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皓伸手脱掉衣服,从地上捡起一件镶满重金属切片的t恤换上,又用一块皮革绑在脸上,遮住了眼睛以下的位置。三人如是效仿。 易装完毕,常皓拉开门径自走了出去,门外,正停着四辆流淌着如水金属色泽的重机车。挡风口以下的位置,紧贴着隐藏的很好的钢管和砍刀。 敖诚轻笑一声,随手将手上的砍刀塞了进去。 “走。”常皓冷声喝道。 三人点头跟上。 重型机车的轰鸣一瞬间划破长夜的寂静,四双在夜色中窥伺的眼眸被嗜血的兴奋点亮。 泊如居。 “林越!你不要欺人太甚!”年长的老者一掌拍在竹桌上,发出一阵沉闷的响声。整个人也霍地站起身来,一手指着面前年轻的男子,怒声道,“我和你父亲也是两代的世交,看着你平日在商界小打小闹也就算了,今天你居然连我的公司都想要吞并!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赵世伯,你怎么这么不理解侄儿的苦心呢。”俊朗儒雅的青年笑意温文尔雅,无框的眼镜镜片下,那双墨色的眸看不真切,“世伯年事已高,堂哥又不涉商界,偌大的公司照管起来劳心又费神,侄儿怎么忍心看世伯的晚年过得如此辛苦,只是想接受管理,让世伯晚年也宽宽心。” “林越!做事不要做绝了!”老者双目充血,整个身体都因气愤而神经质的战栗起来。 “赵世伯。”青年端起面前的一杯香茗,细品一口,才缓缓掀开那双狭长上挑的邪眸,望着老者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老者面色一僵,然后唰的一下惨白如纸,“你,你想做什么?!” “晚辈不想做什么。”青年将手中的骨瓷白玉杯搁到竹案上,眼中一片苍暗幽离的莫测,“赵世伯,我父亲昨夜可托梦给我,说是万分的想念世伯你呢。” 老者的脸此刻血色尽褪,踉跄的后退几步,突然从腰间抽出一支枪来,黑黝黝的枪口正对着青年的额际,面色扭曲,怒道,“林越!这可是你逼我的!!” “哎呀呀,世伯动气了呢。”青年的面色依旧平静如水,整装以瑕的望向有些神经质了的老者,表情似笑非笑。 一股莫名的惧意油然而生,老者握紧手上的枪支,对着青年扣下了扳机。 子弹划破空气的声音在这个独立的包间里格外刺耳,老者陡然的松了一口气——子弹还在。 不过电光火石间,子弹没入人体所发出的声音让老者惶恐的睁大了眼睛。 青年不紧不慢的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方雪白的丝帛,缓缓将溅到右脸上的几点血腥拭去,表情安然自若,身前帮他挡抢的黑衣男人缓缓滑倒在地,连半点声音都没有发出。 老者面色一僵,正欲再按下扳机,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阵猛力,身形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两个训练有素的黑衣男人钳制着他的手脚,连动弹都不可能。 老者徒劳的挣扎着,还未有任何成效,满头灰白的头发就被一阵大力揪了起来,抬头,正看到一身白色西装,温润如玉的俊美青年。 “赵世伯,你可真让侄儿伤心。”青年低声说道,细白的手指婆娑着老者枯木皮般的脸,寒气森然。 “小越,小越,世伯,世伯错了,世伯的公司都给你,真的,我手上的股份都给你!求求你,求求你别杀我,看在我小时候疼你的份儿上,别杀我!”看着林越眼底积郁的凛然杀气,老者失声求饶,若不是有身后两人的钳制,只怕是要磕头求饶。 清雅的好似谪仙的青年手指冰凉,薄削的唇扯出一个别有深意的弧度,说:“世伯,别让侄儿难做。” 老者脱手的枪此刻被青年握在手上,修长的纤白指骨衬着枪支的金属色泽,多了一种冶艳的美,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老者渗出细密冷汗的额际,青年的笑,干净的不可思议。 青年的手指稍稍扣紧,发出一阵轻微的响动。老者刹时面若死灰,浑浊的眼中老泪纵横,哀声道:“小越,小越,我是你世伯啊,我小时候还抱过你的,你不记得了吗?” “那世伯刚刚对侄儿开枪,也是顾念旧情吗?”淡漠的语气中微微有些伤感,冰凉的枪口一路下滑,直到抵在老者的鼻梁之上,“世伯,父亲还等着你下去陪他喝茶呢。” ‘砰’得一声,没有感觉到痛楚的老者怔了一下,然后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 “世伯,死亡的味道,你感觉到了吗?”冰凉的枪口突然□老者张大的口腔中,在老者惊怖万分的目光中,青年抚在老者面颊上的手突然一改轨迹和力道,揪住老者灰白的头发,“这一次,我可没有忘记装子弹呢。” 指骨纤细,仅仅一个轻扣。 “砰!” 猩红的血,溅落了一地。 青年的手一直揪在老者头上,迫使他仰起头来望着自己。老者的口腔中不断有猩红的液体涌出,颓然睁大的浑浊眼球痛苦的抽搐着,竭力的张大嘴,却发不出一声喘息。 青年冷眼看着老者一点点断气,脸上爬满了象征死亡的青灰色,突然眯眼笑了起来。讽刺的神色跃然于眉宇。 “老爷,夫人说想见您。”静默旁观的男子突然开口。 “夫人?”青年收回手,任着依然慢慢凉透的尸身滑倒在地,留下一滩暗红色的血迹,转过头看那个一身西装笔挺的男人,笑了:“我承认过她吗?” “可是……”男人也突然一怔,迟疑的开口道,“老爷不是和夫人订婚了吗?” “订婚而已,又不是结婚。”青年含笑望着男人此刻细微的表情变动,“王管家,以后可不要擅自下决定乱改称呼,呐,面对这样的事,我可是会很困扰的。” “男人心下一凛,“是!” 青年温温润润的笑着,转身坐回到沙发上,优雅的好似温柔贵公子。 被唤作王管家的男人开口道,“老爷,段……” “砰——” 一阵急促的巨响,打断了男人将要说下去的话,只见那精致华美的彩绘落地窗整个碎裂,碎片落了一地。打碎它的罪魁祸首就落在青年脚边不远的位置——一根银色的钢管。 “张九!你他妈给老子滚出来!!”暴躁的男音混合着机车的轰鸣声,组合成一种噪乱的响动。 “张九?”青年挑眉,饶有兴味的瞥向侍立一旁的男子,“王管家,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张九是你身边的人?”不是疑问句,是直白的陈述。 男子躬身道,“老爷没记错,张九是我前些日子才提拔上来保护夫……”男子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马上改口道,“保护杨小姐的近身保镖。” “那,下面指名道姓的找他,又是为了什么事?”