:
“蜘蛛侠今晚的袭击事件你怎么看!”
“今晚的罪犯是否与众不同,需要你们这样的超能人士才能解决?”
“蜘蛛先生,你一向赤手空拳,对于今晚的武器,你有什么样的看法?”
彼得默默松了一口气。
这个画风还差不多。
***
因为今晚的突发事件,蜘蛛侠荡到维奥莱特这里的时候,已经比往常要晚了两个小时,已经过了午夜。
他本打算只是路过,没想到维奥莱特还是在等他。
她的窗户开着,以蜘蛛侠的视力,足够看清点着台灯趴在桌面上的浅金发色姑娘。
她好像睡着了,但这样睡着,明天起来一定会难受。
彼得想了想,还是像往常一样,来到了维奥莱特的房间。
他没有叩响窗户玻璃,轻手轻脚,几乎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维奥莱特穿着单薄的衣服,只肩膀上搭了一件外套,睡得正香。蜘蛛侠看到她微红的脸颊,也忍不住笑起来。
他顿了顿,小心地把姑娘抱到自己怀里,想把她送到床上去。
没想到,他才刚刚走了一步,维奥莱特就揉着眼睛醒了过来。
她还没清醒,那双浅蓝色的眼眸雾蒙蒙的,叫他的时候带着软糯的鼻音:“小蜘蛛,你来了?”
彼得嗯了一声:“睡吧。”
维奥莱特又揉了揉眼睛,一只手下意识地挂在彼得的脖子上,另一只还拢了一把散开的长发。
她打了个哈欠,小梨涡乍现,然后消失,用关切的眼神看向蜘蛛侠:“你没受伤吧?”
虽然有些疲惫,但毫发无伤的小蜘蛛摇了摇头。
维奥莱特笑了起来。
甜甜的小梨涡似乎诉说了她的放心,她笑得非常好看,浅蓝色的眼眸眯起来。
她反应了一会儿,才发现自己还在蜘蛛侠的怀里。
浅金发色的姑娘舔了舔嘴唇,示意自己要下来。等她站到地上,女孩儿才松了一口气:“你没事就好。”
她顿了顿:“我很担心你。”
蜘蛛侠摇头:“我可是蜘蛛侠。”
维奥莱特认可他的说法:“我知道你是蜘蛛侠,你是独一无二的小蜘蛛。担心你,不单单因为你是蜘蛛侠,还因为你是我的朋友。”
掩藏在护目镜片下的浅棕色眼眸瞪大。
他忍不住抬手摸了摸鼻子,又挠了挠脖子。
他看着维奥莱特关切的眼眸,好像自己又忘记了面具,变得羞涩腼腆起来。
“谢谢你,维奥莱特。”
他后退两步,停在了窗边:“我……我该走了。”
女孩儿笑意盈盈站在原地:“晚安。”
蜘蛛侠翻出了窗户,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
维奥莱特看着昏暗的夜色,垂下了眼眸。
她咬着下唇,似乎在想着什么,但还没等她想出结果,刚刚走掉的蜘蛛侠又回来了。
他倒掉着从屋顶滑下来,膝盖弯曲,手脚在蛛丝上碰在一起,保持稳定。
小蜘蛛试探性地发出邀请:“……今晚天气不错。要不要,一起去看看纽约?”
维奥莱特愣愣地抬头,笑意从唇边的小梨涡蔓延到眼角眉梢。
女孩儿的笑容让整张脸都亮了起来。
浅蓝色的眼眸弯起来,温柔缱绻:
“要。”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天新闻
——《新型罪犯,纽约好邻居蜘蛛侠不负众望,挺身而出》
——《性感蜘蛛深夜撩妹,和妹子在纽约上空拥抱的是不是我们的蜘蛛侠?》
——《蜘蛛侠自称维奥莱特铁粉,宁愿不做义警也要去她演唱会!》
小蜘蛛:“……”
要留言,么么哒~
☆、邻家蜘蛛
距离演唱会, 还有倒计时七十二个小时。
按理说,彩排是秘密, 但维奥莱特破例, 同意身为记者的彼得·帕克来围观了全程。
毕竟该不该知道的,他都已经知道了。
维奥莱特练得认真, 可以说是太过熟练, 彩排更多的只是排练形式,不用她在场上唱。而且她这几天也应该好好养着嗓子, 只希望后天能够圆满成功。
彼得手里拿着本子,专注地在上面记着一些他发现的东西, 只等着最后, 在她圆满结束了演唱会以后, 把通稿发出去。
维奥莱特的粉丝好像已经默认了彼得的身份。
他在网上用来发演唱会进度的账号三天粉丝就过了十万,最近正在向五十万进发。
彼得把笔夹在耳朵上,挠了挠蓬软的浅棕色短发, 暖棕色的眼眸专注地看向舞台中央的女孩儿。
浅金发色的姑娘不面对镜头的时候,穿得很随便。
她今天又穿了牛仔裤, 深蓝色的,穿着方便折腾的运动鞋,上身是白色的衬衫, 没有按部就班地系扣子,而是下摆打了个结,别样的风采。
她站在舞台中央,看着能容纳三万人的场地, 脸颊上的小梨涡甜甜暖暖。
她一步一步踩着节拍,浅蓝色的漂亮眼眸专注认真,一丝不苟。
因为只是她的第一场演唱会,还带着些实验的性质,时间并不算长。
演唱会开始的时间是当天晚上八点,预估时间是十点钟结束,前后可以匀出一点时间,最晚十点二十。
女孩儿和舞台导演确认着这些问题,认真点头。
每一场完美无瑕的演出,最终都要付出辛勤的汗水。
彼得就坐在角落,做她此刻唯一的观众,脸上带着微笑,看着她和工作人员一遍又一遍地排演。
等到傍晚的时候,可怜的姑娘已经累得伸不出手指了。
彼得现在已经被默认是维奥莱特的助理。他赶紧去把累瘫的姑娘接过来,让她可以倚着他,勉强撑直。
因为熟悉,因为是朋友,她私下里和彼得的相处也越来越任意。她毕竟也是个年轻的姑娘,有时候也喜欢撒撒娇。
“好累啊,”女孩儿嘟囔着,“送我回宾馆好不好。明天我要在宾馆睡一天,什么都不能阻止我。”
彼得看着她放松的模样,没忍住扑哧笑出声。
维奥莱特瘪着嘴,浅蓝色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看,直到彼得主动求饶为止。
小梨涡再次出现,维奥莱特点头:“那你请我吃饭吧。”
“吃什么?”
