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嘛?我咋不知道还有这说法?]
[颜槿是想帮虞殊挡桃花?可她怎么说虞殊克妻啊?多不利于以后虞殊找对象啊。]
[我觉得大家不用想那么复杂, 我们得相信颜槿的情商,答案可能会让人笑得肚子疼。]
“啊?”李敏震惊瞪大眼睛,“当真如此严重?!”
颜槿沉重点头, “千真万确。”
其实颜槿说的“死”, 并不是李敏想的那个“死”。
颜槿说的“死”, 是指虞殊事业死亡。
虽然颜槿不追星, 但也曾经在网上听过只言片语的娱乐圈“潜规则”。
其中有一条, 颜槿记得很深刻:年轻明星谈恋爱,天打雷劈!
虽然后边颜槿没有再去关注,但她理了理, 觉得自己还是能够理解这种逻辑。
年轻明星靠贩卖人设吸引粉丝,靠粉丝吃饭,所以不能谈恋爱。一谈恋爱就是踏房, 粉丝会大量脱粉回踩, 对其事业造成重大打击。
虽然换了个世界,但颜槿想虞殊事业能做这么成功, 他放在事业的野心肯定也很强,对这条潜规则应该刻在了骨子里。
所以在前边几次,颜槿差点色迷心窍, 想破坏自己“兔子不吃窝边草”规则时, 想起这条潜规则, 就默默收回了跃跃欲试的脚。
谈恋爱, 得双方你情我愿, 如果有一方心有顾忌, 那就不必考虑了。
谈个恋爱, 没必要弄得好像在做生离死别的大难题。
李敏不住摇头, “可惜了, 你俩这么般配,居然不能在一起。”
因为李敏眼中的同情太过明显,以致颜槿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随意找了借口就去看虞殊教小丫头念书。
“我们刚刚读了好几遍,我相信聪明的果果应该已经记熟了。”虞殊笑容温和,“来,我们试着背一次。”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果果开始背得还挺流利,后边就磕磕巴巴了。
“始,始制文字,乃服衣衣裳。推,”果果念了好几遍“推”,还是没有背出下面那句话。
颜槿看不过去,小声提示她,“推位让国,有虞陶唐。”
虞殊抬头看颜槿一眼,颜槿若无其事挪开视线,仿佛刚刚提示的人不是她似的。
虞殊很有耐心,最后果果在他的帮助下,将那篇让她吊在树上,半个时辰都没背出的《千字文》,给背到先生要求的段落。
从果果家出来后,虞殊自觉抱起肉包,问颜槿,“你以前看过《千字文》?”
颜槿摇头,“没有,刚第一次听。”
虞殊不信,“可你背得那么流利。”
“哦。”颜槿悠悠道:“大概是因为我聪明。”
虞殊被颜槿这小得意逗笑,“我都忘了你过目不忘了。”
“这种微不足道的小特长,不用特地记心上。”颜槿一本正经,“我还有其他非常优秀的特长,这些才是值得你记住的优秀特长。”
虞殊慢悠悠道:“你其他优秀的特长,我暂时没看出来,就看出了一个特长——自吹自擂。”
“吹嘘自己没有的东西,才叫自吹自擂。”颜槿纠正,“我吹嘘的都是我有的,这叫公正客观认识自己,叫自信。”
[我每天守直播间一大乐趣,就是看他俩互怼。]
[互怼?他俩就小学生拌嘴,哪称得上互怼,杀伤力弱得一批。]
“虽然你这人挺厚脸皮,但你确实优点很多。”虞殊感慨,“我都忍不住开始同情你未来孩子。”
“为什么?”颜槿不解。
“像你这种记忆超群的人,要是孩子看三遍还不能背出来,你肯定会用看笨蛋眼神看她。”
虞殊轻飘飘道:“你不知道自打咱们俩要住一块后,我就担心之后我做了傻事,你会拿看傻子的眼神看我。”
“怎么可能?!”颜槿瞪圆眼睛,“你不相信我的人品,也不能不相信你自己的脸啊!”
