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泉小姐的旗号打出来了,她要光明正大的回去,一路上不断有人来寻麻烦,淑姬顺便拿他们喂招试功。这些人里面有许多是江湖成名多年的高手,有半夜突然偷袭的,还有光明正大地找来的,开始淑姬听着他们自报家门及履历,心里就怯,待轻而易举地就击败了三个顶尖高手之后,她的自信心就上来了。当淑姬将四大杀手门之首天杀门的掌门人都打败了之后,南七这个名字就轰动江湖了。现在所有人都相信了,《明月大典》这门厉害的武功又重现江湖了,和泉小姐这块招牌对明月山莊的人来说又有了号召力了。他们的这支队伍一路向前,一般的小帮派已不敢打和泉小姐的主意了,沿途不断的有明月山莊的人来输效投诚,当他们走到明月山莊门口时,站在管家这边拥护他的就只有一些莊内的心腹之人了。
和泉小姐又回到明月山莊了,此时离她上次出走已有大半年了,明月山莊的管家正在等着她。管家看着这个一直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长大的人,原来她之前的软弱、胆小都是装出来了。此时眼神凌厉,冷酷凶狠才是她的真实面目。管家指着淑姬问和泉秀子:“她练的是不是《明月大典》?”和泉秀子一副胜利者的姿态:“是的。是我教的,那本你日夜惦记的秘笈就在我脑袋里面。”管家:“没想到我被你这样一个丫头片子给骗了,这些年来你对武学表现出没一点兴趣,关于大典的口诀你也一字不露,谁能想到一个五岁的孩子能记住一本上万字的书。”和泉秀子:“你是想不到,你一直想把我培养成一个傻子,可是我让你失望了。”
要动手了,在管家那里,他只相信实力,淑姬挡在了秀子面前,这一战她替秀子应。管家先发招了,虽说他是一代高手,有过很辉煌的战绩,但那都是过去了。交了三招之后,他喊:“拿我刀来!”有人去拿了,那是一柄异常锋利的宝刀,玄铁打造,秀子曾经见过他用这把刀一下子横切了六人的腰。这刀上面不知饮了多少江湖人的血,果然那刀一出鞘,在场之人都感觉到了一股寒气逼来。扬臂一劈有开天裂地的效果,淑姬被他攻了个手足无措。她拔剑来挡,刀剑相交,她那柄普通的铁剑立即被削断了,连带她的衣袖也被划破了。可那只是个开头,很快淑姬就发现,他的剑根本伤不着自己,自己体内有股强大的内劲,使得她的肌肉可以任意收缩。而且管家的招式过了十招之后,淑姬就不觉得有多出奇了,她在他动手前就可看出他下一招的走势,她招招制敌于先,甚至可空手入白刃,管家还没反应过来他的刀就被淑姬夺了。淑姬将它交到了秀子手中。管家仍要临死挣扎,他跟淑姬拼上了内力,淑姬干脆将他的内力全散了。
管家死了,他死在和泉秀子刀下。下面的人看着这个柔柔弱弱连鸡都没杀过一只的小姐那么干脆的将刀挥出,心中都有些战栗。一直以来他们充当着管家虐待小姐的工具和帮凶,没料到有朝一日她能翻身。明月山莊真正的主人和泉秀子发话了:“这一次我只惩处他一个,以前的事我既往不咎,可是你们以后谁若再对我有二心,我必定亲自手刃了他。”
大家听她说既往不咎,都跪在地上感恩戴德,“我等以后誓死效忠小姐,肝脑涂地再所不辞!”和泉秀子:“既然这样,你们把它吃了。”她拿出了一个瓶子,在左掌上倒出了许多红色药丸。这是什么有些年老的人认得,爆丸,当年她父亲在世时常用它控制人。这东西吃下后每年定时服用解药倒也无事,可一旦没有解药,将全身血管爆裂而死。曾经让许多人为之胆寒,她父亲死后莊内的人都松了口气,想不到今天她又拿出来了。这些人过去十几年里都在无视、亏待这位名义上的主子,所以她对他们一个都不相信,这是对他们的惩罚,同时她也要用这种方式控制他们。
