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 我不是骗子,晏晏。”赵彦辰连忙认错,“我不是故意的, 方才有些冲动了, 我就是想挽回你,才这样的。”
“我不想再听你多说一个字。”温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直接起身就走,“不要再跟着我。”
“那怎么能行?”赵彦辰一把拉住她,急道, “我这回来真的是想让你跟我回家的,你是赵府的女主人,怎么能漂泊在外面呢。”
“回去?女主人?”温宴听到这句话瞬间被气笑了,“你的心可真大, 若是你站在我的立场, 感受过我受过的伤害,你还愿意回去吗?”
“我真的知道错了, 往后我会用余生来对你好,弥补你的。”赵彦辰说道, “孩子也需要父亲。”
“我不需要你的弥补。”温宴冷冷道, “是, 孩子是需要父亲,可是他需要的不是你这个虚伪的人,他需要的是张阑之, 我说过,我已经答应他了。你就不要再纠缠于我, 放彼此一个生路。”
她恨他是真, 对他有情......不能说完全没有, 在心底深处其实温宴还是能时常想到他的。
这也是她不能接受张阑之的原因,她有自己的原则,不可能违背自己的本心。
可是,纵使是有情,她也无法原谅赵彦辰。
因此,她每次见到他就会不受控制的彻底变成矛盾体,整个人都处在别扭之中。
赵彦辰见温宴铁了心不跟他回去,他就开始急了,只能提前拿出杀手锏来。
“他来不了了!你等不到他了。”
其实这个消息他早一日便知道了,一直没告诉温宴一来是怕她难受,二来是想留在关键时刻用的。
“怎么,我不愿意回去,你就开始想方设法挑拨离间吗?”温宴讥讽他道。
这一刻,她真的觉得这个男人无可救药了。
“我说的是真的。”赵彦辰十分严肃的说道,他从衣袖里拿出一封信递给温宴,“你自己看,这是张阑之给你寄来的信。”
“看就看,我看你还想耍什么花招。”温宴似信非信的接过信,慢吞吞的打开,淡淡扫了一眼。
只见信上写着:宴宴,恐怕我要食言了。这次回到上京我打算不再返回上澧城,我让迟承送你回杨县,将他安排在你身边伺候,之后我再派些服侍你的丫鬟过来,你可一定要保重身子。因为我与宣小姐已经定下婚约,一个月后便会完婚,此间便不出去了,等我成婚后,我会带着她一同来杨县看你。
关于之前我一直纠缠着你让你同我在一起这件事......我在回程的这段时间里,想了很久,我知道强扭的瓜不甜,你也一定十分烦恼我那样缠着你,所以我放弃了,我们的身份还是回到兄妹吧。
还有,你说的对,宣芷的确很好,很适合我,这段时间我也发现了,在回来的路上我们有了情,所以我决定娶她为妻。
另外,我再啰嗦几句,作为兄长的身份劝劝你,我看得出来,你对赵彦辰是有情的。我想你一个弱女子在杨县也不便生活,若是你愿意,就回去赵家吧。
我相信他会好好待你,这段时日他从上京追到上澧不离不弃,我们都是有目共睹的。孩子也需要父亲,尤其是亲生父亲,若你一个人带着他生活,他这一辈子可能都不会完美。
你已经过的很艰难了,得需要一个避风港。
你可一定要保重,妹妹,阿兄温喜(张阑之)留。
温宴看着张阑之的印章出了许久的神,她现在心情十分复杂,又高兴又悲伤。
高兴的是张阑之终于开窍了,看清了自己的内心,不再一味的追着残破的她,可以与宣芷拥有一段完美幸福的人生了。
难过的是,这封信是在赵彦辰手里,他自然也确定了孩子是他的,她先前编的那些谎言在他面前也不攻自破。
自此以后,他肯定会处处跟着她,再怎么吼他打他,他都不会再走。
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心里的矛盾、别扭消除不了,他们如何能正常相处?