“……蔬菜沙拉。”浅金发色的姑娘叹了口气,“我想吃巧克力,想吃汉堡,想吃猪排,想吃甜甜圈……”
“我给你买?”
“笨蛋,都要上台表演了,我什么都不能吃。镜头太可怕了,稍微长胖一点点就会被拍得非常丑。”
彼得赶紧接话茬:“我保证把你拍得非常漂亮!”
女孩儿捂着嘴巴笑了,眉眼弯弯:“好呀,那就靠你了。”
***
今天是最后一次彩排,明天休息,后天就是正式的演出。
维奥莱特就住在场地附近的酒店,和彼得在酒店大厅吃着每天都嫌弃的蔬菜沙拉。
“我的演唱会,你会来吗?”浅金发色的姑娘的叉子还叉着一块儿西生菜,浅蓝色的眼眸认真地看着彼得,“会来吗?”
彼得想都没有想:“会!票早就买好了。我是第一批买票的。”
维奥莱特笑起来,眼睛笑成一弯月牙:“你买的票肯定没有我给你留的位置好。”
“诶?”
“我给你留位置了。”维奥莱特理所当然地说,“在第一排,虽然不是正中间,视野也还不错。”
彼得瞪大眼睛,有点不好意思想拒绝,又舍不得:“这、这样好吗?”
难得任性的偶像小姐吃掉了西生菜:“我的演唱会,我不至于连一张票都不能做主。”
内心的小天使与小恶魔同时欢呼,腼腆的小记者舔舔嘴巴,认真地道谢,接过了维奥莱特递给他的信封。
“回家再拆开看。”女孩儿对他眨眨眼,俏皮可爱,脸上的小梨涡又甜又暖,还把手擎在耳边做了个打电话的动作。
她吃饱了。
维奥莱特跟彼得摆摆手,回了房间。
彼得有些茫然,但看着时间,他该换装上岗,只好带着疑问先回去。
直到蜘蛛侠都“下班”,他拆开了那个信封,才明白过来怎么回事。
当时正瘫在床上的小蜘蛛一个翻身摔到了地上。他顾不上没有穿鞋子,蹦起来,拿了正充电的手机赶紧给维奥莱特打了过去:“维维维奥莱特你你你……”
这边接到电话的姑娘还没有睡觉。
她拿着手机,走到了窗边,笑意浅浅:“我在。”
“你你你……”
彼得支支吾吾,“你”了半天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女孩儿笑起来,倚在窗台上,探出半个脑袋仰望夜空,眉眼弯弯:“你看到纸条啦?”
彼得点点头,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维奥莱特看不到,只好又嗯了一声:“……你怎么知道的?”
没有看到想看的人,维奥莱特站直,唇角微扬:“我是个歌手,彼得,我对声音足够敏感。”
她关上了窗:“从你在我面前摘下半个面具,用自己的声音说话的时候,我就知道是你了。”
彼得·委屈·帕克:“……”
原来那么早就掉马了吗?!
小蜘蛛沮丧极了,声音都没了活力:“你看我笑话。”
“我当然没有,”偶像小姐给自己辩解,“我只是觉得,你可能不想让我知道。这应该是个秘密的。”
彼得说不出话来。
这件事当然是秘密,可都被你知道了,还算什么秘密?你知道报社同事在看到我和“蜘蛛侠”同时跟你上新闻的时候是用什么眼神看我的吗?!
你原来知道?!
一堆疑问梗在嘴边,彼得吞吞口水,咽了回去。
“那……你今天怎么说出来了?”
彼得看着手指捏着的那张小纸条。
不过两指宽的白色纸条上,用秀气的字迹写了一句话:
——彼得说他愿意来我的演唱会,那你呢,蜘蛛侠?
