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多,奈何他们跟另一头的是同类,自然就没人帮陆尔说话,更多的是保持着一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态度,
保安是当地人,但这会明哲保身也不敢为陆尔出头。
陆尔死死的拽着只剩半个身子的啤酒瓶,手机在刚才的拉扯中掉落踩了几脚裂成了渣渣,眼下求助无门,说不害怕是假的,她甚至紧张害怕的都快站不住,想到几分钟前电梯门开突然被一个陌生男人拖拽出来,上下其手被摸了好几下顿时胃部翻涌想把晚饭吐出来。
“这边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你一个年轻女孩独自住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保安低声劝她,“花钱消灾,免得被人惦记上,到时候更麻烦。”
陆尔气不过,凭什么?
明明她才是受了欺负的人,结果没人为她说话不说,还反过来劝她花钱消灾。
这是什么道理?
便是这时候有人突然拽住她的胳膊。
陆尔全身都处于防备状态,猛地扭头,抬手就要把剩下那半只酒瓶砸过去。
“陆尔!”沈听肆低喝,“看清楚是我!”
陆尔眼神骤闪。
沈听肆伸出另一只手将她半举的右手拉下来,扣住她的手腕,轻轻往下一滑,紧拽着酒瓶脖子的手陡然一松。
玻璃落到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沈听肆没有马上放开她,他觉得这会若松了手,陆尔可能会彻底绷不住。
他把人往自己这边一带,走到她的前面,直面这些三观倾覆的社会残渣。
锋利的目光缓缓落到胖子身上:“劝你省点力气,警察来了有的是机会让你吠。”
胖子原本顶着一张血淋淋的脸正叫骂的起劲,这会却只是嘴唇蠕动不做反驳,甚至仔细观察一下还有退缩之意。
在社会上晃荡的时间久了,自然就能分辨出哪些人可以小鸡啄米随便欺负,哪些人则要远避。
沈听肆长期身居高位,一言一行自有旁人难以企及的气势和魄力,无形中的威压让人完全不敢再有所放肆。
就连一旁围观的人看戏似的表情都有所收敛。
陆尔躲在沈听肆背后,手腕被他牢牢握在掌中,温热的力道让她渐渐放松下来,像顷刻间筑起巢穴有了可供自己安抚舔舐的角落。
她轻轻扭动了一下手腕,他察觉到跟着放松力道。
陆尔没有抽手,只是移动了一下位置,将几根手指弯曲贴住他的手掌。
然后看着男人匀称的五指轻轻包裹住自己的,甚至安抚般的捏了捏。
陆尔倏地眼眶发热,视线一阵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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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警察一到, 人分成两拨,一边调监控取证, 一边前往医院。
胖子这会有点酒醒了, 顶着血迹斑斑的一张脸突然改变态度想要求私聊。
搞笑了,节奏都到这了,现在想着私聊?
这怕是真病的不轻。
警察都看不下去, 说了句:“你确实应该好好去检查下脑子了,上车!”
警车呼啸着开出去。
沈听肆尾随其后,陆尔沉默的坐在副驾驶。
“等会去了医院你也找医生看一下。”
“嗯?”陆尔下意识回嘴, “我脑子很好啊。”
“……”沈听肆失笑,“你难道不知道自己手也受伤了?”
她还真不知道。
陆尔连忙抬手查看,右手小鱼际真有一条血线, 血渍抹开不少, 她碰了一下顿时一阵刺骨的疼意。
龇牙咧嘴的“嘶”了一声。
沈听肆快速看了她一眼,皱眉说:“不要碰,我刚看着挺深的,保不准还得缝针。”
血线因为触碰又开始往外渗血, 这么显眼一伤口, 她之前居然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
而听了沈听肆的话,陆尔脸色微变。
“不至于缝针吧, 就这么破了点皮而已。”
沈听肆挑眉:“怕疼啊?”
是个人都怕疼, 之前新闻上还有七老八十的老大爷不肯打针呢。
她点头, 诚实回答:“确实是有点怕的。”
“嗯,”沈听肆理解的点头,“缝针可能还不会打麻药。”
“……”
到医院后挂号排队就诊。
今天急诊外科挺忙的, 虽然对比内科还是小巫见大巫了些。
等了三个人才到陆尔, 进去时跟一个“呜呜”哭的小男孩擦肩而过。
医生:“你们什么问题?”
“手掌被玻璃划到了。”陆尔将手伸出去, 一边补充了句,“看着其实还好。”
医生掀眼看她,眼神直白的好似在说“看着还好你做什么来的”,随后将她的手稍稍翻转了一点,拇指往伤口旁一掰观察伤口深度。
陆尔瞬间痛的表情扭曲了下。
医生放开她:“做个清创,然后缝针,问题不大。”
“医生,需要缝几针啊?”
“四针。”
“打麻药吗?”
