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人，很久没见了。”蔡京依旧是老面孔，满脸堆起虚伪的笑容。
“蔡大人还是风采依旧啊。”沈墨翰笑着登上了马车。
“沈大人在南方的事，整个朝廷上下都知道了，可见当日派沈大人去南方是何等明智的。”
沈墨翰心里暗暗冷笑，现在在我面前买好来了，当下不露声色的道：“这还多亏了蔡大人的举荐。”
蔡京呵呵笑了起来道：“那里，这都是靠沈大人自己的能力。”接着整理了一下情绪，仔细打量了一下沈墨翰道：“不知道沈大人对这次金人围城怎么看？”
沈墨翰见蔡京一脸的神秘，心里隐约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但有不知道这蔡京骨子里卖的什么注意，只好答道：“这金军虽然强悍，但是这长途跋涉来此，只要我大宋齐心协力，这金人败退之时指日可待。”
蔡京眼中闪过变幻莫测的神色，顿了顿道：“不知道沈大人今次带了多少人马回汴京？”
沈墨翰心里越发感觉蔡京似乎有什么阴谋般，思索了一会，还是觉得如实相告比较好，毕竟现在最大的敌人是汴京城外的金人，当下道：“和我一同进城的约有一万余人，还有九万士兵在城外牵制金军。”
蔡京表情有些动容，这沈墨翰果然身藏不露，这城内一万余人和城外九万人遥相呼应，确是成了一支可以左右整个汴京的势力，心里更想把沈墨翰拉进自己的阵容，面上装作一叹，惺惺的道：“上次通花马德荣之事，实在不怪沈大人，只怪老夫错信了人。”
沈墨翰面上一愣，没想到蔡京竟然对自己说如此之话，显然是在极力挽救和自己的关系，心中有些不解，但又不知道蔡京何意，只得道：“蔡大人那里的话。”
蔡京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话锋一转，道：“不知沈大人可还记得老夫提及之事？”
沈墨翰呆了一下，确是想不起蔡京对自己提过什么事，当下道：“下官这仗打的糊涂了，不知道蔡大人说的是那件事？”
蔡京伸手拍了拍沈墨翰的肩膀笑道：“就是娶小女淡真之事。”
沈墨翰心里闪过一丝讶意，万没想到这蔡京还提此事，心里拿不准蔡京什么意思，有些尴尬的道：“我看淡真小姐似乎心有所属。”
蔡京看沈墨翰没有拒绝，大笑着拍着沈墨翰的肩膀道：“沈大人从那里得知这个消息，小女只是比较任性，贪玩一点，却没有如沈大人所言，再说这婚嫁之事，乃是父母做主，沈大人无须担心。”
沈墨翰不想此刻和蔡镜正面闹翻，只好尴尬的笑了笑。
蔡京忽然面色一整，有些颓废的道：“沈大人可知这前线战事为何一败涂地吗？”
沈墨翰一呆，不知蔡京说这话什么意思，内心又对这话大有兴趣，难道这里面真有什么秘密不成，当下摇了摇头：“下官确是不知。”
蔡京长叹一声道：“我今天把沈大人当做自己才说这翻话的，其实这都和当今圣上有关。”
沈墨翰心中闪过难已掩饰的震动，万没想到这蔡京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话，一面有些不敢相信的怔怔看着蔡京。
蔡京苦笑了一下道：“沈大人一定奇怪我为什么会说如此之言吧。”
沈墨翰自觉的点了点头，蔡京刚才之言确是大大的冒犯了徽宗。
蔡京装作苦恼的道：“皇上一直不希望和金人打仗，故此一直抱着和谈的心理，朝中的大臣也是这般，就算现在金军围城了，皇上都抱着和谈的心理，却不知道金人狼子野心，与金人一战已经是必不可免的了。”
沈墨翰大讶，万没想到蔡京也有这般想法，一时呆了一呆。
蔡京接着一叹，道：“皇上现在已经老了，很多事都抱着一个老成的想法，老夫本来以为太子会积极进取，力图抗金，那知道太子和皇上一般想法，岂不知这样下去的话，这大宋几百年的基业迟早要完了。”
沈墨翰面色凝重，低头沉思，心里隐约把握住了什么，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蔡京看着沈墨翰的表情，露出满意的表情，接着道：“在几个皇子中，唯有景王一心抗金，力争重震大宋国威。”