目前情况来看不吃是不行的了,所有人都在恐惧中将那药丸咽下,其中一个人冒险将那药丸藏在舌下,没吞,立即就被秀子看出来了,她走到他跟前,突然出手在他两腮一捏,那颗红色的药丸立即掉了出来,在地上滚了一圈之后,沾满了尘土。自作聪明的那人赶紧爬到地上将那药丸抓起塞嘴里一顿乱嚼然后咽下去。和泉秀子始终冷冷的看着。“你们刚才吃的是什么不用我说,以后解药我每年会定时给,但拿不拿得到就得看你们表现了。”
秀子在一个人庆祝她的胜利,她边喝着酒边回忆着父亲临终那一晚对她的交代。那么多事情,那么多秘密,她父亲一股脑全告诉她,一个五岁的孩子怎么记得住呢。可是她父亲没得选择了,他不能让那些东西没有继承人,能记住多少就要靠她自己了。那些秘密里面包括爆丸、包括密道,包括《明月大典》,还有她家各处的产业等等和泉这个姓氏所拥有的一切。
父亲去世后这里的一切就开始变得陌生和冰冷的,管家变得严肃而刻薄。睡觉时明知道她怕黑,却仍拿走她的蜡烛,将她一个人扔在黑漆漆的屋子里,说是要训练她的胆量。他会打她,而且每一次都有冠冕堂皇的理由。但只要她听话,就相安无事。渐渐的她熟悉的下人一个个被换掉了,新来的全是管家的人,他们充当了监视小姐的工具。从五岁到二十岁,身边都是冷漠自私的人,没一点温暖,无一丝真心。
但秀子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仍没有丢掉自己最本真的东西,她没有因此就扭曲自己的世界观,她仍认为世上还有好人,她的内心仍渴望爱和善。从淑姬的那些行为中她感受到了爱和温暖,也愿意去相信它。她渴望靠近淑姬,并且变得希望她也喜欢自己。可是淑姬却已跟别人有了婚约。
淑姬来了,秀子:“你助我夺回了山莊,我说过会兑现我的承诺的,说你要什么?”如今她夺回了山莊,也控制了莊里的人,淑姬没什么好担心的了,“我什么也不要。”秀子:“真的什么都不想要吗?不论是人或物都不要吗?”淑姬摇头,秀子苦笑,“既然你什么也不要,那你学了我和泉家的武功要怎么算?”淑姬没料到她会提这个,“这武功已经在我身上了,没办法了。”秀子:“有办法,你永远留在这里就行。”淑姬:“这是不可能的,我有师门,还有……”秀子:“还有婆家是吧。可是你真的爱那姓楚的吗?嫁给他会幸福吗?”这个问题淑姬不想回答。秀子什么也不说,头凑过去吻住了淑姬的嘴,淑姬被她这突然袭击整蒙了,反应过来后自然是慌乱,然后是挣扎,接着就将秀子的头推开了。她又惊又羞又愧,这是有违人伦的。稍微冷静了一下之后,淑姬严肃地道:“这种玩笑以后不要开了,我很不喜欢。”秀子刚刚的真情流露她将它归为玩笑,既是给秀子留着一点颜面,同时又回避了秀子的这个问题。
秀子不死心,她干脆直接挑明了,“我没开玩笑,我就是喜欢你,想留你在身边。”她想得到淑姬的回应,可淑姬心里有责任和伦理,这种关系她是万万不能接受的,她要完全掐灭秀子心里的念头,“可是我不喜欢你,一点也不喜欢。”秀子开始变得强势了:“相信你以后会喜欢的。”淑姬纳闷了这个人到底哪来的自信呢,她斩钉截铁道:“不可能。”秀子:“那你要不要跟我打个赌?”淑姬:“不用赌,你已经输了。”秀子:“我说的是以后。”
