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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二更 (1)(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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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君珩又在发什么疯!

树上能够才踩住的地方也只有纵伸出来的树枝, 还好闻清音生长出来的树冠庞大,树枝众多,让闻清音能够踩上高低长短不一的树枝勉强躲开裴君珩的追捕。

不间断的跑动跳跃使闻清音的胸膛起伏, 呼吸急促, 可是却不敢停下。另一人的喘息就像在他的背后, 身后宛若有野兽追捕,只要慢下一点就会被抓住。

闻清音能够察觉出这中状态和当时裴君珩中了情蛊之后的状态明显不一样,当时的裴君珩显然是疯狂的迷恋,但是此时的裴君珩却好像被野兽附身,完全丧失理智,只要被抓住就会被他狠狠扯碎, 咬的骨肉分离吞尽腹中。

虽然这树上兜圈显然不是长久之计, 但是在树上他好歹能感召出枝条对裴君珩的的行动进行一定的阻拦, 若是在树下的平地, 闻清音相信不用几步路,他就能被裴君珩捉住。

可是……

呼吸越来越沉重, 步伐也越来越迟钝, 闻清音扶住树干, 他差点就被树枝绊倒直接摔到树下。

“玉笛。”

含着浓厚欲念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沉沉的两字让闻清音心下一跳,但随之而来的是浓厚的绝望感。

裴君珩就在他的身后。

已经慌不择路的闻清音完全不再去思考什么退路啥的,他心一横顺着树干就滑了下去,飘逸的衣摆被他提在手中,姿态活像是在逃脱洪水猛兽。

才往前跑了两步就听到身后有人从树上落下来的声音, 闻清音不管不顾的往前跑去。

他咬着唇想, 究竟是什么孽缘让他碰上裴君珩这疯子?

闻清音伸出手试图凝聚起灵力, 可是指尖的灵力微弱到可以忽略。

早知就不在裴君珩面前炫耀他的能力, 凭空感召出一整棵大树可不容易,几乎花光了闻清音所有的灵力,以至于闻清音现在根本没办法再使用灵力。

夜晚风凉,如同好不温柔的小刀刮在闻清音的脸上,又凉又疼。

还没跑几步路,他就再也跑不住,慌乱躲在一棵树之后。

粗糙的树皮磨的后背疼疼的,闻清音不用想就知道自己此刻有多狼狈,竟然就这样被裴君珩追着跑。

要不是他的灵力用完了,他定是要让裴君珩长个记性,不然总是突然发疯,都要让他留下阴影了。

原本紧随其后的脚步声忽的消失,闻清音平复呼吸,弯下腰用手敲了敲自己跑的酸软的腿。

裴君珩的步伐要比他大上许多,按理来说早就应该追上他,只不过猎人心中又升起猫戏老鼠似的恶劣,乐于看的已在鼓掌之中的猎物慌不择路地挣扎。

现在裴君珩的脚步声却完全消失了,只能听到独属于黑夜的寂静万籁,好像整个仙境就剩下了闻清音一人。

难道说裴君珩恢复正常了?

还抱有一时期待的闻清音拢着衣服,借粗壮的树干掩住身形往后看去。

后面是安静无声的密林,一眼可以望见在夜色下盈盈反着光的干净水潭,倒伏的草丛昭示着这正是闻清音前面逃过来的路。

那裴君珩呢?莫非摔倒在半路了?

没有看到裴君珩,闻清音的胆子大了些,他手扶着树从树后缓缓探出半个身子,所望皆无人影。

下意识的松下一口气,不管如何现在终于能暂先放下心来。

他才不是害怕裴君珩,尚有一丝理智的人都会清楚千万不能招惹正发疯的人这个道理。

眼睛转了一圈的闻清音正收回自己探出去的身子,转回来的眼前却蓦地覆下阴影,眼前的男人身形高大,被树叶的阴影拢着极具压迫感。

闻清音被这突然出现的架势吓的整个人一抖,本就奔跑到疲惫酸软的身体竟然直接靠着树干滑落下来,无力地坐在地上,鲛纱做成的衣摆被泥土弄脏。

而闻清音这副可怜的模样却没有丝毫引起眼前人的怜惜,隐含血色的眼眸好整以暇地欣赏闻清音此番无力的模样,薄情的双唇张开:

“找到你了。”

背靠树干坐倒在地的娇弱美人好像被风雨摧落的花朵,跌落到泥土中只能可怜兮兮地颤着娇嫩的花瓣,这张娇贵的面孔哪怕是害怕着也不失那一点高高在上的骄矜。

嘴唇被牙齿咬的肿的更艳,薄薄的汗覆在额上两鬓水淋淋的一层,汗湿的发随意的贴在脸颊两侧,连鼻头都染上了酒醺似的红,整个人乱糟糟的。但那一双眼却仍倔强地朝上盯着,闻小门主独有的骄矜闪着摄人心魄的光芒。

让人更想……

更想狠狠欺负了。

闻清音手撑着地面往后退,可是后背早就完全抵上树皮,磨的他的脊背疼,才碰上一点就觉得磨的受不了。可是此时他居然退无可退。

牙齿轻轻磨着下唇,闻清音用仅存的甚至飞快思考自己应该如何脱身。

和疯子硬碰硬是最愚蠢的决定,所以他该如何逃脱。

努力忽略那自上而下犹如实质落在自己身上的滚烫目光,借着宽松的制服,闻清音一点一点悄悄改变自己的姿势——方便他可以突然窜出去。

可那股冷松的气味却突然靠近,呼吸一窒,闻清音抬起脸。

前面还站在他面前的人现在半跪在他面前,半个身子凑近,让本就逼仄的空间更狭小了。

空气黏腻到闻清音几乎无法呼吸。

那张俊美的脸宛若近在咫尺,近到闻清音几乎能感受到裴君珩的吐息,他甚至能清晰地看到那双狭长的眼眸饶有兴致地盯着他,而眼瞳中闪烁的是兽类般的光芒。

可怕至极。

气息更近了,闻清音猛地偏头,温热的触感从侧脸擦过。

他躲过裴君珩一个堪称的温柔的吻,似乎没想到闻清音会再躲避,身前的男人轻笑一声,但那笑中却是令人心惊的疯狂。

刚察觉不妙,闻清音就感到自己的腿弯被大掌握上,手指堪称情涩地摩挲滑动,然后猛的强制往两边分开。

闻清音:!!!

眼睛不可置信地瞪大,前面刚才恢复点血色的脸蓦地全红了。

要不是有制服遮挡,闻清音现在完全是门户大开的姿势,甚至可以直接请君采撷。

千娇万宠着长大的闻小门主何曾遭遇过这种事情,一眨眼竟是打湿浓密的眼睫,原来还倔强的清亮眼眸中水淋淋的多出一层泪花。

竟然是完全被打开,以这个姿势,简直是太、太羞耻。

现在的他与那些楼宇中的小倌儿有什么区别。

这个念头一出,本就悲愤的心就更生气难过。眼眶中很快蓄满晶莹的泪,眼睫不堪泪水的重量,如断线的珠滑落脸颊。

裴君珩似乎被闻清音的眼泪迷在原地,双手握着闻清音的腿弯就没再继续动作,也不知是短暂被唤回了神智还是在想着其他。

闻小门主流泪的模样如被雨水打湿的花苞。

漂亮的,颤抖的,敏感的,一碰就会流出泪汁来的。

泪眼婆娑的闻清音哭的眼前氤氲,像笼了一层湿意水雾,但闻清音从来不是只会哭着等待命运的人。

不管裴君珩为何突然停了动作,可对于闻清音是个好消息,他的手背在身后,指尖沉默地掐着法诀,而两人头顶的树枝悄无声息地移动,很快就会狠狠砸在树下裴君珩的脑袋上。

虽然哭的别有用心,但闻清音的泪却是真的,生气与难过也是真的。

他就不应该认识裴君珩。

流着泪的闻清音越想越伤心,滑落脸颊的泪水凝在下巴,重重坠在锁骨的凹陷处。他哭的太厉害,本就薄的皮肉泛起动人的红意,连锁骨都红了一片,让人想舔着舌尖将他脸上的泪痕都舔尽。

