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回到教室坐在自己位子上,瑾瑜想起班主任说的话还是觉得非常不可思议,急转而上的变化让他有些发懵,在这里除了榭衍他根本没有朋友,还会有谁这麽好心帮他交学费?而且还不让别人知道。 因为进入了高三,榭衍所在的高三实验班开始进入高密度的学习状态,瑾瑜放学後只好一个人回家,这天走到那条小街街口时,从路边一家汽车修理店里突然传出女人大嗓门的咆哮声:“混小子给我站住!” 瑾瑜给这声河东狮吼吓了一跳,抬头一看认得这家修理店,正是江文昊家里开的。 里面一阵叮叮!!地乱响,然後江文昊捂著脑袋从屋里窜了出来,後面还跟著一个女人举著!面杖紧追不舍,江文昊给追得在修理店里上蹿下跳,旁边的工人们显然对这种场面已经见怪不怪,依然很是淡定地干著各自手里的活。 “妈!我可是您亲儿子,这麽多年了咱能改改这种暴力教育方式吗!”江文昊和他母亲玩儿起了绕圈追逐战,边躲嘴里还在不停地招欠。 “倒了大霉才生了你这个败家子儿,天天给我惹是生非也就罢了,现在还学会偷家里钱了,你说!那些钱你都干嘛去了!说不清楚老娘今天就打折你的腿!” “您就别问了,都说了不是干坏事去的,反正也拿不回来了您问了也没用。” 瑾瑜看著眼前这出闹剧,心说烂泥就是烂泥,打架逃学欺负同学还不够现在还偷东西,生了这麽个儿子真够他父母悲哀的。 江文昊一眼看见往街里走的瑾瑜,赶忙几步窜到他身边拉起他就跑,边跑边回头喊道:“妈我和同学聊会天儿去!您歇会儿啊喝口水追了半天也挺累了!” “死小子!有本事你别回来,不然看我怎麽收拾你!”江文昊母亲拿著!面杖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喊道。 瑾瑜给江文昊拉著踉踉跄跄地往前跑,直到家门口才把他甩开,瑾瑜抱著书包也不进门,一脸戒备地看著江文昊:“你干嘛拉我跑!” “再不跑就得被我老妈开瓢儿了。”江文昊摸了摸脑门儿竟然有血,“可真下的去手,诶你赶紧开门啊,家里有没有什麽药棉创可贴一类的给我用用。” 瑾瑜仍旧绷著张小脸儿说道:“我干嘛要让你进我家?” “我靠──”江文昊捂著额头,另一只手伸过去点了下瑾瑜肩膀说道,“你小子也忒不讲究了,没看我受伤了吗?一点儿同情心都没有,好歹我也是为了──” “为了什麽?”瑾瑜往後退了一步,还气死人地抬手弹了弹被江文昊碰到的衣服。 江文昊眯起眼睛,恨不得一把掐住这个没良心的小混蛋捏在手里好好休整休整,但是谁让自己对著这张脸就没辙呢:“甭管为了什麽,好歹也是同学,帮点儿小忙又不会怎样。” 瑾瑜一脸不甘愿地往前走了几步,踮起脚瞅了瞅江文昊额头的伤,别说口子还真不小,这江妈妈下手真叫一个稳准狠,佩服佩服,解恨解恨。 出於人道主义,瑾瑜最终让“负伤”的江文昊进了家门,这还是江文昊第一次到瑾瑜家,一间不到十平米的小平房,套著个只能进去一个人的卫生间,房子里除了一张床一个书桌外再没其它像样的家具,江文昊站在门口突然觉得有些莫名的尴尬,挠了挠头没有动。 瑾瑜把书包往床上随意一扔,看著江文昊那副好似“便秘”的表情没好气地说:“不好意思就这麽大点儿地方,不乐意进来请向後转,顺便把门关好。” “怎麽不乐意啊?乐意乐意,其实我家也大不了哪儿去。”