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耳畔轻轻说了一句,“四时堂暂时没问题,但不可全信,保护好自己和优树…”
“嗯…”脖子上的围巾还有诸伏高明残留的温度。“你也要小心。”手在离开前,在诸伏高明的手心上轻轻挠了一下。这个小动作,好像变成了他们两人之间的小游戏。特别是在这么多双眼睛下,多了一些刺激的感觉。
诸伏高明的面色温和了一些,手没有放下,帮她整理着围巾,“去吧,别担心。”
站在不远处的宫久司忍不住呵了一声,换了一条支撑腿,“弟弟,真想不到你姐姐还会有这种乖顺的模样。”盯着不远处的诸伏玲奈,还有诸伏高明。“当初我追她的时候,可没对我露出过一丁点的笑脸。呵…”
刚刚诸伏玲奈经过的时候,她的目光全在三川光身上,现在目光又都在诸伏高明身上。诸伏玲奈越是不看他,宫久司就越忍不住把目光留在她身上。看下去,看下去,微微露出嘴角的舌尖,擦过上嘴唇。要得到…
“弟弟?”三川光没有回头,身后宫久司的模样,不用想,他都知道。“麻烦请叫我三川,我和你并不熟。”
“现在是不熟,未来就不一定了。你说对不对啊,弟弟~”宫久司抬起的手臂架在三川光的身上。
“麻烦请把手拿开。”三川光强忍住涌出来的火气,揣着口袋里的手快被捏碎了。
“别这么见外,是叫小光,对吧。”宫久司没有移开手,凑近三川光的耳畔,“小光弟弟,几岁了啊?”
“……”
“没关系,多大都应该是需要的。小光弟弟,我送你点见面礼…”
凑近耳畔的轻轻一句话,三川光握紧的拳头猛地松开,有些怪异地转头看向和他的脸仅仅隔了十公分的宫久司。
“怎么,不相信啊?”宫久司俯下身,伸手压住优树的脑袋。
就在他放下的那一刻,三川光将优树拉开,“不该碰的人,宫久先生还是不要碰的好。”
“哦?那什么是不能碰的人呢?”宫久司直起身体,“都会是我的…”
三川光白了他一眼,拉起优树的手离开。
“姐姐。”三川光将优树带到诸伏玲奈跟前,诸伏高明的脸色很不好,不是对他,而是对身后一起跟过来的宫久司。“玲奈,带优树离开。”
宫久司炙热过头的眼神,诸伏玲奈想要忽略都没办法。正当她想要离开的时候,宫久司开口,“三川!好久不见!”
高中时期,那段不太好的回忆又重新出现在眼前。高中原本是青春飞扬的年纪,但因为宫久司的突然冒出来,给诸伏玲奈的十八岁结尾,留下了很不好的一笔。
诸伏玲奈看了他一眼,甚至都没有停留,然后朝着诸伏高明笑笑,“我先带优树走了。”
“嗯,小心点。”
“三川!你这可不厚道,见到我们这些老同学都不打招呼的吗?”宫久司的声音再次传来。
“抱歉,我现在姓诸伏。”
诸伏玲奈回头看了一眼,那冷漠的样子,一如高中时期拒绝他的模样,没有一点点情绪波动。这种挫败感,这种像是被人看做垃圾一样的目光,宫久司咬紧牙关。呵,从来都只有他可以用这种眼神看女人!
“警官!你还问不问了!要不问我先回去睡了,一大早被叫起来,烦死了!”藤竹进志毫无估计地抓着头发,地上的藤竹田浅子只是抓紧草坪,抬头盯着他。
诸伏高明再一次扫视这三人,“都可以先回去了。”
“回去?”
“不想回去的话,也可以留在这里。”诸伏高明站在原地,观察着三人前后陆续离开。
“诸伏警官看出什么了吗?”等三人离开,江户川柯南才开口。
“确实看到了些东西。”诸伏高明低头掏出口袋里振动的手机。“喂,敢助…”
“是大和警官的电话吗?”江户川柯南看着诸伏高明转身,走离几步,背对着他们通电话。
“山路不长,就那一段,修补起来,虽然麻烦了一些,但也不是难事,就是需要花些时间。算算时间,大概差不多了。”三川光看着诸伏高明的背影,刚刚还在想冒出来的宫久司,会不会让诸伏高明失态,没想到他控制的很好。就是不知道事后了…
“不过三川哥哥为什么会提前准备好锁?难道有预知能力吗?”江户川柯南让阿笠博士将几个孩子带走,现在身边没有其他人,说起话来也没那么多的顾虑。
“预知能力?”三川光笑了一声,“这种能力我可没有。数据会连上我的手机,确实是因为之前我在测试。原本准备用在其他地方的,没想到竟然在这里先用上了。”三川光顿了顿,“说到这里,我还没有问你,柯南,你给我安了一个毛利名侦探亲传弟子的身份,之后要我怎么办呢?”那个管理员一看就是个嘴巴快的,今天他说自己是毛利小五郎的徒弟,明天这消息说不定就满地飞了。
“这个…有些抱歉,三川哥哥的身份不能告诉诸伏警官,我也是为了帮你瞒住。”江户川柯南挠了挠自己的脸颊,他看到有案件,有些忍不住嘛。“毛利叔叔那边我会处理好。”案件发生,作为孩子的江户川柯南没办法直接站出来参与案件,他需要一个人,一个帮他带入案件的人。那时候身边只有三川光一个人,所以他直接用了。
“那我姐夫这边怎么办?”三川光的视线从诸伏高明身上移开,低头深深盯着江户川柯南的头顶,过了好一会儿。
“这个…三川哥哥要不要让诸伏大姐姐…呃…吹吹耳旁风?”
三川光的眼角抽了抽,这可真是个好办法啊,现在的小孩子真是不得了了。“这个还是我自己想办法吧,不过,柯南,我再次提醒你,不用在公开场合把我推出去,我还有任务。”
“好的好的!”
江户川柯南接下去说了什么,三川光只当是听听。自从江户川柯南知道他的公安身份后,说话上对他松懈了不少,没多少遮拦,有些小细节也会和他探讨。这就是被划入自己人阵营的优待吗?
三川光突然觉得安室透安排的还不错。在东京的时候,他们两人商议过,江户川柯南这孩子没办法轻视,人虽小,但是扒人秘密的事情十分精通,安室透就是最好的例子。所以到三川光这边,他们事先做了准备。直接将三川光的身份登记入公安系统,这样,三川光就变成了,表面是餐饮店老板,实则是公安的秘密行动人员。这也正好堵住了,为什么三川光前些年到处乱跑的空缺。
江户川柯南果然不出所望,动作迅速地探查到了三川光的公安身份。而被他们丢到犄角旮旯里的诸伏景光的身份,也按照原计划成功隐去。
这样一套操作下来,三川光不仅没有被扒光身份,还打进了江户川柯南认为的友方阵营。
不过…三川光将注意力从江户川柯南身上转开,这次他来确实是带着任务的。任务的对象好巧不巧就是这次的三个嫌疑人之一。三川光低着头,想着刚刚宫久司在他耳边说的东西,要是真的拿到的话,说不定可以找到些东西…
估计是觉得三川光在想办法,到时候怎么应付诸伏高明,江户川柯南没有打扰他。两人静静地等着诸伏高明打完电话,走回来。
“诸伏警官,是不是大和警官他们有消息了?”
