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b市见一见我爸，接着我们到c市见你舅舅。如果双方家长没意见，我们便领证结婚。顺利的话，婚礼定在十一假期，一应事情我来安排。”
“……谁问你结婚的事情了？”
“听一下耳朵又不会怀孕。”
“……”
☆、chapter 75
晚上七点。
冉家的气氛很奇怪, 一家三口各自做着事情, 明明很正常却又隐隐透出一丝怪异。
七点新闻联播。
冉苏林打开电视，坐在沙发里, 一边听一边拿了份报纸翻阅。
七点准备好晚饭。
冉家虽然配有厨师、保姆等, 但冉苏林和冉玫这对fù_nǚ很挑剔，所以平日一些家务事多是徐颖亲手来做，比如每天的晚餐。
徐颖简单炒了几道菜, 又煲了汤，用手巾垫着端过来, 一一摆上桌子。
三个人中，只冉玫有些不大正常。
她平时咋咋呼呼, 不是跟妈妈说上两句，就是扯着老爸问东问西。然而今天却是缩着肩膀坐在旁边，抱着画板有一笔没一笔地乱涂着。
茶几上放着一张黑白照片, 年代久远，上面的人像有些糊, 但能辨认出是个大美人。
三人各自做事，没有人动它, 也没有人看那张照片，仿佛它不存在一般。
“吃饭了。”徐颖喊了一声。
冉玫放下画板和笔, 见沙发上的老爸没反应，便小心地挨过去, “爸，吃饭了。”
冉苏林从报纸中抬头, 看了她一眼。
这一眼极轻，然而冉玫却如同一股寒意罩顶，不由缩起脑袋，夹了尾巴溜向餐桌旁。
事情说起来怪她。
夏季，白昼天气炎热。
她中午从咖啡馆回来，出了一身的汗，便如往常般将衣服换了，扔到洗衣篮中。
日头西落时，徐颖照例将衣服扔到洗衣机中，照例翻开每件衣服的衣兜。
于是看见了那张被冉玫一时忘了的照片。
徐颖什么都没说，只把照片放在了与沙发相对的茶几上。
冉苏林忙完工作回来，进门之后习惯性地坐在沙发里看一天的报纸。只是这次还没坐下便看了见茶几上的照片。
冉部长是大领导，经历过大风大浪，不可能在这小阴沟里翻船。
于是淡定地坐下，淡定地打开电视机，淡定地翻阅报纸，完美地阐释了什么叫做视而不见。
三人围坐在餐桌旁，开始用晚饭。
冉部长气定神闲，冉夫人温柔如初。
只冉玫是个黄毛丫头，不太能沉得住气，一会儿觑觑老爸，一会儿看妈妈，心虚得菜都要夹不住。
匆匆吃了两口，冉玫道了声“饱了”，便要站起身回楼上。
冉苏林叫住了她，“不要浪费粮食，把饭吃完再走。”
冉玫哭丧着脸正要回来。
这时，冉夫人温柔柔道，“吃不下就别吃了，吃撑了对身体也不好。”
冉玫停在那里，这到底是吃，还是不吃？
冉苏林看了夫人一眼，冉夫人也看了他一眼。
两人都面带着笑，极为和气，相敬如宾。
半晌，冉部长做了让步，“实在吃不下就算了。”
冉玫如蒙大赦，噔噔地上楼，回到自己房间。然而却偷偷将门打开一条缝，张望着楼下大厅没有硝烟的战场。
冉部长夫妇两人如往常一般吃完饭。冉夫人多负责一应家务活，收拾起残羹冷炙。冉部长这时往往再看一会儿报纸，然后到院子里溜达一圈。
这次，冉苏林有了不同。
他端起摞好的碗筷，送到水池中，戴上家务手套，主动洗碗去了。
冉夫人含着笑，“今天有空闲了？”
冉部长和气地笑，“最近没什么大事，不用太操心。”
主动洗碗，主动擦桌子，主动扫地。
冉部长用实际行动给了答复。
冉夫人自然看在眼里，收拾沙发上摊开的一片报纸时，顺便将茶几上的照片夹了进去，把那叠报纸递给他，仍是笑着，“慢慢看。”
冉苏林也笑着点了一下头，接过来，拿着回了书房。
冉玫在楼上看得目瞪口呆。
她不知道别人家是怎么样的，但她家自打她记事起，从来没吵过架。无论多大的事总是能三言两语轻飘飘地解决。
或许两人都身在高位，懂得顾全大局，顾全脸面。
一个退了一步，另一个也会随之退一步。
然后，事情就这样解决了。
她爸和她妈在旁人眼中也是一双举案齐眉的模范夫妻。
冉玫趴在门缝处，想，既然照片的事情能和平解决，那么卫星的事是不是就能透露一二。苦思无益，不如下楼探一探老爸的口风。
小丫头打定主意，轻着步子来到书房。
冉苏林今天没出去散步，而是坐在书桌后，一手端茶水，一手一页页地翻着书，很专注的样子。那张照片已不知去了哪里。
冉玫搬了个凳子，挨着他坐下，凑上去搭讪，“爸，你这是看的什么书？”
冉苏林合上，给她看了一眼书的封面，算是回答了。
冉玫觑一眼外面，见没有其他人影，便压着嗓子极其小声道，“爸，照片上的美人就是你那位初恋吗？”
冉苏林极淡飘给她一个眼神。
冉玫又感受到了压迫，忍不住缩了缩脑袋，硬着头皮道，“爸，你就别否认了，爷爷都跟我说了。”她凑得更近了，声音更低了，“爷爷还说你睡过人家姑娘……”
“咳咳咳咳咳。”冉苏林差点被那口茶水给呛翻。
冉玫极其不满他的反应，“我是认真的。爸，你说人家走的时候会不会已经有了你的孩子？”
“噗——”冉苏林这下是真的把那口茶水全浪费了。
冉玫气得跺脚，“爸——”
“玫丫头，又来打扰你爸了。”一道不咸不淡的熟悉声音在书房门口响起。徐颖一手拿着件有些破旧的衣裳，一手拿针线走过来。
冉玫见母亲大人来了，气势更加跌了，堆着笑道，“陪我爸说一会儿话嘛。”
徐颖掀了一下眼皮，“想说话是吧，过来陪我说会儿话。”
冉玫不敢久留，低着头出去了。
书房中，只冉苏林一人。
他翻了两页书，却怎么都看不进去了。手支上额头，回想记忆中那道已变得模糊的身影，不由微微叹息。他当时想着无论如何也要娶她，所以有了那一夜的亲密。
她会不会有他的孩子呢？
这个问题好像从没有认真地想过。
应该……不会吧。
她离开时，距那一夜已经一个月。如果有了身孕，多多少少会有些反应的。
他一个字都没看进去，却习惯性地又翻了一页书。不知怎的突然想起在新研究所开会时，门缝间那道一掠而过的如风般的影子。
有点像她。
他差一点就追出去。但又慢慢坐了下去。过了这么多年，他早已不是当初的毛头小子，也不复当初的冲动热血。
且不论会不会是她，就算是她又能怎样？
二十多年过去，各自有了家庭和儿女，再相见除了彼此尴尬与遗憾外，无所补益。
所以自从分开之后，也没有再打听她的消息。
不知她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嫁到个一心疼她的丈夫？
她长得那么漂亮，追她的人很多，且离开时冉家又给了她省着点花够用一辈子的钱，应该不会过得太差。