“对着你这么一张脸,谁舍得说出半句重话,让你露出半点不开心?”
“……虽然你是在夸我,但我一点都不觉得开心。”虞殊鼓了下腮帮子,“我也有很多优点,你不能光看到我的脸。”
虞殊愈说愈不开心,“我可不想之后脸受伤了,老了有皱纹了,你觉得我不好看了,就对我视而不见,甚至拳脚相加,冷颜以对。”
“……我虽然是颜控,但也没有这么夸张。”颜槿有点儿无奈,“而且刚刚我是哄你的。”
“你除了脸好看外,性格也很可爱。”颜槿:“我第一次看你时,就觉得你可爱。”
特别是社交场合,虞殊帮她挡掉的时候;和牙人砍价时,虞殊那利索的嘴皮子,风姿都迷人得不行。
“如果哪一天我真的会拿这种眼神看别人,那看的也会是别人,而不是你。”
颜槿:“因为你和其他人都不一样,你是这个世界上最独一无二的虞殊,是谁都无法取代的存在。”
[呃……颜槿真的不喜欢虞殊吗?为什么我感觉他一直在撩虞殊?]
[锦书cp双箭头真是越来越粗了。]
颜槿的字字句句都没有作伪,每个字都戳到虞殊的心里去,让他有一种极大的被认同感,唇角不由微翘。
虽然这家伙有时候太气人,可夸起人时又很真诚,让人怪不好意思的。
颜槿不由对系统感慨:虞殊可真好哄。
被颜槿哄开心的虞殊笑着继续刚才的话题,“以后你孩子她爹要是不护着孩子,那你孩子就太惨了。”
颜槿反问虞殊,“为什么要管?”
虞殊:“这是他的孩子,他不管谁管?”
“不用管。”颜槿慢悠悠道:“放下助人情节,尊重他人命运。1”
“以后你可不能这么跟孩子他爹说。”虞殊“啧”了声,“不然我担心他会被你活活气死。”
“说真的,我觉得你未来孩子真的挺惨的。”虞殊感慨,“有这么一个才智卓绝的母亲杵在前头,要想得到你的认同,没准比登天还难。”
“我倒觉得你的孩子才是最惨的。”颜槿慢悠悠道:“因为没哪个孩子会喜欢被叫肉松。”
虞殊反驳,“你不懂肉松这名字的可爱。”
“我确实不懂肉松这名字的可爱,而且我也没必要懂。”颜槿异常理直气壮,“又不是我的孩子,我懂那么多做什么?”
“你说得也对。”虞殊思忖了下,“反正未来又不是我的孩子被母亲高标准要求,我操心那么多做什么。”
从李敏家出来后,两人又拜访了几户邻居,才回头往家里走去。
此时日头已经高高挂在天空,做饭早的人家,已经开始烧饭了。
颜槿甚至还能闻到若有若无的饭菜香。
见快回到家了,颜槿问虞殊,“你不是认识了一个叫阿德的朋友?怎么这回没有去他家看看?”