楚云天和淑姬自小就相识,两边的长辈经常来往,楚云天每年都会跟着父亲来戟杀门几趟,每次来了也都会给淑姬带点东西,两人一起说说话。此人长得浓眉大眼,身量匀称,说起来也算英俊,淑姬对他要说爱是没有,最多算有点好感吧,他不来,淑姬也不盼,来了,就大大方方的陪着他聊天,两人的共同话题并不多,为了不冷场大多数时候都是谈些武学方面的东西。他走,淑姬也无不舍。有一次楚云天大胆的问了她一个问题:“你在梦里有梦到过我吗?”按说他们现在的关系问这样的问题也算合适,但淑姬第一反应是别扭,她认真想了一下,发现没有,一次都没有。她并不像其他女孩子一样每日睡前和醒来都会想想那个人,很多时候淑姬甚至都将这个人忘了。但此时直接说没有的话有些伤人,说有她又觉得委屈自己。于是她选择不回答,这在楚云天那里被理解为女孩家的害羞,在这个问题上他显示了自己作为男人的大度,并未穷追不舍。其实淑姬并不害怕他追着问,实在将她问急了,她会直接说没有,她骨子里面有些男子般的直爽,所以她也就并未体会到楚云天的这种体贴。他们就这样不咸不淡的处着,虽然楚云天在暗暗使着劲,但这也并未让他们的关系有进一步的进展,时间对他们的感情似乎也起不了日久生情的作用。淑姬的外表很像女孩,温柔恬淡,可她的性格太过独立了一点,她好像什么时候都不需要别人的肩膀,楚云天有时会觉得她没什么情趣,这有时让他很沮丧,难道是自己没有魅力,吸引不了她吗。他现在追着淑姬有一半的原因是为了他男人的尊严了。
淑姬怎么也想不到,她会看到这样一幕,秀子坐在楚云天身上,楚云天紧紧搂住她,两人在接吻。这两人竟然搅在了一起,淑姬震惊了,“你们?你们这是……”她本想大声质问,可眼前的情形实在让她觉得恶心又丑陋,她跑开了,她实在不想见到这两个人了。秀子不是才向淑姬表达爱情吗,怎么又突然转向了呢,其实她的目的很简单,她要拆散淑姬和楚云天。是她主动的,当时她穿得比较暴露,眼神,动作不停的暗示,楚云天一时就没把持住。
他们有婚约在身,所以楚云天是有责任和义务检点自己的行为的。
楚云天追出去向淑姬解释,淑姬不想听,不听他也死皮赖脸的跟在后面说,总之就是让淑姬没办法。而且他的理由是如此之多,这包括天气热,秀子故意言语身体挑逗,他近来心绪不宁,甚至淑姬近来的冷淡都是理由。这种事情,此人竟然都能讲出如此多冠冕堂皇的理由,淑姬真是长见识了。她开始觉得此人又黏又韧,让人烦。楚云天终于失去耐心了,“是的,我是犯错误了,可你反省过你自己吗?作为我的未婚妻,拉个手都老大不情愿,更别说亲嘴了,我是个血气方刚的正常男人,学不来那些假道学家,有年轻漂亮的女人对我投怀送抱难免会迷失。”淑姬又愧又气:“这么说你是承认了?”楚云天:“这都是你逼的。”缓了下口气又补充道:“做人还是糊涂点好,你说这世上有几人是干净的,水至清则无鱼,你懂吗?”淑姬:“你说这么多不过是为你自己辩解。”楚云天:“我只不过是说出了我作为一个男人的真实想法。你还年轻,等你再经几年世事就会明白的,人总得妥协。”淑姬:“如果是我跟别人这样,你也会妥协接受吗?”楚云天:“这不一样的,我是男人,你是女人。”这就是数千年来女人的悲哀,男子三妻四妾,在外拈花惹草都是正常,而女人却必须始终如一。淑姬:“你都不把我和你放在同一个标准上,如何叫我跟你谈爱情?”楚云天被问倒了,他摇了摇头:“你为什么总要去抠死理呢?别的女人都能这样去接受,你就不能吗?”淑姬:“不能,我只听我自己的心,我的心觉得怎样好就怎样做。”楚云天嘴皮子都讲干了,他要结束这场谈话了:“你自己好好想想,想通了随时告诉我都可以。”说完他就走了,这感觉似乎是淑姬做错了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