回忆层层翻涌而上，全是有她的画面。
那一年，他带队前往j县卫星发射基地考察工作，以及观摩与参与基地相关的科研实验等。途中在一家餐馆用午饭。他们一边吃饭，一边讨论工作。
那时年轻气盛，几分张狂，说话时也慷概激昂。
她端着一道红烧鱼送上来。
他没注意到，一摆手将那道鱼打翻，浇在了她身上。
她胆子太小，竟然吓呆了，带着一身淋漓的汤汁，端着空盘子直愣愣地站着。
被店老板叫回神之后，她开始不停地道歉，声音又细又小，声调带着颤，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
明明是他的错，她却全程在道歉，到最后还抹着泪哭了，说那道鱼算她的，从她工资里扣。
真的，那样子特别傻。
同行的几位军官忍不住笑出来。
餐馆老板极为尴尬，将她拉到一边，向众人解释，“刚从小山沟里出来的丫头，不懂事，你们别介意。”
他上车离开时，她从门后探出头望他，眼神怯怯的，身上还穿着那件沾了一大片汤汁的衣裳。他打了个手势，“回去吧，那条鱼真的不用你赔。”
基地距那家餐馆不算太远。
此后数日，他们时常去那里吃饭。她小心翼翼地为他们送上饭菜，有意思的是他每次坐哪里，她就会把最新的一道菜摆在哪里。
同行的军官打趣，“冉队，小姑娘八成看上你了。”
他踹了那人一脚，“滚一边去。”
她长得不算好看，脸上脖子上一块黑一块黄跟没洗干净似的。但身材很苗条，而且那双眼睛特别漂亮，黑白分明，瞳子乌澄澄的又纯又净。
他带队在基地呆了十天。
将离开。
她和他们已经熟悉了。
在餐馆用午饭时，一位军官叫住她，笑着道，“小宁，我们明天工作结束，后天就要回去了。你跟我们冉队一起走好不好？”
她愣了好半天，呆呆的，傻傻的。
大家不由哄笑起来，低头正要吃饭。
这时，乌黑的眼珠动了一动，她转向他，说了一个字，“好。”
☆、chapter 76
又是一个周六。
陆主任虽然将回去当陆总裁, 但只要在研究所一日, 便一日尽全力将工作做好，于是双休仍是没有, 继续加班成狗。
十四研究所新成立, 从其他研究所调来加上新招过来的整五十人。其中，理论部作为先头部队人数最多，占了总人数的一半。
扛大梁的理论部陆主任将离开, 研究所唯一的一抹亮色卫助理也跟着一起走。
十四研究所可谓愁云惨淡。
陈主任在一众埋头苦干的科研工作者中算是少见的有那么一丁点儿生活情调的人，摒弃前嫌, 组织所里人员周六晚上聚餐，为陆主任和卫助理饯行。
陈主任定了对面的和乐山庄, 包下一间小型宴会厅，摆了五桌酒席。
一众人加班到晚七点，一同出研究所大楼, 开车十分钟到达和乐山庄。
这是新研究所自成立以来首次聚餐。
原本以为会是庆功宴，谁知第一次竟然给了饯行宴。
宴会开席, 纷纷举杯。
陈主任作为与陆主任交流最频繁的一位同事，代表大家向前讲话, 说了一堆关于陆主任的溢美之词，并衷心祝福陆主任和卫助理早日抱出下一代。
一番话说得很情深意浓。
然而末尾之处, 陈主任正色道，“以上全是大家的看法, 我个人对此持保留意见。在我的心目中，陆主任仍然停留在说话不算见色忘义理应受到道德谴责的负面形象阶段。”
“……”
经过上次霸道陆总裁一事, 陆主任和卫助理的关系已经全所皆知。所以饯行的同时也纷纷举杯预祝两人新婚快乐，将一场饯行宴差点办成婚宴。
陆主任不多推拒，接过来一一喝了。
卫星因为酒精过敏，不敢沾酒。于是她的一份也被陆一宸代喝了。
陆主任酒量不错，但一人喝两人份，喝得有点高。
第二天仍要忙工作，宴席九点准时散场。
陈主任叫了一辆代驾，帮忙将陆主任扶入车中。
车子开进那处小区。
卫星送走代驾人员，搀着陆一宸下车，一手楼住他的腰，一手拉着他的手臂环搭上她的肩膀。
他虽然看起来偏瘦，但身子却极重，半个人压在她肩头跟袋子粮食似的。
她穿着高跟鞋，走起来不方便，只得走一步停一停，歇口气再向前走，“陆一宸，你真是重死了。”
陆一宸醉意熏然，伏在耳畔轻轻道，“小星……”
她在电梯前停下，拿房卡刷出楼层，“咋了？”
陆一宸带着一身酒气亲上她的面颊，“老婆……”
卫星心尖上一酥，差点没能站稳，扭头啐道，“喝醉了还这么肉麻。”
陆一宸是很有节制的人，行事向来有分寸。
他今天能喝成这样，卫星心里也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
离开研究所，离开喜欢的科研事业，他心里很不痛快。
将他一路搀回去，卫星正准备扶他回房好好睡一觉。
然而走到卧室门外时，陆一宸按上门框不肯再进，醉醺醺道，“小星，一身酒气不好，我要洗个澡。”
卫星翻了个白眼，“你醉成这样怎么洗澡？”
陆一宸偏着头对她醉笑，“你帮我洗。”
“……”
这一笑太迷人。
卫星心尖尖又酥了一下。
脑海中浮现出高二那年撞见的无限春光，她的眼神有点晃，目光不由自主地又开始往他领口飘。
他有所觉察，抬手遮了一下领口，“你不许占我便宜。”
“……”
让人帮你洗澡，还不许人占你便宜？难度系数未免太高，至少我不能不看你。
她懒得跟他理论，敷衍地应了两声，扶他进入浴室，准备拿淋浴冲一冲就送他回房间。
“陆一宸，衣服自己脱，还是我帮你脱？”
陆一宸靠着水台站稳，轻轻推开她，“我自己来。”说着又扭过头，醉着瞪她，“你别看我。”
卫星差点笑呛，背过身去，“知道了，不看你，不占你便宜。”
切，不想被占便宜就别喝高啊。
待会儿帮你洗，不看遍你才怪。
衣服窸窸窣窣地落在地上。
一丝暧昧的气氛渐渐扩散开。
卫星站在浴室门口，背对他听着，耳根有点热，两颊泛起红。
脱了好一会儿。
陆一宸轻轻喊她，“小星，我脱好了，你帮我冲一冲就行。”
卫星慢慢转过身，慢慢抬眼看去。
柔和的浴室灯光下。
一个脱光了的陆一宸站在她面前。
两颊滚如火烧，卫星捂住口鼻，觉得鼻腔里有点腥有点热。
七年过去。
从青涩的高二大男生到如今的成熟男人。
气质更好了，锋芒仍存却已不刺人。
个子更高了，身材愈发修长挺拔。
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宽肩窄腰，收腹提臀。
……
画面太美。
不可描述。
此处省略一百字。
……
最重要的是傻逼他还在醉笑，迷离着一双眼睛，冲她笑得勾魂摄魄。
