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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2)(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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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就回了后院。

窗台上的小盆栽没什么动静,将手指挪到盆栽上方,池愿似乎被惊醒了,小卷须幅度很小的翘了翘,才终于抬起来。

“你没事吧?”李天泽看着似乎很乏力的小盆栽。

池愿觉得自己现在这样很不对劲:“好像是灵气不足,一直犯困。”

话音刚落,池愿的卷须忽然一下炸直了。

他的卷须上方忽然出现了一个鲜红的图标,而且是他在游戏里没见过的图标。

池愿注意到这个图标的瞬间,脑中忽然出现了关于这个图标的说明。

散元——正在被其他东西吸收元气。

“怎么了?”李天泽看到小盆栽这样的反应,就知道是不对。

池愿立刻就毛了:“有什么东西在吸收我的元气!!”

最可怕的不是这个,而是他的盆栽自带的防护阵法,这次竟然完全没有起效。

李天泽当即打了个响指,眼中一道银光闪过,双眼又变成了浅银白色。

“喝!”池愿还是第一次看到李天泽变成这样,吓了一跳。

见自己并没有因为这个,受到什么伤害时,才定了定神。

见李天泽并没有帮他,池愿也就只能先琢磨自救了。

红色图标,怎么看怎么像个debuff!debuff什么的,对于驱魔少年来说算事儿吗?

显然不算啊,就一个清风垂露的事儿嘛。

小盆栽上闪过一道绿光,池愿美滋滋的看自己头像上的红色图标消失了。

把自己的debuff给驱掉了的池愿,转念往李天泽看去。

大概是李天泽忽然用了道术,池愿发现李天泽身上其实覆盖着一层很浅的光,就像把他整个人都包裹住一样。

盯着李天泽看了几秒,池愿额头上忽然划下了几道黑线。

他竟然看到李天泽的头顶也浮出来两个图标。

一个是和他自己一样的散元,另一个是他曾经在游戏里见过并且非常熟悉,属于隔壁纯阳宫的坐忘无我!

池愿很想问,你这到底是巧合,还是和我一样是个异数?

大概是因为有坐忘无我的存在,浮在李天泽头顶的那个散元图标一闪一闪的,似乎并没有生效。

虽然那图标一闪一闪的,作为一个驱魔少年,池愿还是很手痒的顺手甩出了一个利针。

一道直径尺余的绿色光环,往李天泽的所在从头顶一直罩到了脚下,红色图标果然很符合心意的消失了。

李天泽正在观气,对池愿也没设防,竟然就被池愿给得手了。

愣了一下的李天泽,双眸一闭,再睁开时已经和刚开始一样变成了常人的黑眸。

“你刚刚那个是什么?”既然已经发现了异常,李天泽也知道小盆栽刚刚做了什么。

龙宝山这个地方,果然非同一般。

不过是拍一场戏,临时租下的院子,竟然有灵物新成。

以这座院子的外墙为界,位于场中的人,都被这新成的灵物或多或少的吸纳了元气。

只不过,这灵物新成乃是天赐机缘,这时候吸纳元气也是自然之道,并不算伤天害理,加上他有道术护身,才没有在最开始就发现不妥。

这小盆栽大约是果然还小,本身又是灵物,这才受得影响较大。

但此时他还在场中,就算以他的手段,除了他自己,他也没办法让其他人置身事外。

池愿刚刚那一道灵光,竟然让他与那灵物形成的场,断开了联系,让散元失效了。

“我花谷大利针,专驱debuff。”将万花作为本命的池愿,表示很骄傲。

剑三这个游戏,李天泽读书那会儿还真掉过坑。

那个时候还是老五门的时代,对于万花这个门派,李天泽也真不算陌生。

听到池愿这样的解释,李天泽无奈应道:“还说没有网瘾,你这都游戏中毒了。”

“……”真的是大利针没错的池愿,觉得这事情大概说不清楚了。

穿越成盆栽这种事,很难说清楚。穿越成盆栽,修习了万花诀之后,以前游戏里的技能竟然能用了这种事,就更加说不清楚了。

真要说起来,在九华大陆时,他只一门心思的想着化形,也没机会用这些技能。

也是在从空中掉下来的时候,为了避免砸到李天泽,他下意识使用了太阴指,才知道这些技能可以用的。

鬼知道他穿来穿去的,游戏和修仙界的心法发生了什么化学变化?

估计都不算化学变化了,搞不好是玄学变化。

既然现在解释不清楚,池愿只好默默把解释吞进了肚子里。

对李天泽问道:“你刚刚那是什么?看出什么不一样了吗?”

灵物新成,好坏还无法定论。

常言道,人之初,性本善。

但其实善恶,在最初是没有定论的。

灵物也是如此。

“现在不好说。”李天泽回答道。

“都有东西吸我元气了,还不好说?”吃李天泽……不对,喝李天泽家的水,住李天泽家的池愿,妥妥将自己和李天泽划为了一边的。

自己都被吸收元气了,李天泽竟然不给他讨回公道,池愿觉得自己就跟被背叛了一样。

难受!

完全没察觉到自己想法有什么问题的池愿,卷须甩甩决定不理李天泽了。

哼,我大花谷就是这么傲娇。

李天泽看着又不搭理自己的小盆栽,有点无奈的笑了笑。

转身从带来的行李箱中,摸出了几个平安福袋,成三角摆在了窗台上:“这个给你,补补元气。”

郎远送的那个香包还被摆在窗台上,李天泽将三个平安福袋也放上去之后,香包中的木灵气,被烤得暖烘烘的往池愿身体里钻。

经验条虽然没有动静,池愿体内的灵气却在瞬间饱满。

精神气都在瞬间变得充足,池愿觉得自己的枝叶也热起来。

小花盆里的两叶一须,竟然被灵气淹没了。

李天泽刚发现不对,下一秒,小苗已经从他眼前消失,灵气团“嘭”一声散开,小花盆里已经多了一个趴着的肉团子。

!!

池愿觉得周身一凉,就心道不好!

果然,他的须叶不见了,入眼的是藕节一般的白胖小胳膊。

最重要的是,他还光着!!

爹你天天想着你儿子化形,你怎么就没给我准备两套可以穿的衣服?

李天泽也没想到,自己顺手而为,这小东西竟然就化形了!

池愿很绝望的趴在花盆里,很想把自己再埋进花盆里。

怎么说,面前也是个大帅哥,而他性取向大帅哥,这样很难堪,好不好?!

灵物初生

池愿还没把自己埋进去,就感觉腰间一紧。

李天泽已经两指将他从花盆里拈了出来,放在了掌心。

屁股一暖,池愿就想装死了。

他到底是应该捂脸,还是应该捂哪里?

他还没想好呢,就听头顶李天泽已经笑着说:“果然是个男孩子。”

“!!”池愿的小胖手赶紧捂住了下面,一张包子脸立刻爆红:“你……你……你个流氓!”

“哦?你先不穿衣服的,怎么能说我流氓?”李天泽将小盆栽的肉团子托到眼前。

早知道就不装奶团子了,现在就算骂对方流氓,也完全没被人当真。

“你们木属精怪的花叶不都能化成衣裳么?”李天泽看着气鼓鼓的小团子,好心给了个建议。

那是精怪,他又不是!