颜槿可还记得他们刚搬来新家的时候,那个听到动静赶来看需不需要帮忙的年轻男人。
“我们现在就是去他家。”虞殊:“因为阿德说早上他妻主在温书,只有快到饭点的时候他妻主才会出来歇一歇。”
许俊德妻主喻尔岚是个面皮白净,气质温和的年轻女子。
和他们打了招呼后,喻尔岚就默不作声泡茶,看起来也是个沉默寡言的性子。
“让你们见笑了,我家这位什么都好,就是嘴笨不爱说话。”许俊德笑着给他们上茶点,“给她一本书,她能安安静静从早上看到晚上。”
喻尔岚没有分辩,但脸上没什么生气的迹象,看许俊德的目光温柔得很。
[嗨呀呀,我居然吃到了来自女尊国的狗粮。]
[许俊德长得好阳光啊,他老婆看起来特别斯文,真的好登对。]
喝了几杯茶后,颜槿明显觉得喻尔岚坐立不安起来。
颜槿虽然有些好奇,但也没问。
还是许俊德了解自家妻主,“我家这位她准备参加今年乡试,现在离乡试还不到几个月,她心里急,有空就去温书。”
这个话茬虞殊不好接,颜槿就没这个顾忌,“备考要紧,岚姐还是先去温书吧。左右我们喝两杯茶就要告辞了。”
喻尔岚歉意一笑,“实在对不住,等我考完试,再和阿槿小叙几杯。”
等喻尔岚回房温书后,颜槿和虞殊留了一会,就告辞离开了。
虽然有虞殊在,但许俊德毕竟是男的,不好和其他女人共处一室那么久。
颜槿听了一耳朵许俊德对虞殊说的科举二三事,心里有了个想法。
回到家后,颜槿认真对虞殊说:“虞殊,我想考科举。”
穿越之后,手里有点闲钱的颜槿,并不想像穿越前那么累,就想舒舒服服地过日子。
虽然安国比颜槿想的要开放许多,但这里到底不是她那个插满红旗的祖国。
如果想要在封建社会安稳的过日子,首先得有一个受人尊重的身份。
颜槿也可以搞发明,发家致富,获取他人尊重。而且经过这些天观察,颜槿发现安国工匠地位虽然比祖国古代高得多。但在没有官职的平民百姓里,地位最高的还是那些能科举考试的读书人。
比起那些土生土长的读书人,颜槿知道自己输在了起跑线上。
但颜槿有自知之明,她没有去幻想自己穿越之后能大放异彩,挤掉那些读书人,摘得魁首。
颜槿决定把参加科举的目标设为秀才,考到秀才她就溜,绝对不再往上考。
童生地位太低,举人要花费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太累了。
秀才则刚刚好。要是以后颜槿改变想法,想再进一步,那就可以考举人;如果不想再科举,秀才功名也够了。
进可攻,退可守。依.华.香.香
虞殊古怪地瞥了眼颜槿。
颜槿以为虞殊是不信任自己,便把自己的想法跟他说了一遍。
如果他俩只是老乡,又没住一起,颜槿不用交代这么清楚。
但两人抬头不见低头见,虞殊还在教自己写毛笔字。虞殊知道她要科举的打算,她备考也更加方便。
“颜槿,你老实说。”虞殊听颜槿说得这么详细,叹了口气。
“你真不是为了躲避社交,才借口说自己要考科举?”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笑得隔壁公鸡打鸣都输给了我。]
[虽然这个展开令人措不及防,但虞殊的猜测也不是全无道理,我听到颜槿说要科举,第一反应也是这个。]
颜槿:“……我在你心里,究竟是个什么形象。”
虞殊:“讨厌社交的社恐。”
“我是真心想考个秀才,让咱们之后生活多份保障。”颜槿无奈,“我真的不是躲避社交,而且我也不是社恐,我只是不喜欢跟人聊天。”
虞殊“哦”了声,“隔壁王叔请我们今晚去他家吃饭,我们晚上不开火,去他家吃饭吧。”
颜槿:“……”
“姐姐,你不是说自己不社恐吗?”虞殊双手抱胸,戏谑看向颜槿颜槿,“那咱们下午收拾一下,就去隔壁王叔家吃饭呗。”
颜槿在虞殊戏谑的目光下,捂住自己小腹,语气浮夸道:“哎呀糟糕,我月经快来了,这几天都不舒服,就想在家休息。”
“……姐姐,你演戏还能再敷衍点吗?”虞殊耳根微红,却还是因为颜槿拙劣的演技绷不住笑了,“你到底有多讨厌社交啊。”
虞殊:“之前只知道你不爱说话,但完全看不出你是社恐。”
“因为我会装。”颜槿认真道:“而且我是真的不舒服,每次月经,我身体都会比平时虚,得躺床上静养才行。”
[虽然但是,颜槿怎么和虞殊说月经啊,她就不觉得不好意思吗?]