裴君珩确实这么做了。

闻清音震惊地睁大眼,左眼濡湿的感觉让闻清音的哭声都蓦地停住,指尖都快成功的法诀中止消散。

似乎感受到闻清音的僵硬,舌尖细细将眼睫上的泪舔尽后复又舔上闻清音的脸肉,像在舔甘甜滑嫩的荔肉,而眼上的泪水就是最甜蜜的汁水,闻清音身上的花香更浓了,让人闻之欲醉。

连薄薄眼皮都被湿热的舌头舔过,皮肉都要被裴君珩舔透了,本来背在身后的手抓住裴君珩坚硬的肩膀推拒,连指节都泛出动人的肉粉色。可闻清音的推拒却在裴君珩面前显的无力,漂亮雪白的指尖收紧,闻清音的右眼滚下泪来。

裴君珩像是不知餍足的野兽,贪婪的像是要把闻清音的每一寸都品尝透,哪怕现在的舔吻都温柔的如同开胃小菜。

太、太变态了。

冷松味就在鼻尖,可炙热的触感与温度让闻清音自己恍若在烤架上,脸上湿哒哒的,分不清到底是什么水意。

闻清音的眼眸难得茫然,但突然的疼痛从脸肉上传来,疼的他眼中的泪水更是流淌而下,惹得人收着牙又将他的泪水舔去。

“你!欺人太甚!”闻清音可怜兮兮地流着泪,声音颤抖。

不仅舔他,还、还咬他!

裴君珩的行为已经完全出乎闻清音的可思考范围,难道一切都是情蛊的缘由?

脑海中突然想到当时他拨通玉简询问孟长欢的回答,难道纾解纾解,真能有效?

想到这,闻清音不禁往裴君珩身下看去,经过前面唇舌的洗礼,他本就酸胀的眼睛更是热热的。

那处被月白色制服挡着,什么都看不见。

但是本就情动裴君珩显示注意到闻清音的目光后更加激动,竟是不管不顾的将唇凑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没错,卡在这里,我没有心哈哈哈哈哈哈哈(抢答)

原本以为发疯的小裴:啊啊啊啊啊要鲨人!

实际上发疯的小裴:这是什么?老婆,嗦一口,甜甜!

要日六,我不是说说而已(咬牙握拳看向逐渐减少的存稿)

———————————

第 31 章

闻清音下意识地伸手去挡住裴君珩的脸, 但是裴君珩的动作蓦地停住,抓住闻清音肩头的手收紧。

下一秒气势汹汹的裴君珩直直倒落下来,竟是倒了闻清音满怀。

突然就变成自己搂住裴君珩的闻清音一愣, 显然是没想到这个发展。

他愣愣地低下头, 裴君珩在他怀中合着眼, 居然又昏迷了。

一切都好像在梦中,只是脸上干涸的水痕和急促的呼吸昭示着前面真真切切发生的所有,闻清音深吸几口气让自己保持冷静,然后犹豫着碰向裴君珩的脸。

这一碰让闻清音瞬间收回手。

裴君珩的皮肤,竟然是滚烫的。

难道裴君珩生病了?

可是海内修士鲜少生病,自通天之海隔绝北原之后更是连邪祟入侵的时候都极少, 连药修炼的治疗药剂都没有往日多, 也不知裴君珩究竟是如何了。

闻清音一边想着, 一边用手抓住裴君珩的手腕试探着输入一丝灵力。

那丝灵力畅通无阻, 很顺利地顺着裴君珩的经脉进入到裴君珩体内,但是原本游走的好好的灵力突然消失了。

就像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情形着实奇怪, 闻清音蹙起眉。

他抓着裴君珩手腕的手改成与裴君珩掌心相贴, 滚烫的温度热的闻清音都快流出一层汗来。

掌心严丝合缝地相贴后, 闻清音静下心继续输送新的灵力。

之前在虹雨榭常扶上君说的没有错,由于修习功法的不同,不同派别的修士灵力互通时会有“壁”,某种程度上也缓解了不同派别的斗争。

也如常扶上君所言,药修与剑修之间的“壁”更是坚硬难破, 可是在龙脊山之时, 闻清音与裴君珩早就互通灵力将这层“壁”给打破了。

裴君珩身为剑修, 日日苦修练剑, 自然也就更容易受伤。

海内第一仙才修剑也并非一帆风顺,尤其裴君珩所用之剑还是白虹,上古神剑并不易驯,总能将裴君珩自身反噬的鲜血淋漓。

龙脊山上杏花常开,粉黛之中也能结出白色的杏果来,但是大多结在杏树的顶端,圆滚滚的像一个个小灯笼。

“我想要最大的那个。”

闻清音坐在树枝上晃着脚,粉红的杏花花瓣落下,点缀在少年乌黑的长发上。

他理所当然地指使刚御剑飞过来的裴君珩,张开唇鲜红的舌尖卷着杏花吃下。

杏花嗅起来是香的,尝起来却没什么滋味。

于是闻清音的目光又落到树顶的杏子上,还乘在剑上的剑修倒是好脾气,甚至都没停下,径直往闻清音所指的地方御剑飞去。

那架势估计若是闻清音说要的是天上月亮,裴君珩都会毫不犹豫地飞过去摘下。

剑修御剑飞行的姿态飒爽,转瞬就到了远处的大杏树那,闻清音看着裴君珩伸手为他摘杏子的背影,心中想的却是——

若是他踩在剑上的话,那一定是帅极了!

可惜药修并不会御剑,不过他也有万宝船,能载着他去往任何地方。

在闻清音胡思乱想的时候裴君珩已带着他想要的杏子飞至他的面前。

甚至没来得及收剑,那个大杏子就递在了闻清音面前,圆润饱满,似乎还散发着果香。

裴君珩的手掌很大,在他手掌中,杏子都显的稍小,没有闻清音前面看去时那么大。

闻清音接过裴君珩递给他的杏子,圆滚滚的生的可爱,其实他并不想吃杏子,云中仙门的珍馐美味繁多,但是现在他就只想要那一个。

而裴君珩总会帮他拿到。

千娇万宠的闻小门主从来不知被拒绝是什么滋味,或许说,在闻清音面前,没有人能够拒绝他。

杏子皮薄薄的一层,甚至已经能感受到里面果肉的甜味。

闻清音拿着杏子端详了一会,突然发现杏子白色的果皮上有一丝血色,淡淡的血痕在杏子上突兀的明显,哪怕只有极淡的一痕,像是被人细细擦拭过。

自递给闻清音杏子后裴君珩就收了剑站在闻清音身边注视着他,见闻清音拿着杏子不动,裴君珩顺着闻清音的目光看去。

“可是脏了?”裴君珩问,“那我再去给你摘一个。”

他前头已经很小心擦拭了,裴君珩伸手想要从闻清音手中拿回那枚白杏,可小少年却一侧身躲过裴君珩。

“把你的另一只手给我。”闻清音抬眼看他,眼中是不可拒绝的坚定。

裴君珩的动作顿住,将一只手递上前。

这只手手掌宽厚,手指修长指节分明,手背上是蓬勃的青筋脉络,彰显着强大的力量感。

但是闻清音却不满意,他盯着裴君珩的眼,强调道:“另一只手。”