彼得或许是羞涩腼腆,但他足够聪明,也足够敏锐。这一句话说明了太多的东西。
维奥莱特已经知道了,他就是蜘蛛侠。
然后听她现在的意思,她早就知道了!
彼得委屈。
维奥莱特在电话这边搓了搓鼻子:“因为,我怕你不会来。”
彼得眨眨眼,听她说话。
“彼得·帕克是个普通人。我相信他会来参加我的演唱会,我也感到很荣幸。但是蜘蛛侠,我不知道。”
女孩儿盯着月光照亮的地板,浅浅的小梨涡逐渐消失:“……你会来吗?小蜘蛛?”
浅金发色的姑娘站在原地,穿着单薄的睡裙,月光打在她身上,笼下一片阴影。
“小蜘蛛,你可以……来参加我的演唱会吗?忘掉你的身份,仅仅作为彼得·帕克,我的朋友,来参加我准备了三个月的演唱会,从头听到尾,好吗?”
蜘蛛侠愣住了。
那句“当然”他差一点就脱口而出,尚存的理智阻止了他。
如果她没有这么正式地提问,彼得自然会说去,他已经这样和维奥莱特说过了。但显然维奥莱特要的答案,要蜘蛛侠回答。
而蜘蛛侠无法承诺。
他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承诺,尽管不管是作为蜘蛛侠还是彼得·帕克,他的内心都叫嚣着想去。
想去。
维奥莱特的演唱会,想去。
暖棕色的眼眸眨啊眨,彼得挠了挠头发,坐到了沙发上:“我想去的,维奥莱特,我保证,我想去。”
他还想说什么,女孩儿略微拔高的音调阻止了他。
“够啦,我知道了。”
维奥莱特的声线还是那么温柔动听:“我等你。”
“明天我在酒店休息,你也不用过来。后天的话,演唱会正式开始,我会很忙,不会碰手机。所以,我希望后天能在演唱会现场看到你。”
她倒在柔软的床上,翻了个身:“为我加油吗?”
彼得不假思索:
“加油维奥莱特,你是最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 “加油维奥莱特,你是最胖的!”
要留言,么么哒
☆、邻家蜘蛛
系统等了又等, 等到了演唱会开始的那一天。
【维奥莱特,你在做什么?】
【演唱会开始了。】
【可你要没有时间了, 今天是时限的最后一天。只要他在今天说出他愿意退休, 我就可以判定你任务成功,哪怕他后来反悔重新出马也没问题。】
【……谢谢你, 系统。我努力过了。】
【那你还不去找他?你还要唱歌?唱歌比活着重要吗?】
【但是我……没有那么想活着呀。】
女孩儿响在脑海中的声音甜甜的, 好像话里透露出死亡讯息的不是她一样。
系统悚然一惊。
数据纷乱运转,却没有在数据库中找到正确的回答语句。
它运行了这么多年, 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
维奥莱特一直在拖着时间。
它的数据库早就让它明白,维奥莱特要做的并不是个简单的任务。而后连着三次, 维奥莱特虽然都迈出了第一步, 可后续却是消极地应对。但是它绝对没有想到, 它的宿主竟然是这样的心态。
她累了。
记忆是一种很玄妙的东西。
在得到系统,找回记忆之前,维奥莱特已经在这个世界生存了很多年。
孤儿, 没有身份没有记忆,在寄养家庭中辗转, 被迫养成了温柔安静不给人添麻烦的性格。
她的长相明明不错,但平日里总是一个人呆在角落,竟然真的被所有人下意识忽略了。
三年前的她, 没有学历,没有目标,在一家便利店做着收银员这样的工作,只是能养活自己。
而后, 突如其来的爆炸把她埋在了废墟中。
短短的几个小时,黑暗中却是度秒如年。维奥莱特以为自己会死在那里,悄无声息,就好像她悄无声息来到这个世界一样。
可在她绝望之前,她看到了光。
——蜘蛛侠把压在她头顶挡住求生之路的钢筋石板移开,对她伸出了手。
他长得并不高大,紧身衣与面具包裹得严实,没有露出一点属于他自己的皮肤。他逆着光站立,傍晚微红的阳光映在他背后,好像他本人就在发光一样。
他的的声音还带着一点点生涩与稚嫩,语调却是活泼的:“嗨,女孩儿,欢迎回到这个世界!开心吗?能呼吸到新鲜空气——哦不,这里的空气其实不太好——还是很值得庆幸的吧。你一定是个乐观的姑娘,我听到你哼歌的声音了,很好听,真的。快点回家休息,喝点可乐吃点披萨,好好睡一觉,明天又是个好天气。”
蜘蛛侠对她伸出了手。
而维奥莱特恍惚着,把自己擦伤带着血痕的手交给了他。
这是故事的开始,也注定着故事的结束。
蜘蛛侠给了她重新面对世界的勇气。
大多时候,维奥莱特都只有一个人呆着,沉浸在自己的音乐世界里,因为她有这个天赋。
之前只是自娱自乐,但现在不是了。
维奥莱特把她写的歌,录下来,放在了网上。
然后,她踏上了成为偶像歌手的道路。
时间跨度很大。转眼几年就过去了,她的名字已经成了招牌。
喜欢维奥莱特的人很多,女孩儿每天想的除了音乐,就是怎么能求着经纪人给她放一段长长的假期。
她依旧喜欢蜘蛛侠,和粉丝喜欢明星是一样的喜欢,因为他救过她,因为他是英雄。
而私下里,她到手的一些报酬也被她投入公益基金会。尽她所能,做一些她能做到的好事。
维奥莱特努力了三年。