沈墨翰猛然明白了过来，原来蔡京说了这么多，绕了这么多弯就是为了此话，一时心中有些好笑，面上露出古怪之色。
蔡京还想说点什么，城外的车夫突然叫道：“老爷，已经到皇宫门口了。”蔡京皱了一下眉毛，马上转过脸色故作严肃的对沈墨翰道：“刚才和沈大人所说的，沈大人切莫乱说，过几天再和沈大人好好聊聊，我们先进宫去。”
沈墨翰笑着点了点头和蔡京一同迈入宫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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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依然还是那般豪华，整个宫内的人脸上都露出愉快的神色，大部分认识沈墨翰的都笑看着沈墨翰，沈墨翰也礼貌的点了点头，心知道自己的到来给汴京城带来了一股生气。
徽宗把晚宴安排在静和殿内，沈墨翰和蔡京来的时候，整个殿内都坐满了人，沈墨翰熟悉的人全在里面，沈墨翰一进场内，所有的人都把目光看向了沈墨翰。
沈墨翰还头一次被这么多人注目，老脸一红，还有些不好意思，蔡京嘿嘿一笑，装作和沈墨翰很熟的样子，向众人介绍道：“这位就是刚回汴京的沈帅。”
当初沈墨翰高中状元的时候，大家便有所闻，这刻又成了百战百胜的将军，一时都上来打招呼，只有上次秋收庆典见过一面的刘光世有些不屑的样子。
众人相谈片刻，徽宗便在临事太监的带领下迈入场内，众人又是一片欢呼歌颂，徽宗今天显然很高兴，脸上的喜悦之色任谁都看的出来。
徽宗首先发言道：“各位爱卿，这金军围困汴京多日，今日终于等到沈爱卿的援军，来，大家先尽沈爱卿一杯。”
众人依言举杯向沈墨翰示意，饮尽杯中的白酒，沈墨翰也欣然举杯。
喝过几杯，众人也放开了话匣子，童贯见先前沈墨翰和蔡京一同前来，不甘落了下风，有意讨好沈墨翰，对沈墨翰笑道：“听说沈大人在南方大发神威，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想来这金人自也不放在沈大人的眼里吧。”
众百官这几日被金军打怕了，闻言无不看着沈墨翰，唯有刘光世和张俊二人脸上微露不快，此言无异说自己无能。
沈墨翰把众人的反应都看在眼里，见刘光世和张俊面上不愉，呵呵一笑，自谦道：“这方腊乃是一农民之军，那里比的上这金人的的军队，换成朝廷中任何一个将领都比沈某要打的好。”
众百官无不一愣，沈墨翰此话不异于说自己打不赢金人，童贯也有些不明白的看着沈墨翰，只有刘光世和张俊二人面上好过了一些，暗道这沈墨翰还算有自知之名。
沈墨翰见众人神情，接着安慰众人笑道：“这金人虽然凶猛，但也不是战无不胜的，我大宋兵精将广，物资丰足，这破金乃是早晚的是，前些日子战败只是因为我大宋准备不足所致，倘若在座的各位同心协力，这金人不足为虑也。”
众人都尴尬的笑了笑，符合道：“是呀，是呀，沈帅说的太好了。”
这时坐在远处的赵崎冷不妨的插言道：“不知沈大人可否把平定方腊之事向我们一一道来，我等也好大饱耳福。”
众百官也插言附和道：“是啊，是啊，朝中只是过得几日便接到沈大人捷报，确是不知沈大人这仗胜在什么地方，说来听听也好。”
沈墨翰也不好推脱，只好把这平定方腊的事向众人一一道来，众人听得无不大声叫好，纷纷为沈墨翰的奇谋妙计叫好，赵崎也是大为佩服，刘光世和张俊二人更是面露惊异之色，说到苏州的唯一一场败仗，连徽宗都失声惊叫。
这一讲完，众人无不意犹未尽，真恨不得自己也去战场上冲杀一翻，众人看向沈墨翰的眼神都充满了钦佩和希望，似乎这城外的金人不堪一击般。
赵崎当即站了起来要敬沈墨翰一杯，众人也跟着起哄，纷纷要劝沈墨翰喝酒，沈墨翰推脱不得，正待举杯之时，殿外一个太监冲了进来道：“皇上，不好了，金人又开始攻城了。”
众人大惊，均把脸看向了沈墨翰，沈墨翰也豪气大发，站了起来道：“走，我们去城上看看。”