[正常生理现象,有什么好害羞的。]
[我觉得咱们指望颜槿害羞,倒不如指望虞殊害羞。]
隔壁王叔请吃饭本来就是虞殊故意逗颜槿的,晚上他俩还是在家里吃饭。
颜槿以为白天那事就这么过去了,谁知道临睡前,虞殊敲响了她房门。
“怎么啦?找我有事?”颜槿问完虞殊,目光落到他手里那只托盘上,“这是什么?”
“你不是说这几天身体不舒服吗?我就去煮了点红糖水。”虞殊面颊红红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刚刚被灶台的炉火染红的。
他目光有游游移,“我也是之前在网上看到说不舒服的时候,吃这个会缓解,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效。但那么多人说有效,应该也有一定效果,你尝尝吧。”
[淦!这一刻我真的想魂穿颜槿。虞殊居然给她做红糖水,酸死我了。]
[同样因为来月经身体不舒服的,我身边却没有一个愿意帮忙煮红糖水的虞殊。人比人真是气死人。]
[其实男人真没网上宣传的那么废,他们有手有脚,知道冲红糖水,也知道怎么穿衣服。求求网络别再宣传男人带孩子是灾难的观点了。]
颜槿站在门口,目不转睛看着开始语无伦次的虞殊。
其实颜槿来月经时从来都不会痛,所以前任们在她来月经的时候,也不会特地给她煮红糖水,就为了让她减缓疼痛。
只有虞殊这个小傻瓜会把她的谎话信以为真,还给她煮了红糖水。
颜槿对这类生活细节一向不怎么在意,可是看见虞殊捧了碗热乎乎的红糖水过来。
她的内心,仿佛也跟着这碗红糖水,变得暖洋洋起来。
颜槿一向淡淡的眼神,在这一刻如被春风消融的冰雪,染上了点点温度,“谢谢你,虞殊。”
听了颜槿这话,虞殊眼神不再游弋,跟看向颜槿对。
虞殊见多了颜槿漫不经心的笑容,这样发自内心的温柔笑容,还是他第一次看到。
平时他虽然跟颜槿互怼,但虞殊心里的不安其实一直存在。因为颜槿平时看他的眼神,跟看花看草没什么区别。
虞殊朋友很多,但没有哪一个朋友,会用这么平淡到没有温度的眼神看他。
所以,虞殊觉得颜槿一直没把他当做朋友。
可是现在,颜槿看他的眼神,居然比之前暖了一点。这让虞殊不得不去想,自己在颜槿心中的地位,是不是比之前高了一点?
“颜槿。”虞殊睫毛翕动,轻声问颜槿,“我算你的朋友吗?”
“你当然算我的朋友。”颜槿也同样轻声回道:“你是我在这世上,最独一无二的朋友。”
虞殊眼神一直没有离开颜槿的眼睛,在他问完颜槿那句话后,他依旧能看到对方眼里闪烁着的温柔。
颜槿真的把他当成朋友。
意识到这一点的虞殊,心里涌现出巨大的惊喜和被认同感。
他心里那股欢喜,也带了出来。像个刚考了一百分的孩子,浑身上下洋溢着满足味道。
把人迎进来的颜槿,不太明白虞殊怎么会这么开心。颜槿正想开口问问时,虞殊正好把那只托盘放在桌上,暖黄的烛光清晰地映出他手背那只小水泡。
[啊!崽崽受伤了,心疼死我了呜呜呜。]
[舞台受伤也就算了,现在居然为了个女人受伤。妈妈真是恨铁不成钢。]
[……虞殊只是被烫伤,不是断手断脚,至于这么夸张吗。]
“你手怎么了?”颜槿问虞殊。
虞殊不在意道:“刚不小心烫到的。”
“怎么也不擦个药?”颜槿说着,就去翻柜子。她这两天在外头随手买了不少东西,路过药铺时,她还带了些家庭必备药物,里头就有治烫伤的药膏。
虞殊自觉和颜槿关系拉近许多,因此在颜槿发现他手被烫出一个小水泡,嗔他“不爱惜自己手”时。
虞殊语气还比平时软了三分,甚至都有点像撒娇了,“我刚学会怎么用安国的灶台,你不表扬我就算了,还说我。”
“说的就是你。说了,不听话的小孩才会长记性。”颜槿挤出一点药膏小心地涂在虞殊手背上,“你的手是用来弹琴写字,不是用来做这些事的。”
颜槿给他上药的时候,指腹难免会碰到虞殊的手背皮肤。虞殊是不怕痒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颜槿指腹从他手背划过,虞殊就觉得有股难以抑制的痒从手背传来,惹得他脚趾情不自禁蜷缩起来。
“烧个水罢了。”虞殊努力掩饰自己的不自在,满不在乎,“咱们家里就两个人,我不做谁去做?”