剑修面孔冷厉,眼瞳幽深的让人多看一眼就会害怕,但在小少年面前却极听话地伸出自己的另一只手。

这只手甫一伸出,闻清音就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不同于左手的完好,裴君珩的右手尽是一道道的血色伤口,有几道甚至还在往外涌着鲜红的血液。

裴君珩的右手上竟然都是伤,而他还让裴君珩去给他摘杏子。

闻清音忍不住咬住嘴唇,他看向白杏上的血痕。

大抵是摘杏的时候不小心碰到右手上的血,裴君珩还专门擦拭过,却没想到还是留下浅淡的痕迹。

“无事。”

见闻清音盯着手中的白杏不说话,裴君珩的喉结滑动两下,从口中闷闷地吐出这两个字。

万昼剑宗中练剑受伤是常有的事,驾驭剑是一个过程,而这过程中必须要付出血与汗。

他默默将那只伤手收回,下一秒耳边传来东西落下的声音

裴君珩抬起头,原来是闻清音将手中的杏子砸了出去。

“我现在不想要它了。”

闻清音仰起尖俏的下巴,嘴唇是花瓣似的红,模样活像是被宠爱过头的小公子,但仍旧让人心甘情愿的想将世间最好的东西呈上给他,只为换他嘴角的一点微笑。

还没等裴君珩再说什么,那目光凉凉地落在裴君珩受伤的右手上。

闻清音冷着声问:“为什么不包扎?”

那手上的伤痕尚新,应该是不久前才刚受的伤。

裴君珩黑沉的眸子一动不动地注视着闻清音,他说道:“来不及。”

“我与玉笛相约,再想不出其他,只记得要快些御剑前来。”

“前来见你。”

闻清音心中一跳,裴君珩眼中的答案做不了假。

真挚的话语是如此动人,闻清音几乎听到自己一声声犹如擂鼓的心跳声。

闻小门主自幼被捧在掌心中护着娇宠着长大,什么甜言蜜语没有听过,早就如同过耳云烟,听的耳朵都生茧。

可是这简单的几句话却让闻清音心下怦然。

他垂下眸,错过裴君珩的目光,伸出自己的一只手掌朝上,说道:“把你手给我。”

裴君珩犹豫地抬起手,他的手上都是干涸或新的血痕,而闻清音的手掌白皙,不应该碰上任何污垢。

但闻清音可不管裴君珩的任何想法,见裴君珩迟疑着不将手递给他,闻清音径直抓住裴君珩的手腕。

“你坐好了。现在给你治伤的可是整个海内最好的药修。”

海内最好的药修?

裴君珩看向闻清音,却见闻清音一手紧紧抓住他的手腕一手去药囊中翻找药丸。

“我自封的,你有意见?”

虽然嘴中气呼呼的像是在说着气话,闻清音手中的动作却温柔的不可思议。

垂下的眼睫就像两片乌蝶似的羽翼,浓密的搭在雪白的脸肉上,看起来乖巧无比。

闻清音将那些血痕细心清洗干净,露出其下的伤口。皆是因剑气割出的伤口,皮开肉绽,光是看着就让闻清音感到如实质的疼痛。

真是不懂剑修,明明自己才应是剑的主人,却被手中的剑伤成这样,要是他被剑气伤了,那得多疼啊。

要是这样,真还不如弃剑从药好了,还好他才学了几日剑就不想学了。

想到这,闻清音的嘴角现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他实在想象不出裴君珩放下剑蹲地上拔药草的模样。闻清音从药囊中掏起一个小玉盒。他的手中是海内修士求之不得的玉髓膏,堪称无价的物件,竟然被闻清音狠狠挖了一大块抹在裴君珩的手上,丝毫不心疼。

可没想到能够活死人医白骨的玉髓膏在这里失去了它应有的效用,裴君珩手上的伤口没有半点要愈合的趋势。

似乎看出闻清音的疑惑,裴君珩哑着声解释:“这是剑气所伤,伤不止在皮肉。”更在经脉。因此玉髓膏这种医治皮肉之效用的药膏才会收效甚微。

前面他才刚说自己是海内最好的药修呢,现在这样岂不是显的他说大话。

闻清音咬住嘴唇,当机立断:“那我与你相通灵力将它驱出来就是了。”

说完后也没等裴君珩的回应,径直伸出手与裴君珩完好的左手掌心相贴。

温热的触感让闻清音脸色发热,他还没与人如此亲近过呢,但是这都是为了证明他是海内的最好的药修。

于是闻清音红着脸强装镇定地叮嘱裴君珩:“不准动。”

察觉到裴君珩似乎还想挣开,闻清音径直将五指扣进裴君珩的指弯,这一下裴君珩的动作完全停住,终于安分了下来。

“我的灵力可不一般呢。”闻清音嘟囔。

他闭上眼眸,想着书上所说的方法将灵力缓缓运入裴君珩的身体,但是才一输进,那股灵力就感到裴君珩的体内有一层厚厚的“壁”在阻挡他的进入,让他的灵力凝滞只能在原地打转。

闻清音何曾遇到过这样的情况,甚至可以说他尝试给人输入灵力也是头一次,当即就皱了眉头。

一睁眼就对上裴君珩黑沉的眼眸,闻清音问他:“我碰到了阻碍,你能帮我一下吗?”

没有经验的闻清音也不知该如何破出这一层“壁”,所以就与裴君珩求助。

手还紧紧扣着,闻清音还没等到裴君珩说什么,就感到掌心发热,独属于裴君珩的灵力从掌心输入他的身体。

霸道的灵力势不可挡地闯入,闻清音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股灵力存在感极强的一下一下撞击他体内的那层“壁”。

每撞一次都能感受到强烈的酥麻感,原本还坐着的闻清音身体一软,直着的背也塌了下来,径直正面软到在裴君珩的怀里。

两人的手指还相扣着,闻清音另一手无力地搭在裴君珩的右手臂上。

雪松味就在鼻尖,整个人就像被包裹在裴君珩的气息中。

脸肉抵着裴君珩坚硬的胸膛,闻清音红着脸努力操纵灵力,在两人的不懈努力下那层“壁”终于消失不见,但闻清音也没了力气。

他的灵力顺着裴君珩的经脉发挥作用,原本盘亘在裴君珩右手掌的剑气被这股灵力消融,而涂抹在上的玉髓膏发挥其应有的作用,狰狞的伤口在肉眼可见地愈合。

海内最好药修的名声保住了。

侧眸看到裴君珩的右手伤口完全愈合,闻清音松了一口气想从裴君珩的怀中起来。

他松开与裴君珩相扣的左手,但那只被闻清音松开的大掌按上了怀中人的细腰,手掌心甚至还带着闻清音的体温。

腰后手掌的温度烫的闻清音抬起脸,雪松味蓦地靠近。

温热的吐息撒在耳廓,低哑的声音响起:

“多谢。”

作者有话要说:

小裴其实很享受吧(指指点点)

下章应该会打啵(凭记忆回答)小裴崛起!

—————————

第 32 章

前面那股灵力消失的奇怪, 像是被某种东西吞噬了,甚至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

这个奇怪的发现让闻清音蹙起秀气的眉毛,他的手碰上裴君珩的皮肤, 还是和前面一样的滚烫。

他无奈地叹气, 伸手继续与裴君珩的掌心相贴, 试图朝里输送更多的灵力。

这次他的灵力依旧和之前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但还是终于窥到了一星半点端倪。

闻清音的脸色蓦地变了。

裴君珩的体内,竟然有另一股完全不属于他的灵力,这股灵力霸道炙热,在裴君珩的经脉中游走纵横称霸,甚至与裴君珩的自身的灵力形成了某种共生的关系, 完全无法驱除, 只能靠裴君珩自身去吸纳转换为自身所用。

现在的这股奇怪的灵力在裴君珩的体内占据上风, 怪不得裴君珩会浑身滚烫, 状态奇异。

三年前他与裴君珩共通灵力之时,裴君珩的体内分明没有还这股奇怪的灵力。

莫非这几年裴君珩在万昼剑宗闭关不出, 就是在和体内这股灵力搏斗?