医生好笑:“四针打什么麻药,没几下就好了的事情,前面那个小孩同样四针也没打麻药。”
所以他哭的都快厥过去了。
从医生办公室出来,走了一趟付费流程,面目狰狞的清创完,陆尔抖着手等医生穿针引线。
她实在太紧张了,外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沈听肆走到她身后,按了按她的肩膀。
陆尔仰头看他,表情可怜的像一只被抛弃的流浪狗。
沈听肆安慰说:“四针很快的,就当缝裤子了。”
你这还不如不安慰。
他停顿了一下,似也觉得自己说的不妥当,找补说:“就当再被狗咬一口。”
大哥,你闭嘴吧!
戴着防护口罩的医生笑起来,朝这边望过来一眼,说了句:“你这男朋友挺幽默,可以成功转移注意力。”
两人都愣了一下。
“来,你帮一把。”医生不给他们反应的时间,对着沈听肆抬了抬下巴,“抓住她的手腕,针线不长眼务必抓牢了。”
陆尔又紧张起来,前一秒的心绪浮动瞬间散的七七八八。
“医生,快不快的?”
“快的,心里数几只绵羊就过了。”
医生俯身,笑了下:“放轻松,你这么紧张我容易歪针。”
“……”
针尖刺入皮肤的那一刻,疼痛如洪流泻满全身,同时带来的还有沈听肆上移的手,轻轻盖在了她的眼睛上。
男人一只手如铜墙铁壁控制着自己,另一只手又格外温柔的盖在眼皮上,属于他的鼻息落在额头上。
“忍忍,很快就好了。”
连这句话都是特意放低了音量的,像哄着一个闹脾气的孩童。
剧烈的疼痛,春水温暖般的抚慰,两者交织宛如水火交融。
陆尔一边感觉自己要死过去了,一边又感觉如坠云端,好在这个酷刑真的很快过去。
灯光铺洒下来的那一刻,手腕的桎梏也跟着消失。
陆尔低头看自己已经被抱扎完的右手,好半晌才长长的吐了口气。
“现在感觉怎么样?”沈听肆问她。
陆尔点头:“还好。”
但是她的脸色看过去非常差。
医生给配了点消炎药,并嘱咐不能碰水便能回去了。
他们回的地方是派出所,监控里关键的那段画面已被截取留证,陆尔属于正当防卫不用负任何责任,也不用给予任何赔偿。
至于那个咸猪手胖子因为有偷盗前科,两罪并罚,行政拘留半个月。
车子一路行进,凌晨两点的街道寂静又空旷。
陆尔靠在副驾驶座上,整个身心俱疲。
到达君悦公寓后,沈听肆送她上楼,守门的保安见到她特意过来问了下情况。
“你还准备住这呢?我劝你趁早另外找地,以前有个女孩子也跟你差不多遭遇,后来他们天天来蹲点,差点没把人整疯了。”
但凡有的选,谁愿意住在这种地方。
经此一事,陆尔心里也有了阴影,但就算要搬家也不是这个时候,大半夜的她能搬去哪去,何况合适的房子也不好找。
陆尔心有余力不足的笑了下:“知道了,谢谢。”
“哎,道什么谢。”老保安脸上挂了点尴尬,之前情势所迫他退缩没帮上什么忙,其实也觉得惭愧。
到了住处,因为实在太晚,自己也完全不想动弹,便没留沈听肆。
“今天太麻烦你了,找时间请你吃饭。”这是委婉的下了逐客令。
沈听肆站在玄关,目光落在她虚弱的面容上,转而又往她身后看,“换洗衣物稍微收拾几件,然后跟我走。”
陆尔一愣,倏地抬头,错愕的看着他。
“嗯?”
陆尔:“不、不是,我这、这能去哪啊?”
“我那边有住的地方。”
陆尔倒吸了口凉气,没说话。
沈听肆挑眉:“真想继续在这住着?今天是我还没走,但下一次呢?你准备怎么解决?”
她倒是真不想在这住,但是收拾行李入住他家好像也不是很妥吧?
就凭他们眼下这不清不楚的关系,直接跨步到同居,这、这好像不太合适啊。
陆尔磨磨蹭蹭的在那犹豫。
沈听肆双手插兜看了她一会,紧接着一笑:“那行,我先走了,有事再给我电话。”
“哎,等一下!”陆尔连忙叫住他。
沈听肆眉梢轻扬,等待后话。
“我住过去怕给你添麻烦。”
沈听肆点头:“然后呢?”