在她的演唱会试演之后,她会有将近半年的假期筹备全国巡演。
可在演唱会开始之前,她得到了系统。
找回了两段特殊的记忆。
这种人生经历,不知道对其他人来说算是什么,但对维奥莱特来说,是不愿睡醒的美梦,又是怅然若失的噩梦。
她在这个世界,孤孤单单一个人,而她曾经拥有的,却散落在别的世界,无处可寻。
好累啊。
曾经的干劲满满,突然被海啸般的疲惫淹没。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可能心理医生能帮助她,但她不愿,也不能讲述那独属于自己的故事。
她想念他们
她弄丢了史蒂夫,弄丢了克拉克,她不想再去和彼得说什么了。
系统对她说,“攻略”,“用感情牵绊”,“实际上是救他”。但维奥莱特不这么想。
别人的人生,不需要她自以为是的插手。
她做的事情,是不正确的,应该结束。
维奥莱特这样想着,不需要她自己做什么,透过系统给予她的规则,就能看到结局。
最后一首歌。
她在后台换了一套舞台妆,吊着威亚,上了场。
舞台架得有两米高,而宽阔的舞台中央只有她一个人,停留在八米高的半空中。
女孩儿今天化着与往常不一样的妆容。
她穿着黑色的纱裙,层层叠叠,脸上的妆是黑色调的,贴着夸张的亮片。
她过腰的浅金色长发被喷上了一些一次性的染发剂,挑染成半金半黑的样子,发顶夹着一顶同样是黑纱装饰的小礼帽,靠近前额,遮住了半只眼睛。
她的身后架着黑色的羽翼,机械部件精密,会颤动,好像是真的翅膀。
维奥莱特以与平常截然不同的模样出现在演唱会的最后一首歌中。
这首歌第一次面向大众。
但这首,其实是蜘蛛侠听过快要一百次的那一首。
如果彼得·帕克在这里,他一定能听出来。这首他问过名字,而维奥莱特只是笑着摇头,告诉他,你会知道的。
背后堕天使般的纯黑色羽翼舒展,维奥莱特轻笑,脸上甜腻的小梨涡一如既往地温柔。
她的视线扫过预留给彼得的座位,那里空无一人。
女孩儿的声音轻柔极了。
她垂下眼,浅蓝色的眼眸温柔缱绻,盯着一片黑暗的地面:“这首歌的名字叫,告别。”
配乐的声音清澈,漫长的前奏结束,维奥莱特扭了扭嘴边的话筒:“for you。”
***
可能连反派都知道了,蜘蛛侠是维奥莱特的粉丝,而维奥莱特今天又有演唱会。
那个傻大个犀牛人简直是迫不及待地出来闹事了。
强健又配备高科技武器的犀牛人不是什么大麻烦,但也总能把一切搞得一团乱。
蜘蛛侠不得不花上很长时间,才把这个傻大个制服,顺便和来交接的警察们打个招呼。
他甩甩胳膊,扭扭脖子,和警长搭话:“麻烦问一下,现在几点了?”
这里没有大钟,他也没带手机,不知道维奥莱特的演唱会结束没有。
被他搭话的年长警官还没回答,一旁为蜘蛛侠欢呼雀跃的年轻警官已经回答了他:“二十一点三刻。”
他顿了顿,有些沮丧,又有些兴奋:“维奥莱特的演唱会马上结束了……不知道明天有没有官方的录像放出来。”
彼得点头,面具下的眼睛眨了眨,按下掌心的蛛丝发射器,瞬间从天儿起。
可能……还赶得及?
先回去吧,他还定了花。
大概看在和维奥莱特是朋友的份上,他的偶像小姐姐愿意接过他送的那束百合。
完成了超级英雄的工作,彼得决定今晚给自己放个假,蜘蛛侠已经在晚上九点三刻的时候下班了。
他在高楼大厦中穿梭,忍不住发出欢呼的啸声。
高楼上的电子钟很清晰,他到达目的地的时候,还不到二十二点。
彼得找了个角落,把衣服穿上,重新变成小记者彼得·帕克,钻进了会场。
维奥莱特留给他的位置还是空的。
她的歌声回荡在现场,效果非常好,能唱到人的心里去。
彼得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仰头看向半空中的维奥莱特。
这是他喜欢的那首歌,听着女孩儿一点点修改出来的那首。
他专注地看着维奥莱特,不知道自己脸上的笑有多么发自内心。
最后一个单词结束,只留余音。吊在空中的维奥莱特笑起来,幕布放大了她的笑容,脸颊上的小梨涡又甜又可爱。
全场欢呼,呼喊“维奥莱特”这个名字的声音形成音浪,几乎要冲破房顶。
彼得也是这中间的一员。
对了,他还不知道这首歌的名字呢。
想到这里,他低头,从位子下方摸出了演唱会的流程表。
还没等他打开,一瞬间,蜘蛛感应疯狂地向他发出警报,那种自大脑内部发出的嗡鸣声让他猛地瞪大了眼睛。
呼喊的名字被尖叫声取代。
他抬头,女孩儿的坠落在他眼中一帧一帧缓慢播放,随着舞台的倒塌,轰的一声,归于寂静。
大脑一片空白。
彼得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换好的衣服,他只能快一点,再快一点。
舞台事故重大,警方已经出现,正在疏散群众,而蜘蛛侠一个人在废墟之上,寻找着可能幸存的姑娘。
他找到了。
蜘蛛侠像三年前一样,拼尽全力,掀开了最后一块儿坍塌的金属板。
维奥莱特却和三年前不一样。
她穿着一身黑纱裙,被尘屑覆盖,却显得安静,祥和。
她脸色苍白,唇角带笑,已经没有了呼吸。
血,渗入她背后折断的羽翼中。
“维……?”