青年端起被下人补满的茶水,浅啄了一口,眼光却始终落在男人脸上。 男人皱眉思索了一会儿才道,“逸群不知。” “哦?”青年移开目光,道,“那就把张九带出去,问问他们,到底是有什么事。” “是。”男子应下,躬身退下。 青年坐在沙发上,一脸的兴味——这一路,的确是有够无聊的了。 破碎的巨大落地窗外,四个身着奇装异服的少年驾驶着重型机车穿行呼啸,不断有叫嚣的声音从其中传出。 出了包厢的男子很快就带着几个壮硕的黑衣大汉出了泊如居,四辆轰鸣的重型机车瞬间将几人孤立起来。 “喂!叫张九的出来给兄弟们答个话!”常皓压低了声音。 男子问:“张九是否得罪过诸位?如果的确是张九的过错,我一定亲自压着张九给诸位赔礼道歉。” “赔礼道歉?老子兄弟的命可金贵着呢,赔死他都怕赔不起。”萧允粗声道,“现在废话少说,让那个张九滚出来,让兄弟们废了他丫的这事儿就算了了。若不然,哼哼。” 冰凉的银光一掠而过,男人看见了少年们手中紧握的砍刀。一眯眼道:“诸位是否弄错了,张九……” 一阵刻意制造的轰鸣声,敖诚驾着机车从几人中间横冲而过,语气森然,“你他妈少替那杂种狡辩!今天下午,打我兄弟打得很爽是?事实都没搞清楚就他妈动手,当我们兄弟好欺负啊?!” 突然回想到什么似的,男人一怔。 萧允龇了龇满口森白的牙,狠声道:“想起来了是。你他妈今天不把人交出来,老子就废了你们几个!” “下午的事是张九不对。”男人的语气软化下来,“我林家愿意支付赔偿,并让张九当面给伤者道歉,这样的处理方式,诸位可满意?” “哼哼,世上有那么便宜的事?”常皓冷哼一身,“你就别浪费唇舌了,今天这事,非得见血才能解决!” 作者有话要说: 8贵公子的恶趣味 三番两次被驳了脸面的王逸群终于忍不住面色一沉,“我劝诸位,要懂见好就收这个道理,我们林家……” 常皓直截了当的把对方的虚情假意顶了回去:“你在林家算个什么东西?还想拿林家这块招牌砸人,也不掂掂自己的斤两,看看够不够那个资格!” “你!”王逸群面色阴沉,细长的眼睛中有一闪而逝的戾气,“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林家不讲道义了!” “老大,别跟他妈的废话,直接动手!张九那孙子肯定在这里面!”敖诚沉不住气了。手中银亮的钢管抵在地上,随着机车的轰鸣穿梭,飞溅出几星火光。 猫在王逸群身后的一个彪形大汉忍不住后退一步,眼尖的孙花青自然把他的这种下意识的小动作收入眼底,提了车速,抡起钢管就对着那个大汉砸去。 黑衣的大汉体型虽然笨重,但反应可是一点也不慢,身子一错,躲了过去。 一击落空的孙花青倒也不恼,驾着机车环绕着中间的几人绕起圈来,幽深的瞳孔像猎食者一样窥伺着那个明显已经白了脸色的大汉。 看到孙花青突然对其中一人发起攻势,几人也瞬间明了目标。 驾着机车正无聊乱转的萧允一看到孙花青动了手,两眼一亮,顺着他的攻击方向望去,看到那个明显白了脸色的大汉,嘴角扯出一个寒气森然的弧度,“你他妈还挺会躲得啊,喊半天你他妈连个屁都不放,挺拽的啊!” 还没等萧允把话说完,绕到身后的敖诚抓起钢管砸在大汉身上,快而狠戾,直接把那个身形壮硕的大汉打得跪倒到了地上。 “卧槽,你他妈的又先动手!”萧允一看打人的是敖诚,炸毛了。 没想到这几个混混竟敢真的动手打林家的人,王逸群先是微微一愣,本来就不是很好看的脸色,刹时间就阴沉了起来。他王逸群在这块地带怎么说也是出了名的林家管家。黑道白道哪个不得买他的面子,这几个一看就是街上的混混流氓,居然敢在他的面前动手打人!何况现在,林家的家主正在上边看着,这种□裸挑衅权威的事发生在家主的眼皮子底下,这让他的脸皮往哪里搁? “给脸不要脸!”王逸群以前混过黑道,本来就是一身的匪气,一下子就被敖诚的打人举动撩拨的释放了出来。 回手就从身后大汉的腰间抽出一根尖刀,林逸群眼中寒芒一闪,一个前冲挥起手中的尖刀,就朝离得最近的常皓直刺了过去。 常皓是谁?十三岁就离家出来到社会上混,十六岁被抓紧劳教所,十八岁被关进监狱,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吗? 俯侧下身子,紧贴在车座上,一个回旋踢瞄准目标狠狠踢到对方执着尖刀的左手,王逸群手一松,尖刀落地,但林逸群毕竟也是在道上混过的人,反应奇快的反手抓住常皓的裤腿,硬生生把常皓从机车上揪的侧摔下来。 “妈的!”常皓摔的肩胛骨一痛,面色不由的也难看下来,摸起插在车间的钢管,抡圆了对着王逸群砸了下来。 王逸群屈膝一挡,右手握拳,对着常皓的前胸砸了过去。 两人在地上翻滚,连揪带打,外带钢管横飞。 旁边的众人根本连插手的余地都没有,两人打得快而狠,外人一上去不是遭殃就是伤到自己人。所以都站在旁边,不做任何动作。 常皓的身体素质终究还是横一些,硬抗下王逸群的几拳之后终于把他制住了。 常皓一抹嘴边的血迹,站起身,把丢在一帮的钢管捡了起来,居高临下的望着青了脸色的林逸群,抬起右脚,就直接踩在了林逸群被钢管打断了肋骨的前胸,眯起眼冷冷的嘲笑:“大伯,人要懂得服老。” 旁边几个畏畏缩缩的大汉看着自己的上司被打,犹豫着想过去帮忙,常皓脚下一个用力,在王逸群的胸口狠狠地踩了几下,“你他妈谁敢过来?” 就像是被死神压住了全身,王逸群刹那间感觉自己距离死亡是如此之近,胸前痛的已经没有了知觉,大口喘息着,额头上的血迹混合着汗渍滑落下来。这个混混的身手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一出手就是带着不顾一起的亡命气势,许久没有经历过这种浴血搏杀的他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低下身子顺手将钢管的一端抵在林逸群的前胸上,黑的有些怕人的眼中明明白白的写着嗜血的疯狂,“刚刚听了你这么多屁话,以为你有什么资本敢在老子面前狂,看来,也不过如此!” 这□裸的挑衅举动顿时把才从失望恐惧中拉出来的王逸群气得七窍生烟,恨不得对着那张被黑色皮革遮住脸的混混捅上几刀泄愤。 从他当上林家管家后,何时受过了这种屈辱? 但是,现在的他只能在地上沉闷的喘息,胸口的剧痛和额角的刺痛让他无法动弹上分毫。只得任由面前的人尖刻的嘲讽。 常皓抬起手,眼中是刻骨的嘲讽,冰凉的钢管光华灿然,只等着落下的那一刻惨烈。 “你这一下要是落了下去,会让我感到困扰的。” 目睹的全部发生经过,在常皓抡圆了钢管,准备砸向王逸群脑袋的瞬间,看戏一般才从楼上踱步而下的林越不紧不慢的开口。。 