omg！
卫星擦了一把腥热的鼻腔。
这真是勾引人犯罪的场面！
做了一番深呼吸，卫星强作镇定地走过去，调好水温，把他推到淋浴下面，“你站稳了，不许乱动。”
他傻笑着点点头。
卫星按了开关，让温水从上洒下。
他果真站在下面，一动也不动，只醉笑着，从一个天才直接笑成智障二百五。
卫星指挥着要他转一个圈，很不厚道地将他前后左右看了个精光，看得鼻血长流。听说醉酒的人不记得酒后发生的事情，嗯，很好。
不然第二天醒了酒，陆主任肯定要跟她撕x。
关掉淋浴。
让他蹲下来。
卫星挤了洗发露，按在他头上揉了一通。
再让他站起来。
再打开淋浴。
冲洗干净。
用干毛巾替他擦净身上的水，拿了件宽松的睡袍裹上，在腰间松松一束，搀着他走出浴室，老实地躺在床上。
她趴在床头问，“要不要喝点水？”
他点了点头。
卫星到外面倒了杯茶水，递到他唇畔。
陆一宸咬着杯口，慢慢地吮着喝。
一如往昔，他的唇很薄，淡粉色，跟面部轮廓一样的线条分明，很是冷硬有型。不过亲起来却是格外温热柔软，还带着股甜丝丝的味。
卫星看得有些心猿意马，索性移开水杯，凑上去亲了亲，舔了舔，细细品味一番。没错，就是这种味道。
陆一宸完全没有被占便宜的警觉，继续一脸傻逼的笑，“小星……”
卫星暗搓搓地想，以后不用拦着陆主任赶赴酒场。有些人喝醉了才最可爱嘛。她肆无忌惮地按了按他的唇，又捏他的脸，“咋了？”
他眼中迷离，眼底明亮，偏着头看她，“你嫁给我好不好？”
卫星将他那张脸揩油一遍，又按向他结实的胸口，摸了左胸肌摸右胸肌，敷衍道，“好好。”
陆一宸推开薄被坐起来，便要下床，“那我们去民政局领证。”
还真是说一出是一出。
她忙将他按住，哄道，“民政局已经下班了，明天再去领证。”
他“哦”了一声，抓住她的手，“明天一定要领。”
“领，你说领就领。”
他侧躺下来，面对着她，伸手抚她的脸，目光很是朦胧，“小星……”
卫星因为占了他诸多便宜，也就随他摸了，“嗯。”
他一只手撑在床上，微微起身。睡袍系得很松，经过刚才的一推拒一挣扎，大半胸膛裸露出来，春光又泄。
卫星眼睛有点直，咽了口唾沫。
他毫无察觉，裸着漂亮的胸膛慢慢凑过来，亲上她的侧脸，“老婆……”
卫星一张脸腾地烧起来。天呐，陆公子喝醉酒竟然这么肉麻，简直酸倒人牙。
宽松的睡袍滑落，唇若即若离地从侧脸处移过来，挨上她的唇，轻轻吻她，“我爱你。”
☆、chapter 77
翌日, 早上七点。
陆一宸被闹铃吵醒。酒意已完全过去, 但酒精对神经的□□仍轻微继续着，他扶着隐隐作痛的脑袋坐起来。
身上有点凉。
低下头, 下意识地打量自己。
一秒。
两秒。
陆主任抄起旁边的薄被, 将自己严严实实地裹住，还十分警惕地四下望了一圈。
周围没有人，很好。
可是就算没有人, 眼下的场面也很令他崩溃。
因为陆主任浑身赤条条，一/丝不/挂。
靠, 衣服呢？
陆主任裹着被子挪下床，在床铺一角找到了件宽松的睡袍, 那么昨晚他到底是穿着睡袍还是光着身子睡的？
不知为何，突然想起高二时她撞见他洗澡的一幕，眼神直勾勾, 活脱脱一颗色狼星。
那么，这颗色狼星昨晚没有趁他酒醉做什么吧？
衣服是她脱的吗？
岂不是……
陆主任裹上睡袍, 探头向外望了一番，见无人这才到旁边的浴室冲了个冷水澡, 让自己彻底清醒。
站在淋浴下，任凉丝丝的水浇下来。
脑海中浮现出模模糊糊的印象, 好像他昨晚也站在这里过。
他抬起手臂，嗅了一番。
身上酒味极淡, 昨晚应该洗过澡。
那么，昨晚他是怎么洗的澡？
自己动手, 还是她……
陆一宸很想追究下去，但去单位加班的时间将到。
只得匆匆冲了澡出来换上干净的衣服，到厨房做两人份的简易早餐。
今天是周末。
他照例放她一天假。
所以隔壁卧室，她抱着被子仍在呼呼大睡。
快速吃完早餐，他轻轻进入她房间，挨在她耳畔叫她，“小星……”
她从好梦中迷糊糊醒过来，揉了揉睡眼，“嗯。”
陆一宸心中放着疙瘩，抿了抿唇，在百忙中抽时间轻轻道，“小星，我问你一件事。昨天晚上……”
卫星两眼一闭，睡了过去。
“……”
抬腕看了一下手表，距出门时间还有一分钟，陆一宸微微着急，趴在床头又道，“小星，昨天晚上我怎么洗的澡？”
卫星闭着眼睛睡。
“小星，我的衣服谁换的？”
卫星闭着眼睛死死地睡。
“小星，我今早醒来时为什么身上没穿衣服？”
卫星拉被子蒙头呼呼大睡，将装死进行到底。
一分钟眨眼便过。
“蒙头睡对身体不好。”陆一宸将被子扯下来，按在她脖颈处，亲了亲她的脸蛋，只得起身，“小星，你先睡着，晚上回来我们再说这件事。”语毕，拎起公文包开门加班去了。
卫星这才慢慢睁开眼，抱着被子轻轻松了一口气。
为什么醒来身上没穿衣服，呵呵，陆公子你猜。
反正打死也不会告诉你的。
回味一遍昨晚揩到的油水，卫星趴在床上又眯了一会儿，这才起床到厨房端出早餐。
心情格外愉悦。
一边吃早餐，一边忍不住笑了又笑。
不得不说，占人便宜的感觉有点爽。
早饭之后，下楼，到站台等公交。
这两年来，每个周末，如果没有紧急工作，她都会到赵慕家里坐一坐，推着赵母出去走一走，聊聊天，帮着搭把手。
赵大爷虽然不像学生时代混账了，但一个大男人毕竟心思不够细腻，且又是照顾妈妈，男女有别，一些方面不太方便亲自动手。
卫星便主动帮着做。
她和陆一宸将离开a市，以后的周末恐怕不能再来帮忙。
但赵慕家里的事也不能不管。
卫星已打算好，这两天寻个机会把赵家的事情跟陆一宸说一说。到底要怎样帮，让陆一宸来拿主意。
帮衬不了大的就帮衬小的，至少可以为他们请个保姆，在她离开之后，让保姆帮着照顾赵母。
沿着破旧的楼梯走下去，敲开地下室的门。
如往常一样，卫星把赵母先搀上去，再把轮椅拖上来，推着对方在外到处走一走逛一逛，时不时说两句生活中的工作中的事情，逗得赵母乐一乐。
赵母今天笑的次数很多，且总是抬头看她，看得卫星脸上微热。
卫星只得岔开话题，问赵慕的事情，“阿姨，赵慕的乐队进展如何了？”
赵母笑道，“昨天小慕跟我说，前两天在街头唱歌时，他们乐队被一家大公司看中了，将谈合作协议。”
卫星喜道，“哎呀，这可是大好事。如果有专门的娱乐公司运作，乐队就有支持资本和宣传渠道，将来就有可能出专辑，甚至开演唱会。到时火起来，赵慕可就真的成赵大明星了。”
