珀森与南川达成协议,带着鲛人精锐部队撤了。
南川提前将各位富商手里的鲛人奴隶收购了,正式推出新的表演项目。
凡人歌成为了鲛人在炎国的大本营。
比起投入的资金,鲛人歌者能够给南川带来源源不断的利润,何乐而不为呢。所以他从南骏那儿得知消息后,就着手筹备这一切。
眼下,终于可以准备盈利。
顾绮梦在其中发现了个练rap的好苗子,空灵的声音与人们主观意识上的听感好的rapper完全不同,因为有点大材小用。
更何况,她叫迪娃。
diva。
第一次登台演出,鲛人们没辜负他们灵魂歌者的美名。
南川赚了个盆满钵满,面上流露出淡淡的笑意。
顾绮梦同他共饮,只不过自己杯中是茶,对方喝的是烈酒。
“你也不许贪多,对身体不好。”
“酒养神。”
顾绮梦瞪他,“歪理。”
“好,”南川放下酒杯,“你说得都对。”
摊牌以后他俩的相处变得越来越没羞没躁了,周围的人都表示没眼看,于是很自觉地留好了空间给他们过二人世界。
可惜,总有不长眼的家伙来煞风景。
不抬头都知道来人是谁,顾绮梦已经习惯了他的没礼貌。
杜若尘的狼狈毫不遮掩,衣袍破破烂烂,后背上道道鞭伤。袒露的肌肤,就没有一处是完好无损的。
“活该。”南川丢下一句,又变戏法似的从袖笼里掏出一只白玉杯,倒入酒液。
一只手风风火火地伸过来夺了去,杜若尘大口饮尽,被烈得面色瞬间浮起两抹红。
好像他挨罚的罪魁祸首是南川,这人喝了人家的酒,居然还恶狠狠地瞪着酒的主人,心里想着该怎么拆骨吞吃。
顾绮梦搞不懂杜若尘的脑回路,她只是不耐烦苍蝇在旁边嗡嗡飞。
“你也不用如此仇视我吧,你我本无缘,全靠我主动来维系。”杜若尘咧开嘴,绽出一个带有苦意的笑容,比哭还难看。
顾绮梦无语。
“并不想跟你有缘,晦气。”
“川弟还是一如既往地直爽。”
上次称他一声“杜兄”,这人竟是打得把这便宜占到底的算盘。还真是不要脸。
一番机锋过后,双方都忍着不聊正事。
可顾绮梦很好奇,他们有不急的资本,杜若尘却该赶紧得到个结果才对。这个局势明显不对姓杜的有利,那么,他在等什么?
如果问出来,倒是正中杜若尘的下怀。南川与顾绮梦明显都不愿意给他这个机会。但与讨厌的人虚与委蛇,是非常痛苦的。
“我也不卖关子了,此番来找川弟,正是听闻了凡人歌大赚特赚的消息。可川弟你有所不知,鲛人为你带来的收益,皆是吸老兄我的血啊!”杜若尘声泪俱下,演得特别动人。
他也可能是疼哭的,看到那一道道凌厉狰狞的痕迹,顾绮梦如是想着。
南川皱了皱眉,这家伙虽然字字句句皆是对他说,眼神却老是瞟向顾绮梦。以前没有跟顾绮梦确立关系,他不好表现出来占有欲,现在只想挖了那不怀好意的一对招子。
其实想明白杜若尘的目的也简单,只是他跟顾绮梦一开始没敢往这方面想而已。
这家伙纯粹就是想多恶心恶心他们,真是太无耻了。
简直不干人事,有辱斯文。
似乎料到南川在想什么,杜若尘抬起袖子擦了把并不存在的眼泪,“川弟,你看我这幅样子,哪有资格谈什么斯文不斯文的。受制于人,能有命活已经挺不错啦。”
顾绮梦忍不住,进内间干呕。
南川比她能撑,维持住了端庄优雅:“逆势而为,你们就不要怪人生了。”
他很精确地用了“你们”,而不是“你”。
杜若尘不清楚南川究竟查到了多少东西,只是,如果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又怎么会不明白他与姐姐是为何要这么做。
若不是被打压得太厉害,没人愿意与滔天权势做对。
皇室之人的幸福全建立在他们的痛苦之上,南川凭什么说出“不要怪人生”这种话?