奔在林越前面的两个黑西装的男子二话不说,几个错步,各揪住一个驾着机车的青年贯倒在地,一个勾拳砸懵了不幸中招的敖诚和萧允之后,最简单的一个擒拿将两人钳制压倒在地上。 没料到还会有这么厉害的职业保镖做帮手的常皓动作一怔,正被旁边的一个男人钻了空子,一个转头,就被打得鼻青脸肿,根本没有还手的机会,更别说匆忙不知所措的驾着机车四下乱转,还要保持与那群职业保镖一定距离的孙花青了。 没等常皓反应过来,那个窜到他面前的男人一把揪住他的肩膀,向下一拽同时膝盖狠狠的磕在了常皓的小腹上。 刚刚硬生生接下王逸群几拳的常皓本来就已经伤痕遍布,这一下又猝不及防,顿时抱着腹部痛的跪倒在了地上。 这是最简单的近身格斗术,可由那个男人做起来,干净利落的让常皓几乎没有空隙可以钻,别说反击,连蜷起身子降低伤害值这种最简单的事都做不到。 “你他妈再拽啊!刚刚不是挺牛逼的吗?”被一个男人扶起来的王逸群,连伸手揩拭掉额头上模糊视线的污血都不顾,捡起常皓脱手的钢管迎上前就要给常皓一顿毒打。 “啪!”钢管打在肉体上的声音,没有落到常皓身上,确实打到了突然弃车冲下来的孙花青被上。 后背传来一阵刺痛,孙花青不由痛的闷哼一声,俊秀的眉蹙紧。早知道白道上如日中天的林家势力不会这么简单,依照这几个保镖的身手来看,绝对不会是普通的什么专职保镖,这么狠辣的身手,说是圈内的杀手也不是不可能,而按照现在林家的势力和财力,雇佣几个杀手当保镖也说的过去……妈的,早知道这趟林家的浑水这么深,他是不会让常皓他们过来白白挨打的。 “谁让你替我挡的!”常皓抬头看着面前脸色白了又白的孙花青,捂着腹部气恼的骂。 “卧槽,这屁刚刚怎么不放呢?有种我们单挑啊!”一只手就要翻开孙花青的身体,常皓面色阴沉的说。 “你他妈别动,老子不帮你挡你他妈今天铁定废到这儿了!……唔……”孙花青刚一说完,后背又传来一阵叠加的剧痛。 @ 王逸群心里本来就不快,当着家主的面差点被这几个社会上的混混揍了个半死,现在又被出声侮辱,这口气说什么他都咽不下去,此刻听到常皓挑衅十足的话,心里面更是一阵炽怒,钢管再次挥下,他就不信这个突然冲上来的人能替他挡多久! 身子本来就是四人中最单薄的孙花青接二连三遭到重击,喉咙口的腥甜几乎都要忍不住涌出唇齿,面色在此时愈发惨白如纸起来。但他却是锁紧双手,不退一步的挡在连站起来都有些吃力的常皓身前。。 “我日!!!你他妈再敢动手老子废了你!!!”看到神色阴鸷的王逸群一次有一次抡着钢管砸在挡在自己身前的孙花青的背上,常皓的一双瞳孔几乎都要被血色扭曲成暗红。 王逸群冷哼一声,卯足了力又要挥下,手腕处却传来一阵刺痛,王逸群正在火头上,想也不想的骂了过去,“谁他妈敢拦老子!!”。 却对上青年那双镜片后褪去温和,凌厉万分的眼眸,王逸群心下一抖,声音一下子软了下来,“老……老爷?”。 “我让你动手了么?”浅色的薄唇弧度绷成一条直线,这是林越发怒的前兆。 空气中流动着诡异的静谧,一旁松了一口气的张九走过去想要扶住王逸群,目光却幸灾乐祸的落在刚刚对他动手孙花青身上。看着刚刚还叫嚣着要废了他的人挨揍,让他的心底一阵畅快。 “你笑什么?”青年眸光一转,上翘的唇无论何时都像是噙着一抹浅笑,再配上青年俊秀儒雅的面孔,更是显得温和无害。 张九当然没有注意到扶住的王逸群此刻冷汗涔涔,以为青年是护着自己人,堆出一个谄媚的笑准备说话,却被青年淡淡的开口打断。 “林戾、林旋、林清,收手。”林越淡淡的吩咐道。 压制住几人的三个男人同时收手,笔挺的站在一旁,面无表情。。 “老,老爷……这样放了他们,不好……”张九有些惴惴的开口。 林越侧过头去看他,依旧是一脸风淡云轻的笑,眼底深处的恶性质却叫王逸群忍不住一个哆嗦。 “我给你们机会,废了他也好,杀了他也好,我都保证不会插手。” 张九的面色唰的一下惨白,因为青年说这句话的时候,冷漠的目光正落在自己的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 9这货果断是变态 “老……老爷……”张九的腿有些软,声音也颤抖的不像话。 这和说“你去死”有什么区别?开玩笑,就算现在那四个混混都受了不轻的伤,灭掉他也不是什么太困难的事。 王逸群看着扶住自己的张九脸色惨白,心下也有些不忍,正欲开口劝阻一下,却被林越淡漠的一个眼神掠过,哆嗦了一下,乖乖的噤了声。他可不敢招惹这个喜怒无常的主子,况且他也没必要为一个远房亲戚把自己的命玩丢。 张九求救的目光投向王逸群,却在看见王逸群别过头,拂落他的手,踉跄的走了过去。这个明显放任不管的姿势,彻底让张九绝望了。 连二叔都不管他,面对那四个身手不凡的混混,他还有活路吗? “你还站的起来吗?”林越走到伏在常皓身上,半天动弹不得的孙花青,面露关切的问到。 这下子常皓四人都傻了。 这情况是不是变得太快了一些?明明今天已经做好了技不如人,准备被狠狠‘教训’一顿的准备,现在那个貌似是领头的那个青年居然说给他们翻身的机会,还问打了他的人的人站不站的起来? 是他表错情了,还是他们会错意了? 莫非,那个张九的身手很好,放了他们在让他们狠狠的被折辱一顿? 可这也不太可能?要是身手好的话,干嘛还畏畏缩缩的躲在人群后面? 就在常皓脑子里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时候,跪倒在一旁同样疑惑着的萧允突然抓起地上的钢管,照着毫无防备的张九后脑狠狠砸了下去。 张九没有任何悬念的抱头哀嚎起来,打完之后的萧允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原本做好了落空或者让对方避过重点部位只是轻伤的心理准备,没想到……居然一击得手? 莫非,这丫就一个废柴?那那个戴着眼镜的青年,会那么说,莫非是个恶趣味的变态? 敖诚一看萧允动手,马上也提起钢管冲了上来,避开重点部位对着蹲在地上的张九一阵猛砸。 看着毫无悬念的虐打场面,青年挑挑眉,征询一般的对着常皓两人开口:“呐,对手太废打起来也没什么意思,不介意我在添几个人手?” 常皓愣了,孙花青也愣了。 这种事需要用征询的口吻说出来吗? 林越一看两人沉默,只当是默认,伸手指着那六个由王逸群带出来的大汉,“你们,动手。” 还没摸清楚状况的大汉见主子下了命令,就算心里再怎么不愿意,也只得硬着头皮向敖诚和萧允围了过去。 虽然六个大汉的身手很废柴,但毕竟多在人手,本来就身上有伤的萧允敖诚两人在混乱中被连续打了几闷棍之后,直接吐出一口血来。 兄弟做什么用的?是用来共患难的! 常皓看见敖诚身后有人抓着尖刀要捅敖诚,呸的一声,道:“给我呆在这儿,再他妈胡来老子揍死你!” 