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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2)(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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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默默喝酒。

另一姑娘嘲讽:“说不准人南哥就吃这口呢,你死缠烂打了这么久,人不也不搭理你么?”

“有时间多琢磨琢磨你家徐子鸣吧,少管我。”

两人冷嘲热讽挺热闹。

灯光突然暗了,大厅静了一瞬。

台上人影晃动,没有介绍,直接响起前奏。

干净清亮的前奏,是苏打绿的小情歌。

人群开始起哄。

灯光由暗转明,照着台上五人。

沈南穿一件黑色帽衫,宽松却很短。帽子扣在头上,帽檐压得低低的,遮了他的眉眼,露出额前的一些碎发,和被发丝剪碎的一点眸光。黑色修身牛仔裤,让他的腿显得更加修长,裤子上几道裂口,肉隐肉现。

全身黑,却在右耳戴了一颗水钻耳钉。镁光灯下,耳钉闪得惊人,就像嵌在漆黑天幕里唯一的星星,让人无法忽视。

沈南低头双手握着立麦,就像捧着他的情人,温柔又专注。音乐声起,他扶着麦,跟着节奏轻轻摇晃,缠绵又多情。

台下姑娘们疯了似的喊他的名字。

铺天盖地的“沈南”袭过来,田佳夕满耳满脑都是他的名字,有些震撼有些激动。气氛所致,她不由自主站了起来,目光越过人群,盯着台上那道温柔的身影。

沈南慵懒的声音响起——

【这是一首简单的小情歌

唱着人们心肠的曲折】

刚唱两句,姑娘们的尖叫就震耳欲聋。他的鼻音很重,显得有些慵懒,尾音故意拖得又长又骚气,像一根发丝,轻轻挠着心脏,姑娘们差点要疯掉。

【我想我很快乐

当有你的温热

脚边的空气转了

…… 】

沈南继续深情唱着,台下的尖叫声一浪高过一浪。

音乐节奏加快,进入副歌部分,一直双手握着立麦的沈南随着音乐,突然抬了一下手。

原本就短的帽衫被牵动,下摆上升,露出小半截精壮的侧腰。

尖叫沸腾。

他一身的黑,露出这点侧腰显得十分打眼,让人很难忽视。

田佳夕微张着嘴,暗想,这男人挺有心机。

【你知道

就算大雨让这座城市颠倒

我会给你怀抱

受不了

看见你背影来到

写下我度秒如年难捱的离骚

就算整个世界被寂寞绑票

我也不会奔跑

逃不了

最后谁也都苍老

写下我时间和琴声交错的城堡】

一段副歌完成,音乐声暂缓,沈南跟着音乐轻声哼唱。他的声音似乎有治愈的力量,疯叫的姑娘们暂时安静了片刻。

不过这安静没有持续多久,进入下一次副歌时,沈南突然掀下了帽子。前面开始爆发疯狂尖叫,比上一次更猛烈,甚至响起了意味难明的尖利口哨声,整个酒吧都处在沸腾之中。

田佳夕离得有点远,只看见沈南掀了帽子,好像是笑了一下,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不明白大家叫什么。

th演出完成,姑娘们的嗓子几乎都叫哑了。跟田佳夕同卡座的几个姑娘,刚才几乎疯叫了一整首歌的时间,现在都激动得面色通红,一边兴奋地讨论一边拼命喝东西润嗓子。

田佳夕没有疯叫,她最激烈的反应就是站起来,半张着嘴呆呆看台上的人。但她的内心并不是那么平静,也曾波涛汹涌,不过她常年受到的教育不允许她将这种波涛汹涌摆到台面上来。

田佳夕呆呆坐在沙发上,双手捧着脸,面色微红,还没有从刚才的震惊和亢奋中回过神。

倪雯他们回来了,田佳夕还无知无觉地捧着脸发呆。

倪雯远远看见一脸绯红,还回不过神的田佳夕,扭头瞪了身后的沈南一眼,道:“用男色勾引一个未成年纯情少女,合适?”

“管着?”他一直勾着嘴角在笑,就连骂人时都带着笑意。

他就是故意的。

☆、chapter8

th五人回到卡座,卡座里立刻炸了,一些知道他们在这儿的人也跑来凑热闹。

几个男生拿着酒瓶,凑到沈南身边嘻嘻哈哈。

田佳夕起身去找倪雯,两人站在角落里聊刚才的歌,田佳夕自以为没人注意她,偷摸打量了沈南几眼。

愣了愣,我操!田佳夕十六年来,第一次在心里说这两个字。

眼线?!他居然画了眼线!粗重的眼线,修饰着微眯的眼形,看起来好……妖气。又骚又妖,怪不得姑娘们都叫疯了。田佳夕暗暗咋舌,这男人挺能作妖哈。

沈南突然望过来,眯着眼看她,田佳夕感觉血液瞬间都凝固了。幸好几个男生将沈南拉到一边坐下,开始逗乐。

“行啊我南哥,骚到起飞,幸好我是直的。”

“我南哥要是哪天死了,绝对是活活骚死的。”

“不是,按咱南哥的尿性,不是得唱擦皮鞋么?”

一伙人开始起哄,让沈南下次唱擦皮鞋。

田佳夕有些好奇,拉了拉旁边倪雯的衣服,小声问:“擦皮鞋是什么?”

倪雯愣了一下,这个问题不是太好回答。

田佳夕正等着答案,眼前光线一暗,人影笼上头顶。她后领一紧,小鸡儿似的给人拽了过去。

“小孩子瞎打听什么?”

沈南将她丢在了沙发上,顺势弯下腰。

田佳夕抬头,见沈南俯身,眯眼看她。他含着润喉糖,用舌头将糖卷来卷去。

鼻息间,全是他身上散发出的烟草和薄荷的气味,强烈宣示他的存在。田佳夕目光闪烁,脑子里乱成一锅粥,急急忙忙爬起来,却感觉手脚有些不听使唤。

沈南用舌头抵了抵嘴里的薄荷糖,张嘴想要说什么,蒋云一突然叫了他一声。

“操!”沈南低骂了一声,不耐烦地回头看她。

骂人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蒋云一小鸟似的扑了过来,搂住他的头,吧唧一口亲在了脸上,她笑眯眯看他,“小情歌真好听。”

变化就在一瞬间,卡座里鸦雀无声。

沈南半张着嘴,有点愣。

下一秒,尖叫欢呼潮水似的淹过耳朵。附近几桌和卡座里的人纷纷侧目。

“卧槽,蒋云一真勇士!”

“我靠!今天这是要疯!”

“南哥掉魂儿了!”

“蒋云一,我他妈叫你一声姐,你敢不敢应?”

“妈的,蒋云一,你他妈有种往南哥嘴上怼啊,怼脸算个球?”

沈南回过神,黑着脸扫了他们一眼,“我□□妈逼,瞎几把起哄!”

众人都吓一跳,噤了声,有一个不怕死的,还小声嘀咕:“这是生气了?”

“就你他妈话多!”于越跳起来在他后脑勺拍了一巴掌。

田佳夕坐在沙发上,从刚开始的紧张不知所措,变成了莫名其妙和……难以忍受?有股无名的火,憋在胸口,难受得厉害,这乱糟糟的地方,她真不该来。

倪雯见气氛不太对,冲过去拉起田佳夕要走。

“操,闲的你们。使劲儿闹吧,可劲儿作吧,作死你们活该!要打要杀自己玩儿,咱先走了,不陪葬。”倪雯拉着田佳夕往外走,顺手抄了瓶酒往嘴里灌。

倪雯和田佳夕走远,沈南一动不动盯着蒋云一。他目光发寒,气氛紧绷,蒋云一忍不住退几步,撞在沙发上,一下摔进沙发里。

任谁也看得出沈南周身的低气压,几个男生忍不住小声劝几句。

“南哥?”