赵母笑了笑，“的确是个机遇。不过现在那么多音乐人，市场竞争很激烈，而且火不火得起来除了实力外，还要看运气。”
卫星道，“肯定能火起来。赵慕如果专心做一件事，就真的能做好，所以实力方面绝对没问题。另外，乐队组建半个多月就能被大公司看中，可不是时来运转了嘛。阿姨，我现在就开始捂紧钱包，等着买赵明星新出的专辑和演唱会门票。”
赵母一阵笑，“你这丫头，说得好像已经火起来一样。”
“那是，我相信赵慕。”
两人又笑着说了两句。
在凉亭边停下，卫星蹲下来正要为她轻轻捶腿。
赵母按住她的手，笑吟吟地看她，“小星，你等的那位男朋友是不是回来了？”
卫星脸上一红，甚是羞涩地垂下眼睛，“阿姨，你，你怎么知道的？”
赵母笑了笑，“女人呀，幸不幸福全都表现在脸上，想不知道都难。上次你来时，我就有点感觉，只是不太确定。这周一开门我就看出来了，你这丫头满脸都写着幸福，耀眼的很。我想着应该是那小伙子回来了。”
卫星趴在她膝头羞得不敢抬头，“阿姨，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话题转到回国的陆一宸身上。
“陆一宸和赵慕也是顶好的朋友，只是后来陆一宸出了国，这才断了联系。”
赵母叹息着笑，“陆一宸呀，赵慕他爸还在时，赵慕就常常提起一口一个‘宸哥’，对人家很是崇拜。听赵慕说，击剑这门手艺还是被他逼着学的，当时学得要死要活。”
卫星笑，“也就赵慕愿意忍着他。”
赵母笑道，“小星，你们这次重新在一起了，有没有定什么时候结婚？”
卫星又羞涩起来，“我俩商量的是今年年底。这边的工作辞掉之后，我们就回家见双方家长，如果家长同意的话，就十一领证，然后年底办婚礼。”
赵母轻轻一顿，“见家长也不急这两天，怎么就要辞掉工作去见家长？”
“阿姨，正要跟您说呢。陆一宸他爸催他回b市接手家里的事情，我跟着他也一块回去。辞职报告已经提交上去，下周能批下来，到时我们就回b市。以后的周末我恐怕不能来陪阿姨了。”
赵母微怔。
卫星忙道，“陆一宸跟赵慕是好哥们，我想着过两天带他来见一见阿姨，和赵慕聚一聚。他家家境还不错，或许能比我帮得多一点。”
片晌，赵母回过神，“小星，你男朋友回国的事小慕还不知道吧。”
卫星点点头，“上次我还没想好怎么说，就先没告诉他。”
赵母停了良久，又道，“小星，阿姨能不能拜托你两件事情？”
“当然能，阿姨您请讲。”
赵母想了好一会儿道，“陆一宸回国的事，你先别让小慕知道。另外一件就是你能不能等到九月份再回去？”
卫星很是困惑。为什么不让赵慕知道陆一宸回来了呢，是不愿麻烦陆一宸帮忙吗？又为什么要等到九月份回去？
赵母拉着她的手，带了一丝恳求的语气，“小星，九月份再走好不好，你就当阿姨这两年太过依赖你，一时离不开你。”
卫星忙点头，“阿姨，我不是要拒绝。这两件事好办，我和陆一宸改一下行程安排就行。”
赵母和蔼地笑，“又麻烦你了。”
卫星站起来为她捏肩膀，“阿姨您又说客气的话。”
半下午时，卫星接到冉玫的电话。对于这个牛皮糖一样的小丫头，卫星也心力憔悴，“冉小姐，你从哪里拿到的我的号码？你到底还有完没完？”
对面，冉玫笑得得意，“拿到你的号码太简单了。h物理所人手一份，我随便拉住一个人就能问得出来。”
“……”
“星姐姐，听说你和陆主任提交了辞职申请，下周就要离开研究所离开a市？”
卫星很不想搭理她，“是啊，以后都不用再见了。”
“星姐姐，你们怎么突然要走了？”
“我们有人身自由，想走自然能走，不用向冉小姐报备吧。”
“姐姐，你今天有时间吗？我想再跟你见一见。”
“没时间！”
“哼哼，你要是不见我，我就不让我爸批陆主任的辞职申请。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说到做到。”
“……靠！”
“见不见？”
“见！”
“那说定了。一个小时后，和平路三号大街，jk咖啡厅。”
冉玫挂断手机，噔噔噔地跑下楼，趴上沙发一把搂住冉苏林的脖子，笑嘻嘻道，“老爸，你现在不忙吧。”
冉苏林翻看着报纸，飘了她一眼，“有事？”
冉玫不由分说地将他拉起来，“老爸，上次你放了我鸽子得补回来。今天你陪我去逛街！”
☆、chapter 78
卫星实在不知这位冉小姐搞得什么名堂, 喜欢陆一宸就去约见陆一宸, 干什么动不动就找她。她也是不懂对方的思路。
赵家住处很是偏远，冉玫定的地点在市中心。
两者相距颇远。
卫星只得匆匆告别赵母, 打了辆出租车赶回去。
今天是周末, 路上车多，十分拥堵。
卫星不待见冉玫，也就懒得多催司机师傅, 走走停停地去市中心。
一个小时将到。
冉玫买了两件衣服和一些绘画用具，挽着冉苏林的胳膊出商场。
冉部长的两名保镖不远不近不露声色地跟在左右。
冉玫指向街对面的jk咖啡厅, “老爸，我逛得累了, 到那边歇一歇吧。”
冉苏林因为身份缘故和工作忙碌，一年到头陪女儿出不了几次门，也就没反对。
两人拣了里面的一方位子坐下。
冉玫拿出手机瞧一眼, 约见的时间将到，一边点咖啡, 一边四处张望。
冉苏林看出异样，轻飘飘道, “在等人？”
冉玫忙摆手笑，“没有没有。”
冉苏林自然看得出女儿在说谎, 笑着又道，“约了男朋友来见？”
冉玫也不多解释, 嘿嘿笑了两声随他如何猜测。
时间到了。
卫星没有出现。
冉玫以去洗手间为借口溜开了，打电话给卫星, 掩着口捂着手机，“我说姐啊，你到了吗？”
卫星淡定地堵在红绿灯前一长溜车辆中，“堵车，一会儿到。”
冉部长因为身份特殊，在外不能待得时间太久。冉玫急道，“一会儿是多久？”
卫星看了一下手机地图上显示的位置，“还有三个红绿灯。不堵的话三分钟以内。堵的话，五分钟，十分钟都有可能。”
“你快点啊。”
“我已经很快了，挂断电话就打车过来了。”
冉玫抱着手机埋怨：“你还是h物理研究呆过的人呢，怎么能迟到？一点时间观念都没有。”
卫星不耐烦，反驳，“怪我咯，你临时约人随口定时间，谁能一下子就到？约人不知道提前一天啊，万一我在外星呢。”
“我不是才知道你和陆主任下周离开吗？”
“我们走不走关你叉事？”
“我不跟你吵，你快点过来。”
“知道了。师傅，再开快一点。”
冉玫挂了电话，气呼呼地坐回位子。
这时，手机紧接着响了。
是她家妈妈。
