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温日渐升高, 一进入六月中下旬,就正式入了夏,走到哪儿, 入眼都是一片盎然的绿色和明晃晃到刺眼的阳光。
夏烟特爱招蚊子, 她租的那个房子,厨房的纱窗破了一个小洞, 她迟钝的没有发觉。
这可好,每晚睡觉都被一群蚊子围攻,第二天醒来,身上和脸上到处都是包。
司柏燃不知从哪儿找来了几个中药包, 要她挂在卧室里,说驱蚊。
夏烟挂了一晚上, 第二天醒来,身上还是又添了新的包。
这个季节的蚊子, 非常歹毒, 夏烟一边给腿上涂止痒的清凉油,一边忍不住抓。
原本细白无瑕的一双腿,落下了不少的疤痕。她看着心里不痛快。
司柏燃在电话里说不应该呀, 那中药包是他家里常用的,付与也招蚊子, 挂家里后就没事儿了。
他问你是不是睡觉没关窗户。
夏烟说不可能。她每晚睡觉前都会检查, 纱窗连一个小缝都不留。
司柏燃不信, 说要亲自去看看。
然后, 他发现了厨房纱窗上的小洞。
罪魁祸首被找到,夏烟哑口无言。
自从陈穗芬回了长沙后, 她就不怎么再进厨房, 怎么也没想到纱窗还破了一个小洞。
夏烟站在阳台上, 给物业打电话,联系他们来换纱窗。
她在家里,穿得简单,上边穿了件宽大的白t,下边是条修身的运动短裤。
司柏燃来之前,她刚跳完一支热舞,此刻额头上还有一层细密的汗珠,鼻尖微微泛红,洋溢着少女活泼的气息。
司柏燃很喜欢她这副模样,在他面前,不加修饰,自然随性。
他打开她的冰箱看了看,这人的冰箱空空如也,只有一些无糖酸奶,和一盒小西红柿。
下边的冷冻层倒是放了不少冰激凌。
待她挂掉电话,司柏燃问:“物业说什么时候来修?”
“他们说得等下午。”
“那我们现在去逛超市吧。”
“行。”
夏烟虽然不知道他要去买什么,但下意识就答应了。
反正,白天这么漫长。
临近暑假,又是周末,超市里人很多。
司柏燃推了一个大的购物车,夏烟走在他身边。
她出门没有换衣服,只往头上又戴了一顶白色的棒球帽。
正巧,司柏燃今天也戴了顶棒球帽,黑色的。两人走在一起,颜值高,身材棒,很是惹人注目。
司柏燃察觉到周围的视线,笑道:“我还真有种和大明星走在一起的感觉。”
夏烟看了看酸奶的日期,还很新鲜,然后放进购物车里,说:放心吧,这不是感觉,是事实。”
话虽如此,被人注意,也有他那张脸的功劳。
夏烟不合时宜地担忧了一下,要是以后她真的红了,是不是就不能像这样和司柏燃正大光明地出来逛街。
那她要隐瞒谈恋爱的事情吗?
夏烟摇摇头,意识到自己现在是杞人忧天。
酸奶旁边摆的是芝士,司柏燃简单看了一下,就拿起来放进购物车里。
“你买芝士干嘛?”
“我给你做吃的。”
夏烟好奇,“你还会做饭,你要做什么?”
