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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好人卡 (2)(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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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东西吧?”

昨天他推门的时候并没有察觉,但是回去一想,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大半夜的,屋子里只开着一盏阅读灯,一个大男人自己坐在床边,床上的被子散乱的铺开,鼓鼓囊囊的,这种情况一点都不正常嘛!

盛老板想到自己年轻的时候,心中了然。

他得出的结论是:陆骁床上可能藏着一个充气娃娃。

听了他的话,陆骁面色如常,冷静的不可思议,“确实有。”

虽然棠姑娘属不属于“东西”这个范畴还需要谨慎讨论一下。

“年轻人,悠着点,别太累。”盛明一副过来人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了,我听说你最近要带花姑娘去买家具?”

陆骁点头,“嗯。”

盛老板苦口婆心的规劝他,“记住了,屋子里别摆花瓶,摆也要摆那种摔不坏的,这都是血的教训,血的教训啊!”

棠姑娘小时候比现在还不服管教,但凡是被他骂上一句,就要想方设法砸掉他一只古董花瓶,砸的稀巴烂,然后抱着碎片给他看!

这叫什么?这叫往她老子心口戳刀子!

更不要提那些被她毛手毛脚不小心踢坏砸破的可怜小花瓶!

就算让盛小姐罚站十分钟也不能完全消解他内心的怒气!

陆骁不以为意,“她喜欢就让她砸。”

盛老板觉得自己要被他的话气的心肌梗塞了!

陆骁说的坦坦荡荡,“我挣钱不就是为了给她花的吗?”

盛明:“你们两个败家玩意儿!气死我了!”

陆骁笑了一下,他说的都是大实话,才不是故意挑衅。

他黯淡的童年里,最美好的时光就是和盛小花瓶一起罚站的时光。

做错事的棠姑娘乖巧的不可思议,拉着他的袖子,可怜巴巴的向他讨一只花。

天底下再也没有任何一个小姑娘能让他心软到这样毫无原则的地步。

他才不怕她砸花瓶,他怕的是她划破手。

看着他这个表情,盛明突然顿悟,“昨天你床上的……不会是盛棠吧?”

他老人家的手一抖,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我说我为什么在花园里捡到一只拖鞋!”

陆骁点头点的毫不犹豫,“嗯,是她。”

一点都没有半夜偷情被人家长辈当众揭穿应有的羞耻和惭愧,特别的理直气壮!

盛明指着他,手指抖了两下,突然笑了起来,“好小子,动作挺快!”

陆先生毫不谦虚的接下了这句夸奖!

“你是我们看着长大的,花姑娘是你看着长大的,你们两个在一起,我们是很放心的。”说到这里,盛老板突然话锋一转,“但如果你敢欺负她,老子拼了这条命,也要把你弄死,听见了没有?”

他自己可以整天吐槽盛小姐,但如果别人敢欺负盛棠,他第一个不答应!

陆骁直视着对面的男人,“不管您信不信,我是这世界上最怕她受到伤害的男人。”

盛明一点也不满意,“胡说八道!我才是最怕她受到伤害的男人!”

陆骁毫不相让,“我才是!”

“我是!”

“我是!”

等到盛棠在楼上小憩了一会儿下楼,这两个人还在争论不休。

争论的焦点盛小姐目瞪口呆,拉过看戏的林嫂,小声询问,“他们两个在吵什么?”

林嫂目光复杂,“我的智商还不足以听懂他们的吵架内容。”

所以,希望智慧过人的盛小姐自行体会!

盛小姐懒得体会,她噔噔噔跑下楼,理都没理这两个幼儿园大班小朋友,准备去练功房压个腿冷静一下。

第二天的演出是常规曲目《牡丹亭·惊梦》,盛棠唱的是下午场,开场前就在大堂里帮忙收拾茶点茶杯,有个别熟客见到她还会惊喜的打个招呼。

“哎,这不是唱思凡的那个小丫头吗?”

“今天唱《牡丹亭》?好好好!一定给你捧场!”

“你师父呢?容大师怎么最近只唱夜场了?”

“丫头,这边要点瓜子!”

盛棠麻利的应着,托着高高的茶具在大堂里穿梭,结果一抬头就碰见了祝航。

学霸祝同学满脸愕然,完全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她。

盛棠动作没有半点停顿,绕过盯着她手上茶杯发呆的祝同学,欢快的打了个招呼,就往后厨走去。

祝航是跟着母亲一起来的,刚想跟上去问问怎么回事就被祝颜一把拉住,“去哪儿?”

一句“找同学”还没说出口,就被祝航吞了下去。

他怎么忘了他妈是个什么样子的人,要是知道盛棠是他同桌,说不定天天催着自己去攀关系。

他烦死了这些事,在母亲审视的目光下说了句“没什么”,然后盯着自己的脚尖发呆。

盛棠已经不见了身影,祝航跟着母亲在包厢里坐了下来,一言不发。

陆骁答应过的事一向是言出必行,盛小姐早早就等在门口,看到他下车就跑了过去,“哥哥要是再不来就迟到了!”

盛小姐拿着拨快了好几分钟的手表对着他振振有词。

陆骁也不揭穿她,随着她往里走,“对,幸好没迟到。”

他把盛棠送到了后台,就转身去找容师父。

盛棠不知道这两人暗地里达成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等她化好妆上台的时候,一眼就看到陆骁抱着一把半新不旧的三弦坐在幕后,身上还穿着和师父借来的长衫,看起来特别的简朴稳重!

别问她为什么知道这件长衫是和容师父借的,因为整个戏班子只有容师父会在自己的领子上绣一朵小花,特别的活泼!

一点都不符合他老人家老成持重的艺术家形象!

脚印

陆骁看也不看她, 假装自己坐在这里特别的理所当然。

盛棠只好瞪他一眼, 决定下了台再揪着耳朵和哥哥好好计较一下!

《绕地游》的乐声一起,台上的棠姑娘立刻像是变了一个人, 整个人都沉静下来,不再是拉着哥哥插科打诨的花瓶小姐,而是彻头彻尾的变成了杜家小姐杜丽娘。

“梦回莺啭, 乱煞年光遍。”台上的杜丽娘俏生生的一亮相,台下的观众大声叫起好来。

坐在包厢里的祝航已经麻木了, 自从认出台上唱戏的就是他每天发单词小卡片的学渣盛小姐之后, 他觉得已经没有什么事可以惊吓到他了。

直到散场时, 他看到了一身长衫的陆骁抱着一把三弦退场,与他目光对上时,还对着他点了点头。

祝航:我可能是在做梦,这一定是做题做太多的后遗症。

他就是被母亲带着出来听了个戏,为什么整个世界都玄幻了?

那个谁谁谁, 你不是每天都雷打不动的穿着一模一样的黑西装吗?你为什么还会拉三弦?

还有那个谁, 你居然还会收拾碗碟甩抹布!干完杂活儿居然还能上台唱戏!

难道只有他是个只会做题的废人吗?

祝颜呷了一口茶水, 不咸不淡的评价了一句,“唱的还行, 这是什么时候出来的角儿?我怎么没听说过?”

旁边的人陪着笑,“这是容大师的小徒弟, 才成名不久, 哪能入得了您的耳朵。”

祝颜笑了一下,没再多说什么。

祝航愣愣的听着:哦, 原来他同桌还是大师的亲传弟子,了不得!