他还以为裴君珩是因为龙脊山仙脉消失而心虚, 闭门不敢出来见人呢。

闻清音想到龙脊山仙脉的事情就生气, 他伸出另一手碰上裴君珩的脸。

冷厉的剑修就算阖眸闭眼的模样也是冷的锋利, 带着威势让人不敢靠近,好像下一秒那慑人眼眸就会睁开,将靠近的人牢牢锁住。

可细白的玉葱指尖还是触上裴君珩的侧脸,滚烫的温度烫的闻清音指尖下意识的一缩,然后又覆了上去。

再冷硬的人, 脸都是软的。

毫不留情地掐着裴君珩的脸一捏, 闻清音就当是报前面裴君珩糟蹋他脸之仇了。

“我就不该认识你。”闻清音小声抱怨。

体内有两股灵力纠缠共生的情况在海内闻所未闻, 就算是闻清音也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 不知该如何解决。

首先得先将裴君珩身上的温度给降下来,用他的手掌给裴君珩全身降温显然是杯水车薪,闻清音将裴君珩的一条手臂扛在肩上,艰难的将裴君珩扛……

没扛起来。

甚至裴君珩的重量带着半站起来的闻清音重新滚倒在地上。

滚落的闻清音重重砸在裴君珩的怀里,他听到昏迷的裴君珩在耳边闷哼一声,听声音应该被他砸狠了。

“还不是你太重了。”仗着裴君珩正昏迷,闻清音毫无愧疚心地嘟囔,他揉上自己酸疼的肩头,被裴君珩一压,竟是压的他肩头都酸痛。

要不是裴君珩是他的队友,他真想掉头就走。

进入试炼后第不知几次后悔和裴君珩成为队友,闻清音站起身,低头盯着还躺在地上昏迷的裴君珩,思考几秒后他选择双手抓起裴君珩的手腕,用力地拖行。

这一拽终于将裴君珩拖动,但还是需要花费好多力气。闻清音的眼睛转了转,手指一动,灵力缠绕上他的指尖。

夜晚的密林安静幽深,只能听到树叶沙沙的响动,仔细听除了娑娑的风声还有令人牙酸的拖行声。

好像有人在缓慢拖行重物,这声音引得枝头上已经安睡的鸟儿从叶子间探出头,却看见一身形单薄的少年手牵着粗韧的藤蔓,缓缓往前走着,而藤蔓的另一端,紧紧缠绕的是剑修的手腕。

少年拽着藤蔓拖行的竟然是一名身穿月白色制服的剑修!

若不是剑修的胸膛尚有起伏,旁人都要以为这是什么单薄少年深夜掩藏尸体的现场,这画面着实诡异。

裴君珩穿着制服日常看去身量修长,却没想一身强壮的腱子肉,就算拖行起来也沉重无比,也不知这一身肌肉究竟是怎么练出来的。

好在有藤蔓为自己分担了大部分的力气,所以闻清音只需要提着藤蔓往前走就可以。

尽管如此,等他们终于来到水潭边上时闻清音还是累出一身汗。

闻清音抓着藤蔓的手掌上都多出一道深深的红痕,哪怕是趁着夜色看去也是刺目无比,这身皮肉实在太娇贵,连轻轻磨蹭一点都会留下红痕来。

还好并不疼痛,不然闻清音会因疼痛疼的路都走不了。

藤蔓映出的红痕消下去一些,右手掌掌心的粉色疤痕逐渐显现出来,漂亮的像一朵花。

看到掌心疤痕,闻清音的眼眸暗下来一些。

当时在龙脊山,裴君珩可是伤了他的手就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去,只留他一个人跪倒在泥泞中,狼狈地流着泪。

闻清音弯下腰,手抚上裴君珩的额头,还是一如既往的滚烫。

当时用剑伤他的剑修此时毫无反抗能力地倒在他的面前,甚至还只能依靠自己的求助,这种感觉真是奇妙。

“裴君珩。”借着月光他凝视裴君珩就算昏迷也无比薄情的脸庞,冷漠的和三年前没什么两样,“当时你用剑伤我而去的时候,有想过今日吗?”

曾经的他以为裴君珩与万昼剑宗的那群剑修不一样,没准他们能够摒弃两个门派之间的仇怨成为好友,可是血淋淋的现实却告诉闻清音——

裴君珩和那些讨厌的剑修没有什么区别。

想到往事,闻清音的脸冷下来些,他与裴君珩相握的手松开,毫不留情的将浑身滚烫的裴君珩一脚踢进水潭。

重重落水声响起,如镜的潭面的平静被打破,倒影乍然破碎,水波晃荡许久才平定下来。

而裴君珩却没有如裴君珩所想的那样浮起,而像是沉在了水面之下,哪怕是水面平静下来也未看到人影。

没有预想到如此情况的闻清音愣住了,他见这水潭面积并不大,便理所当然地觉得水潭不会太深,况且他前面握着裴君珩的手察觉到裴君珩有苏醒的趋势干脆就送裴君珩下去冷水中清醒清醒。

他虽然讨厌裴君珩,但没真的想要置裴君珩于死地的地步。

“裴君珩,别装了。”

闻清音努力掩饰自己声音中的颤抖,他朝着水潭喊道。

然而回应他的是依旧平静没有丝毫动静的潭面,闻清音难得慌了神,他走近几步靠近前面将裴君珩踢下去的潭边,蹲下身查看。

水面无波无澜,甚至能清晰地倒映出闻清音的脸,还能看到闻清音的侧脸脸肉上浅浅的牙印。

闻清音的手指抚上那枚牙印,能看出咬的人已经怜惜的放轻了力道,但还是不可克制地留下宣示领地般的痕迹。

是裴君珩在他的脸上留下来的。

还没等闻清音想出什么,倒映在水面上的面容乍然破碎,闻清音只来及的看见水花四溅,湿漉漉的手扣上他的腰,以不容拒绝的力道一收。

“噗通——”

闻清音坠入了冰冷的潭水中。

水漫上他的口鼻,瞬间弄湿他的头发,忽然落水的惊吓与潭水的寒冷让闻清音下意识的紧紧搂住身边人温热的躯体,汲取在潭水中唯一的温度与支撑。

男人的手掌将他的腰牢牢扣向自己,胸膛与胸膛没有一丝缝隙的相贴,几乎能听到对方怦然的心跳声。

但此时的闻清音顾不上这些了,双腿缠着男人劲瘦的腰,他无力地倚在男人肩膀上咳嗽,眼睫上还呈着未落的水珠,湿漉漉的不知是打湿的潭水还是呛出的泪水。

脸颊被人怜惜地碰了碰,响在耳侧的声音却暗含着危险:“玉笛想要溺死我?”

抵着男人的肩头闻清音撇过脸,不愿和男人对上目光。

呛水让闻清音的声音虚弱,现在人还在裴君珩的怀里,闻清音不得不暂且向形势妥协,他小声辩解:“我看你身上滚烫,就想让你凉一凉,未成想你居然把我拉到水中!我又没发病,你是想害死我吗?”