自己都说不清自己到底算什么的池愿,只清楚,他那一颗苗都变成了他现在的身体,一点多余的都没剩下。

幻化衣服什么的,显然不可能。

不知道哪路大神,既然都让他变成盆栽,还自带了万花的技能,能不能给他来一套校服?

想得挺美好,现实这次也很给面子。

池愿眼前忽然出现了一小排图标,看起来似乎是他自己曾经拓印过的门派校服。

光着身体的池愿赶紧一指头戳了过去,身上马上多出来一套黑紫相间的衣服,胸口还别着一根银色的小花。

李天泽看着多出来的衣服,啧了啧嘴:“剑三中毒很深。”

……

算了,就当中毒很深好了。

放弃解释的池愿,穿上了衣服,心里也有底气了,踩在李天泽的掌心,雄赳赳气昂昂的站起身:“哼!”

李天泽呵一声就笑了出来。

小苗在盆里也就一指半的高度,现在化形了,这小人也就一指半的高度。

没穿衣服时候是个肉团子,穿上了衣服倒是被衬托出点儿玉树临风,但还是个q版的小团子。

比起那根卷须,这小模样儿显然更招人。

李天泽没忍住,伸出一根手指戳到小团子的头顶,揉了揉。

小团子一头长发,倒真如丝般顺滑,李天泽顺着头发摸了一把,忽然幸福感爆棚。

养了一只花团子什么的,只有自己一个人知道,真是太遗憾了。

李天泽手指底下的池愿,已经捧着脑袋抗议了:“我的发型!!”

“并没有乱。”李天泽应得很沉稳。

等池愿放下了手,李天泽马上又说:“再让我揉揉。”

你已经揉上了!

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李天泽!

“你是不是在内心吐槽我?”李天泽停下手指,笑看池愿。

“没有。”脸上笑嘻嘻,心里呵呵哒。

又过了一把手瘾的李天泽,总算将小池愿放到了床上。

“啊!”扑棱一下,池愿跌进了柔软被窝里。

看着挣扎的小人,李天泽赶紧将人从被子里捧了出来,放在了枕头上。

李天泽看着那个气鼓鼓坐在枕头上的小人,很好心的道:“这下发型真乱了。”

话音刚落,已经帮池愿顺上了头发。

“你是不是故意的?!!!”池愿怒目而视。

李天泽很无辜地解释道:“我以为你很轻,不会砸进去。”

“你是不是没学过物理?虽然我轻但我现在个头小啊!”池愿欲哭无泪。

qaq我想回九华大陆,我要做我爹和我爹爹的小宝贝!

“你竟然还知道物理?”问完前一句,李天泽马上抓到了下一个重点:“现在个头小?你以前大过吗?”

说出来吓死你,我曾经和你一样大!

并没有等到回答的李天泽,很是理解的对池愿道:“嗯,可以理解,小孩子都希望自己赶紧长大。”

你根本不理解!

“不过,你现在这样更可爱。”前面那句很敷衍,李天泽的这句话倒是说得真心诚意。

池愿心累:“或者,你可以夸我帅。”

“你看看我,然后再说一遍。”李天泽笑。

你果然是隔壁宫出来的吧?夸自己帅竟然也夸的这么顺口?

池愿不想和李天泽说话了。

看着在枕头上转过身背对自己的池愿,李天泽适应良好的从行李箱中又摸出了一本书。

果然,过了一小会儿,觉得无聊的池愿,已经自己转身,一个扶摇直上,爬到了床头,站着看他在看什么书。

李天泽轻笑了一声,侧头问:“一起看?”

李天泽这次看得书,竟然不是普通的纸质书。

书页泛黄,里面的内容竟然是手写的,而且是很标准的蝇头小楷。

池愿本来想傲娇一把,才不要看。

见到是这样一本书,到底没有拒绝。

李天泽伸手想将他从床头接过来,池愿很迅速的拒绝了:“我就在这里,能看清。”

既然池愿这么说了,李天泽也就收回了手。

书页上的内容,是关于灵物初生时会出现的异象。

池愿将那页的内容看清,也就知道了李天泽为何之前会说,还不好说。

“今天下午的情况,是有灵物初生?”池愿问。

“嗯。”李天泽应了,知道池愿已经看完,便翻了页。

这一页书翻过来,池愿看了第一行字,就有点紧张了起来。

“灵物初生,必在宝地。天地异象,将引妖邪。”

后面记载的内容,则是可能会出现的妖邪,以及应对这些妖邪,所需要用到的道术。

池愿就整个人都不好了:“今天晚上,会有这……这……这些东西出现?”

“所以,你现在跟我和好,还来得及。”李天泽却显得很淡定。

“什么?”被吓到的池愿没能马上反应过来。

等明白李天泽的意思,池愿发现,虽然之前玩游戏差点穿帮,对方好像确实还把自己当成个小孩子。

成年人生气,当然是生气归生气,气完就不着痕迹的过去了。

只有对待小孩子,才需要很认真的去确认,我们是不是和好啦?

虽然被当面这么问,有点尴尬。

池愿却发现,怎么说,被这么认真的对待,感觉意外有点好。

“那我就原谅你吧。”给个台阶就下的池愿,这个台阶还下的很有牌面。

李天泽笑着就接受了被原谅,伸手将人接到了掌心。

看着小池愿一本正经的小表情,李天泽心里实在痒的厉害。

一抬掌,略低头,就往那小脸上落了一吻。

对李天泽来说,只是个亲亲。

对池愿来说,却是被糊了一脸。

李天泽的唇清爽水润,虽然一触即分,唇上的高热温度,还是将小池愿的脸都烫红了。

忍无可忍的池愿终于爆炸,捂着脸大叫:“我性别男,爱好男,你不要乱亲!”

李天泽愣了一下,随即笑出了声:“你才多大,竟然就确定了性取向?”

池愿觉得整个人不能好了,继续抗议:“我一百多岁了!!!”

“那你喜欢我吗?”李天泽问得臭不要脸。

池愿顿时语塞,喜欢还谈不上,不喜欢却也不可能,好感总是有的。

但他一个小盆栽,现在有什么资格说喜不喜欢?

李天泽看着一脸羞红的小池愿,虽然知道是个可爱的男孩子,毕竟太可爱,还是想撩一撩:“我准你喜欢我。”

这说法就很狡猾了,准你喜欢我,但没说我也喜欢你。

知道李天泽不过把他当个小孩子,就跟怪蜀黍对小女孩说,你长大了要不要嫁给我,是一个意思。

池愿还是很想说:“是你先亲我的,应该是你先让我准你喜欢我。”

“嗯,那你准我喜欢你吗?”李天泽从善如流。

真被这样问了,池愿才发现情况大不妙。

李天泽显然没当真,他就算知道李天泽没当真,还是有种被表白的错觉。

“才不准你喜欢我,你也不准乱亲!”池愿抱怨般拒绝了李天泽。

“嗯,不亲,我就蹭蹭。”李天泽说着,已经一贴脸又蹭了过来。

这次,脸上被软乎乎的两只小手给挡住了。

但,力量悬殊面前,这两只小手显然挡不住李天泽的攻势。

池愿不仅被蹭了一手,还蹭了一脸,更蹭了一身。

被蹭得整个倒在掌心的池愿,一脸生不如死:“你脸很大!”