诸伏高明点头,“路修得差不多了,他们马上可以上来。”
“开始搜证,证据应该马上能找到。”三川光从思考中回神,“姐夫刚刚说看出了什么?”
诸伏高明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向站在一旁的江户川柯南,“柯南,可以先说一下你的看法。”
“我的?”江户川柯南眼睛里渐渐燃烧出自信的光芒,“这次的犯人是宫久司,藤竹田浅子是帮凶。”
“哦?”三川光没有放多少心思在这次的案件上。不过,若犯人是宫久司,他这次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两人愿意听,江户川柯南也不隐瞒了,将自己观察到的,还有思考出来的,通通说了出来。藤竹田浅子会晚间拿着手电筒到处找东西,基本是为了给自己制造不在场证明。藤竹田浅子会去打搅睡觉的宫久司也是为了留下,一方在找东西,一方在帐篷里睡觉的证据,只要宫久司吼得够大声,藤竹田浅子的手电筒灯光足够亮,附近的人就会记住那一刻的场景。然后思维定势会让他们记住, 宫久司一直在帐篷里睡觉, 而藤竹田浅子一直在找东西的印象。
还有一方面,藤竹田浅子带着女儿藤竹明希没有回帐篷,而是呆在小卖部里,很有可能是想把藤竹进志推出来,替他们顶罪。即使顶不了罪,警察也会因为藤竹进志没有不在场证明,第一个怀疑他。
“我也是这么觉得。”诸伏高明开口,“刚刚小光说到锁的事情,我随意编了一个作证的人。”人在向对方问话的时候,目光会不会下意识地搜索询问的对方,会不会在看不到人的时候,下意识地去找寻进入帐篷的开口?这些都是诸伏高明胡诌的,但是他说得时候一本正经,没有停顿,头头是道的样子,让那三人没有挑出错来。
胡诌是他胡诌的,但最后能不能成功却是取决于藤竹田浅子。对于证明自己和诸伏玲奈不在场证明的证据,诸伏高明没有太在意。他那么说只有一个原因,就是试一试藤竹田浅子。
如果藤竹田浅子不答应,那她就是这次案件的犯人。但若她答应,她便不是犯人,犯人是宫久司。能这么确定的原因,还是因为四时堂麻纪给他的提示。要知道藤竹田浅子这趟可是冲着诸伏玲奈来的,虽然目前还不知道对方的具体原因,但诸伏高明大概可以猜测到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藤竹田浅子有求于诸伏玲奈。
既然有求,那必定不可能真得想要触及到诸伏玲奈的不悦之处。若是在诸伏高明开口后,藤竹田浅子还是要死咬着诸伏玲奈有问题,诸伏高明不可以开展警察的工作的话,那她就是在给自己的求人之路添堵。如果她并不是犯人,她根本没必要在这种时候得罪诸伏玲奈。所以在也不记得昨晚上到底是什么情况后,咬咬牙,顺着诸伏高明的话说下去,帮他作证。
“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藤竹女士真的有看到。”三川光敲了一下自己的脑门。
又演…诸伏高明轻咳了一声,缓解了一下说了太多话的嘴巴。“你不是拜毛利先生为师了吗?既然跟着人家名侦探了,就要好好学。”
“这个…”三川光挠了挠脸颊,连带着站在他边上的江户川柯南也紧张了起来,“姐夫,千万别宣传出去,还有别告诉姐姐。”
“为何?玲奈很关心你的事情。”
“我这不是没学成嘛,让别人知道了很难为情。”话音刚落,三川光连忙加了一句,“姐姐也不可以说!”
诸伏高明叹了一口气,“随你,不过别让玲奈担心。”
“知道知道,我明白的。”三川光扶额的动作,落在江户川柯南眼里,就变成了刚刚经历了大战一场后擦虚汗的模样。确实,诸伏高明真的不太好糊弄。在这么多警察中,江户川柯南觉得长野这边的警察最难糊弄。而偏偏三川光,这个有隐藏身份的人,要到长野来,又偏偏他的姐姐嫁给了长野最难忽悠的警察。渐渐的,江户川柯南看向三川光的眼神,从愧疚,变成了同情…嗯,比他可怜…
“现在还没有弄明白,为什么他们要把山路炸掉。”诸伏高明看向远处的帐篷,皱眉思考着什么。身侧的两人,同样也是。既然犯人已经逮到,那么现在在静静等待大和敢助上来的期间里,他们可以想想这个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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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吧,他们没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四时堂麻纪一直等在外围,见诸伏玲奈带着优树走过来,立刻收起松散地看风景姿势。
“没有,我们去边上吧。”
两人往外走,一直走到了四时堂家的帐篷附近。帐篷这儿,被四时堂谷词从小卖部带回来的四时堂博一,蹲在里面,不肯出来。蹲在帐篷外的四时堂谷词正在好说歹说地劝着帐篷里的四时堂博一。
看到这一幕的四时堂麻纪,往上拉了拉衣袖。
“麻纪…”
“玲奈,稍等我一下,我需要先教育一下这个臭小子!”
“……”诸伏玲奈看着四时堂麻纪大步走过去,推开四时堂谷词的同时,一把拉开了帐篷门,然后…小孩子的惊呼声…
“没关系的,诸伏阿姨,妈妈教育一下就好。”四时堂里雅很平淡,她已经见怪不怪了。边说话,边将刚刚买的饼干袋子打开,自己拿出一块后,将饼干袋子递到优树面前,“优树弟弟,你吃吗?”
优树抬头,诸伏玲奈摸了摸他的脑袋,“想吃就吃,要先说谢谢里雅姐姐。”
一边在教育孩子,诸伏玲奈朝四时堂谷词示意后,带着四时堂里雅和优树,走离五六米。两个孩子吃着饼干,有一句没一句地评价着饼干的味道口感。
“那个…”
一道人影挡在他们面前,抬眼看去,是藤竹田浅子。诸伏玲奈毫不犹豫,拉起两个孩子的手就要离开。
“三川!不不不…诸伏!你可不可以给我一点时间!我求求你了,我只有几句话想要对你说!真的!”藤竹田浅子眼泪啪啦啪啦往下掉,声音带着恳求。
已经上过她一次当了,诸伏玲奈没有迟疑,继续往前走。注意到这里状况的四时堂谷词,叫了帐篷里正在教育儿子的四时堂麻纪。
“你!离开点!快点离开!”四时堂麻纪来不及套鞋子,拖着鞋跟就冲过来。
“我只有几句话要说。”
“你想说,我们不乐意听!赶紧走!”
“我…”藤竹田浅子看向另一边的四时堂谷词,“谷词…我…”四时堂谷词咬住嘴唇,转身走进帐篷里。
对于四时堂谷词的反应,四时堂麻纪很满意,对藤竹田浅子的驱赶也不留情面。
扑通一声,藤竹田浅子直接跪了下来。
正在说话的四时堂麻纪被她打断,有些怪异地看向站在她身侧的诸伏玲奈。大庭广众之下,跪下来,这哪里去求人说话啊,分明是在逼迫诸伏玲奈。
“你先起来,想说什么话,直接说吧,我听得见。”诸伏玲奈往后退了两步。
“不行,只能你一个听。让她离开!”
被藤竹田浅子指着的四时堂麻纪也伸出手指,指向自己。“我走?谁知道你趁玲奈一个人的时候,会不会对她做什么。你别得寸进尺了!”
