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如芒在背如坐针毡如鲠在喉（1 / 1）

全员到齐，节目录制也即将开始，工作人员进来通知大家入场，所有人便纷纷起身，往演播厅走去。3600平米的演播厅内灯火通明，一个巨大的舞台上，led背景墙中播放着画面，上方的灯光在灯光师的操控下时而汇聚，时而扩张。舞台对面是导师席，道具箱式的座椅前方摆着赞助商的牌子，后方还有几个脚手架，两侧的风机正对舞台，像极了拍摄片场。参与节目录制的现场观众早已经到场，他们在观众席等候良久。看到节目导师逐一出场，观众席上顿时出现了一阵欢呼。“徐震！哇！是徐震哎！”“瞧那光头！真亮！直反光！”“王璇！啊！！天呐！我是看着她的戏长大的！”“佳琪！佳琪来了！哇！好漂亮！”“佳琪我爱你！”“佳琪最美！”导师们逐一走上了导师席，笑呵呵的和身后的观众打着招呼。就在这时，张嵘出场了。他迈步走出了通道，往导师席走去。观众席上，欢呼声顿时弱了下来，变成了窃窃私语。“他是谁啊？长得好帅啊！”“你不认得他？他就是那个变态狂，在剧组骚扰女演员的小鲜肉。”“不会吧？看他人模狗样的，怎么会做出这种事？”“他还偷剧组人员的钱包呢！”“扯淡吧？怎么可能？”“谁知道呢？反正我看网上有人说过。”“唉！节目组怎么会请这样的人来当导师呢？不是误人子弟吗？”……听着观众席上议论纷纷，张嵘面无表情，径直来到导师席边缘落座，挨着谢佳琪。紧靠着观众席，议论声更是不绝入耳，张嵘眼观鼻，鼻观心，丝毫不为所动。他们说的又不是我，我着急什么？忽然，身后观众席上传来一阵惊呼，却是陈戈出现了。在节目早期宣传中，并没有透露第一期飞行导演的身份，因此，现场观众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这一期的飞行导演居然是陈戈。知道当年事件的观众们顿时兴奋了起来，八卦之魂瞬间被点燃，视线不住的在张嵘和陈戈两人之间来回转移，窃窃私语。没想到节目组玩得这么大，把这两个死对头给弄到了一起，这下可精彩了！陈戈眯着眼睛，挥手向观众示意，一边穿过舞台，来到飞行导演座椅上落座。调整了下坐姿，他淡淡的瞥了眼如同木头人一般的张嵘，嘴角勾起了一丝不屑的笑容。年轻人还是得敲打一下啊！不然怎么会知道天高地厚？吃了次亏，这不就老实多了？工作人员在做着最后的检查，很快，节目录制就开始了正式的录制。在全场的欢呼声中，主持人大友上台，念出了开场词。《我是演员》这档节目采取的是导师制的竞技模式，四位导师既是导师，也是被挑战者。前几期节目录制的都是挑战赛，挑战演员需要合作演绎同一剧目进行演技pk，胜者晋级。晋级演员进入影视化拍摄并选择pk某一导师，若pk导师成功则直接进入该导师战队，若失败则进入下一赛段的导师分组赛。在介绍过规则之后，主持人就请出了第一组的挑战选手。看到两位挑战演员的名字出现在大屏幕上，现场顿时出现了一阵惊呼。并不是因为两位挑战演员有多大牌，而是其中那位女演员，正是当初先被张嵘曝光潜规则，又出面指责张嵘性骚扰自己的女演员，夏梦怡。观众们彻底兴奋了起来，这是把当年那场事件的主要人员都聚齐了呀！要不要玩得这么大？看着大屏幕中的演员名字，张嵘面无表情，但心中却忍不住爆了句粗口。这他么的是把我当吉祥物玩啊？这么消费一个年轻艺人，是不是过分了点？舞台通道口，霞姐看着导师席上的张嵘，眼神复杂的攥紧了拳头。小嵘，你可千万要挺住啊！道具组飞快的搭建好了布景，幕布拉开，演员直接开始了表演。张嵘打量着那个叫做夏梦怡的女演员。她的身材依旧火辣，但和记忆中相比，她整个人的气质却略显憔悴，即便化着浓妆，也能看得出她的疲惫和一丝老态。不过节目播出时肯定会加滤镜，播放的效果会比现在好得多。就是这女的害得我变成现在这衰样的？像是察觉到了霞姐的视线，他向通道口看了眼，发现了站在那里的霞姐。霞姐冲他比了个向下压的手势，示意他放松，收敛，生怕他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来。张嵘收回视线，暗自叹了口气，强迫自己收拢心神，把注意力放在表演本身上。但看了一会儿，他却依旧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这演得什么乱七八糟的？台上演的是一个爱情电影的片段，讲的是一个青楼女子和客人的爱情故事。青楼头牌如烟爱上了富二代李少爷，想要嫁他为妾，但因为自己的青楼身份，婚事遭到了李家的反对。李少爷离家出走，和她私奔，同居在了一起，并送给了她一个翡翠镯子作为定情信物。但因为李少爷本身就是一个纨绔子弟，在没了家中的开支后，他渐渐经济拮据，反倒要靠如烟养活。而如烟因为想要和他在一起，也拒绝了许多客人过夜，收入降低，两个人的生活愈发艰难了。因为生活困顿，两个人开始吵架，感情陷入了危机。