这一语双关,李天泽秒懂,却假作不知:“你超可爱。”

果然是隔壁宫出来的吧?这不要脸简直是一样一样的。

池愿还想抗议,两人的房门忽然被敲响了。

李天泽将池愿放在床头柜挡住的床角,打开了门。

门外,郎远笑得风清月朗,对李天泽问:“方便进来坐坐吗?”

香包和平安福袋,其实是双方的互相试探,也可以说是力量上的一番较量。

郎远身为妖修,虽然年龄上要长了许多,面对万物之灵的人,却天生处于弱势。

若是本来就有肉身的飞禽走兽,还稍微好点。

身为木属的妖修,郎远的百年千年,很多时候还比不上人的一年十年。

郎远也是机缘巧合才提早化形,至今妖龄还不足千年。

郎远一点都不觉得,自己过来拜访李天泽有什么不妥。

李天泽也很淡定的将人从房门口让了进来。

剧组准备的房间并没有什么待客的位置,两个人就很接地气的在两张床上分别坐了。

既然已经来了,郎远也就开门见山的说了:“过来谢谢你的福袋。顺便想问问,今晚可有什么打算。”

好好养着

对方这么坦诚,李天泽也就直接回道:“已在局中,自不会袖手旁观。”

郎远闻言,立刻松了口气:“这我就放心了。”

说完,也不多话,就直接告辞离开了。

郎远过来时,已经是晚上,当然,这两个人对于今晚的定义,都是子时。

李天泽去吃完饭回来,窗外已经风声大作。

明明白天还是晴空万里,晚上的风刮得却像要把人都吹上天。

李天泽进房时,正好看到穿着秦风套的奶团子,拉着老式窗户的风钩,想把窗户关起来。

外面风太大,对于奶团子来说,加上体重那点力气也不够。

李天泽门一开,两边通风,从门这边刮进来的风,呼一声就把窗户往外吹。

抓着风钩的奶团子眼看着就要往外飞。

李天泽吓得出了一身冷汗,脚下一蹬,轻身扑到了窗边,将那扇窗扶住了。

差点掉出去的池愿也吓懵了。

“这么大风,你这点小,关什么窗?”李天泽的口气都带着凶狠,实在是有点被吓到了。

池愿被吓得都没回神,忽然被吼了一嗓子,顿时委屈的眼圈都红了。

池愿也吼了回去:“这扇窗的风钩坏了,刚刚被风吹回来,差点把我的花盆都戳到地上。”

李天泽这才发现,窗边花盆脚下,有细微的摩擦痕迹。

按痕迹来看,确实是小半边花盆都悬了空,又被扶了回来,现在也还有一部分悬空着。

李天泽叹了口气,将窗户关上,又将奶团子托到掌心,另一手拿了花盆,走回床边。

将一人一盆都放在了床头柜上。

奶团子一被松手,就躲到了花盆后面,都不看他。

李天泽很无奈:“好了,是我不对,不问明白就吼了你。”

奶团子躲在花盆后面,声音里都洇出点哭腔:“就是你不对!”

李天泽又好笑又好气,这感觉,和养了个小女朋友似得。

现在的小精怪,都这么不讲道理的吗?

池愿委委屈屈地吼完了,也觉得自己的情绪有点不对。

被外公带大的孩子,哪里有那么多委屈。

他妈后来和二婚的丈夫又生了个弟弟,小他八岁。

早年那小子跟着他妈回家,他顿时被衬托地和捡的一样。

多少委屈不一样往肚子里咽?

就这么长大了,很多事情他都让自己不计较多看淡。

说得好听些是性情平和乖巧懂事,说得直白些不过是会看人脸色,知道怎么让别人舒服,也让自己不那么难过。

一定是在九华大陆,被两位爹当作宝贝太久,他都被养得受不得委屈了。

转念一想,人也就只有对自己在乎的人,才会这么纵容宠爱。

池愿就忍不住想给自己加戏,李天泽也在乎他吗?就给他道歉了?

奶团子在花盆后面冒出个头,一双大眼睛滴溜溜看他。

李天泽都差点被萌化了,道歉算什么?

将手又伸到床头柜上,李天泽“嗯”这么示意了一声,愉悦地看着奶团子爬到了他的手上。

见小东西愿意搭理他了,李天泽也松了口气,好声好气的开口:“晚上有事,我们早点睡。”

“嗯。”池愿情绪还是不太高,想到晚上要面对的事,就更高兴不起来了。

“我去洗澡,你要洗吗?”李天泽把池愿放到了枕头上。

池愿给自己捏了个净身诀,学了这么多年,以前都没机会用,用完觉得果然清爽了好多。

对李天泽回道:“我洗过了。”

李天泽看着一道绿光从池愿身上闪过,也清楚这些小精怪还是不同于人,自己转身进了洗澡间。

染着一身水汽准备从澡间出来时,只穿了一条睡裤的李天泽,脑中忽然闪过奶团子的那句“我性别男,爱好男”,鬼使神差把澡间的浴袍给穿上了。

李天泽包裹严实出来,就看到奶团子坐在枕头上发呆,神情很有些落寞。

又那么小只,李天泽都有些自责了。

刚刚是不是吼太凶,把小东西吓到了?

又或者,小东西在家中就是个宝贝,从没被这么吼过?

既然把人带回来了,以后还是仔细点吧。

如果他把花盆早点移过来,也不会有那么多事。

默默做了决定的李天泽,很主动的开始张罗奶团子睡觉的地方。

大被同眠肯定不可能,小被子小床暂时是没有的。

让奶团子变回去,他还有点舍不得。

那条羊绒的围巾他好像有带过来?

从行李箱中把羊绒围巾取出来,叠成个厚薄适度的小方块。

李天泽将“被子”递到了池愿面前,温声问:“会不会冷?”

奶团子默不作声把比他大了一倍多的“被子”抱到了怀里,蹭了两蹭,才捂在里头瓮声瓮气的应:“不冷。”

然后就拖着羊绒围巾,挪到了枕头的一侧,老老实实的躺了下来。

看着快挪到枕头边缘的奶团子,李天泽都担心他会沿着斜坡滚下去:“往中间来点儿。”

说着,李天泽将他又往中间挪了挪。

奶团子奶声奶气地问:“会不会挤到你?”

李天泽心里叹了口气,怎么乖的这么招人:“不会。”说完,往枕头的另外一头躺了下来。

躺下来才想起来,奶团子没枕头。

左右看了看,最后只找到了还算柔软的纸巾。抽出两张纸巾认真叠成小块,确定不会再弹起来,才递到了奶团子的头边。

接到“枕头”的小团子,脸上绽开一抹笑。

李天泽拢着手掌,伸出指头揉了揉奶团子的头顶,柔声道:“睡吧。”

“嗯。”奶团子软乎乎地应了,闭上了眼。

才短短一天,池愿却觉得这一天过得老累了。

元气虽然被补足了,那份疲累也没有马上消散。

盖好了羊绒毯子,不多时,池愿就真的睡着了。

大概是太想家,睡着了的池愿梦到了他两位爹。

被宠爱了百多年,就算是个大孩子,也被宠小了。

池愿在梦里就扑到了他爹怀里,把一肚子委屈都哭了出来。

李天泽听到奶声奶气的抽噎声,按开床头柜上的夜灯,灯下,小团子把枕头都哭湿了。

大颗大颗的水珠从眼尾沁出来,纸巾被染湿了一大片。

叹了口气,李天泽又叠了一个“枕头”,将小东西的枕头给换掉。

顺手按掉了床头柜上的灯,却有些睡不着了。

既然要好好养着,总这么将就也不算事儿。

李天泽打开了手机,开始搜索娃圈那些爱好者们倒腾出来的东西。

这一搜,李天泽被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网上什么都有,娃屋娃衣甚至连衣柜配饰和餐具都一应俱全。