他找了个借口出了包厢,这才松了一口气。

等他好不容易找到后台的时候,卸了妆的杜丽娘正在哥哥眼前上蹿下跳。

“你说,你是不是偷了我师父的长袍出来冒充伴奏老师?”

陆先生拎着她的领子把她从自己脖子上扯了下来,“大庭广众,要矜持,不要随便搂搂抱抱。”

盛棠不甘心的瞪着他。

陆骁继续说道,“等到没人再说。”

盛棠歪头想了想,觉得特别有道理。

祝航站在门口,一脸茫然,完全失去了人生的方向。

原来,这才是矜持的真正定义吗?

他觉得自己的认知都在短短的半天之内被颠覆了。

还是陆骁发现了他的存在,微微皱了皱眉,“祝……同学?”

日理万机的陆先生艰难的从脑海中翻出了这个人的资料,资料上的标签十分醒目:不太可能上位的准情敌。

为什么不可能上位:

一,有自己的严防死守,二……

陆先生的眼神从上到下迅速的打量了他一遍,进一步确定了这个人硬件条件处处不如自己的认知。

盛棠倒是觉得很新鲜,她还是头一次在梨园里碰到同学,蹦蹦跳跳的跑了过来,“祝航,你也来听戏啊?”

陆骁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两个小朋友倒是没有觉出这句话问得有什么不对,一个问的认真,一个答得认真,“对,我跟着我……我跟着我妈来听戏。”

他的声音有点低,在陆先生的x射线之下忍不住后退了小半步。

盛棠没发觉他的不自在,拉着他的胳膊兴致勃勃的问道,“好听吗?是不是特别好听?”

她脸上写满了“夸我吧”“夸我吧”,如果换了一个人,根本就无法狠下心来拒绝她。

然而她碰到的是死心眼的祝航。

从来不昧着良心说瞎话的五好少年祝同学老老实实的回答,“不好意思,我没听懂。”

看到盛棠的脸色,他连忙补救了一句,“不过我妈说唱的还行。”

盛棠:……你还不如不说话呢!

她忍不住迁怒,回头瞪了一眼先斩后奏的哥哥大人:你们学霸都这么不会说话的吗?

陆骁的眼神在她手上停留了一秒,准确的说,是在她握住祝航的地方停留了一秒,然后故作不经意的移开了视线,淡淡说道,“我和他不一样。”

作为学霸中的战斗机,作为一个毫无原则毫无底线的宠妹狂魔,他可是什么话都说得出来的。

别说盛棠本来就唱的不错,哪怕她错音不断错字连篇,他也能将她吹上天……

才怪!

他顶多不动声色的给她涨一波零花钱,以此来安慰她受伤的小心灵。

祝航见他们兄妹再一次陷入旁若无人深情对视的气氛之中,忍无可忍的给自己怒刷一波存在感,“那个,盛棠……你能不能给我讲一下,你刚才唱的是什么吗?”

盛棠兴高采烈的把他拉到了一边,脸上的笑容明媚到了极致。

真好,文盲界原来根本就不止是她一个人!学霸,不,伪学霸祝同学原来也有什么都不懂的时候!

“我长话短说吧,就是从前有一个人,他姓杜,他生了个女儿,巴拉巴拉巴拉巴拉……这个杜丽娘吧有一天逛园子,巴拉巴拉巴拉……”

祝航听的有点头晕,他看着眼前长篇大论的盛小姐,露出一个虚弱的微笑,又带着点委屈。

他觉得这个解释一点也不短。

“那个,能不能更短一点?”

盛棠的滔滔不绝瞬间停了下来,她一叉腰,很有几分师父拿起了鸡毛掸子的气势,“好,一言以蔽之,我,杜丽娘,变成了一个鬼,后来被人挖了坟,于是非常善良的嫁给了这个挖墓的,听懂了吧?”

祝航恍然大悟,“哦,原来是这样!”

下一秒,一记鸡毛掸子落在了棠姑娘的屁股上,“哎哟,谁……师父你打我干吗?”

容锦对着她吹胡子瞪眼,“打错你了?怎么误导人家小朋友的?”

盛棠理直气壮,“我怎么误导他了?我说错了吗?杜丽娘不是鬼吗?柳梦梅没挖坟吗?后来俩人没成亲吗?你说你说,我哪一句说错了?”

容锦气的说不出话。

全面开火的盛小姐转向陆骁,“哥哥,我说错了吗?”

陆骁郑重点头,“当然没错,一点错都没有。”

容锦决定现在立刻马上去重新更正一下出入禁止的黑名单。

陆骁已经脱下了那身灰扑扑的长衫,换上了他万年不变的黑西装,带着盛棠往外走。

他一边整理着袖口,将那块被他异常珍惜的手表故作不经意的露出来,一边听着盛棠念念有词,“杜丽娘就是脑子不好使,比我脑子还不好使,我要是她,才不会嫁给一个挖墓的。”

陆骁无奈摇头,“是她自己要求那书生把她挖出来的,怎么能说人家是挖墓的。”

盛棠抱有不同意见,“一日挖墓,终身为盗墓贼,反正都是鬼了,为什么不好好当一个艳鬼呢?”

“哦?艳鬼?”

“就是变成人到处吸人阳气的那种,又美又厉害的艳鬼!”盛小姐如数家珍,眼睛亮晶晶的,掰着手指头给他细数古往今来的艳鬼风流事件。

陆骁开始思考要不要拿点什么堵住她的嘴。

于是他去了后厨,拿了一瓶热牛奶出来。

盛棠叼着吸管,依然不肯放过这个说话的好机会,“我还以为哥哥今天不会来的呢。”

陆骁看着她嘴边舔出一圈奶沫,极其艰难的移开了视线,“答应过你的事,哥哥怎么会食言。”

盛棠吐了吐舌头,“不食言?哥哥之前还说支持我早恋!”

翻旧账的盛小姐一点也不手软!

“你说什么,风太大我没听到。”陆骁异常冷静,淡然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仿佛真的没有听清她在说什么!

想起零花钱大权现在掌握在哥哥手里,盛棠怂哒哒的咬住了吸管,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说哥哥今天特别的英俊潇洒又帅气,简直可以秒杀万千怀春少女!”

“哦?秒到你了吗?”

“如果哥哥以秒到我为目标的话,那可真的是任重而道远!”盛棠将空空如也的奶瓶塞到他手里,转身就跳上了车,临走前还不忘踩了他的脚一下!

“这个爱的脚印是送哥哥的小礼物!”盛棠笑得不怀好意,“啪”的一声扣上了安全带。

陆先生摇摇头,暗暗想着,他一定要把这双带着爱心脚印的皮鞋存起来,当作收藏品。

手表也好,脚印也好,四舍五入都叫定情信物。

等他老了,就天天拿出来到处显摆。

这就是盛小姐爱他爱的深沉的有力证明。

两人开车离开的时候,正好看到祝航和母亲一起走出了大门。

陆骁眯了眯眼,终于知道为什么他看祝航会觉得特别眼熟了。

原来是这样。

——

临近期末考试,班里的气氛变得很紧张,每个人都铆足了劲儿想要往前冲,盛棠也是一样。

只是,她最近发现自己的学霸同桌有点不太对劲。

盛棠咬着笔尖,转过了头,看向把书拿倒了的祝同学,在桌子底下悄悄踢了他一脚,“想什么坏事呢?”