“我去做啊。”颜槿:“这又不是什么难事。”
“你?”虞殊扫了眼颜槿,叹道:“还是算了吧,你比我更不适合下厨房。”
“为什么不适合?”颜槿略带不满,“我可不是那种分不清葱跟韭菜的人。”
虞殊慢悠悠来了句,“那你知道怎么拔葱割韭菜吗?”
见颜槿陷入沉默,虞殊又问:“你知道怎么拔白菜?怎么拔胡萝卜吗?”
头一回被“老师”提问,却轻蹙眉头回答不出的颜槿,见虞殊脸上带了点小得意,仿佛写着“我知道,快来问我,快来问我”,颜槿唇角不由微微勾起,“这些你都知道?”
“我这几天可不是白跟人打听。”虞殊腰背挺得更直,“我不仅学会了怎么生火,还学会了怎么做饭,明天我就给你露一手。”
“虽然我们家虞殊弟弟要洗手做羹汤我是很感动,但咱们是不是得缓缓?”颜槿失笑,“你手背才刚烫出一个水泡,起码得等手好全,才露一手吧?”
虞殊满不在乎,“这点小伤不算什么。”
“磨刀不误砍柴工。”颜槿见虞殊还没放弃,想了想,道:“这么好看的手,要是不好好保养,可是会留疤的,到时候就不好看了。”
真是的,颜槿又来了,又变着法夸他。
“我又不是那种注重外表的人。”虞殊咳嗽一声,“但你都这么劝我了,我要是不听劝的话,显得我这人格外不讲道理,所以我决定还是听你的,过几天再一展身手。”
因为决定要参加科举,而颜槿和虞殊都不是安国原住民,对科举一无所知。所以之后几天,两人都在打听科举的相关事件。
“我问过阿德,永宁县有好几家书院,但最好的是青松书院。而且青松书院的院长,还是曾经的帝师。年岁已高,才告老还乡的,不然她这会就在京里教小太女。”
虞殊:“所以我个人是建议你去青松书院读,但青松书院门槛高,会有入学考试。”
“我身上没功名,她们估计会考我对四书五经的熟悉程度。”颜槿:“待会我就去买四书五经,多记一点是一点。”
虞殊想到颜槿的记忆力和那手字,忍不住吐槽,“我觉得你倒不如把字练好看点。”
颜槿:“如果到时候她们问我为什么这么大还没下场考试,我就说因为家里连年举办丧事,我要守孝,所以耽误了时间。”
虞殊想起颜槿那十几个“家人”,嘴角抽了下,略过了这话题,“青松书院至少要有三位举人的推荐信才能就读。我们一位举人都不认识,可能不太好进。”
颜槿支着下巴思索,“咱们虽然没有举人的推荐信,但咱们有白糖制作方法。”
“对呀我怎么给忘了!”虞殊眼睛一亮,还没等颜槿说话,连珠炮般快速问道:“你上次跟那个县令打过交道,你觉得她这人可靠吗?可靠的话咱们这次还是把方子卖给她,让她推荐你去青松书院。你什么时候去见她?”