藤竹田浅子继续跪着,咬着嘴唇不说话…!
第 27 章
这是在逼迫她吗?有好事情,对方会这样死皮白赖地缠着她吗?答案是否定的,藤竹田浅子明知道即将说出口的请求,很难办,或许会让她不开心,甚至是气愤,明知道她根本不想听接下的话,还非要过来缠着。诸伏玲奈很不悦。
“不想说就别说了。”诸伏玲奈牵着优树的手,和四时堂麻纪转身就要走。
“这么空,还是先回去看看你女儿吧。小孩子饿得到处找吃的,也不知道你们这父母怎么当的。”四时堂麻纪也抓着女儿的手。家里两个孩子平时她再怎么教训打骂,那到底是自己的孩子,都是放在心里疼的,衣食住行从来没有短缺过他们。想到身着单薄的藤竹明希,四时堂麻纪就烦眼前的藤竹田浅子,天天想着一堆破事,有这闲工夫还不如多花点精力在孩子身上。
“不是…”藤竹田浅子往前一扑抓住了诸伏玲奈的双腿,“我求求你了…”
“麻纪麻烦帮我牵一下优树。”诸伏玲奈将优树的手手递给四时堂麻纪,对方立刻将优树连同四时堂里雅,一起挡在身后。【这边有个疯女人,进入一级戒备状态。】
“你先起来。”诸伏玲奈抓住藤竹田浅子的手臂,将人扶起来。就在对方把眼泪擦干,对她发射出希望的光芒时,诸伏玲奈松开了她的手,“抱歉,我没什么可以帮上你的。如果你觉得十分困难的话,我可以帮你拨通求助电话。”
“不是…我是想…”
诸伏玲奈收回手,周围时不时有飘过来的视线,让她叹了一口气。“你到底想做什么?我不懂,我对你来说根本没有什么利用价值。如果说有,也是你用来刺激茂里的工具人。现在茂里已经死了,你还要干嘛?”
藤竹田浅子擦掉脸上的眼泪,“很抱歉,真的很抱歉,我当时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嘴,才会这么说!真的对不起你!我…”
“这些就不必说了。”诸伏玲奈皱着眉,盯着在她面前弯低身体的藤竹田浅子。
嘴唇颤抖,藤竹田浅子抬起空洞的眼睛,“想…我想…三川!帮我照顾明希!”
沉默…
不止是诸伏玲奈,还有旁边的四时堂麻纪,“你是真疯了吧,自己的孩子丢给别人养?”要不是爆粗口不好,她真的想骂一句神经病!这是脑子瓦特了!
四时堂麻纪的话,并没有引起藤竹田浅子的反应,她盯着诸伏玲奈,准确地来说是盯着她闭着的嘴巴。
“抱歉。”诸伏玲奈深吸一口气,“这件事我没办法答应。”
“不!”藤竹田浅子,“明希她很乖,很听话!她…”
“这不是孩子乖不乖的问题。”让她养孩子,诸伏玲奈默默地吐了一口气,这什么破想法?养孩子又不是随随便便拿来养就好的。藤竹明希父母双在,她一个根本打不到边的陌生人,怎么可能把孩子带回去养。
“这不是问题!”藤竹田浅子打断了诸伏玲奈的话,“我都安排好了!”只要她这个亲身母亲愿意,写下有法律效益的文件,诸伏玲奈就可以。
“呵…” 真的要气笑了,“你说给就给啊?玲奈还没说接手你家的孩子呢!” 四时堂麻纪一整个无语住了。
“藤竹,你是不是把养孩子想的太简单了。”诸伏玲奈没有了解过相关法律,但是她从来没有听说过还可以这么做的。就算法律可以,她也不可能接手藤竹明希这个孩子。
诸伏玲奈和诸伏高明正在期待着他们第二个孩子的诞生,她不可能在这种时候带一个别人家的孩子回家。即使她和诸伏高明不生第二个孩子,也不可能带藤竹明希回家。
养一个孩子耗费的不仅是父母双方的心血,还有大把的金钱。就看优树好了,衣食住行,小孩子各方面的开销都比大人多,虽然社会面上报销的不少,但又不是不出。像优树参加的辅导班,班级里就那几个孩子,还都是一两岁的小孩,却有四五个老师陪着他们,基本上一个老师带一个半娃,还是全程陪护的那种。这样的辅导班,费用不可能低,诸伏玲奈和诸伏高明也是考虑过后,才给优树报得名。
这每天一点一点的心血浇灌,还有金钱的叠加,优树才有了今天这个样子。不过一岁半的年纪,各方面的水平都快赶上马上要三岁的四时堂博一。
时不时会听到周围的人夸赞优树聪明,乖巧懂事。也只有诸伏高明和诸伏玲奈自己知道,养优树所花费的精力和时间到底有多少。
诸伏玲奈从来不觉得,优树比其他孩子天生聪明。小孩子出生时都是差不多的,即使天生的智商上可能有差距,但这都不是影响一个孩子是否正真成才的关键。孩子能否挺直腰杆,茁壮成长起来,这都是父母,还有身边环境,在给他创造的平台。一对素质极低的父母和一个脏乱的环境,不太可能养出高水准的孩子,因为在他们的眼中,像随地吐痰这种事情,从老祖宗那一辈就是这样子的,没什么不对。他们尽可能地给优树提供好的环境和教育机会,这些东西不可能为了任何人,从优树手里拿走。
所以,她不可能,也不会,为了养别人家的孩子,而把自己孩子的资源剥削掉。
“抱歉,我家并不富裕,如果你想给自己的孩子找个好人家的话,可以去联系相关部门。”这世界很奇怪,有些想要孩子的家庭,怎么都没有。那些不在意孩子,把孩子随随便便不当一回事的家庭却总能有孩子。
“这不是问题!我家的房子!还有存款!都可以给你!”藤竹田浅子再次落泪,但丝毫激不起对面两人的同情。“你就当明希是家里的隐形人,只要给口饭吃就好了!”
给口饭吃?诸伏玲奈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藤竹田浅子怕是打定主意,非要让她把藤竹明希带回去。“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孩子还是跟在自己父母身边长大比较好。”
“自己父母吗…”藤竹田浅子哭哭笑笑,仿佛进入了疯癫的状态。“你看我的手…还有腿!”藤竹田浅子掀开衣袖,上面一道道痕迹,青青紫紫,“明希身上也有,他根本不把明希当自己的女儿。”口中的他是指藤竹进志。
“这…”诸伏玲奈和四时堂麻纪对视了一眼, “这你应该去和藤竹先生说说, 你们俩夫妻的事情,我们这些外人不应该多嘴。”
“说说?”藤竹田浅子的眼泪落下来,盯着诸伏玲奈,那双红彤彤的眼睛,仿佛下一秒留下的不是透明的泪水,而是血红的血液。
“我试过了啊,我真的试过了啊。”刚结婚的那几个月,藤竹田浅子会做好妻子的本分。虽然藤竹进志说是爱她,才和她结婚的,但藤竹田浅子总觉得有些怪怪的,因为藤竹进志对她粗暴的动作,根本没有看出他对她有任何一点点的怜惜。
从结婚的第一夜,到往后的无数夜晚,只要藤竹进志想要,藤竹田浅子就会被折腾地体无完肤。即使这样,对婚姻还抱着美好期望的她,每次隔天的早上都会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早早的起来准备好家里的一起事物。“可是他就是这样,我每天都害怕!害怕躺在同一张床上的藤竹进志!”