把自己觉得还不错的东西塞到了购物车,准备明天问好了地址就下单。

李天泽还意犹未尽时,身为道者,却敏锐的觉察到空中的气息变得不同。

李天泽从床上一跃而起,推开窗,窗外的明月被铺天盖地而来的“乌云”笼罩。

只一瞬间,大镜剧组所在的这个四进大院子,就被遮挡地进入了暗夜之中,伸手不见五指。

李天泽放在窗前的符纸闪过一道灵光,一层灰蒙蒙的气息被挡在了窗外。

这层灰蒙蒙的气息退走时,李天泽甚至听到了一串哀嚎声。

池愿在睡梦中被这阵哀嚎给惊醒,觉得眼睛有点痒,揉了揉,揉到一手湿意。

李天泽听到身后的微小动静,很迅速的转了身。

不等池愿开口问他,已经说道:“来了。”

还有点迷糊的池愿瞬间惊醒:“来了!?”

李天泽伸手到枕上,将捂在被子里的奶团子抱到了手上,一大一小的两个人,一起站到了窗边。

暗的什么都看不清的大院子里,却可以清晰的见到灰色的雾霭往前院翻涌。

池愿看着窗外汹涌的灰雾,吓得抱紧了李天泽的手指:“这又是什么东西?”

李天泽觉得这应该是贪魍,但就算是他,也从来没见过这么铺天盖地气势的贪魍。

这东西和血魑一样,由人魂中诞生。

但,想要长成这样的气势,这人的贪欲该强大成怎样?

这汹涌的灰雾还在不停从院外往院内涌入,似乎这贪魍的身躯,就无穷无尽一样大。

前院中忽然亮起一道青碧色的灵光,同时,属于香樟叶的灵香在整个院子里弥漫开来。

“咦?”香樟叶的草木灵香,并没有触动李天泽设下的符界,弥漫到了池愿的鼻端:“是郎远?”

“嗯。”李天泽应了一声,又说道:“他似乎和郑导有旧,这算是主动揽下了因果。”

“那个灵物在前院?”池愿问完,忽然想到:“不会真是那面镜子吧?”

李天泽这才说道:“确实是那面镜子。”

……

池愿都不知道这事情该怎么评价了:“拍大镜竟然把镜子真拍成了灵物,你们剧组很棒棒唉?”

李天泽被他这语气给逗笑了:“大概是剧组的演员都有实力,入戏够深。旁人所思所想,在瞬间达成一致,就让这已经汇聚了灵气的镜子,在那个瞬间启灵了。”

两人话音刚落,院中被香樟逼开的灰色贪魍,忽然发生了变化。

滚滚重合在一处的灰魍,忽然具化成了数百上千个重重叠叠的人影,千百人的声音唧唧哇哇的重叠在一起,听不清在说什么,却能从语气中知道,它们很暴躁。

分成了数千数百个的人影,一层一层的重叠着,往前院冲击。

绿色的灵光从前院不停的迸出来,但这贪魍并不是单独一人。被灵光冲散,不多时又会再次聚拢。

池愿看得毛骨悚然:“想干掉这东西,不会需要在同时全部杀掉吧?”

方士开启

李天泽没有应话,院中形势却已经起了变化。

贪魍分成了千百个人影之后,前方的还在继续往镜子所在的前庭冲击,后方那些却开始分散,往院中余人居住的房间窜去。

李天泽燃起了一炷香,线香的青烟如利剑一般往院中那几道散开的灰魍射去。

随着一阵哀嚎,那些青烟又往巨大的灰魍凝聚。

隔岸观火,终究看不真切。

李天泽将池愿放在了窗台上,问:“你一个人,有没有问题?”

“我不能一起去吗?”池愿攀着李天泽的手指,根本不想放开。

“血魑对你都虎视眈眈,更何况这是贪魍。”李天泽根本不敢将池愿往外带。

如果将池愿留在房中,他自己出去,他甚至还要往池愿身上糊几张防护符才能放心。

“我不要一个人!!”小奶团子已经变成了哀嚎。

李天泽被他这小模样闹腾的,又窝心又烦恼。

两人说话间,竟有灰魍凝聚而成的一团更凝实的灰影,往两人窗前冲来。

“啊啊啊啊啊!!!”小奶团子吓得从李天泽手上蹦起来,动作矫捷的爬到了他胸口,沿着浴袍领子,自欺欺人的把头给埋了进去。

李天泽原本还觉得有些好笑,那灰魍嘭一声撞在符界上,符界竟然闪出了几道裂痕。

这灰魍的实力,似乎有些超过了李天泽的认知。

李天泽皱了皱眉,这样的情况下,将奶团子放在房中也不安全。

窝在他胸口的奶团子,捂在浴袍里,忽然将他胸口蹭了蹭。

“好滑。”温香软玉在“怀”,池愿的惧怕都少了点儿。

“小色鬼。”李天泽轻笑了一声,却没将奶团子从浴袍中掏出来,只道:“抓紧了,要出去了。”

“啊啊啊啊啊!!!”李天泽推开窗扇,轻身而起,池愿被这比云霄飞车还刺激的抛起跌落,又给吓出一阵大叫。

幸好他个头小,大叫也就比猫叫大不了多少,否则,一院子的人可能都被他吵醒了。

李天泽在地上站定,周身那道紧贴在他身上的灵光,往外猛然膨胀。

化作一个大圆的光罩,将那些要挤过来的灰魍瞬间弹开,甚至有几个被撞散了。

池愿扒着李天泽的衣领,看着那些灰魍竟十个几十个的开始消失,再融合出与之前冲击符界差不多凝实的灰影。

凝聚成人形的灰影,数以百计的出现在院子里,灰蒙蒙一群,还连脸都看不清。

连恐怖片都不敢看的池愿,已经吓得整个都僵硬了。

让池愿觉得更可怕的是,之前那个血魑,他还能选中目标,扔个技能,今天的贪魍,他只能看到,根本选不中。

对于自己无法把控的局面,池愿根本想不到办法安慰自己。

李天泽也已经无暇他顾,那些贪魍被他吸引着,都转头朝他冲了过来。

李天泽两指一并,一柄道剑从他指上迸出,下一刻便被他握在掌中,往场中那些贪魍挥去。

湛蓝的剑光所至,灰魍顿时被斩得四散,那灰雾却并未消失,而是倏然又往旁边的灰影飘去,瞬间变成更凝实的灰影。

这样的情形,让李天泽的剑势一顿。

再有冲过来的灰魍,他也钝了剑气将之推开,而不是斩杀。

“你……你干嘛不动手?”池愿看着这磨来磨去都不曾减少的灰影,吓得都回了神。

李天泽沉声道:“它们这是在趁机炼体。”