“不。”颜槿摇头,“咱们这次要卖白糖方子,不能像上次那样主动上门,得让她来找我们。”
“说的也是,上赶着不是买卖。”虞殊眉头轻蹙,“可我们手里有白糖方子这消息不能广而告之,得悄悄地让她知道才行,让谁去传这个信?街边乞丐?衙门捕快?或者直接写封匿名信??”
“这些人都不合适。”颜槿脑海中浮现一个身影,笑意更深,“白糖价格那么高,白糖方子堪比无价之宝,得由一个她绝对信得过的人传信才行。”
[羊毛母女二人组正式上线。]
[颜槿又要逮这两只羊毛薅了。]
“县令这人有点笑面虎,好在她女儿比较单纯。”颜槿:“适合传递这种重要的消息。”
虞殊看着颜槿,欲言又止。
颜槿这话,其实是在说县令女儿单纯好骗吧。
永宁县县令女儿周弄云最近新交了个朋友,两人相谈甚欢,还一起逛过青楼。
但周弄云仍惦记着自己最初乔装打扮,隐瞒身份和颜槿相交,惹得颜槿在她被母亲派来的人抓回去后,还念念不忘想去衙门报官寻人这事。
在青楼那会,周弄云想坦诚相告来着,奈何当天气氛太过美好,周弄云没把持住,搂着小倌共赴**了。等她醒来的时候,颜槿老早就走了。
之后几天,周弄云在颜槿家探头探脑好几回,奈何门口没个开门的通报。里头又有一位正值婚龄的郎君,周弄云不好贸然敲门,就一直没能约出颜槿。
好在又过了几天,周弄云收到颜槿写的信,颜槿在信中,问周弄云永宁县哪里可以洗头?
这题她会呀!
接到信的周弄云,匆匆赶到颜槿家,把人带来一家她常去的香水行2。
打算让颜槿舒舒服服洗完头洗完澡,再告诉她之前自己说不出口的真相。
颜槿本来想问周弄云有没有可以洗头的地方,没成想周弄云直接把她带来一家在门口挂了壶的店铺。
“笠泊居?”颜槿问周弄云,“这家店可以洗头吗?”
“何止可以洗头。”周弄云哈哈大笑,“这家香水行的搓澡那可是一绝。”
“搓澡?”颜槿看了看招牌,又看了看周弄云,微微瞪大眼睛,“这是家澡堂?”
“对啊。”周弄云挠了挠头,“洗头当然得来澡堂,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什么不对。”颜槿疯狂用指腹去戳袖子里那根仙人球刺,艰难开口,“我只是第一次来澡堂,有些不适应。”
[我去!待会居然要直播澡堂?这么刺激!]
[前面的收收你脑子里的龌龊想法,你忘了最开始的蓝白马赛克吗?这种场面肯定会打满马赛克。]
[看颜槿这反应,她肯定是从没去过澡堂的南方人!]
……
[南方人怎么了?你们压根不知道南方人第一次踏入澡堂前,得做多久心理建设。]
[大家不要激动,地域差异很正常。北方人也不理解为什么南方人见到会飞的大蟑螂蟑螂,不论男女老少,都能淡定地抽出拖鞋拍死蟑螂。]
[因为我们南方人都是骑着蟑螂上班上学的,你会怕自己的“爱车”吗?]
直播间观众做好了看到满屏马赛克的心理准备,但颜槿刚踏进澡堂门,镜头立刻黑屏。
【为保护宿主**,直播间暂时关闭。】
直播间观众:“……”
你一个开头看起来那么像大反派的系统,这时候居然这么正直。
作为一个南方人,这还是颜槿第一次来澡堂。
入目所视,皆是一大片白花花。颜槿只得看着地上的砖块,免得看到不该看的地方。
颜槿捏着衣带,做了半天心理建设,还是没有解开衣服。
旁边早把自己脱得利索的周弄云投来好奇的目光,“阿槿,你怎么了?”
