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出声。”贺邵以压倒性的力量将温千禾牢牢抵在床上。
温千禾点头, 他内心怵,以前只是被贺邵那股生人忽扰的气场唬住,自从听了他和顾森的事后,就演变成了恐惧, 阵阵后怕。
如今对方头上还缠着绷带, 像极了十恶不赦的刽子手, 好像一不小心就会成为他手下的亡魂。
贺邵松开手, 但腿依然压着,沉声道:“想周ting筠继续参加比赛吗?”
温千禾愣了一秒立马点头。
“让他劝顾森接受治疗。”
“顾森,怎么了?”他怯怯地问了句。
贺邵又故作轻描淡写, “胃出了点问题。”
温千禾恍然道:“为什么他会听周ting筠的话?”
贺邵目光锐利, 像刀背那般凉,冷不丁笑了一声, “他俩曾经在一起过。”
“换句话说,是初恋。”
床单被揪成一团。胸口发闷,有一口气始终呼不出来, 他想咳嗽却忘了。
温热的眸子一下失了温度。
好像有些事情突然就说得通了,那第一天重逢消失的半夜, 不遗余力的相助以及焦灼的眼神,还有今天来不及见一面就跑去…
本半立的身子失去力气,倒在床上。
“顾森回来本就是为了周ting筠, 他以为我不知道。 ”贺邵腿离开了温千禾,站起身,“我答应放他回国, 只要乖乖听我话。但是他一见到周ting筠,就好像忘了什么,现在逆反到不听医生话了。”
温千禾脱口而出:“因为你, 太令人恶心了。”
“如果不是我,会有你的事吗。你可能没看见过他俩一起跳舞的时候,有多迷人。简直就像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温千禾胸口开始尖锐地疼痛,发麻。他见过顾森和周ting筠一起站在舞台过,即使隔得很远,依然登对得很。
原来在一起过,高中时期的初恋。
那一定很美好。
他克制不住自己去想他们,甚至开始幻想周ting筠大学之所以变得那样,全是因为欲顾森分手,被情所伤。
“所以周ting筠能劝得了他。”
“他已经去了。”温千禾从气管溢出一点点声,根本不用自己让周ting筠,周ting筠已经去了。
贺邵脸上闪过一丝惊讶,此刻房间灯火通明,他能看清温千禾的表情。
进而又说。
“其实不用这么悲伤,就算没有顾森,你俩也走不远。我姐那口子只有周ting筠一根独苗,说什么也不会让他出柜。”
温千禾憋住泪,咬住自己的手指,心里期盼着贺邵赶紧走,可贺邵铁了心疯狂刺激他。
“周ting筠不会因为你和家里闹翻。这世上有人会和钱过不去吗,周家是家族企业,家大业大遍布全世界,但是就只有周ting筠一个儿子,温千禾,你懂我的意思。他不可能跟你有结果,现在他参加这个狗屁不是的选秀节目,小打小闹,玩玩而已。他要是再真的进入演艺圈,他老子非扒他的皮抽他筋不可。”
“所以,”贺邵边说边凑近,暧昧的气息喷洒在温千禾脸上, “不如跟我,周ting筠可以给你的,我十倍给你,并且你有充分的自由,你可以结婚,可以生子…”
温千禾身子僵凝,眼神木讷,但四周全被贺邵身上独有的雄性气息弥漫,让人难以呼吸。
他捏紧的拳头倏然舒张,毫不犹豫,也不由控制地给了贺邵一巴掌。
一记响亮的耳光在寂静的房间来回飘荡。
温千禾哀莫大于心死,顿时觉得贺邵也没那么可怕。
大不了打他一顿。
贺邵显然被这巴掌打愣住了,反应过来,自然不会放过温千禾。
他心里是比较烦的,现在尤为激烈。
他看上的,没有一个称心的,顺心的。
强上多了便觉没意思。
跟奸,尸一样。
一点欲,望都做不出来。
但眼前似乎没有比那更合适的了。
他拎起温千禾,就往浴室拖。
按在门上就一顿亲。
温千禾誓死不从,他就打。
打到温千禾没有力气反抗为止。
他把这几天郁结的烦闷,怒火,甚至欲,望,全发泄在温千禾身上。
温千禾最后只能眯着眼,目睹贺邵脱掉他的衣服,裤子。
一点力气也使不出。不是贺邵打的,贺邵打第五下时,是他自己,突然之间丧失了力气。
整个身体被贺邵一只手撑着,不然就会滑落下去。
“温千禾,我把顾森还给周ting筠,成全他们。那我只能要你了,你听话一点,我会对你好的。”贺邵亲了他一下额头,那么含情脉脉,那么虔诚,好像刚刚使用暴力的不是他,另有其人。
“只要你乖一点,我会给你所有想要的,加倍疼你,爱你,好不好?”贺邵似乎有一丝讨好地亲吻着温千禾每一处,格外轻,格外柔。
怕弄疼了一样。
“我给你爸妈去a市买一栋房,请最好的医生,厨师,保姆照顾他们…”
听到这,温千禾眼睛亮了一点点,但全是厌恶之意。
“你,好像格外喜欢,周ting筠,玩剩下的,”伤敌一百自损八千,他现在觉得只要能刺激到贺邵这狗东西,他什么都可以不顾。
贺邵舔着他的脖子,“这样说,也是有道理的,只要我碰了,他也不会要了。”
温千禾心又像被扎般,一点一点抽着疼,“所以,你又想周ting筠,多恨你一点点,是吗。”
硬得行不通,试图唤醒他的一丁点良知。
他和周ting筠舅甥关系,是亲戚,为何闹的跟仇人还不如。
正准备含弄温千禾rt的进一步动作骤然宣停。
奏效了,竟然奏效了…
这种人竟然还在乎这东西。
“贺邵,放过顾森,他已经够可怜了,我今天当你没来过。”温千禾稍稍镇静地说。
贺邵抬头,眼神复杂地望着已经微微浮肿的脸,“这时候你还有心思替别人考虑?”