说罢就推开孙花青的身体,爬起来冲过去,一脚踹飞脚下的一根钢管,那钢管直飞向那个举着尖刀的大汉,砰的一声闷响,那大汉被砸中了手臂,尖刀掉在了地上,捂着腕骨断裂的手臂哀嚎起来。 敖诚看见冲过来的是常皓,面上一喜,就近一把抱住旁边一个大汉的腰,把他掀翻在地,然后揪住大汉的头发,狠狠的对着坚硬的水泥地表砸了过去,只听那个大汉一声惨叫,头上鲜血横流。 这时候,其中一个大汉也到了中间应该是受伤最重的常皓面前,抓起手上的钢管想偷袭,结果没有想到还有人的反应会比他更快。 萧允早就已经解决掉离他最近的那个大汉,捡起地上的尖刀,对着准备偷袭常皓的那个大汉的肩胛骨狠狠的捅了下去,一下子尖刀就没了柄,插在大汉的肩胛骨处,鲜血一瞬间就从大汉的肩胛处流了出来。大汉痛的全身一个哆嗦,倒在地上拼命的打滚惨嚎。 另外一个偏胖的大手搭上敖诚的肩膀就要给他来个过肩摔,敖诚马上肩膀一矮,同时左手单手撑地,整个身体与地面成了平行,蓄力,“蹬蹬蹬”连续三脚踹在那个胖子的小腹上,又狠又快的速度,力道也极是狠辣刁钻,绝对是本能反应。 收脚。只听“啪嗒”一身闷响,那个大汉一百七十八公分的身高的庞大身躯在空中旋转了一百八十度后四肢伏地,狠狠砸在了地上!地上的灰尘被震得飘了起来,形成一片烟嚣。 剩下的一个大汉傻了眼,手里拿着钢管站在原地不知道该作何动作,他们这些打手寻常都是跟在王逸群身后咋呼的凶,哪里有想现在这样真刀真枪的过招斗殴。 常皓他们四人是什么人,那可是从小混到大的人,平时不是动拳脚就是钢管砍刀,不见红不收手的家伙,这样的场面对于他们来说,应付起来绰绰有余。 坐在地上看热闹的孙花青根本就是干看的份,再加上方才还有常皓的威胁,连手指头都不用动一根就让他们三人一手几个轻松解决掉了。 “需要我扶你起来吗?”戏看够的林越终于收回目光,对着孙花青伸出一双细白修长的手。脸上是见之可亲的笑容。 不知道为什么,孙花青再看到青年这种饱含隐喻的笑意时,不自觉抖了一下。面对这样血淋淋的场面,这丫还能笑的这么欢…… 这货……不会真是个变态? “喂,你到底想怎么样?”对着地上的张九直接补上一刀了事的常皓踱步走了过来,目光掠过孙花青有些抽搐的嘴角,直接落在林越无懈可击的有礼的笑容上。 “你们的身手很不错。”被挑起了兴致的林越说道,“有没有兴趣……” “没有!”常皓直接打断,将手中沾满鲜血的尖刀示威似的在林越眼前晃了晃,“我杀了你的人,又不想替你卖命,你是准备把我们几个交警察局公办呢,还是私下把我们解决掉?” “呵呵。”被打断了话头的林越若无其事的轻轻一笑,“我暂时还没有这个打算。” “那你是准备放了我们?”常皓不相信会有那么好的事。 林家虽然是白道上的,但是手段,可是比黑道上的一些组织还要狠辣上一些。龙头龙头,给他垫脚的尸骸和鲜血会少到哪儿去? 林越果然没有让常皓失望,“放了你们,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把他留下来。”目光扫了扫一旁的孙花青。 孙花青一阵毛骨悚然,一个弹跳就从地上窜了起来,猫到了常皓身后,“老大,老大,你不能卖了我啊!!” “闭嘴。”被孙花青举动惊到的常皓嘴角一抽,回头训了一句之后继续淡定的和林越客套:“你要他干嘛?你也看到了,他那么废,最多也只能帮你代打而已。” “我怎么舍得让这样的美人替我挨打呢?”林越继续用那种逼着孙花青炸毛的含情脉脉的语气说,“我要他……当然是看菊花了。” “我靠,果然是个死基佬!!老大,你看我刚刚那么英勇的帮你挡棍子,你不能把我推火坑里啊!”孙花青不负众望的炸毛了,望着林越目光是红果果的看变态目光。 听到这么暧昧的一句话,饶是自认泰山崩于面而面不改色的常皓都忍不住嘴角狂抽,身上也是不由自主的一阵汗毛倒竖。但是,常皓还是继续用一种强行维持的淡定开口:“抱歉,我兄弟确实没那方面的爱好。恐怕,不能……嗯,与你共品……”常皓憋死也没把已经知道什么意思的‘菊花’两个字给挤出来。 “不要紧,本人比较喜欢□系。”林越说罢,还暧昧的扫了孙花青下半身一眼。 □系……常皓的脸瞬间漂移了一下,面部表情空白十秒。 孙花青只恨不能戳瞎林越那一双肆无忌惮的眼,想他孙花青长那么大,没想到居然还有要担心贞操的一天。担心的对象还是个男的!! 耻辱啊!孙花青默默的问候了百遍林越未来的儿女。不,是祖宗……这丫的嗜好一准儿让他断子绝孙! 现在孙花青只求常皓别脑子一热把他给卖了! 常皓不负众望的开口直接拒绝,“这种条件,我拒绝!” 果然没枉费我给你挡那么多棍子。孙花青泪眼汪汪的望着常皓。 “哦?你以为伤了我的人,不付出一点代价就可以安然离开吗。”林越的声音冷淡下来,双手插在口袋里,神色间的笑意已尽数冻结。 常皓看着变脸比翻书还快的男人,心下有些冷。这个青年……伪装的本事不可谓不厉害。 解决完事情的萧允走了过来,刚好只听到林越的最后一句话。张口便问。“你要什么代价?” 孙花青狠狠的剜了萧允一眼,可惜萧允脸皮厚,一点都没有觉察。 “我要……人。”要你兄弟,看你给不给。 林越在心里笑的恶劣,面上却是不露声色。 萧允以为他说的是方才他们下手太重,把他手下全部伤了的事,不在意的笑了一下,“这么废的家伙,留着也没什么用。” 思想明显不在一个次元的孙花青怒了,一巴掌对着萧允掴了过去。 “留着也没什么用?你想把老子卖个那个死基佬?我操!” 说完就又握手成拳,对着萧允的小腹砸了过去。 对着萧允砸过去的拳头被另一只手抓住,萧允以为是常皓,正要发问,回过头一看竟然是后来一步的敖诚。 “干嘛?这个时候内讧?想玩自相残杀啊?”敖诚不明所以的问。 “他在捍卫自己的贞操。” 一旁刚从雷区回过神来的常皓语不惊人死不休。 “贞操?我靠,一个大男人要贞操有个毛毛用?”粗神经的敖诚想都没想的回了过去。 “你他妈去死!!!!!”孙花青彻底暴走了,挥出一拳,正对着敖诚的脸。 没有防备的敖诚被一拳撂倒在地,捂着出血的鼻头冲着孙花青叫嚣,“你妹!我惹你啦!!逮到人就打,你他妈抽什么疯啊?!” 萧允在这个时候突然反应过来,犹疑的目光瞥向旁边那个依旧淡然旁观的林越,惴惴不安的对着常皓开口,“他,是基佬?” 常皓点头。 萧允抽动了一下嘴角,“他要的人,是……花花?” 常皓秉承着事实点头。 还没等萧允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一旁的孙花青突然又炸了,一拳对着萧允又砸了过来,“花你吗!!这么挫的称呼你再喊一次!!” 萧允条件反射的躲过,猫在常皓身后,等着孙花青熄火。 