“什么炼体?”两个字他都懂,但放在这里他就完全不能理解意思了。

“这些贪魍都是单独的个体,也都有吞噬对方的欲望,所以变成了最开始的那一大团。我这样斩过去,不能让他们消失,反而让他们趁机吞并了对方。”李天泽耐心对池愿解释道。

“会变得更厉害?”池愿的奶嗓子都发抖了。

“会。”李天泽应得干脆。

毕竟这世间,任何能量都守恒。

要么转化,要么被吞噬,要么慢慢消散。

道者属于转化,就连道术也是借符、香、剑这些器,化用天地之力。

道者所修,一说转化为了福泽,又说转化为了寿元。

不论哪种,除非邪道,都不走吞噬一道。

这些贪魍属于同类,吞噬显然是这里最快的一种。

“那怎么办?!!!?”池愿哀嚎。

李天泽一手打了个响指,眼中又起了银光。

那些灰魍在他眼中,都变成了剪影,反是灰魍体内,冒出了一个个灰黑色的灵核。

再一剑斩出去时,清晰的看到那些灵核往避开剑气的方向躲开,随着消散的灰雾,往另一只灰魍中融合。

“竟是如此。”李天泽有所悟,提剑再斩,正斩在灵核之上。

一声哀嚎响过,灵核四散,化作几颗灵球飘落,灰雾再无依托,也四散而去。

池愿的眼睛一下直了。

灵力球!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为了灵力球,池愿的思维都在瞬间发散开来。

李天泽用了道术,才能斩获灵球。

道术这东西他没有,但他花哥有个五级方士的江湖身份!

方士抓鬼,与道门算是同源吧?

池愿刚想到这里,他眼前就亮起了一个图标。

不是别的,正是游戏中属于方士身份的那个入定图标。

池愿美滋滋一指头戳了上去,眼前一黑。

再一亮时,视野都发生了变化。

李天泽只觉眼前一花,一道散发着空灵之气的魂体,倏然出现在他的面前。

宽袍广袖长衣迤逦,飘扬的发丝从他鼻尖撩过,还散着些草木清香。

旋身在他面前站定的魂体,眉目旖旎,似乎满面惊讶。

“咦,怎么就变大了?!”

声线带着些低绵的青年音,在他耳畔咫尺之隔,直透心魂。

李天泽这一闪神,一道灰魍的影子,险些冲破他的护身道术。

青年一声惊叫,飞快窜到了他的身后。

这熟悉的惊慌失措。李天泽不自觉弯出一抹笑。

一道剑气斩出的同时,下意识摸了摸他怀中的那个奶团子。

奶团子还在,但软乎乎一团,像睡着了一样,窝在他衣服里。

身后一道绿色的灵光也在同时打在那只灰魍身上。

“咦,果然要这样才能打中?”青年的声音带着窃喜。

下一瞬,数道绿色的灵光,从魂体所在,往那些灰魍射去。

只片刻,灵球在院中落了一地。

真动起手来,池愿反而没那么害怕了。

打起来就和清小怪一样轻松,那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就算长得自带恐惧buff,怕又不能管用,那就只能忍着害怕搞定再说。

“别停手呀,揍他丫的!”池愿甚至还催促起李天泽。

李天泽一转身,往这青年魂体的背后站住,一剑再次斩出。

身后的青年一边灵力流转,一边还在碎碎念:“让你们吓我,打死你。”

李天泽低头轻笑,再听不到那些贪魍的哀嚎,耳中只有这带着些矜娇语气的声音。

就算是清小怪,数量太多,还是消耗战。

李天泽的出手干脆利落,却并不轻松。

身为堪天道的传人,别的道术用起来都算轻松,唯独这双堪天眼,非常费神。

平常李天泽能不用就不用,今天这些贪魍,大约是量变引起了质变,需要开了堪天眼,才能堪破关键。

院子里的灰魍数量减了近半,李天泽的出手也逐渐变慢。

郎远的身形从前院中闪出,周身也如池愿一般,散着属于木属的绿色灵光。

带着浓郁香樟灵息的郎远,具化出一片片带着锋锐之气的灵叶,将那些灰魍驱赶了出来。

只郎远的杀招,机缘巧合之下正好斩到灵核,才能让那些灰魍消散。

发现到李天泽的出手变慢,池愿分神看了看李天泽。

这次,池愿竟然看到自己面前多了个属于小队的界面。

代表李天泽的那个队友标识,明晃晃亮着一个李天泽的微缩头像。

让池愿更了解情况的,则是李天泽的蓝条一闪一闪地空了下去。

虽然没有真的多出个代表纯阳的门派图标,份属同源的道长也是个肾虚咩。

很顺手就给李天泽甩了个碧水滔天,池愿深藏功与名。

李天泽只觉得有什么,润物细无声,又让他元气瞬间充沛。

身后的青年忽然不发一语,李天泽便知道,大概就是池愿做了什么。

再次出手,李天泽将郎远往两人过来的方向,破开了一条路。

和两人汇合的郎远,收了自己的神通,撑着两腿弯下腰喘气。

等气息平复,郎远才对李天泽道:“这些东西,简直杀之不尽。”

“镜子和人都没事吧?”李天泽问。

郎远点了点头:“我就是怕撑不住,才出来和你们汇合。”

“撑不住什么?”池愿偏了偏头,问李天泽。

旖旎的眉目随着这个动作,显出一份天真。

对于自家奶团子的没常识,李天泽也是见识到了,轻笑着应了一句:“除了我们,他给院中其他人都设了防护术。”

池愿就在奇怪,外面这么大动静,院子里其他人竟然半点没被吓到?

李天泽却接着问了一句:“刚刚给我补元气的术,多久能用一次?”

“补元气的术?”池愿还迷糊了一下,接着就懂了:“你说碧水啊?两分钟。”

李天泽挑了挑眉,没去问得更详细:“一会儿再来一次。”

话音落,李天泽手中道剑往胸前一立,一道巨大的剑气场忽然从他身上往外铺开。

铺天盖地的蓝色剑气,从空中往院子里落下来。

几乎每一剑下来,都能斩出一声哀嚎。

贪魍见势不妙,已经想逃。

院中忽然往空中竖起一道巨大的树藤编成的网,将这些贪魍都留在了场中。

飞剑气势强横的将这些贪魍一扫而空。

待院中贪魍消失,李天泽脚下一个踉跄,就要倒地。

池愿吓了一跳,伸手想接,魂体却被李天泽的身体给穿透了。

我想吃饭

郎远忙抬了一手,池愿也赶紧按李天泽的要求,又给他上了个碧水。

李天泽人站稳,掌中道剑消散。

一抬手,往院中落下一张符纸幻化的纸人。

纸人经过的地方,那些灵球消失不见,被收了起来。

几个人折腾这一通,天色已经有些发白,郎远看了看静悄悄的院子,松了口气:“我明天上午刚好没戏份,还能休息一下。”

李天泽也说道:“我也是。”

两人心照不宣告辞,池愿也赶紧按了个返魂,嗖一下回了他的奶团子肉身。

大镜剧组的其他人等,早在香樟叶的香味弥漫在房中时,就因为安神之气,沉沉睡了过去。

大部分人一觉睡醒,还觉得自己昨晚睡得特别好。

只有几个八字特别轻的人,说昨晚似乎听到院中有什么吵闹声,也不知道是不是睡得太沉,竟然怎么都醒不过来。

既然剧组中无事,大部分人也就只当这几人是做了噩梦。

只有少数几个人,不免联想到了苏园的那些故事,心里有些发悚。

去后院吃早饭时,李天泽和郎远碰面,相视一笑。

在同一张饭桌上坐下来的郎远,还很主动的开了口:“小盆栽还好吧?”