想着想着,温宴眼眶一阵酸痛,眼泪陡然落了下来。
赵彦辰以为她见到张阑之要同别的女人成婚,心里难过,忙帮她抚着背安慰道:“宴宴,别难过了,男人都是这样,说不喜欢就不喜欢,说变卦就变卦。你看我,我跟他们是不一样的,我都追着你跑了多久了,这么多个日日夜夜,我的心还是一如往昔只爱慕你一人,你就答应同我回去吧。”
“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让你成为全天下最幸福的人,还有我们的孩子......”
“闭嘴!”温宴将信纸捏成一团,丢在赵彦辰身上,“就算他不来了,我也不会跟你走,我现在便回去杨县。还有,迟承是不是你抓了,赶紧给我放出来。”
“我已经派人将他送往上京了。”赵彦辰拉着她的手道,“走,我送你回杨县。”
“不必了,我有手有脚,不劳烦你。”温宴心如死灰,她直接绕过他,大步向前走去。
回到客栈,她将包裹随意收拾一番,便叫上车夫套车,很快就出发了,这里没她留恋的东西,她也不必瞻前顾后。
上澧城是待不了了,没有人庇护,她迟早会死在那些泼皮无赖手里。
边境蛮人又多,实在不适合她居住,还是杨县最合适。
赵彦辰自然也是跟着她一起走的,路上走走停停,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才抵达杨县。
温宴知道赵彦辰一直跟着自己,既然驱赶不走他,那便不理他好了。
在这么长的时间里,她想了许多事,甚至制定了一个计划,温水煮青蛙。
既然不能将他赶走,那就不理他好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总能失去耐心吧。
反正,原谅是不可能原谅的,若是这么轻易就原谅了,还对得起她先前受过的伤害吗?
“宴宴?你怎么回来了?”温宴边想着旧事,边往家里走,还未走上石阶,忽听得一道女声从自家院子里传来。
这声音一听她便知道是蔡婶子。
“婶子!”温宴提起裙摆加速走了上去,“你怎么在我家中啊?”
蔡婶子笑盈盈的跑过来迎她,“是你夫君,他雇我来清扫屋子的,他说时间久了这里没人居住,家具可能会腐朽,屋子里灰尘也大,他怕你看见难过,便叫我每日都来。你们家这个房子先前被破坏的不像样子,也是他派人来重新修的。”
“对了,还有,你父亲母亲的那里他也安排了,让我隔一段时间烧些纸,上上香,免得他们老两口在下面没有银子用。”
蔡婶子一口气将话都说了出来,嘴像个连珠炮似的。
其实,她早就看见赵彦辰在后面远远跟着了,说这些话就是为了温宴能够对他有些改观,毕竟很少有男人能做到这个程度。
温宴神情滞了一瞬,看到被打扫的干干净净的院子,以及新修的房子,心里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
感激他吗?确实是有一点,感动吗?好像也有一点,可是这些加在一起远远不够平复她内心的创伤。
“婶子,我累了,我想先回去休息。”
“好好好,你卧房我都收拾的好好的,被褥也都晒得暖烘烘的,我扶你进去。”蔡婶子连忙道。
快进屋之前,她还刻意向后看了一眼,对着赵彦辰点点头。
赵彦辰站在一棵大榕树下,月白袍子的衣摆被风吹着上下翻飞着,他的脸色有些苍白,但是一双眸子却无比清晰坚定。
“大人,现在该怎么办?”林值问道。
“还能怎么样,自然是继续了。”赵彦辰淡淡道,“她是我的夫人,最后肯定要跟我回赵府的。”
温宴进入卧房,见窗子开着,便想去关上。
刚刚走到窗柩旁,便看见对面的榕树下站着一个一身白袍的男子,她的心忽得滞了半分,有一种说不清的感觉萦绕在心头,不过很快便消散了。
她无情的将窗柩关上,继而褪下鞋子,上榻。