“我不太习惯。”颜槿道:“容我先适应一下下。”
“哦,你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不适应是正常的。”周弄云:“我第一次来是在小时候,小孩子不知道什么是害羞,习惯了也就没感觉不好意思了。”
颜槿好不容易做好心理建设,可当她准备宽衣解带的时候,抬眼便看见四周全都是洗澡的女子。
“……”颜槿拢好衣服,扭头问周弄云,“澡堂有包间吗?我有件事想单独跟你说,这里人太多不太方便。”
周弄云正好也打算跟颜槿单独谈谈,便开了间包间。
考虑到颜槿第一次来香水行,周弄云特地没让搓澡工也跟着进来。打算等颜槿适应了这个氛围,再让她享受一下何为搓澡。
虽然包间里还杵着一个周弄云,但面对一个人,总好过要面对十几个陌生人。
所以这次颜槿顺利解开衣带,和周弄云一起泡澡。
“刚认识那会我就想说了,但一直没好意思。”周弄云小眼神不住往颜槿身上瞥,“阿槿你这身材,可真够好的。那里大得很,偏偏腰又那么细。”
周弄云说完,还可疑地“吸溜”一下。
“……”颜槿默默拉开和周弄云的距离,扯下毛巾盖住自己,“我不是磨镜。”
“我也不是啊。”周弄云替自己分辨,“我只是觉得阿槿你身材像极了陛下,心里羡慕罢了。”
颜槿不信,“你心里羡慕,为什么还要流口水?”
“爱你之心,人皆有之。”周弄云下意识去擦嘴边,“阿槿你腰是腰,屁股是屁股的,这身材好得让我这个做女人的都把持不太住。”
看周弄云的眼神,没有丝毫猥亵,只有单纯的羡慕和馋。颜槿沉默了会,往周弄云方向挪去,把人按在壁上。
两人贴得极近,颜槿身上那股淡淡的香味愈发明显。看着跟自己近在咫尺的颜槿,即使口口声声说自己不是磨镜的周弄云,不受控制地红了脸。
虽然她只喜欢肤白貌美的小郎君,但阿槿这么好看,吸溜。
就在周弄云浮想联翩时,就见颜槿俯下身,似乎想亲她。
“你干嘛!”周弄云吓得立马跳出澡池,好在周围还不算湿润,她没有因为这个惊吓而滑倒。
“你猜猜?”颜槿唇边挂起意味深长的笑,不住打量周弄云露在外头的皮肤,“阿云,我之前刚知道你一双眼睛长得好看,没想到皮肤还这么白嫩。”
“你,你想干嘛。”周弄云以手环胸护住自己,瑟瑟发抖,“我不是磨镜,你别过来。”
“真的不是?”颜槿戏谑道:“可你刚刚盯我看了那么久。”
周弄云竖起三个手指发誓,“我如果是磨镜,就让我每天都背三万字文章给母亲听。”
颜槿见周弄云这么郑重其事,扑哧一声笑了,周弄云这才反应过来颜槿故意逗她的。
“好哇,阿槿,你居然吓唬我。”心有余悸的周弄云拍着胸脯,“我差点以为自己今天就要交代在这了。”
“谁让你刚刚像个磨镜似的,一个劲盯着我。”颜槿:“你盯就盯吧,反正我有的你也有,但你还吸口水,看起来太像磨镜了。”
“谁让你身段那么好,谁看了都忍不住。”周弄云还有点儿委屈,“我要是有你这个身段,你肯定也会看我看得流口水。”
“不可能。”颜槿打量了下周弄云,斩钉截铁,“因为你压根没这种身段。”
周弄云:“虽然这是事实,但阿槿你说的也太不留情了。”
虚惊一场的周弄云坐回水中,就听见颜槿问她,“我身段真的很像陛下?”