冉玫带着老爸约见极可能是同父的姐姐，心里很虚，特别是对自家妈妈，看了两眼按下静音键，没有接。
冉苏林将她的小动作看在眼里，端起来品了口咖啡，“怎么不接？”
冉玫编着借口，“我们出来逛个街她还要催催催，才不要接。”
冉苏林笑了一笑，也不多说。
然而她不接，有人接。
徐颖见冉玫手机没人接，转而拨了冉苏林的号码。
冉部长接了，“刚从商场出来。玫丫头逛得累了，我俩在咖啡厅歇一歇脚。”
对面道，“别由着那丫头胡闹。廖所长有事找你，在家里等着呢，你尽快回来。”
三分钟之后。
徐颖又打来电话，“你回来了吗？”
冉苏林：“马上就回。”
“玫丫头怎么不接我的电话，你把手机给她。”
冉苏林将手机递过去。冉玫只得接了，有气无力地喊道，“妈，你别催了，跟催命似的。歇完我们就回去啦。”
“冉玫，你不要搞事。”徐颖刚刚接到李院长的电话，说冉玫上午到中翻院软磨硬泡要查阅院里的人事档案。
李院长自然没有准许这丫头乱来。
知女莫若母。徐颖对冉玫上天下地胡闹的性情熟知，又上次从她兜里翻出卫宁的照片，心里隐隐觉察到什么。这死丫头胳膊肘敢往外拐！
冉玫抱着手机愈发心虚，“妈，你这说的哪里话，我乖着呢。”
徐颖的声音极为冷静，“玫丫头，美术方向还是国外的水平高一些，要不下半年开学你到国外去读？”
到国外读书可就一年半载回不了家。冉玫吓得吐舌头，忙道，“别别，我们马上回去。”
冉玫又望了一眼咖啡厅门口，仍不见卫星的身影。她只得放弃，“老爸，我歇好了。咱们回家吧。”
冉苏林笑着站起来，拎了女儿新买的衣服和画具，陪着她一同向外走，“约了什么人？”
冉玫气呼呼，“没什么人。反正以后都不用见了。”
冉苏林以为小丫头是因为被人放鸽子而置气，笑着道，“或许对方有急事，下次再约也一样的。”
冉玫爬到车里，在后排座位坐了，气得嘴撅了一路。
卫星赶到jk咖啡厅时，冉玫和冉苏林已经离开。她转了一圈没有找到人，拨通冉玫的电话，“喂，你走了？”
冉玫：“走了！”
冉玫：“以后也不见你了。”
卫星求之不得，“那真是谢谢啊。”
冉玫气愤愤，“你别后悔。”
“呵呵。”
两相距得远，从这里再回赵家也不现实。
回家的话陆一宸又不在，也不急着回去。卫星捡了个空位在咖啡厅坐下，拿过单子，点了一杯最便宜的咖啡，一边慢慢搅着凉却，一边若有所思地望向窗外。
“hello美女，这里有人吗？我可以坐下吗？”一道人影走来，一只漂亮的手按上空着的对面位子，一道带着痞的声音在头顶上方响起。
卫星抬眼，便见卓小利笑盈盈地看着她。
七年时光。
往日青涩的少年少女们已经长大，绽放成最美丽最耀眼的形象。女生变得漂亮大方有女人味，男生则更成熟稳重有气质。
不过，过去总是抹不去的，纵使长大也多多少少保留着青春时代的影子。
一如痞里痞气的卓学霸升迁为意气风发的卓教授，但那股自内而外散发着的骚浪贱气息依然若隐若现，穿衣虽然不像高中时那么嘻哈，但仍是一身休闲装，颇为散漫的样子。
卫星佯板起脸，“有人，不许坐。”
卓小利自然没理会，笑着坐下来，也点了一杯咖啡，“今天怎么舍得小资一把了？”
卫星翻了他一眼，“穷逼偶尔也能喝杯咖啡。你瞧瞧，我点的可是最便宜的。”
卓小利一阵笑，“要不要我请你喝杯贵的？”
卫星道，“不用，喝了贵的也不是就能上天。”
卓小利笑出声，“哎哟，现在还惦记着上——天。”
“……”
两人静静地坐了一会儿。
咖啡热气上腾，飘出两缕淡淡轻雾。
卓小利端起来，品了一口，“陆宸天有没有消息？”
卫星没搭理他。
卓小利又道，“到九月初就十年了吧。”
卫星看了他一眼，依旧没说话。
“一朝染毒，十年戒毒。九月份如果他不能回来，”卓小利放下咖啡杯，伸手覆上她的手，“做我女朋友如何？”
眼中全无往日的嘻哈神态，很正经很认真。
卫星突然不知该如何跟他说这件事。
对于卓小利的心思，她最初是不懂的。毕竟这位卓同学有前科，第一次见面将她的个人信息骗了个底朝天，第二次见面诳她当他女朋友。
谎话说的那叫一个顺溜。
然而，谁能将一个谎言说上七年呢？
大学四年，毕业三年。
他每次都说得嘻嘻哈哈，她也就佯作不懂，连应付都不应付，想怎么拒绝就怎么拒绝。
今天他突然认真了。
卫星不由有些慌，心头有些乱，将手抽回去。
卓小利也收回了手，笑着道，“我知道你在等他，我也在等他。这些年我和陆宸天是对手，同时也是朋友。朋友妻，我还是懂些分寸的，所以没怎么紧追你。”
轻轻拨了一下杯子，他又道，“不过凡事都有期限。十年为期，如果他回不来，那么我和他之间那么一丁点儿的朋友情可就尽了。”
他微倾身，脸上又挂起痞里痞气的笑，“小星，到时你可要做好上班被人送下班有人接办公楼下摆花被人喊话求婚的心理准备哟。”
“……”
一双大长腿迈了过来，停在咖啡桌旁，一位个子高大身材挺拔气质冷峻的人轻轻弯下身，眼中含上春天般的微笑，向年轻有为的卓教授道，“你大可以试试看。”
“……”
卓小利呆在那里。
他实在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见到陆宸天，“你……”
“真是对不住，我踩着点回来了。天时地利之间的友谊还得继续。”陆一宸握上卫星的手，将人拉到身后，含着更浓的笑道，“继续一辈子。”
“……”
卓教授愤然起身，抄起桌上的杯子，连带着咖啡砸向那道携美人离开的背影，“你个日狗的陆宸天，我们这辈子不死不休！”
陆一宸拉着卫星出了咖啡馆，拽着她到了停车场，大踏步走到车前，将她按入后排座位中，自己也紧跟着坐过来。
不坐到前面，反而坐到后面来了。
不知为何，卫星心里有些慌，“你，你怎么过来了？”不是在加班吗？
陆一宸目光压着她，慢慢逼近她，“很不希望我过来？”
下周就要离开，想着这段时间一直在忙工作，从没认真陪过她半天，心中愧疚，于是匆匆整理了工作带回家，打算晚上加班工作，下午好好陪她。
一腔热情回家。
谁知家里竟然没人。
他没急着打她的电话，而是开车出来转遍各条街耐心地找她，想给她一个惊喜。
她却给了他惊喜！
咖啡厅二楼窗边，卓小利和她两人相对坐着，一手覆着另一个的手，一个含情脉脉倾诉心意，一个微垂眼帘含羞带怯。
画面不要太美。
卫星觉察到陆公子酸了满车的醋意，忙解释，“你别乱想，我们只是偶然遇上了。”
陆公子的脸更黑了，“我们？”
“……”
周末，市中心，商场下的停车位爆满。