蔡婶子给她端来一碗银耳莲子汤,这是她在自家拿来的,温宴家中没有食材。
“阿宴,来喝碗银耳再睡,你这月份都大了,往后可不能再乱跑了,看着怪吓人的,要好好养着。”
温宴摇摇头,实在是没有胃口,她懒懒道:“我不想吃,你放那儿吧。”
蔡婶子将碗放下,叹了口气,“要不你还是同他回去吧,我见他在那边孤零零的站着,像个望妻石似的,怪可怜的。”
“婶子,你不要说他了,我不想提他。”温宴翻了个身,面对着床榻里边睡着,“我累了,想歇息,你先回去吧。”
蔡婶子无法,只好打道回去,临走时叮嘱温宴,“那银耳汤你记得喝啊,别饿着了,我就先回去,晚上再来看你。”
“嗯。”温宴瓮声瓮气的道。
听到关门声,温宴才松了口气,正过身子,平躺在榻上。
她望着帐顶发了许久的呆,才看向那扇关上的窗柩,看着看着,她忽得想看看那人是不是还在外面。
她将窗柩打开一条缝隙,向那棵老榕树看去,便看见赵彦辰还站在那里,不动分毫,她连忙将窗柩关上,给自己拍着胸脯顺气。
真是够有耐心的,愿意站,那便随他去好了,看他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温宴再次回到榻上,抱着枕头闭着眼睛,很快便睡着了。
这一觉直接睡到了深夜。
醒来的时候,到处漆黑一片,只有窗户处透进来微弱的月光,让她勉强能够看清屋子里的陈设。
她害怕黑暗,掀开被子去找蜡烛,可刚刚到门口便被一人捞进怀里,那人捂住她的唇,低声道:“嘘,别出声,有人来了,应该是杀手。”
说话的人是赵彦辰,温宴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因为她以为他又在骗人,便挣扎着要出去。
可赵彦辰将她控制的死死的,她怎么都挣不开。
这一举动,让温宴想起曾经在赵府被他轻薄时,他就是先这么桎梏住她的,她忽然感觉到一种发自内心的惧怕从心底升起。
于是,处于本能自保反应,她抽出准备好的匕首,对着他的胸口刺了下去。
赵彦辰吃痛松开她,就在这一瞬间,屋子的四面八方冲进来十几个黑衣人。
他立即将温宴护在身后,拔出胸前匕首扔在地上,抽出剑开始与那些黑衣人对抗。
林值一行人都被派出去给温宴采买生活用物了,现在还未回来。
因为要保护温宴,赵彦辰没有办法全身心投入战斗,因此身上被那些黑衣人砍伤多处,黑衣人也折了不少,死伤一大半。
温宴在他后面吓得胆战心惊,听到利刃割开衣裳时发出的刺刺拉拉的声音,她感到一顿心惊肉跳。
赵彦辰受伤严重,他单膝跪地将剑插在地上支撑着身子,口角溢出鲜血来。
这种紧急时刻,他还是将温宴牢牢护在身后,没让她受到一丝伤害。
温宴心里既想问他还好不好,又因恨他不肯出口半句。
因为这些杀手都是因为他才有的,若不是他们二人的那段过去,她一个身在乡野的女子,怎么可能会引来这样武功高强的杀手。
“你们是何人?”赵彦辰厉声问道,“褚钰儿派来的吗?”
话音刚落,他便听到一道女声在外响起,“表哥~真是厉害啊,一下子就能猜到是我。”
褚钰儿提着灯笼进来,一张脸比先前还要妩媚不少,她将灯笼提着探到赵彦辰的面前看了又看,忽得哈哈大笑起来,“表哥,你伤成这样,我会伤心的,快,快过来,让表妹心疼心疼你。”
“你是疯了吗?上一次我还没跟你算账,这一次你还敢伤害温宴,找死吗?”赵彦辰怒道。
他支撑着站起来,将剑指着褚钰儿,“今日我们便来算算账。”
“放箭伤温宴,在箭上淬毒,现在又派杀手来追杀她,你觉得你该怎样才能赎罪?”
“哟哟哟,还护着人家呢,人家看你这样,问都没问一句,这样的女人有什么好的,不如跟我在一起。”褚钰儿笑着,“你喜欢孩子,我可以跟你生很多很多。”
“至于什么赎罪?我告诉你,不可能,我今日还要杀了她,杀了她肚子里的孩子!!!”