好不容易的平静,一旁的林越又唯恐天下不乱的开口,“怎么,考虑好了么?把他留下,你们走,或者……全都留下。” 话落,方才制住他们几个的黑衣大汉扳着脆响的指骨走了过来。 萧允心里一阵惊悚,不怕死的提议道,“花花,干脆你陪他睡一夜,你这么强悍,怎么也不可能是被压的那一个啊!” 听到这句话的林越的孙花青同时做出反应。 而林越只是嘴角的笑僵硬了一下下,孙花青直接回了萧允一个铁拳。“我操,说的这么好听,你他妈怎么不去呢!!” “人家看不上我啊。”躲过孙花青拳头的萧允貌似可惜的耸耸肩。 林越适时的又插了一句,“我不介意换人的。” 萧允的脖颈一凉,不好的预感瞬间爬上脊椎。 “听到没,人家不介意。”听到这句话孙花青幸灾乐祸道,“既然你没什么贞操观念,你就去陪人家睡一夜呗,看你这块儿,绝对是强攻啊!!” 萧允泪奔了。“老大……” 常皓挑挑眉,“只要你愿意,我是不会剥夺你的爱好的。” “我不愿意啊!”萧允哀嚎。 听明白怎么回事的敖诚手忙脚乱的止住鼻血,道,“不要再扭扭捏捏了,你丫的闷骚的要死,这没准儿圆你一个心愿。” “你他妈皮厚欠抽啊!”炸毛的换成了萧允。 “那你要怎么办?要么一个人贞操不保,要么四个人集体阵亡。有的选么?”常皓凉凉的开口。 “你要人,不在乎对象?”保住贞操心切的萧允开口。 林越有些不知道萧允在打什么主意,却还是开口道,“是。不过,我要你们之中的一个。” “只要是我们兄弟几个,你都要?”萧允想到了一个此刻无法反驳的人选。 林越虽然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却还是顺着萧允的话答道,“是。” “有期限吗?”萧允问。 林越蹙眉思索了一会儿,“一个月。” 一个月就差不多该玩腻了? “好!”想到家里卧床养病的大叔没个把月好不了的伤势,萧允笑的贼贼的应了下来。 “那,现在可以告诉我,我要带走的是谁了?”林越扫了身形修长的四人一眼。 “我那个兄弟现在在家,嗯,就是下午被张九那个混蛋打伤的那个。”萧允说着,剩下的三个人都是一脸不可置信的望向萧允,这家伙,太挫了?居然打主意打到病号身上去了! 欺负大叔现在不在场,无法反驳么? “一个月后,我们来接他,你没意见?”萧允无视众人□裸鄙视的目光。 开玩笑,再龌龊也比奉献贞操好啊! 刚刚得罪了孙花青,敖诚那混蛋也明显陷害他,老大是出了名的中立派,最喜欢痛打落水狗这种缺德事,如果等会几个人商讨把谁贡出去,他萧允还跑得了吗? 所以……大叔,你就小小的牺牲一下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10大叔被卖记 驾着重型机车在道上飞驰的孙花青回头望了望紧随其后的标有林家特殊标志的豪华私车,眉脚忍不住又是一跳,提了速度追上前面的萧允,一脚踹在萧允的车后座道:“喂,我们这样对大叔是不是太缺德了一点?” 刚才萧允把大叔卖个那个基佬的全过程他都听的一清二楚,大叔来的这几天对他们可谓不薄,承包三餐不说,连家务都一手包揽……今天,他们虽然是打着替大叔讨公道的名号来动手的,但他们心里比谁都清楚,这其中泄私愤的程度更大一些。现在他们一转手把大叔的贞操转卖了,这样做……的确是太不厚道了一点。 萧允转过头睨了孙花青一眼,“成,你不想缺德是?回去跟那个林家的死基佬说,你愿意陪他睡。你要那样,我也没意见。” “我操,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被萧允一冲,孙花青也忍不住毛了。 “反正一个老男人而已,陪谁睡不是睡啊,况且,在一开始的时候我们就和他挑明了。”萧允抿唇,冰冷彻骨的眸子让孙花青忍不住抖了抖,“在这里无论出了什么事,后果都要自负,这也是他答应了的,我们可没逼他。” 孙花青心下郁结,却无法开口反驳一句。 这是那个男人从一开始就答应了的,无论在这里出了什么事,都要自负后果……哪怕,是被他们出卖。 驱车在最前边的常皓放缓车速,落到与孙花青和萧允的旁边,开口说,“花青,你也看到了,林家不是我们能惹得起的,今天我们闹了这么大的事,能全身而退就已经很不错了,只是交出一个不相干的人,比起把命留在那里,这没什么好犹豫的。”常皓冷着一张脸,“反正也只有一个月,一个月之后把大叔接回来,给点赔偿就好了。” “既然知道惹不起,今晚为什么还要去?!”孙花青有些气恼。 “你还看不出来吗?” ——常皓终于忍不住那口憋在胸口的郁结,一张英俊的脸突然阴沉下来。 今晚这桩向林家寻衅的事明显就是被人利用,一开始他拿到的关于林家的第一手资料从一开始就是被人刻意隐藏了一些重要信息,才会让他产生误导,做出这种跑去寻衅的蠢事。 资料上隐藏了很多重点,例如,林家的现任家主林越那个黑道太子的称号。例如,上一代的林家其实就是现在黑道上凶名昭著的林家分支,是从林越这一代才洗白涉足商业政坛。再例如,今晚在泊如居的是林越本人,而不是资料上说的,只有林越那个名义上的未婚妻在那里养身…… 这一切只说明了一件事,他们是被利用了! 有人想查探林家现在的一些什么事,明里无法动手,正好利用上了他们去查探虚实。 他们几个不知道深浅,当然就这么傻傻的凑了过去,被人当成了枪使。这让一向都心高气傲的常皓心里是说不出的难受。更要命的是,他们现在连自己是被谁利用了都不知道! “怎么回事?”嗅到了阴谋味道的萧允转过头去看常皓此时不太好看的脸色。 “我擦,我们今晚是被人给当枪使了!”常皓裂开唇,狠啐一口,一拳砸在前柄上,烦躁的说。 孙花青、萧允对视一眼,都是不明所以。 常皓继续忿忿的开口:“黑道里面传的四太子还记得吗?妈的,刚才血冲上头,居然忘记了这件事!既然林越能以白道上的身份在那里面插一脚,就说明了他其实没传闻中那么白的身份背景,现在我们在他面前杀了他的人,这事现在也只有顺着他,否则,我们都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突然明白过来萧允脸色一白,“那我们怎么办?” 常皓眯起被夜风吹的有些干涩的眼睛,有点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顿了好一会儿,才说,“现在该庆幸没被他看到脸,这事已经出了,躲也躲不过,顺着他的意思做。” “那大叔……”孙花青还是有些担心。 “他要的就给他,出了这样的事,你以为我们还能有别的选择吗?保住我们自身是当务之急,一个不知道底细的老男人,交出去也没什么。”常皓伸手捋了捋额发,黑色皮革的面巾后露出的那双眼,冷漠的不掺杂一丝感情。 孙花青从口袋里摸出打火机丢给萧允,说,“开个火。”