“沈南,有话好好说啊。”

徐子鸣跟沈南关系最好,他上前搂住沈南的肩,道:“阿南,算了,别跟姑娘计较。”

“操他妈的!”

沈南吼了一句,一把推开徐子鸣,徐子鸣往后退去,后面的人手忙脚乱扶住他。

沈南死死盯着蒋云一,一步步靠近。蒋云一瑟瑟地缩起身子,整个人蜷在了沙发上。

“沈、沈南……”蒋云一的声音在发抖。

沈南停在她面前,看了她很久,突然一脚踹翻了旁边的茶几,吼道:“蒋云一,你他妈是不是想死?!”

茶几翻倒,东西稀里哗啦散了满地,这边的动静引来了大家的围观,也引来了酒吧看场子的打手。

倪雯带着田佳夕,想打车回去,不过这片儿特别难打车,两人等了一会儿,倪雯就开始不耐烦地用鞋底磨蹭地面。

“要不我们去前面路口坐公交吧,顺便走走,散一下酒气。”

衣服上沾满了烟酒的气味,有些呛鼻。

倪雯点头,两人一块儿穿过酒吧街,出了巷子,去大街上等公交。两人同坐一路公交,同一站点下车,然后再各自换公交回家。

到中转站点,倪雯想要跟着田佳夕,把她送回去。

田佳夕笑笑:“不用送了,各回各家吧。”

“你一姑娘,大半夜的,我得看着你到家才行。”

“你不也是姑娘么?怎么不让我送你?”

“嗨,你这人真较劲,这不是不一样么,我混惯了。”

“你这么时时处处护着我,我都怀疑你是不是爱上我了。”

田佳夕开玩笑,倪雯无语地笑了一下,调侃:“公主,我发现你其实挺闷骚的。外表是公主,内里说不准是个女流氓。”

两人闹了一会儿,倪雯等的公交来了,她先上了车,上车前不忘反复叮嘱田佳夕,到家了一定要报平安。

倪雯一走,田佳夕就退到站台上坐下,她掏出手机,有三条信息,是半小时前收到的,她一直不敢打开看。

前两条信息是图片,一张是她的课本书包等散落在酒吧里,一张是刚才她像个小太妹似的站在卡座前。

最后一条是文字信息:不想读书了?

田佳夕心里乱糟糟的,她没有回信息,而是掏出了耳机插上听歌,是她刚才录下的小情歌,尖叫声盖过了歌声。在站台上静静坐了几分钟,一颗心才算安定一点。夜色美好,却被灯火辉煌的人间夺了光彩,看不见一点星光,只有黯淡。

鸣笛声将她惊醒,一辆白色宝马停在附近,车窗摇了下来,后座的人在向她挥手。

田佳夕长叹一口气,收起耳机,步伐沉重地走了过去。

回到家快十二点了,阿姨还没睡,在等她。

她满身的酒气,阿姨也没多问,温和地笑着询问:“热水烧着呢,去洗澡?”

田佳夕有气无力地点头,进浴室洗澡。

冲了澡出来,精神好了不少,田佳夕坐在书桌前,一边擦头发,一边想着今天的事。

沈南,沈南。

她的世界平淡如水,他的世界精彩纷呈,他们好像处在两个完全不一样的世界。她被保护的太好,无风无浪,而他带来风浪,给她前所未有的体验。

田佳夕想,其实他们是一样的,她跟他也许是一个世界的。她所能知道的风浪,比沈南经历的风浪更大更急,只是她无法亲身经历。飓风的风眼处往往是风平浪静的,这种感觉有些奇妙。

田佳夕迷迷糊糊趴在桌上睡着了。

不知睡着了多久,手臂发麻,她不舒服地扭扭身子,醒了过来。她看一眼手机,不到凌晨两点。

手机上有几个未接来电,几条未读的微信,全是沈南。

田佳夕懵了一下,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第一条信息是两个小时前,那会儿她应该在洗澡。

沈南:熊孩子,出来,东西落酒吧了,下来拿。

过了十几分钟。

沈南:操,你不会没回家吧?

又过十几分钟。

沈南:熊孩子,你他妈去哪儿鬼混了?

沈南:我去,你家住几层啊

沈南:操,老子看见一屋子亮灯了,是你家不?

沈南:你他妈到底回不回?不回,信不信老子上去敲门?

……

两个小时,一直在发微信。

田佳夕捧着手机发愣,突然又来了一条信息。

沈南:他妈的,老子腿都麻了,站不起来。二楼亮灯那小屋子肯定是你的,操,老子不管了,爬水管去。如果那屋子不是你房间,明天记得去派出所捞我

田佳夕噗嗤一下笑了,摁下了沈南的手机号。

电话接通,那边原本准备好的炮仗似的叫骂声,在听见田佳夕咯咯的笑声后,变成了哑炮,静静的,一点声儿都没有。

“别爬水管,我家在三楼。”田佳夕咯咯笑得开怀。

作者有话要说: 难道没有美少女要给我留言吗?

这么可爱的作者菌,你们确定不要调、戏一发?

☆、chapter9

田佳夕轻手轻脚走出房间,阿姨应该还没睡,门缝下漏出昏黄的灯光。等田佳夕走到玄关处换鞋时,黑暗中传来咔哒一声开门声,阿姨的房门打开了。

“出去?”阿姨的语气不急不躁。

“嗯,就楼下,马上回来。”

“已经很晚了。”

“我有分寸。”

阿姨不再多说什么,叮嘱了一句:“注意安全。”

田佳夕出了门,阿姨走到窗户边,一直看到她的身影出现在楼道口,才稍微松口气。她站在黑漆漆的客厅里犹豫了片刻,才走回房间,拿起手机拨通电话。

田佳夕出了门,一口气跑到楼下。外面有点冷,刮着风,天气不算好。

她搓了搓手臂,站在单元门口,就着楼道里昏暗的灯光看了看,没有见到沈南的身影。

“熊孩子。”

声音从对面传来,田佳夕望过去,见黑乎乎的绿化带旁有一点星火,时明时灭,沈南蹲在那里,黑乎乎一坨,骤然一看,挺吓人。

“沈、沈南?你蹲那里干什么?”田佳夕犹犹豫豫,停住脚步,没有走过去。

“这里才看得见楼上谁家亮着灯,猜猜你住哪儿。”

田佳夕轻笑了一下,“冒傻气儿吧你。”

沈南没接茬,喊了一嗓子:“你先过来。”

“干什么?”田佳夕往后缩了缩,那边黑咕隆咚的,她有些害怕,“还是你过来吧,这边有灯。”

“操!”沈南低低咒骂了一句,“老子腿蹲麻了,你赶紧过来扶我一把。”他有些恼火地将烟摁灭。

田佳夕突然乐了起来,这人挺有意思。

“我靠,你能不能别乐了,麻溜的过来,再耽误,你南哥要废了。”沈南说完,赌气似的干脆一屁股坐地上了。

田佳夕小跑过去,两只手抓住沈南的胳膊往上拽,沈南勉强站起来了,嘴里操操的低吼个不停。

从亮处跑到黑暗里,眼睛还没有适应,田佳夕看不清沈南的面容,但那股混合着薄荷的烟草味那么熟悉,让她觉得黑暗的树荫下,也没那么让人害怕。

站起来不算费劲,费劲的是站住了,沈南站了一下,站不稳,干脆手肘靠在田佳夕肩上,倚着她站。

沈南一米八三的身高,就算瘦,那分量也不是开玩笑的。他这么一靠,田佳夕顿时觉得自己要崩塌,慌忙低声喊起来:“喂喂喂,你要压死我啦!”