黑色汽车停在了一处角落，格外偏僻。
两声轻响，车窗全部升上了。
车内光线暗下来。
陆公子俯身，逼得更近了，唇几乎擦上她的唇，沙哑着声音低低道，“小星，我是不是太不主动了？”
卫星更慌了，轻轻推他，“你……你要做什么？”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张口咬上她莹润的唇，“爱。”
☆、chapter 79
周末下午。
y座大商场。
一辆黑色汽车启动, 从停车场偏僻的角落里驶出来, 缓缓开了出去。
车窗微降，露出一丝缝隙。
前排位子上是位年轻英挺的大帅哥, 身着合体的暗灰衬衫, 身子挺得笔直，气质很是出众。衬衫前两个纽扣解开，领口处隐约散着一丝热气。额发微微乱, 两颊染着未褪尽的红晕。
目视前方看道路，他专心将车开出停车场, 又沿着马路慢慢转回去。
后排座位上是位肤若凝脂的大美女，身着素雅的浅蓝色连衣裙, 长发垂至腰间，拿着白格子手包端正地坐着。
姣好的面庞上表情无比严肃，呼吸一起一伏着, 似乎情绪有些激动。两颊红晕犹浓，艳若桃花。
十字路口, 红灯指示。
大帅哥跟着车流停下，从车内后视镜中觑向后排的她。
大美女有所觉察, 也抬眼向上方后视镜中看。
两人目光对在一起。
大美女急促呼吸两下，向着后视镜中的目光狠狠瞪了一眼, 抄起手包砸了过去，“陆一宸, 你混蛋！”
大帅哥面上浮现尴尬神色，干咳一声, “小星，刚才，刚才只是……”
卫星抄起后排的抱枕、杂志、报纸等一股脑儿扔向前，甚至脱下高跟鞋丢了过去，砸得前面乒乒乓乓一阵响，“你闭嘴，我不听你狡辩！”
陆一宸埋在一堆杂物中，又咳了一声，“要不我们转去民政局把证领了？”
卫星抬起脚，踹向前排座椅，“领你妹，今年不结，明年不结，后年也不结！”
陆一宸坐得更加直了，“不结婚怎么行，万一有了……”
卫星呵呵道，“陆公子真是够自信。”
陆一宸重又发动车子，跟着车流向前移动，揉了揉鼻子赔笑道，“还好，还好。”
市中心距赵家很远，但距陆公子住的小区并不远。
加上堵车也才二十多分钟的车程。
车子驶入小区。
陆一宸停好车，帮着打开后排车门，拿着被砸到前面的高跟鞋过来，蹲下身为她穿上，接着殷勤地伸出手臂，“疼得厉害吗？要不要我抱你上去？”
卫星两颊又涌上一层红晕，恼得得抬不起头，“滚啊！”
下了车，卫星在前面气愤愤地走着。
然而没走两步，陆一宸拎着西装外套快速追上来，拦住了她，将西装递过去干咳一声，“小星，要不你系在腰间，变换一下穿衣造型？”
卫星顺着他的目光扭头往身后看，瞥见裙子后摆上的一抹嫣红，气得抬脚踹他。
陆一宸全程赔笑，低头弯腰。
事情就这样做了？
没有一点点防备！
想昨晚还以为自己占了他的便宜，谁知今天就被他连本带利地捞回来。昨晚还以为他是只可欺负的小绵羊，谁知陆公子今天脱了羊皮一秒钟变成狼。
不要脸的色狼！
只恨当时怎么没一脚踹萎他。
拿房卡刷开门，卫星率先进了房间。
陆一宸跟在后面正要进。
她眼疾手快，“砰”的一声将他关在了外面。
“……”
陆一宸自觉刚才的事不够理智，也不敢按门铃，老老实实地站在门外，从兜里摸了根烟，点燃慢慢抽着。
这可真是名副其实的事后一支烟了。
关于婚前要不要有x行为，陆公子是认真考虑过的。
他是想着尽量留在婚后，毕竟她的情况跟别人不太一样，有她妈妈的例子在先，怕她不够有安全感，怕一不留心伤害到她。
所以就算两人住一起了，他与她也是保持着距离，不越线一步。
不过年轻人气血颇旺，难免冲动之下做出些昏了头脑的事情。
刚才见她和卓小利在一起，有说有笑。
走上二楼时，又听到卓小利要追她向她求婚。
这一刻，他的内心涌起一股巨大的恐慌感。因为他突然意识到，他与卓小利相比其实并没有多少优势。
毕竟他和她已经分开那么久。
而这中间，卓小利一直在她左右。
他虽然送了订婚戒指，但并没有举行多正式的订婚礼，也没有太在人前张扬两人的关系。如果卓小利在办公楼下摆花喊话求婚，那么到时谁是正牌男友谁是横刀夺爱在众人眼中可就不好说。
于是就想拿到更多的筹码，就想让两人关系更进一步。
再加上年轻气盛。
理智一旦出了裂缝，情感的冲动便涌上去完全占了上风。
吻着她按着她倒在座椅上时，将事情一步做到了位。
抽完一根烟，又摸了一根新的慢慢抽着。
他的思绪有点乱。
这是他们的第一次，却如此草率，小星是不是很生气？
该如何解释，如何哄好她呢？
能计算出电离电子运行轨迹，能分析隧穿直角势垒的粒子波函数，能测定电弱参数和中微子代数，能将h物理应用掌握得无比熟练的十四研究所的理论部陆主任，此时却摸不透女朋友的心思。
h物理研究所里出来的人果然都是双q不平衡。
陆一宸又琢磨了好一会儿，未等出结果。这时兜里的手机响了。
是廖怀荣的电话。
廖怀荣没有寒暄，也没有说多余的话，“陆主任，马上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陆一宸没有多问，应了一声便按电梯下去。
廖怀荣的语气很严肃很凝重，像是出了什么事。
陆一宸小跑着到停车位，开出车一路赶回研究所。
果然是出了事。
事情还不小。
十四研究所所长办公室，廖怀荣和冉苏林都在。
陆一宸向两位领导问了好，便在对面站了。
廖怀荣的神色无比严肃，眉目间绕着一丝焦急。
冉苏林仍是和和气气，不慌不忙不动声色，甚至还笑着让陆一宸坐下。
见陆一宸到了，廖怀荣忙开口，“事情是这样……”
冉苏林轻抬手，打断他的话，“我来说吧。老廖，你这性子太急躁了，小事也能看成大事，大事更是要说成天大的事，平白让年轻人慌阵脚。”
事情从冉苏林口中轻描淡写地说出来。
自古领土争议是与周边国家关系产生摩擦的一大原因。海上岛礁主权分割和海域划界不一致更是影响着国家周边安全环境。
因为之前美方对yt地区的极力插手，以及鼓吹“zg威胁论”，培植实力与我国对抗，n海海域这段时间甚是不平静。
其中，f国对hy岛和ns群岛的觊觎日趋明显，频频发难。
昨日因为渔民事件的升级，f国海军与我国海军产生摩擦，或将有武装冲突。
为防患于未然，gf部决定加强n海海防建设，准备相关的军事预备工作以及进行以海军空军为主的多兵种联合军事演习，展示我海上力量以威慑对手。