脸都白了,难道昨天晚上去做贼被抓了?

听到声音的祝航猛地转过头,鼻尖上全是冷汗,看了她一眼,又迅速把头埋进了练习册里。

盛棠:???

请问她是鬼吗?992

直觉

难道是听完一折杜丽娘的鬼故事把他给吓到了?

不应该啊。

盛棠转着笔, 若有所思, “哎,你不会是上次考的太好, 所以这次临近考试,心理压力太大吧?”

事实上,祝航连期末考试的事都快要忘干净了。

“我、我没事!”他下意识的拔高了声音, 信誓旦旦。

盛小姐看着他这副做贼心虚的样子,摸了摸下巴, “难道是表白失败了?”

祝航差点一口水喷出来。

“不应该啊, 你可是每天都能收到情书的人。”

祝航看了她好几眼, 将桌子里的情书团成一团塞进了垃圾袋里,完全不知道怎么开口。

“盛棠,你觉不觉得……你和你哥,你们两个,好像特别的亲近?”他努力拿出自己巅峰的语文水平, 十分含蓄的提醒她。

然而反射弧能绕地球七圈的盛小姐根本没有领会到他的中心思想, 反而很是自豪, “是呀,我可是跟着哥哥长大的, 当然特别亲近了!”

她洋洋得意的说完,就看见祝同学的脸色好像更白了一点。

惨白惨白的, 像是脸上涂了厚厚一层粉的僵尸一样。

“我也不知道该不该说, 但我们毕竟是朋友,我不说出来总觉得过意不去……可你难道不觉得, 这种相处模式哪里不太对吗?你看别人家的兄妹,好像很少有整天黏在一起的吧。”

含蓄的说法对盛棠没有一点用处,善于启发的祝学霸努力旁敲侧击,试图用横向比较法来引起她的关注。

盛棠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可别人家的兄妹和我有什么关系?”

祝航欲哭无泪,果然上帝是公平的,给了你出色的外表和一副好嗓子就会剥夺你一些东西,比如格外迟钝的感情判断能力!

像他这种著名的书呆子都看出来不对劲了,盛棠怎么就无动于衷呢!

祝航又气又急,不知该怎么说服她,下意识的拿起笔来做了一道数学题,甚至没有忘记写解!

“可你难道一点都不觉得这样不正常吗?”

盛棠托着下巴思考了一整节自习课,课本在桌上摊了半天,可惜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

如果不是提醒她的人是祝航,是年级第一的大学霸,她一定要阴谋论这是不是谁派来干扰她学习进步的奸细了!

课间的时候,宁沁把她喊了出去,一脸复杂的看着她。

“棠棠,你……有男朋友吗?”

盛棠吓了一跳,下意识的以为宁沁小朋友要和她表白!

“你你你……我我我……我们好像有哪里不太合适……”

气氛瞬间就变了,宁沁瞪大眼睛,莫名其妙的看着她,“我们哪里不合适了?”

虽然她本人并没有那个意思,但直接拒绝也太让人没面子了吧!

盛棠靠在墙上,唉声叹气,委婉劝说她,“我这个人又娇气,又懒惰,难养的要命,除了长的好看一点,根本没有什么可取之处嘛!”

很好,为了不伤人面子的拒绝掉对方,盛小姐甚至选择了自黑这条路,而不是更简洁明了的好人卡大法,可以说非常舍己为人了!

宁沁呸了一声,没有继续跟着她发疯,说起了正题,“祝航昨天给我打过电话,问了我很多关于你们兄妹相处的细节问题。”

盛棠疑惑的看着她,“所以呢?祝学霸看上我哥了?不会吧?虽然我哥确实人见人爱吧,但祝航可不能这么轻佻!”

宁沁目瞪口呆的看着她,连忙捂住了她的嘴,“打住打住,祝航直的,人家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你怎么知道他直的?”

“当然是靠着女人的直觉!”

盛棠心服口服,“你女人的直觉还告诉你什么了?”

宁沁神神秘秘的靠近她,“女人的直觉还告诉我,你和你哥有问题。”

“什么问题?”盛棠还是没明白,“过于优秀,天怒人怨?”

宁沁:“我平生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盛棠笑了,“过奖过奖。”

“……并不是在夸奖你!”宁沁忍不住亲自动手给她的脑袋瓜子开个窍,“我说真的,你们两个比热恋的情侣都腻乎,这……真的不太好吧?”

盛棠理所当然的看着她,“小情侣才认识多久,我们两个一起同吃同住这么多年,感情当然比别人要好,这不是废话吗?”

她围着好友转了两圈,奇怪的看着她,“你们一个两个都跑来跟我说这个事,难道是对我哥有什么意见?”

宁沁无语凝噎,“我们跟你哥压根就没见过几面,能有什么意见,虽然觉得他这么霸道的占据你所有时间让我这个小伙伴不太舒服,但毕竟是你哥哥,你们兄妹情深,我们管不着,也没有立场管。”

“可是,盛棠,你想清楚,他和你真的只是兄妹情深吗?”

盛棠被她的话吓了一跳,“难道……是姐妹情深?”

熟知各类狗血天雷桥段的棠姑娘直接开始怀疑哥哥的性别真实性!

宁沁:???

我的小伙伴怕不是个傻子吧!

“我直接说吧,快上课了。”宁沁决定不和她绕圈子,“你们两个是亲兄妹吗?”

盛棠一耸肩,“不是啊!”

偷听的祝航直接一个跟头栽到了地上。

不是亲兄妹还担心个鬼啊!

他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咸吃萝卜淡操心!

吃了一嘴咸萝卜的祝学霸呸呸呸了好几声,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重新变成了根正苗红的好学霸,彻底改正了偷听墙角的坏习惯!

宁沁也有点意外,“不是亲兄妹啊?那……”

她想的比祝航多一点。

她和盛棠很早就认识了,所以对她家的情况也比较了解,现在社会这么黑暗,她实在是忍不住把人往最坏的方向去想。

“不是亲兄妹的话,更应该保持距离了吧?”宁沁皱着眉,小心提醒她,“毕竟人心隔肚皮。”

盛棠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平坦的小腹。

很好,她的肚皮特别薄!

很快,她又重新抬起头来,严肃了不少,“宁宁,别再说了,人和人的关系难道就这么简单粗暴的以血缘来划分吗?这也太草率了,他陪着我一起长大,是比我父母更亲密的人,我不希望任何人说他的坏话。”

哪怕是她最好的朋友。

哦,还有刚才那个偷听还不小心暴露的学霸同学。

宁沁自知说不动她,只能拍着她的肩膀,小心嘱咐了一句,“你好好想想吧,他又不是你真正的哥哥。”

直来直去的盛小姐并没有领悟到这两个人不安的真正原因。

她想了想,把一切原因都归结为大家不了解陆骁。

只要了解他,就会知道他是一个多么出色多么完美的哥哥。

想通了这一点,盛棠不再纠结,做题的效率出奇的高,将上堂自习课落下的功课飞快的补了回来,心情一点都没有受到影响。

最近陆骁的事业进入了平稳的发展期,不再每天忙得不见人影,于是接送盛棠的任务又被他占了下来。

宁沁和祝航商量了一番,决定不能让盛棠蒙在鼓里。

作为朋友,他们至少要让她看清楚事情的真相,不能一辈子被人操控在股掌之中。

祝航原本知道两人不是亲兄妹的时候就放下了心,没想到还有这么多弯弯绕绕,听的他蚊香圈圈眼,“你是说,怕他故意把盛棠养废了?”