田佳夕慌乱又有些难受的模样,让沈南莫名想到一些男女运动的姿势,下意识调侃:“这就压死你了?以后可怎么办?”

田佳夕愣愣的,只担心自己被压塌,完全没明白沈南那些乱七八糟的话。沈南看着田佳夕单纯的模样,突然懊恼起来。他烦躁地抓抓头发,骂了句脏话,发觉自己越来越变态。

“那边有长凳,我扶你过去坐会儿?”田佳夕抬头,正对上低头皱着眉看她的沈南。

田佳夕低了头,心里有些打鼓,他好像不是太高兴?

“走吧。”沈南声音淡淡的。

两人一同迈步,咚,撞了一下。

田佳夕疼得直皱眉,喊:“错开脚步,等我先走。腿麻的人走得还挺快!”

喊完,有些后怕,声音有点高,语气不太好。这位□□桶刚才好像就有点不高兴,现在会不会炸。

田佳夕等着挨骂,沈南却轻声笑了起来:“你这熊孩子脾气还不小啊。”

好不容易扶着沈南到了附近长凳上,田佳夕几乎累瘫,窝在长椅上直喘。她觉得这男人是故意的,几乎整个压在她身上,死猪一样重!

终于缓过劲,田佳夕扭头看沈南,有一瞬失神。头顶老旧的路灯洒下昏黄灯光,将他的眉眼描画得十足温柔。

田佳夕怔愣间,沈南却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脸颊,“疼吗?”

“啊?”田佳夕回神,整张脸通红。

“刚才撞的。”沈南收回手,刚才手肘不小心撞了她脸颊一下。

田佳夕赶紧捂着脸,低头喃喃:“不、不疼。”就是有点烫。

五月深夜,温度有些低,忽的刮起了风,树叶哗哗直响。

“不会要下雨吧?”沈南边说着边脱了牛仔外套给田佳夕披上。他还穿着唱歌时的短帽衫,不时露出一点完美的腰线。

田佳夕出来的匆忙,没换衣服,穿一身米色带蕾丝花边公主款睡衣。

沈南打量她一番,促狭地笑道:“果然是公主。”嫩得可以掐出水似的,突然想掐掐她的脸,还想亲亲她粉嘟嘟的嘴唇。沈南将头扭向一边,不自在地咳了几声。

“是不是冷了?”田佳夕有些自责,她抢了沈南的外套,风越刮越大,似乎要变天,“要不回去吧,可能要变天。”

“不。”下刀子他也要赖在这儿。

田佳夕张嘴,哑口无言。

不多一会儿,豆大的雨滴真的噼里啪啦砸了下来,树叶被砸得稀里刷啦直响。

“操!”沈南咬牙切齿,拉起田佳夕就往回跑。

这雨来得又急又猛,跑回楼道,两人湿了大半。

沈南一边咒骂,一边抬起手,用袖子给田佳夕擦头发擦脸。

两人声音不大,声控灯没亮,田佳夕愣在原地,脸上和头上温暖又柔软的触感让她一颗心乱乱的。夜色里,沈南的脸认真又温柔,田佳夕有些恍惚,直勾勾看着他。

“衣服是干净的,今天刚穿。”沈南见田佳夕盯着他看,连忙解释,同时闻了闻自己的衣袖,有些尴尬,“一点点酒气,不介意吧。”

田佳夕一颗心化成了水,她低头,小声道:“你自己擦擦吧,别感冒了。”

沈南听话的自己擦,他用手抓了一下头发,甩甩头,水珠溅开。

水珠溅到田佳夕脸上,居然觉得烫。她慌忙退一步,哐当一声,将楼道里的自行车撞到了墙上,声控灯亮了。

田佳夕满脸通红,低着头不敢看他,气氛有些尴尬。

“怎么老低着头?”

“没、没有。”田佳夕觉得自己很没出息,勉强抬起头,“那个,我什么东西掉了?”

沈南擦脸的手顿了顿,有些不乐意,“着急回去?”

“现在是凌晨三点。”

沈南更不乐意了,“我在你家楼下蹲了半夜……”

话还没说完,田佳夕的手机响了起来,在空荡的楼道里,铃声显得异常突兀。

沈南烦躁地骂了句脏话。

田佳夕看一眼手机,摁了静音,神情有些紧张。

“我真的该回去了。”

沈南已经失去了耐心,闷闷的嗯了一声,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枚小小的戒指。

田佳夕看了一眼,是倪雯给她的尾戒,造型相当夸张。

“那我走了。”田佳夕又问了一遍。

沈南手插在裤兜里,没什么表示。

田佳夕转身上楼,刚上了台阶,又回头问:“对了,你刚刚想说什么?被电话打断了。”

沈南完全没了兴致,他皱着眉,随口胡诌道:“想问问你,我唱歌好听吗?”

没想到是这个问题,田佳夕愣了一下,突然笑了,笑的很甜,“好听,特别好听,我录下来了。”

“真的?”沈南的眉头舒展开,隐隐带上嘚瑟的笑,“以后还唱给你听。”

田佳夕很小声的嗯了一下,飞快上楼了。

看着田佳夕的身影消失不见,沈南站在楼道里傻笑了会儿,才冲进雨幕里。今晚跟他计划的不一样,不过也不坏。

雨很大,刚出去就湿透了。沈南觉得自己有点傻逼,半夜里蹲了几个小时,淋了一场大雨,就为了闲聊几句?真他妈够纯情的,这事儿说出去,能承包酒吧街一年的笑话。

还有那熊孩子,跑得比兔子还快,就不留恋?草草草!酒吧街南哥此时有点哀怨。

“哎,沈南!”

风雨里隐约听到熊孩子的声音,回头见熊孩子抱着伞,站在楼道口冲他挥手,沈南乖乖地走了过去。

“拿着伞。”田佳夕把伞和毛巾递给他。

沈南接过毛巾,还没说话,田佳夕就突然捂住嘴偷笑。

“不是,你笑什么?”沈南费解地拧眉,抻直毛巾,作势要弹她脸。

“别闹!”田佳夕笑着躲到一边,突然掏出手机,侧过头,一手举起摁黑的手机屏幕,一手遮住脸,她真没脸看。

“操!”

沈南呆了一下,屏幕里,他的头发湿答答的,性感到炸裂,可惜脸颊有两条诡异的黑色痕迹。没错,南哥的眼线花了!

田佳夕捂着嘴,憋笑到内伤。

沈南拧着眉,暴躁的想骂娘。

田佳夕有点后悔,觉得自己的行为不太善良,这么尴尬,沈南多半要发火,问她是不是想死。

谁知道沈南望着她突然笑了起来,柔情蜜意的,弄得田佳夕毛骨悚然。

沈南眉眼弯弯,落落大方地将手放在胸前,极绅士地鞠了个躬,“可爱的姑娘,你可能还不认识我,请允许我介绍自己。我是徳古拉·布拉尔·利贝斯·阿尔法伯爵。如你所知,我是个吸血鬼,当我伤心时,留下的眼泪是黑色的。”沈南顿了一下抬头,神情有些幽怨,“田佳夕,你他妈伤了我的心。”

突如其来的造作,田佳夕接受无能,呆了半天,终于反应过来,差点笑疯。

田佳夕笑着顺手推了沈南一把,“沈南,你是不是脑残啊!”

