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沈墨翰筹备发行银债的时候,王升也接到了登州海战的消息,虽然和计划的一样,但王升听到交战的具体情况,还是不禁为登州的出色的城防所震惊,一接到罗季名需要床弩的消息,便马上派人向济州禀报此事。
在筹备床弩的时候,应该就是自己猛烈攻打登州,把登州的注意力都集中到自己这里的时候,王升心里默默的盘算的你我情况。
轻碎的脚步声隐隐从帐外传来,吴用掀开帐门,一脸沉重的走了进来。
王升有些惊讶的看着吴庸,部队到现在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一切情况都按计划进行,想来应该没什么事,但看吴庸的脸色,恐怕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当写沉声道:“怎么了?”
吴庸一屁股坐在王升的对面,苦笑道:“今天早上,前锋营已经攻下了登州城外的李家县,整个县城竟然空无一人。”
王升一愣,有些惊讶的看了一眼,接着猛然明白过来,惊道:“你是说……。”
吴用点了点头道:“敌人很可能对我们实行坚壁清野的政策,把登州城外的所有居民都牵进了登州城内。”
王升表情凝重,显然已经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吴用苦笑了一下,接着道:“前两天刚从济州传来的消息,我一直没对你说,济州城里已经没有什么钱粮了,这场战我们不能够再继续拖下去了。”
王升呻吟道:“这个陈晋确实有一手,想把我们困死在这里啊。”
吴用点了点头道:“去年金军打过来的时候,登州城就来这一招,最后逼的金人强迫攻城,最后失败而归。”
王升点了点头,道:“我们的情况可能还要严重一些,倘若拿不下登州,问题就大了。”当下把罗季名那边的情况告诉了吴用,接着站了起来,猛然道:“也该是时候行动了。”
吴用点了点头道:“恩,我马上传令下去,让大家做好战斗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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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州成立托银所,发行银债的事通过‘新思记约’的发表,在全国引起了剧烈的轰动,这其中以嘲笑者居多,一部分人都露出怀疑的态度,更多的人抱着一副看热闹的样子,就此事还在国学院引起了剧烈的争执。
济州城内的福商全部都不露声色,虽然表面上都发出了贺信,但是暗地里却都没有什么动静,以至于托银所开业的时候,都没什么人过来捧场。
到目前为止,只有一些与宋江联合屯田的富农,购买了一些银债,但是最多也就是一两,二两的,显然大家的心里对这个东西还有着深深的怀疑,吴庸拉耸着个脑袋,显然心中郁闷至极,可偏偏眼前又没有什么好办法。
沈墨翰沉默了一会道:“现在大家都闹不清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毕竟大家都没有花钱购买银债的习惯,都觉得把银子放在家里安全一些,想要改变这种观念不是一时一日能够办的了。”
吴庸苦笑道:“好不容易想到这么一个好办法,该不会就这么放弃了吧。”
沈墨翰摇了摇头道:“我们肯定不能就这么算了,一定要想办法,其实只有形成一个风气和一个带动作用,再给济州城的福商施加一点压力和硬性措施,想来应该没问题了。”
吴庸微微一叹,道:“你有什么好办法。”
沈墨翰沉吟了一会,开口道:“我有一个办法了,把这个拖银所和整个朝廷挂勾。”
庸隐隐把握了到什么,急道:“怎么样挂勾?”
沈墨翰沉声道:“我想开放一部分权利给民间。”
吴庸一愣,接着道:“子忧,你是想让他们用银债来担保吗?”
沈墨翰道:“你说的对,我准备开放盐务。”
在宋代,产盐有限,加之利润又特别的高,所以朝廷都牢牢把盐务揣在手里,盐税一直是国家利润最高的一项税目,古往今来,从没有那个朝代向私人开放,沈墨翰如此之做,简直有些耸人听闻,吴庸一时大惊,以为沈墨翰急晕了头,急忙摇手道:“这盐税是利润最大的一个,矿山更是国家的根本,如何能开放出去?”
沈墨翰笑了一下道:“就算没又拖银所这事,我也准备慢慢开放下去,只是现在提前了而已,现在百姓吃盐就比较困难,倘若我把盐务开放出去,一来可以回笼一点资金,二来又可以促进食盐的产量,三来这产量一增加,价格势必跌落下来,四来这民间贩卖私盐的人也会少了许多,看起来似乎是我们吃了大亏,但是从长远角度来看,这个是必然的趋势。”
吴庸沉思了一会,似乎明白了沈墨翰的想法,没有再反对沈墨翰,接着道:“具体怎么办呢?”
沈墨翰道:“我准备让出济州城三层的盐务五年的使用期出去,民间每个商户最多只能购买一层的办盐权,如此一来就可以杜绝有人垄断盐务和我们抗衡。”
吴庸接道:“这如何卖法?”
沈墨翰接道:“把整个济州城的盐务分做一百份,我们拿七十份,剩下的就出售出去,每个商户最少购买一份,最多够买十份,每份底价为十万两白银,价高者得之,而且必须拿我们拖银所的银债才能购买。”
吴庸大惊,瞪着沈墨翰看了半天,道:“子忧,你太狠了,这个办法简直太好,如此一来这银债也有人买了,二来这种方法卖出去的价格肯定要高的不得了。”
沈墨翰哈哈大笑,道:“对了,此事不光针对我们济州,只要是宋人都可以来购买,下一期的‘新思记约’就向天下发布这个信息,这购买的地点就设在济州城的大街道上。”接着顿了一顿,阴阴的道:“不,这贩卖的地点设在国学院,在开始贩卖之前,我还要讲一次话。”
吴庸看着沈墨翰的那个笑容,只感觉背部一阵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