“是啊。”周弄云点头,“咱们陛下就是这种丰胸细腰又高挑的身段,我做梦都想长成陛下那样,可惜父亲生我的时候,没给我这个好身材。”
颜槿之前虽然知道上有所好,下有所效。但还是第一次听说统治者居然能带领身材的审美热潮。
有点怪,颜槿不太能理解。
忽然,周弄云支支吾吾开口,“阿槿,有件事我一直没敢开口,就怕你会生气。”
颜槿问:“什么事?”
“你还记得咱们最初见面,你说要报官,寻找那位跟你一见如故的道长吗?”周弄云垂着头,“那个道长其实就是我。”
“我不爱读书,就喜欢看周易这类玄学书。本来想出家,奈何母亲父亲都不允许,所以闲暇的时候就扮个道长解解馋。”
颜槿:“那你有道长证吗?”
颜槿也是来了安国,才知道正规道长是有专门的证件,故有此一问。
“没……没有。”周弄云头垂得更低,对着手指,“道长证,得出家了才能申请。”
颜槿“哦”了声,“所以你是无证驱邪除晦。”
“我虽然没有证,但我用的符纸,都是请青玄馆的道长帮忙画的!”周弄云蓦地抬头,“保证有效,不会害人的!我可不是那种坑蒙拐骗的人。”
“我知道啊。”颜槿摸了摸周弄云脑袋,“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
周弄云小心翼翼问:“那,阿槿你不怪我了?”
“我一开始就没怪过你啊。”颜槿有点儿不自在,“其实那次在衙门口,我就认出你来了。”
“那你当时怎么不说?”周弄云刚问完,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我那会没有乔装,你是担心我会不承认这段友谊,所以才假借寻人来试探我的反应。”
没有,她当时只是见前头那人要搭话,才找的寻人借口。
“万一我不理你,阿槿你就识破我的真面目。万一我理你,阿槿你就知道自己没有交错朋友。”
周弄云猛地握住颜槿手,感动得不行,“是了!阿槿你这么体贴善良,一定是这样的!”
“没有,你误会了。”颜槿干脆利落抽回手,“我一开始就是为了利用你,才故意接近你的。”
颜槿试图抽回自己手,奈何周弄云力气比她大。颜槿连续抽了三次,都没成功抽出来。
一句话都没来得及分辩,就被周弄云脑补了这么多的颜槿,都不认识“体贴善良”这个词了。
“阿槿,你是为了让我没那么多负疚,才言不由衷的。”周弄云感动得眼眶都漫上水雾,“我懂!阿槿,我都懂!”
颜槿试图垂死挣扎,“你真的误会了。”
“都这时候了,阿槿你还这么替我着想。”周弄云搂住颜槿,“有朋如此,此生何求啊!”
颜槿:“……你开心就好。”
觉得自己不论说什么,周弄云都改变不了自己在她脑中那个忍辱负重,体贴善良形象的颜槿,翻了个白眼,终于放弃挣扎。
破案了,阿云这家伙丢掉的心眼,都补在力气上了。
颜槿拍着周弄云背,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虽然阿云缺心眼了点,但做朋友还是很舒服的。
算了,以后对阿云好点吧。
得知颜槿和周弄云在澡堂发生的事后,虞殊闷闷不乐用手指不住戳桌面,“你还说我是你唯一朋友,你老欺负我,却不欺负周弄云,还被她压得死死的。”
作者有话要说:
颜槿虞殊都觉得对方未来孩子很惨
未来的肉松同学:我也觉得自己很惨。
文中娱乐圈设定有作品傍身的年轻明星可以谈恋爱,没作品傍身靠粉丝吃饭的年轻明星不能谈恋爱。
所以虞殊和颜槿谈恋爱,不会事业死亡。
1放下助人情节,尊重他人命运by网络
2香水行:澡堂的别名
我约了张双人胸像,不出意外,下周一会挂上。等他俩定情,我再约个结婚照。该死的仪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