闻清音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声音也变的响亮起来,水淋淋的眼睛直直瞪向裴君珩,生气的模样也漂亮的惊人。

闻小门主颠倒黑白的话语让裴君珩轻笑出声,可眼睛却丝毫舍不得从闻小门主艳若娇花的脸上移开。

闻清音的发丝全湿透了,湿润水草一样的贴在脸颊上,夜色下的皮肤更白的冷然,眼睫湿润,一眨就能坠下珍珠般的水珠子来。

鲛人制成的鲛纱遇水如同活物在水中缥缈,一如既往的飘逸,闻清音惑人的像是摄人心魄的水妖,又清纯的如同落入人间不谙世事的可怜仙子。

无一不让人想将他紧紧搂在怀中狠狠疼爱一番。

落在身上的目光似乎变的更危险了。

风吹过湿透的肩头冷的闻清音颤抖,湿漉漉的衣服贴的他难受,他伸拳捶向裴君珩的肩膀,使唤道:“我好冷,快带我上去。”

说着闻清音盘在裴君珩腰上的腿就要放下来,他准备转身自己上去,但腿才一有要抽离的趋势,就被大掌按了回去。

闻清音听到裴君珩在耳边说道:“那让我来帮你温暖起来。”

怎么帮他温暖?

少年茫然地抬起眼,眼睫上本就不堪重负的水珠坠下,沿着挺翘的鼻尖滑落,最后凝在上唇可爱的凹陷处。

裴君珩俯首,倾身吻去这枚水珠。

作者有话要说:

过年啦过年啦!大家新年快乐!!!!

评论区掉落红包雨!祝大家万事如意,身体健康,天天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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掏出我的幻耽预收,看看还有哪个宝贝没收藏!

《反派他被狠狠欺压【快穿】》

【伪白莲花真黑心莲受x切片攻】

常虞长相柔弱楚楚可怜,却是联邦头号通缉犯。

他被联邦惩罚去各个世界扮演反派,承受无论怎么努力都会被主角狠狠打脸践踏的悲惨工具人命运。

高高在上的神明,儒雅风流的富家大少,冰冷禁欲的兄长,堕情疯魔的魔尊……

每一个世界的主角都是顶级配置,完美的不可一世。

而身为反派的常虞往往机关算尽最终还是落得个不得善终的危险下场,用尽心机也无法打倒主角。

本应如此,理应如此!

但事实是系统看着将主角迷的团团转,让剧情偏移八百度的常虞,差点崩溃死机。

吐出几颗零件,系统告诫这位通缉犯:好好走剧情,被主角打脸可不可以?

常虞露出纯良的微笑:可以,喜欢。

于是魅魔之身的邪恶圣子被神明用身体注入圣力净化,用计抢夺家产的恶毒假少爷被兄长亲自惩罚,叛变仙门害得师尊堕魔的炉鼎小师弟被魔尊以剑鞭挞……

系统:等等,我说的不是这种被欺压啊喂!

第 33 章

唇上温热的触感让闻清音的心跳失了一拍。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愣愣地响起:“你亲我?”

而裴君珩给他的回应是再一次以唇相抵, 只是这一次不是蜻蜓点水,而是狂风骤雨。

唇被完全的索取,上唇圆润的唇珠被含在口腔中用牙齿磨着, 脸刷的一下就热了起来。

闻清音感觉自己好像变成了皮肉的果实, 被人含在口中用唇舌细细品尝, 牙齿蹭着薄薄的果皮,马上就会破皮流出汁水,露出细嫩的果肉。

口腔中的每一寸都被扫荡,激烈程度几乎让闻清音无法呼吸。

裴君珩居然又占他便宜!

可裴君珩钳制的力气实在太大,将他牢牢禁锢在怀中,闻清音抵着裴君珩胸膛的手完全如同螳臂当车没有一点作用。

呼吸被攫取让闻清音的脑袋昏沉, 抓着剑修衣襟的手指收紧, 闻清音贝齿狠狠一咬, 男人低哑的闷哼响起, 身上的禁锢忽的松了。

闻清音在水中抖着身子转身想走,可才扭过头, 下巴就被人扣住, 往回扭了回来。

危险的气息靠近, 阴影复又覆下, 闻清音猛地往下一沉,整个身子浸入水中,他像条鱼儿试图从裴君珩身边游开。

然而细腰被大掌扣住,唇被覆上,舌头探入口腔, 闻清音尝到血腥味。

裴君珩真是个疯子。

似乎整个水潭都因为他们二人的动作而晃荡起来, 水波摇晃, 唇部的触感却刺激的惊人。

在水中, 缺氧让闻清音更加依赖裴君珩,所有的感觉都由眼前人给予。

只觉得前面还冰冷的潭水也跟着皮肉一起升温,浑身都热了起来。

唇齿吮动间,闻清音迷迷糊糊地想:

好像、好像真的温暖起来了?

“哗——”

两人破出水面,闻清音倚在裴君珩的肩头喘着气,双唇红艳。

他都不敢去潭面中自己此时的模样,必定是狼狈万分。

一察觉到裴君珩侧过脸,闻清音就迅速将脸埋在裴君珩的肩头,这样裴君珩就再碰不到他的嘴唇。

隔着湿透的衣服裴君珩的肌肉纹理明显,光是贴着就能感受到炙热的温度。唇瓣应该是被使用狠了,才轻轻磨蹭一下就能感到火辣辣的痛感。

这痛感让闻清音蹙起眉,他换了个姿势靠着裴君珩的肩头平复呼吸。

“你就不能轻一点吗?”闻清音语气不愉。

唇上的感觉无时无刻不在提醒闻清音他与裴君珩之间发生了什么,脸顿时更热了。

这下真的被裴君珩占到便宜了。

一想到这个事实闻清音就心中绝望。

但是最先浮上心头的竟然不是厌恶,闻清音首先想到的竟然是——

若是裴君珩清醒后还记得这段记忆,他会怎么想?

这念头一出闻清音就想狠狠捶自己一下。

裴君珩占了他的便宜,他居然还在想裴君珩是什么想法!

不管裴君珩清醒后到底会怎么想,反正在裴君珩情蛊解除之日,他和裴君珩就不会再有任何联系,同样他也会向青宣上君申请更换院落,到时瀛洲学院之中他与裴君珩再也不见。

闻清音一抬脸,就对上裴君珩的眼眸。

这双眼眸还覆着骇人的血色,仿佛眼前在闻清音面前的平静只是暂时,下一瞬就会暴露出野兽般的本质。

从前面的吻中闻清音已经感受到了。

那股灵力还未从裴君珩体中安分下来,裴君珩也没有清醒。

但认为自己因为裴君珩而“负伤”的闻清音的胆子大了些,察觉到裴君珩落在他唇上又逐渐幽深的目光,他威胁道:“带我上去,我困了。”

那双血色的眼瞳无声注视闻清音许久,眼神让闻清音心中害怕但也抬起下巴,掩住心中的怯意催促他快些。

好在裴君珩并没有继续发疯,似乎前面在闻清音身上的索取让他野兽般的欲望稍许餍足,那股发疯的劲减淡许多。

伸手扣上闻清音的腿弯,裴君珩将闻清音整个人捞在怀中,轻而易举地抱着闻清音从潭水中走上岸。

鲛纱在离水的那一瞬便恢复飘逸如云垂下,男人的手指在闻清音湿透的头发轻碰,闻清音的头发瞬间恢复干燥,而剑修自己还是浑身湿透的模样。

确认怀中闻清音身上再没有一滴水珠,裴君珩才抬手将自己身上的湿意除尽。

似乎是前面累狠了,闻清音难得乖巧地倚在裴君珩的怀中没有挣扎,漂亮的就像一尊瓷做的人偶,每一丝每一寸都像是精心雕琢出来的。

明明已经除去了身上的水珠,闻清音却依旧像笼着一层可怜水雾似的,鼻头与两颊是未消失的红意,浓密的眼睫乖顺垂下,仿佛下一秒就会滚出泪珠来。

闻清音任由裴君珩抱着他走去,要是之前,他定是一到岸上就要逃的离裴君珩远远的。

可是发疯时的裴君珩明显非同寻常,比当时刚中情蛊时都更丧失理智,闻清音不想再激怒裴君珩,前面亲吻的力道就已凶的像是要把他整个人吞下去。

闻清音无法想象若是裴君珩再发疯,是否会这么简单因为一个吻而满足。

想到前面裴君珩吻人的凶样,闻清音忍不住撇下嘴角,他的嘴到现在还疼着呢。如果裴君珩以后有道侣,这样像狗似的啃吻怕是要把道侣要吓跑。

一想到这个闻清音的嘴角多出一点笑意,他想,像裴君珩的这个模样,也应该不像是会有道侣。

谁会不长眼与这样整天抱着剑冷冰冰的木头做道侣?

