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洒的站立在现世的大桥上, 随手扎起的头发在风中恣意飞舞,身上穿着一件宽松的简便和服,即便是以这样突出的造型站在这里, 被无数路人投以惊讶的目光, 这个叫做织田信长的男人也毫无不自在的模样。
换句话说他靠着栏杆欣赏夕阳下水面的样子实在是大方过头了。
三日月和一期一振都不是和织田信长有深刻缘分的刀,即便如此突然间就这样在现世, 在这样平平淡淡的场景下看到了织田信长, 那瞬间他们感受得到冲击力也已经非常强烈了。
这时候三日月不禁庆幸本丸里与织田信长纠缠的那几振刀没来, 否则当前的场面大概要呈现难以控制的状态了。
仔细想一想,最近一次看到这位已经登上高天原的大人,还是许久前前往忍足家家宴的那次,他和一期一振站在庭院的边缘, 远远地目睹了他和宗三左文字的一场……姑且算是叙旧吧。
联想到上次看到织田信长时的场面,突然一下子在这里看到这位大人,三日月心里不免闪过了一丝尴尬。
要装作没看见吗……
有那么一瞬间, 三日月和一期一振心里不约而同的浮现了这样的想法。
不过他们还没来得及考虑“装作没看见”的正确性和可能性,就被织田信长忽然转过了头,准确无误向他们投过来的视线结束了关于这一操作的思考。
三日月忽然意识到他和一期一振刚才因为对着完全没有想到的偶然事件太过惊讶, 导致观察织田信长的目光过于放肆了。
如果是这位大人, 被这样观察都还不能够察觉到的话, 那才更奇怪吧?
既然已经被察觉到了,那么就没有思考的必要了。三日月与一期一振对视一眼, 先是看了看那边博主们拍摄情况, 确定大家都在专心的赶着这段“转瞬即逝”的最佳夕阳时间拍摄, 没有人有空注意他们这边, 而身边其他监护人也都各有各的关注。
然后, 他们就一起不动声色的往旁边移动了几步, 接着一鼓作气的向织田信长的方向走了过去。
“呦,”最先出声的不是三日月和一期一振,而是一生轻松,极度坦然的织田信长,他相当有现世风格的挥了挥手算是打了个招呼,然后笑着说道,“嗯……姑且算是又见面了吧?”
一期一振谨慎的笑了笑,而三日月干脆“哈哈哈”着把这一点含糊略过,直接说道:“没想到我们竟然会在这里看到信长公。”
“我也很惊讶呢,”织田信长兴趣十足的笑着摸了摸下巴,眯了眯眼睛看着眼前这两个付丧神一边回忆着一边说道,“我记得,你是三日月宗近,你是一期一振……对吧,三日月,一期?”
直接被信长公“亲切”的喊了名字呢……
这种感觉略有些微妙,但因为对方是织田信长,所以这样能被他把人身样貌和刀的身份对上,两人心里不由自主的就生出了一点荣幸感。
那边织田信长仿佛在做什么猜谜游戏一般兴致勃勃的回忆还在继续,“三日月你之前是将军家的刀吧。一期之前是……嗯,什么来着?不过,总之你们后来都是猴子家的刀吧!”
他们后来不仅都是丰臣家的刀,再后来还都是德川家的刀呢——只不过是不同两地的德川氏……
但这一点,无论三日月还是一期一振当然都不可能帮织田信长补充。
这时候织田信长已经愈发沉浸在回忆财迷的快乐中了。他右手握拳在左手掌心用力一砸,相当愉悦的说出了自己记起的,在他看来是重点的信息,“我想起来了,你们是夫妻对不对!”
“嗯……”三日月和一期一振一起缓慢的点了点头。怎么说呢……现在这个状况真的好奇怪啊!
确认自己果然没有记错的织田信长在两刃略有些微妙的目光中,特别开心的点了点头,豪迈的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结婚快乐啊!”
“……谢谢。”
虽然是迟了几百年的祝福,但是怎么说都是织田信长给的祝福……毕竟是好事,就这样畅快的接受吧。
在这个只有织田信长个人非常愉快的这个话题结束之后,终于可以转入正紧的内容了。
信长公是他参不透的画风,身边的三日月也向来都是自由派的刀,一期一振只好担负起了掌握话题方向的重任,在结婚话题结束,其他神奇的话题可能插入之前,赶紧抓住时机拉出了正紧问题。
“信长公,可否问一下,您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一期一振说着还大着胆子猜测了一下,“莫非是旅游?”
织田信长听了,立刻用“你真是奇怪”的眼神看了一期一振一眼,随后不可思议的说道:“你怎么会有我是旅游的这样的想法?”
一期一振轻咳了一声笑了笑。他总不能回答因为是织田信长,所以他就不自觉的大胆的往外大面积拓展着猜测了。
“那么,信长公你是……?”
“算是带着任务来的吧,”织田信长回答的意外的很爽快,说着他还伸出手展示了一下手臂上的图案,“怎么样,很帅气吧?”
三日月和一期一振仔细看了看了一下织田信长小臂上那一片一看就不同寻常的图案,观察了几秒这个他们从未见过的图案构造后,只能认出其中蕴含着某种力量。
至于蕴含了什么力量,就算是对阴阳术等比较了解的三日月也得不到任何答案,这完全是超出了他们知识范围之外的内容。
还好织田信长为了自己接下来的说明,好心的体谅了一下两个茫然的付丧神。然而在他指着图案解释那是“令咒”后,两个付丧神面对这陌生的名字反而更加疑惑了。
“信长公,请问令咒又是……?”一期一振谦虚的追问道。
“啊……”
这个问题一问让织田信长也露出了茫然的神色,他开始思考着应该如何解释这个对他来说也是属于一个十分陌生的系统的产物。
想来想去,织田信长干脆换了个方向反问道:“令咒先不提,关于圣杯战争的事你们应该知道吧?”
