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底, 陈寂终于结束了在环岛科技的所有工作,和沈枭一起打道回府。首都七月份就已经热得不行了,暑气难耐, 陈寂落地放下行李就赶到医科大附属医院门口等着陆时雨。
陆时雨平常跟诊的时候都会习惯性地把手机调成静音模式, 她出了医院大门,明晃晃的日光及炽热的高温让整个人都感觉有些疲乏倦怠。
没带遮阳伞, 也没涂防晒,脸颊滚烫,陆时雨揉了揉眼睛,低着头慢慢往前走,刚走了没多远, 面前忽地多出一道高大身影, 将浓烈日光挡了个严严实实, 同时,脸侧被贴上一杯冰冰凉凉的冷饮, 令陆时雨一下子就精神起来。
她抬头, 倦意一扫而空, 惊喜道:“你怎么回来啦?不是晚上才能回来么?”
“天气预报说那边晚上有雨, 环岛给我们改了机票。”陈寂揽上她的腰,把冷饮在她脸颊上换了换地儿:“还热不热?”
陆时雨摇摇头,“不热了。”说着, 就去找吸管往杯子里插, 想要喝一口, 她嘴靠过来的那瞬间,陈寂就把冷饮挪开, 说:“没让你喝。”
“现在太热了, 我有点渴, ”陆时雨嘴上是跟陈寂说话,但目光却眼巴巴地盯着他手里的东西,“真的喝一口,就喝一口。”
陈寂瞥她一眼,把手挪得更远了,非常有原则:“不行,亏你还是个学医的,你不知道你自己会痛经啊。”
“……”一想到痛经痛得她一步都走不了恨不得升天的时候,陆时雨想喝冷饮的念头就少了一半儿,但这么一大杯,不喝多浪费啊。
不过她喝不了,总有人喝。
陈寂吸了一大口,店员默认给的是全糖,冷饮又冰又甜,陈寂不太爱喝甜的,轻蹙了下眉,但故意看着她:“好甜啊,我感觉你会喜欢这个。”
陆时雨:“……”
“里面还有草莓果粒呢好像。”
见陆时雨死死盯着他,一脸无语,陈寂把她往怀里拽了拽,冷饮在手里晃了晃,诱哄道:“想喝啊?”
“其实也不是不能。”语毕,陈寂猛地低头亲了她一下,陆时雨一时没防备,微张着的唇让他带着凉意的舌尖长驱直入,清爽的果茶香气当下便在口腔里弥漫开来,带着独属于陈寂的气息。
陈寂吮了她一下,陆时雨心头一麻,连忙推开了他。
现在!还是!大庭广众之下!他们已经走到了小区门口!
陆时雨紧张地环顾左右,好在中午日头正盛,大都在家里吹空调吃午饭,没多少人出来,她瞪陈寂:“你……你注意一下行不行?”
“怪我啊?”陈寂满脸全是无辜,“是你说想喝的。”
陆时雨憋了一会儿,才冒出一句:“我没有!”
“你用你的眼神告诉我了。”陈寂不要脸道。
两人一边往家里走,陆时雨一边说:“那你也不能在外面……那样啊,万一被人看到怎么办?”
陈寂环着她的肩膀:“我看着呢,没人我才亲的,要是有人我就等回家亲了。”
陆时雨看他,陈寂立马就说:“当然了,虽然现在亲了,但是等会儿回家该亲还是得亲。”
“你这都是歪理。”
陈寂按下电梯,说:“怎么能说是歪理啊,你就说,咱俩多久没见了?快一个月了吧,你好好算算,欠多少天了都?”
他还真在一边有模有样地算了起来,越算越离谱,陆时雨一阵儿无语:“你还是别说话了……”
照这么算,那可就还不完了。
电梯上升,眨眼间就到了家门口,陆时雨打开家门,屋子里较低的温度让人松了口气,总算是不那么热了,可进了家门还没来得及换下鞋子,腰刚刚弯了一点,陈寂就从身后将她搂了过来,而后天旋地转,她就被陈寂抵在了门上。
站定后,陈寂捏着她腰际两侧,滚烫的掌心温度隔着薄薄衣衫传来,他说话时的气息也跟他手掌心的温度一样滚烫,“濛濛,想不想我?”
陆时雨抬手,双手环绕在他肩颈,在他胸膛找了个舒适的位置靠着:“嗯,想了。”
都说搞对象是会有热恋期的,她感觉她现在就正跟陈寂处在热恋期,而且他俩刚在一起没多久就异地了一个月,这会儿正应该如胶似漆。
她贴着陈寂,瓮声瓮气地说:“特别想,你想我没有?”