“大概是的。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留言,求爱我,么么~

☆、chapter10

六月末,天气热得不像话,过了晚上七点,地面上的热气还不断往上烘。田佳夕贪凉,穿了棉质连衣裙,可只走了一段路,额角还是热出了细密的汗珠。

这样的天气,她原不想出门,而且只有半个月就考试了,学习也比较紧张,可是倪雯死乞白赖的非要她出来,说是于越高考成绩出来了,考了二百三十多分,超常发挥,要庆祝一下。接到这个“喜讯”,田佳夕无奈地笑了,她不好扫大家的兴致,所以认真选了一件衬自己肤色的连衣裙就去了。

地址是一家大排档,田佳夕有些闹不明白,她原以为会是酒吧或ktv,还特地在手机里下了习题,想没事的时候看看。

田佳夕看了看,只有倪雯和于越,于越的表情不太像高考超水平发挥的表情,倒像是苦情戏女主角,一张脸苦瓜似的瘫着。田佳夕诧异,脱口问倪雯:“沈南他们呢?”

倪雯神情怪异地看她一眼,笑了笑,没多说话,心事重重的样子。

田佳夕过去跟于越打招呼,于越笑着回应,只是那笑比哭还难看。

三人坐定,气氛尴尬。

田佳夕本来就不太爱说话,倪雯不知怎么回事,也变得安静起来,只有于越在强行找话题,说些漫无边际的话。

于越说成绩不理想,准备出国。

倪雯咬一口羊肉,刷着手机,随意嗯了一声。

田佳夕微张着嘴,看两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于越说过了七月,他就去澳大利亚。

倪雯叼着韭菜,哦了一声,头都没抬。

于越神情沮丧,闷了一口啤酒。

田佳夕有些看不下去,随意找了个话题,询问澳洲的天气环境。

至此,田佳夕终于明白倪雯为什么死乞白赖要让她来了,她出现在这里的目的就是当一颗硕大无朋的电灯泡!

明显的,于越想来一次临行告白,而倪雯就是一副你别说,你别说,我很忙的样子。

田佳夕觉得于越有点可怜,平常嬉皮笑脸的一个人,现在怏怏坐着,跟哑了似的,看着倪雯,目光都小心翼翼的。

两人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聊澳洲美食,正在刷手机的倪雯突然“靠”了一声,吸引了附近几人的注意。

她好像完全没有看见于越投过来的目光,歪头对着田佳夕:“看朋友圈。”

田佳夕打开朋友圈,看见沈南发了一条状态——在这莺飞草长,动物发情的季节,怎么能不出去野?配图是一栋三层的自建楼,有院子有湖水,应该是在京郊,附近没什么房子,环境很好。

没过多久,下面就涌出了一堆评论——

于越:哎呀我去,我南哥还会用成语啊,受到惊吓

沈南:什么成语?动物发情?

于越:操,牲口!

徐子鸣:南哥牲口不解释!

彭炜:楼上加1

倪雯:加10086

田佳夕抿着嘴笑了笑,发送评论。

田佳夕:草长莺飞是成语

于越:咦!一本正经小公主,可爱炸,摸摸

沈南:公主你好,公主再见

于越再次充当团体中的小丑,没心没肺,吊儿郎当,烘得气氛热热闹闹。可他现在正抓心挠肺地坐在大排档,眉毛几乎拧成死结,手里的烤串,半小时了,还没动一口。

有多少人,网络跟现实表里不一。

田佳夕看他一眼,他刚好看过来,笑了笑,笑容有些被戳破后的苍白。

于越的电话响起,他报了地址便挂断了,继续愁眉苦脸找话题。

在强撑着跟他尬聊了半个多小时之后,田佳夕觉得自己快羽化登仙了。

“来了!”于越望着街道,突然喊了一声。

田佳夕放下手里的肉串,顺着他的目光扭头看过去,见一辆白色□□art停在了路边,里面憋屈的坐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

沈南黑着脸,开了车门,缩手缩脚地走了出来。他直起身,往那儿一站,衬得□□art跟小玩具似的,有种意外的反差萌。

田佳夕没忍住,回过头,背着沈南捂嘴笑起来。于越更是乐开了花,嘻嘻哈哈笑个没完。

沈南一脸受气小媳妇样进了店,他有些不快,语气硬邦邦:“没车,临时找朋友借的。”

于越边笑边调侃:“靠,我南哥至于这样吗?一顿烤串还吃不起了?还得专门借车跑过来?没钱开口,哥们儿拿点给你”

“闭嘴,就你他妈话多!”

沈南没好气地抓起一串鸡翅往于越嘴里塞,同时自己捡了半串肉串两口吃干净。

于越愣一下,看着沈南神态自若地放下竹签儿,他撇了撇嘴,送给沈南三个字——狗男女。

田佳夕见两人打打闹闹,心里松一口气,总算不用强撑着找话题跟于越聊天了。她安下心,准备继续吃刚才没吃完的半串肉串,却发现盘里只剩一根光秃秃竹签。田佳夕的脸刷一下红了起来,终于明白于越那三个字是什么意思了,这真的是个误会。

田佳夕声音低低,嚅嗫:“那个,刚才那半串肉……”

“我知道,挺香的。”沈南靠在桌边,低头看她,眉眼微弯,似乎在笑。

好像有点……变态,田佳夕默默的想。很奇怪,她并不觉得反感,只是头垂得更低,脸更红。

“沈南,过来一下。”

倪雯把沈南叫了过去,让他坐在旁边,跟他打听朋友圈那栋房子的情况。沈南说那房子是朋友的,在郊区,朋友偶尔回去一次,时常没人住,不过定时有钟点工过去收拾,倒也挺干净。

“南哥,那院子能借来玩儿两天么?”倪雯把玩着手机,盯着沈南。

于越的目光则紧盯着她不放。

“行啊,这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儿么。”沈南什么也没问,答应地很爽快。

“七月底,我生日,想拉一伙人过去玩儿两天,都来啊。”

“好!”于越第一个应下。

倪雯像没听见,并不搭茬,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

四个人吃了会儿,倪雯似乎没什么兴致了,她提议回去。于越接连受挫,似乎也有了退缩的意思,没有强留,四人各自回家。

沈南跟在田佳夕身后,田佳夕有些不自在,停了脚步。

“送你回去。”

他用的陈述句,没有征求的意思。

“不用了,我坐公交就好。”

“大半夜,哪儿来的公交?赶紧的,别墨迹。”

田佳夕想了想,跟他上了车。

白色□□art驶到了小区外,车刚停稳,田佳夕就急忙打开车门走了出来。smart的空间确实小,她刚才坐在副驾,感觉整个人都局促得厉害,手脚都不知该怎么摆了。

很快,一道高大身影从车里下来,默默跟在了她后面。田佳夕觉得,这北京城的空间都不够大了,她又开始局促起来。

为了掩饰慌乱,田佳夕压制住逃跑的冲动,只是尽可能加快迈腿的速度,奈何抵不过某人大长腿,三两步就被追上了。

沈南走在她身边,刻意放慢了步伐。两人并排走着,路灯将两条人影照得忽长忽短。

随着走动的步伐,光裸的手臂不时碰触一下,田佳夕像被烫了一般,紧绷了起来。她有点紧张,脚步僵硬,手心里全是汗。

突然,脚下一疼,脚尖踢了马路牙子,田佳夕重心不稳,踉跄着向前冲了几步。

沈南条件反射,伸手去捞,却捞了个空。

田佳夕好险没摔个狗吃屎,她醉汉似的摇晃着走了几步,冲到绿化带附近,总算是站稳了。

沈南看着空空的手臂,想笑,又笑不出来,表情一言难尽。

“没事吧?”