蜘蛛侠颤抖地探出胳膊。
没有一只回应他的手,也没有了那声谢谢。
彼得记起来了。
三年前,那个灰头土脸的姑娘在爆炸废墟中把手交到了他手里,声音轻轻柔柔:“你是蜘蛛侠?”
彼得记不清自己回答了什么。
但他终于记起了那个笑容:
“我叫维奥莱特。谢谢你。”
作者有话要说: 爆肝四更,快一万二了呢,夸我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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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邻家蜘蛛
【程序出错, 程序出错】
【记忆清除,记忆清除】
【报告, 拥有过去记忆会让宿主出现自毁倾向, 需要清理数据库】
【任务出错,保留基础功能, 留存数据, 优先保证宿主存活】
【报告完毕】
***
维奥莱特·萨恩死了,舆论一片哗然。
她死的时候, 还不到二十三岁。
大概死亡确实会让有些人找回良心,那段时间所有的报道都是夸奖缅怀而没有恶意揣测, 更没有诋毁。
维奥莱特没有亲人, 也没有什么朋友。和她关系最好的, 除了她的经纪人,竟然只有才和她认识了三个月的彼得·帕克。
她好像把自己与这个世界刻意隔离,最后没留下只言片语。
不, 事实上,她留下了, 在她死以后。
一切来得太快了,快得连蜘蛛侠都在恍惚。
每当他一如既往在高楼大厦中攀爬跳跃的时候,他都忍不住去那个房间看看。
可每一次, 他都只看得到黑漆漆的窗户,直到三个月后,那扇窗再次被打开。
蜘蛛侠几乎是第一时间就荡了过去,然后和一个年轻的男孩儿面面相觑。
——公司的宿舍已经换了主人。
彼得这时候才不得不承认, 他的朋友已经离开了。
绽放的鲜花枯萎在最美的季节。
当他闲暇的时候,他还会去听维奥莱特的歌。刻录好的歌曲中,女孩儿的声音一如既往,温柔缱绻,好像她还坐在他的面前,拨弄着她的乐器,笑容浅浅。
有时候,彼得也会想,如果那天他去了现场会怎么样。
或者说,如果他没有耗费太多体力,来得及把她救回来,会怎么样?
这个问题最初只是让他有些困扰,或者说是有些自责,直到后来。
新闻的热度是有时限的。
就算女歌手的离去在头条上挂了一周,一个多月之后,也只有她的粉丝还在祭奠着她了。
那家演唱会的会场已经被封锁,正在检修;听说偷工减料导致舞台坍塌的责任方都会被起诉,但那个温柔的女孩儿却永远不会再回来。
一个人的离去似乎并不会改变太多,不过后来,越来越多的消息被放了出来。
她的唱片收入全部捐出支持医疗救助;
她会在闲暇的时候去孤儿院免费表演;
她投入的慈善基金已经正式开始运营。
她做这一切的时候默默无闻,好像真的不求回报,在她死后才一点点被人知晓。
维奥莱特去世一年的时候,彼得又买了一束花,去了那个地方。
曾经的大舞台已经全部拆除,重新修建成了一家开放式公园。那天的草地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鲜花。有白玫瑰,有百合,有白菊,还有成片的紫罗兰。
那天晚上彼得做了个梦,梦中浅金发色的姑娘浅笑依然,小梨涡甜甜,浅蓝色的眼眸缱绻似水,声音温柔。
她说,彼得,对不起。
小蜘蛛从梦中惊醒。
他登上了快要被忘记密码的推特账号,无数@在提醒着他。
已逝的维奥莱特·萨恩秘密邮箱被盗,邮件全部被公开。
她发出去的邮件都显示未读,而另外的收件箱,竟然也是她自己的。
已经有一些专家参与了分析,通过她的邮件内容还有部分她的过去发出了相应的判断。
初步确定,她有严重的心理问题,甚至可能伴随着幻觉产生。她甚至有自毁倾向。
彼得愣愣地看着那一条条的参与讨论,觉得心脏有些麻木。
她处理好了自己的财产,处理好了自己的版权,处理好了自己的工作,好像预知到自己的死亡一样。
她那么认真地邀请过他,希望他能去她的演唱会。
但是彼得没有。
他想起女孩儿表现出的点滴,暖棕色的眼眸闪过一丝茫然。彼得握着鼠标,看着屏幕发起了呆。
她……是在向他求救吗?