不过前面他真的和裴君珩亲了?

闻清音觉得自己精神都要恍惚,前面发生的事实混乱又不可思议,要不是唇上还残余的感觉提醒着闻清音发生了什么,他几乎都要以为自己只是大梦一场。

当真是,如同做梦一般。

脸上蓦地更热了,闻清音侧过脸。他想,再忍裴君珩几日,等这次试炼结束他拿到甜方花解了裴君珩身上的情蛊,他就再也不用见到裴君珩了。

在剑修的怀中胡思乱想一会便觉得疲惫涌上来,今天经历的太多,连灵力都比往常要消耗的要多,此时终于安稳下来,压抑出的疲劳便如山倒来。

闻清音偏过头,将自己调整成一个更舒服的姿势,偏冷的雪松味萦绕在鼻尖,闭上眼便犹如置身无边的松林中,风一吹就能听见松涛阵阵。

怀中人的呼吸蓦地变的清浅,裴君珩的脚步顿住一瞬。

像一捧花般轻的少年在他的怀中睡着了,备受疼爱的唇瓣娇艳欲滴,殷红的异常,眼睫垂下,连阖眸睡着的样子都像是被欺负狠了。

裴君珩找了树下席地而坐,至始至终少年都安稳地躺在他的怀中。而高大的剑修如同忠诚的守卫,他的怀中就是于他而言世间最为珍重的珠宝,连含着血色的眼眸在望向怀中人时都会收敛隐隐疯狂的神色,压抑克制住接近的残暴。

清风明月无声,世间好像只有他们两人。

这一觉闻清音睡的很沉,要不是林间响亮的鸟鸣他估计还能继续天昏地暗的继续睡。

他睁开眼就对上裴君珩还红着的眼睛,似乎没想到闻清音醒来,裴君珩明显愣了一下。

闻清音一动,才发现他的耳朵上竟然还被裴君珩的手捂着,应该是不想让林间的鸟啼吵到他,而自己整个人还和昨夜一样躺在裴君珩的怀中。

裴君珩就这样坐着抱了他一整夜。

这个认知让闻清音感到别扭,差不多清醒后就直接赶紧从裴君珩的身上下来,一时动作急到差点从裴君珩的腿上滚落,还是裴君珩的手拦住他的腰,他才避免滚倒在地上的命运。

差点一醒来就当着裴君珩的面出丑。

闻清音稳住身子,假装无事发生。

“恢复了吗?”

他理了理衣襟看向裴君珩,几秒后还是决定自己去用灵力查探,虽然裴君珩这血色依旧的眼睛看上去也不像是正常的状态。

碰上裴君珩的手腕,手腕上的温度冷的闻清音蹙起眉。

昨夜的裴君珩身上的温度还滚烫的像是沸腾的水,现在又冰的像是刚从雪天中捞回来的,要不是闻清音还能感受到裴君珩的脉搏,都要以为眼前的裴君珩是一个冰雕。哪怕体温已经异常成这样了,裴君珩血色的眸子还是直勾勾地盯着他,看起来没有半点不对劲。

瞪了裴君珩一眼,闻清音将灵力探入,然而灵力一探入,闻清音脸上的神色顷刻就变了。

一夜过去,裴君珩身上暴动的灵力居然没有任何缓解,甚至还有愈演愈烈之势。两股灵力以裴君珩的身体为战场互相比斗,将裴君珩体内的经脉伤的遍体鳞伤。

而就算这样,昨夜他在裴君珩怀中睡觉时甚至没有感到半点凉意,裴君珩在经脉受损灵力暴动之时还动用灵力仅仅为了温暖他!

闻清音呼吸剧烈起伏两下,理智告诉他可能裴君珩并不会那么傻的不顾经脉贸然动用灵力,可是这丝毫不影响闻清音在心中骂上几声。

裴君珩这个疯子,彻彻底底的疯子!

看着闻清音复杂的表情,裴君珩倒是勾起唇,体内灵力的暴动让他看起来比往常虚弱,却也给他的面容覆盖上一层阴郁的气质。

血色的眼眸偏执疯狂,他直直盯着闻清音勾起嘴唇:“玉笛的唇上还有我的牙印,可不能逃走。”

“闭嘴!”忍着寒意,闻清音的手掌抵上裴君珩的掌心,见裴君珩还想要动用灵力,闻清音用手掐了一下剑修的手臂。

灵力逐渐输送到裴君珩的体内,闻清音试图用自己的灵力帮助梳理剑修体内暴动的灵力。

这是闻清音第一次尝试,所以也必须打起精神,处处小心。

如水的灵力探入,温柔地安抚裴君珩两股不安暴动的灵力。

正当闻清音为裴君珩输入灵力之时,边上突然传来一声叫喊。

“把序牌交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小裴:嘿嘿嘿,老婆么么。

闻宝:我脏了,快点解情蛊跑路。

准备点存稿,再过两天尝试爆更一礼拜(六千是极限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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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 章

哪来的人, 抢劫居然抢到了他闻清音的头上?

仙境试炼与宗门大比最大的不同在于试炼之中按照所捕获寻找到的仙兽与仙草计算积分,同样依据积分进行排序,但是当时试炼所告知的规则中, 序牌也是加分道具, 和仙兽仙草有一样的作用。

也就是说, 在仙境试炼中不同的队伍之间可以相互抢夺序牌来获得积分,以此来提高自己的排名。

眼前这两名鹅黄色制服的器修弟子,显然就是将心思打在了闻清音和裴君珩的序牌上。

真是有趣。

闻清音暂且收回手,斜眼看向表情凶狠的器修,这两名弟子的样子居然不像是作假的。

一切都变的更有趣起来,宗门大比的第一第二竟然在试炼中还遭遇抢劫。

“还愣着干嘛!把序牌交出来!”

见闻清音和裴君珩没有动作, 认为他们是害怕了, 其中一名器修手持着一件攻击灵器大着声命令。

另一名器修应声挥舞手中的灵器威胁意味十足。

“不是。”少年饶有兴致地挑眉, “试炼不是不能同派弟子组队吗?”

他的眼神在两名弟子如出一辙的鹅黄色制服上左右打量一番。

器修明显没想到眼前的药修居然在他们气势汹汹的喊声下还能提出这种问题, 他们肉眼可见地愣住。

“我们本派弟子心连心,就算不能组队也还是一队!”最开始威胁他们的器修吼道。说完后另一名器修感动地点了点头, 看样子十分赞同这句话。

莫非是和队友走散半路与同门弟子组成一队的?

还没等闻清音想出个所以然, 抢劫的器修品出不对劲来了。

明明是他们来抢夺序牌的, 怎么还被这药修给带着走?