能没事吗?丢人丢大发了!这么尴尬,田佳夕能怎么办?她也很绝望啊!

田佳夕回头,正准备说没事,下一刻,她连没事都不想说了。

她看见路灯下,一只有故事的鞋孤零零待在原地。浅口单鞋,是她的没错。

田佳夕还在愣神,沈南已经捡起鞋走了过来。他蹲下、身,抬起田佳夕的脚,帮她把鞋穿好。

田佳夕低着头,一张脸通红,幸好有夜色做掩饰。

沈南站起身,带着笑,亲昵地摸摸她的头,调侃:“上次脱鞋,这次穿鞋,熊孩子,能不能少给你南哥找点活儿?”

动作亲昵,应该是兄妹间的那种亲昵,田佳夕提醒自己别多想。

田佳夕乖乖嗯了一声,又突然回过神,急忙底气不足地补充一句,“我不是。”

“不是什么?”沈南挑眉,明知故问。

田佳夕有些急,脱口而出:“不是熊孩子。”

“嗯,你是小公主,得捧在手心里护着。”沈南笑得更开怀了。

这男人有点恶劣,故意在逗她。

田佳夕窘得不行,顾不上掩饰慌乱,匆匆丢下一句我回家了,就一溜烟跑了。跑到半路,听见身后沈南在叫她——

“哎,熊孩子!”

田佳夕停住脚步,回头,三米开外,沈南站在暗处,看不清表情。

“好好考试,别多想。”

她……什么也没想。

田佳夕一扭头,飞快地融入夜色之中。

沈南嘴角上扬,站在原地,直到看见那个专属的窗户亮起柔和温暖的灯光,才转身缓缓离开。

☆、chapter11

接下来一个月,田佳夕的生活过得忙碌又单调,每天就是家和学校两点一线。沈南没再出现,倪雯也像怕打扰她学习似的,不再缠着她补课,而且倪雯为了于越的事很伤脑筋,在学校里也不像以前那么活跃,经常摊开书发呆。

期末如约而至,又平稳的度过,一切有条不紊。毫无意外,田佳夕仍旧是第一,不过她对这次考试格外重视。高二基本学完了所有高中知识,这一次期末考,是按照高考的模式,难度也与高考相仿,考完能对自己的实力基本有了解,高三才能查漏补缺,重点复习。

田佳夕查了历年z大的录取分数线,发现自己这次考试刚刚够线,高三再经过一年高强度复习,上z大应该是不成问题的。只是去了z大,她就要离开北京,她好像有些不舍得。以前她梦想去z大,好离开北京,可是现在看着分数线,她开始有些不确定。

暑假开始,田佳夕在家待了几天,就接到了倪雯的电话,说七月她过生日,一起去玩儿。她似乎调整好了心态,或许是跟于越说开了,通电话时,音调上扬,很愉快的样子。

倪雯生日前一天,田佳夕按照约定,去th练习的地下室找她。田佳夕到地下室时,地下室里已经来了四个人,除了倪雯和徐子鸣,还有两个不认识的男生。

田佳夕进去时,倪雯正坐在一张旧课桌上噼里啪啦打电话,似乎是在联系大巴,不太耐烦的样子。田佳夕过去跟徐子鸣打了个招呼,然后找个角落坐下。

倪雯打了半天电话,突然捂着话筒,扭头看向徐子鸣几人,道:“几个老爷们儿赶紧的去超市搬点饮料,搬徐子鸣车上,你们几个直接开车过去吧。我们后面坐大巴过来,地址知道不?”

徐子鸣点头,带着另外两个男生走了。

田佳夕又坐了会儿,倪雯终于打完了电话,她收了线,回过神张望了一下,看见田佳夕。

“嗨,什么时候来的?怎么就你一人儿了?”

田佳夕哭笑不得,“不是你把几个老爷们儿支使出去当苦力了么?”

倪雯拿着手机,准备拨号,突然又想起什么,嗨了一声,一拍脑门儿,跳下桌来,“靠!差点忘了,还有个祖宗没起床!”倪雯跑到了角落置物架上翻出了一串钥匙交给田佳夕,“隔壁那栋楼,702,去叫沈南起床,他丫的睡觉关机!”

田佳夕愣愣拿着钥匙,想要拒绝,倪雯的手机又催命似的响起。倪雯接了电话,噼里啪啦开讲,根本顾不上田佳夕。

“操,那司机把车停那犄角旮旯里,让他出来还不肯,挺牛逼,你们再找找,我他妈也烦着呢。我们一会儿过去,卖菜的那波人呢?谁开车?操,说是有阿姨……”

田佳夕看了一会儿,见倪雯确实忙得要起飞,只能认命地捏紧钥匙去找沈南。

屋子是简单的两室一厅,客厅有点乱,随意扔着些脏衣服和空啤酒罐,茶几上有一堆毛豆壳,还一小袋子毛豆,一只麻布拖鞋翻了个,趴在茶几下。田佳夕从客厅走到房间,顺手将衣服捡起放在沙发,啤酒罐毛豆壳扔进垃圾桶,把拖鞋翻过来。

房门没有锁,她打开门,立刻涌出一股空调凉气和熟悉的味道。淡淡的烟草和薄荷香,他喜欢薄荷的沐浴露。还有一股专属于男孩的,干净利爽的,霸道的气味。

拉了窗帘,屋内比较暗,但还是清楚看见沈南躺在床上。他的睡姿不算雅观,四仰八叉,头发睡得乱糟糟,跟他的人一样,随意又不羁。被子盖在腰下面,露出锁骨,胸肌,半截腹肌。看着瘦高,却有肌肉。

田佳夕手心微微出汗,她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走进屋中,屋里暗暗涌动的全是沈南的味道,把鼻息填的满满的,心也涨的满满的。

“沈南。”

站在床边轻轻喊了一声,床上的人纹丝不动。

“沈南!”

田佳夕提高了音量,沈南依旧睡得香甜。田佳夕再次提高音量,仍然没有效果。逼于无奈,她跑过去拉开了窗帘,夏日强烈的光线一下子涌进屋内,床上的人终于有了反应。

沈南不满地哼唧了几声,裹着被子,一翻身,头冲里,继续睡觉。

田佳夕又尝试着喊了几声,还是不行,她有些着急,过去掀了沈南的被子,拼命用被子鼓风。

“我操!你这熊孩子是不是欠收拾了!”

沈南终于被惊醒,气急败坏地从床上跳起,一把薅住了田佳夕的衣领,作势要揍她。

这个姿势比较微妙,沈南站床上,田佳夕站在地上,目光刚好与他胯部平行。

十七岁的田佳夕还有点单纯,还不知道有晨、勃这回事,当她看到小沈南顶起的帐篷时,还不是太害羞,只是有些好奇,盯着看了一会儿。

“往哪儿看呢!!”

沈南嗓门之高,感觉已经出离了愤怒,不仅仅是起床气这么简单了。

虽然不知道晨勃,但田佳夕好歹上过生理课,知道那位置是什么东西,被沈南这么一吼,回过神来满脸通红。

田佳夕红着脸,可怜巴巴地抬头看他,结结巴巴解释:“我是、是来叫你的。”她慌得几乎要掉眼泪。

小帐篷不易察觉地抖动了一下,沈南变得更加暴躁,看着她可怜巴巴的小模样,他心里那些变态念头简直跟吃了口香糖一样,完全停不下来。

“操!”

沈南低吼了一嗓子,拽过薄被,赌气似的,砰一下躺床上,蒙着头挺尸。

田佳夕愣了一下,立马逃去了客厅。

逃离了尴尬的单独相处模式,田佳夕的正常思维算是回来了,她有点生气,她是来帮倪雯叫沈南起床的,为什么平白被吼了?