江文昊生怕瑾瑜反悔似的急忙走进来,还听话地回手把门关上。 瑾瑜蹲下身从床底下拽出一个医药箱,然後走到江文昊面前围著他用审视的目光转了一圈,江文昊不知道他这是要干嘛,检查完後瑾瑜一脸不情愿地说道:“嗯,还算干净,勉强允许你坐我的床。” 真是个欠虐的小屁孩儿,江文昊简直怀疑之前认识的瑾瑜和现在眼前这个瑾瑜到底是不是一个人了,怎麽那会儿傻乎乎看上去胆小又怕事,现在到跟变了个人似的。 “我说,你之前是不是挺怕我的?”江文昊在瑾瑜别扭的目光下一屁股坐在洁白的床单上,瑾瑜强忍著没把江文昊赶下去坐板凳,这可是榭衍刚刚给他买的床单,自己还没睡呢到先便宜这个家夥了。 江文昊假装看不到瑾瑜那心疼的眼神,还非常故意地用屁股在床单上拧了几下。 “你怎麽不说我是讨厌你呢?” “讨厌?怎麽会呢,我这麽英俊帅气人见人爱的极品帅男怎麽会有人讨厌。” 瑾瑜一翻白眼儿做了个反胃的表情:“拜托你别害我连早饭都吐出来。” “你当你吃得是砖头啊,早消化没了,要说小孩儿就是小孩儿,一点儿审美观都没有。” “那根本不是怕你好,我们这种好学生当然要和你这种问题学生划清界限,坚决随时随地和一切不和谐因素保持距离。”瑾瑜打开药箱,从里面拿出消毒水和药棉。 “你是新闻看多了。”江文昊看著蹲在自己面前的瑾瑜,小孩儿太瘦了,新换的校服穿著明显有点儿大,目光轻易往下一出溜儿就能看到小孩儿纤细的脖颈和消瘦的後背,嗯,还真像只刚出炉的白斩鸡,江文昊眯著眼睛偷笑,“那你这会儿怎麽不和我划清界限保持距离了?” “是你死皮赖脸非要进来的。”瑾瑜毫不客气地说,举著沾了消毒水的药棉起身坐到江文昊身边,“那,我可事先声明,我一没学过急救二没学过护理,弄疼了你可别叫。” “没想到你家东西还挺齐全,这医药箱里真是什麽都有。” “榭衍拿来的,他说我平日里毛毛躁躁总是受伤,家里有个医药箱会好些。” 嘁,虚伪的家夥,江文昊在心里不屑地撇撇嘴,平时做的再好有什麽用,关键时刻还不是指望不上,瑾瑜看他那表情脸色一沈手下用力,药棉狠狠按在江文昊伤口上:“不许在心里诽谤榭衍,自己擦去!” 江文昊疼得差点儿从床上蹦起来,心说这小子怎麽看出来自己在心里碎碎念榭衍呢?真是见鬼了:“我说你别跟我这儿蹬鼻子上脸啊,我的容忍可是有限的。” “暴力男。”瑾瑜不屑地飘过来一句。 江文昊捂著额头的药棉,不知道是疼的还是气的,觉得伤口那儿一个劲儿地突突直跳,怎麽自己一沾上这小破孩儿就一点儿威风都没有了,早知道当初看见他就坚决绕道,管他是打算自杀还是跳崖呢,不过这世上哪有什麽早知道这回事,贼船上了可没那麽容易下去,江文昊在心里把瑾瑜骂了个酣畅淋漓,最後还是得自己抱著消毒水和药棉到厕所去处理伤口。 瑾瑜看著江文昊在卫生间里对著镜子呲牙咧嘴地清理伤口,暗暗觉得好笑,估计也就自己看过一向威风八面的江文昊这副怂样,其实,那个时候不是怕你,只是莫名地觉得厌恶却又想偷偷靠近,这个时候也不是不怕你,只是我知道,不管你如何嚣张跋扈,却再不会伤害我,这是一种没有理由地笃定,只有我知道。 珞珞说:“还没喜欢上呢就被吃得死死的,江忠犬注定是头忠犬的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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