“呵呵…”突然瘫倒在地上,这种笑笑苦苦的模样,若是没有前头的那些事情,诸伏玲奈或许会同情她。“我试过了,真的试过了…我最轻松的,竟然是怀着明希,他嫌弃我胖成球的时候…”
诸伏玲奈紧紧抿住嘴唇,闭上眼睛撇开脸。“玲奈…”四时堂麻纪生怕藤竹明希几句话把诸伏玲奈忽悠了,揪着诸伏玲奈的衣袖,用力扯了扯。
“没事,我明白。”诸伏玲奈再次睁眼,看向藤竹田浅子的眼睛里闪过的一丝同情也没了,剩下的只有无奈,“这些事情你同我说,也没用。家暴不对,你应该求助执法人员,而不是我。”
“不!只有你了!”藤竹田浅子抓住了诸伏玲奈的手,“你丈夫是警察!藤竹进志不会把你怎么样!”第一次见到诸伏玲奈的时候,藤竹田浅子确实是抱着普通同学打招呼的意思。只是猛然想到了诸伏玲奈和宫久司高中时期的一段过往,正在烦躁之后怎么应付茂里时江的藤竹田浅子,忍不住将诸伏玲奈拉过去,和茂里时江碰一碰。
后来,因为诸伏玲奈不小心透露的诸伏高明的职业,让藤竹田浅子想到了后面的这些事情。“藤竹进志什么都不怕,就怕警察把他抓进去!明希只有呆在你这儿才是最安全的!”
“你可以给你女儿想个其他出路,我这边不行。”诸伏玲奈算是明白,为什么藤竹田浅子缠着她不放了。之前听三川光说警察这个职业好,因为绝对不会失业。当时,诸伏玲奈还瞬间变成豆豆眼,现在一看,到也是我,警察这个职业在别人眼里真的是香馍馍诶。诸伏玲奈收回思绪,有些难看地盯着被藤竹田浅子反扣住的手。
“我想拜托你帮我照顾明希!”在诸伏玲奈转身的时候,藤竹田浅子往前一扑,半跪在地上,她的两条手臂紧紧扣住诸伏玲奈的腰身。
“你先放手!”诸伏玲奈紧张地盯着被对方紧紧勒住的腹部。这段时间她和诸伏高明都没有避孕,什么时候怀上都有可能。被藤竹田浅子这样勒一勒,要真怀上了,她真的害怕勒出问题来。
“快松开!”四时堂麻纪松开两孩子,抓起藤竹田浅子的手臂,要把她推了出去。可是藤竹田浅子下了死力,任凭她怎么抓都办法把人从诸伏玲奈身上扒下来。
“帮我!照顾明希!”
“麻纪,别…”藤竹田浅子和四时堂麻纪两人反抗的力量全落在她身上,原本扣住她腰部的手,变成紧紧环抱住,力量之大,诸伏玲奈感觉自己的内脏都被挤压了。“你要不想滚的,赶紧松开!”这下她真的生气了,手不再收着力道,用力推开藤竹田浅子,但是推不掉…
“妈妈!”混乱地场面,优树站在边上,跺着脚,慌张中,哭了起来。
“爸爸!你快点!”四时堂里雅反应快,立刻跑回帐篷里,将四时堂谷词拉了出来,“那个阿姨欺负妈妈!”
四时堂谷词大步上前,男女之间力量悬殊,藤竹田浅子直接被甩了出去。“没事吧,麻纪!”
“我没事。”四时堂谷词虽然很在意和这些人的同学情谊,但在他心里最重要的还她。这就是四时堂麻纪可以对他们时不时的交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原因。四时堂麻纪松了口气,扶住旁边的诸伏玲奈,“玲奈,你没事吧!”
“我没事。”诸伏玲奈俯身将优树抱起来,安抚地拍了拍他的后背。
“我…”藤竹田浅子再次爬过来。
有了第一次被抓住的教训,诸伏玲奈直接抱着优树退开两米远,“你再靠近,我只能报警处理了。”
“不!不!我不靠近了!你听我说完这些话好不好?”藤竹田浅子从地上爬起来,她上前一步,诸伏玲奈就往后退一步。
“不想听,赶紧离开!”
“玲奈!”
诸伏玲奈循着声音看过去,原本皱起的眉头离开舒展开来,“高明!”
“没事吧。”诸伏高明扫过诸伏玲奈身后的几人,最后目光回到她身上,看到她安然无恙,松了一口气。
“妈妈!”紧随其后的三川光手里提着藤竹明希,在被放下地的一瞬间,藤竹明希扑过去抱住了地上的藤竹田浅子。“妈妈!你不要不要我!我会很乖…会很听话,我不要离开妈妈!呜呜…”然后是孩子的痛苦声。
就在刚刚,离开诸伏玲奈的藤竹明希,没有回去帐篷,而是躲在附近,等诸伏高明身边没有她妈妈藤竹田浅子的时候,再跑出来找他。
“你是警察叔叔吗?”这是藤竹明希说得第一句话。小小的孩子,还带着诸伏玲奈的围巾,诸伏高明蹲下身和她平视。“你找我有事吗?”
“你可以救救我妈妈吗?”提到妈妈,藤竹明希的眼泪掉下来。然后将她知道的事情一股脑的都说出来,“我不想离开妈妈,叔叔,我不要当别人家的孩子…”
意识到问题的诸伏高明,抬脚就往诸伏玲奈这边赶。
“你走开!”藤竹田浅子推开只有一点点的藤竹明希。摔倒在地上的藤竹明希,眼泪忍不住地往外涌,嘴巴里不停地喊着妈妈。
“你这是干嘛!”四时堂麻纪扶起地上的藤竹明希。
“藤竹女士,请你安静。”诸伏高明将优树从诸伏玲奈手里抱走, 放在自己肩膀上轻轻地拍着后背安抚。优树很配合地停止了哭泣, 抓着诸伏高明的外套边边,将小脑袋埋进去。“藤竹先生的死,你还需说明清楚。”
“什么?!”
在场的人一个比一个惊讶,“诸伏警官,你说什么?什么叫死了?藤竹他…”四时堂麻纪拉住四时堂谷词,“别说了。”她同样被惊住了,怎么好好的,又死了一个!
“高明…”诸伏玲奈同样看向藤竹田浅子,猛地想起对方前不久说出的话。藤竹田浅子说要把藤竹明希交给她,然后还说只要她这个亲身母亲同意就好了。话里话外完全没有提到藤竹进志。
孩子的父亲,在交付孩子这种重大的事情上,都没有被提起一句,要不是没话语权,就是没了。藤竹进志那种对着藤竹田浅子随便打得硬气的样子,不像是不会管藤竹明希的去处,到底还是他的女儿。所以…
诸伏高明点头,给了诸伏玲奈明确的答复。刚刚他和三川光赶过来的时候,中途路过藤竹进志的帐篷,还是藤竹明希伸出手指了一下,两人才注意过去。
橙色的帐篷门,安安静静,但拱向一边的帐篷,让他们两人没办法忽略这个怪异之处。走近后,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涌出来。还不等诸伏高明将帐篷门全部拉开,藤竹进志那只没有生机的右手垂了下来,指尖砸在地上,躺在帐篷中的人没有一丁点反应。
和茂里时江还有宫久诚一样的死法,藤竹进志的脖子也被利刃划了一道。但比起前两人的干净利落,藤竹进志的胸口被捅了三刀,其中一刀直接刺进了心脏的位置。涌出来的鲜血弥漫着整个帐篷。
“因为早上你们两夫妇的争吵,让原本扎营在附近的人都重新找了地方。”这也是为什么明明血腥味这么浓,却没有人注意到。
“诸伏警官!大和警官他们上来了!”