司柏燃优哉游哉地推着车,走到冰鲜区域,又拿了盒肥牛卷,说:“难的不会做,简单的还是会一点儿。”
夏烟不知道他在吹牛还是真的会做,不过想想他对美食的热爱,有事儿没事儿就去探店,说不准还真藏了一手。
超市里开着冷风,不算热,但人乌泱泱的,很嘈杂,他们没久待。
司柏燃动作迅速地选好了水果、蔬菜,还有一些杂七乱八的食物,来填充夏烟的冰箱。
等回到出租屋,他把那些东西分门别类地塞进夏烟的冰箱。
夏烟看他忙活,也没抗议。她懒懒地靠在沙发上,等他弄好后,说:“买了水果你洗,我懒得洗。”
司柏燃本来就准备去洗,听她这话,笑着说:“懒死你得了。”
夏烟哼了声,“我本来也没有要买。”
司柏燃把草莓、蓝莓、香蕉、桃子、奇异果都切成片状或小块状,摆到一个纯白色的大碗里,然后又拿出刚刚从超市买的希腊酸奶,放进去。
希腊酸奶是固体状,介于奶酪和冰激凌之间的质地,价格比一般的酸奶贵一些,营养价值也要更高,
她厨房里还有麦片和奇亚籽粉,司柏燃又洒了些麦片和奇亚籽粉。
等司柏燃从厨房端出来时,夏烟忍不住“哇”了一声。
她没想到司柏燃这么厉害,五彩缤纷的一大碗,酸奶搭配各种水果,看起来非常有食欲。
司柏燃把勺子递给她,“尝尝。”
他也是最近才发现,夏烟别看姓夏,但一到了夏天,食欲比平时还要差,基本吃什么东西都是吃两口,唯独水果还多吃一点。
于是他想起了做酸奶碗。
满满的一大碗,两人一人拿了一个勺子,一边吃一边看电影。
下午兰思唯来的时候,就看到夏烟在给司柏燃捏肩。
电视里还放着电影,竟然是《海蒂和爷爷》,六公主放的,也难为他俩这对儿热恋中的情侣能看得下去这么纯情的电影。
见兰思唯过来,夏烟有些不好意思,不过手中的动作没有停,继续给司柏燃捏肩。
兰思唯刚游完泳,头发没吹干,在出租车上坐了这么一段时间,脖子里都是汗。
她一脸“你没救了”的表情,大大喝了一口水,然后问:“玩什么呢?你怎么当了司柏燃的丫鬟?”
司柏淡笑着,给她指了指冰箱,说:“里边有冷藏的鲜橙汁和西瓜汁。”
兰思唯打开一看,“采购去了,冰箱里这么丰盛?”
说着,她拿起一瓶西瓜汁,满足地喝了一口。
夏烟给司柏燃捏肩的动作越发敷衍,可怜兮兮地看向兰思唯,口中还念着:“唯唯,我好可怜。”
兰思唯看不下去,怼司柏燃:“您还真把自己当大少爷了,使唤我们家烟烟?”
司柏燃按住夏烟的手,制止住她的动作,说:“行了,到时间了。”
夏烟装模作样地看了一眼表,说:“还差两分钟呢。”
司柏燃终于忍不住笑,道:“得了便宜还卖乖?你这不是给我捏肩,是给我挠痒痒呢。”
兰思唯听得一头雾水,却觉得自己平白无故又吃了一口狗粮。
她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儿,一转眼,夏烟和司柏燃又复合了。
前一阵子,夏烟感冒,每天病着,精神却很好。她一问,才知道这俩人又在一起了。
再一问,大夏天为什么感冒?
夏烟掩住咳嗽,对她说,淋了一晚上的雨。
兰思唯问你演琼瑶剧呢。然后又听说司柏燃也病了,两人一起淋的雨。
——可忒能折腾。
夏烟从司柏燃身后离开,坐到旁边,问:“舒服吗?”
司柏燃散漫地笑着,说:“你就算是给挠痒痒,也舒服。”
兰思唯被秀了一脸的恩爱,在一旁想要翻白眼。
司柏燃拿起夏烟的手。她的手上也被蚊子咬了。
这姑娘刚刚脖子不舒服,他说他给她捏。
谁知她偏要找个正大光明的由头,说这怎么行,你都忙了这么久了,然后要和他猜拳,谁输了谁给对方按摩五分钟。
结果没想到,局局都输。
司柏燃发誓,他没有耍诈,是这姑娘手气忒差。
他说不用给他按,他给她按吧。
然而夏烟说自己愿赌服输。现在又一副受害者的表情。
司柏燃心中想笑,感觉眼前的夏烟,就和他那还没上幼儿园的小外甥似的。
他搓了搓手,说:“准备好了吗?”
“嗯?”夏烟还没反应过来,肩就被司柏燃捏住,他开始给她按。
他的手很有劲儿,捏起来有些酸疼但非常舒服。
兰思唯一边吃着狗粮,一边吃着果盘里的水果,问:“司柏燃,付与把那只比熊给你了?”
“嗯。”
“你改天把它带过来,我要看看。”付与原先找的她,她想养,但和昼短租的那个地儿太小,她又怕她没时间照顾,索性作罢。
后来听付与说给了司柏燃,一直惦记着。
“行,对了。”司柏燃强调,“它有名字。”
“叫什么?”
“夏贝贝。”司柏燃说着,忍不住牵起唇角,手中又用力了一分,“跟他妈咪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