宁沁觉得自己的思路无比正确,“他这种行为就是鸠占鹊巢,明面上看把一切都安排的妥妥当当,每个人都夸他做的好,可他和盛棠又没有血缘关系,将来真的掌控了公司,盛棠的处境就会变得很尴尬。他现在是好哥哥,将来呢?他将来要是不愿意做好哥哥了呢?”

不得不说,在正常情况下,宁沁的思路是完全正确的。

祝航也被她说服了,两人暗地里筹划了一番,努力寻找机会把盛棠带出来,至少也得让她明白,不要百分百信任一个人的道理。

陆骁得知这件事的时候,挑了挑眉,心情大好。

“不错,小朋友们还学会为我分忧解难了,挺好。”

穆禺翘着腿,斜眼看他,“你就不怕玩脱了?”

“不会。”

他有足够的自信,现在的每一步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陆先生摸了摸盛棠送他的手表,心里异常安定。

“啧,现在的小孩倒是懂得挺多,就是有点中二病,总想拯救世界。”穆禺笑了起来,“这么看起来,我这个便宜弟弟,倒是不足为惧。”

祝航这种只会埋头学习的傻小子,为朋友两肋插刀的小破孩,还真不足以构成他的威胁。

陆骁摇摇头,“只要能帮我的忙,其他都不重要。”

而且,就目前而言,这两个人的确是真心关心盛棠的。

这样两个心思简单的朋友放在她身边,他很放心。

“陆总真是好算计,”穆禺呸了一口,“都不用自己动手,就有人替你推着你家棠姑娘想明白感情问题,真是一步好棋。”

陆骁淡淡的横了他一眼,“嗯?”

“呸,我这张破嘴,盛小姐,行了吧?”穆禺轻飘飘的扇了自己一巴掌,舒舒服服的靠在了沙发上,“真是,吃醋的时候简直不是人!”

热豆腐

等到期末考试结束, 宁沁果真把盛棠约了出来, 带着祝航还有另外几个相熟的朋友,一起在街上发起了问卷调查。

盛棠捏着一张还带有温度的问卷, 喃喃念了一遍,“理想的约会地点?希望和喜欢的人一起做哪些事?最浪漫的约会场景?喜欢的异性类型?”

她狐疑的看向好友,“这真的是你的社会实践作业吗?”

怎么听起来这么不靠谱呢?

宁沁是个老实人, 听了这话脸色变得不太自然,转头干咳一声, 塞了一叠问卷在她手里, “当然是了, 别管别的了,先发吧!”

如果是夏天,贪凉的盛小姐肯定是会拒绝这种站在大街上发小广告的行为的,幸好已经到了寒假,把自己裹成球的盛棠站在步行街右侧, 怀里抱着一叠新鲜出炉的问卷, 礼貌的递向路过的行人。

今天天气不错, 上午的阳光暖融融的,盛棠带着手套, 对着刚刚答完问卷的小姐姐道谢,接过来随便看了一眼。

这一眼就让她看出了问题。

宁沁就站在她不远处, 看着她的脸色变化, 悄悄和祝航换了个眼色:有戏!

到了中午,宁沁大手一挥, 请几个帮忙的小伙伴吃饭,然后和其他人挥手告别,带着另外两人去了学校附近的奶茶店。

盛棠和她一起整理问卷调查的结果,将每个人的答案都汇总到一起,越看越觉得怪异。

宁沁明知故问,“怎么了吗?”

盛棠摇摇头,“还有问卷吗?给我一份。”

等她认认真真的答完一遍,突然扔了笔,捧着脸,沉默下来。

“我好像……懂你们的意思了。”

宁沁顿时露出老母亲般欣慰的微笑。

无论是她自己的答卷,还是其他人的答卷,回答的所有关于恋爱的问题,所有和恋爱有关的场景,她都和哥哥一起经历过。

两个人逛超市,两个人吃晚餐,两个人去游乐场,给对方补习功课,为对方下厨,甚至……在同一个房间一起入睡。

想到这里,原本不觉得有任何不对的盛棠小朋友突然脸色爆红,以一己之力生生的拉高了周围的空气温度!

宁沁和祝航对视一眼,“你……想到什么了?”

盛棠像是完全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张口结舌了半天,“我……我哥他……等等,也不一定吧,关系特别好的兄妹为什么不能一起逛超市,一起下厨,一起出去玩呢?”

宁沁一针见血,“关系再好的兄妹也不会一起睡。”

此话一出,盛棠立刻像是扎破了的气球一样,泄气的趴在桌上。

“你怎么知道我们一起睡过的?”

宁沁冷漠脸,“你刚刚自己不小心说出来的。”

安安静静的背景板祝同学也郑重点头,还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一段视频给她看。

“我正好碰到一家四口出来吃饭,也是一对兄妹,所以就多问了几个问题。”

盛棠插上耳机,清楚的听到女孩的笑声,“和哥哥一起逛街吃饭?不可能的,不打起来就不错了!”

“这种事当然是和男朋友一起做啊,谁会整天和哥哥黏在一起,小时候就天天打,早看腻他的脸了。”

“再暖的哥哥也要有自己的生活啊,怎么可能把妹妹放在第一位,女朋友会被气死的吧!”

几个人都很赞同她的观点,哥哥还现场示范了一下兄妹互相打闹争吵的日常,吵吵嚷嚷的离开了。

盛棠又点开看了一遍,一会儿唉声叹气,一会儿又觉得不可思议,脸色变来变去。

“这才是正常兄妹的日常,我见过的、听说过的,也都是这个相处模式。”宁沁斟酌着措辞,努力不让盛棠产生反感,“所以,我们真的觉得,你该好好想想你和你哥之间的关系了。”

盛棠咬着吸管,咕咚咕咚灌了几口布丁奶茶,食不知味。

“就算我哥对我特别好,那又怎么样?”她搅着吸管,愁眉苦脸,“难道我哥的妹控属性不萌吗?”

宁沁和祝航对视一眼,最终还是开了口,“你记不记得我和你说过的,如果他真想做一个好哥哥也就算了,如果根本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呢?如果他是把你当成……”

“童养媳”三个字在宁沁嘴边转了一圈,终于还是被她咽了回去。

不能说,要含蓄,不能太直白!

太直白会吓坏小朋友的!

祝航提出了不同意见,“如果他真的喜欢盛棠,也没有关系吧,又没有血缘关系。”

宁沁恨铁不成钢的敲了他的脑门一下,“你傻不傻,她才多大?未成年啊这位大哥!”

未成年怎么了?祝航一头雾水。

宁沁转向盛棠,使劲敲打她,“你现在马上十七,可谁知道你哥是什么时候对你产生了别的想法,万一是更小的时候呢?如果是我的话,有一个人从小就盯上我,还不知道为了什么,那还挺可怕的,完全是不怀好意啊!”

宁沁越说越觉得有道理,恨不得泼点水让她清醒一点!

盛棠“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我不许你们这么说我哥!”

对面的两人提醒她,“知道你和他关系好,可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盛棠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他不是人!”

所以她才不会防备他!

宁沁&祝航:?