心里挺委屈,田佳夕越想越生气,她也不吭声,自己先回地下室了。不一会儿,沈南的电话打过来了,田佳夕没接,跑过去拿起鼓槌,叮铃咣当敲了一通。正在打电话安排午餐的倪雯回过头,满脸诧异地看她。

很快,短信追过来了——

沈南:熊孩子,一段时间不见,脾气见长啊!

田佳夕没回,她现在没有心情跟他开玩笑,不道歉,还嬉皮笑脸的,这种人最可恨!

过一会儿,倪雯的手机响了,还是沈南。田佳夕躲一边,假装研究吉他,耳朵却听着那边的动静。

沈南似乎只是问田佳夕有没有回地下室,很快就挂了。

倪雯安排好了,带着田佳夕要走。田佳夕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不等沈南了?”

“刚才徐子鸣他们买了饮料,顺道把沈南接走了。”

田佳夕简直委屈坏了,生了半天的闷气,原来只是自己在演独角戏,人沈南根本就不当一回事!

田佳夕闷闷不乐地跟着倪雯上了大巴,大巴里已经有十几号人了,吵吵嚷嚷的,嗑瓜子的,打扑克的,拉着司机吹牛皮的,乱哄哄一团。没有看见沈南他们,大概是坐徐子鸣的车先走了。

上了车,倪雯发挥主人公精神,跟大家打招呼嬉闹,忙得不可开交,没有时间照顾田佳夕,只让她自己找个地方先坐下。田佳夕看了看,后排没人坐,比较清闲,她默默走过去,闷闷不乐地坐下。她掏出耳机,靠在窗边,看着外面听歌。

车窗上人影闪动,身边有人坐下,一股熟悉的气味立刻弥漫在鼻息间。田佳夕赌气,仍旧望着窗外,好像对来人毫不察觉,只是耳机里传来的歌词一句都听不懂了。

沈南往沙发里一窝,大喇喇坐着。由于座位和前排的间距太小,他一双大长腿,怎么放都憋屈,一条腿干脆放到田佳夕那边,将她挤在旮旯里。

“嗨,美女。”

田佳夕回头瞪他,沈南突然一脸惊讶,表情夸张道:“哟,是熊孩子啊。”

无聊!

田佳夕在心里狠狠骂他一句,起身要走。

沈南的大长腿却堵在通道上,无赖似的,半点没有让开的意思。不仅如此,他另一条腿伸直了,踩在从前面来后排的通道上。所有人一看这宣誓主权似的霸道姿态,都知道那地方去不得,谁也不过来。后排五个凳子,只坐了田佳夕沈南两人。

“起开,我要出去。”田佳夕压低声音,但语气不是很好。

“刚追了你半天,腿疼,挪不动了。”

“无赖!”

好气啊,但是没办法,田佳夕不想弄出太大动静,吸引大家目光,她只能气呼呼坐了回去。

“哎,为什么生气?”

沈南戳了戳她肩膀,田佳夕将肩膀缩过来点,躲开他。

“说说啊,为什么生气?”

沈南不屈不挠,田佳夕委屈巴巴,嚅嗫:“你凭什么冲我大呼小叫的。”

沈南做了个啊的口型,想说话,没说出来,过了一会儿,才突然笑了,“真是公主啊,这就委屈了?”

田佳夕咬着唇,更加难过,“反正我碰见的人都很温和,除了你。”

“那我还是个特例?”沈南心情颇好地笑着,“行,以后我跟你说话,保证轻声细语的,但咱先说好,你可不能说我娘炮。”

沈南说到最后,故意捏起嗓子,比了个兰花指,田佳夕忍不住笑了。沈南松一口气,终于笑了,装疯卖傻的,真不容易。他能怎么办,他也很绝望啊,自己选的小公主,哭着也要宠完。

“你这熊孩子,脾气还挺大。”沈南随意调侃。

田佳夕扭头瞪他,“是你太凶!”

“从小到大没被凶过?”沈南挑眉,“以前不也凶过你吗?”

田佳夕脱口,“那不一样!”

“哪不一样?”沈南步步紧逼。

哪不一样?田佳夕问自己,他跟别人哪不一样,他跟以前的沈南哪儿不一样?

有一种道不明说不清的情愫在两人之间发酵,但两人谁也不说破,转过身,各自都有现实的顾虑。

看着她把嘴唇咬得发白,沈南心里有些难受,身体里升起一股躁动的欲望,想掰开她的嘴,解救可怜的唇,用手指摸摸柔嫩的唇瓣,再把手指伸……操!沈南突然觉得自己是个色情狂,无师自通。

“你南哥就是个与众不同的美男子,”沈南不忍心逼田佳夕,为她解围,“要我说,你这脾气就是惯的,让我收拾一顿就服服帖帖的了。”

此收拾非彼收拾,只可惜这种暧昧词语,田佳夕还不太能体会。

前排突然伸出一脑袋,是个田佳夕不认识的男生。

“南哥,大庭广众的,耍什么流氓呢?收敛点,考虑一下单身狗的感受啊。”男生说着,似笑非笑地看了田佳夕一眼。

“滚回去,你他妈再扭过来,老子拧断你脖子!屁话真他妈多。”

两人单独坐后排,确实让人想入非非,田佳夕脸有点烫,她扭头看窗外,假装不认识沈南。

沈南有些气恼,往椅背上一靠,喊了一嗓子,“买牛奶了吗?”

这一嗓子成功吸引了所有人注意力。

有人大喊:“南哥怎么突然要喝奶?”

又有人起哄,“喝酒不完了吗?谁他妈还喝奶啊!”

“操,滚一边儿去,就你他妈话多。”沈南吼了一声。

倪雯突然喊了一句,“我们公主喝奶。”

沈南随手抓了个靠枕扔过去,“未成年人不让喝酒。”

有人起哄,“南哥,咱这车上五六个未成年呢,怎么不给咱要点奶呢?

“操,怎么不喝死你呢!”

沈南跟一伙人你来我往的贫嘴,田佳夕带上耳机,自己听歌。周董的,甜甜的,一颗心都要飞起来。

感觉有人靠近,劲瘦的手臂从她身前绕过,修长的手指伸向她脸颊。

耳机里,轻快的旋律中,周董刚好闷骚的mua~了一声,像初春刚开的花朵,甜蜜蜜的,田佳夕的心跟着颤了颤。

耳边一空,修长的手指绕过她的脸,拿下了耳机。

“一起听听。”沈南很自然地将耳机带上。

汽车晃晃悠悠开了快一个小时,田佳夕被摇得有点想睡,掩着嘴,长长打了个哈欠。

沈南拍拍肩膀,“想睡觉?借你。”

“不想睡。”田佳夕扭过头看窗外。

“我也困了。”

沈南嘟囔了一声,开始窸窸窣窣起身。

汽车后排座位连在一起,又只坐了田佳夕和沈南两人,正适合躺下来睡觉。

沈南曲腿躺在座位上,头冲着田佳夕,不近不远,头发正好扫到田佳夕腿部。有淡淡的柠檬和牛奶的香味,是田佳夕身上的味道,她喜欢柠檬味的沐浴露,清新的像夏日午后的泉水,透亮闪着光芒。其实他想睡在她腿上,不过怕挨揍,如果真能睡腿上,挨一顿揍也值了,只怕她永远不理他。

沈南心情有些复杂,他觉得自己要完,这辈子他要是得不到田佳夕,那就再也不能见田佳夕,免得干出什么违法犯罪的事。

隔着薄薄的衣料,田佳夕能感受到腿部传来的热气,以及短硬的头发穿过衣料,摩擦皮肤的麻痒。

她皱着眉扭头,想喊他起来,但沈南闭着眼似乎睡着了。阳光透过玻璃洒在他脸上,将他的轮廓勾勒得分外美好,睫毛又长又密,鼻梁又高又挺,睡着的模样,温和又宁静。

田佳夕舒展开了眉头,嘴一抿,嘴角不自觉上扬,由着他将头蹭在她腿上,心想,这人……挺无耻。

☆、chapter12

下了车,徐子鸣他们早到了。除了徐子鸣以外,田佳夕还看到一张熟悉的脸——蒋云一。

蒋云一也看见田佳夕了,她看了她一眼,嘴角一翘,笑了一下。

田佳夕一愣,那笑是轻蔑的笑,隔了这么远,她似乎都能听见蒋云一鼻子里冷冷哼了一声。

“谁让她来的?”