跟在江户川柯南身后的大和敢助拄着拐杖,快速地朝这边走,远处悬崖那儿已经有穿着制服的人在清理。
“敢助,你终于到了。”诸伏高明转过身,趴在他肩上的优树也抬起头看过去。
“喂!我说高明你啊!你到底在干什么!怎么在你眼皮子底下死了三个人!”大和敢助站定后,立刻对着诸伏高明大声吼道。
“我也…”
“哇呜!”被大和敢助的吼声惊到,优树先诸伏高明一步哭出来。站在旁边的江户川柯南半月眼,确实能抗住大和敢助斥责的人,这世上怕也是少有。
“敢助,你应该声音轻一些。”诸伏高明安抚地拍着优树的后背。
“啊…优树啊,那个,抱歉抱歉…”大和敢助摸着脑袋,有些尴尬地开口,说完后,还是没忍住轻声吐槽了一句,“你也是,干嘛在命案现场带着孩子。”
诸伏高明将哭声稍微小一点的优树,交给诸伏玲奈。回到妈妈怀里,优树将脑袋埋进带在诸伏玲奈脖子上的诸伏高明的围巾里。轻轻地呜呜声,诸伏玲奈拍着他,“好了好了,不要哭了,没事的,优树。”
“高明,该查证了。”大和敢助抬手指挥跟来的警员,将藤竹田浅子带走。
“我知道。”诸伏高明看着藤竹田浅子被带走,留下一个哭得惨兮兮的藤竹明希。“宫久司抓到了吗?”
“抓到了。”大和敢助低头看向站在旁边的江户川柯南,“还多亏了这小子。”在诸伏高明同意大家离开后,宫久司立刻避开众人的视线,背上行李包逃进山路,似乎是想要接着警察还没有全部上来,跑路。
不过,这避开视线,只是宫久司他以为的避开视线。江户川柯南早就将追踪器贴在了宫久司身上,即使对方逃了,也在大家的勘察范围内。大和敢助上来,立刻就让人把他逮回来。
“喂!”
几人说话间,原本被人带走的藤竹田浅子发了疯一样跑过来。在众人面前落定,紧紧地抱住了藤竹明希,“明希!我的明希!”
“你们是干什么吃的!”大和敢助用拐杖在地上敲了敲,对着赶过来的两名警员大声呵斥。“就这样让犯人跑了!还不赶紧拉走!”
“是!”两名警员上前架起藤竹田浅子。
“明希!我的明希!”藤竹田浅子不停挣扎,“放开我!让我在抱抱明希!求求你们了!”哭声中带着祈求。
大和敢助皱眉,摆了摆手,“让她抱一下,马上拉走。”父亲死,母亲又是杀人犯,这下子藤竹明希不用被安排去处了,相关部门的人会来带走这个孩子。然后,若是藤竹明希的亲属会来领养她,那她就会归到亲友名下去养,若是没有,那么,藤竹明希只能被送去专门收留无人领养的孩子处,然后如果有人来领养她的话,她将和藤竹这个姓氏再无瓜葛。
这样的结果,藤竹田浅子她自己也想得到。紧紧抱着藤竹明希的同时,她看向诸伏玲奈,“三川!你帮我!你帮我照顾明希!我求你了!现在只有你可以帮我!我求你了!”朝着诸伏玲奈跪下,抱着站在她身侧的藤竹明希。
诸伏玲奈抱着优树撇开脸,“我姓诸伏。”
“诸伏!诸伏!我求你了!帮我照顾明希!”
诸伏玲奈叹气,说这话不是想让她换个称呼的意思。只是在提醒她,诸伏玲奈现在已经不是三川玲奈了,她们之间这些可有可无的同学之情早就没有了。“抱歉,不可能。”
“我求你…”藤竹田浅子睁大眼睛盯着诸伏玲奈。
“你不必求了,不可能。”被藤竹田浅子盯着,诸伏玲奈只觉得全身不自在,抱着优树转身朝诸伏高明走去。
原本跪在地上的藤竹田浅子猛地弹起来,就在诸伏玲奈以为她又要抱住自己腰来哭一场的时候,手中的优树被人抓住了手臂,用力往外扯。
“喂!”大和敢助的声音。
诸伏玲奈只觉得手里一轻,然后是优树被拉扯后的哭声,她原本抓紧优树身体的手松了些。也不知道诸伏玲奈那里来的力气,手脚全用上了。击打中,反应最快的要属三川光,下一秒,抬起的脚,踹开藤竹田浅子。
“玲奈!”诸伏高明环住诸伏玲奈的肩膀, 手将两人圈起。“没事了, 没事了…”不知道是在安稳他自己,还是安慰诸伏玲奈。
诸伏玲奈推开点诸伏高明,将优树放在地上,正反面一遍又一遍地检查他身上有没有伤口。“优树!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告诉妈妈!有没有?”
刚刚只想着靠着诸伏玲奈肩上哭唧唧,完全没有想别的事情,而且拉扯的动作只进行了五秒钟,他就得救了,所以比起诸伏玲奈夸张地问多问西。优树反而不哭不闹,还抬手拍了拍诸伏玲奈的脑袋,“优树好好的,妈妈不哭~”
“好…妈妈不哭…”诸伏玲奈紧紧抱住完好无损的优树,眼泪溢了出来,差一点点,她感觉优树就要离开了…这么想着抬起头的瞬间,诸伏玲奈盯着倒在地上捂着被踢的脸颊的藤竹田浅子,满满的恨意。
她没有多少逆鳞,家人是唯一,而优树又是这逆鳞中最沉重的一份。
“高明…”诸伏玲奈将优树推进诸伏高明的怀里,然后缓缓地站起身。“我有点忍不住…”
“轻一点。”诸伏高明抱起优树跟在她身后。
“轻点?”大和敢助看到走向藤竹田浅子的诸伏玲奈,有些不解,正巧诸伏高明说了一句话,便带着疑惑看向他。
“啊!”一声惨叫。
“啊!”第二声。
诸伏玲奈收回了脚,是,她平时是不动脾气,但是,谁要是往她逆鳞上撞…
“喂!诸伏!”诸伏玲奈对着藤竹田浅子的两脚当着他们警察的面,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想,大和敢助反正是惊住了。
温柔=诸伏玲奈,现在?