说完就从另一边的口袋里摸出一根有些皱卷的香烟,在萧允护在手中的火苗中缓缓点燃。 “知道你心里不舒服,毕竟大叔也照顾了我们一段日子。”萧允放软了语气。 “屁。现在都已经决定要把他给卖出去了,还假惺惺的说什么。”孙花青把黑色的皮革扯下,把烟叼进了嘴里,“放心,我还没那么多愁善感的烂好心。虽然多少有些良心不安,但是……比起命来,良心又算得了什么。” 深深的吸了一口,孙花青闭上眼睛感受着烟草充分燃烧之后释放出的蛊惑味道,然后青烟缓缓从鼻孔及唇缝喷薄而出。 常皓想说什么,却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望着孙花青被碎发遮挡住大半的侧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个月后会把大叔接回来?”孙花青突然睁开眼睛问。 常皓愣了一下,郑重的开了口,“嗯,我会让崔二他们去接。” 孙花青听完,一甩手将手中正在燃烧的烟头丢到地上,胡乱的将皮革又绑在脸上,突然地提快速度,一下子就把常皓三人甩开。 萧允驱车准备去追,却被常皓的一句话拦了下来。 “让他一个人静一会,他毕竟,还没世故到我们这种没心没肝的程度。” 萧允抿着唇,缓缓地放慢了车速,和常皓也拉开了距离。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驾车就来到了北街市区里面最大底下会所,这间会所规模不小,二十几间房子建在一起,里面喧哗吵闹,绕了几转后,林越一行人终于来到了常皓四人暂时定居的地方。 自从林越为了进这个窄小的深巷而不得不下了那辆豪华舒适的私家车时,紧蹙的眉脚都没有松开过。 这个对于林越来说,简直就是个乞丐聚集地的地方,完全就是个难以忍受的存在! 如果不是为了恶趣味的戏耍一下那四个身手不错的混混,他林越绝对不会吃饱了没事干,放着美食美女的款待不享受,跑到这个鬼地方来接一个更见鬼的男人!但是,现在已经到了这一步,林越心里就算是再怎么不愿,再怎么不爽,也只得绷出一副让前面的四人更加不爽的‘死基佬’笑容,跟着四人在黑衣保镖的护卫下,一步一步的挪进了‘贫民窟’。 “到了。”走在前面的常皓突然开口,从裤腰间的口袋里摸出一枚有些锈迹的钥匙,插进一间外表看起来低矮又有些破旧的平房里。 林越绷着一脸笑保持有礼的距离,事实上是在怕沾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钥匙在锁孔里轻旋,门咔地一声开了,四人率先走进房内,林越怔了一会儿,心里纠结了一阵,却还是紧随着走了进去。 “嗯?你们回来了。”赤裸着双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给自己倒水的男人听到开门声突然一惊,转过头来正好看见了一身奇装异服的四人,皱了皱眉,却很知趣的什么也没问。 看到醒来的男人四人心里也是咯噔了一下,不过很快镇定下来,常皓率先开口,“你怎么起来了?现在感觉好点了没有?” “嗯,就是头还有点晕,估计是贫血。嗯,对了,饭菜我做好了放在冰箱里,你们饿了的话,我现在就去热。”苏诺意的面色还是有些惨白,精神却好了一些,端的倒满矿泉水的杯子喝了一口,就放在了一边,起身准备去开冰箱,冷不丁却看到门外又突然进来了一个人。 那是一个太过清俊的青年,儒雅斯文,淡漠有礼,嘴角的笑意温润可亲,周身的气质却让人不由的生出一种难以接近的距离感。 苏诺意只是扫了一眼,习惯性的开口问道,“这个是客人吗?” 被苏诺意看着的常皓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反倒是旁边的孙花青反应过来,说道,“嗯,我们还有事,你先去把饭菜热一下。” “哦。”苏诺意没有多大的好奇心,应了一句之后,就端着从冰箱里拿出来的菜拐进了厨房。 苏诺意一从视线里消失,常皓就忍不住在心底松了一口气。 林越的目光从一进门开始就落在了苏诺意身上。是个很出挑的俊美男人。这是林越对苏诺意的第一眼感觉。 “你说的那个要给我的人,就是他。”林越侧过头看向常皓。 常皓径自点头,“是。还不错?” 只是礼貌的征询了一下,没想到林越却抚着下巴附和了起来,“嗯,真的是很不错的一个猎物啊。” 孙花青眼皮忍不住跳了跳,却没有说话。 “我什么时候可以带他走?”林越问的很直接。 常皓看了孙花青一眼,用眼神示意他不要乱动,随即答道,“只要是你想,什么时候都可以。” “哦。”林越侧了侧身子,看了厨房里忙碌的白色身影一眼,收回目光道,“真可怜,他现在还不知道自己被你们转手给我了?” 孙花青攥着的手紧了紧。 “虽然年纪有些大,不过,看起来味道会很不错呢。”林越站在门口,却不进去。 孙花青压住想把拳头砸在林越那张令人生厌的俊脸的冲动,转过身,到饮水机面前到了一杯冰水,咕咚咕咚的喝了进去。 林越看到孙花青的一张臭脸,心里突然感到一阵畅快——这的确比面对那些无聊的人无聊的事有趣的多。看来这一趟没白来。 苏诺意热好了饭菜,端着盘子走了出来,看着客厅里僵着不动的几人,不禁疑惑的问到,“你们站在那儿干嘛?坐啊。” 林越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而常皓几人也站在门口并不进来。 苏诺意心里没来由的心里打了一个突,把饭菜搁在桌上后擦擦手问常皓,“是不是有什么事?” 常皓反射性的想回一个没,却堵在喉咙里说不出一句话来。 林越在这个时候突然开口了,“也没什么事,他们是下午对于,嗯,苏先生无辜遭到殴打的事,心里有些不忿,进而教训了一下那个不开眼的人而已。” 林越适时的停住,而苏诺意已经转过头看向常皓,“你们出去是打架了?” 常皓嗯了一声就没有再说话。 “那他是……”苏诺意又看向一旁的林越。 林越有礼一笑,“我对下午管教不严,让下边人误伤了苏先生的事致歉。” “致歉就不用了,反正我还没死。”苏诺意随口答道,看到四人脸都用皮革遮着,有外人在这里也不好问,就换了一个话题说,“你们现在真的没事?” “没事。”常皓下意识的扯了扯袖子,把被尖刀划开了一大条口子的手掌遮住。 苏诺意挑眉,“真没事?” “嗯。”常皓回道。 苏诺意明显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吃饭。”说完,就低下头布置碗筷。 四人还是站在原地不动。 苏诺意摆好碗筷,看到四人还是一动不动,就问,“还有什么事吗?” 常皓说:“我们出去打架了。” “嗯。”苏诺意听着。 