沈南也看见蒋云一了,十分不爽地吼了一声。

大家都吓了一跳,看看沈南又看看蒋云一。沈南被强吻的事,朋友圈里都传遍了,甚至有夸张的版本说沈南差点被蒋云一睡了,也不知道从哪儿听来的。传闻中的男女主角相遇,见面就跟点了□□似的,这戏有得看。

气氛有点尴尬,徐子鸣赶紧上前劝沈南,“路上遇见了,跟一小姑娘计较什么。大老爷们儿,亲一下怕什么。她要肯亲我,我捧着脸送上去。”

“老徐,贱死你!”开始有人起哄。

“看来老徐对人小姑娘有想法。”

……

沈南不理会他们的嬉闹,死盯着蒋云一,突然沉声狠道:“蒋云一,你他妈最好记住我的话。你知道老子什么意思!”

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让大家停止嬉闹,面面相觑。

不过还没等大家深究,远处就响起了震天的油门声。众人寻声望过去,隔着楼前的人工湖,远远就可以看见一辆跑车在路上飞驰。

“我操,哪个傻逼!”

“油门轰得贼响,这他妈是要把汽车开上天啊!”

“哎呦我操,911啊,还是骚黄、色的,哪个骚、逼?”

众人起着哄,黄色911开到了院门口,一伙人呼啦冲出去看。不一会儿,起哄声就响了起来。

“于越,你他妈个炫富狗!”

“黄色911,够骚包啊你!”

“滚一边儿去,仇恨炫富狗。”

这一伙热爱吃喝玩乐的,基本嗾使纨绔,没有一个是缺钱的,家里也不缺豪车,不过年纪还小,真自己开豪车的比较少,大都是几十万的代步车。大家也都知道谁也不缺钱,所以也不会刻意炫耀,今天于越大概是吃错了药。

一伙人打打闹闹进了院子,于越抱着个半人高的礼物盒站在其中,特别显眼特别傻。他还一个劲冲着倪雯傻乐,感觉整个人都冒着傻气儿。

倪雯站在远处,撇撇嘴,一副看傻逼的表情。

于越把礼物拿给倪雯,倪雯倒没扫他面子,接过来,笑着说了声谢谢,笑得挺假。

“进屋分房去了!”倪雯喊了一嗓子,扭头就往屋里走,看都没看于越一眼。

在她扭头的瞬间,田佳夕清楚看见她无声地翻了个白眼,看来对于于越的到来她并不欢迎。她应该没有邀请于越,于越不知从哪儿听到消息,从家里偷开了辆车杀过来,礼物估计很久以前就精心准备好了。

老早就准备好了礼物,满心期待着倪雯生日这天,谁知道却没有邀请他,想想都心酸,可他还要假装毫不在意的跟大家打闹,当做什么事都没有。田佳夕看一眼跟大家逗乐,余光却瞟向倪雯的于越,觉得这个大男孩儿挺可怜。

一伙人分好了房,田佳夕跟倪雯一个房间,在三楼最里面。坐了一上午车,田佳夕有些累,想先回房休息,倪雯要照顾其他人,没跟她一起上去。

田佳夕上楼,走进过道里,就见隔壁房门刚好打开,蒋云一走了出来。田佳夕准备从她身边走过,却被拦住了去路。

“麻烦让一下。”

“想躲?”蒋云一不屑地冷哼了一声,“装什么清纯小白花呢,你玩儿男人那些手段,我都还要拜你为师呢,你他妈还装纯?”

“你说什么?”田佳夕抬头看她。

蒋云一穿着高跟鞋,高了田佳夕半头,很有些居高临下的气势。她环胸,斜眼睥田佳夕,“你以为你那些龌龊事没人知道?被老男人睡,爽吗?你要是缺钱,跟我说,只要你别缠着沈南,要多少我都给。”

“我没有缠着他。”田佳夕捏着背包带子,小声嚅嗫。

“那你就别见他。”

“我……”

“操,蒋云一,你他妈有病吧!”倪雯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你自己死皮赖脸跟来,没赶你走已经是给面子了,再特么叨逼叨就滚蛋!”

田佳夕回头,见倪雯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

“倪雯,你别一个劲儿护着这个小□□,她背地里那些事儿,说出来,能恶心的你三天吃不下饭。”

“来劲是吗?撕了你嘴信不信?”

倪雯的火气蹭一下就上来了,上前要去打蒋云一,田佳夕在一旁拉住了她。

“好好的生日宴,别让她扫了兴。”

请了这么多人来,倪雯也不想出状况,她瞪了蒋云一一眼,然后牵起田佳夕的手,一把推开挡在中间的蒋云一,带着田佳夕就回屋了,看都没看她一眼。

进了屋,倪雯有些无奈地摇头,“公主,人都欺负到头上了,你就不能骂两句?”

“我……”田佳夕坐在床边,有些慌张。

“得了,快别你你我我的了,你就是个24k纯公主。连吵架都不会,以后不找个骑士保护你,你这日子都没法儿过了。”

田佳夕微低着头,没有理会倪雯的调侃,她还在想蒋云一的话。

倪雯见她不搭腔,也不再逗她,自己拿了东西,又下楼找人玩儿去了。

田佳夕稍微收拾了一下,便躺在床上睡了会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蒋云一的那些话,她睡得不算踏实,才半个多小时就醒了。身子还很累,迷迷糊糊想睡,但翻了几个身,却怎么也睡不着了,她干脆爬起来去卫生间。

刚走到楼梯口,田佳夕看见天台门口有人影闪过。她上了几步台阶,看清天台上的人是沈南和蒋云一,两人很快闪到了隐蔽处。

田佳夕退了回来,忘了自己出来干什么了,慌慌张张回了房间,好像做坏事被发现了一般,心虚得厉害。

沈南靠墙站在阴影下,单腿支着墙壁,低头抽烟。他皱着眉,看起来耐心不太多的样子。

“蒋云一,老子警告过你,少他妈作妖。你刚刚又跟她说什么了?你他妈敢瞎说一个字,老子就弄死你。”深南吐了口烟,用舌头抵着脸颊,透过烟雾看蒋云一,模样又狠又痞。

“我只是实话实说,她就是个□□。我上次微信上跟你说的都是真的,我真的看见她上了老黑的车……啊!沈南,你干什么!”

沈南突然发了狠,将刚抽两口的烟扔在地上,直起身,一把拽住蒋云一的头发,拉着她走到护栏边,将她头朝外摁在护栏上。

三楼,不算高也不算矮,半身悬在空中,吓得蒋云一哭喊起来:“沈南!沈南!放开我,你是不是疯了!!”