而诸伏高明好像根本就不意外的样子。
诸伏玲奈有些暴躁的脾气,诸伏高明都知道,她一个人父母爷爷都亡故后,多少人看她孤身一人想要欺负她,但都被她一个个赶走。还有她当初主动来缠着他,确定关系后时不时闹一闹的小脾气。不过,这些都在他们结婚后,一点点埋藏起来。温和的诸伏玲奈是她,闹脾气后会有些炸毛的诸伏玲奈也是她。诸伏高明抬手给她顺了顺毛,“玲奈,没事了…”
“嗯…”走在诸伏高明身侧的她,又变回了温顺的模样,如果忽略她那双眼睛里透露出来的火焰。
不止大和敢助,旁边的几人也被诸伏玲奈的操作愣神了片刻。
“抱歉,大和,我…”
“藤竹女士抢夺他人孩子未遂,孩子的母亲愤愤不平,情理之中。”
大和敢助咽了咽喉咙,看向诸伏高明的眼睛里多了一些我就知道的鄙夷。“我懂,是她抢优树在先,诸伏,你也是着急…”
“妈妈!呜呜…妈妈,你怎么了!你快醒醒!”藤竹明希的哭声,让诸伏高明看过去。
倒在地上的藤竹田浅子,没有动静,嘴巴里涌出的白色泡沫状唾液,让在场的人一愣。
站得最近的三川光发现不对,立刻蹲下身检查倒地的藤竹田浅子。
“没有脉搏…”三川光抬头,听到这话的诸伏玲奈被定在原地。
“死…死了…”原本火气正旺的诸伏玲奈,一瞬间只感觉从头凉到脚,被诸伏高明稳住身体的她勉强站住。“我…杀…杀人了?”
她杀人了?!
第 28 章
“我…我杀人了?”诸伏玲奈的声音有些颤抖,平白无故有个人死在她面前,还是被她上去踢过两脚的人。
在场的小孩子都被捂住了眼睛,优树也不例外。诸伏高明将优树反扣在他身上,另一只手拍了拍诸伏玲奈的后背,“别怕,不是你。”
“我刚刚踢了她…”
“要是踢两脚就能让人去死的话,那些犯罪分子何必去大费周章地搞一些毒药来?”大和敢助回复了诸伏玲奈的话。“先说说看,藤竹女士刚刚都和你说了什么。”吩咐完旁边的警员去拉警戒线,大和敢助将目光放在诸伏玲奈身上。
“她…她让我养她的女儿,我没同意。”诸伏玲奈想要抓紧诸伏高明的衣袖,但一想到他现在在工作中还是收回手。这一举动刚好被大和敢助看到。“你还是拉着吧,现在有我们在,高明已经被踢出这个案件了。”
诸伏高明握住了在他身后的手,今天他踢踢进进这个案子多次。“让人查了宫久司的背包了吗?”
“这个我当然会让人去查!”大和敢助的声音有些大,一天经历两次死亡的四时堂麻纪脸色有些泛白,平日里见到生病去世的都少,现在一下子死了四个人,还都是她认识的。
大和敢助扫过四时堂一家,“全都去食堂那儿。”上来后,他立刻让管理员征用营地供应餐食的小食堂,在那儿开辟了一块用于警方办案的征询区域。
……
食堂的板凳上,四时堂一家坐了一排,诸伏玲奈和诸伏高明并没有和他们坐在一起。原本四时堂麻纪是想坐在一起的,但是被诸伏高明拒绝了,因为诸伏玲奈的状态不太好。
优树坐在诸伏高明腿上,哭完后,他又精神起来。诸伏玲奈勉强给他一个笑容。
“别担心,不会有事的。”诸伏高明帮她理了理划到脸颊上的头发,今天的她没有把头发扎起来,披在肩上的长发,让低落的样子愈发明显。
“对不起,高明,我…”她不应该去踢藤竹田浅子的,这样的话,诸伏高明就不会被迫和她一起坐在这里,他应该去开展他警察的工作。越是这么想,诸伏玲奈就越难受。
“本来这次我就不应该参与其中,之前稍微插手,也是因为敢助他们没能及时赶上来的缘故。既然现在他们到了,这些工作就应该交还给他们。”诸伏高明哪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总不过是觉得自己连累他了。“看到人停止呼吸,没害怕吧。”
诸伏玲奈低下头,抓住优树的小手手,“还好…”说不怕是不可能的,但是比起害怕,她更担心自己的所作所为会不会影响到身边的人。她就不应该逞一时之气,上去踢人的!这么多年,诸伏玲奈以为自己那些坏糟糟的性子已经改掉了,其实并没有,只是被她压在最深处,今天它们又重见天日了。
“玲奈,这很正常。在对方抢优树的时候,别说你了,我也想上去给她一拳。”他是克制住了,这些年的警察生活,让诸伏高明体验到了各种各样的突发事件。要是他还不能很好的控制住自己的冲动的话,大概要长成大和敢助那样魁梧的身形才行。
每个孩子都是爸爸妈妈的小宝贝,诸伏玲奈更是一颗心都快全放在优树身上了。当看到有人来伤害小宝贝,做父母的这么可能忍下这口气。当有人抢孩子时,危险前后中,任何人为了捍卫孩子的人身权益,都有权利上前阻止,哪怕是使用暴力予以阻止。该暴力行为具有正当性,即具有违法阻却事由。也就是说,就算诸伏玲奈当时并不是对着藤竹田浅子的脚踢,而是对着对方的脑袋踢,也没有人会说什么。这是一个母亲在孩子的权利受损时的愤怒。法律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也不会错怪任何一个和抢孩子的人斗争的母亲。
当时诸伏高明会让诸伏玲奈踢轻一些,是因为藤竹田浅子已经被川光踹了一脚,人已经倒地上了。这种就属于,抢夺孩子失败后,抢夺方基本失去抢夺能力,但还不能完全肯定下来,抢夺方会不会继续进行抢夺。这种时候可以算作正当防卫,但若是过头了,就会被判为防卫过当。
“她的死因是中毒,不是踢伤。”口中淡淡的苦杏仁味,是氰酸钾中毒。□□的苦杏仁味是来自cn-在水中产生的氢氰酸hcn,而非□□本身。“□□中毒,十秒到十秒之间就会死亡。也就是说,在你踢她之后,她才服下毒药。”当时,这段时间内,藤竹田浅子在干什么。诸伏高明还记得藤竹明希趴在藤竹田浅子的身上,不停着喊着妈妈。一米内除了她们母女两人没有其他人。
“孩子的心智不成熟,就算真的问出点什么来,警方也不会当做案件中关键性证据使用。”诸伏高明的手一直放在诸伏玲奈的背后,轻轻拍拍,“没问题的,等敢助那边查完就会有结果了。”大和敢助将几人放在这里后,便去和其他警员一起调查。川光和江户川柯南也跟了出去。能让川光跟着,那就说明大和敢助打心底里没有怀疑过诸伏玲奈。
“可是…”
“玲奈你觉得自己会杀人吗?”诸伏高明打断了她的话。
诸伏玲奈摇头。杀人不可能的,即使她再烦躁,看到对方恨不得他们赶紧滚,她也不会冒出置人于死地的事情。就如同十几年前,她的父母,被横向驶来的汽车撞死在车上。见到害死她父母的凶手的那一刻,诸伏玲奈从头到脚都是对对方的恨意,就算这样,她也没有想过让对方真的去死。失去的终究会成为过往,她的家庭因为对方的一个踩错油门的动作,破碎。对方也是有家庭的人,她若是从受害者变成施暴者,这不是正义的救赎,而是犯罪的延续。
“你没有想杀她,就不必担心自己是凶手。”确实还存在过失杀人这种情况存在,但是就和大和敢助说的一样,要是诸伏玲奈踢踢脚就可以杀人,那些犯罪分子杀人的时候直接上脚就好了,何必冒着风险去购买一些害人工具。“放心,你要相信自己。”
“嗯…”诸伏玲奈将诸伏高明的手臂拉到前面,两只手臂将它圈起来。“我可以稍微抱一会儿吗?不会太过分的。”诸伏玲奈很想诸伏高明可以给她一个拥抱,或者给他递给肩膀靠靠,来缓解一下心里的不安。但在大庭广众之下,她实在做不出要抱抱的举措,化简一下,圈一会儿手臂还是可以的,这样的姿势不算太亲密,而且被桌子挡住了大半,别人也看不见。
诸伏高明将手臂往她身体贴贴。手掌放在膝盖上,拍了拍诸伏玲奈的膝盖,算是安慰。
“行,我知道了,让人把遗体运下去吧。” 大和敢助走进来,呼出一口气,脱下白色的手套,身后一起被带进来的是宫久司。这次的案件没有特别的作案手法,只是普通的持刀杀人,凶手可以确定,但缺少关键性证据。尸体涌出血液足够将凶手的衣物染红,原本以为只要搜查后就可以找到带着被害者血液的凶手的血衣,但是很遗憾,没有找到。
除此之外,装有□□的瓶子在宫久司的帐篷里找到了,但是上面没有检测出任何人的指纹。帐篷附近没有监控,当时因为山路还没完全通,还有部分游客没有下山,所以人来人往间,宫久司狡辩说是其他人放进去的,警察拿他也没办法。
许是知道现下的情况,走进来的宫久司没有一丝丝的慌张。即使警方知道他是凶手了,又怎么样,没有关键性证据就是不能定他的罪。
“给我滚过去坐下!” 看着犯人在自己面前晃晃悠悠,他却不能把人抓起来,大和敢助有些烦躁。
“警官先生态度好一点,你们这些纳税人,拿着我们平民百姓上交的钱做事,靠我们养着,有什么好硬气的。”宫久司打了个哈欠走进来,看到诸伏玲奈的同时,挡在嘴巴上的手立刻拿开。“川呐~你怎么也在这儿?”那张帅气的脸,现在这么看都让人觉得恶心。“哦,对咯,藤竹田浅子死的时候,你就在现场。你是不是也忍不住了,终于把他给杀了?”
