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安城的第一场雪随着凛冽的西北风在夜晚飘飘扬扬的洒落,锁儿胡同的一处小院急匆匆走进一身积雪的人来,听的院门声响,上房一个身着一身鹅黄衣裙的三十来岁妇人掀帘而出,虽已是深夜,在院中积雪的映衬下,还是显出妇人艳丽的容颜来。
“外面冷,怎的就出来了?”院里走进的男人小声责备,快步走上前,握了妇人的手进了屋。
“我心里急的慌,打问的如何?”进屋的妇人拿起挂在门后的拂尘边拍打男人身上的积雪边小声的问道。
“你先进了里屋,我身上凉,仔细给你过了凉气,待我脱了衫子细细说与你。”
男人推着妇人进了里间,脱了身上棉袍,拿起拢在地中火炉上的水壶往盆里倒了热水,草草洗了把脸,又换了脚上湿鞋,这才进了里间,见妇人皱着眉头在地上打转,伸手拉了妇人坐在窗下暖榻上,自己也脱鞋上去盘腿坐了下来,接过妇人手中的茶杯一饮而尽,叹了口气这才说道:“老侯爷确实去了,身子如今还停在侯府门上,府上男主子都关押在刑部大牢,女眷禁在城中前些日子失火的白云观中,听说过几日奴市上发卖的确实都是侯府下人,要紧的管事却是都收押在了刑部大牢中。”
“他爹,这可如何是好?”妇人听着掩面痛哭了起来。
“巧琴你别急,刑部大牢我们进不去,好在白云观看管不严,上下打点一下,明日我们先去看看老夫人。”
“能见着老夫人吗?”
妇人止了哭声,一双水汪汪的杏眼看着男人,男人看着眼前自家女人的娇颜小声道:“办法总是有的,你收拾些棉衣吃食,明日铺子就不开了,让晖哥问问月姐他们南边那些个产业的存银,能调回多少就都调回来,这打点起来少不得银子,就算是我们先欠着月姐的,以后再尽力补上她。”
“眼下只能先这样了。”
妇人点点头,又抽泣起来,“这大雪的天,听说那白云观大火后片瓦不存,老太太关在那种地方身子怎受得了啊?”
“巧琴莫要再哭了,惊醒了月姐那鬼丫头又不免询问半天。”
男人搂过妇人轻柔的说着,一边用宽大的手掌擦拭妇人脸上的泪水,可再温柔,也架不住妇人肌肤娇嫩,大掌过后,脸上红色的指印让男人更加心疼,低头在妇人脸上亲吻起来,妇人急急推搡开男人,娇嗔的翻了一眼,下地整理起箱笼中的衣物来。男人憨厚的脸上也一片红晕,低头拿起茶杯倒了杯茶细细喝着,看着地上忙碌的妇人,脸上的神色也凝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