在她已经坚持不下去的时候?
第一次相遇与最后一次别离交替在他眼前闪现,那双浅蓝色的温柔眼眸在他回忆中逐渐合上。
或许,他有过机会救她,但是他没有。
她会在想,为什么这次蜘蛛侠没有及时出现吗?
他不知道。
彼得放开了鼠标,低头,双手抵在额头,捂住了眼睛。
spiderman is our superhero.
and he was her hero.
作者有话要说: 爆肝了,5更,夸我吗?
谢谢拔丝辣条、西梧、安瑾缘、舒涂的地雷包养,么么哒
明天冬兵出场,热烈欢迎
☆、温暖凛冬
1986年冬, 苏联,九头蛇基地。
“我们现在连一个能控制武器的人都没有吗?啊?!”戴着红色贝雷帽的苏联将军暴跳如雷。
从他接手位于西伯利亚的这个基地开始, 他就发誓要干出一份业绩来, 可事与愿违,他守着这个逐渐陈旧的基地, 什么都想尝试, 又什么结果都没做出来。
现在他手中,唯一拿得出手的, 就是多年前被冷冻起来的冬日战士了。
冬日战士计划从十九世纪四十年代开始就被提出,经过二战, 到了冷战时期, 这么多年过去了, 九头蛇还是只有詹姆斯·巴基·巴恩斯一个成功的实验品。唯一让西伯利亚基地庆幸,觉得自己不会被放弃的,就是这唯一的冬日战士。
那个被佐拉博士做过实验的詹姆斯·巴恩斯, 是迄今为止独一无二的成功品,是九头蛇珍贵的武器, 也是苏联将军维克托·伊万诺夫紧紧攥在掌心的底牌。
而如今,他的底牌出了问题。
下属垂着头,小声地回答他:“……是的, 冬日战士解冻后完成了三次任务,现在处在失控边缘,我们……没有办法。”
“废物!一群废物!”将军咆哮着,“那就洗脑, 再洗脑!”
下属硬着头皮:“长官,现在洗脑效果持续的时间,可能不足以支撑他独自完成任务。我们需要别的手段。”
维克托将军安静了下来。
他的声音带着杀气:“我想,你这么说,是你已经有了主意?”
“是的长官!”下属挺胸扬头,身体站得笔直,“九头蛇万岁!我们找到了哈里森·萨恩。”
“哈,那个脑域专家?他还挺会躲的。”将军发出阴森的笑来,“让他过来。”
下属点头:“如果他不配合……”
“他不是有个女儿吗?也带她过来。九头蛇万岁!”
***
维奥莱特被绑架了。
她的记忆停留在放学的路上,可再睁开眼睛,就看到了金属色的天花板,她的手脚都被柔软的布绳捆得严严实实,只能像只毛毛虫一样扭动。
十四岁的少女有一双漂亮的浅蓝色眼睛,此时此刻却氤氲着雾气,浅金色的长发散乱,嘴巴里塞着布手帕,白皙的脸上还有一些污痕,更显得她狼狈万分。
女孩儿皱着眉,纠结了好半天,还是没有想明白到底怎么回事。
她记得自己就是背着书包正常放学,连什么时候昏过去都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维奥莱特心里很害怕,但她还是努力忍住泪水,转动脑筋想着办法。
这里……很冷。
鼻翼间萦绕着奇怪的味道,可能是金属,也可能是什么别的东西。女孩儿废了半天功夫,才用舌头推掉了嘴里的粗布,然后咬着下唇,像只可怜的虫子,挣扎着翻了个身。
她这才看清她所处的环境。
这里简直像是一个巨大的囚笼。
她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床上,还是金属质地的,她侧过身的时候,手背碰在了冰凉的金属上,让她控制不住,打了个激灵。
在维奥莱特的视线里,她看到的另外几面墙,包括地面和天花板,都是金属质地,泛着冰冷的光泽。
她的视线向下转,视线所及的地方没有任何窗户,只有一面墙上有一扇冷冰冰的金属门,门上还有一个豁口,不知道是用来干什么的。
维奥莱特吞了吞口水。
这里空荡荡的,除了门的最右侧角落有一个洗脸盆,什么都没有。
维奥莱特的眼圈泛红,她小声开口:“有人吗?”
女孩儿的声音软绵绵的,微不可闻。
维奥莱特知道这样不行,她顿了顿,放大了声音,在空荡荡的金属房间中带着回音:“有人吗?”