“还在睡。”李天泽应。

没听到李天泽说有事,郎远也就不多问了。

道者养妖或鬼,由来已久,并不奇怪。

而且李天泽对那小东西,似乎还挺好的。

他这个自由身的妖也没什么好说的。

池愿这一闭眼,却是下午才醒过来。

李天泽听到奶团子在枕头上的动静时,赶紧过来看情况。

池愿醒过来,一双大眼睛杵在他面前。

看清是李天泽,才松了口气。

准备爬起来时,池愿一动才发现自己浑身上下跟被拆过一样。

“难受。”奶团子哼哼两声,又趴了回去。

李天泽叹了口气:“魂体出窍这种术,是能随便用的吗?”

“我又没用过,哪里会知道。”奶团子趴在枕头上,捂在羊绒围巾里,蠕动了两下,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不动了。

李天泽燃了一炷香,放在了床头柜上。

原本想问的话,看到奶团子这个情况,默默咽了回去。

趴了一小会儿,池愿的肚子忽然传来咕噜咕噜的声音。

池愿很是琢磨了一会,才摸了摸肚子,很惊奇的问:“我饿了?”

连自己饿没饿都分不清的奶团子,还指望他能回答为什么魂体是个青年人?

李天泽默默删掉了自己的问题,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几个小灵球,递到了池愿面前。

小灵球很快从枕头上消失,隔了片刻,池愿的肚子叫的更欢了。

李天泽又摸出一把小灵球,很快这些小灵球又消失不见了。

吸收了灵气身体舒服了很多,池愿却觉得饥饿感更加明显了。

大镜剧组的后院,飘出一阵正在炒菜的烟火香气。

嗅着那味道,池愿很理性了思考了一下:“我想吃饭!”

“吃饭?!”李天泽都被他说愣了,很是迟疑的拿起手机,给郎远发消息。

一只木属的小精怪,却跟他说想吃饭,这节奏怎么看怎么不对吧?

收到消息的郎远也是一阵愣,作为木属的精怪,他将本体安置在东溪郡的别墅里。

东溪郡依山傍水,勉强算是一块灵地。

木属精怪想要维持生存,灵气不可少,好山好水才是最合适的。

比如龙宝山,这个地方就很不错。

这么多年来,就算有应酬,吃饭这种事,郎远也都是能免则免。

实在不能免的,用些妖术遮掩过去。

油盐酱醋这些东西,木属精怪可吃不消。

唯一能沾的,反而是与水同源的酒。

他知道李天泽养了个小盆栽,也知道昨晚那个并肩作战的青年,就是李天泽养的那只小盆栽。

但,木属的小精怪自己要求吃饭,郎远觉得大概是自己见识少了。

收到消息时,郎远还没下戏,等他下了戏,打开微信,那小东西已经吃上了。

当然,李天泽也没真敢给池愿吃饭。

只找到了一包茶瓜子,剥了一颗塞给了池愿。

池愿个头才那么点大,按身量来算,一颗茶瓜子也相当于半个饼了。

比米粒还小的牙齿,咬在茶瓜子上,小小的缺口萌得李天泽心肝颤。

吃了一颗茶瓜子,池愿又要喝水。

倒了水出来,李天泽被难住了,杯子比池愿还大,勺子也快和池愿的脸差不多大了。

池愿也觉得这个事情很糟心,怎么想怎么觉得喝水的姿势不雅。

身为盆栽,他可是花谷的盆栽,他不要面子的呀?

久违的小卷须从池愿头顶上探出来,伸到了茶杯里。

这种时候,池愿就很明白的意识到,自己果然还是和人有区别的。

郎远过来敲门,池愿正眼巴巴等着第三颗茶瓜子。

李天泽赶紧把人让进来:“他这样没问题吗?”

“我能仔细看看吗?”郎远问。

两位爹不在身边,池愿自己也拿不准这样有没有问题。

郎远恰好是木属,那就看看也行。

池愿朝着郎远点了头。

郎远走到床边,一阵绿色的灵光包裹住池愿,隔了片刻,郎远问:“你双亲,其中一个是人?”

“我爹是人,我爹爹是木属……”灵根的人。

“竟然是混血。”郎远接过了话,对李天泽道:“可能,因为是半妖?”

半妖化形,会多出属于另外一半血脉的特性。

一百多年就能化形,似乎也找到了理由。

郎远功成身退。池愿继续啃第三颗茶瓜子。

转眼大镜开机已经是第三天,李天泽也到了该上戏的时候。

经过反复掐算,江道长确定詹家的这面镜子有问题,主动敲了詹家的门,要求上门除妖。

却被詹家二少爷詹元,当作江湖骗子给轰了出去。

“詹二少,贵家气聚中堂,妖光外显,确实是……”穿着道袍的李天泽,还举着一杆神算子大旗,费尽口舌想要对詹二少解释清楚。

“胡说八道什么呢?什么乱七八糟的,出去出去!”姜恒的台词念得没问题,推开李天泽的动作却显得很不干不脆。

“卡。”郑导在那头喊停,对姜恒说:“动作!动作要干脆利落!你这轻推慢攮的,调情呢?”

“噗……”在场的不少人都笑出了声。

“再来!”郑导一声吼过,现场恢复安静,李天泽和姜恒也再次开始。

李天泽的台词被姜恒打断:“胡说八道什么呢?什么乱气中堂的……”

话音未落,姜恒自己先抬了手:“对不起对不起,乱词了。”

“再来!”郑导继续吼。

结果,姜恒竟然又一次出错了。

一而再,再而衰,三而竭。

接着继续,姜恒已经有点不在状态,神情都没之前生动了。

吃ng这种事,是个演员都有,但吃完ng能迅速找回状态的人,却不是很多。

姜恒虽然是小鲜肉出道,演技确实在线,否则也进不了郑导的剧组。

吃了十来趟ng,看他情况实在不佳,郑导说道:“给你半小时,去旁边醒醒神。”

姜恒说了声抱歉,往镜头旁边退下去。

姜恒的助理赶紧捧了一杯姜茶递给了姜恒,安慰道:“哥,先休息休息吧,你也就是前天晚上没睡好,这才状态很差。缓缓就好了。”

捧着姜茶喝了一口,姜恒觉得浑身的冷意似乎消散了,才对身边的助理道:“不是,你不懂。对着那个李天泽,就总觉得他说得跟真的似得。”

这么说完,姜恒忽然住了嘴。

助理胡宇也显得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这相当于变相说了李天泽演技好,而且把姜恒要演的那个角色该有的反应给带偏了。

隔了一小会儿,胡宇才小声说道:“那个李天泽,道长专业户,专自然是有点道理的。”

大家都是演员,姜恒作为一个炙手可热的小鲜肉,饰演的角色自然是更多元化的。

胡宇这话也算是变相安慰了。

姜恒却回道:“但我本来确实也不信这些啊。”

姜恒将胡宇拉出人群,又小声问:“你说,前天晚上我真的是做梦吗?”

胡宇叹了口气,应道:“是的吧,反正我是什么都没听到。”

姜恒却道:“但谷老师说她也听到了,我和她还对了对细节,打起来的声音,完全一样。总不能两个人做同样的梦吧?”