“他只是我哥哥,”盛棠平静了不少,从刚才的情绪中脱离出来,“全世界最好的哥哥。”

“有糖一起吃,有站一起罚,永远把我放在第一位好好护着的哥哥。”

“就算,就算他有一天真的做出什么超出我想象并且让我无法认同的事,”她沉默了两秒,继续道,“我也认了。”

她的声音轻柔却坚定,“无论如何,我认了。”

大不了,她就当过去的他死了。

那个和她全世界第一好的哥哥,永远不会变,始终留在她心里,不会消失。

——

这件事并没有给盛棠造成太大的影响,困扰了她不到一个礼拜的时间就被她抛到了脑后。

陆骁得知消息的时候,忍不住长叹一口气。

“跟你说了,没那么容易让她开窍的,你得慢慢来!”号称情场老手的穆先生笑得在沙发上打滚儿,“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这样的,一辈子也吃不上豆腐!”

陆骁淡淡横了他一眼,“所以呢?”

“所以你就照我说的,直接一点,抱着花带着戒指直接往她面前一摆,趁着她反应不过来,直接把人拿下!齐活!”穆禺重重的拍了一下手,很是为自己的聪明才智感到得意!

智商过人的陆先生竟然真的顺着他的思路考虑起来。

“不太好,她还有三年零十二天才满二十岁,我等不及了。”

穆禺啐了一口,这么闷骚早干吗去了?

“蠢不蠢,完全可以先订婚嘛!不然等她上了大学,见了更多男孩子,可就不一定愿意屈就你这个老男人了!”

老男人成熟稳重的向他投以王之蔑视,同时故作不经意的卷起袖口,露出一截腕表。

“如果我没记错,你今天似乎迟到了?”他一边展示着盛棠送他的手表,一边和穆禺斤斤计较。

穆禺整个人都僵硬了,“卧槽不是吧,我不就是个挂名股东吗?”

“你这个月似乎迟到了十三次。”

“……刚才的话我收回,什么老男人不老男人的,我是在骂我自己,我自己。”穆禺疯狂赔笑,宛如一个人到中年行情走低的站街女!

“缺勤和迟到早退的钱从你的工资里扣,下不为例。”

“等等,我还有工资的吗?”

陆骁已经没有耐心再面对他的脸,直接让助理把人拖了出去。

拖出去之前,还特意翻转手腕,让自己的手表得到三百六十度的完美展示。

“关门,谢谢。”

连口茶都没来得及喝上一口的穆先生就像一条落水狗一样被拖到了楼道里,心痛如绞。

“陆骁,你这个混蛋,你再也不是爸爸的好儿子了!”

忠心耿耿的小助理立刻把这句话捅到了陆骁跟前。

于是穆先生的心更痛了。

他仿佛能听到自己的钱一张一张被陆老板抽走的声音!

真残忍!活该一辈子娶不着媳妇儿!单身狗穆先生恨恨的骂道。

陆骁不是分不清轻重的人,本着自己的媳妇自己养,不允许任何人代劳的基本原则,他把后一阶段的主要精力放在了事业上。

盛棠对他的态度一如往常,宁沁和祝航两个小伙伴结成同盟,暗中警惕陆先生会对天真的盛小姐下手。

平静的一年转眼间过去,陆老板的公司初具规模,在业界逐渐有了口碑,盛棠的成绩也在稳步上升,过线肯定没有任何问题。

一开春就是艺考,陆骁推开了手边的所有工作,陪着她去帝都。

盛老板本来也想跟着一起去,被妻子拦了下来,“你为什么不能善良一点,主动放弃当一个电灯泡呢?”

放弃了电灯泡资格的盛老板气的多吃了两碗饭。

渣男

盛棠高二就和父母师父商量过报考的学校, 容师父对她的决定很是支持。

“既然要学戏曲, 就要博采众长,不能只留在一个地方, 要多经历几个老师,多见见世面,才能成为真正的大师。”

没见过世面的盛小姐认真的做着笔记, “什么叫大师?”

容锦抄起鸡毛掸子就给了她一下,气呼呼的瞪着她, “你师父我这样的, 就叫大师!”

“那还是算了吧, ”盛棠摸了摸自己的脸,“可能有点困难。”

容师父:?!!

不要拦着他,他要和这个小兔崽子拼命!

——

艺考前三天,陆骁陪着她踏上了去往帝都的飞机。

酒店都是提前订好的,不然在艺考这种时候, 想要学校附近找到稍微看得过眼的酒店简直就是白日做梦。

站在国戏门口, 盛棠看着来来往往的考生和家长, 心跳加快了几分。

偶像包袱压在身,盛小姐的腰板儿挺得格外直, 一看就是经历过鸡毛掸子的仿佛洗礼磨练,在进门的一瞬间进入了战斗状态。

陆骁揉了揉她的耳朵, “紧张?”

盛棠摇摇头, 眼睛里全是兴奋的光,“不, 是期待!”

虽然对自己的文化课没有任何信心,但说起专业成绩,她还没有怕过谁!

盛棠昂首挺胸,从哥哥怀里摸出她的小镜子,左右照了照,又对自己的发型不太满意。

“头发是不是有点乱?果然北京的风还是太大了。”

陆骁一边拆了她的马尾,一边拿出一根新的发绳,将她的头发梳理整齐,替她扎好了头发,然后故作不经意的将原来的那根发绳装进了自己的口袋,永久性充公。

“别怕,哥哥就在你身边陪着你呢。”

盛棠看着他收回的手,目光落在了他的手腕上。

她送他的那块表,他似乎一直都没有摘下来过。

盛棠咬了一下唇,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

比起他原来那块铂金单钻的百达翡丽,她送的这块便宜了不止几倍,他却当作宝贝一样,珍而重之,保护完好。

自己的心意能够被在意的人重视,盛小姐心里泛上淡淡的甜意。

“哥,”她低声喊了一句,抬起手腕,将自己手上同款的女表和他的手表表盘轻轻一碰,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得逞后又迅速收了回来,“等我的好消息!”

陆骁点头,看着她跑到一边排队,又回头对着他做了个鬼脸,无奈的摇了摇头,唇边露出一抹笑意。

一试考的是基本功,唱段、念白、把子、身段,还有腰功腿功跟斗飞腿这些基本功,都是体力活儿,盛棠出来的时候身上已经出了一层薄汗,小脸红扑扑的。

陆骁给她披上外套,带着她往外走,“想吃什么?”

盛棠心情挺好,在他身边蹦蹦跳跳,“听你的!”

还在排队的人不少,一个个紧张的要命,队伍里异常安静,盛棠的心情一点都没有受到考试的影响,比平时还多吃了半碗饭。

没办法,体力消耗太大,哪怕她再吃两碗也不会有任何罪恶感!