“别废话, 把序牌交出来我们就可以免一场争斗。”器修又掏出一件灵器,表明他们战斗力极高。

然而他们的威胁对象却是意外的气定神闲。

一身柳青的药修双手交叉,眼睛好奇地看着他们,好像被抢劫序牌的根本不是自己,反倒更像是路过看热闹的, 而那身着月白色制服的剑修甚至都没有抬起眼看他们一眼。

完全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 简直岂有此理!

“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两名鹅黄色的器修大吼一声, 操着灵器就冲了上来。

可是他们才气势十足地跑了几步就被地上不知何时冒出来的木疙瘩拌了个底朝天。

这场面让闻清音直接笑出声。

柳青色药修逐展笑颜的模样宛若枝头欲放的花, 看的两个器修动作一顿,差点就被迷了心智。

“居然还会狐媚之术!”其中一位器修大惊。

眼前的药修似乎有点厉害。

两位器修对视一眼,纷纷决定速战速战。

可是他们才抓着法器冲上去,脚腕就被突然出现的藤蔓缠住,让他们动弹不得。

哪里来的藤蔓?

急眼的器修抬起眼看到漂亮的小药修用看笑话一样的神情看着他们,好像这藤蔓就是这药修搞的鬼,甚至连药修身后的密林都有张牙舞爪的威胁之势。

好像碰到硬茬了,器修在心中暗道不妙,可是在他们打劫的话语刚喊出口一切都没办法反悔,现在也只能硬着头皮往上冲。

他们手中的灵器一转便能吐出火舌,然而缠着他们的藤蔓坚韧,一时竟然挣脱不出。

“把序牌交出来吧。”

见两名器修被藤蔓缠住无法招架,闻清音露出微笑,一转攻势。

他闲情逸致地拍拍手,甚至还抽空回头看了一眼裴君珩,前面他给裴君珩用灵力才梳理到一半就被迫中止,此时的剑修阖眸静坐,像是陷入了沉睡。

想到裴君珩体内的那两股灵力闻清音的神色就沉下来些许,不管如何,暂且能将裴君珩冷静下来便是好事。

不然突然发疯自己还要受到牵连。

等他将拿到甜方花解了情蛊,从此裴君珩是死是活就与他半点关系也无。

就算经脉尽毁又如何?与他闻清音有何关系?

闻清音逼近器修,艳的不可方物的面孔上威胁十足,他隔了一段距离伸手示意两名器修主动将序牌交出来。

此时的闻清音反倒像是主动来打劫的。

明明是这两名器修主动出现来抢夺序牌,被闻清音这架势一逼竟然慌了神。

惊恐和害怕在平庸的脸上交错,脸色变化,最后奇异的凶狠从脸上浮现,面目显的狰狞万分,一瞬间怖若恶鬼。

与前面前来打劫的弟子模样截然不同。

这两人有问题!

闻清音敏锐察觉出不对,他快速退后一步,可是器修如同牵线的木偶刚适应躯体,抽动一下后露出狞笑。

“闻小门主。”鹅黄色制服的器修完全不同的面孔露出一模一样的笑容。

乍一看居然还有些像双生的恶鬼。

前面缠在脚上连灵器都灼烧不尽的藤蔓焦黑着脱落,枯萎成一阵黑烟,如同在没有发现的地方受到强烈的灼烧。

两双眼睛不约而同地盯着闻清音,一眨不眨就像是千机巧阁制作出来最精良的木偶,两张嘴争抢恐后地机械说出同样的一段话。

“听说闻小门主。”

“天赋异禀。”

“灵力与众不同。”

“蕴藏万物之生机。”

两名器修却说出了七嘴八舌的架势,说到最后,两张嘴唇唇角勾起,露出尖牙。

“尝起来必定滋味甚好,美味无比。”

短短一瞬间器修的气质就轰然大变,如同附身一般的变化让人心惊。

而且说出的话,用的语气,怎么听都不像是正常人的模样?

闻清音咬住唇,继续运用灵力,可是器修如同顿悟出什么大道,修为与前面连藤蔓都挣不脱的状态上升了一大截。

甚至可以说是百毒不侵,五邪共体,闻清音扔出的毒对他们完全不起作用,连再次感召的植株一碰到器修的身体就会如前面一样焦黑着枯萎。

这是什么功法?

直觉告诉闻清音没有那么简单,他心中不妙,不得不打起精神思考转机。

两名器修身形如鬼魅,一股凉意从脖颈袭过,闻清音猛地弯下腰,细腰折成不可思议的柔韧弧度,薄的好像一揽就会断在掌中。

然而狂暴状态的器修显然没有前面那么容易对付,两名器修配合默契,功法奇诡,闻清音一个摆花弄草的药修不免落在下风。

又是一阵冷风袭来,刚躲过器修一击的闻清音感到不妙,可是已经来的来不及躲开了!

没想到就要栽在这里了。

闻清音不怕受伤,只是受伤的疼痛会让他头脑发昏,他太怕疼,一点疼痛就能让他眼前发黑,几欲倒下。

眼前忽然月白色一闪,器修扔过来的法器被剑气化为齑粉纷纷洒洒落下,像从指尖落下了一场雪。

冷然的剑修手指一横,如刃的剑气在指间闪动,闻清音甚至能从中嗅出两种完全不同的灵力气息。

“啊!”器修的惨叫声响起,凄厉的让人发麻。

下一秒那双眼眸抬起,是全然未变的血色,脸上溅血的裴君珩比狂化的器修更像是从深渊爬出的修罗。

阴狠,无情,浑身充满嗜血的戾气。

“就是你们想伤玉笛吗?”

剑修意味不明的声音响起,喑哑的声音含着可怕的信息。

冰冷的眼眸不含一丝常人应有的情感,眼瞳却透露出极凶的意味,像是噬人吞肉的野兽,只知道将眼前看不顺眼的一切全都毁灭。

他甚至都没有出手,仅仅抬指,两股极为霸道的灵力便倾泻而出,宛若一场残忍的风暴汹涌的便轻易将人卷入。

器修来不及躲避,被灵力席卷着高高升起,还没因为悬空感惊呼就被往下狠狠摔在地上,几乎坚硬的地面砸出两个不浅的坑洞,整个人的五脏六腑都要被破碎。

剑修恐怖不似人的双眼仍然映在脑海中,可怕的威力压制似乎唤醒了一些入魔一般的器修神智,脊背剧痛仿佛根骨具碎,器修惊恐地张动嘴唇,想要从中吐出求饶之语。

可是前面面对闻清音还嚣张无比的嘴才刚张开就涌出鲜红的血液,他们清晰地感受到冰凉的剑意钻进他们的腹部,在里头搅动的脏器天翻地覆。

这根本是一场单方面的凌虐!

这是什么魔鬼!

搅动了个痛快的剑意最终从腹部破出,攒了一肚子的血喷溅而出,血流淌了一地。

惊惧的器修试图挣扎,可带着不可忽视光芒的虚剑悬挂在他们头顶,亮的几乎让他们睁不开眼。

是裴君珩的虚妄之剑。

大道无形,剑道也是。

只要将修炼出剑意将剑气化为自身所用,那世间万物皆可为掌中剑,哪怕是无形空气也可凝聚化为利剑所用。

悬挂在器修头上的,就是即使虚妄无形仍带着锋芒剑气的剑。

一旦这剑落下,他们定是会头颅破碎,尸骨焚毁,虚妄之剑破坏神魂,他们可能甚至连魂魄都不会留下。

器修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眼角迸裂,前面还混沌的双眼骤然多了几丝清醒,像是大梦初醒。

“不要!”他们大声挣扎试图唤醒眼前这位剑修的神智,“我们是瀛洲学院弟子,你不能!”

