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生布？”
王半凡跟着重复了一句，表情显得有些蒙蒙的。
这可是个新鲜的词儿，她还从来没有听说过。
沈盼盼见她一脸茫然，便笑着解释道：“我们拿草药来染布，然后‘对症下药’以达到能够使人‘养生’的目的。”
沈盼盼这么一解释，王半凡顿时明白了过来。
她双眸一亮，也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好主意，当即忍不住道：“那还等什么？咱们快走吧，上山去采药去！”
沈盼盼拦住了她，道：“半凡嫂子先不着急，你先告诉我，愿不愿意与赵二哥和离，然后带着孩子住进我的商铺中，帮我看店照顾生意？”
说着，沈盼盼的声音微顿，道：“当然，如果您不显得话，这个位置我还给您留着，只是您可能要干点儿别的活计了…毕竟如果找二哥知道我一天到晚拉着你往县上跑，肯定是会不高兴的。”
王半凡微微愣住，看着沈盼盼脸上的笑容，她心中几乎没有丝毫的犹豫，当即就选择了前者——
“离！我要与赵日和离！”
*
快到晌午，正是县上的美食一条街最忙碌的时候。
赵丽娘手脚麻利的给面前的可人收拾好了鱼，又督促徒弟将饭店定下来、头天夜里就已经处理好的鱼肉给收拾装车，趁着人家还未营业的时候给人送过去。
正忙着的时候，头前忽然落下了一片阴影。
赵丽娘还以为是哪位客人，头也没抬直接招呼道：“要什么鱼？”
“赵姨，是我。盼盼，我们不买鱼。”沈盼盼笑着回答，伸手将一只藏在自己身后的王半凡给拉了出来，道：“我和半凡嫂子是来求您办件事儿的。”
王半凡原本一直躲在沈盼盼的身后，此时被她拉到了身前还有些不适应。
看着赵丽娘脸上扬起的笑容，熟悉的褶子，眼睛跟着脸颊一起红了，忍不住带着哭腔道：“娘！”
赵丽娘被她带着哭腔的声音给吓住，下意识擦了擦手从屠宰板后面绕了过来，又脱掉了自己身上杀鱼用的围裙，向着徒弟们招呼了一声，赶忙拉着王半凡走到了角落。
细细的将儿媳妇儿浑身上下瞧了一遍，赵丽娘试探着问：“半凡，你怎么了？是不是周梅梅又欺负你了？”
王半凡哭的上气不接下去，又是点头又是摇头。
不管赵家其他人对她怎么样，但是赵丽娘确实是待她挺好，在周梅梅欺负她的时候，全家只有她会主动站出来保护自己。
王半凡其实一点儿也不后悔、惋惜和赵日和离。
只是一想到和赵日和离之后，自己跟赵丽娘就再也没有了关系，这世间再也没有人能让自己喊一声娘，王半凡的心就一抽一抽的疼。
她是真的舍不得自己的婆婆。
看着她因为杀鱼而变得有些佝偻的腰，和头上逐渐银白的头发，王半凡心中甚至暗暗想：“要不，不离了吧？”
沈盼盼看出她眼底的犹豫，只拍了拍她的肩膀，用眼神儿鼓励王半凡将心里的话给说出来。
“娘……”
王半凡深呼吸两口，终于平复了新中国汹涌彭拜的情绪，抓住赵丽娘的手，道：“娘，我真的有些撑不住了。您别怪儿媳，儿媳…苦啊……”
顿了顿，王半凡闭上眼睛，一鼓作气道：“娘，儿媳想要与赵日和离！”
“什么？！”
赵丽娘被吓了一跳，根本没想到自己向来乖巧温顺的儿媳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身子一虚，整个人狠狠的晃荡了一下，好在一旁沈盼盼眼疾手快，立马扶住了赵丽娘这才没让她摔倒在地上。
王半凡吓了一跳，看着婆婆陡然灰白下去的脸，心中一酸，直接跪了下去，道：“婆婆，您别怨儿媳，儿媳也不想和离…只是，只是如果我再在赵家呆下去，只怕会被那周梅梅直接欺负死。还有儿媳的三个孩子，只怕也全都活不下去啊！娘！”
赵丽娘闻言大惊，一时忘了悲痛，搀着沈盼盼掐腰站了起来，道：“那个毒妇果然又欺负你了！怎么她现在连我孙子孙女也不肯放过吗？！”
王半凡抹着眼泪，伸手将狗蛋儿给喊了过来。
赵丽娘膀大腰圆，看着十分又气势，狗蛋儿有些害怕自己的奶奶，还是王半凡好言轻哄，最后又说赵丽娘的怒气并非是对着她，小家伙这才敢踌躇着上前。
他刚刚抬起头，赵丽娘直接倒吸了一口冷气。
小家伙脸上的巴掌印已经由红转为青紫，隔着薄薄的皮底下软软的，可想而知动手的人到底使了多大的力气。
赵丽娘有些站不住，半跪下去拉着狗蛋儿的肩膀将人拽到了自己的跟前儿，心肝肉的喊着直接哭了出来：“哎哟，可怜儿了，让奶奶好好看看…跟奶奶说，这是你姑姑打的吗？”
狗蛋儿点了点头，道：“因为我和隆弟玩儿，姑姑说我不三不四，耽误隆弟学习，还说我没出息不要紧，隆弟以后可是要当官儿的，让我不要臭不要脸缠着隆弟巴结……”
狗蛋儿人虽然小，但是他聪慧过人，已经能很完整的将时间重复出来了。
赵丽娘听了又心疼又愤怒，特别是狗蛋儿沉默片刻，还抬着一双纯真的眼睛，不解的问她：“奶奶，我真的很没出息吗？巴结是什么意思呀？明明是隆弟他自己不想学习过来找我的，我不想带他玩儿，我又不喜欢他…但是，但是为什么姑姑要打我和娘呢？”
赵丽娘摇头，摸着狗蛋儿的脑袋道：“不，咱们狗蛋儿这么聪明，一看就是要做大事儿的，怎么会没有出息呢？”
说着，又将他揽进了怀中抱着。
王半凡跟着擦泪，看着赵丽娘将狗蛋儿揽进了怀中，才道：“这件事她做的，也亏得这回狗蛋儿脸上落了痕迹，但是回家指不定她又要怎么狡辩，总归儿媳拿不出切实的证据，只靠一张嘴。
我们家那位您也知道，从来不向着儿媳，心早就不知道已经野到哪个花街柳巷的姑娘身上去了…长此以往下来，儿媳是真的要活不下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