等到三试考完,确定了成绩,两人淡定的玩了一圈,这才飞回了洛城。

陆骁手上已经积压了一大堆工作等着处理,盛棠直接回了学校。

艺考这一关算是过了,文化课这一关也不能松懈。

教室黑板上方挂着的倒计时显示距离高考还有八十天,两个多月的时间,她必须要保证自己的分数和名次不会下滑。

祝航最近的脸色却不太好看,本就清瘦的少年这段时间显而易见的憔悴下来,小测成绩也有了一定程度的下滑,老师都急了,前前后后找他谈了几次话,生怕他是因为高考前精神过度紧张导致发挥失常。

盛棠却觉得他不是在紧张,恐怕是因为一些别的原因。

放学的时候,祝航慢吞吞的收拾着书包,面无表情的转身就走,盛棠还没来得及拦住他问问是怎么回事,人已经消失在了门口。

一头雾水的盛棠打听了一圈,也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心里开始不安起来。

宁沁偷偷来找她,“祝航他现在都是自己回家,在学校里也都是独来独往,不和其他人说话,好像是家里出了什么事,不过我问他,他不愿意说,我也就没敢再提过。”

盛棠更加疑惑,“这都快高考了,他家里难道给他压力了?不至于啊,他一直都是年级第一啊!”

一直生活在蜜罐子里的小花瓶完全没有想过,世上还有不为孩子着想的父母。

“谁家里会一点压力都没有,骂几句的还算是好的,你知道高亦彤吧?她之前考砸了好几次,结果来上学的时候腿都瘸了,据说是在家里被打的。”宁沁愁眉苦脸,“我爸妈也整天唠叨,说就凭我的成绩,能不能考上大学都不一定,说我处处比不上祝航,烦都烦死了!”

只考到七百名就被一家人大肆褒奖还被涨了零花钱的盛小姐:……

“家长天天羡慕别人家的孩子,也没见谁把自己和别人家的家长比一比,”宁沁搓了搓脸,感叹着家长的打击教育,“我倒是不羡慕祝航,别人家的孩子也不好当,家里还指不定什么个情况呢!”

作为朋友,想帮忙又帮不上,这种情况比和人吵架还难受。

憋在心里,说不出来的难受。

盛棠盘算着哥哥最近的行程,琢磨着是不是让他去帮忙打听一下。

陆骁听到她的疑问,罕见的对她摇了摇头,“他家里的事情很复杂,你别插手。”

“哥,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陆骁抿着唇,手指在桌上敲了两下,估计她要是不弄明白恐怕会难受的睡不着觉,于是大发慈悲,斟酌着给她解释了两句。

“记得穆禺吗?”

盛棠点头,“女装大佬,要带你出家的那个。”

“……就是他,”陆骁的表情万分复杂,一言难尽,“我没有要出家。”

“对对对,我哥是有女朋友的人,快说重点!”盛棠催促他。

陆骁的表情难以形容,憋了半天,终于在她期待的目光之中憋出一句,“……还不是女朋友。”

盛棠不高兴的敲碗,“快说木鱼怎么了!”

“他和祝航……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盛棠瞪大了眼,陆骁点点头,“对,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不对呀,他们俩都不是一个姓!”盛小姐一脸“你在骗人吧”的表情看着他,陆骁恨不得敲敲她的脑袋,让她清醒一点。

“祝航和他母亲姓,自从他们搬进穆家之后,穆禺就和他父亲的关系闹得很僵。”陆骁眼中露出淡淡的厌恶,“穆禺他母亲三年前去世,也是在那个时候,祝航mǔ_zǐ搬进了穆家。”

盛棠觉得这瓜吃的让她脑子都快转不动了,她艰难的眨了眨眼,看向陆骁,“所以?”

“所以,”陆骁眼神复杂的摇了摇头,“知道自己父亲在外面养了情妇和私生子,现在这两人还要公然登堂入室,甚至还偏心的将家产全部留给私生子,穆禺根本接受不了。”

盛棠嘴巴都合不上,“还有这样的父母?”

那木鱼也太可怜了吧!

“他继母那个人很会收拢人心,当面一套,背人一套,整天在老穆面前装可怜,把人吃的死死的,逼的穆禺只能自暴自弃,装出一副玩物丧志没有野心的样子,才不至于每天都被针对被设计。”陆骁揉着她的头发,安抚着她的情绪,“最近闹得这么大,是因为老头子在立遗嘱,遗嘱的内容……你也猜得到。”

盛棠小脸苍白,整个人缩进他怀里,“该不会把所有财产都留给……”

她不想对自己的同学用上“私生子”三个字,祝航并没有做错什么,可受到伤害的穆禺也同样无辜,甚至更加可怜。

“对,全部财产,他手里的股份资产,信托基金,包括名下所有的房产,全部都留给了祝航mǔ_zǐ,一块钱也没有留给穆禺。”

当然,这不是穆禺爆发的点,让他最愤怒的是……

“这些资产中,有相当一部分,是穆禺母亲的嫁妆。”

盛棠觉得后背一阵阵发冷,“这么渣的吗?”

“现在渣男太多了,出轨养小情儿生私生子的,逼死原配的,为了要钱不择手段的,家暴的,冷暴力的,层出不穷。”陆先生不动声色的给盛棠饱受惊吓的小心脏上打了一针,又柔声安抚,“像哥哥这样一心一意的好男人可不多了。”

所以,成年了的盛小姐能不能努力开个窍?

别让他下手下的这么有罪恶感好吗?

盛小姐在哥哥的怀抱里瑟瑟发抖,“为了生命安全着想,我觉得我还是保持单身比较好!”

陆骁:……

什么叫自己给自己下绊子!他就是一个活生生血淋淋的例子!

熊孩子

关于穆家兄弟的后续, 盛棠还是从哥哥的口中听到的。

“祝航做梦都想摆脱母亲的控制, 大学准备远走高飞,财产也不肯要, 老头子现在头疼的要命。”

盛棠耸耸肩,“渣男,活该。”

陆骁看着她义愤填膺的样子, 忍不住发笑。

他本来不打算和她提起这些的,他相信自己有能力护她一辈子, 所以一点都不想让这些黑暗面过早的出现在她眼前。

只是盛棠似乎没有他想象的那么脆弱。

她往嘴里塞着小橘子, 含糊不清的说道, “如果我是木鱼的妈妈,丈夫有了小三小四还跑到我面前来耀武扬威,我肯定不能这么轻飘飘的放过他们,大不了花钱找人大闹一场,我不高兴, 谁也别想好好的过日子!”

什么感情不感情的, 都不值钱的!

如果陆骁知道她此刻的想法, 可能会先吐一升血。

只可惜他不知道。

“放心,不会有那一天的。”

对陆先生来说, 能挤出时间来哄一个盛棠已经是很艰难的事情了,出轨?不存在的!

他还要努力赚钱养妹妹呢!

——

盛棠已经过了十八岁生日, 陆先生的罪恶感已经慢慢消失, 在忍了好几年之后,终于准备在高考后对他的小花瓶下手了。

盛棠发挥的还不错, 八号从考场出来之后,拒绝了和同学出去通宵的邀请,跟着陆骁回了家,埋头睡了一天一夜,这才浑身舒畅的开始了自己的漫长假期。

“要去毕业旅行吗?”陆骁问着她的假期安排。

盛棠摇摇头,“不要,九月我就去帝都了,假期当然要在家陪陪我哥这个空巢老人!”

父母恩爱,她又离家去读书,哥哥一个人可能要经受漫长的寂寞煎熬,真是非常令人同情了!

盛棠心疼的摇摇头,“哥,你要是找不着女朋友,不然养条狗怎么样?”