沈南仍摁着她,一字一顿,清清楚楚道:“那晚我在她家楼下待了一晚,放你妈屁的老黑!”

蒋云一瞪大眼,难以置信。

“我亲眼看见的!”

“你他妈再瞎说,老子就把你丢下去。”沈南说着话,手上又用了几分力,将蒋云一压得更低,吓得她尖叫起来。沈南仍旧不紧不慢,“相对于男人来说,女人算是弱势群体,老子不愿意打女人,但有些弱势群体真他妈讨厌,仗着弱势就横行无忌,比他妈恶霸还招人烦。你记住老子的一句话,你再往她身上泼脏水,我他妈就打折你一条腿。”

沈南说完,一把将蒋云一拉回来,扔在了地上。

蒋云一披头散发瘫坐在地上,疯了似的哭喊着:“沈南,你他妈不是人。你会后悔的,那个绿茶婊迟早弄死你!”

“我草你妈个比!你再说一句试试!”

沈南随手将打火机扔了出去,打火机砸在蒋云一头上,反弹回了地面。蒋云一白皙的额头立刻红了一片,她的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已经没有了刚才的疯劲,整个人颓然坐着,被绝望包裹。

她抬起泪眼,望着高高在上的沈南,用类似乞求的声音问:“沈南,我……”

沈南看她一眼,将她所有话都堵了回去,然后转身离开。

☆、chspter13

夜里暑气退了,一伙人闹得更加厉害。

开来的几辆私家车都冲进了后面的小果园里,几辆车围起一片空地,大灯开着,空调吹着,汽油跟不要钱似的烧着。

空地早就布置好,桌椅板凳,篝火彩灯,还搭了几顶帐篷。男生们闹起来有些疯,放烟花,点篝火,轰音乐,闹得没完没了。女生怕热怕蚊子,端了食物缩进车里吹空调,偶尔出去跟男生打闹一番,很快又缩回来。

闹到半夜,气氛嗨到不行,到处都是空酒瓶子。男生们干脆脱了上衣,光着膀子四处折腾,女生们喝了点酒,也不怕蚊子不怕热了,跑出去跟着音乐瞎嗨。男男女女又打又闹,怎么痛快怎么玩儿,歇斯底里的,恨不得把这年纪最旺盛的精力都消耗光。

田佳夕不太适应这样的场合,自己坐在车里看手机里下载的试题。沈南和倪雯都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所以也没有人搭理她,她倒落得清闲,自己吃点零食看看试题。

田佳夕正津津有味地看物理试题,两个男生跑了过来。

“嫂子!”两人脆生生喊道。

田佳夕吓了一跳,“嫂子?”

“南哥的手机落这儿了,找不着人,你帮他拿着?”

“不是,我……”

田佳夕还想说什么,那俩男生已经把手机放她手里,飞速跑出去疯玩儿去了。

“我不是你们嫂子。”田佳夕拿着手机,自言自语地把话说完。

田佳夕把手机收起来,准备一会儿见到沈南再交给他。但是手机一直在响,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写的是“妈”。

大概有急事?

田佳夕想了想,决定还是去找沈南。她在人工湖边,遇到了彭炜,彭炜说似乎看见沈南进屋了。

大家都在外面撒欢,房子里灯亮得少,倒显得冷冷清清了。田佳夕在大厅里环顾了一下,不知道去哪儿找沈南。

她站了一会儿,觉得空荡荡的大房子让人有些害怕,准备撤回去。突然,右侧走廊里传来了一阵拨弦声,在安静的房子里尤为突兀。

田佳夕愣了愣,循着声音找了过去。

几间房都没有亮灯,吉他声是唯一一间亮灯的房间里传出来的。

田佳夕走到房间外,从窗户往里看。

这房子大概近期办过派对,没有明亮的日光灯,屋里亮着的是些斑斓的彩灯。沈南随意坐在屋子中间,低头拨弄琴弦,大约是在试音。

田佳夕站在屋外,静静看着他。他低头拨弄着琴弦,刘海挡在眼前,掩盖了所有情绪。

很快,沈南性感撩人的低音响起——

【第一次看着你,就为你心动

聪明的我,怎能让你走】

是曹格的《数到五答应我》。

田佳夕微微一怔,莫名其妙想起第一次见面的场景。第一次见面,他叫她大婶。

【第二次看见你,我竟然失控

是我的错,请你原谅我】

第二次,她光脚站在街头,让他给她脱鞋,无地自容。

随着沈南的歌声,过往像慢镜头重播,在田佳夕脑中一幕幕定格。

……

【一、让我保护你

让我照顾你

所有的要求不能当作游戏

接受这命运

永远不分离】

耳边都是沈南的声音,心好像也被这声音占据。田佳夕像受到了蛊惑,想要跟着他说的去做。

最后一个音落下,沈南放下吉他,抬头看向窗外,“偷看多久了?”

田佳夕回过神,有些尴尬。

“一小会儿。”她进了屋,拿出手机给沈南,“你的电话,有人找你。”

沈南嗯了一声,接过电话,他看了一眼未接来电,就把手机揣进了口袋里,并没有回拨过去。

两人相对无言,暧昧的灯光在两人脸上流转。屋子里很安静,彼此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沈南似乎有些热,拽着t恤领口扇风,田佳夕两只手绞来绞去,手心里都是汗。

“没事我就走了。”气氛不太对,田佳夕有些紧张起来。

“有事。”

“啊?”

“处个对象吧。”

田佳夕的大脑有一瞬间空白,就这么被表白了?他就这么坦然,这么毫不犹豫地说出来了,好像说今天吃白菜一样随意平淡。

“那个,别开玩笑了,我还有事,先走了。”田佳夕跟受了惊的兔子似的,飞快转身要跑,却被沈南一把抓住了手腕。

“我要回去了。”田佳夕心慌得厉害,她低着头不敢看他,使劲往回抽手。

“不是,你等等。有话说清楚,别躲行吗?”

“你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

“我像开玩笑吗?”

“可是你很随意的样子。”

沈南沉默了一会儿,咬牙道:“行,我来个隆重一点的。”说完,他松开田佳夕的手,但很快又握住,警告她,“我放开你,你可不准跑,不然非收拾你不行。”

田佳夕腹诽:这是告白呢,还是绑架呢?

田佳夕乖乖站着保证不跑,然后望着他,“好,那你说吧。”

沈南松开田佳夕,顺手操起了大概是上次派对留下的塑料花举到田佳夕面前。

“虽然老子……”刚说四个字就卡壳了,沈南懊恼地揉乱了头发,一会儿想起来在告白,又把头发梳顺了。

田佳夕看着他眨巴了一下眼,沈南张了张嘴,又骂了起来:“我操,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看着我,受不了。”他又开始挠头发,“操,好像有点紧张,你转过去,我酝酿一下。”

田佳夕听话地转过身,默默勾起嘴角笑了,原来够野够狂够不要脸的南哥也会害羞。

酝酿了大半天,沈南终于开始说话:“虽然我抽烟喝酒说脏话,但我知道我是个好男孩。田佳夕,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有足够的能力给你幸福,当我女朋友吧。”(查了很久,也不知道这句话具体是哪年火的,如果仙女们知道,告诉作者菌,作者菌好改)

“幸好你没有烫头。”田佳夕扭过头,突然笑得不行,“能不能不要一本正经地说这种脑残的话。”

看着差点笑崩的田佳夕,沈南也觉得自己的告白有点傻逼,他恼羞成怒,瞪她:“熊孩子,能不能严肃点,我这儿告白呢!”

“告白?”见沈南点头,田佳夕突然瘪嘴,挺委屈,“那你上午还骂我来着。”

沈南有点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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