还是没有回答。
我、我可能真的被绑架了。
女孩儿无奈地想着,又不甘心坐以待毙。她扭了扭,这次直接从金属床上滚到了地下,发出轰的一声。
维奥莱特倒抽一口气,额角撞在坚硬的金属床上,撞出一道清脆的响声,这次她的眼泪真的止不住了,疼痛带来的生理性泪水流了好几滴。
浅金发色的姑娘咬着牙,倒是终于有了借力的点。她泪眼朦胧,勉强再扭了一下,倚着固定在原地的金属床,慢慢坐了起来。
她松了一口气。
也不知道是谁给她捆起来的,从脚腕到胸口,一圈一圈缠着上来,又搞笑又难过。
女孩儿垂着头盯着自己身上的绳子,绞尽脑汁。
眼泪还在夺眶而出,维奥莱特委屈极了。她没有办法擦掉脸上的泪水,只能仰起头。
结果她才刚抬头,一个人影出现在她眼中。
那是个强壮的男人。
女孩儿下意识地缩了肩膀,然后发现事情可能不是她想的那样。
那个男人一直安静地坐在墙角的地上,垂着头,略长的棕黑色发丝遮住了他的模样,只看得到毛茸茸的发顶。
他裸着上身,只穿了一条迷彩色的长裤,膝盖弯曲,腰也弓着,两条胳膊搭在膝盖上。
而与常人不一样的是,他的左臂是金属做的,金属臂上有一颗闪亮的红星,肉体肩膀与金属手臂连接的部分全部都是伤疤。
这个牢笼一样的房间里,天花板上的灯倒是足够亮,灯光打在男人的金属胳膊上,反射的光有些刺眼。
他……好像一直呆在那里?一点存在感都没有,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要不是维奥莱特看到他了,可能根本不知道他就在那。
女孩儿有点搞不清楚情况。而墙角的那个男人又实在有些吓人,维奥莱特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求助都不敢开口。
她只好再扭起来,想要让绳子从自己身上脱下。
可怜的姑娘像是上演搞笑默剧一样,咬紧牙关挣扎着,而那个男人依旧垂着头,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半个小时过后,维奥莱特终于忍不住了。
女孩儿眨眨眼,干咳一声,小心翼翼的开口:“先生?”
角落里的男人没有反应。
“先生?先生?”
角落里的男人依旧没有反应。
维奥莱特纠结极了。她舔了舔嘴唇,最后一次喊他:“墙角的那位先生!”
不知道是哪个单词触动了他,男人终于有了反应。他抬头,略长的棕黑色头发垂在他脸颊两侧,露出一张有些沧桑的脸。他的眉毛皱在一起,表情却有呆滞,绿色的眼睛里写满茫然。
维奥莱特松了口气。
她不安地动了动,努力让自己表现得更加无辜:“先生,能帮帮我吗?”
那双绿色的眼睛中,突然有了一抹光。
男人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他突然开口,声音微哑,重复了一遍“help”这个单词。
维奥莱特期待地看着他,男人也坐在原地看着她。
两个人隔着不到五米的距离,遥遥相望。
最后,先忍不住的还是维奥莱特。可怜的姑娘耐心已经在这两个小时中耗空了。
她又冷又怕,又饿又累,还想用卫生间。
她都快放弃了,用命令的语句开口:“解开绳子。”
男人终于动了。
他的动作很快,眨眼的功夫已经出手。他的两只手一同握着绳子,在维奥莱特身上怎么都挣扎不开的绳索,在他手里就好像脆弱的干草,一扯就断。
而维奥莱特的注意力都放在他的金属胳膊上了。
那只手也是金属的,寒气森森,每一处都非常精致,使用起来和人类的肉体好像根本没有区别。
他个子比还在成长的维奥莱特大多了,身材健壮,给女孩儿带来了难以言说的压迫感。
他一言不发,安静地把困扰女孩儿多时的绳子摘了下来,随手丢到了地上,又站在那不动了,清澈的绿色眼眸将目光放在维奥莱特身上,似乎在等着下一步指示。
浅金发色的姑娘目瞪口呆。
他他他他难道是机器人吗?
但留给她思考的时间实在不多。
她轻咬下唇,试探性地发出指令,省略了那些礼貌的词汇:“……离我远点。”
男人就像是听从吩咐的机器人,又回到了刚刚呆着的地方,这次他没坐下,而是站在那里,依旧注视着快要站不住的姑娘。
维奥莱特红了脸。
她的视线在这间不大的“囚笼”中转了一圈,最后定格在洗脸池旁,露天存在的厕所那里。
她漂亮的浅蓝色眼眸又泛起水光,又羞又怕。
她忍不住了。
女孩儿原本温柔的声音变得尖细,掩盖不住声音中的委屈:“你给我转过去!不许偷看!”
男人乖乖听话,转身面壁。
他这次给了不一样的反应。开口说了一串流利的维奥莱特听不懂的外语。
浅金发色的姑娘涨红了脸:“说英语!”
“哦。”
作者有话要说: 维妹又没有记忆,生长环境不一样性格会有变化,本质不变。
谢谢白衣的地雷包养,爱你们哟~
顺便推一波马上开的新文《[综英美]反派挨揍日常》暂定名
点开作者专栏,都在里面!再来个作收更好啦!
么么啾!