空巢老人“咔嚓”一下,徒手捏碎了一个玻璃杯。

由于有着多年毁尸灭迹的经验,陆骁干脆利落的解决掉杯子碎片,一点痕迹都没留。

盛棠给他鼓了鼓掌。

陆骁十分谦虚,“无他,但手熟尔。”

盛家夫妻在女儿高考结束后就出了国,留给陆骁搞定盛棠的时间只有两个月。

如果他没办法让盛棠对他动心,等到她只身一人去了帝都,他可就鞭长莫及了。

陆骁在纸上列出自己的优缺点,他的优势很明显,劣势只有一条,明晃晃的摆在那里。

太熟了。

他们两个一起生活了十几年,他基本上是看着她长大的,她成长的每一个细节都有他的参与,这或许会让她对他失去好奇和兴趣,也大大的减少了对他动心的几率。

这是优势,也是劣势。

对于一个刚刚见识过世界险恶渣男多如狗的小姑娘来说,他是最能让她产生安全感的人选。

他永远不会背叛她,正如她永远无法离开他。

打好了算盘,陆骁决定迈出下一步。

或许有些残忍,但他必须逼着她看清她的感情。

他要推她一把。

在硬性要求公司全体员工阅读总结了五百本高分言情小说以及一百本爱情指南之后,陆老板收到了厚厚的一叠总结。

第一方案,要让对方产生危机感。

俗称,吃醋。

陆骁对这个方案皱着眉头,“听起来不太靠谱。”

号称感情专家的穆先生毫无形象的坐在沙发上,撩着裙子欣赏自己的腿毛,一副笃定的样子,“别想了,我跟你说,凭我的经验,这么干一定能成功!”

陆骁横了他一眼,“什么经验?”

穆禺一噎,“多年鉴赏狗血言情肥皂剧的经验,怎么了?”

陆骁叹气,“我们公司,是不是一个谈过恋爱的也没有?”

他当初设立职位的时候,怎么就没有想到过要设立一个情感咨询师来帮助大家解决个人问题呢?

真是失策!

无奈之下,陆骁决定死马当活马医,采取了这个看起来就不太靠谱的第一方案。

“出差?”盛棠惊讶的看着他,“出差带我干什么?不是带助理去吗?就是上次那个小眼镜。”

她对这个小助理的印象还是挺深刻的,对方偷听的姿势格外令人难忘。

“他生病了,不方便。”陆骁淡淡道。

盛棠还是觉得奇怪,“他生病了可以带别人呀,我又派不上什么用场……算啦,就当跟着哥哥去玩了,我们要去哪儿,去多久,我需要准备行李吗?”

“海城,三天,带几件衣服,其他不用准备。”陆骁直接下着通知,“上次不是说想吃海棠糕?这次过去带你吃。”

盛棠欢呼了一声,“哥哥万岁!”

万岁的陆先生勾了勾唇角,“陪你长命百岁就好。”

想到海城的各色点心小吃,盛棠收拾行李收拾的格外卖力,第二天一大早,看着她满满当当的两个大箱子,陆骁沉默了。

“我们只去三天。”他的目光落在两个二十八寸的行李箱上,在拉杆上敲了两下,“你确定要带这么多东西?”

盛棠点头点的毫不犹豫,“当然了,我们精致女孩的生活就是这么复杂!”

陆骁捏了捏精致女孩的小脸蛋,推着两个皮箱往外走。

等在楼下的小眼镜助理和她打了个招呼,开车送他们到了机场。

车开走之后好几分钟,盛棠还在盯着车子离去的方向出神。

“走吧。”陆骁推着箱子往前走,一回头发现她还在原地,“怎么了?”

盛棠眨眨眼,指了指门口的方向,“他……不是生病了吗?”

看起来,不太像呢。

陆骁隔断了她向外看的目光,面无表情,“带病开车,说明他爱岗敬业。”

“……这么爱岗敬业,那为什么不跟你去出差?”

“因为陆老板尊重人权。”

尊重人权的陆老板一身得体的黑西装,即使旅途劳累也看不出一点疲态,身上的西装更是没有一丝皱褶,自律到了极点。

盛棠就不一样了,在长达两小时的飞行途中,过不了几分钟就要去骚扰一下哥哥,偷偷扯他的报纸,用头发梢去搔他的脖子,悄悄踢一下他的小腿,又趁他不注意,向他的茶杯里投毒,不,投糖!

活脱脱一个熊孩子。

在陆骁终于不胜其扰看过来的时候,棠姑娘又立刻坐的端正,笑得宛如乖巧本人。

陆骁摇摇头,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和空姐要了一条毯子,搭在她腿上,按着她的肩膀,轻声道,“乖一点。”

“如果不乖呢?”盛棠怯生生的问道。

“如果不乖,这三天你就只能待在酒店里,哪儿也不准去。”陆骁残忍的告诫她,“而且只能吃泡面。”

盛棠连忙抱住哥哥的大腿,睁大了眼睛发射甜蜜射线,“我乖乖的!”

来送饮料的空姐在一边抿着唇笑,“你和你女朋友关系真好。”

陆骁本来不欲理会,听到“女朋友”三个字,忍不住舔了舔唇,“嗯”了一声。

盛棠抱着手里的小毯子,正要探头去偷看陆骁手上的报纸,就听到了这一句。

“我不是……唔!”

盛小姐的嘴巴被身边的男人一把捂住,手握经济大权的陆老板果断否决了她发言的权利。

“确实关系很好。”他礼貌的点点头,一低头就发现自己手上的报纸多了一个洞。

被禁言的盛小姐不甘心的瞪着他:为什么不让我说话!

陆骁松开手,云淡风轻,“难道你见一个人就要解释一遍我们的关系吗?不累?”

盛棠被他寥寥两句话蒙蔽了双眼,她一想,确实是这个道理,难道每见到一个人都要和对方解释自己的身份吗?那还确实挺累的!

陆骁替她整理着毯子,“睡一会儿吧。”

被忽悠住的盛小姐就这样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下了飞机,盛棠跟着陆老板往外走,一路上都在盯着他的背影发呆。

陆骁的步伐不紧不慢,一手拉着她,一手推着她的行李箱,对着前来接人的司机点了点头。

盛棠始终注视着他,对周围来来往往的行人都视而不见。

走在她前面的男人身姿笔挺,西装的剪裁恰到好处的勾勒出他接近黄金比例的身材,双腿修长,头发梳的一丝不苟,气度沉稳内敛,浑身上下都透露出一股不凡的气质。

尤其是她那两只粉红色的大皮箱,简直是画龙点睛的一笔!

盛棠在他身后偷笑,跟着他上了车。

“先去酒店。”陆骁直截了当的下了命令。

“是。”司机小李暗戳戳的打量着站在陆骁身边的女人,一转头就对上了陆先生冰冷的视线,瞬间打了个寒颤。

他觉得他被自己蠢到了。

老板身边出现为什么会出现女人这种事根本不是他这种底层的小喽啰该关心的,他该关心的是自己的职位在今天之后能不能被保住!

试探

理智告诉他该一心一意开车, 可是八卦是人类的天性, 他没有勇气往后看,还不能偷偷腹诽一下吗?

要知道, 自从他进入公司以来,就从来没有听说过陆总身边出现过哪个女人,他身边的工作人员也是清一色的雄性, 堪称洁身自好的典范。

而现在……

小李用尽全部的自制力逼着自己不要看向后座上水灵灵的小姑娘,然而他的自制力背叛了他。

盛棠一抬头就对上了他的目光, 她被人看习惯了, 不以为意, 回了一个礼貌的微笑,转向身边的陆骁。

“哥,你要不要先休息一会儿?坐这么直不累吗?”