陈寂由着她安安静静地抱了会儿,有一下没一下地捋着她如海藻般垂在肩窝及背后的长发,而后把头发悉数撩开,亲在她肩头:“我也想了,每天都恨不得立马放下工作回来见到你,赵哥都差点要扣我工资了。”他笑了下:“沈枭还说我恋爱脑,你说我到底是不是恋爱脑啊?”
柔软的唇落在她的肩颈线上,轻轻柔柔,又有些痒,像是羽毛划过心头,陆时雨身上有些发软,没骨头似的靠着他,也跟着心猿意马地弯了唇角,调笑说:“怎么说呢?寂妹妹,你好像是有点儿。”
陈寂看着她裸露出来的白皙后颈,上手捏了一下:“叫我什么?我这都为了谁啊,你还笑。”
陆时雨笑着躲了躲,但是没躲开,又被陈寂捏着后颈给拉回来了,她说:“那你没真的被扣钱吧?”
“你真是……”陈寂嘶了声:“现在是关心这个问题的时候么?”
“怎么不是?你都被扣工资了,那我不成罪魁祸首了么?钱多重要啊,数钱的感觉不好么?”
“放心吧你,”陈寂说:“没扣,就算是扣了,将来你男朋友也养得起你,咱这项目的版权费到了,分到每个人手里还有不少。”
陆时雨从他怀里起身,眼中笑意很浓,仰头看着他兴奋道:“真的啊?多少钱啊?”
陈寂睨着她:“女朋友,你看看你现在见钱眼开的样子。”
他把手机拿出来,翻到手机银行,给陆时雨看了眼卡里的余额,陆时雨捂着嘴倒吸了口气,差点就没跳起来了:“这么多啊!”
小数点前那是多少位来着?六位数?在小城里付个小点儿房子首付完全没问题。她眨眨眼:“这都是你的么?”
陈寂淡定无比地回:“嗯,你的那份我还没来得及转给你,大家的都已经给他们转过去了。”
陆时雨想了想,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那你卡里怎么还剩这么多啊?”
“有以前过年的时候拿的压岁钱,还有我大学四年在各个公司和工作室接零散的活儿,一点一点儿攒起来的。”
“陈寂,男朋友,你好有钱啊。”陆时雨开玩笑说:“我感觉我傍到了个大款呢?”
“说错了,不是你傍到大款了。”陈寂说着,捏起陆时雨的手指,给她挨个录入指纹,陆时雨有些莫名所以:“你干嘛?”
“记好了啊,我所有支付密码都是咱俩在一起那天。以后你用指纹也可以。”
银行卡陈寂有两三张,但是都把钱转到了这一张农行卡上,他把农行的卡交到陆时雨手上,又把一张新卡给了她:“你那份儿也在这农行卡上,这张新卡是公司发下来的工资卡,你都拿着。”
陆时雨随即便摇了摇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拒绝着把千斤重的卡推回去:“不行不行,还是你自己拿着比较好,这都是你的。”
“你的我的不都一样?”陈寂打断她,眸似点漆,握着她的手说:“反正以后都是一样的,早点晚点有区别啊?你就当替我保管着,提前熟悉熟悉,找找感觉。”
陆时雨也就接下了这两张卡,一放到她手里,忽然间就有了种不一样的感觉,好像真的有点他们已经结婚了的错觉。
陈寂交代完要紧事,又重新扣紧她的腰,说:“搞清楚了啊,现在,是我傍你。”
他懒懒散散地指了指自己的唇,一字一句说:“求,包,养啊。”
陆时雨笑得不行,而后主动掂着脚凑上去,吻在他唇畔。
“哪有你这么包养人的?”陈寂嘲笑她。
被包养的说包养的不行,这还是头一回见,陆时雨摊了摊手:“我没经验啊,你有经验?”
陈寂压着她向后退了退,语间低沉带笑:“怎么没有啊,没有也可以有。”
话说完,陆时雨便被他一使力抱了起来,熊抱一样抱在怀里,陈寂拖着她的双腿,她下意识夹住他的腰,喉间那句惊呼还没喊出来,便被陈寂悉数辗转碾碎,淹没在唇齿之间。
从环岛科技回来,陈寂正式入职,过上了朝九晚五的生活,偶尔加加班到六七点钟,但大部分时间还是会准点儿下班。下了班儿直接到医科大接上陆时雨,然后俩人一块去超市买买菜回家吃个晚饭。
医科大的考试已经考完一半儿了,剩下没几门,不用太着急,他俩晚上一有空就一起逛超市,或者窝在家里上个网买买家居用品什么的,家里这段时间该买的东西都被买的差不多了,阳台上放了几盆花,陆时雨买的,陈寂天天早上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浇水。
次卧也收拾好了,床是小了点,但睡陈寂一个人没问题。他俩还门买了些装饰画挂到墙上,客厅沙发上摆了几个抱枕玩偶,还有屋子里的床单被罩枕套,厨房里的碗筷,餐桌上的桌布,这些都是陈寂陪着她一起挑的,然后俩人一起商量放到哪里,怎么放好看,最后再一起摆上去。
这么一布置,家真像是个家了。
陆时雨在家里环顾了一圈,满意道:“真不错,比原来看着舒服多了,也像是个家了。”
陈寂从背后抱着她,思索几秒:“好像还差点儿。”
“差什么?”陆时雨扶着他放在她腰间的手,往后扭着头:“还有什么没买的?”