说完,褚钰儿便拿着匕首从侧面冲过去要刺杀温宴。
赵彦辰立刻将温宴拉着转了半圈,将她护在身后,面对着冲过来的褚钰儿一剑刺了下去,他冷冷道:“我说过,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说完,他拔出剑,褚钰儿扑通一声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再没了声息。
剩下的几个黑衣人之中,有一人扑过去抱起她唤道:“钰儿,你不能死,你说要跟我厮守的,你怎么能死啊。”
两月前,褚钰儿又找了一批新的杀手,可她没有足够多的银子买他们杀人,便诱惑杀手首领,对他许下诺言,他若是一直听话,帮她杀了温宴这个贱女人,她便答应与他日日沉沦。
尝了一次男女滋味的首领自然心甘情愿的答应了她,至此,两人便一直以这种关系相处。
他知道褚钰儿喜欢赵彦辰,誓死都要得到赵彦辰,但是他不介意,他觉得褚钰儿每夜都在与他沉沦欢海,身子是他的,心里藏着旁人又有什么关系。
所以,他才一直都听她的话,追杀温宴。
这下子心爱的女人被情敌杀了,首领像疯了一样,持刀向赵彦辰砍去。
几个黑衣人同时上阵,赵彦辰费了很大一番功夫才将他们杀死。
不过,他自己也受了重伤,浑身是血的倒在地上。
温宴看他成了这样,在暗夜里默默的掉了一地眼泪,“你.......怎么样了?”
“我没事,宴宴,你如何了?”赵彦辰虚弱的问道。
温宴没回答。
赵彦辰伸手想要抚摸温宴的脸,手抬到半空,还没挨上就忽然落了下去,彻底陷入了昏迷之中。
温宴被吓得登时也晕倒了过去。
......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十日后了。
她一睁眼,便想起那些到处是尸体的画面,双手都开始颤抖起来。
“夫人,夫人你醒了!!!”一个小丫鬟欣喜的喊道。
温宴侧过头去看她,在一片从窗外照进来的强烈刺眼的太阳光里,她看见那张熟悉的圆乎乎的脸。
她的心忽得就安稳下来。
“你怎么来我家了?”温宴诧异道。
“夫人,这里是上京,是赵府啊。”荔枝解释道,“这不是杨县。”
“什么?赵府?我怎么来这儿了?”温宴愕然问道。
她不是在杨县吗,怎么来这儿了?
“林值将你与大人一道带回来的,大人......他受了很重的伤,怕是有些棘手。”荔枝说着语气都低了下去,“夫人,要不你去看看大人吧。”
赵彦辰浑身都是伤口,他一人与十几个黑衣人搏斗,饶是武功再高,也会寡不敌众。
太医已经来了几日了,全力救治他,药也用了好几批,都还没有明显的效果。
他躺在榻上,一直昏迷不醒,口角时常渗出血迹,这是上一回中毒遗留下来的后遗症,因为他急着去找温宴,剩下的药都没有按时喝,那毒便没有完全清除。
“我不去。”温宴拒绝。
夫人不去,荔枝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转了话题,“赵老爷和老夫人都过来了,在琼华院,说夫人若是醒来,让婢子去通知他们,他们要来看看夫人......”
“不要!”温宴蹙眉道,“你就当我没醒。”
她不想见到赵家任何人。
可是她越是不想,那些人越是要往她面前凑。
就在这时,外间忽然有人走了进来,“荔枝,夫人醒了吗?”
这声音,听起来便是个妇人,温宴心道,肯定是荔枝说的老夫人,这人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她连忙闭上眼睛,佯装睡着。
荔枝赶紧起身行礼,“老夫人好,婢子见过老夫人。”
“不必多礼。”周氏说道,她往榻上看了看,见温宴还未醒,便道,“彦儿醒了,太医说怕是撑不了多久......”
她说着,便落下泪来,“彦儿说,就想再看看温宴,不然他死都不会安心的,他若是没了,让我们这做父母的该如何活啊。”
温宴听得心下一沉,感觉浑身都开始不舒服起来。
但她仍旧没睁眼,依旧在装睡,她想知道这是不是他们骗她的新计俩。
可接下来的一幕让她彻底崩溃了。
周氏直接在她榻前跪下,哭着说道:“宴宴,算我这做母亲的求你了,就去见我们彦儿吧,他现在已经快油尽灯枯了,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和孩子,我求你去见他一面,就一面,行吗?”