☆、温暖凛冬
维奥莱特觉得她这辈子都没有这么羞耻过。
女孩儿红着脸开了水龙头, 洗了手擦了脸,再把头发理顺, 这才默默地关上水。
期间, 那个男人就乖乖地“面壁”,一动不动, 一言不发。
女孩儿扯了扯袖子, 在空荡荡的金属房子里转了一圈,确认这间屋子里是真的什么有用的都没有。
天花板到地面大约只有两米出头的高度, 显得有些压迫;天花板上镶嵌着长条样的灯管,亮得有些刺眼;满房间里, 除了她醒来的时候躺着的金属床, 就只有对面角落的“洗漱区域”还算是有东西。
另外, 就是房间四个角上都有的监控摄像头。
维奥莱特在门口研究了半天,指甲都塞不到那个关得严严实实的门缝里,想要打开门出去简直就是在做梦。
她想了又想, 舔舔嘴唇,鼓足勇气, 站在摄像头下:“你好?请问……我什么时候能回家?”
十四岁的年轻姑娘呆呆站了半天,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女孩儿沮丧地坐回了唯一的那张床上,看着还在面壁中一动不动的陌生男人, 鼓了鼓脸颊。
“你……”,她迟疑了几秒:“……也是被绑架的吗?”
男人听到她主动问话,这才转过身来。
他和浅金发色的姑娘离着大约五米的距离,绿色的眼睛中有些茫然。
“绑架?”他自言自语一样, “no。”
说完这句话,他又什么都不说,继续站在原地。
沉默在并不宽阔的房间里蔓延。维奥莱特不安地动了动,又把双手举起,往手心哈了一口气,搓了搓。
她有些冷。
已经是冬天了。
她身上还是被“绑架”前的衣服,暖咖啡色的毛衫,裤子不够厚,鞋子也不够保暖。平常大部分时候都呆在暖呼呼的房间里并不会觉得冷,可现在这情况,她都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她又安静地坐了好一阵,一阵凉意自下泛起,维奥莱特打了个激灵,差点发抖,只好赶紧从冷冰冰的金属床上站起来,站在地面上跳了跳,想要让身体暖一些。
真的,好冷啊。
然而房间里什么都没有,唯一的布料大概就是那个男人的裤子了。
……他都不怕冷的吗?
可怜的姑娘绞尽脑汁也没有想到离开的方法,还没有人来和她说到底要她做什么。维奥莱特又叹了口气,重新把视线放到这个奇怪的男人身上。
他个子很高,肌肉线条流畅,一看就是真材实料,而不是那些青春期的男孩儿练了两天就得意洋洋的肌肉;他身上隐约有一种压迫感,但是当维奥莱特看到他的眼睛,就会觉得那是自己的错觉。
他的眼睛,太干净了。
说实话,他长得也蛮好看的。
与平日里接触的毛头小子不一样,他身上有一种沧桑与单纯交织的奇怪气质。他的绿眼睛很漂亮,在近乎刺眼的光下显得十分剔透。他眼窝深邃,倒是黑眼圈有些重,似乎很长时间没有好好休息过,头发比大部分的男孩子都要长,脸上还有胡渣,有种很久都没有打理过的感觉。
看看这间可怕的屋子,要什么没什么,他要是能打理自己,能好好休息……才怪了吧。
维奥莱特默默地在心里计算着,觉得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和这个奇怪的家伙好好聊一聊。
可以说是生长在母亲关怀下的年轻姑娘根本没有什么阅历。她想了半天都没有想出什么好主意,最后只是干巴巴地开口:“嗨……嗨?”
被她“嗨”的男人把目光投向了浅金发色的年轻姑娘。
他好像单纯地就是看着,眼睛里什么都没有。
维奥莱特被他看得有些紧张:“……你好。”
他注视了她好一阵子,才慢慢开口,有些生涩沙哑:“请吩咐。”
维奥莱特一脸茫然。
她觉得自己好像和这个家伙说的完全不是一件事情,可那双绿色的漂亮眼睛始终盯着她,非要她说出什么“吩咐”一样。女孩儿吞了吞口水,紧张极了:“我说了‘你好’,你也应该和我说‘你好’的。”
和最初不知道哪个单词戳到他一样,维奥莱特也不知道这次哪个单词让他有了反应。他皱起了眉毛,满脸写着困惑,明明是个不修边幅的沧桑男人,维奥莱特愣是从他的脸上看出一点委屈和可爱来。
他似乎在艰难地接受维奥莱特对他说的话,几分钟后才消化掉那句话的意思。他点点头,若有所思:“你好。”
这个家伙终于看起来像是个活人了。
这时候,距离维奥莱特苏醒过来,也已经过了很久。她不知道到底过了多长时间,但她又累又饿又冷,委屈得想哭。
可怜的姑娘瘪瘪嘴,只能和唯一的活人搭话:“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绿眼睛看着她,声音中的生涩不见了,语调平淡:“西伯利亚。”
女孩儿眨眨眼,反应了几秒:“这是哪里?还在洛杉矶吗?我记得我——”
刚刚还不会说话的男人这时候已经会打断她的发言了:“苏联。”
“诶?”
“这里是苏联。”
维奥莱特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苏苏苏苏联?”
我之前还在美国怎么突然就到苏联来了?!
可怜的姑娘一脸茫然,完全不理解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她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