就在这时候，李家派人联系到了李少爷，表示要接他回去，但前提是他要彻底断绝和如烟的来往。李少爷犹豫再三，最终还是答应了家里人，表示会和如烟摊牌。但他却不知道，这一切都被李家人安排在隔壁房间的如烟听到了。得知李少爷不再爱自己，如烟心如死灰。她回到家中，换上了第一次和李少爷见面的衣服，给李少爷留了一封信，约他在后山见面。李少爷爬到山顶，看到如烟穿着和他第一次见面的衣服，口中唱着第一次见面时唱的曲子，在月光下翩翩起舞。看着她的舞姿，李少爷分手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一曲舞罢，如烟喷血倒地，原来她早已服下毒药，决定自杀。看着爱人死在自己面前，李少爷悲痛欲绝，终于确定自己还爱着如烟，就抱起如烟的尸体，跳下悬崖，殉情自杀了。……台上两个演员饰演的就是最后大结局，如烟和李少爷最后一场的殉情戏份。张嵘扫了眼陈戈导演，他看着台上的表演，津津有味。这部戏就是他的成名作，名字叫做《绿镯》。这部戏的题材和《胭脂扣》有点像，但后面的故事发展和结局却完全不同，李少爷的最后醒悟以及殉情自杀让整部戏变成了一个烂俗的普通狗血爱情片，和《胭脂扣》完全没法比。在张嵘看来，这就是个平均线上下的普通电影，甚至称得上是一部烂片，但或许是因为情怀加成，这部戏还是有一定的观众认可，成为了一部还算经典的爱情电影，在二十年前启蒙了不少大叔大妈年轻时的爱情观。如果说原片勉强够一够还能够到合格线，但眼下台上上演的片段，却直接将电影剧情拉低到了烂片的档次。夏梦怡演得太差了！这部电影是个大女主戏，亮点全在女主的身上，但夏梦怡完全没演出那种敢爱敢恨的性格，反倒变成了一个为爱痛苦痴狂的偶像剧女主角。看着她在台上痛苦欲绝，和男演员难舍难分的样子，张嵘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知道夏梦怡的演技很差，不然当初也不用铤而走险，选择钻陈戈的被窝了。但一年过去了，她跟着陈戈也混了几个角色，但演技却一点长进也没有，反而越来越差了。很快，表演结束了，灯光亮起，两位演员来到了台前。“请四位导师点评。”主持人抬手示意。摄像机对准了四位导师的正脸。互相对视了一眼，王璇率先开口了：“我先说吧！这部戏算是我的爱情启蒙电影了，第一次看这部戏的时候，我哭得稀里哗啦的，到现在都记忆犹新，相信这也是很多像我这个岁数的‘年轻人’当年的共同回忆。”她开了句玩笑，活跃了下气氛，才正式开始点评：“刘清泉，你的表现很稳，但也有些过于稳了，那种想要提出分手，却无法开口的纠结感表达得不太到位，如果情绪能再爆满一些就更好了。夏梦怡，我感觉你演得不错，表现出了如烟在爱人面前的那种痛苦和悲切，情绪拿捏的很好，嗯，就这些。”她住了口，换做徐震点评。他是个老油子，马上就开始补王璇留的缝儿：“我感觉刘清泉演得还是不错的，始终在人物里，剧情里的李少爷在这一刻对自己是怀疑的，他怀疑自己到底还爱不爱如烟，所以这种情绪是放在心里的，表面上反而不会流露出太多。当然，夏梦怡的表演也是很不错的，情绪张力很足，不过要是能收一丢丢，就完美了。”发言权转移到了谢佳琪的手中，她看着台上，笑容有些僵硬，透着一丝尴尬。她对于这段表演显然是有意见的，刚才在表演的时候，张嵘就看到她脸上满是惊讶和费解，像是无法理解台上的演员为什么要这么演。但之前两位导师的点评让她有些难以开口，思索片刻，她笑着岔开话题：“我是第一次以导师的身份参加综艺节目，节目组找到我的时候，我还很惊讶，诶？怎么我也能当导师了吗？”说着，她作出一副吃惊的表情，俏皮的模样引得现场观众满脸姨母姨夫笑。“其实，我这次来，也是抱着一个学生的心态来学习的，两位演员都是很不错的演员，表演也有我值得学习的地方，希望有机会能和两位合作，谢谢！”聪明的略过了表演点评，她将发言权转到了张嵘的手中。重头戏来了！观众们兴奋了起来，纷纷盯着张嵘，期待着他的点评。舞台下的导演组兴奋的盯着张嵘，暗自在心中撺掇：“骂她！骂她！”张嵘面无表情的看着台上的夏梦怡，后者不动声色的移开了眼神，飞快的瞄了眼飞行导演处的陈戈。忽然，张嵘开口了，音响将他磁性的声音传遍全场：“看完这场表演，我只有一个感觉，如芒在背，如坐针毡，如鲠在喉！我认为，这场表演很差，尤其是这个如烟，演得尤其差！”他这话一出口，现场顿时一片哗然，霎时间炸开了锅！夏梦怡愣住了，霎时间面色苍白。陈戈导演的脸色瞬间垮了下来，黑得像是锅底一般。舞台下的现场导演只差拥抱欢呼了。有了！有了！第一期的标题有了！张嵘这个愣头青果然没有让大家失望，这份胆量丝毫不减当年！太猛了！通道口，霞姐的眼前一黑，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完了！这个臭小子果然没忍住！这下彻底完蛋了！还复出个屁呀！请忽略我的帅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