“不累。”陆骁摇摇头,翻看着手上刚刚拿到的资料,神情严肃。

把她送到酒店, 陆骁没有片刻停歇, 直接进入了工作状态。

他是来谈项目的, 其他几个高层都已经先他一步来了海城,几人需要短暂的开个会。

盛棠一觉起来已经是傍晚, 陆骁敲门进来,“晚上有个酒会, 带你去买礼服。”

试问哪个女孩子会不喜欢买新衣服呢?

盛棠兴冲冲的跟着他出了门, 陆先生刷卡刷的非常痛快。

等到换了礼服,做了头发, 化好妆,陆先生又带着她去vca刷了一条项链,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走吧。”

踩着高跟鞋的盛小姐依然比他矮了不少,小心翼翼的挽着他的手臂下了车,生怕自己崴了脚。

她穿高跟鞋的次数实在太少,每一次都战战兢兢,宛如刀尖上行走的小美人鱼。

陆骁来这里是为了结识几个人,盛棠对他们谈论的内容不感兴趣,从始至终保持着专心聆听的姿态,等她跟着陆骁转了一圈下来,微笑已经僵在了脸上。

陆先生叹口气,揉了揉她的小脸,“要不要去吃点什么?”

酒会上只有寥寥几种甜点,两个人都没什么兴趣。

“哥哥的任务完成了吗?”盛棠扬头看向他。

两人此刻就站在后花园里,夏季的夜晚并不算寒凉,她身上依然披着他的外套,月色下,她扬着小脸看向他,肌肤雪白,双眸动人。

她身上穿着他亲手挑的礼服,带着他选的项链,外套上还沾有他的气息。

陆骁有些意动,深邃的眼眸定在她身上,手指微颤。

“棠……”

他刚发了一个音节,就被一个陌生的女声打断,“抱歉,打扰了,是陆先生吗?”

陆先生回过神,很想告诉她,不是,她认错人了。

只可惜,对方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来人穿着一身香槟色的长礼服,面容温婉恬静,“陆先生,我父亲在找你,方便借一步谈话吗?”

陆骁微微皱眉,“程小姐,我……”

盛棠对他摆摆手,“去吧,我在花园里等你。”

她脚上的高跟鞋让她知道了什么叫人生疾苦,她决定还是不要走动,在外面吹吹风好了。

陆骁不放心的看了她一眼,终于点点头,“不要乱走,我很快回来。”

站在门口的程怡对他一笑,提着裙摆向盛棠优雅的走了过来。

“你不担心吗?”程怡好奇的看着她,“陆先生年轻有为,一表人才,能力出众,恐怕在场有不少人都对他心有好感,你就一点也不介意吗?”

盛棠歪着头,“你也对他有好感?”

“当然,我父亲正在为我寻找一份合适的婚约,如果陆先生有意,我倒是很愿意的。”

盛棠点点头,“那你眼光挺好的。”

“……我该说谢谢吗?”

盛小姐看着天上的月亮,表情没什么变化,“没什么好谢的,喜欢我哥哥的人很多的。”

“原来是你哥哥,我还以为……”程怡笑了一下,眼神意味深长,“看你们相处,我还以为你们是一对小情侣呢。”

盛棠怔了一下。

“原来不是,那我就放心了。”程怡的声音很轻,如果不是盛棠耳朵尖,可能根本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她咬了一下唇,心里莫名有些不太舒服。

“放心什么?”

“当然是放心……调戏你!”程怡凑近了两分,唇角的弧度像是精密测量过,完美无瑕,“好了,不逗你,你哥哥有女朋友吗?”

盛棠犹豫了一下,诚实的摇摇头。

肩负重任的程小姐叹口气,这孩子这么老实,她都不好意思继续说下去了。

不过,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拿出手机看到转账短信的程怡笑得更加诚意十足,骗人骗得心安理得。

“既然你哥哥没有女朋友,那你觉得我怎么样?”

老实人盛棠悄悄攥紧了裙摆,干巴巴的说道,“这是我哥哥自己的事,你问我也没用。”

程怡仔细观察着她的表情,继续添油加醋,“我这不是提前搞定小姑子吗?”

小姑子脸色不太好看,想走又觉得不礼貌,不走又觉得不舒服,简直是进退两难。

她揉了揉胸口,只觉得心口被一团吸饱了水的的棉花紧紧堵住,让她呼吸困难,血流不畅。

她悄悄安慰自己,哥哥这么好,有人喜欢上他又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何况这位程小姐看起来也很不错,就是说话直接了一点,一点都不含蓄。

可是哥哥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应该不会接受她吧?

盛棠想来想去,自己把自己折磨的够呛,战斗力相当不在线。

陆骁回来的时候,程怡给他比了个手势,功成身退。

回酒店的路上,盛棠始终一言不发,下车时还心不在焉的扭了脚。

陆骁眉心打了个结,恨不得敲开她的脑袋问问她在想什么。

盛棠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脑子里乱糟糟的。

以前虽然模糊的知道哥哥有个喜欢的人,但一来没有见过面,二来陆骁亲口说过,暂时没有结婚的打算,她也就没有放在心上,甚至还有兴趣偶尔拿这件事调戏他。

可现在她已经成年了,陆骁也过了二十三,他的婚姻大事被放到了台面上来讨论,甚至还有可能会上位成功的准女友站到她眼前来“挑衅”,盛棠的心情简直复杂到了极点。

一种“最亲密的哥哥即将被人抢走”的危机感和“自己家的猪居然有白菜主动来拱”的微妙心情交织在一起,让她这一路上思绪万千。

一直到陆骁抱着她进了急诊,盛棠才被脚踝上的疼痛感拉了回来。

她脚上的高跟鞋已经被陆骁拎在手里,过不了多久就会神秘消失在附近的垃圾桶里,盛小姐对这一点并没有任何怀疑。

医生看着她脚踝上轻微的红肿,再看看陆骁一脸如临大敌仿佛怀里是一个绝症少女的模样,开始怀疑人生。

“上点药就好,不用这么紧张。”这种程度的扭伤,如果不送医院,冰敷一下也没什么大碍,在大夫眼里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陆骁却不这么认为,他面容严肃,努力维持冷静,“不用住院吗?”

医生噎了一下。

“……不用,不过今天先别穿高跟鞋了。”

陆骁点点头,直接忽略掉“今天”两个字,告诫怀里的棠姑娘,“听见没有,不准穿高跟鞋了!”

他决定这次回家就把她的高跟鞋全部打包扔进垃圾桶!毁尸灭迹!

盛棠看了看自己的脚,再抬头看看他暗含威胁的眼神,怂哒哒的缩了一下脖子,“如果再穿……”

“就扣零花钱!”陆先生斩钉截铁。

这就是掌握家庭财政大权的重要性!

盛棠乖乖答应,低头看着医生给她的脚踝上了药,稍微活动了一下,“不疼了。”

陆骁拉着医生问了不少注意事项,拿出随身笔记本开始记录,一个字都没落下。

医生看了一眼坐在凳子上的小姑娘,再看看仿佛对待绝症病人一般的男人,忍不住笑了笑,“你女朋友运气可真好,能遇上你这么好的男人。”

陆骁不在意的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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