胡宇想说,他只是个生活助理,真的不懂玄术,更不懂心理学。

“不是,哥你是哪里想不通,去和谷老师沟通这个?”胡宇都要无语了。

“我也不是故意要问的,我看她脸色很差,就关心了一下,怎么说也是前辈。”姜恒的语气显得很无辜,末了还接了一句:“不过,我和她讨论完,谷老师好像脸色更差了。”

胡宇觉得自己大概需要安排一份慰问品了,这种事情本来就越说越像,自己吓自己还不够,两个人还凑堆互相吓对方。

谷老师没拍死哥你,真的是涵养好。

“你干嘛这个表情?”姜恒问。

胡宇揉了揉脸,挤出一个笑:“那哥你喜欢什么表情?”

“滚滚滚。”两个人年龄差不多,被胡宇这么闹了一通,姜恒脸色也没那么差了。

看了看那面镜子,姜恒想着,要不拜拜?

如果真是个灵物,就先求他恕个罪,都是工作所需?

事有未尽

接下来的几天,剧组的拍摄进行的很顺利。

但是,剧组里人心惶惶的气氛,并没有得到改善。

郑导也看得出来,有好几个比较主要的配角演员,精神状态不太好。

这天一大早,饰演詹家夫人的谷老师,在有戏份的情况下,请了病假。

郑导组里,除了几个小鲜肉,其他都是老戏骨。

就算精神状态不好,这些演员也非常敬业。

在这种状态下,依然该入戏就入戏,非常出彩,甚至让苛刻的郑导满意。

谷老师请假,排好的戏份只能往后推,换了李天泽和郎远先拍对手戏。

郑导也赶紧让人打电话请了医生过来,给谷老师看诊。

中场休息时,李天泽忽然听旁边有人闲聊:“谷老师那个样子,不会是真的沾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吧?”

“谁知道呢,毕竟在苏园附近。”

“你们看没看到姜恒,我感觉他印堂发黑啊。”

李天泽今天主要是和郎远对戏,还没拍到和姜恒的戏份。

“嘘,他过来了。”

李天泽顺着人声看过去,恰好看到姜恒从二进院子那边往前庭过来。

英俊的双眉中心,确实蒙着一层灰雾。

没开堪天眼,李天泽看着那团颜色,却联想到了前几天晚上的那些贪魍。

贪魍确实已经被除尽了,按理是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

李天泽往前庭中堂的那面镜子看了一眼,忽然觉得不对。

那面镜子不是前几天的那种澄净明亮,也蒙上了一层灰色。

只不过这几天,李天泽太过在意池愿化形后不能变回去的事情,没有将心思分在其他地方。

李天泽往郎远看过去时,郎远正好也往李天泽看了一眼。

片刻后,李天泽的手机响了,微信上多了一条郎远的消息:晚上说。

李天泽将手机放在一边,把饰演江道长用的几个道具铜钱掏了出来。

郑导这个人特别较真,就连道具组准备的这几枚铜钱,也都是有了些年份的清代铜钱。

龟甲也是真龟甲,同样有了点儿年头。

虽然不值什么钱,这时候用起来却很顺手。

李天泽将龟甲铜钱掏出来顺手往桌上一抛,看着卦象,就明白了是什么情况。

旁边的汪芸正看到他的动作,笑问道:“李道长这是真在卜卦吗?要不帮我算一卦?”

李天泽也没拒绝,应道:“算什么?”

“最近都在说苏园苏园的,不如算个平安?”汪芸问。

汪芸随口一问,李天泽也就随手一算,看到桌上铜钱和龟甲散开的位置,李天泽有点惊讶的挑了挑眉:“大事平安,小事上有点儿血光之灾。”

汪芸就有点儿不乐意了:“你这人,算卦大家都求个吉祥话,你倒好,给我来个血光之灾?”

李天泽一笑:“一点点儿,大事上不还是平安吗?”

汪芸就睨了李天泽一眼:“我去备个创可贴,要是一个创可贴搞不定,我可要问你的罪了。”

李天泽只笑不语。

穿着江道长的那身道袍,这模样还真让他摆出了几分高人架势。

汪芸本来是开个玩笑,看他这样,心里还真有点打鼓,真去准备了个创可贴揣进了兜里。

晚上下戏,已经是十一点多钟。

李天泽回房洗完澡出来,已经十二点多,楼下忽然一声惊叫。

剧组这几天,加上谷老师病倒的事情,更是人心浮动。

大半夜的听到惊声,有人把门窗关得更紧了,也有人和李天泽一样穿好衣服去了闹腾的地方。

李天泽到时,正好看到汪芸被何琳扶起来。

何琳把汪芸扶起来,发现自己手上有血,吓得一声尖叫。

等发现是汪芸手上的血,才问道:“你在哪儿割了?”

说着,何琳就赶紧问新来的几个人:“你们谁有创可贴?”

汪芸愣了一下,才道:“我自己就有。”

把创可贴递给何琳,想到白天找李天泽问的那一卦,汪芸感觉自己头皮都是一麻。

刚好李天泽进了前庭:“汪姐没事吧?”

汪芸点了点头,摸了摸已经被何琳贴在伤口上的创可贴,才道:“没事,还好听你的,带了创可贴。”

何琳就多看了李天泽一眼,才问汪芸:“你大半夜的,在前面叫什么?”

汪芸说道:“我看外面起了雾,之前大家走得匆忙,还有几样东西没收好,就说下来看看。”

“这些小事,你让小郭他们来不就行了?”何琳埋怨道。

“就几样小东西,我就想着不招呼他们了。”汪芸说到这里,顿了顿才道:“结果我把东西刚往走廊上放好,准备回去了,一抬头看到门口,有个人影从门外进来,但大门明明关着,我心里一慌,就绊了一跤,手卡在门栓上,刮破了。”

何琳正要说话,忽然眼睛一直,拉着汪芸就李天泽身旁一凑。

“你干嘛?”汪芸被拉得一个趔趄。

“是不是一个穿着绿褙子的人影?”何琳问。

汪芸当时就挤到了李天泽身边,话都不敢说了。

大镜剧组拍的是民国剧,就算是戏里的人,穿的也不是褙子。

三个人正挤做一团,郑导几人也进了前庭:“大半夜的,你们俩叫什么呢?”

人多起来,汪芸和何琳也没那么害怕了。

李天泽应道:“汪姐摔了一下,手伤了。”

郑导不好多说什么,只道:“伤得不要紧吧?”

“就一条小口子,没事。”汪芸赶紧应了。

“没事就早点回去休息,别把大家给吓到了。”郑导说完,低声给旁边助理说了两句,助理先回后院去安抚人心了。

郑导又道:“正好,一起,送你们回去。”

李天泽应道:“我走后面关门。”

一行人便从前院往后院回去,李天泽走在后面关门时,却在门口低声道:“过来。”

汪芸如果这时候回头看,就会发现李天泽身后,还跟了个绿褙子的人影。

人影若隐若现的,并不是人。

那影子应了李天泽的邀请,一直跟着李天泽进了房间。

已经半梦半醒的池愿,看到李天泽回来,正准备安睡,发现李天泽身后跟着的虚影,毫毛都炸直了,差点叫起来。

看李天泽把人招呼进来,池愿赶紧缩到了李天泽手心。

“什么情况?”池愿抖着奶嗓子问。

对面梳着双螺髻的女子,朝李天泽款款一礼后,才道:“小女子苏园,从苏园来,是特地来道谢的。”

李天泽把池愿在手心拢住了,才问:“你是苏园?”