“所以……还请你多担待了。”陆尔默默给他鞠了一躬,紧接着如火如荼的去收拾行李。
因为手不太方便,最后还是沈听肆代劳。
一开始没细想,不就是从衣柜拿几身衣服吗,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直到他拉开底下抽屉,满满当当色彩丰富的内衣裤闯入眼帘。
陆尔“啊”了一声冲过来,将愣在那的沈听肆撞了个趔趄。
过道窄的仅能挤下一个人,沈听肆平衡被打破,狼狈后倒,伸出去的手下意识的胡乱一抓,将准备去关抽屉的陆尔一同带倒。
沈听肆一个闷哼,差点背过气去。
陆尔被迫压在他身上,手脚并用的想爬起来,又因为一时间忘了自己手伤,疼痛袭来时跟着手臂泄力。
于是沈听肆悲惨的又被砸了一下。
“对不起对不起,我马上起来!”陆尔都顾不上疼了,继续再接再厉。
一阵兵荒马乱中,男人的大掌落在了她腰上轻轻一按:“消停点。”
声音带动整个胸膛震动,放进陆尔耳朵里变得闷闷的。
她僵着身子不敢再动。
躯体相贴敏感部位也紧紧的压在他身上,中间隔着厚厚的外套都挡不住陆尔的不自然和尴尬。
就是这时候,沈听肆抬起另一只手搂住她的肩膀,姿势妥帖亲昵宛如恩爱情侣。
紧跟着一阵天旋地转,两人的位置调了个。
陆尔呆呆的看着上方的沈听肆,半晌才说:“腰力真好。”
“……”
沈听肆爬起来,顺势又拉了她一把。
站稳后,陆尔局促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那个……我、我自己收拾吧。”
“嗯,我在外面等你。”
他快速退出去,还顺手带上了门。
室内安静下去,空气中浮动的燥热也迅速消散。
陆尔用力拍了拍自己脸,转身将抽屉中的内衣裤拿出来塞进行李箱,紧接着又发现一个尴尬的问题。
已经爆满的箱子,靠她自己完全拉不上。
陆尔快速看了眼紧闭的房门,权衡片刻后,将上面的贴身衣物塞到其他衣服下方。
出门去叫沈听肆。
他坐在小矮凳上刷手机,听到动静抬头看过来。
陆尔扒着门框指了指身后:“麻烦你帮我关一下行李箱。”
沈听肆的那套公寓南北通透,几个房间都是朝阳面,除了他自己的那个卧室,剩下的依次被布置成书房,健身房,舒海英的临时卧室以及客卧。
一路过去,陆尔满心沉浸在同住一个屋檐下的兴奋。
这个晚上虽然身心俱疲,遭遇了可能这辈子最大的血霉,但好在最后关头还是尝到了一点甜头,坏心情被终止,也不是全然灰色的一天。
陆尔暗暗激动紧张了一路,直到跟着沈听肆上到8楼。
“我们是不是走错了?”陆尔张望着陌生的楼道问了句。
沈听肆一边输入密码,一边说:“原本想把我奶奶接过来住,她不喜欢,这套房子就闲置了。”
他转头对上陆尔反应不过来的脸,玩味的扯了扯嘴角:“不然你以为住哪?”
陆尔长长的吸了口气。
“咔哒”一声,门开了。
沈听肆将灯全部打开,等陆尔慢吞吞走到身前时,低声说:“你很失望?”
陆尔扭头看他。
沈听肆伸手关上门,“还是……”
“不是,”陆尔摇头,打断他,“我只是在想等会洗澡的时候一个人要怎么操作。”
沈听肆一愣,紧跟着轻笑出声,眉眼间飞扬的神色让人感觉炫目。
“你本来怎么打算的?难不成想让我给你搓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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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套公寓一样的面积, 一样的格局,只是装潢上差别很大。
可能考虑到是给老人住, 整个色调都偏暖, 甚至部分细节处还用了中国元素,怀旧气息扑面而来,但转头又会被其他拉入现代化气息中。
考虑挺周全, 但谁能想到最后住它的是陆尔?
长期闲置的关系,起居物品一样没有。
沈听肆楼上楼下的跑了几趟,将必要的生活用品带了下来, 包括但不限于被子拖鞋洗漱用品等。
一晚上时间已经快用完了,陆尔觉得对于沈听肆不是一句“谢谢”可以表述的了,但是除了这两个字她也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沈听肆倒是没在意, 只是意味深长的瞟了眼卫生间:“手不能碰水, 后续是不是还得靠我?”
这话说的,有用得上你的也不能用啊,总不能真让你帮着搓背吧?
陆尔连连摇头:“真是客气了,你忙你忙。”
他不知所谓的一笑, 也不算, 就是看好戏的那么一种笑容,好像已经预见了陆尔的狼狈。
记忆又退回到一小时前, 那一处逼仄的小房间内, 陆尔的丢脸程度可谓年度最佳。
她轻咳一声:“干嘛, 你这什么眼神?瞧不起我?”
沈听肆没应答,只是摆了下手,示意她请便。
等人一走, 陆尔连忙拿上换洗衣服进去, 从头到脚随便一冲又走出来。
时间不知不觉已过四点, 不到两个小时就会迎来天明。
折腾了一晚上,这会饥肠辘辘,想来这房子不会有任何吃的,陆尔难受的躺到床上。
手上的钝痛和肠胃的饥饿交汇,相当的难以忍受,但在碰到柔软的床铺后陆尔居然也奇迹般的睡了过去。
并且睡的很沉,但醒的挺早。
睁眼的第一时间她就给吴蕊去了消息,连着几条没反应后追去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