n海那边需要一位对海陆空三军现代化武器技术有深入研究的专业人员前往，负责演习中的技术指导与保障。
此次演习定在一个月之后，事情比较急迫，且其中两艘海防舰上配备有h武器。
gf部、zb部与h物理研究所三相商议，认为此次任务由新研究所的小陆主任执行较为合适。
小陆主任在留学时便获准参加过美方海陆空三军、科学发展研究发展局等核心军事机密工作，对海陆空三军现代化武器技术颇有见地，且是航空航海向现代化h武器的专家。
又这段时间扛起新研究所的大梁，在最短时间内将理论部的工作推进一大步，明确了现代化h武器装载在航天航海上的未来发展方向以及设计雏形，成绩甚是不小。
所以，gf部建议由这位新回国的青年才俊前往n海进行三军技术指导。
廖怀荣本来就有留下陆一宸的心思，只是苦无理由，见gf部有此提议，第一时间表示了赞同。国家国家，国在前家在后，国有需要，小陆主任回家承接父业的借口就显得没那么重要与急迫。
只冉部长认为此事要跟陆一宸沟通，听听小陆主任的意见。毕竟陆主任的辞职申请已经提交上去，组织也要尽量尊重下属的选择与决定。
冉苏林不紧不慢道，“这次的任务是前往n海进行现代化航空航海方面的军事技术指导，配合三方部队做好海上联合军事演习。演习定在一个月之后，时间紧急，任务很重，对年轻人来说是一次大考验，也是一次大历练。组织上考虑派你跟队前往，小陆主任可愿担起此次重任？”
冉部长虽然说得轻描淡写，但自古以来边防摩擦岂有小事？搞不好或将闹出军事争端，影响国家周边安全环境，进而危害国家的经济安全、政治安全等。
国与家，陆一宸自然分得出轻重。他挺直身姿行了个军礼，“服从组织决定，愿为国家效力。”
冉苏林依旧是和气地笑，“你的辞职申请我这边暂且搁置，等一个月之后你从n海回来，如果仍是决定回家尽孝，到时我们再把流程走完。”
陆一宸忙点头，“谢冉部长理解。”
冉苏林笑着又道，“明天上午十点出发前往n海边防。十四研究所这边的工作暂且放一放，今天回去跟你小女朋友多沟通，毕竟要出差一个多月且又有一定的危险性，尽量取得她的理解，别因为工作让对方闹情绪。”
陆一宸又忙点头，“是，部长！”
小区这畔。
卫星气愤愤地将人关在门外，到浴室冲洗掉身上的痕迹，换了件干净的衣裙，这才冷静一些。
真是气死了。
在男女关系方面，她是趋向于保守，但也不是保守到一定要把第一次留在新婚那晚。只是完全没有心理准备。
让人猝不及防。
而且是在，是在……
第一次就在车里。
陆一宸要是再摆出一副假惺惺的纯情模样，她就手撕了他！
说起装纯情，她倒想起来一件事。
高二那年，陆公子不是也装得像个百分之一百的纯情么？
结果呢？
初三就早恋了，主动追的人家孙和雅，还当众亲过！
时隔多年。
陆公子又玩了同样的扮猪吃老虎的把戏。
她还真就第二次上当了！
同一个坑里绊倒了两次，卫星觉得自己简直蠢到了家。
从沙发一头换到另一头，再从另一头坐回来。
她随手拎了一本书，焦躁地翻着，等他在外敲门求原谅。然后她再根据他的态度来决定原谅到何种程度。
然而，一等二等等了好半天，门外全然没动静。
最后她实在等不下去，趿拉着鞋将门打开一条缝，发现……
门外空无一人。
卫星气得心口都要疼了。
她到底看上了一个什么样的男人，第一次之后竟然能扔下女朋友跑得没影踪？有种你今晚别回家！
陆一宸自然不能不回家。
明天就要离开a市随队赶赴n海边防军，至少一个月才能回来。他跟她相聚还不到一个月，如今便要出差一个多月。陆公子心下愧疚，决心今晚好好陪她。
跑到菜市场买了菜，又要了一些排骨和一只乌鸡。
据说女人第一次之后要吃些补气血的东西，那就炖个乌鸡汤再加一道红枣当归炖排骨，另外炒几道时鲜的蔬菜，再熬份软粥，应该差不多了。
陆公子买好菜匆匆赶回来，因为一心想着接下来的出差，所以一时将两人正闹别扭的事情给忘了，也就没有按门铃等同意，十分自然地拿出房卡刷开了门。
是的，陆公子有房卡，能开门。
之前一直在门外纠结，是因为她关的门，她正在生气，他不好意思腆着脸进去，就甘愿呆在门外。
卫星没想到对方这么不自觉，在未经她允许的情况下竟然自己开了门。
一个坐在沙发里，一个站在门口。
两人对望了一眼。
陆公子这才记起女朋友还没哄好，面部表情不由僵硬。只得识趣地退到门外，然后重新关上，开始按门铃。
卫星正在赌气，本不想给他开门。然而转眼已是晚饭时间，她有点饿了。
刚才他好像拎着许多菜，应该是要做晚饭。
为了这顿饭，决定放过他一次。
两人没有说话。
一个窝在沙发里有一页没一页地翻书，一个在厨房左右开弓地忙活。
等饭菜端上来，吃到一半。
陆一宸才慢慢开口，“小星，今天下午我回了研究所一趟。老师和冉部长指派了新的任务，要我明天上午十点随队前往n海边防军，驻军一个月。所以下周辞不掉这份工作，也不能和你一起离开a市。”
廖怀荣和冉苏林两人出面指派，那必然是重要的事情，卫星便也不计较。何况她答应了赵母要待到九月份再离开，于是淡淡道，“哦，那你去吧。”
陆一宸深觉歉疚，碰了碰她的手，“真的……对不起。”
“没事，我本来就想着更改行程，到九月份再离开这里。你出差一个月，回来我们就能走了，时间上刚刚好。”
卫星原本不想搭理他，然而想到明天就要分别，顿时又觉得眼下烦恼的事情微不足道。
分别了七八年，如今没聚上几天又要分开。
还真是聚少离多。
饭后，陆公子又主动承包了刷锅洗碗。
卫星也没有闲着，拿起抹布擦桌子，还扫了地。
忙完之后，陆一宸没像往常一样到书房投入工作，而是揽着她坐到沙发里，打开挂壁电视，随便按了一个台当背景音。
他将她抱在怀里，掌心贴上她的小腹暖着，轻声问，“还疼不疼？”
卫星蜷在他怀中，像慵懒的猫，“还好。”
沉默了片刻。
“今天下午的事，对不起，是我太冲动了。”他低下头，亲了亲她的脸蛋，“我们俩的事情这段时间你多考虑下，我的打算是早点把证领了，然后办婚礼，名正言顺地在一起。不过，如果你有其他想法，我们还可以再商量。”
卫星伸手抱住他，头埋在他胸膛前，半晌，方瓮声瓮气道，“我怕舅舅不同意。”
陆一宸抚了抚她的发，“别担心。现在不是高二那年，我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你舅舅再挑剔让他挑不出毛病便是。”
卫星又道，“你们家那边呢，会不会有问题？”