陈寂偏头亲在她脸颊,蹭了蹭她的头:“差照片。”
“差什么照片啊?”
他在陆时雨耳畔轻声说:“差你的照片,我的照片,还有咱俩合照,最重要的是,差结婚照。”
陆时雨愣了愣,结婚照啊。
她没想过这个,也不能说是没想过,总是觉得有些不太真实,感觉这个离她似乎还很遥远。
但陈寂这么一说,又让她觉得,这件事不再是遥不可及,而变得触手可及起来。
陆时雨摩挲着他的手背,轻声说:“可是咱俩也不再这儿长住啊。”
“对,顶多三年,但是我说的是以后,”陈寂嗅着她颈侧的香气,下巴搭在她肩上,同她一起幻想描绘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未来:“以后咱们俩自己的家里,这些都要有。”
陆时雨笑意明媚,转过身子面对着他:“你还挺细腻的。”
“早就想过无数次了好吧,你是不是觉得现在说这些还太早了?其实不早了,”陈寂搂着她,目光直白又坦荡,眼底藏着浓浓的诚恳赤诚:“濛濛,我说过了,对你,我也是认真的。”
一直以来陈寂都是个直球选手,但也不是没有过犹豫,可这仅有过的犹豫也都用在了陆时雨身上,但是现在两个人已经在一起了,那就要一心一意爱她到底,也想给她更牢靠的保障。
所以对陈寂来说,结婚,只是时间早晚的事。反正结婚对象也只有她一个。这件事,从他俩在一起那天他就已经想好了。
陆时雨轻轻咬了咬下唇,紧紧环上了陈寂的腰。
“干嘛?被我感动了,深深爱上我了是吧。”陈寂调笑道。
“是啊,感动死了,坠入爱河无法自拔了。”陆时雨眼角有些湿润,她极力掩藏着这抹泪意,却还是被陈寂捕捉到。
他抬起她的脸,无奈地笑了声:“你怎么还给哭了呢?我说这些不是为了让你哭的。”
“陈寂,我好喜欢你啊。”
突如其来的表白不由得让陈寂有些三心二意,他盯着陆时雨湿润的眼角,喉结上下滚了滚,想也没想,径直吻了上去。
意乱情迷间,他俩再度走到了沙发旁边,即将坐下去的那一秒种,陆时雨蓦地清醒回来:“不行,沙发腿断了,下面我垫了块砖头。”
哪还管得了那么多啊,陈寂当即便把她抱到自己身上,一边吮着她的唇,一边步履不停地架着她的双腿往次卧走。
人被压到柔软狭小的床铺上时,陆时雨还是懵懵的,直到腰间一凉,陈寂的手覆上来时,她才找回自己的神智。
手掌心下柔软纤细的腰肢不盈一握,皮肤细腻滑嫩,触感令陈寂想要再得寸进尺一些。
但他最终还是停了下来,只覆在她腰上。
两人气喘吁吁地对视着,屋子里安静得很,偶尔能听到楼下草丛里蛐蛐和知了的叫声,再有就是如擂鼓般的心跳声相互交织,也不知道是谁的,你一下我一下。
陈寂眼漆黑,眼里像是有个可以溺死人的漩涡,紧紧地咬着她的目光,近乎一匹狼。陆时雨像是卡了壳,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更不知道此时该说些什么。
“你……流氓……”陆时雨耳根子烫得不行,也不敢直视他,眼珠在他脸上来回乱扫,磕磕绊绊的总算说了句完整的话。
陈寂额间冒了些汗,汗滴迎着凌厉的脸颊线条划下,掉在陆时雨细长天鹅颈上,最终落到锁骨凹陷处。
真是操了。
他暗自骂了句脏话,喉结上下滚动,哑着嗓音笑说:“这就流氓了?”
夜太迷人了,但也很危险。这是陆时雨脑子里蹦出来的第一句话,她咽了咽口水,只听陈寂又欺身下来,吻住她的锁骨,说:“那我还有更流氓的。”
作者有话说:
下章见啦~他俩快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