常皓咬了咬牙,“我们杀了人。” 苏诺意停下动作,转过脸来,脸上的表情平淡的不像话,“还有呢?” 常皓却没有在说出口。 反倒是敖诚突然走了过来,面色冷厉的扯住苏诺意瘦削的手腕,使力一贯,这力道大得可怕,致使苏诺意扑向了茶几上,乒乒乓乓的碰倒了满桌的玻璃杯。 “把他带走!”敖诚有些燥怒的说。 这下子不仅是苏诺意,连站在敖诚身前的常皓都未来得及反应过来。 擦掉嘴角淌下的血丝,捂住被磕痛的手腕,苏诺意抬起眼帘,望向突然冷了面色的敖诚,眼神中满是不明所以的茫然。 “为什么?”苏诺意问,单手在地上一撑,摇摇晃晃的的站起身来,准备往常皓面前走去。 常皓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刚站起身,手却突然被站在门口,与他距离最近的林越制住,无论怎么用力,都无法挣脱那双看起来无比秀气的手掌的钳制。 身子猛然被一股大力拉扯,巨大地力道和贯力让头上的伤本来就没好利索的苏诺意只感觉到一阵眩晕,都没来得及思考,就已经被林越摔在胸膛上。 低沉的声音从头上传来,“他们杀了人,而你,是被他们抵给我的。” 苏诺意愣,挣不脱林越的钳制,只能把目光投向站在不远处的孙花青,“这是怎么回事?” 孙花青别过头去,躲开了苏诺意的目光。 “常……”苏诺意顾不得现在可能是他们四人故意想要隐藏身份的事,直接开口想问常皓。 没想到常皓却突然打断了他。 常皓的声音突然扬起,“你也知道了,我们为你杀了人,现在……只要你陪这个人睡,我们就能平安无事,你知道吗?!” 常皓说的很急,像是怕苏诺意突然打断,就说不下去了一般。 苏诺意完全没有想到打断,因为在听到那个睡字的时候整个人都已经愣住了。 过了好半天,苏诺意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没有让你们去帮我讨什么公道啊。为什么……” 林越低下头来,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苏诺意的耳际,“呐,现在说这些也没有什么用了,只要你陪我睡,他们才能保住自己。” “陪你……睡……”苏诺意傻愣愣重复一句,然后一副受惊吓的样子挣扎起来,“你妈的滚蛋!!死变态!!!” “死变态?”林越眯起眼,手上的力道却加大,将苏诺意按在自己的怀里,看向常皓,“人,我带走了。” “嗯。”常皓应答的声音传来。 苏诺意在被林越半拖半拽的带出门,在林越抱着苏诺意踏出门口的那一瞬,苏诺意突然伸出一拳,砸在林越那张年轻俊逸的脸上,趁机挣脱了林越,苏诺意站在门口只看了屋内的四人一眼,眼中的漠然让人心惊,“你他妈的一群喂不熟的白眼狼!” 对着常皓比了一个中指,苏诺意转头就跑。 被打的下颚生痛的林越看着挣脱出去的苏诺意,伸手摘掉眼镜,那双狭长的墨金色眼眸危险的眯起,“不需要你们插手!” 说完,隐在门口准备出手的几人同时收手站回原地静候。 将眼镜捏碎在手里,看着步伐不稳的像巷口奔去的苏诺意,林越的嘴角扯起一个冰冷的笑容,竟是说不出的蔑然。 不到两秒钟的功夫,林越竟是满面寒霜的向苏诺意逃开的那边快步走来,他没有跑,可是他却像一阵瑟瑟如刀的寒风,阴狠跋扈的样子任谁看了都心生畏惧。哪里还有方才儒雅可亲,暖如春风的清俊男子。 “嗖——”的一下,林越上去给了慌不择路的苏诺意一拳,那一记硕大的拳头像导弹一样冲了过来。 “砰”的一声巨响,脚步踉跄的苏诺意紧贴着墙壁滑了下来,缠着绷带的头重重的撞在墙上,苏诺意躲闪不及,直接晕了过去。 整个过程,还不到一分钟的时间,连给旁人插手的一点余地都没有。 “带走。” 握紧的拳缓缓松开,林越眼神一肃,冷冽的目光让整张轮廓温和的脸都锋利起来。 侍立在门口拐角处的一个男人转身走到昏过去的苏诺意身边,手轻轻一拽,直接把苏诺意提起来扛到了肩上,跟着青年走出了巷子。 常皓走到门前,面色冷漠的把门关上…… 作者有话要说: 留言啊亲们,给我动力四更啊!!! 11老男人,你给我等着 “越~”画着精致妆容的高挑女子看见进来的人,面色一喜,伸出一双玉白的手臂准备攀附过去,却被面色阴郁的青年狠狠甩开。 女子委屈的看着林越,一双盈盈的美目中隐有细碎的水光。 “把他丢到我房间去。”林越看都不看容貌艳丽的女子一眼,转过头对人吩咐。 扛着昏迷中苏诺意的男子应了一声是,就走进了别墅里。 “越,他是谁?”看见林越带回来的是一个男子,女子禁不住疑惑的问道。 林越连看她一眼都懒得,将脖颈上打的工工整整的领带一扯,就径自走进了浴室。 “越……”漂亮的女人还想再说些什么,却没有想到林越突然回过头来,没有了眼镜做遮挡的一双眼冷冽冰寒,刺的女人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杨嘉柔,你如果再这么不要脸的想赖着我,攀那个林家夫人的位子,你就别怪我林越不留情面了。”林越说完,也不看女人逐渐难看下的脸色,走进了浴室,猛地关上的门发出的巨响把杨嘉柔吓得娇躯一震。 “杨小姐。”一直跟在林越身后的林清看着女人突然开口,“主子的手段你也应该有所耳闻,主子现在给你名誉地位,是完全看在杨小姐生父的面子上,杨小姐也是个聪明人,适可而止这种事应该懂,不要妄想去攀那些永远不可能是自己的东西,不然……林清不保证,下一次主子要林清解决麻烦的时候,杨小姐还能这么安然的在林家待下去。” 杨嘉柔艳丽的脸刹时间有些扭曲,声音也突然尖利起来,“你算个什么东西!我还是你主子名义上的未婚妻,你……” 杨嘉柔没有在说下去,因为林清的手上一惊多了一把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许嘉柔。林清的脸是那种很冷冽的帅气,此刻,他对着许嘉柔扯出了一个很怪异的笑弧,眼中的冷意却是要渗透出来一般,他冷冷的开口,用一种睥睨的语气说,“杨小姐,就算我现在杀了你,主子也不会责怪我一句。但是,我没有对你动手,这不是我不敢。你如果再这么不识趣的话……那我只能对你说,抱歉了。” 杨嘉柔的面色唰的惨白,涂着睫毛膏的眼线的眼睛神经质的战栗一下。 “林清。”后边的林旋看不过去,终于是开口。 林清收回手上的枪,面上平静的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而林旋此刻却龇着牙对着杨嘉柔笑了一下,“抱歉,杨小姐,吓到你了?林清这家伙,就是鲁莽了一些,没什么恶意的。” 这话说的连林旋自己也不信,没恶意会拿枪抵着人家?不过,此刻的杨嘉柔可没胆子质疑。 “你,你叫林旋?”