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玉却听得不远处有人压低了声音问道:“殿下,您在哪儿?”是清溪。
微玉应了一声,却见清溪手里捧着个手炉,额上是层薄薄的汗,见了面,清溪长长吁了口气:“殿下怎么到这儿了,叫奴婢一番好找。”
微玉笑了笑,摸出帕子为她擦汗:“我瞧着这青松长得好,过来看看。”
清溪听了这才点点头,又看到李毓在这儿,忙行了个礼。
微玉微笑,复又看向李毓,道:“侯爷方才还要说什么?”
李毓却看着这亲密无间的两人轻笑着摇摇头,落在清溪身畔的目光却多了分凌厉。
这目光微玉没能看到,她默了默,只微微一笑,声音轻飘飘道:“若是那玉真找不到了,那便算了吧……”
李毓只那玉对微玉来说不一般,听她这样说,不由睡了一觉,纪廷却请罪自罚跪了一天一夜。雪水浸湿他的衣裳,当晚北风一吹霎时就染了风寒高烧不退,第二天他却仍旧扛着病躯和皇子们一起读书。
珞龄见微玉不说话以为她没见过,越发开心地道:“那美人姐姐这次能见到了,可惜的是不能出宫看。”
微玉微笑着点点头:“照你的意思是宫中要举办元宵灯会?”
珞龄乐呵呵地连连点头:“没错,还要隆而重之的办,把京城那些个皇亲国戚宗室贵族都请来,这样才热闹嘛!”
微玉仍是笑:“这事想必又是你这丫头闹起来的。”
珞龄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前些日子我听漪澜宫的宫女们说起来元宵灯会,甚是向往。所以央求了父皇,贵妃在一旁也说是个好主意呢!”
漪澜宫是贵妃的寝宫,珞龄请求,贵妃在一旁帮腔。照理说珞龄为嫡公主当有表率模样,贵妃却纵容多于教养,幸得有太后管束,否则按着贵妃的用心,珞龄必然要长歪。
珞龄年幼,心底又纯善,自然看不到宫中这些阴谋诡计。而这次,贵妃如此作态,莫非她有阴谋?宫中皆知皇帝宠爱珞龄这位嫡女,贵妃自然不会犯傻自己动手,怕是要假借人手,只是这假借之人会是谁?冷宫四载,宫内早已天翻地覆,微玉猜不出那人是谁,只得再三叮嘱,叫珞龄近日行事多多小心。
珞龄虽不明所以,却仍是听话地点点头。
两人腻腻歪歪说了好些话,末了,珞龄突然古里古怪问道:“姐姐可知道总和纪廷哥哥在一起的那个哥是谁?”
听这话,当是说的李毓,微玉见她打听他,不由多看珞龄两眼,微微笑了笑:“你打听他做什么?”
珞龄却是哈哈一笑,道:“前些日子傅瑶进宫,那哥暗地差人把她狠狠捉弄一番,傅瑶吃了闷亏想发脾气却找不到主儿,看得我真是解气!”
微玉不料还有这样一出,又想着李毓温润如玉谦谦公子的模样,不由笑了。
两人又亲亲热热聊了一会,临到走时,珞龄又热情地叫她一定要去灯会,待微玉答应了,她才满意地离开。
殿内,熏笼幽幽散出芬芳,看着珞龄活泼稚嫩的背影,微玉脸上的笑容一寸寸褪去。灯会当然得去,她得守着珞龄,这孩子还不知道有什么事等着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