圣杯战争?
疑,虽然是个神奇的名词,但奇怪的是三日月和一期一振听了之后竟然感觉有些耳熟。他们可以确定自己觉得在哪里看到过关于圣杯战争的事情。
“啊,想起来了,”三日月忽然开心的出声道,“看来老人家的记忆还是不错的。一期你想想本丸刚专业驻守这个时代的时候,看过的那本关于本时代影响时空稳定重大事件的介绍手册。”
有些磕巴的把那个手册的名字大概回忆了出来后,三日月立刻开心的摇了一下一期一振的手臂。
“……是那个!”一期一振在三日月的提醒下再努力回忆了一下,忠义想起了那本手册上特意被标红的“圣杯战争”。
想起了圣杯战争后,两刃也就顺理的延展着想起了关于令咒的大概内容。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令咒好像是圣杯赋予圣杯战争参与者的资格证,用来召唤和驱使英灵……吧?
哎?
三日月和一期一振同时一愣,看了彼此一眼后就猛地一同转头,齐刷刷的将视线再次落在了织田信长手臂的令咒上。
“哦呀……”三日月发出了一声自己也不知道应该从何解释起的感叹。
“信长公!”一期一振更是不敢置信的提高了声音,惊讶道,“你怎么会有令咒!”
比起拥有令咒的人,织田信长玩票性质的作为英灵被召唤才是正常的,符合圣杯战争逻辑的事情吧?!
相比两个付丧神,织田信长则是淡定的出奇,对于三日月和一期一振反应随意的挥了挥手,“不用这么惊讶,这不是什么认认真真的令咒。”
“是、是吗?”
“当然,”织田信长反倒奇怪的看了显出担忧神色的一期一振一眼,“这不过是蒙骗圣杯的权宜之计罢了。虽然其他办法也能够达到目的……不过当然还是要选择这种最有性价比的轻松方案了。”
三日月想了想,轻松的接受了这个设定,“哈哈哈,原来如此啊信长公。”
“夫人,等等……!”一期一振无奈扶额。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手册上似乎记载过,令咒是能够在圣杯战争参与者间引发血腥事件的东西吧?!
然而一期一振的独自担心也没有坚持多久,很快就融入到了当前织田信长和三日月的轻松氛围当中了。
但接受了令咒的存在之后,织田信长口中的任务是什么就更加令人好奇了。在抱着就算不被回答也是正常的这样的想法问了出来后,意外的轻松得到了织田信长的回答。
“哦,这个啊,”织田信长忽然相当开心的笑了笑,无论怎么看都会让人觉得这个笑容是因为终于有了活动机会这件事。
毕竟是曾经天下布武的天下人,死后成神的日子对于织田信长来说一定清闲到了无聊的地步了吧?
于是抱着如同郊游心情的织田信长,就用极其为何的活泼语调说道:“当然是要好好地教训一下圣杯!”
“……哎?”
三日月和一期一振又是一声疑惑。
等织田信长大致解释了一下后,他们才理顺了前因后果。
这次的圣杯战争按照神明的感应,将会应发足以令冬木市毁灭,乃至令整个时空动荡的大型灾难事件。
圣杯本身是被规则承认的存在,即便是神明也不能出手干预至彻底抹杀他的存在,但是这次,对待这个狂妄过头,已然扭曲的圣杯,狠狠的教训一下却是完全可以的。
在长久的时间河流中,虽然现世的人类们并没有意识到,但实际上圣杯本身早已形成了类似付丧神的独立存在。
为此,无聊到极点的织田信长就主动请缨,开开心心的过来活动筋骨了。
就算已经变成了神明,锻炼身体也是一件相当必要的事情。
了解了事情的内容后,三日月和一期一振也就松了口气,表情都明朗了不少,他们还问了一下织田信长需不需要帮助。
织田信长笑了笑,“本来最后就是要依靠你们本丸收尾的,现在还不到那你们出场的时间。”
说着他就要拒绝,当就在这时灵光一闪,他忽然想到了什么,猛地拍了下手。
“啊,差点忘了,还真有那么件事。”
当终于明白了织田信长口里的那件事具体是指的什么之后,三日月立即就后悔了之前说要帮忙的行为。
此时今天的主办方安排的拍摄活动已经结束,漂亮的夕阳时间结束,只剩下入夜前最后的昏白。
按照织田信长发来的消息,三日月他们直接待在酒店安排的房间等待。
乱藤四郎在结束了拍摄之后就从三日月和一期一振那里知道了刚才他专心工作时发生的事情,顿时精神一振,从原本忙碌后的昏昏欲睡中清醒了过来,相当积极的等待着那位传奇的织田信长的到来。最先察觉到门外来人的当然也是乱藤四郎。
“哈哈哈,这小子就暂时先托付给你们照顾了,”织田信长一露面就直奔主题,一挥手就把身后因为保持着灵体状态,所以大大方方带了进来的男人往他们面前一推。
灵体状态的男人,普通人看不见,屋内三个付丧神却看得再清楚不过了。他们单看那人的模样装束,就知道他绝非此处之人。
突然被人往眼前推了个男人,一期一振相当茫然的扶住了对方,抬头看向织田信长,“信长公……?”
“他叫迪卢木多,”织田信长拍了拍那看起来仿佛笼罩在乌云下,情绪极度低沉的男人,“这段时间就交给你们看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