世界上有太多的不公平,杜若尘、杜雨澄就是这不公的受害者。而南川,他能成为天之骄子,不就是投了个好胎吗?没什么了不起的,若是身份逆转,他杜若尘会做得更好。而南川,早受不住蹉磨,变成了一滩烂泥。
“我不同你说什么成王败寇,道理你懂得很多,只是不想承认罢了。”南川令人送客,“最后给你一句忠告,不要再与我作对,代价你们付不起的。”
给聪明人下套要更为复杂,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先让你分不清虚实,只相信自己以为的。
南川将杜若尘用过的那只酒杯随手扔掉,也不是洁癖,其实不甘心浪费。只是杜若尘他,实在不配。
于是只好忍痛割爱了。
“你好会算计人心,幸好做了一家人,没成为对手。”顾绮梦抚了抚胸口,设想了一下自己处在杜若尘角度会有的心态,背后冷汗直流。
南川微笑,“我只算计敌人,可惜,愿意触我霉头的很少。”
他敛财都是带动大家一起致富,只不过是他吃大头,其他人分剩下的。就这,还广交朋友,所有人都争取着能跟他再次合作。
道理很简单,茶楼、飞舟……等等,都是长期投资,效益慢慢发展开来。南川前期像个毫无顾忌撒钱的冤大头,而等他收盘时,其他眼光思路跟不上的人只能哭喊着叫爹。
他不是抢占风口的人,他是从天上往下投食的飞鸟。
没有竞争,又怎么会有对手。
顾绮梦望向窗外,她的目光飘向了更远的地方。她看见滚烫的星河,看见了皎洁的弦月。
“你看,天上的星星掉下了眼泪。”
南川举着酒杯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往外看,什么美丽的画面都没有,只有一条条理论。
这就是艺术家与发明家的区别。
没浪漫到一处去。
顾绮梦弄来一沓纸,说有灵感了,要写一首新歌。
自《炎热》之后,她就没再发歌了。任凭读者怎么催都不动。
见她真的来了兴致,南川就在一旁帮忙磨墨递笔。
此时的南川还不知道,这将是顾绮梦的第一首情歌,为他而写。
两个人,煞是和谐,如一副美好的画。
玉树临风的少年人,婀娜多姿的少女,相携相映,拉长的身影映在窗棂上。
然而,美好的景致就是用来打破的,不是吗?
“哈哈哈哈哈,好愉快啊。你们两个还没腻歪够吗?我们留的时间很久了,该进入一同狂欢的环节了!”南庭率先步入正厅,身后人鱼贯而入。
南川无奈地“嘘”了他一声,示意不要打扰顾绮梦创作。
而顾绮梦已经进入了忘我的境界,全身心投入,完全没功夫分心思给现实。
姜珏和南颂窃窃私语,又突然爆发出热烈的笑声。这才将顾绮梦从意识世界里拽出来,目光疑惑地看向引起骚乱的两位大人物。
“你们,有何贵干啊?”
“顾姑娘怎的如此幽怨,似乎我等坏了你俩的好事一样。”南庭眼神溢出不满,还有委屈。
南川:“你还算有自知之明。”
“不是吧不是吧,你俩磨磨唧唧这会儿还没进入正题?小川儿,如果你不行的话……呵呵,哥哥我也是无法代劳的。”南庭讪笑连连,越说越没底气。
顾绮梦感觉比跟杜若尘交流累多了,摊了摊手,“我们什么也没做,你堂堂皇子能不能不要如此下流。刚刚才送走瘟神,结果你们又来了。况且,就算我们正在做什么不可描述之事,那你们更不该回来了吧。”
姜珏娇笑道:“开玩笑的嘛,都知道你们顶多小情侣调调情,做不了惊天动地的大事。还没成婚呢,与礼不符。”
被人围观着谈恋爱真的会很郁闷,明明知道小情侣想要独处,却总是没有机会。
“这就是弟妹你不懂了,于无声处诉说爱意哪有高朋满座中的隐晦交流更尽兴?我们这才是为你们擦出爱情火花制造机会。”
南庭不是单身狗吗?怎么这么会?顾绮梦眼神示意南川,是时候灭口了。
“别急。”南川悄声安抚,“给他也找个伴,就没空骚扰我们了。”
“你这方法还不如一刀抹他脖子呢,有人能看上这位殿下本人而不是他的身份地位,那简直天方夜谭。”
南庭还不知道自己被小情侣二人默默编排了,笑嘻嘻地跟姜珏插科打诨,一点儿皇子形象都没有,倒像是街头小混混。
帅是真的帅,可惜长了张不会说话的嘴。
姜珏,嗯,与之旗鼓相当,也十分没有郡主的样子。
“不会吧?”同时意识到问题的南川、顾绮梦对视,他们好像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
“你们怎么又腻到一块儿去了?很伤眼睛的知不知道?”笑到肚子疼的姜珏想办法转移注意力,就见那两个家伙脸贴着脸讲悄悄话。
实在是有伤风化,正义的她势必出言制止。
行动跟上了口动,费了大劲才把顾绮梦和南川拉开来,安排着靠墙站好。
中间隔了好长一段距离,她这才舒服了。
“干得漂亮。”南庭与她击掌相庆,引得南颂一脸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