诸伏玲奈撇开视线,靠着诸伏高明。现在她不适合开口,说得越多,问题就越多。
大和敢助的拐杖往宫久司脚旁的地面重重敲了敲,“滚过去坐下!”不好意思,他就这脾气,看不惯的请自行投诉。
“我有什么好说到?”宫久司走到诸伏玲奈对面的位置上坐下。“刚刚不是已经和警官先生说过了吗,我只是觉得无聊,想去爬爬山,怎么就变成我畏罪潜逃了呢?”
“这附近一共有两条离开的山路,都被炸药炸毁。在众人等待道路通畅的时候,你背着包,从中间山林离开,不是很奇怪吗?”诸伏高明感受到了诸伏玲奈靠近他的动作,手掌握住了她叠在一起的双手。
“奇怪?”宫久司看过来,“我觉得川看上你也很奇怪。明明论相貌,我才是最好的那个。怎么样?川你要不要再选一次?我可是为了等你,到目前为止都单身未娶。”
“不必了。”诸伏玲奈反手握住了诸伏高明的手。宫久司的打底是怎么被他说出口的,没有结婚却有孩子和孩子妈。什么相貌对比。呵…她不喜欢的,就是全世界第一帅站在她面前也无感。
“麻烦请叫她诸伏,川这个姓氏她不用了。”小打小闹的几句话,诸伏高明没在意,是不可能的,但诸伏玲奈反握住他手的一瞬
第 28 章
间,那些不悦的负面情绪马上消散。情绪这东西,应该对值得的人和值得的事。
“聊够了?” 大和敢助瞪着宫久司,这绝对是他从业生涯以来碰到的最无所谓的犯人之一。就在他和过来的警员说几句话的功夫,对方自顾自跑开和人聊天。呵…有种…
大和敢助不想多废话把手里刚刚拿到的证物袋放在桌上。“你要的证据来了,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宫久先生!”
“这是什么?录音笔?”宫久司噗呲一声笑出来,“警官先生该不会就靠一只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录音笔给我定罪吧?”
“不,这是被藤竹田浅子带在身上的录音笔。牵涉到案件详情,接下来的内容,会有些失礼,个孩子没有犯罪嫌疑,先让他们离开。”大和敢助朝跟在身旁的警员挥了挥手,“他带个孩子去旁边的超市等着。”
因为是案件,两方父母都没有犹豫。诸伏高明相信大和敢助,所以对他的安排没有质疑。四时堂是因为诸伏玲奈都被优树交出去了,所以紧跟着,在嘱咐完几句后,没有犹豫也把两孩子推出去。
“优树,跟着那个警察叔叔,不可以乱跑。”诸伏高明将优树放下来。优树没有不乐意,警察嘛,在他小小的内心里,都是好人,所以优树迈着两条腿,立刻按照诸伏高明的嘱咐,跑过去抓住了那名警员的手。
等个孩子离开,大和敢助伸手,隔着透明塑封袋,摁下了播放键。先是一段风吹啸的声音,然后…
【a:藤竹田浅子;b:宫久司
a:“你好,冒昧打扰一下,请问你在这儿附近看到一个大概…”
b:“你怎么这么慢!”(拉拉链的声音)
a:“你!为什么…我…我需要时间。”(突然涌出又收起的惊讶,话语中带着颤抖的害怕)
b:“赶紧进来!”
a:“你要干嘛…我…我还要去处理…”
b:“让你进来,怎么这么多废话!”
(到目前为止,两人的说话声音都有刻意压低。然后是被褥摩擦着衣物的声音。)
a:“你要干什么!放开我!唔!唔!”(捂住嘴巴的唔唔声,还有衣服摩擦的声音。)
b:“安静!你是想外面的人都听到吗!把手电筒关了!”……“茂里那女人,要死了还来惹我,快难受死我了。”
a:“唔唔!”
b:“你给我安静!再发出一丁点声音,我就把你脱光了丢出去,让人好好看看你这副样子。要我是你女儿,有这么一个不知检点的母亲,早就一头装死算了…你说幼稚园的其他小鬼知道你女儿,有这么难堪的母亲会不会也这样对她?嗯?”】
女子被堵住嘴,发出的呜呜声,还有男子不停运动着的拍拍声。在场的人,没有谁会不知道,录音时,现场发生了什么。
录音没办法切断,这种痛苦的声音,几人愣是听了十几分钟。过了许久录音笔中才再次出现说话声。
【b:“呼~”(是事后的叹息,紧接着语气骤然变化。)“赶紧起来!别脏了我睡觉的地方!”
女子的哭声,还是捂住嘴巴压抑的那种。
b:“哭什么哭!我还愿意上你,是你的荣幸!”(窸窸窣窣的穿衣服声音)“赶紧去把人处理了,要是明天我还看到茂里那女人,你就完蛋了,那些视频我会一个不落地,全部发出去。你女儿就没脸了!”
a:“可…可是…宫久诚他…”
b:“能姓几年宫久是他的荣幸…”】
大和敢助按下暂停键,在坐的众人,脸色都不太好。
“警官想说什么?”亲耳听到自己对其他女性施暴的声音,他非但没有感到羞耻,还有些得意,“那可是她自愿献身的,我不过是和已婚妇女有那么一丁点亲密关系,难道警官先生要把我抓起来,控诉我不道德?”