陆一宸笑，“你觉得呢？”
卫星不说话了。陆家那边自然不会有问题，陆季泽对儿子心存愧疚，只要儿子看中，他便不会挑什么。
两人静静地抱了一会儿，电视台中播放的是一集访谈，邀请的嘉宾是一位军事科学院研究员。主持人和这位研究员正一同探讨并分析n海的渔民事件、n海hy岛海域目前的紧张局势以及如果事态继续恶化引起两国交战的可能性等。
卫星听了片刻，从他胸膛前抬起头，“你这次出差为的也是这件事？”
陆一宸犹豫着点了点头。
电视中，军事研究员正深入分析n海紧张局势，f国已派出战舰和反潜机，我方也派遣出海监船、巡逻船以及数架战机对峙与示威。
该研究员得出结论说，若双方再不能达成有效的谈判协议，下一阶段极可能出现边境摩擦，乃至双方交战。
卫星听得心上一阵跳，搂在他腰间的手不由收紧。
下巴搁在她头顶上轻蹭了蹭，陆一宸安慰，“放心，不会有事的。”
卫星坐起来，与他面对面，“一个月之后，等你回来了我们就见双方家长，然后领证结婚。”
陆一宸笑了，“好。”
两两相望片晌。
卫星直起身子，主动亲了他一下，“出门在外，注意安全。”
陆一宸仍是笑，“好。”
电视上的访谈仍然继续着，但已完全成为背景音。
他吻着她倒在沙发上，呼吸滞且重，但吻得很轻很温柔。
头顶上，灯光有些晃，有些乱。
他轻声问，“还疼不疼？”
她两颊又染红了，“还好。”
眼中腾腾地烧起两簇火，陆一宸将她轻轻抱起来，咬着她的唇舌深吻下去，“那我们回房间。”
之前诸多次的亲吻，因为不敢越最后一道线，所以他每次都很克制，浅尝辄止。但今晚不一样，某种程度上算是新婚之夜。
他吻得虽然很温柔，但格外绵长，而且在不断加深。
卫星气息跟不上，憋得满脸通红，轻抓他的背，在间隙中提意见，“陆一宸……停一下。”
陆一宸停了下来，他一直很照顾她的感受。
卫星抱着他的脖子，在他怀中坐起身，大口呼吸数下，“你到底会不会亲？”
“……”
“亲起来不知道换气？”
“……”
“你是要憋死我呀。”
“……”
陆一宸体质很好，又是练过的，肺活量自然很大。
卫星则不一样，心脏上的毛病虽然已经动手术修补好，但免不了有些后遗症，肺活量很不足，剧烈运动仍需适宜。
陆一宸微窘迫，抱着她停在门外，“你想回哪个房间？”
卫星指了指自己的那间，“我的主场，我做主。”
“……”
除开车上草草的那次，这是他们第一次亲近。
这种事情虽然大家都知道，但理论和实践毕竟有差距。第一次合作嘛，难免默契不足。
卫星又一次推开他，靠在床头大口喘气，“陆主任，要不你先去研究一下？”
“……”
陆一宸想了想，还真到外面把笔记本电脑抱过来，坐在床上，打开浏览器便要搜索。
卫星气得瞪眼，“陆一宸，你是不是又在装纯情？你还想骗我，车上那次不是很顺溜？”
陆一宸把电脑放在一边，郑重其事道，“小星，你是说可以直接来吗？”
“……滚啊！”
陆一宸自然没有滚。
两人静静地对望片刻，卫星把心一横，“你坐好，我来。”
陆一宸微抬眼皮，看了她一眼，没动。
卫星有些羞有些恼，“不同意就回自己房间。”
虽然男人的自尊心有点受伤，但如果现在回房间，那不仅是自尊心受伤，身体也很受伤。陆一宸踢开鞋子，在床中间坐好。
卫星又道，“闭上眼睛。”
灯光温柔，将他面部轮廓修得格外柔和。他面庞染了红晕，眉间眼梢都带着一股红艳艳的俏丽之意。
卫星长跪起身子，慢慢凑上去亲他的唇。
抿起来如刀锋一般的唇，吻着却意外暖甜。
一如他，外表刚硬，内心柔软。
其实他的吻技还算可以，就是换气时间隔太长，老闷到她。
卫星闭着眼睛亲了一会儿，又舔开他的牙关，轻触里面柔软的舌头。女生主动，节奏变得很缓很柔。
面对面吻着，一点点加深，吻得情动，她摸索着解他衬衫的纽扣。
第一颗。
第二颗。
……
最后一颗。
上衣全部解开了。手按上他的胸膛，细细触摸他纹理分明的肌肤。很结实很滑腻，手感超级好，比昨晚干巴巴地摸更有滋有味。卫星心神有些荡漾，莫名生出一种非礼良家男人的爽感。
手按上他的肩头，帮他把衬衫完全褪下去。卫星又荡漾着抚向他的背，从漂亮的肩胛肌肉沿着脊背慢慢往下，轻轻按他窄窄的腰际。
不得不说，陆公子的身材超级棒。他虽然一身肌肉，但不同于大块头似的肌肉男，而是很结实很修身的紧致与帅气。
看起来养眼，摸起来手感更好。
卫星觉得自己能摸上大半夜而不感到烦腻。
陆一宸自然不会同意。
他的呼吸微粗重，嗓子已哑了，“小星，是不是可以下一步了？”
卫星两颊烧起来，唔唔了两声，一边闭着眼睛吻他，一边慢慢探手向下解他腰间的皮带。
金属声音清脆，每一下都仿佛牵动着心弦。神经变得格外敏感，每一下的轻触都让人脸红心跳。
他轻轻搂着她，伸手要拉开她背后连衣裙的拉链。
卫星害羞起来，按住他的手，“你，你不许睁眼。”
“……好。”
陆一宸是位内敛的君子，说不睁眼就一直没有睁眼，只抚过她肌肤的手轻轻颤着，仿佛在极力克制。
亲吻着，相拥着，倒在柔软的床被间。
陆一宸按着她的腰，喑哑道，“小星，我可以申请在上面吗？”
卫星咬了一下他的唇，“我的主场。”
陆一宸只得闭眼睛躺着，任她为所欲为。
她占据全部的主动权，他被动地接受。于是，前戏做了半个多钟头，还没进入正题。
陆一宸已是满头大汗，轻轻催她，“小星，可以下下一步了吗？”顿了顿，又道，“不然，会出人命的。”
最后一步对女生而言，无疑是个极大的挑战。
何况，这充其量算两人的第二次。
有点疼得厉害。
于是，磨蹭了数次没磨蹭进去。
陆一宸一脸绝望，却又恪守着订下的规矩老老实实地配合，额头青筋忍得都冒出来了，“小星，你这是要杀人呐。”
卫星按了按跳得微疼的心口，“那个……再试一次。”
陆一宸做了一番深呼吸，以极大的耐力忍着，手轻轻按向她柔软的纤腰。仿佛等得无聊，他开始跟她有一句没一句地搭话，“小星，你有没有看过婚纱，喜欢哪一种？”
卫星一边努力进行下下一步，一边回答，“还，还没看过。”
“那我跟你讲讲吧。婚纱的话，一般a字型修身，合体型高贵，宫廷型优雅，蓬裙型华丽，鱼尾型高雅，及膝短式可爱。我目测着你选鱼尾型拖摆应该最漂亮，最合适。你知道为什么吗？”
卫星好奇，“为什么？”
他趁她转移注意力之际，箍住她的腰肢，猛地一个挺身，在她一声痛叫中哑着嗓子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