“不然这顿打就白挨了。”
贺邵嘴角浮现一丝笑,伸手去抚摸她的脸,被温千禾偏头躲掉了。
他想摸那就必然摸得到,板正温千禾的脸。
像发现新猎物一样,兴奋道:“我觉得你比顾森有意思多了。”
“玩腻了都一个样。”温千禾直视他,自嘲道。
“那你明知道周ting筠在玩你,为什么还要死心塌地任他玩?”
这一句话相当扎心,左一个玩你右一个任他玩,就好像把他伤疤揭开,再撒上盐。让他忘了一开始是自己主动撕开的。
温千禾泪水溢出,哭着说,“我喜欢他,所以我愿意。”
贺邵当场愣住,撑住温千禾的手一下忘使力。
温千禾跌倒在地,地面很凉,又硌人。他抹抹泪,因为刚刚的话,泪涌得更多。
这种话他听过很多次,不同的人在他耳边说过,
“贺总,我只让你玩,”
“我愿意被贺总玩,怎样玩都可以,因为我爱你呀。”
……
这就是爱,喜欢。张口就来,茧子都听出来了。
各色各样的人,上到光鲜亮丽大明星,业界精英,下到清纯大学生,无不匍匐在他身下,任他采撷。
却没有一个人能说出这样凄婉,又那样决然。
承认这种事,是件羞耻,备受侮辱的事,点下头都是对尊严的煎熬,亵渎。
何况大声承认。
他竟没有觉得温千禾说出这话有丝毫地作践自己,也没有掺杂其他成分。
就是发自五脏六腑的人类本性说出的喜欢。
有点不可思议。
此刻对周ting筠更多的是嫉妒,羡慕。
他蹲下,替温千禾擦掉泪,语气沉了点,第一次以长辈的调子劝道,“喜欢他没用,没结果,他现在可能跟他的初恋聊得不亦乐乎,甚至旧情复燃。”
“与你无关。这是我们自己的事。”温千禾用手轻轻推开他,想到什么,表情又生出几分悱怨,“其实,你今天来就是想让我劝周ting筠去陪顾森几天,你怕周ting筠会顾忌我不愿意去。然而你也没想到他会主动去。”甚至都未来得及知会他一声。
“你很聪明,千禾。”
“你这幅模样太招人怜惜,我现在连你一根手指都不想玷污了。”说完,贺邵不顾他反对,将温千禾人抱起来,放在床上。
“好好睡一觉,当我没来过。”贺邵俯身为他盖好被子,带上门离开了。
温千禾无法闭眼,一闭眼脑海里全是乱七八糟的东西,掩盖过身上的疼痛。
贺邵打人,一股狠劲,蛮力。算是见识到了,所以他对顾森突然有一种感同身受的惺惺相惜。
他伸手将灯打开,又关掉,试图用黑暗麻痹自己。
来这里第一次觉得夜晚那么长,明明在今晚之前,他恨不得天天都是晚上,那样就可以不用训练,睡个好觉了。
但今夜,漫长到每一分每一秒是煎熬。
顾森是初恋,为什么不告诉,为什么要瞒着,还要撒谎,还要自己帮助他。
又是欺骗。
他对周ting筠的欺骗心有余悸,真的一点点都没有办法接受。
对他重新建立的信任轰然崩塌。
七零八碎的。
温千禾用被子死死捂住脸,又试图让自己窒息缓解内心的恐惧,哀伤。
忽然面上一凉,灯光明晃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