强自抑制住心里害怕的杨嘉柔讪笑两声,对着面前这个外貌憨厚,且算是救了他一命的男子扯出一个有些僵硬的笑,声音也跟着柔静了下来。 林旋继续一脸无害,“杨小姐叫我林二就可以了。” “林二……”杨嘉柔马上改了称呼,惴惴的问道,“那……王管家……” 林旋似乎是突然想起来一般,直接的打断了杨嘉柔的话,说,“杨小姐,是这样的,王管家已经被主子遣退了,以后,由林清全权照顾杨小姐。” 听完这一句话的杨嘉柔眼皮跳了几跳,转过头看向林清那张英气逼人的冷峻容颜,愣了半响,声音抖得不像话,“算……算了,不用劳烦林先生了。” “杨小姐,这是主子的吩咐。”挑着一双丹凤眼的林清突然开口。 杨嘉柔听见他的声音,又是忍不住抖了几抖。最后还是白着脸上了楼。 “不知死活的女人。”林清冷哧一声,转身退出了别墅。 林旋也是笑笑,跟着退出去了。 浴室里冲着澡的林越绷着一张脸,伸手碰了碰自己下颚上明显肿起来的一块,一阵刺痛几乎让他有种忍不住想撕人的冲动。 他林越居然也有被打的一天,还是被一个老大叔给揍的!这让他怎么咽的下那口气! 一想到今晚和楼昚那个家伙谈生意要挂着这一道遮掩不了的伤肿去,不知道还要被楼昚那家伙怎么嘲笑,林越都忍不住气得想咬碎一口银牙! 都是那个死男人! 温热的水倾泻而下,林越的心里却越来越烦躁。 他林越喜欢男人是真,不过,他更喜欢那种身娇腰软的美少年,而不是那些肌理硌手的老男人。今晚会这么说,纯属是想戏耍一下那四个混混,没想到到最后真的会给他折腾出一个老男人来,还搞的是像他硬抢的! 尼玛,还被人骂死基佬,臭变态!今天这气真他妈是受够了! 原本打算让他们随便交一个人出来,然后好好整治一顿,死活不论的扔回去这事儿也算是了了。没想到却是折腾出了这么一出!还冒出了一个让林越恨得牙痒痒的老男人,被揍了还挑在今晚这个重要的时候! 这气呀,林越现在就算现在跑出去把那个老男人扒皮剔骨也难熄怒火! 林越胡乱的揪了揪淋的湿淋淋的头发,越冲越烦躁,干脆随手扯过一条浴巾,围住重点部分,直接出了浴室。 林越坐在沙发上擦着湿淋淋的头发,正巧搬着苏诺意丢到林越房里的林戾也从楼上下来了,林越瞥了他一眼,问道,“那个老男人现在怎么样了?” “情绪激动,脑部受创,应该会晕上一段时间。”林戾回答。 “楼昚那家伙说什么时候过来?”林越转到正题上去了。 林戾报出一个确切时间,“十点。还有31分钟。” “帮我准备一下。”林越随手把擦完头发的浴巾丢到一边,从桌上拿起一副刚配好的眼镜,直接戴上。 “那,那个带回来的男人怎么处理?”林戾捡起浴巾丢进垃圾箱问。 “就让他安生一晚。”林越捋了捋遮住眼睛的额发,“忙完了今天,明天好好‘款待’他。” 林戾不再说话。 “喂,找个化妆师来。”林越突然开口,对上林戾有些不解的目光,抽动了一下唇角,用手指着下巴上的伤处说,“把我这伤遮饰一下。都怪那个该死的老男人。” 林戾这才注意到林越下颚处那块青紫的痕迹,抿抿唇,眼底却有一丝笑意。 “哼。”林越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 12荒唐的赌约 “啧啧,我们的林大少是被虐了啊?看看这脸肿的,跟个包子似的。”坐在沙发上,悠哉的品着82年红酒,酒红色的碎发遮住大半边脸的男子穿着性感却品味十足的服饰,看着面色不佳的林越一脸高深莫测的玩味。 作为最注重自己的脸面,尤其还是在这个和他作对的万年妖男的楼昚面前的林越,此刻有一种恨不得撕了面前这个男子一张俊脸的冲动。 “哼哼,你懂什么,这叫情趣,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懂不懂?”林越不甘示弱的回击,面上翩翩儒雅,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 可是,对面坐着的男子明显知道这张假仙的面具下包藏了多少祸水,也不留情,立刻反唇相讥道,“的确,也只有林大少才有那品后-庭-花的嗜好。呵呵。” 林越被男子一阵呵呵的低笑瘆的毛骨悚然,端起面前的红酒抿了一口,道,“楼少现在这么说,是不懂其中的趣味。” “是啊,我还是比较喜欢抱那些浑身娇软无骨的女人,至于那些硬邦邦的男人,还是留给林大少自己享用比较好。”男子不动声色的回了过去。 林越面对这个男人明明恨得咬牙切齿,却不得不保持出一副‘我是斯文人’的模样。脑中突然闪现出一个恶劣的念头,垂下眼睫说,“楼少既然这么确信,敢不敢跟我打一个赌呢?” “哦?什么赌?”俊美的男子一挑眉问道。 “楼少是不碰男人的,对么?”林越姿势优雅的把左手搭在沙发上,右手手指婆娑了光洁冰凉的高脚杯,镜片下那双过分漆黑的眸光让人无法看透。 男子顿了一会儿才回到,“是。” “那楼少敢不敢跟我赌,不碰男人,期限就在今明两天呢。”林越此刻的心里其实也是没把握的,但是看着对方这张可恶的脸,这种满带着挑衅的赌约就脱口而出。 “有点兴趣。”男子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抬起眼来看着林越,“看在林大少这么热情邀请的份儿上……我赌。不过嘛,如果我赢的话,林大少准备拿什么给我做奖品呢?” “风腾影视,这个奖品够不够分量?”林越眯起眼睛,话说的温柔,可看向男子的眼神绝对不温柔。 “不错。”男子一口爽快的应承下来,这种对自己又好处的事,他还不至于全盘推翻,况且……他目前的性取向的确还是停在对女人的身体的兴趣上。 林越仰倒在沙发上,眼神晦暗不明的望着品酒的男子,直接挑明,“楼昚,废话不说,如果结果是你输了,就给我把杨嘉柔那个女人接回去,还有……把你新买的劳斯莱斯幻影留下,有意见吗?” 他林越当然不缺一辆车……但是,他可是听说楼昚为这辆车耗费了一番心血才弄到手的,他要赢了以后,每天开着给某人最直接打击的跑车在他公司门口、家里家外,转上个十天半个月! “这样听起来好像是我亏了啊。”当然知道林越在打什么主意的楼昚故作委屈的叹了一口气,“不过,没办法啊,林大少既然这么热衷于这个赌局,我也只好奉陪了。不过……我恐怕会让林大少肉疼上一段日子了,听说最近风腾的营业额节节攀涨呢,虽然,我不想赢的这么轻松,让林大少没有一点乐趣可言,但是,实在是要说抱歉了,我对男人的那个地方,实在是提不起任何兴趣,所以,林大少还是趁着这最后的两天,和你风腾的员工做个告别仪式。” 楼昚站起身来,打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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