可虚妄的剑却剑尖直指他们的头颅,哪怕他们在地上艰难爬动着想要逃离那剑也不会偏移一瞬,就像已经牢牢锁定他们的头颅。

只看裴君珩控制着虚妄之剑的指尖一落下,迎接他们的就是不可挽回的死刑。

而这场单方面暴行的唯一观众只有闻清音一人,一瞬间的形势逆转甚至让他反应不过来,他没想到暴动着灵力陷入昏迷的裴君珩会突然出现,甚至……

裴君珩竟然想要杀了器修!

眼前遍地的血液让闻清音脊背发凉,高高在上浑身月白的剑修就像是踏雪而来的仙人,甚至连指尖操纵剑气的模样都如同出尘的神明。

这柄剑分明应该是划破覆满阴霾的苍穹迎接满身的朝阳,或踩破霜雪映上满剑的星月,而不是此时这般,此时这般如恶魔玩弄小虫子一样玩弄眼前的两名器修。

身有海内第一仙才之名惊才艳艳的剑修不知何时变成修罗模样,这一切都让闻清音感觉荒诞的过分。

以至于他看到裴君珩那张无情的脸时还以为自己还在梦中,想到当年失去杏花的龙脊山,裴君珩就是这样冷漠的用剑朝着他。

可怕,恐怖,没有心肠。

“裴君珩!——”

浑身的血液骤然浸在冰水中,看着裴君珩冷漠的背影闻清音失声骤喊,可剑修的手却还是没有一丝犹豫地抬起落下。

闻清音瞳孔震动,抢劫伤人之事有悖同院弟子的情谊,但是罪不至死,裴君珩这架势,分明是要将器修置于死地。

然而此刻的裴君珩完全听不见闻清音的声音了。

他满脑满眼只有两名鹅黄色的器修拽着法器狞笑着朝闻清音砸去的场景,法器浑身燃着不可熄灭之火,只要沾染上一点就会浑身燃火,直至焚烧而死,要是他来晚一步,那法器会定然砸到闻清音的腰侧,将那一手都可握上的细腰砸断。

药修的皮肤细嫩的一摸就会染上红印,他连手碰着都怕用了力,地上的这两人……怎么敢?

原本就冷的令人发颤的眼瞳更加可怖,深处隐隐有痴狂的神色浮现,像是缠绕挥之不去的毒蛇,只要一有机会就会侵吞剑修本就为数不多的神智,让他成为一头不可操纵没有理智的野兽。

而一切的开关——

就是闻清音。

闻清音的尾音带着惊惧的害怕,在恐惧与颤抖中他艰难挪动灌铅一般的双腿,他跌跌撞撞地跑向至始至终冷清的无动于衷的裴君珩。

可是闻清音的声音犹如即将淹没在无尽剑气下的尾音,他快步跑到器修的身边,闻清音跑的又急又不稳,最后一下甚至站立不稳整个人软倒在地上。

也不知是因为心中的惊惧让他整个人失了力气,还是因为这接连不断的刺激让他回不过神,以至于闻清音倒在地上都觉得恍惚。

“闻小门主。”器修被血浸润的眼球艰难地转向闻清音,声音细弱的下一秒就会断气,“救救我,救救我。”

可是冰冷的像是雕像一样的剑修手指轻轻一动,眼前的剑尖直直坠落,血液像喷泉一样迸溅一地。

可怜到微弱的惨叫如惊雷响在闻清音的耳边,两名器修身体抽动几瞬,立马没有了声息。

脸颊上飞溅上了温热的东西,闻清音颤抖地伸手摸上那温热。

那滴温热被闻清音的手指一抹便被抹开,将沾上的手指伸到眼前。

闻清音终于看清溅到他脸上的是什么,是血,死在他面前,死在裴君珩手下的器修的血。

眼前的猩红刺目,几乎一阵天旋地转,闻清音只觉得自己迟钝的脑袋一时都撞不过来。

裴君珩,杀了人?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杀同院弟子!这两人是伪装的木偶恶灵啥的,冒领了器修的身份。

器修:这就是你说的给我们加的戏份?(双手握拳)

今晚23:00抽奖开奖啦,让我看看有哪些小锦鲤中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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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 章

这个念头在脑中不断回荡, 失神般的看向失去声息的两名器修和地上越漫越多的血迹,感觉那血都快变成河流流淌在他的脚边。

眼前还一帧帧回放着裴君珩将剑气狠狠搅入器修体内的画面,闻清音的大脑一片空白, 直到那一双月白色不染半点污秽的云锦靴子走到他面前时都没反应过来。

闻清音感觉自己的右手掌又疼了起来, 仿佛被那无形的剑气波及, 搅的他手掌痛。

眼前的剑修浑身带着肃杀,甚至比常拿手中的剑还要寒凉,身形高大的男人蹲下身时投下的阴影也能将闻清音整个人笼罩,就像一张细密的无法逃脱的天罗地网。

闻清音恍惚的出神,以至于裴君珩伸出手碰向闻清音溅了血的侧脸时他骤然反应过来,整个人吓的往后摔了一步。

裴君珩伸向闻清音的大手一顿, 眼前的闻小门主应该是吓狠了, 连精致雪白的小脸上都生出两朵病态的红晕, 其上一点被抹开的血痕, 像突然染了霞光的娇花,看过来的眼睛不知是否含了泪光湿漉漉的小动物一样, 让人想将他抱在怀中好好安慰, 也想让人更过分的欺负他。

闻清音整个人都在细细地颤抖, 裴君珩无情的血色眼眸在闻清音苍白的脸上停顿, 仅仅一眼就让闻清音心中遍生寒意,止不住抖的更厉害了。

可哪怕看出了此时闻清音的害怕,满身血腥味的剑修却没有丝毫退让的模样,反而逼近一步,让本就软倒在地的闻清音完全退无可退, 只能被迫接受裴君珩碰上来的手指。

轻抚他脸颊的手掌冰凉, 手指修长, 手背青筋微露, 摩挲闻清音侧脸的时候甚至还有一种冷松味漫上来。

但闻清音却只觉得是凶猛又危险的毒蛇收回毒牙暂且蛰伏缓缓缠绕上他的侧脸,前刻还凶残的如暴君野兽的人蹲在这轻轻摩挲他的脸颊,这种对比堪称诡异的让闻清音心惊。

他暂且忍着裴君珩的触碰,心中却不断重复着狠狠刻在他心中的一句话——

眼前的裴君珩是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

闻清音努力压抑住心中想要逃离的欲望,腿沉重的如同灌入铅水,让他一步都难移。

他清楚此时的裴君珩体内灵力暴动,再次激怒裴君珩只会让他丧失理智,到时他不一定能招架裴君珩。

咬住苍白的差点失去血色的唇,闻小门主脆弱的如雨后凄惨的小白花,娇弱的下一秒就会倒在怀中。

清晰地感受到裴君珩带着茧子的指尖将他脸肉上的那一块血痕一点一点抹开,也不知是不是在专心在闻清音擦拭,这件事裴君珩的做的格外认真。

指下的皮肤是牛乳般的丝滑,世间都说鲛人制成的鲛纱珍贵无匹,制成衣物穿在身上滑的都能从肩头落下来,可裴君珩却觉得这些都不及闻清音的肌肤。

柔嫩的皮肤轻轻一蹭就有淡淡的粉色染出,那一抹血痕被裴君珩的指尖越晕越开,在闻清音的脸上跟像给这张本就艳美的脸抹上淡红色的胭脂,平白多了些许惊人的媚意。指下的皮肤好像有着吸力,让裴君珩一碰上就舍不得放手。

裴君珩的手指上粗糙的茧子磨的他脸颊生疼,不用看定是被裴君珩蹭上许多红痕来了。

肯定是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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