这架势,温宴哪里受得住,她赶紧下榻,去扶周氏,“老夫人,您别这样,我怎么受得起,您是长辈。”
“你不答应去看看,我就不起。”周氏泪眼婆娑的说道。
温宴看着她忽得想起来自己的母亲,她的眼眶瞬间便红了。
“我答应你,去见一面。”
“好好好,那我们现在便去。”周氏被温宴搀扶着站起来,两人一道往琼华院走去。
一入那间熟悉的寝房,回忆便铺天盖地的袭来。
温宴压制着内心的抗拒与痛苦,走进里间。
彼时,赵老爷与赵老太爷二人都站在榻前看着赵彦辰,两人双眼通红,赵永权看上去苍老了不少,再没了先前那般趾高气扬的嘴脸。
二人见她来,纷纷走出来,在经过温宴的时候,赵永权对她道:“孙媳妇,我老爷子对不住你,以前的事都是我的错,抱歉。”
说完他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显得十分落寞,周氏也跟着一道出去了,屋子里只剩下温宴与赵彦辰。
温宴来到榻前,果然看见赵彦辰躺在榻上,面色惨白,一双瑞凤眼已经没了光彩。
他挣扎着起身,可是他没有力气,又倒了下去。
没了法子,他只好躺着与她说话,“宴宴,你能来真好,有句话我一直没说,我怕再不说,就没有机会了。”
他的喉头滚了滚,“我其实......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心动过的,只不过我心里的压着太多事,这心动便被摧残的灰飞烟灭,若是时光能倒流,我一定亲自去杨县下聘,娶你过门。”
“我真的很爱你,这辈子从来都没有这般爱过一个人,我知道你不愿意原谅我,我现在也不奢求了。我给你准备了许多东西,就在那个后面,你看看吧。”
他指着衣柜旁边的花瓶,虚弱的道:“将它转一圈,便可以进去了。”
温宴双眼通红,她没有说一句话,默默起身,转开花瓶,衣柜忽然便开了,露出一道门来。
她推开门进去,顿时被里面的东西晃了眼。
五箱满满的珠宝银票整整齐齐的堆在一起,四箱孩子的衣裳,男女各两厢,还有五箱女子的衣裳。
桌子上摆着两个金丝楠木的盒子,温宴一眼便认出其中一个是自己丢失的那个,盒子里还躺着一封信,信上说:大人,伤害过夫人的山匪已经尽数剿灭。
温宴关上盒子,已经泪流满面,原来他为自己做了这么多事,他派人去找了这盒子,还给她报了仇。
她又拿起另一封信,打开一看,便见里面写着:罪状书,经赵侍郎查明,赵温宴当街被马踢伤乃是汪鸢所为,刑部已经对她施于严惩......
这还是赵彦辰为她做的事,她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温宴哭着又打开了其它几封信,看完心情更加崩溃。
那些信都是赵永权如何如何的朝赵彦辰施压,甚至用他父亲母亲的命来威胁他娶她之事。
这一刻,她才知道,他说的原来都是真的,他先前做的那些都是被逼无奈。
温宴在这里再也待不下去了,她放下书信,走出暗室,回到赵彦辰的榻前,双眼红肿不堪。
赵彦辰简直心疼的不得了,他强撑着笑着对她道:“别哭,那些银子都是我为你以后准备的,你放心用,都是干干净净的银钱,是我自小到大靠自己的双手赚的,足够你们mǔ_zǐ二人过一辈子了。”
“孩子的衣裳我也准备了,还有你的......我怕外面买的不如我准备的好......”
“你别说了。”温宴哭着颤抖着制止他,“你不要再说了......”
这一刻,她彻底放下芥蒂,放下仇恨,放下委屈,放下种种的不开心,第一次主动握着他的手,郑重的道:“赵彦辰,我原谅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