“录音中提到的把茂里女士处理掉的话,可是你说的。”大和敢助站在桌旁,“你觉得我要问什么?”人渣真的是渣到底了,还认为自己高人一等。
“这个啊,藤竹那女人被茂里那女人打压久了,受不了了,想要杀人。我哪里知道她这些恶毒的心思,不过是把茂里那女人交到帐篷边问问话。”装有迷药的水杯,是宫久司放在帐篷外小桌上的,“水是茂里那女人自己喝下去的,我可没有逼她。倒是那个臭小鬼…”
昨天晚上,宫久诚跟着茂里时江来找宫久司。宫久司正坐在帐篷外的折叠椅上,旁边放着一杯水。最想要一步步靠近宫久司的茂里时江,只不过给了些暗示,她便喝了下去。当宫久司说让宫久诚也喝的时候。宫久诚犹豫了,说自己不渴。但爱恋宫久司到变态地步的茂里时江,怎么可能看着宫久诚忤逆宫久司的提议,立刻拿起水杯将剩下的水灌进宫久诚的嘴巴。
“是这样吧,然后你趁着两人还有意识,摸着黑,带到了山林间。等两人晕过去后,你把他们丢下去。”当时天黑,没有多少人在外面,就算在外面有人,也不会有人朝着悬崖边注意。再加上树木的遮挡,到真的没有人看到宫久司。大和敢助最后总结,“你应该不是丢下去的,丢下去的声音太大,你处于小心还是选择了放下去。”
“这也就说明了,为什么护栏会断裂。”诸伏高明紧跟着开口。“藤竹田浅子想让你,宫久司,一起在那个山崖上丧命…”!
第 29 章
藤竹田浅子是想杀掉宫久司的。
那段被刻意破坏的护栏就是最好的证明。作为宫久司的同伙,藤竹田浅子一开始就知道宫久司的计划,也知道他会把两具尸体运到护栏外。当人要踩上倾斜的峭壁时,会下意识地抓住身后可以稳住身体的物品,护栏就是最好的平衡物,所以宫久司一定会去抓。藤竹田浅子只需要事先把那一段护栏破坏掉,就可以等宫久司因为将全身的重力托付在破损的护栏上,而失去平衡摔下山崖。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宫久司因为当时生怕被人看到,没有到达预订的地点,就翻出去把人扔下了。
“呵…我就知道那个臭女人!没安好心!竟然想杀了我!”
“你把嘴巴放干净点。”大和敢助一把拽起了宫久司的衣领,“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你们之间的恩恩怨怨。但你这种对女性的态度。那个,这个,你是没妈吗?再说一次,我不介意给你的罪名上,多加个侮辱罪。听到没有!”大和敢助的一只眼睛,紧迫地盯着他,好像一双无情地手,掐住他本就呼吸不通畅的气管。
“是…是…”得瑟久了,宫久司浮在表面上的牛气哄哄,也被他当做了自己的真性情。被大和敢助这么一吼,那些软弱无能的模样一瞬间全部涌涌出来。
待大和敢助松手,诸伏高明继续说到,“发现宫久先生没有如她预期的那样,摔下山崖,藤竹女士今天早上才会推四时堂女士。”昨晚发现后,藤竹田浅子不可能马上把护栏推倒,因为她无法确定宫久司会不会再次回到悬崖边,检查她的完成度。想要杀一个各方面都能压制住自己的人,最好的选择是不被对方知道自己的杀机,悄然进行。
但是,若藤竹田浅子不及时地处理掉破损的护栏,等警察调查起来,肯定会注意到,这样即使她瞒了一个晚上,第二天还是会被目标发现她的杀机。所以这就必须有人发生意外,不小心摔下去的同时,撞毁掉原本设计的机关。而四时堂麻纪就是这个被藤竹田浅子选中的人。
“我!”四时堂麻纪猛地站起来,拳头捏紧了,她和藤竹田浅子无冤无仇,对方却要她的命,就为了掩盖一个断掉的护栏。呵…她的命在藤竹田浅子不过就是一个工具!
“麻纪!别生气,别生气,她已经死了…”四时堂谷词从震惊中回神,拉住了站起身,已经捏紧拳头的四时堂麻纪。“别生气!你说说这些年,我多少次让你别和他们靠近,你非要,这会直接要我的命!”四时堂麻纪只有一个感觉,她是倒了八辈子霉碰上这种人!
“咳…”诸伏高明轻咳了一声,“这些都是我仔细观察过那段破损的护栏后,得出的结论。”破损的护栏,上面有硫酸浇过的痕迹。因为护栏是两边木桩,中间两条麻绳,这样的串联结构。应该是为了防止硫酸熔过后痕迹太明显,所有被硫酸侵蚀的地方都在麻绳与木桩的边缘。藤竹田浅子考虑的不少,只选择了一边衔接处浇硫酸,绳子只有一边断裂,才会显得更加自然。
“四时堂女士你先冷静一下。”
诸伏高明之前救了她的命,四时堂麻纪即使再气愤,也在点头后,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坐下。
“宫久先生,你们原本打算把罪名嫁祸到藤竹先生身上的吧。”
“我怎么…”看到一旁等着他的大和敢助,宫久司立刻缩回支起的脖子,“我不知道,这些都是藤竹那个…藤竹女士她安排的。”吃软怕硬,宫久司演绎的十分到位。像宫久司这样的人,他们有一个特点,会经常用欺负的行为,来试探你的边界,看看你是否能接受他的欺负。若是你能接受他的欺负,并且并不反驳,那很好,恭喜你,他对你的欺负会越来越多,甚至加倍奉上。
又或者,他会经常试图给你强加一个弱者的形象。这种强力如此猛烈,时刻提醒着你,自身是一个弱者,是一个理应受到欺负的弱者。
一个欺软怕硬的人,像宫久司这样的,内心缺少爱与关怀,他把对人的怜悯舍弃,而其实他才是最最需要怜悯的人。他被大量的被欺负、屈辱包裹,正是为了缓解这部分不好的能量,他需要去欺负别人,来找到自己内心的平衡。
就像刚刚录音笔中录下的,宫久司会把藤竹田浅子摁在地上,肆无忌惮地运动,甚至在藤竹田浅子发出痛苦的呜声时,能够发出轻蔑的笑。
他在被定义的弱者身上寻求作为强者的快感,越发地坚定自己就是一个强者,但当他真的碰上强者时,宫久司怂了,唯唯诺诺地,只是大和敢助的一个眼神,他就会马上改变自己狂妄自大的语气。
“我只负责把茂里女士和宫久诚迷晕,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啊,都是藤竹女士她做的!我顶多算一个帮凶吧,对吧?”被大和敢助盯着,宫久司只觉得头皮发麻。张张口,什么纳税人不纳税人的话,他已经完全说不出了。
“呼~赶上了吗?”三川光从外面跑进来,头发还湿漉漉的,额头上不知道挂着水,还是汗。
大和敢助收回了盯着宫久司的视线,“麻烦了,你亲自下去的?”
“是啊,因为这件事牵扯到姐姐,只是站在旁边看着,实在等不及,就自己参与了一下。大和警官千万别怪我。”三川光将手里的证物袋交到了大和敢助的手上。“这是从河里打捞起来的,虽然被河水冲掉了不少,但上面的血渍还是肉眼可见的,检试人员刚刚提取完什么的血液,我就匆匆拿过来给大和警官了。”
大和敢助举起手里的证物袋,仔细检查了一遍,“麻烦了,我让人给你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