“是。”苏园答了,看着被吓到的小池愿,微微一笑:“我是镇宅阴灵,并不伤人,你无需怕我。”

“刚刚下面还有人被吓到呢!”池愿嘀咕。

苏园又是一笑,眉目中显出婉转柔美来,又带着些歉意,解释道:“我想着既然来道谢,便该堂堂正正来,哪知这院中,前庭挂了面镜子,被照了出来。又谁知还有人大半夜还醒着,这才吓到人了,倒不是故意的。”

“你是为贪魍之事来得?”李天泽只算到汪芸是因苏园之事受伤,却不想竟应在了苏园的镇宅阴灵上。

“是,”苏园又应了:“那些贪魍原本一直由我镇在宅下,只前几天这边忽生灵物,让那些贪魍竟冲了出来。隔了几日没见它们肆掠,也没见它们回去,我才往四周探了探,竟是在这边被灭了。所以,想来称一声谢。”

这边正说着话,李天泽的房门忽然被敲响了。

李天泽往苏园示意了一下,苏园往避人处挪了几步,李天泽才打开了门。

门外,汪芸还捂着受伤的手指,看到李天泽开门,抖着嗓子问:“苏园这边是不是真的闹鬼?你前几天送人的护身符还有吗?我当时太忙,不知道随手放在了哪里,能不能再给我一张?”

李天泽看她紧张,便笑着说了一句:“汪姐这当我是江道长,还是李道长?”

汪芸也不管李天泽是不是糗她:“江道长李道长都行,你算卦那么灵,给的护身符说不定真有用呢?”

这病急乱投医的。池愿都替李天泽的真·平安符觉得可惜。

李天泽也知道自己的平安福袋,在大家心目中大概是这么个作用,应道:“你等等。”

转身从行李箱中摸出一个平安福袋,递给了汪芸。

汪芸看着那么干脆给出福袋的李天泽,忽然脑洞大开:“你不会,真的是个道士吧?”

李天泽挑了挑眉:“说不定是呢。”

“是就最好了。”抱着聊胜于无的心情,汪芸捏着新拿到的平安福袋,往自己的房间回去了。

李天泽关上门回来,苏园还在,似乎欲言又止。

道完谢竟然还没走,总不能是在等他说不用谢。

觉得对方应该是有所求,或者另有事情要说,李天泽示意苏园直说。

苏园犹豫了一下,才说道:“苏园建于明初,我是明末才真正诞灵,直到解放前,一直有苏园家主世代供养。这些贪魍至今不过几十年,但以我的能力,这些贪魍也是驱之不尽,这次贪魍似乎已经不在了,但,我看堂前那面镜子……”

苏园说到这里,又顿了顿,才道:“这事情,恐怕没那么容易完。”

镜门大开

苏园说完了,往李天泽福了一礼,告辞。

那面灵镜出了问题,李天泽也有察觉。

等苏园走了,李天泽在床边坐下来,却皱了皱眉。

“这事情很难办吗?”池愿趴在他肩头问。

“灵物刚刚诞灵,其实是无所谓好坏的。”李天泽说道,却话锋一转:“道门三千,堪天道是道兵道。”

道门三千,却也先礼后兵。

只有不愿度和不能度的,才会去请道兵。

如果连道兵都请动了,自然没有道理可讲。

“道兵道?什么意思?”池愿问。

“道兵,最初是道门蓄养灵或鬼炼就。但我这一道的祖师认为,借力不如相信自己,就将这些法门全部炼化在自己身上,成就了道兵道。”李天泽两指一并,那柄道剑从他指尖又冒了个头:“主戮。”

“你的意思是,你一出手,就是‘嗯’?”池愿比了个切脖子的动作。

李天泽点了点头。

池愿结合前文,懂了:“但镜灵是初生,就和小孩子一样,不知者不为罪?”

李天泽心情很好的揉了揉奶团子的头。

却在池愿点头时,李天泽又说道:“道兵,斩灵物生路,还原其本质。”

“变成单纯的镜子?”池愿很顺遂的接了下来。

“对,回归本质后,它们成为灵物时积攒的那些灵气,就会变成你看到的那些小灵球。”李天泽说这句话时,还带着微微笑意。

池愿根本没听出什么不对,带着些惋惜问:“就不能救了吗?你也说了,小孩子犯错,是不知者不为罪。”

李天泽的眸子在池愿看不到的地方,变得深邃:“你想救?”

他修道兵道,不至于嫉恶如仇,却更希望小池愿一心纯善。

心无城府的小东西,果然说出了他希望的答案。

池愿根本不知道,自己刚刚经历了一把来自李天泽的考验,已经开始想着救助之法了。

“按苏园所说,灵镜应该是受外物侵染。”如果是外物,说不定大利针也能有用?

李天泽应道:“贪魍的灵核虽然被打散,贪魍之气却是慢慢消散的。镜灵初生,正是纳气之时,大约因此受了侵染。”

“那要不,我去试试?”池愿思来想去,还是问出了口。

他暂时要吃李天泽的,喝李天泽的,住李天泽的,总得让自己有点用才行。

“你怎么试?”

“我谷大利针!”池愿应得一脸骄傲。

李天泽都想问了,这小东西是不是游戏入迷,把天赋术按游戏技能来折腾了。

“你不怕了?”李天泽笑问。

“怕……怕什么?他才刚出生,我都一百多岁了!”梗着脖子说完了这句话,也不知道是自我逞强的壮胆很好用,还是跟着李天泽见识了一番,确实没那么害怕了。

池愿甚至开始怂恿李天泽:“我们去看看?”

池愿都不怕了,李天泽有什么好犹豫的。

两个人收拾收拾就出门了,往前庭过去。

院中不知何时,起了雾。雾色白蒙蒙地,隐约有点灰。

两个人沿着院内的栏杆往前走了一会儿,一个转弯之后,却发现又回到了廊前。

虽然院子里各处都长得差不多,但住了这么久了,有些细微的差别,总是被记在心里的。比如,廊下第二组栏杆的下面,有一块砖短一点儿。

刚刚还胆子很大的池愿,立刻就有点hold不住了:“鬼打墙?”

话音刚落,池愿就看到一模一样的庭院,无限倍的被镜像了,变成了一间格外大,不知道多少进的院子。

“镜灵初生,倒是敏锐。”李天泽看着脚边氤氲的雾气,和忽然变得阔大的庭院。

正要破开迷障,一道香樟叶的灵气飘了过来。

郎远从两人后面走出来,问:“你们做什么了,这镜子忽然发难?”

“就是什么都还没做。”李天泽应道。

郎远忽然指着远处往前庭去的院门口,问:“有人?”

“可能不是人。”李天泽说着,脚下错开身形走了几步,那些镜像在池愿眼中还在,两个人却已经很轻易的走到了进入前院的院门口。

郎远站在远处,喊了一声:“等等我。”

下一刻,已经出现在李天泽面前。

池愿不知道自己现在打开方士身份,是不是也能和李天泽他们一样破开迷障,之前刚觉得不怕的心情,也没那么明朗了。

往李天泽手心缩拢了,跟着李天泽一起往前院进去。

进了前院,李天泽看着前庭中堂上的那个人影,叹了口气:“果然如此。”

“是姜恒?”池愿问。

“你再仔细看看。”李天泽说。

池愿仔细看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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